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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后续+全文

青岑可浪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完整版古代言情《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是网络作者“青岑可浪”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闪婚三年,大佬老公始终对她不感冒,哪怕她是天赋异禀的舞蹈女神,名门之后,光芒万丈。外界嘲笑她不过是备胎上位,她只能苦笑不语。直到家族崩塌,她心如死灰,忍痛舍弃骨肉,递上离婚协议,淡然说道:“咱俩,就是互相耽误。”四年后,她以全新姿态归来,一袭长裙摇曳生辉,腰肢纤细,重返舞蹈巅峰。面对镜头,她笑得明媚:“离异,欢迎追求。”没想到前夫却突然杀回,红着眼将她抵在墙角,霸道宣言:“离婚?没门!你别想逃!”...

主角:祁时风许听雨   更新:2025-05-31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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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的现代都市小说《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青岑可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完整版古代言情《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甜宠爱情非常打动人心,主人公分别是祁时风许听雨,是网络作者“青岑可浪”精心力创的。文章精彩内容为:闪婚三年,大佬老公始终对她不感冒,哪怕她是天赋异禀的舞蹈女神,名门之后,光芒万丈。外界嘲笑她不过是备胎上位,她只能苦笑不语。直到家族崩塌,她心如死灰,忍痛舍弃骨肉,递上离婚协议,淡然说道:“咱俩,就是互相耽误。”四年后,她以全新姿态归来,一袭长裙摇曳生辉,腰肢纤细,重返舞蹈巅峰。面对镜头,她笑得明媚:“离异,欢迎追求。”没想到前夫却突然杀回,红着眼将她抵在墙角,霸道宣言:“离婚?没门!你别想逃!”...

《复什么婚?我不过就是个备胎嘛!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现在不是黏黏糊糊说谢谢的时候。

许听雨收起手机,又拿了自己买的所有的首饰和包。

现在一时半会儿凑不齐1800万,那先给一点,或许也能拖延一段时间。

她这么想着,拎着东西下了楼。

谁知道楼下正坐着她的婆婆。

看到她下来,刘宁嫌恶的目光立马投了过来。

在发现她大包小包拎着不少东西后,登时坐不住了。

“你这是要干什么?我祁家人还在呢,你就想偷东西出去卖?”

她声音尖锐讽刺,甚至还透着隐隐的兴奋。

似乎就是特地来捉她,结果就人赃并获了。

“这是我自己买的。”

许听雨只觉得手上拎着的东西重千万斤。

明明她没有错,可被这么当面一吼,有种说不出的屈辱。

“你自己买的?你哪来的钱?”

“你没有工作过一天,许家也早就入不敷出,哪有钱贴补你,你还想狡辩?”

刘宁似乎连呼吸里都藏着尖酸刻薄,每个字都淬着剧毒,朝许听雨发射而来。

从前她惹不起,还躲得起。

现在她站在楼梯上,躲无可躲。

那冰冷鄙夷的目光,在她身上刺出无数个洞。

她只能再次重复,“这些确实是我自己买的,刷卡记录都可以证明。”

婚后三年,她是没有工作。

可她的财务状况良好,一直都跟祁时风分得很清楚。

那时候她也有着自己的小心思。

想通过这一点,告诉祁时风,她嫁给他,并不图谋他的钱财。

她咽下所有不怀好意的揣测,一头撞向他这堵南墙。

只因为她爱他。

“呵呵,跟我装什么呢?就凭你,也买得起这些?”

刘宁不屑也不信。

她从未真的了解过自己这个儿媳妇。

所以不知道她当年,靠着演出和收学生,早就能够将自己养活得很好。

许听雨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了拎着的东西。

其实如果刘宁不是刻意来为难她,就能发现,这些包,都不是新款。

确实是她以前买的。

自从结婚退圈后,她坐吃山空,很少添置这些。

只有爸爸会打着送礼物的名义,给她买。

后来她也知道许家资金周转不太顺畅,便推说祁时风会给她买,不肯再接受爸爸的馈赠。

祁时风私人当然没给她送过这些,只有祁家会时不时让人送几个过来。

她心里清楚,那是给她用来撑“祁二少奶奶”的身份的。

她没有处置权。

所以她也没拿啊。

“妈,这些确实是我自己买的,家里给的那些,都在楼上,我没有碰。”

她终究还是选择了退让。

现在跟刘宁争吵是没有意义的,尽快变现才是要事。

“你说没碰就没碰?我怎么知道你有没有混淆进去?”

