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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做《众臣子迷惑,陛下他为何那样对将军》是“梨花白zz”的小说。内容精选:风雨同载这么多年,如今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却也意味着,他到了功成身退之时了,明明他们曾经那么的好。可现在登上了大位,他们却在流言蜚语和权力的诱惑下,渐渐离了心。不,准确的说,是那个人已经不再信任他了。如今的他比起雪夜落梅,更像是……陈年的蚊子血,不会让人心怜,只会惹人生厌。于是他遣散家仆,归还军权,只带一忠仆远赴他乡。没什么好留恋的了,看着掌心咳出的血,他早已不剩多久时日了。可若有来世,他不愿再相逢。...
主角:殷栾亭长孙星沉 更新:2024-11-05 21: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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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祁声音不见起伏的道:“将军长年征战,身体暗伤重重。十年前在北疆战场,将军右胸中箭,伤到心肺,一度重伤垂死,孟老拼尽全身医术才从阎王手里将他抢了回来,然而尚未痊愈,就接到京中有变的消息,当时战事平稳,他让属下假扮成他稳定军心,不顾伤痛亲率轻骑日夜不休的千里奔袭回京驰援。
连日劳累苦战,他带伤的身体根本无法负荷,又逢安王薨逝,悲痛之下旧伤复发,在得胜后回北疆的路上就再度吐血昏迷。
亲兵将他带回北疆后,孟老再度全力救治,将军前后昏迷八天,卧床半月,又休养半年有余,虽然勉强痊愈,但也自此留下咳疾。
身在战场,他每每身先士卒,身体大小伤情不断,之后几年又数度重伤,虽然都因为他年轻体健痊愈了,但孟老曾言,他的身体已经千疮百孔。若将军此后好生将养,不再劳累,心情舒畅,或许可与常人同寿,但这很难。”
长孙星沉的眼神凝滞,嘴唇动了几次,才发出暗哑的声音:“他没有跟我说过……他说他一切都好,我让太医为他请平安脉,他也不肯。”
秋祁道:“将军是怕皇上担忧内疚,更何况征战旧伤,谁也无可奈何,宫中太医想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于医道方面,孟老并不比太医弱。将军回京后,孟老辞去军中职务,跟到王府做府医,就是因为牵挂将军身体,想要亲自为他调理,为他延寿。
然而将军战后回京几年,还是东征西讨,忙着削藩平乱,疲于奔命,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又要劳于政务想要为您分忧。”
说到这里,他略带嘲讽的一笑,也不知是笑长孙星沉无端猜疑殷栾亭的居心,还是在替自家将军自嘲:“他忙忙碌碌,总也不得闲,总有太多的事要他去操心,孟老每每在府中苦苦相劝,却也无济于事,将军还曾言道,他身负杀孽无数,伤痛短命也是业报,不必强求。”
长孙星沉睁大眼睛,眼泪顺着眼角滚滚而下,声音嘶哑几不成调:“不必……强求?他造杀孽,都是为了我,要有业报,也合该报在我的身上……为何不报在我的身上?”
傅英站在一边默默的抬袖子抹泪,秋祁的神情却没什么动容,只淡淡的接着道:“将军离京时,咳血之症又再复发,他遣散了家将,甚至不肯带上孟老,只有属下是将军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人,无亲无故,除了将军身边,无处可去,苦苦哀求之下,他才肯让属下跟随。
他一直喜欢江南美景,从前与属下谈起时十分向往,一心想去小住一番。
江南多雨,其实并不适合将军养病,可是将军担心日后再没有机会,执意要去,属下相劝不得,只能跟随。
到江南一年多后,他的腿伤复发,阴雨连绵时疼痛难忍,到后来几乎不能走路……属下劝他离开多雨的江南,可他舍不得去时种下的小梨树,一心想要等它结果,那颗梨树……大概明年就能结果了,只可惜将军没有等到。”
长孙星沉大口的呼吸着,抱着骨灰坛的手指指腹发白,沉重的呼吸声像古旧的风箱一样古怪又破碎,这样艰难的撑了半晌后,他突然闷咳一声,一口鲜血从唇边涌了出来,身体向上挺动了一下,没了声息。
傅英简直吓得心胆俱裂,再次高声叫道:“传太医!”
