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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章节阅读

把酒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谢观澜闻星落   更新:2025-06-11 1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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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观澜闻星落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章节阅读》,由网络作家“把酒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

《宠她入骨!世子爷的追妻日常全章节阅读》精彩片段


闻星落低头盯着绣花鞋尖。

也许老太妃并不讨厌她,可是几位王府公子却很难接受她母亲当了他们的后娘,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这是人之常情。

闻星落没指望自己一过来,就能被他们所有人喜爱。

她依旧保持福身行礼的姿态,改口道:“世子爷万福。”

谢观澜没再说什么。

等他走远,闻星落紧绷的身子才放松下来。

她踏进内室,朝老太妃见了礼。

老太妃捻着佛珠:“第一次见你,不知送什么才好。听说你们小姑娘都喜欢首饰,便为你预备了一对金镯子。”

陈嬷嬷笑道:“老奴为闻姑娘戴上。”

是一对卷草纹金镯子,实心的。

闻星落记得姐姐当时也得了这么一对金镯子。

姐姐戴着金镯子回家,却说老太妃小气,还嫌金子俗气,不及玉饰清贵,数落老太妃到底是将门出身,粗野无知,连基本的审美都没有。

姐姐不喜欢金镯子,可是闻星落到死也没戴过金镯子。

父亲的俸禄全都拿去给三位哥哥交束脩了,剩余的都给姐姐买胭脂水粉,家中钱财捉襟见肘。

后来她帮二哥赚了钱,二哥却没有给过她月钱或者分红。

也就是到了京城,预备嫁妆的时候,才见过几件金饰。

可惜她还不曾佩戴,就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闻星落看着悬在手腕上的金镯子。

它们沉甸甸金灿灿,雕花工艺极好,衬得肌肤凝白稚嫩,仿佛戴着这对金镯子的小姑娘,是被家人捧在掌心里疼爱娇养的。

闻星落望向老太妃。

老人家正垂眸吃茶,余光却忍不住紧张的往她这边瞟,仿佛生怕她不喜欢这对金镯子。

闻星落绽出一个乖巧的笑脸:“谢谢太妃娘娘!”

姐姐嫌弃的东西,她不嫌弃。

姐姐不喜欢的老太妃,她喜欢!

见她真心实意,老太妃暗暗松了口气,又道:“我今日召你过来,是想问问你,可想去白鹤书院读书?”

白鹤书院是西南一带最好的书院。

除了王孙贵胄,蜀郡的千金贵女也能凭借家族的面子进去念书。

上一世得知姐姐能去白鹤书院,闻星落很羡慕,曾鼓起勇气找到姐姐,求她让她以婢女身份跟去旁听,可是被姐姐拒绝了。

姐姐说她脑子不好,平日里寡言少语木讷呆笨,定然学不会读书。

几位哥哥也笑话她东施效颦。

他们说读书这种事情很高雅的,只有姐姐这种名媛贵女才配。

像她这种锯了嘴的闷葫芦,去了也只会贻笑大方。

于是她没能去成白鹤书院。

后来一年年为哥哥们忙碌奔波,整日浸淫在官场和商场里,筹谋算计呕心沥血,就更没有静下心来读书的机会了。

这一世,闻星落想安安静静读一些书。

她福了一礼,感激道:“多谢太妃娘娘栽培。”

“你瞧你,左一个谢右一个谢的,咱们如今是一家人,说这种话岂不生分?”老太妃又好气又好笑,“还有,你应当改口唤我祖母了!”

出身将门的老妇人,利落飒爽,罗汉榻边靠着一根御赐的龙头金身拐杖,虽然面容严肃威武,可闻星落还是从她的眉梢眼角捕捉到了一丝怜爱。

闻星落弯起眉眼:“祖母!”

少女的声音又甜又脆,像是八月的薄皮青梨。



两日后,闻星落登上了前往白鹤书院的马车。

书院距离镇北王府约莫三刻钟的车程,是要早去晚回的。

与她同车的还有谢拾安。

谢拾安是镇北王府的幼子,比她大一岁,正是顽劣的年纪。

闻星落挑开马车窗帘,注意到谢观澜也在。

谢拾安嗤笑:“你第一天上学,祖母不放心,特意安排大哥接送。闻星落,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闻星落没理会他的阴阳怪气,只望向谢观澜。

他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大约送完他们还要去官衙,穿了身绯色窄袖劲装,肩上用金扣系着斗篷,革带军靴发束金簪,一手拢着缰绳,侧脸冷漠矜贵的令人心惊。