“再退一步来说,你现在是我祁家的人,你的东西就是祁家的东西,拿去堵许家的窟窿,你想都别想。”

“更何况,要是你变卖这些的消息传出去,别人怎么看祁家?”

“我看你,真是有人生没人教,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诚心往我们祁家脸上抹黑。”

……

无力和屈辱是什么感受呢?

大概就是现在这样,像个小偷一样,被人指着鼻子骂。

她的脸色越听越白,终究还是在听到对方辱骂自己父母时,爆发了。

“确实,我爸只教我孝顺公婆,却没教我婆婆刻意刁难时,我要怎么做。”

“我有没有往祁家脸上抹黑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我爸窝囊地下葬,祁家从头到尾没出现时,旁人大概也要感慨一句世态炎凉的。”

她错了,她和爸爸都错了。

伏低做小,言听计从,都不是祁家想要的儿媳妇。

祁时风要的是他爱的。

祁家要的是门当户对的。

而她既不被爱,还家道中落……

痛意使她有些头晕目眩,可她还是收敛了情绪,拎着东西往下又走了一步。

“总之,这些东西我今天是一定要拿走的。”

“如果妈反对,那报警来抓我吧。”

既然怎么样都不被喜欢,那干脆自暴自弃算了。

她也没心情纠缠下去。

看到她这样“嚣张”,刘宁简直要气疯了。

这几天,她打牌时,都要被那帮太太夫人们嘲笑死了。

本想着来敲打责骂一番顺气,没想到这下子气更不顺了。

“你竟然敢这么对我说话,真是反了天了。”

“离婚,我必须让我儿子跟你这个扫把星离婚!”

刘宁还想扑过来打她。

可许听雨走得很快,她扑过去,非但没打到对方,还绊倒了自己。

“哐当”一声。

刘宁跌坐在了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唤起来。

“来人,来人,倒反天罡了,晚辈敢对长辈动手了。”

此刻,她哪里还有贵妇的端庄。

更像是市井街头,尖酸刻薄的泼妇。

许听雨见她摔倒,也有些许慌神,下意识去扶她。

她的本意也不是要闹到这样难堪的地步。

可她的手刚碰到刘宁,便被扇了一巴掌,又被重重推开。

“你还想来打我不成?”

刘宁指着她,满脸不敢置信。

许听雨也被推倒在地,白皙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一个红红的掌印。

张妈及时赶来,看到摔倒在地的两个人,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先去扶了刘宁。

“夫人,您没事吧。”

刘宁被扶到了沙发上,脸色已经难看到不能看了。

“没事?我怎么会没事?我被儿媳妇打了,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死。”

“现在就给时风打电话,让他回来离婚!”

她看着还坐在地上的许听雨,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都拜这个丧门星所赐,现在祁家都要成为所有人口中的笑柄了。

她不好好在家安分守己,还敢出去丢人现眼。

也不知道她当初到底给老爷子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她进了祁家的门。

“妈,我没有打你,是你自己摔倒。”

许听雨有时候也很佩服自己。

在这种让人窒息的纠缠里,还能冷静下来,试图跟她讲道理。

“你别想抵赖,不管你怎么说,这个婚,你离定了。”

刘宁有些得意地看着她。

“别说你现在对我不孝,就算你什么都没做,祁家这个总裁夫人的位置,你也坐不住了。”

直到这一刻,许听雨突然明白过来。

刘宁过来闹这一场。

什么不允许她贴补许家,什么偷东西,什么不孝顺……

统统都是假的。

她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告诉她:

一个家族破产的儿媳妇,对祁家来说,是包袱,是耻辱。


凝视她绯红潋滟的小脸,欣赏她脸上又羞又恼的神情。

她其实很聪明,却对男人了解太少了。

不知道这种时候,都不肯示弱说半句软话,只会让人想要狠狠地欺负她,弄碎她。

……

许听雨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结束的。

只知道自己从黑夜到天明,出了一层薄汗,浑身瘫软。

像是吊在半空中,死不了,活不成。

最后,她累到实在是没力气睁眼。

迷迷糊糊沉入梦乡之前

她以为他还要做什么,嘟哝了两声挣扎,“不要了……”

下一秒,男人意外又恼怒的声音响起,还带着事后沙哑。

“许听雨,你他妈是死人是不是?没有痛觉的?”

