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思,引诱了离魂症病发的他?
她又如何在短短三年里,攒下价值连城的珠宝珍藏?
想及此,江予呈几乎有些后怕了。
如此心思深沉的女子,留在身边亦是祸事。
早该如此。
钱货两讫。
他转身欲离,却见红烛映过窗棂,剪烛的一侧倩影,与隐隐透出的依兰花香。
江予呈轻功最好。
此刻却被定身似的不能行走。
他站在屋顶,听得新婚夫妇的一夜旖旎。
秋霜凝了眉。
7
她是情愿的么?
女子总是诸多拘束。
她若是想要走出江府,总该嫁人。
太难自立门户。
又无人为她筹谋,到了年岁,胡乱找一个也是有的。
江予呈早忘记先前还称赞新郎官是难得的良配,现下所思所想全是他比自己远远不如。
终于等到天亮,商户子起身打理城郊的商铺,临行前与妻子耳语温存。
沈望舒打发了丈夫,又钻进锦帐。
并无婆母要晨昏定省,此间小院,她就是最大。
待到日上三竿,她才推起支窗,一边漫不经心绣着荷包,一边瞧窗外的亭台树色。
却不成想,瞥见一位不速之客。
沈望舒一时慌了神:
“你在这里做什么!”
她赶忙瞧,四下并无仆妇,心下庆幸自己平日里不喜叨扰,此般倒隐秘清净。
沈望舒放下心来,正欲问她的田宅铺子如何,却见江予呈直勾勾盯着她手上绣品,不由笑出声:
“程郎家在西域做珠宝生意,近日里得来眼珠子那样大的红宝。
他最好说话,一个香囊,便换得了。
真是天底下最值当的生意。”
江予呈心下冷笑。
呈郎,程郎。
亏她叫得出来。
一颗红宝便被哄得心满意足,是忘了三房里堆满的古玉明珠么?
她都未曾为他绣过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