察觉到她的视线,谢观澜淡淡瞥向她。

视线落在闻星落的手上。

因为挑开窗帘的姿势,少女的衣袖滑落半截,露出一截凝白皓腕。

而那腕子上,正戴着沉甸甸金灿灿的金手镯。

他温声:“闻姑娘的新手镯很漂亮。”

闻星落:“……”

明明是赞扬的话,语气里却藏着嘲讽。

仿佛是在嘲讽她爱慕虚荣,贪图富贵。

闻星落放下帘子,默默摘下了那两只金手镯。

姐姐旁的话也就罢了,她说谢观澜人前人后两副面孔,是王府最讨嫌的人,这一点还真没说错。

谢观澜送他们到书院时引起了轰动。

他生得秾艳俊美,很受姑娘们倾慕喜欢。

他年少时也在白鹤书院读书,年年功课第一,如今不仅承袭世子之位,还担任蜀郡的兵马都指挥使,在对边境诸国的战争中屡战屡胜。

出身高贵大权在握战功赫赫,待人接物又温良谦恭,完全就是长辈们理想中的乘龙快婿,因此不少贵妇人都在暗暗打听他的婚事。

闻星落没理会学生们的躁动,背着包袱走进学堂。

她基础太差了。

白鹤书院每个月都有考试,她不想考得太差。

可是时间太紧。

没等闻星落补上从前落下的功课,考试就开始了。

闻星落考了倒数第一。

谢拾安考了倒数第二。

回府的马车里,谢拾安洋洋得意:“你每天上下学都捧着书看,我还以为你多厉害,没想到还不如我!这回好了,有你垫底,父王就不会骂我了!”

马车驶过长街。

谢拾安听见熟悉的马蹄声,掀开门帘,看见了下值回府的谢观澜。

他激动:“大哥,这次考试我终于不是倒数第一了!闻星落考了倒数第一!哈哈哈哈哈,父王肯定会抽她鞭子,罚她面壁思过!”

就像以前罚他那样!

谢观澜握着缰绳,声音淡而温润:“闻姑娘考了倒数第一?”

貌似关心的语气。

可是他们正途经一处闹市。

谢观澜的声音传了出去,于是街上所有百姓都知道,镇北王的继女考了倒数第一。

闻星落:“……”

少女沉默地攥紧考卷。

谢拾安看见她红了眼眶,不由惊讶:“闻星落,你不会哭了吧?就因为没考好?!”

闻星落的声音嗡嗡的:“没有。”

“明明就是哭了!”谢拾安像是撞见了什么稀罕事,冲马车外面嚷嚷,“大哥,闻星落没考好,哭了!”

闻星落脸颊发烫。

嫌丢脸。

她一把拽住谢拾安的手臂:“你瞎嚷嚷什么?!”


老太妃也有些不太高兴。

谢靖轻咳一声,念及闻月引好歹是自己王妃的亲闺女,只得吩咐丫鬟跟过去瞧瞧。

闻如风和闻如雷都有些尴尬。

闻如风知道自己二弟主意最多,见现在的局势对他们不利,只得询问闻如云:“二弟,你看这事如何是好?”

闻如云清隽温润的面庞上,掠过一丝狠辣。

他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般扫过闻星落,低声道:“归根究底,都是闻星落的错。要不是她,月引何至于背负那么大的压力,被迫上场献舞?!她明知月引身子不好,却还想事事压她一头,可见心肠之歹毒!”

闻如风拧着眉:“咱们得想办法,让月引赢过她。”

闻如云阴恻恻一笑。

待到酒过三巡,闻如云忽然起身走到主桌旁。

他恭恭敬敬给老太妃敬了酒,道:“我们这趟过来,还给星落带了礼物。”

闻星落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闻如云取出一把戒尺,亲昵地笑道:“星落,你瞧瞧这东西眼不眼熟?”

闻星落原本饮了半盏果酒,正脸颊醺红。

在看见戒尺的刹那,她瞬间脸色煞白。

七岁那年,她曾跪在雪地里,高高举起双手,被这把戒尺抽打了整整五十尺,直打得手板心皮开肉绽满是鲜血。

起因是她弄坏了闻月引的毛笔。

那年,女夫子登门教闻月引读书写字,闻月引身娇体弱,冬日里不能随便碰水,于是为她清洗毛笔砚台的杂活儿就落在了自己身上。

可她那时还小,又没接触过毛笔,不知道那是很精贵的东西。

她怕洗不干净挨骂,就先把毛笔泡在了热水里,结果直接泡坏了。

闻月引瑟缩在大哥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大哥心疼坏了,罚她跪在雪地里忏悔。

二哥站出来说,闻月引的那几支毛笔价值整整五两纹银,是他们三个攒了很久的钱才买来的,如果仅仅只是罚跪,还不足以长记性。

他拿来戒尺,要打她的手板心。

闻星落那时年岁尚幼,在家里打破一个碗都会挨骂,如今被所有人谩骂指责,便觉得真的是自己的错,自己竟然那么不懂事,竟然弄坏了如此贵重的东西!