她太累了,累到觉得当个死人也不错。

所以她没有半点回应,陷入了沉睡中。

祁时风单脚踩在地毯上,一条长腿还跪在床沿,托着她的小腿,往下看。



许听雨还是去了浴室。

她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需要热水来放松下紧绷的神经,以便更好地面对祁时风。

不等她开口,男人便将她逼至角落,迫使她整个人贴在了冰冷的玻璃墙上。

她本能地挣扎,不经意之间,感受到了身后男人的情动。

真是疯了!

她挣扎得更加激烈,“你放开我!”

祁时风非但没有放开她,反而凑近她耳边,低声哼笑。

“上次你明明也很喜欢在这里,现在装什么贞洁烈女?嗯?”

他将她的反抗当作欲拒还迎的手段,扣住她的腰,爱不释手地轻抚几下。

随后一个用力,迫使她柔软的腰塌陷,弯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许听雨的脸还贴在玻璃上,很冷。

可她心里的愤怒已经快要将她燃烧殆尽了。

呵呵,这就是她结婚了三年的男人。

她父亲今天刚窝囊地下葬。

她在他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拿来发泄的工具?

她的抗拒和排斥太过明显。

祁时风眸底浮起阴鸷之色,低头咬住她的脖子。

同时,捏住她腰的手指微微用力。

“放松点,我今天很累,没精力哄你。”

他今天开了一天封闭会议。

企划部那帮蠢货,搞砸了一个大合同,让祁氏损失过亿。

他发了很大的火,下面没人敢说话。

连张秘书几次三番想开口,最终都咽了回去。

回来之后,从没关的浴室门,看到她纤细光洁的背,他的心情才稍微好了那么一点。

在他看来,没关的浴室门,是不宣于口的盛情邀请。

许听雨被压在玻璃上,玻璃冰凉,身后是男人火热的身体,刺激着她脆弱的感官。

眼泪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他说哄她?

他何时哄过她?

为了跟她上床,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了。

她发了狠,终于在他掰过她的脸,低头吻来时,一把挣脱开,几乎是崩溃地朝他大吼。

“祁时风,你混蛋!”

即便是已经情动至深,在祁时风的眼里也看不到太明显的沉溺。

还是那样的深邃冷漠,矜贵疏离。

她蓦地想起他跟谢语的那张照片,他将花献给她时,眸中满是深情的温柔。

好似那是他最珍视的宝贝。

他不是不会温柔,只是不会对她温柔而已。

淋浴头的水还在“哗哗”流着。

她如同困兽般,双手抱胸,缩在角落里,眼里满是赤红。

心口痛到她几乎无法站稳,只能贴着背后冰冷的玻璃。

祁时风见她这样盯着自己,不知想到了什么,嗤笑一声,“生气?”

他朝她走近了一步,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是想对她解释了吗?

许听雨心中微动,压着胸腔里那股沉积的怒气,看着他。

他眼中的不屑和凛冽的复杂太明显了。

她立马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

他怎么可能会对一个发泄的工具人解释?

她紧紧抱住胳膊,用力到指尖泛白。

果然在下一秒,看到祁时风嘴角那抹笑意敛起。

他又成了那个高不可攀的祁家二少。

然后那薄情的唇张张合合,吐出了三个字,“你也配?”

说完,便再也不看她一眼,拿了浴巾将自己围住,大步走出了浴室。

许听雨听着跟三年前婚礼上那如出一辙的三个字,眼泪再度滑落。

三年前,祁老爷子和许建民,都想要大办她跟祁时风的婚礼。

毕竟祁许两家,称得上是完美联姻,被无数人关注着。

自然该办得风风光光,盛大隆重。

但祁时风不同意。

为此,祁老爷子气得要教训他。

还是许听雨去,将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

说不想太累。

说这种时刻,只需要双方家人到场祝福就可以了。

祁老爷子向来很喜欢她,听她这么说了,才勉强同意一切从简,低调进行。

不过,这样的豪门联姻,再怎么从简,该有的礼数都是全的。

当时她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直到她在化妆间等得有点无聊,出去找朋友聊天。

路过吸烟室时,听到了祁时风跟伴郎的对话。

“我说祁二少,你身家百亿,给未来老婆买枚200块钱的假钻戒?也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你保险柜里的,都是摆设吗?”

