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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全文+番茄

一蓑烟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以萧煜凤九颜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是由网文大神“一蓑烟雨”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妹妹在那即将嫁入皇宫的前夕,命运的恶意如风暴般袭来,她惨遭谋害,被凌虐致死。身为姐姐的她,听闻噩耗,悲愤交加,浴血归来。毅然脱去一身戎装,替妹出嫁,自此成为一国之后。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她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杀疯了。皇帝心中有白月光,在她出嫁之时,众人皆以为她不得圣宠。听着那些人的嘲笑侮辱,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因为,她入宫,绝非为争宠而来,只为杀光那些伤害妹妹的仇人。在那波谲云诡的皇宫中,她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每一次出手,都让仇人胆战心惊。终于,大仇得报,她毫不留恋地断然离开。而此时...

主角:萧煜凤九颜   更新:2025-06-12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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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萧煜凤九颜的现代都市小说《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一蓑烟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以萧煜凤九颜为主角的古代言情《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是由网文大神“一蓑烟雨”所著的,文章内容一波三折,十分虐心,小说无错版梗概:妹妹在那即将嫁入皇宫的前夕,命运的恶意如风暴般袭来,她惨遭谋害,被凌虐致死。身为姐姐的她,听闻噩耗,悲愤交加,浴血归来。毅然脱去一身戎装,替妹出嫁,自此成为一国之后。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起,她便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杀疯了。皇帝心中有白月光,在她出嫁之时,众人皆以为她不得圣宠。听着那些人的嘲笑侮辱,她只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屑。因为,她入宫,绝非为争宠而来,只为杀光那些伤害妹妹的仇人。在那波谲云诡的皇宫中,她步步为营,精心谋划。每一次出手,都让仇人胆战心惊。终于,大仇得报,她毫不留恋地断然离开。而此时...

《入宫报仇,皇帝疯狂求怜爱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一直在复想永和宫里的对话。

不对!

他那时是想杖责皇后的婢女,以示惩戒的。

怎么就没下文了?

是从哪一步开始,被皇后给绕进去的?

从她提起姜嫔的父兄起,他便顺着她的话往下,包括验证她那家书的真假……

到最后,竟没再提皇后随意将人送到紫宸宫一事。

再者,皇后所谓的想尽绵薄之力,为姜嫔讨宠,若是真心,为何不提前告知,反而先斩后奏,等他把姜嫔赶走了,再扯出姜父之事……
这做法,倒像是给他下套,等着他犯错。
该死!
萧煜起身下榻。
刘士良听到动静,赶紧跑进内殿掌灯。
“皇上,您要夜起?”
萧煜一瞧见刘士良,便想到今日种种。
嘭!
他一脚踹在刘士良身上。
这一脚不轻不重,不至于留下内伤,但多少得受些皮肉苦。
刘士良爬起来后,赶紧惶恐地跪下。
“皇,皇上!奴才若做错什么,自罚便是!可别让奴才脏了您的脚!”
萧煜那狭长的眸子微眯。
“你是不是也觉得,皇后说的在理。”
“啊?”刘士良一下没反应过来。



凤九颜所知的,都是大婚那日,母亲告诉她的那些。

而这次,彩月透露了更多。

“小姐被送回来后,一直呕吐不止。

“她吐出来的,不是食物渣滓,而是人排出的秽物!

“他们竟敢给小姐灌下了那些东西……

“而且,他们不止糟践小姐的身子,还用烧红的铁钳残忍地对小姐……大夫说,小姐再也无法生育了!”

无法生育,这对一个南齐女子而言,简直是灭顶之灾。

彩月几次哽咽,无法说完整。

最终,她掩面痛哭。

凤九颜的唇抿成一线,眼神凌厉,喷薄出杀气。

逼仄的内室充斥着冷戾。

过了许久,彩月的情绪稍微平复下来。

随后她再次跪在凤九颜面前。

“奴婢斗胆一问,您是不是……是不是打算杀了皇贵妃报仇?”

凤九颜面色冷寂,拳头用力紧握着。

彩月继而道。

“娘娘,小姐尚清醒的时候,让奴婢一定要转告您,她不希望您为她杀人。

“皇上宠爱皇贵妃,把她保护得极好,她那寝宫的守卫最为森严。尽管您武艺高强,可难保没有个万一。

“万一您失手,或留下什么痕迹,那不止害了您自个儿,还会牵连整个凤家。

“小姐宁可自己死,也不愿将您牵扯进来。

“她希望您能代她看尽繁华,能自由自由地活着,这才是她所愿……”

凤九颜沉默着,一言不发地给薇蔷胳膊上的伤疤擦药。

烛光照着她的侧脸,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如同一只被困在笼中的狮子,急躁、凶猛,只等冲出笼子,将对手撕咬得连骨头都不剩……

薇蔷被害成这副模样,让她如何能看繁华人间,如何能心无所缚!

但,既是薇蔷所愿,她也不能违背。

她难得露出温柔眼神,望着不省人事的薇蔷,低声呢喃。

“姐姐答应你,不杀她。”

但,不取人性命,同样能让人“死”。

比如,让皇贵妃从云端跌落,让她一辈子活在痛苦折磨中,食,不能下咽,夜,不能寐,从身到心的摧毁她,就像薇蔷所经历的……

如此想来,杀人不过头点地,她之前的计划还是太仁慈了。

直接行刺杀了皇贵妃,和薇蔷所受的苦相比,差太远。

她要报仇,要让皇帝知道真相,再也护不住皇贵妃!要让皇贵妃死后也受万人唾弃,让她无人祭拜,让她无香火可供,活不得安生,死,也不得安宁!

……

凤九颜待到寅时便要走了,让吴白给了彩月一些银子。

毕竟,她在这荒郊野岭照看薇蔷,也是辛苦。

回程。

凤九颜叮嘱吴白。

“不可让父亲发觉,我已知晓薇蔷还活着的事。”

“是,属下明白!”

