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游过黄河,眼下冬季,且不说这黄河汹涌,端是一个激流过来,人也见不了影了。
听到王贲这话,眼前的几十名将士,均都跪了下去,城门上站岗的见状也都跟着跪了下去。
这些人,都是跟着王贲南征北战的精锐,借出去了粮草,可没有一个人怪罪王贲。
领头的副将,带着哭腔道:“将军,莫要说什么浑话,粮食没了,可以让人去打鱼,可以吃草根,大不了吃些树皮,只待我等坚持下去,大王一定会想办法救我们的。”
王贲心里一阵感动,可这冬天时节,黄河哪里能打到这么多鱼,哪里有这么多树皮和草根给你充饥?
叹了一口气,王贲喝道:“都起来吧。”
眼下,毕竟没有到最困难的时候,保不准大王真的有办法呢?
将士们刚起身,就听见远处急促的马蹄声传来。
城墙众人顿时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衣衫褴褛的斥候,骑马疾驰而来。
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是秦国的斥候。
那人到了城下,一拉马绳,从怀里掏出一个竹简大声道:“快开门,传大王的手令!”
王贲不敢含糊,立刻让人开了城门,自己下了城墙迎了上去。
他知道,这封竹简是大梁城最后的希望了。
虽然运粮来的机会渺茫,可毕竟来了王令,也许会有转机。
众将士颇为期待,不知道这竹简内,到底写了些什么命令。
从信使手中接过竹简,王贲吩咐道:“快,扶下去,安排些吃的。”
能从函谷关到这大梁城,这一路不知遇到多少危险。
安妥了信使,王贲这才打开了书简。
一旁的将士们,盯着将军的脸,期盼着会有转机发生。
可拿着竹简的王翦,脸上没有悲喜,却露出了惊疑的神情,只一会功夫就合上了竹简。
王贲心中重重吐出一口气,道:“大王有令,若真守不住这大梁城,可撤回大秦。”
将士们并不意外,可这条命令,将军的怎是这般表情?
“将军,那粮草是否可以运到?”副将赶忙问,谁也不想丢了这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大梁城。
王贲摇摇头,把竹简递了过去,道:“自己看吧。”
副将连忙接过,摊开竹简看了起来,一旁的其他几人也跟着凑近瞧着。
可才一眼功夫,其中就有一人惊呼道:“什么?大王竟让我们去袭击运粮队?这上哪去伏击?”
那人站在外围,只瞟到了其中一句,顿时嚷了起来。
“嚷什么?没看到上面写着,是伏击陈郢运往函谷关的运粮队。”副将呵斥了一句,“昨个不是斥候来报,有一队人马去了陈郢,兴许是去调集粮草。”
“哪里是个一队?斥候不是说了,人数太多看不清,这几日早晨雾气大,看的不真切。搞不好有好几万呢!”
“我们不是怕死,可这不代表我们直接去送死,我情愿与这大梁城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