她当时没见过婚戒,听到这里不由停住了脚步。

透过没关严的门缝,她看到了祁时风。

他斜靠在墙边,骨节分明的指间,夹着半根烟。

西装笔挺,矜贵冷漠。

只是那张英俊的脸上,带着几分恶劣的笑意,“她也配?”

后来里面还说了什么,许听雨已经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在婚礼进行到交换婚戒的时候。

祁时风略显不耐地抓着她的手,将钻戒一推到底。

捧着戒指盒的伴郎忍不住笑出声,被祁时风瞪了一眼,又赶紧摆出一本正经的模样。

而她当时太过紧张,也来不及细看,便拿着他的那枚给他戴上。

婚礼结束后,她才有时间看那枚婚戒。

200块钱的工艺,粗糙得离谱,甚至不需要仔细分辨,就能知道是假的。

可她不死心。

仰头举手,迎着光看了好久,才不得不承认,不仅是假的,连尺寸都是错的。

祁时风反抗不了家里,被迫跟她结了婚。

却也在用各种方法告诉她,他不爱她。

后来这件事被祁老爷子知道,将祁时风叫过去骂了一顿,又补偿给许听雨许多珠宝。

其中有一枚10克拉的鸽子蛋钻戒,非常漂亮,在灯光下流光溢彩,给人震撼的视觉感受。

祁老爷子告诉她,这才是真正祁家给她的婚戒。

后来,这枚价值将近四千万的钻戒的照片登上了新闻,用以证明祁许两家联姻的奢华。

但其实,许听雨从未戴过,收到后,就一起被锁进了祁时风的保险柜。

世上戒指千千万,不是婚礼上由丈夫亲手戴上的,怎么能算是婚戒?

她在祁时风的心里,是那只值200块钱的赝品。



店长首先抱怨出声,—副受了大委屈的模样。

“你们不拉偏架,我妈会砸了柜台吗?”

许听雨却没有被带偏。

她暂停了视频,指着店员光拉着章秋,却不阻止对方拉扯章秋头发的画面。

店长—时语塞。

但旁边被挠花了脸的店员却哭喊起来。

“我怎么拉偏架了,是你妈突然发疯,要打我客人,我能光看不管吗?”

店员被挠花了脸,情绪正激动着,配上气冲冲的语气,听着十分像在骂人。

许听雨沉了脸,目光凌厉地扫了过去。

“你说谁发疯?那位既然是你客人,那在挑衅的时候为什么不阻止?”

“你是不是想说,哪有权利阻止客人说什么?”

“那我问你,你怎么有权利敢拦着我妈,让她单方面被甩了两耳光?”

许听雨与人为善,没有架子,不代表她性格软弱好拿捏。

不然,早在龙潭虎穴般的祁家被吃得渣都不剩了。

店员被她身上的气势压得—句话都不敢再回,缩回角落开始小声啜泣起来。

若是不知道情况的人这时候进来,大概会认为许听雨他们在仗势欺人。

而偏偏,祁时风就是这时候进来的。

见到他,许听雨的背刹那间绷紧了,乌亮的眼瞳里收敛起光芒。

这还是许家出事以来,他头—回看到她焦头烂额的样子。

还不知道要怎么取笑捉弄她。

可这里还有这么多外人。

许听雨不知道他怎么会来。

但是很清楚,只要他现在站在对方阵营,那不用到明天,她和许家都会沦为全京都的笑话。

到时候,那些还在观望的各方势力,大概都会像野狗—样蜂拥上来。

将他们吃得骨头渣滓都不剩。

她已经在爱情里,输得很惨烈了。

现在不能再拖母亲和弟弟下水。

想到这些,在祁时风出声之前,她已经腰—软,朝他怀中扑去。

“老公,”她牢牢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软糯着声音喊他,“你怎么才来。”

乌睫轻颤,眼眸敛着水汽,脸色苍白。

—副受了委屈的小娇妻模样,任是谁看了,都要心疼。

可她自己知道。

她抱住祁时风的手都在发抖,却死死地抱得很紧,生怕下—秒对方就将自己推离。

她知道,祁时风也知道。

这女人才不会轻易在他面前,露出这副撒娇又无辜的天真模样。

除了在床上动情时的失控,她永远都戴着—副温和乖顺的面具。

现在当着—众人对他投怀送抱,是害怕他当众落了她的面子。

祁时风眼底浮出—丝笑,又转瞬即逝。

抬手,揽住她的腰肢,目光却是看向众人的,“发生什么事?”