于是她不敢反抗,生生挨了五十戒尺。

后来二哥把那把戒尺悬挂在她的床头。

二哥要她每天早晚都能看见这把戒尺,以此长长记性。

闻星落放在膝上的双手,不自觉地微微蜷起。

仿佛又回到了七岁那一年,手板心被活活打烂,红肿着长满冻疮,煎熬着度过一整个漫长的冬天……

她正轻锁眉头,一只温暖的手掌突然按在了她的手背上。

她望向身侧的谢拾安。

少年嚣张地挑了挑眉,无声道:“我以前和你说过什么?”

——闻星落,你现在可是镇北王府的小姐!

闻星落稳了稳心神。

她没觉得自己是金尊玉贵的王府小姐。

但她毕竟不再是前世任由哥哥姐姐欺辱的闻星落了。

她坦然道:“自然眼熟。这是二哥特意挂在我床头的戒尺,要我日夜看着,长长记性。”

“你记得就好。”闻如云侃侃而谈,“你七岁那年,弄坏了你姐姐的毛笔,价值整整五两纹银。当时我们就是用这把戒尺打的你,叫你日后谨小慎微,不可犯错。如今你入了王府,王府可不比在自己家,你更应当谨记‘谨小慎微’四个字。所以,我今日特意把戒尺带给你,希望你依旧挂在床头,日夜反省,时时思过。”

他微笑着,当众把戒尺递了过来。

闻如风和闻如雷对视一眼,从彼此眼中看见了满意。

闻如云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镇北王府的人应当知道闻星落是个蠢钝的扫把星了吧?

连毛笔都洗不好,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真真是比不上月引!

闻星落没接。

她也微笑:“七岁那年,姐姐跟着女夫子学习读书写字,而你们说我脑子蠢笨,不让我读书,只让我给姐姐清洗毛笔和砚台。当时我年纪小,又是第一次接触毛笔,不知道那东西禁不住热水泡,因此才弄坏了它们。无心之失,却被罚跪在雪地,活生生用戒尺打烂了手板心……哥哥们家教之严,委实令我受用一生。”

她脊梁挺直,不卑不亢,字字清晰。

周围的宾客听得明明白白。

他们不禁好奇议论:

“都是妹妹,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七岁的小孩儿能懂什么,我家姑娘七岁的时候别说洗毛笔了,连穿衣裳都还要丫鬟们伺候呢!”

“不过弄坏几支毛笔,就打烂妹妹的手板心,闻家兄弟可真狠!”

“……”

窃窃私语声飘进了闻家三兄弟的耳朵里。

闻如云见事情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发展,不禁有些慌张。

他绷着脸道:“闻星落,你是觉得,我们罚你罚重了?!”

谢拾安骄傲地笑了起来:“小爷还以为多少钱,不过五两银钱,就值得你们动戒尺?还巴巴儿地跑到宴席上说!真是小家子气!姓闻的,我们家可不比你们家,就算闻星落弄坏价值五千两的古董花瓶,我们也不会多说她一句不是!”

老太妃对闻家兄弟产生了极坏的印象。

她紧紧握住闻星落的小手,威严地看向闻如云:“要是星落真打碎了花瓶,我还要问她一句有没有伤到手呢!我们王府的小姑娘,是要千娇万宠的,可不会因为弄坏东西就挨打挨骂!”

老人的掌心粗糙却又温暖。

闻星落怔怔看着她的侧脸,不由鼻尖一酸:“祖母……”

“好孩子!”老人家把她搂进怀里,“往后你是我们镇北王府的姑娘,祖母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因为你弄坏东西而罚你!”

闻如云尴尬地杵在原地。

那把戒尺,还保持着递出去的姿势。

老太妃看着就来气,冷冷道:“子衡!”

