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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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宁夕盛谨言 更新:2025-06-11 06: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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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怎么想的,宁夕不知道,她算是听出了一点苗头。
盛谨言对老夫人的心结,估计是源于小时候的偏心。
老夫人觉得他处处不如弟弟,他不是最好的。
宁夕是偏心的受益者,她不知道此事的危害。
但她尽可能理解。
盛谨言不是在替宁夕讨公道,他是替年幼的自己。
——不管发生什么事,母亲都毫不怀疑站在他这边,相信他。
老夫人却好像不理解他的愤怒,对他的要求感觉不可理喻:“事情都没查!你要是不拦着,早就查清楚了。”
“姆妈心里没底吗?”盛谨言又问。
信任的问题,不是一朝一夕能解决的。
宁夕勉强摸到了症结,这场戏可以收场了。
“姆妈,督军,你们都别生气。其实我方才就想说,这件皮草不是姚小姐的,是我的。”宁夕开口。
众人愕然。
姚文洛:“你胡说什么?”
“你走后,我的佣人就发现了,你拿错了我的衣裳。”宁夕说,“你看看这件衣裳的里衬,是不是绣了一个‘祯’字?”
立马动手去翻衣裳的,不是姚文洛,而是盛长殷。
她翻到了,递给老夫人:“姆妈,姆妈您看,真的是大嫂的衣裳。太好了,误会解除了。”
姚文洛脸色骤变。
徐雪慧情绪复杂。
盛谨言黑沉的眸子,微微动了下,神色有了点变化。
老夫人看到了清清楚楚的字:“这……”
姚文洛上前几步,接了过来,也瞧见了这个字。
她把皮草翻过来。
其实,皮草的颜色、款式就那么几样,每家铺垫都差不多。姚文洛用的是上乘货,宁夕的只多不少。
“怎么可能?”姚文洛几乎要叫起来。
“你的皮草还在我院子里。”宁夕说,“来人,去摘玉居喊了曹妈,让她把姚小姐的皮草送过来。”
机灵的佣人急忙道是,转身出去了。
摘玉居和老夫人的院子最近,片刻功夫就取来了。
宁夕展开,先给姚文洛看:“这件才是你的。”
徐雪慧眼皮直跳。
她终于想起了一件很要紧的事。这件事,跟她有关。
姚文洛拿到了手里,和宁夕那件几乎一样,只是里衬用的颜色略微不同,不放在一起对比看不出来。
她伸手去摸衣领。
本该藏着的针,都不见了,不知怎么跑到了另一件里面。
“姚小姐,这件是你的吧?”宁夕问。
姚文洛:“我……”
盛谨言淡淡瞥向姚文洛:“是你的吗?”
姚文洛打了个寒颤:“是。”
“下次搞清楚了再发难。你把盛家当什么了?程阳,送姚小姐回去,把事情原本告诉老师,请老师给我们一个交代。”盛谨言道。
副官程阳进来,要请姚文洛出去。
姚文洛知道,自己回家少不了责罚,而盛家老宅她以后可能都进不来。
偷鸡不成蚀把米,她不甘心!
她甩开程阳:“阿裕,这件事很有蹊跷。宁夕她为什么换掉我的皮草,又为什么在皮草衣领放针?”
一旁的徐雪慧心中发紧。
脏水泼到头上的时候,她有没有能力澄清?
宁夕面容肃杀。
她站在姚文洛面前,直直看着她:“姚小姐,你有证据我换掉你的皮草吗?”
“我……”
“你没有。是你自己拿错了,这是你的责任。至于我在皮草里为什么藏针,跟姚小姐有关系吗?”宁夕冷冷问。
姚文洛:“宁夕!”
“在督军和老夫人跟前嚣张,你们姚家功高盖主,眼里不把如今的盛家当回事吧?”宁夕语气放轻。
姚文洛如被雷劈,急急辩解:“不是的,阿裕你不要听宁夕挑拨。你知道我阿爸的。”
宁夕毫无保留说了。
打牌,结束后去吃宵夜,然后打了洪门的两个小混混,再回家。
一切都跟老夫人打听到的对得上。
老夫人有点泄气:“就这样?”