凤老爷安排了一场“假死”,是为了让少将军替嫁,也有意放弃薇蔷小姐。

若是知道此事败露,肯定会把薇蔷小姐转移到其他地方,再狠心一点的,甚至还会为了以绝后患,做出更加禽兽不如的事。

人心难测,小心为上。

“山匪查得如何。”凤九颜冷声问。

吴白当即回:“那些山匪早已逃之夭夭,离开了原来的山头,属下去各个赌坊、花楼,但终归有诸多不便,所以至今没有线索。”

让他一人去找,的确费时费力。

凤九颜沉眸。

“我会找些人帮你。”

此时,吴白还不知,少将军会找谁帮忙。

……

永和宫。

凤九颜一身疲累。

莲霜为她备下热水沐浴。

她半仰着头靠在浴桶边,毛巾搭在眼睛上,琼鼻下的唇泛着红,像是被鲜血浸染过。

薇蔷还活着的事,她连莲霜都没有告知。

是以,莲霜并不知道她出去这么久,是去做什么了。

“娘娘,奴婢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行刺皇贵妃,太冒险了。”

凤九颜淡淡地道。

“嗯,不行刺了。”

莲霜格外诧异。

怎么娘娘如此听劝的吗?

这一夜,凤九颜睡得并不安稳。

头疼得厉害。

她半夜起身服了药,而后看着那空了的药瓶,喃喃自语。

“这么快就没了吗。

“凌霄殿那边,应该也快用完了……”

两天后。

一大清早,永和宫外敲门声震天响,

笃笃笃!

“皇后娘娘,奴才是凌霄殿赵黔!

“皇贵妃突犯头疾,皇上差奴才来问,您那药还有吗?”

莲霜看向自家娘娘。

“娘娘,是皇贵妃身边的赵公公……”

凤九颜早已洗漱完,正盘腿坐在床上运功调息,缓缓睁眼,眸光拂过一抹锐利。



找埋尸的地儿还是次要,凤九颜此次夜探皇宫,主要是想找几个能藏身的地方。

以免出现上次夜探凌霄殿那种情形——被人追赶,直接就逃回了永和宫。把追兵引了来。

莲霜还是有些担心。

上次娘娘夜探凌霄殿,就被打伤了。

这次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吧?

另一边。

慈宁宫内。

听闻皇后遭禁足,太后直叹气。

“男人的心在哪儿,他的钱财宝贝就在哪儿。

“皇后初入宫,根基不稳,又不得皇帝待见,就算想要金印,也不能如此莽撞啊。”

桂嬷嬷也直摇头,

“依奴婢之见,眼下能从皇贵妃手里夺走金印的,除非荣妃在世。皇后娘娘属实是妄想了。”

太后摇头,“你以为她是想要金印?她那是冲着皇上去的。”

桂嬷嬷疑惑。

太后一副睿智模样,缓缓道。

“入了宫的女人,哪个不想争宠?哀家这几十年来,见惯各样的手段,左右不过是为了引起皇上注意。

“但皇后太心急了,不了解皇帝的性子。

“你一会儿从宝库里挑些东西,悄悄给皇后送去,也算是一些宽慰了。”

桂嬷嬷担心直言,“可您这样做,恐怕皇上知道,会更加不悦了。”

太后眼神慈祥。

“皇后和这宫里的其他女人一样,也是个可怜人呐。哀家能帮就帮吧。至于皇上那边,他总不会为了这点小事治罪于哀家。

“更何况,皇上这次惩罚皇后,也是冲着哀家来的,他到现在还因为荣妃的死,怪罪哀家。

“皇后多少是受牵连了。”

提起荣妃一事,桂嬷嬷也不敢多做评论。

她颔首低眉,恭声道。

“太后宽仁。皇后娘娘必会对您感激涕零。”

……

御马场。

瑞王正陪着皇帝骑射。

“皇上,皇后娘娘……”

咻!

萧煜手里的箭离弦,正中靶心,

他骑在马背上,单手执弓,紫玉冠束着黑发,墨黑的眸子散发凛冽寒光,遥望着远处。

“没有废后,已是朕的仁慈。”

言外之意,不必再多说求情的废话。

瑞王对皇帝的冷酷习以为常,旁敲侧击地劝道。

“皇上既然娶了凤家女,当给她应有的体面才是。

“臣知道您宠爱皇贵妃,可太过专宠,反而将她放在一个危险的位置,成为众矢之的了。”

萧煜侧目看向瑞王,面色甚冷地反问。

“朕难道连个女人都护不住?”

意识到帝王不悦,瑞王心里忧愁。

事实证明,这些年,皇上确实把皇贵妃保护得极好,甚至把人宠得无法无天、嚣张跋扈。

皇贵妃位同副后,实则已经超越正后的待遇。

都说她是因为酷似荣妃,才备受宠爱,他不以为然。

毕竟宫里那些个女人,也都多多少少像荣妃,却不见皇上宠爱她们。

皇上对皇贵妃,是用了真心的。

而帝王动真情,对帝王本身弊大于利。

瑞王很担心皇上,感情会蒙蔽人的眼睛和心窍,如今皇上对皇贵妃的宠爱,已然变得毫无原则了。

思及此,瑞王侧身下马,于帝王马前拱手行礼道。

“恕臣弟直言。

“皇后那句‘皇上宠一宫而废三千粉黛,难当明君之道,倒有效法纣王昏庸之行’,正是众多大臣敢想不敢言的。

“后宫缺少的,便是像皇后这等敢于直谏的女子……”

萧煜于上位睥睨着瑞王,眼神冷若寒冬。

“你僭越了。”他语调平缓,却叫人不寒而栗。

入了夜。

凤九颜简单的易容后,在宫中四处探查。

没发现适合埋尸的地方,倒是发现一处不对劲——华清宫。

这华清宫就在凌霄殿附近,但和凌霄殿的灯火通明相比,此处太过冷清,并且无人看守,像是废弃的冷宫。

按理说,凌霄殿是宠妃的居所,乃风水宝地,周遭不可能设冷宫。

很奇怪。

不过,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最安全。

凤九颜想着,他日夜探凌霄殿,撤退时,可暂时藏身此处。

于是她踏入其中。

一枯井引起她的注意,那井的位置,不太对,没见过设在墙角的,更像是机关。

她上前细查,手只是轻触了井壁,竟然就触发了机关,脚下所站的位置突然崩塌!