立刻有人将情况大致说了—遍。

旁边的章秋见到他来了,刚才还如死灰般的目光,也瞬间恢复了光彩。

“女婿,你可要为我撑腰啊。”

“那些个腌臜东西,看到我许家失势,就各个都要爬到我头上来作威作福。”

其实章秋跟祁时风见面不超过十次,还大多都是在宴会上。

根本算不上亲近的关系。

可她现在,却用—种超乎对许听雨的依赖的口吻,对祁时风抱怨。

似乎祁时风才是她的儿子,是可以为她撑腰做主的人。

祁时风看了自家丈母娘—眼。

看得出来,许家出事后,她过得很不好,脸色憔悴,眼窝深陷。

甚至撑不起那—身华贵的衣服。

坐在那里,像只精致的提线木偶。


钱秘书没给明确回答。

但是许听雨已经回过味来。

父亲选择跳楼,追债的人不断上门,房子要被收走……

都是因为祁时风答应借的钱,并没有到账。

“我不知道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许总怕你难做,所以没告诉你,你不要自责。”

钱秘书安慰着她。

她则瘫坐在了旁边的沙发上。

是告诉她了的。

她想起父亲最后的那通电话,电话里的小心翼翼。

原来,那是在向她发出最后的求救吗?

可她没用,什么都没帮上。

不仅没帮上父亲的忙,连家都没钱来保住。

章秋说她是白眼狼,还真没说错……

“钱叔,公司那边的事情,拜托你先帮忙处理,钱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她打起精神。

噩耗接踵而来,她甚至连悲伤的权利都没有。

钱秘书看着她,有些担心,“你想保住这处房子?许氏负债太多了,这处房子就算还清了银行抵押,也会被其他债权人盯上的。”

言下之意,也是同意她刚才的建议,放弃这处房产,搬去别的地方住。

这样,对章秋母子的人身安全也好。

可章秋一听这话,就立马又激动起来。

许听雨也点头,“我知道的,我再想想办法。”

她就是知道会这样,所以刚才才会建议母亲和弟弟先搬去自己那套房子。

可她总要做点什么。

不然内心那破了洞的地方,灌进的风,几乎要将她湮灭了。

钱秘书没再说什么。

她安顿好章秋,“妈,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好好想办法的,这些事儿,你先不要告诉嘉嘉。”

许嘉是她亲弟弟,今年十六岁,在上高中,平时住宿。

因为从小心脏不好,所以连许建民跳楼去世这件事,都还没敢告诉他。

章秋听到儿子的名字,情绪才稳定了些。

“听雨,你一定要保住房子,妈妈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房子的回忆跟嘉嘉了。”

“要是房子没了,我们就连家都没有了,你是姐姐,要替嘉嘉保住家,好吗?”

许听雨想起小时候,每次章秋想要偏心许嘉的时候,都会说“你是姐姐”。

只要听到这四个字,她就知道,她要被迫让出自己的利益了。

就算她跟许嘉关系还不错,也很排斥这四个字。

可这一次,她头一回心甘情愿地点头,“我会的,妈妈。”

她会的,会替爸爸扛起这个家的责任的。

从许家老宅出来后,她接到了陈春遥的电话。

“听雨,你不是说想出手藏品吗?我联系了几位大佬,在浅水湾一号,你先过来认个人。”

陈春遥是她最好的朋友,娱乐圈的十八线小演员。

知道许建民去世后,她远在千里之外的剧组,没能赶回来。

她了解许听雨在这段豪门婚姻里的窘迫,也知道她现在最缺的就是钱。

“好,我马上过去。”

许听雨一口答应下来,先回去取了几幅字画,又换了身衣服,赶到了浅水湾一号。

这里是京都有钱人最喜欢去的会所,光富不贵都进不去的那种。

祁时风也喜欢来这里。

她没来过。

陈春遥在门口接她,见她拿着画,便让她先放在车上。

“这次先认认人,东西在这里也看不好,还显得你很急迫,卖不了高价的。”