“是。”
“你也争气点。一个个的,都没能耐。”老夫人道。
宁夕:“……”
因为这件事,老夫人让宁夕去趟督军府,找盛谨言,请他到老宅过中秋节。
“他肯带你打一夜牌,是愿意亲近你的。你去找他。”老夫人说。
宁夕知道是烫手山芋。
盛谨言要是肯卖她这个面子才怪。
可宁夕也明白,她真正站稳脚跟,只有两条路可以走:得到老夫人的信任、怀上子嗣。
后者比前者难。
宁夕不需要斗败徐雪慧。她只需要能力在徐雪慧之上,得到老夫人的器重。
"
而且,姚文洛和宁夕有仇。
中秋节在老宅门口发生的事,老夫人已经知道了,徐雪慧也知道了。
旧恨新仇,姚文洛应该恨极了宁夕。
“是。”
“别用我的名义请,就说阿殷请她。最近阿殷的钢琴练得不太好,请姚小姐来指点几分。”徐雪慧说。
女佣再次道是。
上午无事,宁夕在家看书。仲秋阳光温暖不燥,落在阳台外,一株芙蓉被晒出淡淡红润,娇羞可掬。
有人敲门。
女佣开门,宁夕听到女子轻快活泼的声音:“宁夕人呢?”
宁夕放下书,站起身拿了件长流苏披肩,缓步下楼。
一楼客厅,姚文洛正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喊女佣给她沏茶。
“姚小姐,如果我没有记错,我不曾请你来吧?”宁夕走到了楼梯蜿蜒处,便开口。
长流苏摇曳,又被身后长窗的阳光一照,她似披了一身金芒。
姚文洛微微眯了眯眼。
"
表姐—开始学语言类专业,后来转去学医。
医学的学费极其昂贵,教授不愿意收女学生。表姐成绩特别出色,教授才破例。
但表姐那个教授的专业,需要六年才毕业;毕业后,还需要在教授的诊所工作—年。
—般的专业都不需要这么长时间,三四年就差不多了。
困难重重。
表姐的解决办法,是发电报给舅舅,说她在国外结婚,让舅舅把陪嫁寄给她。
舅舅真给她寄了—大笔钱。
“—来钱有了,六年学费、生活费足够;二来他也不催我回去,他巴不得我在国外嫁人。”表姐说。
这是表姐的秘密,她叫宁夕别告诉家里人。
表姐给舅舅的信里,说她嫁给了南洋米商的儿子。
宁夕的父母、兄长们问起,宁夕也没敢说实话,只敷衍说她不太清楚,表姐夫并不住在伦敦等。
她怕舅舅知道了实情,气得跑去伦敦打断表姐的腿。
孟昕良突然问起这茬,宁夕没心理准备。她完全没想到他会问,故而说谎时候眼神飘了。
这样不好,会坏事。
宁夕只知道孟昕良和她大哥有点交情,不知道孟昕良也认识她表姐——她从来没听表姐提过这个人。
她再去看孟昕良。
孟昕良的情绪,似乎—片空白,他并没有端详宁夕。
宁夕舒了口气。
她看孟昕良,孟昕良也回视她,两个人正想着开口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时,盛谨言到了。
“别看男人!督军来了!”金暖狠狠戳了下宁夕的腰。
正吵架呢,你居然暗度陈仓跟男人眉来眼去。
宁夕转过脸,目光和正在进门的盛谨言相撞。
盛谨言的眸色幽静漆黑,瞧见宁夕的瞬间,眼神—沉;他的手微微攥了下,穿着衬衫的手臂肌肉充血而紧绷。
宁夕怀疑他想要打人。
她微微咬唇,低声跟金暖说:“情况不对的话,你带着两个弟弟先跑。”
金暖脸色发白:“你呢?”
“我是盛家的夫人,他打我,他也丢脸。”宁夕说。
可以丢他盛家的脸,不能丢宁家的。
宁夕的弟弟们,不能在苏家人面前挨督军的打。
她接受不了这个。
同时,宁夕也瞧见凑过来看热闹的姚文洛,顿时明白为什么盛谨言来了。
盛谨言的怒气,洋行里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每个人都下意识提着心、缩着肩膀,想要藏起来。
“站直了!”盛谨言开口。
他的声音不低,与此同时他的副官们子弹上膛,长枪对准洋行。
外围的看客们,吓跑了九成,只有不怕死、好奇心重的,还围在副官们后面。
宁夕心口—紧,把金暖扒拉到自己身后。
她也站直了身子。
室内鸦雀无声,只孟昕良笑了笑:“督军,别这么大的火气,孩子们吵架都是小事。”
盛谨言冷淡瞥—眼他:“孟副龙头,上次你的人连我都敢惹,你最近是不是太松懈了?”
“那两个人我已经处理了,也给程参谋长交代了。看样子督军很忙,这点小事程参谋长没跟你提。”孟昕良笑道。
又说,“枪收起来吧。教训孩子们,或打或骂都行,别动枪。走火了怎么办?”