旋即她猝不及防的坠落……

里面很深,凤九颜撑开双手和双脚,寻找着力点。

鞋底擦着墙壁,缓冲了她掉落的速度。

不过几息的功夫,她稳稳落地,可入口也瞬间关闭了。

凤九颜打开身上的火折子,观察周围。

这像是一口枯井,往上是出不去了,得另寻出口。

不过一会儿,她发现一道暗门。

里头有光!但不算特别亮堂。

继续往里,她的脚步猝然一顿。

有人!

男人闭着眼,盘腿坐于白玉床上。

黑发散落,额间一道朱砂,应是用作驱邪,却将他自己衬成了鬼魅,俊美妖冶。

他全身冒着白烟,很可能在运功疗伤。

凤九颜惊讶地发现,他就是那晚打伤她后腰的男人。

是暴君的暗卫。

他怎会在此处?

突然间,男人蓦地睁开双眼,锐凛的视线如血滴子,牢牢将她锁住……


暴君要来,凤九颜只能让莲霜把发髻弄回去,但,莲霜的手有些抖,想必是对于即将到来的暴君,害怕了。

她手抖,难免会出错。

在被扯下第三根头发时,凤九颜忍不了了,冷声道。

“退下,我自己来。”她精通易容术,其中熟练掌握各样的发髻是必修。

而后三两下就将发髻恢复了原样,莲霜见了,大为震惊。

“娘娘,您的手真巧!”

可她们这边准备好迎接皇帝了,外面的宫人又传话称。

“娘娘,皇贵妃头疾犯了,皇上去了凌霄殿。”

莲霜张了张嘴,敢怒不敢言。

皇贵妃一定是假装的,偏偏这个时候犯头疾,哪能这么准时。

一定是眼瞅着皇上回宫,就把人请了去。

凤九颜一听到皇贵妃,就想到妹妹薇蔷。

薇蔷被残害致死,这个仇,得报!

只是,知己知彼,方能长胜。

皇贵妃盛宠不衰,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

她不能草率动手。

……

慈宁宫。

太后转动着手里的佛珠,仍然难以压制心中怒火。

她责问众人。

“今日大婚,皇帝竟让瑞王替他行礼!这件事,你们没有一人提前知晓吗!”

站在她面前的众宫人低着头。

“奴婢不知。”

皇帝行事,我行我素,太后也拿他没辙。

可天下人都会以为,是她教子无方。

太后神情哀婉,好似蕴含众多委屈。

“哀家虽不是他的生母,但也算尽心尽力抚养他长大,怎的还养出仇来了……”

宫人们见状,都不自觉地站在太后这边,认为皇上大不孝。

火上浇油的是,有宫人来报。

“太后娘娘,皇上回宫了,可他,他去了凌霄殿。”

“荒唐!”太后气得一拍茶案。

凌燕儿那个贱人,今天这样的日子,也敢闹事,真是被宠得没边儿了,不知道天高地厚!

凤薇蔷也是,凤家的女儿,一点手段都没有吗?难道要任由别人踩在头上?

本还指望着皇后和压制凌燕儿,如今看来,也是个无用的。

不止太后,其他妃嫔也都这样想。

几位关系较好的妃嫔聚在一处,议论连连。

“大婚之夜都留不住皇上,看来注定是贵妃的手下败将。”

一青衣妃嫔顿感同病相怜,“皇后娘娘也是个苦命人呐。冬夏,明日将我这湘君玉扇备着,我送与娘娘。”

“是,娘娘。”

座中又有人叹息:“皇贵妃长得最像荣妃,是得宠些。皇后娘娘若是个聪明的,就该顺着皇上的心意,莫要闹起来……”

话音刚落下,便有宫人来传。

“几位娘娘,据说,皇后娘娘去凌霄殿了!”

几人面面相视,随后直摇头。

“皇后娘娘这么做,不妥。”

“那可是大大的不妥!如此沉不住气,岂不是让皇上厌烦?”

“真闹起来,皇上定是偏心皇贵妃的,皇后娘娘这是何必呢。”

她们都盼着有一位贤能的皇后,就像凤家以前的那些皇后,能将后宫打理得一片和谐,妃嫔们齐心伺候好皇上,避免你死我活的极端争宠。

现在看来,这位皇后娘娘是指望不上了。

皇贵妃还没使出更厉害的招式,这皇后就招架不住了。

凌霄殿外。

凤九颜穿着大婚的嫁衣,头上的凤冠象征着她的尊贵身份。

一个被宠妃毁了新婚夜的皇后,宫人们不仅不同情,反而打心里瞧不上眼。

被皇上冷落在新房,已经很丢人了,怎么还有脸跑来这儿?

守殿的侍卫以为她来求皇上回新房,不等她开口,就提前直言。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过,太医在里面为皇贵妃娘娘诊治,任何人不得打搅。请恕我等不能为您通传。”

这时,负责伺候她的掌事嬷嬷也提醒道。

“娘娘,没用的。后宫一切事,都是紧着皇贵妃先来。您这个时候要见皇上,皇上不可能……”

月色下,凤九颜眉心的花钿美丽妖冶,眼角的余光扫了圈,顿生暗芒。

她语气平静地反问。

“谁说本宫是来见皇上的?”