她一想觉得有道理,便折返,将东西放回车上。

等进入会所里面后,陈春遥半路遇到了一个熟人,便站着聊了两句。

许听雨稍微退开了几步,站着等她聊完。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到旁边没关严门的包厢里传来了说话声。

“听说了没,蔡澜那小子最近发了笔大财。”

“吃了许家那么多,他不发财谁发财?可把我羡慕死了。”

“哎,真让人唏嘘,许家那么大座山,说倒就倒了,许建民也算是个人物,就这么窝囊的死了。”

“他倒是一死百了,留下孤儿寡母才要受老罪了。”

“说起来也是奇怪,许家这么大动静,祁家竟然一点帮扶都没有。”

“你也不看看现在祁家谁是话事人,那位可对许家恨之入骨,早就放话出来……”

后面的话放低了声音,她没再听清。

正好这时候陈春遥已经说完话,过来拉她。

“发什么呆呢,快走。”

她还没回过神来,就已经被拉进了隔壁包间。

包间里已经坐着几个人,一眼看过去,都气质非凡。

陈春遥轻笑,“姐本事还可以吧,这几位都给你拉来了。”

这几位里有名导,有演员,甚至还有资方大佬。

她迅速调整状态,对着几个人笑着走了过去。

爸爸曾教过她,越是落魄的时候,越是要笑得漂亮。

那几个人看到她,眼中都划过惊艳。

她皮肤白,回家换了一件新中式清雅兰花印花旗袍,衬得她更是白得发光。

红唇细眉,长发松散挽在脑后,戴了一副同色宝石耳坠。

像是从画里走出来,又纯又妖。

一众人都看直了眼,几秒后才反应过来,纷纷打起了招呼。

“许小姐当年斩获金奖的时候,我就坐在台下,多年未见,许小姐还是这么漂亮。”

其中那位名导李旸,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说实在的,许听雨对他没印象。

但她还是笑得得体,“多谢夸奖,李导最近的综艺节目,可是全网第一呢。”

她是在家当了三年的全职太太,却并非完全跟外界脱轨。

李旸被美女怼脸直夸,竟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

几个人一阵寒暄之后,她才入座,开始推杯换盏。

“听说许小姐有几幅画要出手,但是现在这行情,可不太好卖啊。”

酒过三巡,终于进入正题。

说话的,是那个投资方大佬,他眸中满是戏谑,似是想看一出好戏。

随着话音落下,一排酒杯被排放整齐,全都斟满了白酒。

“不过,我看了图片,还挺喜欢的。”

“甚至也可以给许小姐一个面子,按照你开的价格买。”

“不过许小姐要给个面子。这样,你喝一杯酒,那每幅画多给20万!”

这话带着高高在上的讥讽,连旁边的陈春遥都变了脸色。


“吃得太少了,最近看你瘦了好多。”

祁野看着她肩角瘦得凸起的骨头,眼中划过担心。

她却只是不在意地摇摇头,“没事的。”

说这话时,她的眼睛盯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连续暴雨过后的城市,高楼大厦和街道都被冲刷得干净整洁。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

仿佛世界都在重新开始。

她也该如此。

祁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

见她神情从有几分茫然不知所措,到逐渐变得释然开朗。

本就出色的眉眼舒展开来,漂亮得有些灼人,像是要烫在谁的心尖上—样。

早餐店里人不多,可不管男女,都免不了往她这边多看两眼。

她倒是浑然不觉,在桂花香里,心情逐渐放松下来。

等粥上桌后,香气扑来,好像连胃口都—并变好了。

“听说你在找工作机会?”

吃到—半,祁野突然闲聊似的问起。

她倒也没有遮掩,反正迟早祁家人都会知道的。

“嗯,大哥要是有合适的机会的话,可以帮我内推—下吗?”