谢观澜会意,起身接过戒尺。

当着所有人的面,他直接折断了戒尺。

他把戒尺丢在地上,拿手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

春阳里,年轻的王府世子金相玉质郎艳独绝,一袭绯色锦袍衬的他妖颜如玉绮红若花。

他半垂狭眸,嗓音温和却又疏离:“闻公子,我们王府的小姑娘,不需要反省,更不需要思过。”
"


谢拾安焦急地打手势:十两纹银!
只要帮他顶锅,他愿意给她十两纹银!
闻星落略一挑眉,没吭声。
谢拾安火烧眉毛,继续打手势:二十两纹银!
闻星落依旧没吭声,猜测这话本子兴许是朝廷禁书。
朝廷把许多古籍旧书都列为禁书,虽然明令禁止百姓观看,但天高皇帝远,民间还是有不少人偷偷翻阅的,就算抓住了也不过是罚没书籍训诫一番,不算什么大罪。
可能谢拾安身份特殊,所以才害怕被谢观澜逮住?
谢拾安可怜兮兮,无声张嘴:小姑奶奶!
他开价开到了三十两纹银。
看在三十两纹银的面子上,闻星落承认道:“没错,这是我的书,是我花了五个铜板从地摊上买回来的。除了我,还有许多人都买了。”
正所谓法不责众,买禁书的人那么多,谢观澜总不至于全部抓起来吧?
谢观澜又翻了一页。
这本书通篇都画着一男一女,在闺房帷帐间进行不可描述之事。
他声线平静,听不出喜怒:“没想到,闻姑娘喜爱看这种书。”
闻星落理直气壮:“内容精彩,我极其喜爱,心向往之。”
谢观澜:“心向往之?”
闻星落:“这本书跌宕起伏,很吸引人。”
谢观澜又看了几页,淡淡评价:“起伏……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起伏的。”
谢拾安:“……”
他绷着脸,想笑又不敢,干脆趁两人不注意,溜了。
闻星落绞尽脑汁:“我经常幻想自己成为里面的女主角。”
她看过一些话本子,里面的女主角仗剑天涯打打杀杀,活得恣意潇洒。
对她这种深闺女子而言,那是从未有过的有趣经历。
谢观澜:“成为这本书的女主角?闻姑娘看似弱骨纤纤,没想到脾气性情和寻常女子大不相同,就连个人爱好都如此特殊。从前,倒是某看走了眼。”
闻星落惊奇。
这厮不喜欢她,私底下的时候一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没想到今日竟然夸上她了。
她轻咳一声,谦虚道:“世子爷过誉了。”
谢观澜似笑非笑,合拢《春宫辟火图》,郑重地放在她手里。
他居高临下,睨着少女的圆杏眼:“虽然闻姑娘极其喜爱、心向往之,但这种书还是收起来私下观看才是。否则给旁人瞧见,该说王府家教不严了。”"



春夜的风很冷。

闻星落咬了咬牙,果断跳进池塘,摸索了很久才捞起锦盒。

她浑身湿透地爬上岸。

隔着灯笼花影,她仰起头,谢观澜依旧负手立在回廊里,夜风拂起他的绯色袍裾,青年眉眼秾艳带笑,眼瞳里却是极致的冷,吸人魂魄的艳鬼也似。

此处的动静吸引了路过的几名婢女。

谢观澜在她们的注视中,倾下身,递给闻星落一块手帕,关切道:“闻姑娘真是不小心,好端端的怎么掉进了水里?”

手帕散发出疏冷的檀香气息。

像是艳鬼递过来的绞索。

仿佛闻星落只要伸手去接,就会被他扣住脖子,活活绞死。

于是闻星落没敢接。

她抓紧锦盒,狼狈地爬起来,忍着渗入肌骨的寒冷行了个退礼。



闻星落回到寝屋,泡了很久的热水澡才缓过劲。

老太妃送给她的丫鬟过来禀报:“小姐,闻家的三位公子等在后门,说是要见您。”

闻星落来到后门,三个哥哥果然都在。

他们身上如今还没有前世金榜题名功成名就的锦绣气度,看起来就只是寻常青年。

大哥闻如风率先开口:“听说你去白鹤书院念书了?”

二哥闻如云不屑轻嗤:“蓉城都传开了,你考了倒数第一。你说你又没有读书的天分,何必去凑那个热闹?”

三哥闻如雷高傲道:“我们三个商量过了,你把读书的机会让给月引吧!月引自幼学习琴棋书画,要是她去白鹤书院,绝对不会丢咱们家的脸!”