众人沉默。

那她来做什么?

看风景吗?看皇上有多宠爱皇贵妃吗?

凤九颜一个眼神,婢女莲霜走到前侧,拿出一个木盒,交给那守门侍卫。

“本宫听闻皇贵妃患有头疾,此药乃一游医所配,治疗头疾颇有成效,可让皇贵妃一试。”

众人面面相觑。

皇后娘娘只是来送药的?

她哪有这么大度,肯定是假装贤良!

侍卫犹豫了一下,先入内请示。

随后,有位太医出来,接过那药,细细看了看,旋即像捧着宝贝似的赞叹。

“这可是极为难得的神药啊!”

他进入后,又过了不多时,有个太监出来,恭敬地对凤九颜道。

“娘娘,皇贵妃用了药,已经好些了。皇上说,您有心了,让您先回去准备侍寝。”

太监以为,皇后听到这话,一定会十分欣喜。

事实上,凤九颜没有一丝喜悦。

这暴君,一定长了张南疆馕一样的大脸。

侍寝。听起来像是对她的赏赐。


“少将军,八百里加急!大小姐受辱自戕,老夫人要您速归,代她入宫完婚!”

南齐边境,马蹄飞快踏过刚消融的溪水,水花四溅。

凤九颜策马于最前方,她一袭玄色窄袖素衣,黑发只用一根木簪束起,发丝与衣摆飞扬,英气逼人间,携着一股子戾气。

她和妹妹凤薇蔷是双生子,但因着双生不祥,她自小被教养在外边。

薇蔷性子和善温婉,从不与人结怨。

她想不通,谁会伤害那样纯洁善良的人。

她要将那人剥皮抽骨,剁碎了喂狗!

侍卫眼看就要跟不上她的速度,大喊。

“少将军,已经跑死两匹马了,前方有客栈,要不先休整……”

凤九颜一记马鞭挥出。

“跟不上就滚回军营!驾!”

蠢货!

哪里还有时间休整!

她现在背负的,是凤家一百多口的性命!

侍卫拼命想追上她。

但那可是北大营最快的轻骑少将!疾如风,快如影。

……

七日后,皇城。

凤家嫁女,还是一国之后,这是无上的荣耀。

百姓们纷纷驻足围观,想瞧瞧这天子娶妻的大场面。

然而,迎亲的人都到了,新娘却迟迟未出。

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凤家大小姐被一伙山贼掳了去,受了好大的折磨,凤家出动亲卫才把人救回来,好像已非完璧,这怎么还能入宫做皇后?”

“凤家出贤后,这凤大小姐更是好命,先帝找人算过,她能庇佑我南齐昌盛不衰,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不会真出什么事吧?新娘子怎么还没出来呢?”

众人踮起脚尖,视线要将凤家大门看穿。

凤家正厅内。

奉旨迎亲的嬷嬷已经喝了好几杯茶,实在喝不动了,对于凤父递来的茶水,连连摆手。

“凤大人,令千金这是怎么了?要不我去新房看看?这一直等着也不是法子啊!若误了吉时,我可不好交代!”

寻常百姓娶妻都在乎吉时,更何况这是皇家,是南齐最尊贵的帝王。

凤家这般磨蹭,是在拿乔?未免太不知轻重!

凤父一听嬷嬷要去新房,脸色倏然一变。

他调整好表情,起身故作镇定地叫住她,“哎!定是贱内舍不得女儿嫁人,她素来是这样,我再让人去催催,嬷嬷再稍作片刻,必然不会误了时辰!”

说完这话,他对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会意,立马跑出去。

这一路到了新房外,管家恭敬地敲了下门。

“夫人,小姐,宫里的人又催了!”

新房内,根本没有新娘子的身影。

凤夫人坐立难安,不断拿帕子擦拭着额头上的汗。

“你且回去传话,就说……就说嫁衣有问题,让绣娘补几针。”

管家看了看周围,隔着门提醒。

“夫人,不得行啊!那嬷嬷已经催了好几番了,这要是再不给个准话,只怕要闯了来!”

凤夫人咬了咬牙。

这可怎么办!

正心急如焚时,一道人影从侧窗翻入,动作潇洒如风。

见到来人,凤夫人先是一怔,警惕地后退。

“你,你是何人!”

“母亲,是我。”

凤九颜揭下易容面具,露出那张风华绝代的容颜,凤夫人认出她后,喜极而泣。

“九颜!我的女儿!你可算是回来了!”她上前拥抱住女儿,仿佛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悬着的心总算放下。

“见过母亲。”母女相见,凤九颜淡定得没有多余的寒暄,甚至有些生分。

她知晓时候不早,径直脱下外衣,解开头发。

凤夫人见状,急忙帮她穿上嫁衣。

“九颜,委屈你了。娘知道,你喜欢无拘无束的日子,如今却要你嫁入皇宫……”

凤九颜撩起裙摆,坐在梳妆台前。

“母亲无须赘述,事情的前因后果,我皆已知晓。眼下最要紧的,是保住凤家。”

凤家交不出女儿,毁了皇家的婚,定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凤夫人叹了口气。

“你回来也好,这么多年,娘每天都很想……”

“母亲,薇蔷现在如何了。”凤九颜的语气过于平静,叫人发怵。

细看,她双手紧攥,还在期盼着,上天垂帘,薇蔷自戕未遂,还活着,还期盼着,薇蔷像小时候那样突然出现,唤她一声“阿姐,我来看你了……”

但,凤夫人的神情悲伤难以自抑,打碎了她的妄想。

“薇蔷……已经入土为安。

“其实这样也好,她受的苦太重了,苟活于世,只会生不如死。

“那晚,她是被人丢到凤府门前的,浑身的伤,衣不蔽体,胸前还被烙下……”

凤夫人说不下去,兀自抹着泪。

再看九颜,她仿佛不为所动,冷得像块冰。

凤九颜追问。

“是谁害的她,可有线索?”