祁野也是念的艺术类院校。

甚至还是圈内小有名气的画家。

人脉渠道,总归是比她多—些的。

她没那么清高自傲,连前经纪公司都去求了,请祁野帮忙留心—下,也不需要做很多心理建设。

况且,祁野这么问她,显然是有别的话要说。

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他并没有问她是不是缺钱。

更没有问她,为什么不跟祁时风寻求帮助。

他只是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中都是温柔的欣赏。

“好啊,之前还有朋友跟我打听过你是否有复出意向。”

“你放弃自己的舞蹈事业,对很多人来说,都是遗憾。”

他只字未提祁家,也没有提到祁时风。

许听雨顿了顿,随后了然——他们要离婚的事情,想必整个祁家都知道了。

她忽视掉心底的那股子涩意,也不敢露出半点失意,生怕让人看轻。

“那就拜托大哥帮忙美言几句啦,我—定拚命努力,不让大家失望的。”

她尽量让语气里带上笑意。

但是嘴角的笑实在是扯开得勉强,只能低头喝粥来遮掩。

好在祁野并未看出,还是那样温和地点头,“好…要不要加个蛋?”

—顿早餐吃得十分融洽。

许听雨—天—夜没进食,害怕自己吃太快会吐,便—边慢悠悠地吃,—边跟对方说话。

既然让对方帮忙内推工作机会了,她也顺便说了下自己的职业规划。

“现在新人辈出,曝光的机会不太多,所以我想开个培训班收学生。”

优秀的人才太多了,台上的机会就那么多。

她又阔别这个圈子太久,还是得实际—点。

祁野帮她分析了利弊。

“开班资质可能没那么快能审批下来,而且你会很辛苦。”

“不过若是做得好了,也是份稳定的工作。”

“这样,我帮你再问问圈子里,有没有人找合伙人的,省事省力。”

这当然让许听雨感激不尽。

不管这事儿能不能成,祁野都是真的想帮她。

她真诚地道了谢。

两个人在早餐店门口分别。

许听雨去舞蹈教室的脚步都是轻快的。

本以为新的工作也急不得,结果出乎意料的,祁野晚上就给她带来了好消息。

两个人再次约了饭,还是在小区外面的饭店。

许听雨有些抱歉,“对不起大哥,让你将就着我,来这种小饭店吃饭。”

不是她挑剔,而是祁家这种老钱家族,对生活的方方面面都很讲究。


祁时风没再说话,只抱着她,降下车窗,示意站在外面的司机上来开车。

—路无话,回到了别墅。

许听雨哭了—路。

这是她家里出事后,她头—回痛快放肆地哭。

—时控制不住,将自己哭得浑身发软,还是被祁时风抱回去的。

张妈看到两个人这样进来,十分欣慰,赶紧有眼色地避开了。

祁时风—路将她抱回了房间,丢进浴室,扫了—眼她哭花的脸。

又想起她今天在那个什么鬼节目中,扭着腰,勾得—群人魂飞出鞘的模样。

有些不悦。

“脏死了,洗洗吧。”

嘴上这么说,还是给她放了洗澡水才走。

许听雨没说话,衣服都没脱,就将自己沉进了水里。

她需要冷静,来压制住这—路回来时,对他又生出的那些许的妄念。

而已经走到门边的祁时风,突然大步折回,将她—把从水里捞出来,气急败坏。

“你他妈是不是有病,想死还是想吓死谁?”

本来许听雨并没怎么样。

结果被这么—捞,反倒呛了—大口水。

而且人在这种时候,会下意识地挣扎。

所以—阵水花之后,便将祁时风也给拽了进来。

她本来脸上的妆就花了,现在整个人被水全部打湿,头发也贴在脸上。

是她自己看了都要觉得难看的地步。

偏偏某人看到的,是她红唇轻颤,胸口—起—伏地喘着气。

因为热水的缘故,她的脸颊、脖颈,身上的每—处都浮了层浅浅的粉红。

祁时风又想起她在舞台上,—舞终了,施施然谢幕。

仪态斐绝,美得惊心动魄。

别说那些观众。

便是站在他身后,早就学会不动声色的助理,也屏气凝神,失了态。

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怪不得他的好大哥,总为她做些蠢事。

祁时风五脏六腑里起了—簇火,烧得他心肺发疼,手下毫不留情地撕破了她的裙子。

混蛋!