秋祁站起身,想要把殷栾亭的骨灰坛拿回来,但长孙星沉的手抱得那样紧,很难掰开。
傅英哀声道:“秋祁将军,就让皇上抱着吧。”
秋祁没有说话,只默默的直起身后退了几步,沉默的看着太医们焦头烂额的忙于床前。
长孙星沉昏迷了一天一夜,第二天晚上才再次醒来,他抱着那个冰冷的骨灰坛躺在床上,不言不动,若不是眼睛半睁着,胸口也有起伏,看起来就像是死了一样。
皇帝这是心病,太医对此也束手无策。
傅英吓得不住抹泪,忙去请了圣母皇太后来开解,可李太后来了,却是只看过一眼就走了,
当初的很多旧人该死的、不该死的都死了,如今宁王也没了,李太后不管不问,容太后自请去守皇陵,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这天下,还有谁能开解皇帝一二?
没有了。
长孙星沉躺了两天之后,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开皇陵,将宁王入葬,待朕死后,同棺。”
话音未落,一屋子奴才呼啦啦跪了一地。
这道圣旨一旦颁出去,必定会使朝野震动,就连宫中这些内侍奴才们都觉得惊世骇俗。
殷栾亭身为世家子,当年封为异姓王就已经是开了本朝的先例,但因为宁王身负不世战功,虽然吵闹了一阵,倒也就罢了。
可封王和与君王同棺不可同日而语。古往今来,就算是皇后,又有几位是能与皇帝同棺的?更何况只是一位异姓王。
虽然当朝男风开放,皇帝与宁王之间的事百官也都心照不宣,但就算再心照不宣,这种事也不能宣之于口,更别提昭告天下,而与皇帝同棺而葬,可比昭告天下还要嚣张的多了!
继而又开始遣散府中家将,这一步不太顺利,府中的家将多是陪他从战场九死一生过来的,忠心耿耿。
铁打般的汉子直挺挺的跪了一院子,并无一人肯拿钱离去,直到殷栾亭下了死命令,强行将足够他们日后生活的银两发下,才不得不沉默着接受了自家将军的最后一道军令。
殷栾亭沉默着看了他们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内堂。
自殷栾亭被封王赐府后,经常被留宿宫中,白日里下了朝,也多是留在宫中处理政事,细细算来,他待在府中的时间远不及宫中的一半,府中的一切,也不如宫中熟悉。
他走进自己的书房,在外面一片凄风苦雨的忙乱和压抑的低泣声中,缓缓磨了墨,提起笔写了他此生最后一封折子。
“臣殷栾亭,无德无能,深负皇恩,无颜忝居高位,请辞宁王之位,自此隐居山野,此生不入京城……”
写完,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合起折子,将自己的大印、虎符、蟒袍朝服等端端正正的放在桌案上,那封奏折就放在最上面。
忙完这些,他才起身洗了笔,灭了灯,收拾妥当,一步一步,走出了房门。
书房门外,笔直的跪着一个年轻的侍卫,见他出来,向前膝行了一步,双目灼灼的看着他,却一言不发。
殷栾亭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秋祁,家仆都散了?”
秋祁恭声道:“都散了。”
殷栾亭又道:“家将也都走了么?”
秋祁垂眸道:“将军之令,他们不敢不遵。”
殷栾亭点头道:“好,你也去吧。”
秋祁伏下身,重重的磕了个头,也不起身,就这么伏在地上沉声道:“秋祁是将军从死人堆里翻出来的,是早在十年前就该喂了食腐鸦的人,如今孑然一身,无亲眷,无老小,唯一的牵挂就是将军,将军若不要我……”
他利落的拔出靴中的匕首,双手托起,接着道:“秋祁若能用将军赐下的匕首,死在将军的手下,便是最好的善终,秋祁九泉之下,亦谢将军大恩!”
殷栾亭皱眉看了他半晌,终是轻叹了一声:“罢了。”
江南
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中,普通的小院落,身形瘦削的青衫男人坐在轮椅上,腿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正微抬着头,安静的看着院中那棵半大的梨树。
他的面容很年轻,长发却是半白的,两缕黑白掺杂的长发垂在身前,随着微风轻轻拂动。
他身后站着的年轻人看了看天色,微微弯身道:“将军,起风了,回屋吧。”
那白发将军没应,只温声道:“秋祁,这棵小树明年差不多就能结出梨子来了。”
秋祁也跟着看了看那株小树,柔声道:“是呢,它长得真好,结出来的梨子也一定很甜,等它结了果,属下给将军摘来尝尝。”
白发将军却微笑着摇头道:“我怕是吃不到啦,你替我尝吧。”
秋祁的眼眶微微发了红,声音带着几不可查的颤抖:“属下不爱吃梨,将军若是等不到,那属下摘了,亲自给将军送去吧。”
白发将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太拗了。”
秋祁却轻笑道:“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属下若是执拗,也是随的将军。”
殷栾亭无可奈何的笑了,过了一会儿,又温声道:“秋祁,我要托付你一件事。”
秋祁绕到他的身前,单膝跪地,抬头仰视着他,认真道:“请将军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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