“是……是独得皇上恩宠的皇贵妃!那个妖妃,她害了薇蔷!”

咔!

凤九颜记下了这笔账,一用力,手里的脂粉盒就裂开了。

凤夫人眉头紧皱,将手放在她肩上。

“九颜,娘知道你从小就在军营历练,身手不凡。但后宫和战场不同。好好保全你自己就成。那皇贵妃嚣张跋扈,害人无数,可不管她多么罪行滔天,皇上还是将她宠到了天上,你可别与她斗。”

薇蔷已经没了,她不想九颜也被害。

然而,即便树欲静,风也不会停下。

凤九颜披上红盖头,准备出阁时,屋外传来一道刺耳尖锐声。

“大婚暂停!咱家奉皇贵妃娘娘之命,前来办差!”

凤夫人按住凤九颜,“娘先去外面看看。”

屋外那太监格外嚣张,拂尘垂放在胳膊上,眼睛长在头顶。

“听闻凤大小姐此前遭贼人所掳。皇贵妃为皇室名声着想,特命宫中女官来查验。”

“查验什么?”凤夫人脸色煞白。

那太监冷笑一声,“查查凤大小姐,是否还是完璧之身!”

“什么!”

在新娘出嫁当天验身,如此羞辱人,实在前所未闻!


赵黔虽自称奴才,语气却透着股趾高气昂。

就好像他来要,皇后就一定得给。

但是,喊了许久,也没听到有人应门。

反而是住得更远的掌事嬷嬷过来了。

掌事嬷嬷脸色憔悴。

主子不得宠,她这掌事嬷嬷还不如凌霄殿最低等的奴才得势。

见到赵黔,她卑躬屈膝。

“赵公公,您别着急,皇后娘娘许是还没起,奴婢去催一催。”

赵黔眼睛长在头顶,扬起下巴道。

“那你可得快点儿!”

“是是是,这就进去。”

掌事嬷嬷跑进内殿,瞧见皇后正在梳妆。

她立马笑吟吟地走过去。

“娘娘,皇贵妃娘娘头疾犯了,您这个时候若能献药,皇上必定记着您的好,那您也就翻身有望了。

“您说,是这个理儿不?”

凤九颜动作缓慢地描着眉,一点不着急。

“药,没了。”

掌事嬷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娘娘,真就没了?您……您不找找?”

她甫一开口,莲霜立马脸一板。

“孙嬷嬷!你这是什么话!娘娘自个儿的东西,难道还记得不如你清楚?娘娘怎么说,你就怎么回!”

掌事嬷嬷暗自咬牙切齿。

莲霜这死丫头,居然敢来教训她。

若非她被困在这永和宫,没法易主,早另攀高枝儿了!

谁愿意跟着一个没用的主子吃苦!

……

凌霄殿,皇贵妃因头疾而疼痛难忍。

内殿,太医正在为她施针缓解。

外殿的紫檀木椅上,帝王一身威仪,眉峰紧拧。

“派去永和宫的人呢!”

话音刚落,赵黔就连滚带爬地进来了。

“皇上!皇后娘娘说,那药没了……”

萧煜眉眼锋利,叫人如芒在背。

“让皇后滚过来。”

帝王一怒,没人敢耽搁。

没多久,赵黔又回来了。

他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回话。

“皇上,皇后娘娘她……她闭门不见!”

他瞧着胆怯,眼底掠过一道暗芒。

砰!

萧煜长袖一挥,桌上的琉璃盏顿时粉碎。

他冷声道。

“带上侍卫,去永和宫搜。”

内殿,皇贵妃痛得死去活来,声声唤着“皇上”。

皇帝移步内殿,安抚她。

喜怒无常、暴戾残忍的帝王,也只有对皇贵妃如此温和耐心。

永和宫。

侍卫将内宫围住,仿佛皇后犯了滔天大罪,要来捉拿她。

莲霜打开一道门缝,瞧见这架势,说不害怕是假的。

她赶紧小跑到内殿,对着还在梳妆的凤九颜道。

“娘娘、娘娘!要不还是把药给了吧,保命要紧……”

凤九颜的视线一片冰冷。

莲霜还想再劝,忽而汗毛直立。

暴君固然可怕,可是娘娘也好可怕。

这时,掌事嬷嬷也跑进来了。

她急得直跳脚。

“娘娘!皇后娘娘!您就不能给个软话吗?这下好了,侍卫都来了,他们要搜查,这查不出来倒还好,万一查出来,您……”

“孙嬷嬷,你可闭嘴吧!”莲霜见这架势,心里也发急。

但这孙嬷嬷也太没规矩了,敢这样对娘娘大呼小叫。

侍卫们正要强行入永和宫搜查。

忽然,殿门开了。

……

凌霄殿。

萧煜身为皇帝,只是站在那儿,都叫人害怕战兢。

这便是天子的威严。

赵黔跪在他脚前,只感到一股子凛凛杀意。

“皇后怎么说。”帝王开口问话了。

赵黔俯伏在地,颤抖不止。

“皇上,皇后说……她说,巧得很,又找着了一瓶药。

“她可以把药交出来,可是……”

“说!”萧煜眉宇间覆着不耐。

赵黔的头埋得更低了。

“皇后娘娘要……要您,答应,雨露均沾!”

赵黔说完后,感觉脖子发凉。

在场的宫人们也都满脸惊惧。

皇后娘娘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要挟皇上!以这种方式强求皇上的宠幸!

她把皇上当什么了?

那可是一国之君啊!岂能受她一个妇人胁迫!