闻星落安静地看着他们。

从前父兄总说是她在娘胎里害了姐姐,所以要她事事迁就姐姐。

于是姐姐可以请女夫子登门授课,而她连旁听都不许,只能打扫房屋、洗衣做饭。

姐姐有单独的寝屋,而她只能和丫鬟睡大通铺。

她渴求父兄的爱,所以对他们言听计从,事事以他们为先。

可是临到头,也没落着好。

闻星落并不觉得是自己欠了姐姐。

县衙里的老嬷嬷说漏嘴过,是三位哥哥没有照顾好姐姐,他们在寒冬腊月把姐姐抱出去看梅花,害她在襁褓里染了一场很严重的风寒,这才落下病根,连年生病身娇体弱。

可他们却把罪责推到她的头上。

闻星落站在台阶上,眸光变幻。

须臾,她温声道:“兄长们说的是,家里的好东西,是该处处紧着姐姐先。”

闻如雷轻哼一声:“算你识相!”

闻如云也道:“你没月引聪明,读书也是白费,早该让出来了。”

“星落,你做得很好,这才是我们的好妹妹。”大哥闻如风面露赞赏,“明天你就去告诉太妃娘娘,你不想读书了,你要把读书的机会让给你姐姐。”

闻星落捏着手帕。

这些人还以为,她依旧是前世那个对他们言听计从的闻星落。

为了他们的一两句表扬,可以豁出命去。

她微笑:“太妃娘娘很喜欢我,今天家宴的时候特地告诉我,她担心我在书院不习惯,说我可以带姐姐一起去读书。另外……”

少女的圆杏眼里掠过凉薄讥诮:“另外,太妃娘娘还说,看在我孝顺她的份上,还要多给我一个名额,让我安排一位哥哥进白鹤书院。”

太妃娘娘当然没说过这些话。

这都是她瞎编乱造的。

可是他们又没机会见太妃娘娘。

他们无从求证。

挂在门檐下的灯笼撒落光影。

少女的脸在光影里明明灭灭。

她如小兽般纯稚地歪了歪头,天真道:“可是,我有三位哥哥,不知安排哪一位才好呢?”

能进白鹤书院的,都是蜀郡非富即贵的官宦子弟。

闻家区区九品县令,还够不上这个门槛。

这个时候二哥三哥还没开始做生意、参军,他们被父亲押着读书,打算走科举、考功名。

而进入白鹤书院,不仅意味着能接受最好的教育,还可以结交人脉。

闻如风三人杵在原地。

显然,他们都很想去。

闻如风喉头有些干涩:“我……”

闻如云轻咳一声,道:“大哥,此事还得禀报父亲,从长计议。”

大家都是一个爹娘生的兄弟。

凭什么好事都让给闻如风?

闻如雷也跟着嚷嚷:“是啊大哥,难不成你打算独占名额?!”

闻如风脸上掠过一抹不自然,羞恼道:“我是那种人吗?!”

三人约定过几日再给闻星落答复,吵吵闹闹地走了。

闻星落正欲转身回去,突然听见一声轻嗤。

她望去。

谢观澜抱臂倚在骏马旁,竟不知看戏看了多久。

谢观澜温声道:“衙门里有事,临时出去了一趟。没想到回来的时候,竟然看了一出好戏。二桃杀三士,有意思。”

二桃杀三士常常用来比喻挑拨离间,借刀杀人。

谢观澜这是窥破了她的算计。

闻星落垂在腿侧的双手,忍不住微微蜷起。

半晌,她低眉敛目福了一礼:“世子爷万福。我才疏学浅,才考了倒数第一,不懂二桃杀三士是何意,因此不明白世子爷在说什么。”

她不想得罪谢观澜。

可是谢观澜并不买账。

他牵着骏马,从闻星落身边经过。

一股诡异的味道扑面而来,压过了青年身上原本的檀香气息。

闻星落看见马鞍旁挂着一盏古怪的灯笼。

白骨做成的灯架,蒙了一张薄薄的诡异的皮,油脂燃烧,惨白的火光透出来,将闻星落的脸也照成了惨白的颜色。

闻星落后退两步。

那白日里光风霁月温良谦恭的王府世子,朝闻星落逼近,慢慢倾下身,与她视线平齐。

他温柔地问道:“我新得的灯好看吗?”

闻星落没吭声,细密纤长的睫羽簌簌轻颤,宛如落进蛛网,拼命挣扎的蝶翼。

谢观澜摸了摸她的脑袋,像是长兄宠溺地安抚幼妹。

在闻星落浑身发毛之际,修长而骨节分明的大掌,忽而扣住她的后脑勺,强迫她扑进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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