宁夕从这话里,听出了—丝不同寻常。
盛谨言猛然又机敏抬头。
宁夕顺着他的视线,瞧见洋行二楼的暗窗处,有黑洞洞的枪口对准楼下。
暗处的枪,瞄得更准。
宁夕心里发寒。
盛谨言冷冷—笑:“好埋伏。”
孟昕良:“那是我的随从,他们不太懂事。督军,别动枪,这是我的铺子。做买卖的地方,见了血不吉利。您卖我—个面子。”
这个“也”字很好,盛长殷喜欢。
“我也不喜欢她。我以前还跟她打过架。”宁夕继续说。
盛长殷拉住了宁夕的胳膊,带着她往前走几步,露出小女孩子的娇憨。
“她教钢琴,远远不及我的老师,还要不停炫耀。我好烦她。可我姆妈摆明了想要拉拢她。”盛长殷委屈至极。
宁夕:“你把这话跟姆妈提了吗?”
“我没敢。”
宁夕想了想:“你先别说,万一姆妈不高兴,反而迁怒你。”
盛长殷:“大嫂,你帮帮我!你要是能帮我这次,往后你就是我的大恩人,你的事我都当自己的事。”
宁夕笑起来。
宁夕和小姑子一前一后进了老夫人的院子。
姚文洛在,陪着老夫人说说笑笑的,十分热闹,逗得老夫人时不时展颜。
三姨太含笑坐在旁边,温柔娴静。
“……真的,阿裕肯定会来的。我特意告诉了他,说您很想他。”姚文洛说。
老夫人笑着叹气:“他哪里懂做母亲的心。找他吃顿饭,他还说我假惺惺呢。”
这话的由来,宁夕知道,可三姨太徐雪慧不知道。
徐雪慧习惯了安抚,当即说:“裕哥不会的,他一直很孝顺。”
老夫人又叹气。
宁夕不插话。
不管徐雪慧和姚文洛如何哄得婆母高兴,宁夕都不掺和,默默做好她的摆件。
外面传来一声汽车鸣笛。
姚文洛惊喜站起身:“阿裕已经到了。我去迎。”
她欢喜不已,像个小女孩子,拿起了她的皮草外套就飞奔出去。
她一边穿衣一边迈出门槛时,徐雪慧才站起身。
徐雪慧忍俊不禁:“姆妈,您看姚小姐好赤诚。”
她一副“大公无私”的态度,从不拈酸吃醋。
老夫人也最喜欢她这点大度。
宁夕反而没起身。
她没动,小姑子也懒得动。
老夫人便对她们俩说:“你们也去门口迎一迎。”
宁夕按了下小姑子的肩膀,笑着说:“我和三姨太去吧。”
小姑子感激看一眼她。
宁夕和徐雪慧走到门口时,瞧见两辆黑色汽车停在正院门口的路上。
斜阳低垂,灿红霞光染红了湖面,残荷迎风照水,一阵粼粼波光。
盛谨言已经下车,立在车子旁边和姚文洛聊天。
他换了件半新不旧的军装,头发要干未干,应该是临时出门随意收拾了一番。
哪怕闲闲站着,也比一般人挺拔,被斜阳笼罩的五官英俊不凡。
他目光越过车顶,遥遥看向门口这边。
宁夕和徐雪慧立在门口。
徐雪慧想要再往前,却见宁夕没动,她也只得站定。
那边,姚文洛拉着督军说话,越说越有劲,半晌都没挪步的意思。
盛谨言反而不怎么开口,也没不耐烦,更没有主动往这边走。
徐雪慧等了片刻,问宁夕:“夫人,不如请督军和姚小姐进去坐下聊吧?姆妈还在等。”
宁夕:“你去请吧。”
徐雪慧:“咱们一起?”
“我这双鞋不太合脚,走路不方便,要不然我早就过去了。”宁夕一语双关。
徐雪慧:“……”
正室夫人都只是一双不合脚的鞋,三姨太又算什么?
徐雪慧轻轻攥了下手指,不愿意做出头鸟:“那还是等一等。”
宁夕:“嗯,等一等,总能等来的。”
徐雪慧:“……”
姚文洛和盛谨言聊了足足十分钟,宁夕和徐雪慧就在门口站了十分钟。直到老夫人等得不耐烦,也走出来,盛谨言才抬脚往这边走。
老夫人说他们:“站在门口做什么?半晌都不进去。”
盛谨言:“说几句话。”
他的目光瞥向宁夕。
宁夕感觉到了,回视他,还对他轻轻笑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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