凤九颜没有一丝被冷落的弃妇模样,穿着皇后华服,尊贵得宛如凤凰临世。

一双清冷的眼,瞳仁浅淡,透着高贵的疏离感,犹如玉石。

肌肤并非皇城女子追求的——过分白皙导致的病态,而是红润饱满的气色。

清贵的容颜,不怒自威,美得如广寒仙子。

宫人们见惯后宫与荣妃相似的妃嫔,今日见到这样的绝色,只觉眼前一亮。

不愧是皇城有名的美人,倾城之姿,不是凡夫俗子能比拟的。

凤九颜自行走江湖以来,就一直易容生活。

美貌于她是累赘,尤其在军营。

师娘总说她浪费了一副好容颜,终日被她胡乱折腾。

莲霜跟在娘娘身后,与有荣焉。

到了太后跟前,凤九颜屈身行礼。

“臣妾参见母后。”

太后坐在那儿,脸面慈祥柔和。

“皇后不必拘礼,坐吧。”

而后聊起皇帝,太后主动劝她。

“皇上忙于朝政,有些事难免会顾及不到。

“皇后,你别在意。”

凤九颜面色平静,回了声“是”。

和她聊了会儿,太后发现,这皇后怎么一直面无表情,像是冷着张脸,天生不会笑。

之前寿宴上见她时,不是挺会讨喜的吗?

凤九颜确实很少笑。

小时候,师娘总逗她,她只觉得无趣。

后来在军营里,她身为少将,要立威,也是为了避免别人靠近,发现她是女儿身,于是,习惯性地板着脸,否则无法做到令行禁止。

“皇后,你是有什么烦心事?”太后问得直接。

凤九颜抬头看她,板正地回。

“并无。”

然后就没下文了。

太后扯了扯唇。

这样没有情趣,难怪皇帝不喜,就是她这个太后,也觉得没劲儿。

毕竟平日里见到的那些妃嫔,一个个都笑得比蜜甜,会说有趣话儿。

哪像这皇后,问一句答一句,否则就哑然无声。

“御花园的花开了不少,皇后,你陪哀家走走吧。”

“是。”

太后以为,到了外面,皇后的话会多一些。

没成想,还是如此。

实在是扶不上墙。

走着走着,几乎要穿过御花园,走到隔壁的御马场,太后也放弃了,借口要回慈宁宫。

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一匹疾驰的马,马蹄飞踏,朝着她们这边疯跑而来。

侍卫们立马在前方结成人墙,护着太后,可随即就被冲散开。

太后养尊处优,哪里见过这阵仗。

可怕的是,那马像是盯准了她,直直地朝她奔来,极度的恐惧下,太后僵硬得一动不动,眼睛瞪大,嘴唇泛白。

“护驾!快护驾!”桂嬷嬷急声大喊。

眼看着太后就要命丧马蹄之下,突然,一道人影迅速掠过。

一片混乱之中,太后只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托着她的腰,带着她撤到一边。

站定后,抬眼一瞧,却发现救她的人竟是皇后!

皇后那样文弱的女子,居然有那么大的力气!

而且,抱她那下,比男子还令人安心。

太后有些懵,刚想拉着皇后躲避,却见她一个飞身上马背。

凤九颜的御马之术,在北大营中无人能比。

即便是最烈的马,也能乖乖听话。

她两只手扯着缰绳,双腿夹着马腹,在马儿的剧烈颠簸中,还能保持平衡。

众人见她被疯马带着远去,心惊胆战。

“天哪!皇后娘娘有危险!”

太后一脸担心,“快去救皇后!”

但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只见,皇后又驾着马回来了。

而且,那马似乎很温驯,没再疯跑乱撞……

凤九颜勒停马后,一个侧身下马。

莲霜赶紧上前。

“娘娘!您没事吧!”

凤九颜摇头,又看向太后,“母后莫怕,它已经平静下来了。”

太后此时再看皇后,眼神里满含欣赏与喜欢。

“皇后,你这马术,师从何人哪?哀家真是见所未见。”

凤九颜宠辱不惊。

“臣妾儿时偷瞒着父亲,随舅舅学过骑术。只是些皮毛,能救下母后,才是用之有道。”

这时,御马场的管事追来了。

瞧见皇后驯服了烈马,惊叹不已。

“娘娘有所不知,这是西域来的烈马,送来的那批马中,就这头突然发了狂,奴才们合力都制不住……”

凤九颜将马绳交给管事的,郑重交代。

“这母马有孕了,本就容易狂躁。并且西域到南齐,水土不服,也是诱引。回去后,切莫打骂,给它多加些五桂草,让它单独一间马房,不出三五日便可安好。”

管事见她懂这么多,越发稀奇。

凤九颜摸了摸那马儿,低低地呢喃了声。

“是匹好马,可惜了。”

本该驰骋于广阔草原,却被困在南齐皇宫这逼仄的御马场。

而此时,不远处。

观景高台上。

白衣男子站在那儿,俯视着凤九颜,直白地表露欣赏,“皇上,皇后娘娘有如此技艺,实在难得。”

男子身后响起一道慵懒的、携着威严的声音。

“雕虫小技,也能入你的眼么。

“那马惊扰太后,斩了。另外,着皇后亲自监斩。”


凤九颜的脸上有血渍,眼神更是狠戾得如同在战场上,杀红了眼似的。

理智回来后,她深呼—口气,调整自己的情绪。

旋即,她冷着脸摘下那拳环,指关节已经被磨红破了皮。可见她方才揍人时有多狠。

“看好他们,几天后我有重用。”

“属下办事,少将军放心!”

吴白看了眼那些山匪,不禁打了个冷战。

清醒着被阉,这得多痛啊。

少将军还是那么得人狠话不多。

但这些人也都是活该!

吴白颇为认真地想,—会儿给他们抹点盐,还是辣椒水呢?

……

皇宫。

凌霄殿。

皇贵妃怒然摔了—只茶盏,眼底闪烁着阴冷的光芒。

“贱人!凤薇蔷那个贱人,怎么可能短短三天就查到造谣者了!”

按照她的计划,宫中流言四起,皇上得知皇后名节有失,应该顺应前朝之势,废黜皇后的!

殊不知,看似愚笨的方法,恰恰最有效。

谣言—传十十传百,看似不好找出谁是第—个传谣者,法不责众,其实—个—个往上查,总能查到源头。

何况凤九颜早已盯着凌霄殿……

永和宫。

孙嬷嬷跑进内殿,却没瞧见娘娘。

她抓住莲霜问。

“皇后娘娘呢?皇上来了,还不赶紧让娘娘出来接驾!”

“什么?皇上来了?!”莲霜脸色微青。

糟糕!

娘娘现在可还没回来啊!

“愣着干什么?娘娘呢!”

孙嬷嬷见莲霜定在原地,推了她—把。

莲霜回过神来,旋即就是满头大汗。

“我……我这就去找娘娘。”

惨了。

她去哪儿找娘娘啊!

孙嬷嬷先去外殿伺候圣驾。

帝王坐在外殿的金漆红木椅上,玄色錦袍不起褶皱,如同他这个人—样,—丝不苟、严肃板正。

“皇后呢。”

孙嬷嬷奉上茶,回:“皇上,娘娘这就要出来了,想来还在沐浴。”

萧煜眉峰敛起。

此前他出了凌霄殿,本打算直接回紫宸宫。

途中经过永和宫,便临时起意,来问问皇后调查的进展。

她倒好,这个时辰沐浴。

又等了会儿,也不见皇后出来。

萧煜耐心渐无。

孙嬷嬷也察觉到不对劲了。

她赶忙进入内殿,却见莲霜像个木头似的站在屏风内侧。

见状,孙嬷嬷又急又怒。

她极力压低声音,训斥莲霜。

“你干什么呢!让你去找娘娘,你在这儿作甚!

“不知道皇上在外头等着吗?”

莲霜强装镇定。

“娘娘突然腹痛,去净房了。

“嬷嬷,皇上有什么事啊?非要这会儿见娘娘吗?”

孙嬷嬷拉住她,“你等会儿!我怎么觉得你有些怪异?死丫头,你赶紧说实话,娘娘去哪儿了!”

姜还是老的辣。

孙嬷嬷比她长了个辈分,又在宫中为奴多年,怎可能连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莲霜依旧—口咬定。

“娘娘在净房,—会儿就回来了!”

“好,那我这就去净房找娘娘!”

“不行!娘娘不喜欢被人打扰!”

莲霜拉住孙嬷嬷,不让她走。

两人正拉扯时,屏风外侧响起—道尖声。

“你俩干什么呢!”

是皇上身边的刘公公!

二人立马松开彼此,走出屏风。

孙嬷嬷虽然平日里不靠谱,这会儿倒是机灵。

她赔着笑道。

“刘公公,娘娘晚膳吃坏了东西,去净房了。我们正商量着如何和皇上解释。”

刘士良半信半疑。

“去净房了?先前不是还说在沐浴吗?”

莲霜立马接上话,“是奴婢在伺候娘娘,孙嬷嬷不清楚也正常。”

两人—唱—和,勉强将刘士良唬住。

随后刘士良走出去,向皇上说明了情况。


“滚、下、去!”

“原来你会说话。”凤九颜还当他是哑巴。

下一瞬,她盯着他脖子,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东西,眼神骤变。

她死盯着男人脖子上那道“银线”。

天水之毒,她寻了很久了!

准确的说,是那会下此毒的人。

“这毒,谁给你下的!”

凤九颜始终平静的双眸,此刻泛起些微波澜。

萧煜脸色冷沉。

看他这样子,就不会告诉她。

哗啦——

她猝不及防的,一把扯开了男人的领口。

如她所料,“银线”蔓延至胸膛。

一旦抵达心口,中毒之人便是九死一生。

萧煜:!

他那墨黑的双眸发寒,如同掺着冰碴子。

这一瞬,暴怒如狮子。

“找死!”

“别动!”

两人几乎是同时出声。

记忆深处的痛意再次袭来,凤九颜不假思索,迅速将银针刺入男人的脖子、胸膛。

总共十几根银针,她的速度极快。

萧煜本想怒起杀之。

但,银针落下后,他突然感到一股莫名的暖流,从常年寒凉的胸膛向各处蔓延。

于是乎,身体自然地平静下来。

那暴怒的情绪也像是瞬间被安抚,紧促的瞳仁缓缓放松。

这女人的针法,似乎有着特别之处。

凤九颜救他,是想问出下毒之人的下落。

并且内心深处,也是在弥补当初的遗憾,彼时没能救下的人,重来一次,她一定可以……

凤九颜一边施针一边观察着那道银线。

她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症状。

明明是快要丧命的情形,却被控制得极好。

想来这男人没少运功压制。

慢慢的,那银线有了些微后退的迹象。

萧煜见此,一把抓住凤九颜的胳膊,沉声质问。

“千羽飞针?”

他这毒,放眼天下,只有段氏一族的千羽飞针能逼退。

“松手。”凤九颜眼神冷漠,挣脱了他的手,并迅速收了他身上的银针。

萧煜的神情顿时变得冷冽逼人。

“为何不继续解毒!”

他寻遍天下,也没找到段氏一族的传人。

今日这女子会使千羽飞针,不管她是不是段家人,他都得不能放她。

凤九颜眸色清冷。

她不愿多做解释——即便想解这天水之毒,也不能一蹴而就,需要依据中毒者情况,隔段时间施针一次,一次性解毒,首先做不到,其次,中毒者也撑不住。

“先告诉我,下毒者是何人。”

威胁他?

萧煜的语气透着股强势。

“先解毒。”

两人都很坚持,只因都不信任对方。

男人眼神忽冷,“不解这毒,你便不用出去了……”

被她发现自己的秘密,他本就没打算留着她的性命。

闻言,凤九颜目光一凉。

好个恩将仇报!

突然,她的视线落在白玉床上。

蓦地发现,机关貌似就在床上!

她按下后,上面果然就出现了一道出口。

当下,她不假思索,施展轻功便离开了那密室。也没想过再帮那人逼毒的事。

萧煜眉眼一沉,立马追着她飞出。

但她的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夜色中。

几名侍卫后知后觉地冲出来,“捉刺客!”

一盏茶后,侍卫们追查刺客无果,在萧煜面前站成一排,个个低着头,毕恭毕敬、惶恐不安的样子。

“皇上,属下等护卫不力,竟让刺客闯了进来!”

那刺客真是来去无影,他们这么暗卫,没一人发觉。

幸好皇上没事。

萧煜披上近侍递来的披风,帽檐下,双眸狭长冷漠。

“找到她。朕要活的。”

“遵命!”

……

永和宫。

凤九颜回来后,莲霜长舒了一口气。

“娘娘,您走后没多久,桂嬷嬷就来了。

“太后让她送了些珠宝首饰。还说您之前被皇上罚了一年俸禄,如今又遭禁足,宫里上下都需要打点,没点东西傍身可不行。

“奴婢擅作主张,谎称您病着,先代您给收下了。”

凤九颜换下了宫女的衣裳,“将它们收好,他日再还给太后。”

她杀了皇贵妃报仇后,就不会再宫中久留,没必要留着这些东西。

莲霜担忧地看了看,“娘娘,您这回没受伤吧?”

她怎么觉得,娘娘的脸色有些奇怪?

凤九颜眉头深锁,“无事。你且退下。”

“是。”

突然,一只黑毛信鸽飞来,停在窗槛上。

凤九颜当即抓了它,取下它脚上绑着的密信。

看到上面的内容后,她平静无波的眸中骤然掀起波澜。

——凤薇蔷还活着


“不不不,赵公公误会了,这是……这是要托人送给舒贵人的。”

赵黔倒也没多想,可等他折回时,却见,舒大人拦下—个太监,谄媚十足。

细看。

那不是永和宫的管事太监吗!

赵黔大惊。

赵黔将自己的所见告知皇贵妃,后者眼底闪烁着锋芒。

妃嫔虽有宫份,但平日里赏赐宫人、打点宫外关系,都需要钱。

她又过惯了奢华的日子,若失了那些妃嫔家人的讨好,便是—大损失!

“去查,除了姓舒的,还有谁暗中给永和宫送东西了。”

……

是夜,圣驾降临舒贵人处。

舒贵人亲自布菜,紧张得手直抖。

“皇上,您请用。”

萧煜心不在焉。

今晚就是和那刺客的十日之约。

不知她是否会去华清宫。

毕竟上次他差点捉了她。

“皇上……”舒贵人盛了碗汤,—脸期待地望着他。

萧煜早已厌烦了和各样的女人用膳,加上今夜还有要事,他想快些结束,遂干脆地喝了汤。

—旁的舒贵人见此,暗自松了口气。

汤里,她放了鸳鸯散,能做床笫间助兴之用。

富贵险中求。

所以,想得圣宠,机会只有—次!

—刻钟后。

舒贵人紧张到极致。

她望着帝王英俊的脸庞,情不能自已。

药效应该快发作了。

今夜,她要使劲浑身解数,留住皇上。

但,晚膳比她预料的、结束得早。

“回紫宸宫。”

萧煜—发话,舒贵人急了。

“皇上!臣妾……臣妾还准备了—段小曲儿,想唱给您听!”

萧煜瞥了她—眼,叫人胆寒。

“这么想唱曲儿,明日便出宫去!”

又不是什么卖艺女子,学的什么勾栏瓦舍模样!

舒贵人当场愣住。

这时,—名侍卫匆匆来报,恭敬地呈上—木盒。

“皇上,属下在紫宸宫发现此物,是那刺客送来的!”

萧煜长指—挑,开了盒盖。

随即,他眼神蓦地阴郁、冷戾。

那里面装着的,不是别的东西,正是他那被扯走的腰带!

腰带上放着—张字条。

——恐君有埋伏,已移至长信宫

她更改了地点。

萧煜合上盖子,脚步更快了。

殿内。

舒贵人咬牙切齿。

“怎么会这样……只差—点,差—点,药效就快发作了……”

难道今夜她注定为他人作嫁?

“娘娘,皇上走了,这可怎么办啊?”婢女也知道那汤里放了什么,格外心急。

“怎么办?你问本宫,本宫问谁去!”

舒贵人气得要咬碎—口银牙。

……

亥时。

长信宫。

凤九颜来时,寂静得仿若空无—人。

但她感受到—股极强的煞气。

刚推开内殿的樟子门,—道掌力劈了过来!

凤九颜迅速撤步躲开。

她原先所站的位置,地面凭空出现—道裂缝。

如此强的内功,方才若是被击中,只怕她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碎!

凤九颜抬眼—看。

樟子门内,男人玉冠束发,紫袍因内力的冲击而飞扬,如同他身后长出的长尾。

随着他—只手缓缓抬起,—只木凳隔空被卷起。

而后他的手—挥,那木凳就朝她飞来。

凤九颜速度极快,躲过木凳,—跃而起的飞上房梁。

“您若不想解毒,在下定不会强迫,何至于赶尽杀绝?”

萧煜—只手心朝上,汇聚起—团黑气似的。

同时,他的脸色比黑气还要黑。

“杀你,无需理由。”

话落,那气团如同火球,砸向凤九颜。

嘭!

房梁生生断了!

凤九颜脚尖—点,冲破屋顶,飞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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