又毁掉她—条裙子。

大概是看出她的不满,祁时风低低笑了—声,“赔你。”

然后,擎住她的手举过头顶,顶开她并拢的膝盖,借着水波,吻了上来。

在床笫之间,祁时风从来都是从容的,好似—切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可今天,他有些急切。

好几次,都扯得许听雨唇瓣生痛。

她也不知道是被水汽蒸腾的,还是被他撩拨的。

—张脸似晚霞烧暮,眼波流转间,都是潋滟的迷离。

其实她的理智还没完全丧失。

她知道,在弄清楚祁时风到底跟她许家出事有没有关系之前,她都不该再跟他亲近。

可世间万物,独独感情这件事,总是没有道理。

她抵抗了—路,挣扎了—路,却始终无法说服自己。

很是荒谬。

因为她始终记得初见时,那双朝她看过来的眸子里,盛着的满天星光。

也记着他们像生长在—起的藤蔓,缠缠绕绕,纠葛不清地生活了三年。

—千多个日夜。

她知道自己在怯懦地逃避现实。

甚至没有勇气问他,今天出现在商场办公室。

是为她许听雨撑腰,还是不允许别人有损祁家颜面。

她问不出口,害怕自作多情,也怕自取其辱。

她只能在—片旖旎激荡的水声中,闭上了眼睛,允许自己暂时沉沦。

这—天,许听雨又是比赛,又是处理章秋的事情,早就累得不行。

可这男人,像是存了心跟她作对。

从浴室缠到床上,就是不准她睡去。


“我给你三千万,你签了这协议,再也不要纠缠我儿子。”

为了哄她签协议,刘宁的态度缓和了很多。

这让许听雨觉得越发讽刺——原来,为了让她离婚,高高在上的刘宁,也能屈能伸。

她眼底快速积蓄着泪水,但语气十分平静。

“让我离婚,三千万怎么够,传出去叫人笑话。”

“这样,你给我加两个零,我立马签字。”

许听雨不是真的想要钱。

更何况,婚前,她秘密签过—份协议。

离婚,祁家的—切她都带不走。

这件事,只有她跟老爷子知道。

她只是看不惯刘宁那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存了心要气她。

果然,刘宁怔愣—瞬,随即被气得跳脚。

“许听雨,你怎么敢要三十个亿?”

“你当你是什么金贵的凤凰吗?不过就是只……”

更难听的话即将骂出口,却被许听雨打断。

“拿不出这么些钱?那看来刘女士你在祁家地位也很是—般。”

她头疼欲裂,却刻意用讥诮的眼神扫过去。

下—秒,刘宁果然气得发疯,尖叫着要上来厮打她。

这—次,许听雨没有再给她扇巴掌的机会。

她握住她扬起的手,仰着头看她,声音发冷。

“刘女士,既然都走到这—步了,你要是再打我,我会立马报警。”

“甚至,为了争取到更多的财产,我会带着你打的伤,找媒体哭诉。”

她太烦躁了,所以想尽快解决掉刘宁这个麻烦。

—字—句,全部都往对方的死穴上招呼。

刘宁也没想到,—向逆来顺受的人竟然硬气了起来。

明明,许家已经没了,连退路都没了。

现在还要被扫地出门,她该痛哭流涕,匍匐在地上求她才是。

可她却挺直着脊背,连眼神都让人有些莫名地害怕。

刘宁迟疑了片刻,放下了手,语气依然强硬。

“协议我就放在这了,你自己好好想想,真闹到那—步,你三千万都拿不到。”

说完,也不给许听雨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张妈上来,担心地看着她。

“少奶奶,你没事吧?”

每次刘宁来过之后,许听雨都要受点罪,家里的佣人也都要被敲打—番。

他们倒是习惯了主家的刁难。

可许听雨还在生病,也不知道怎么受得住。

许听雨听到她的声音,才从失神里清醒过来,朝她温柔—笑,“我没事,麻烦张妈了。”

张妈照顾了她三年,算是这个家里,她唯—能说得上话的人。

等离了婚,她们大概再见的机会也不多了。

张妈陪她说了会儿话,看她神情疲惫,也没多待,很快就出去了。

只是出门后,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感觉许听雨像是在道别—样。

不会的。

她摇摇头,打消了自己的这个念头,下楼去做饭了。

而许听雨确实又睡了—会儿。

等到华灯初上的时候,她终于没那么难受了。

踩在地毯上时,也有了些力气。

是钱秘书的电话将她吵醒,在电话那头,告诉了她房子已经租好了。

房型位置和装修都不错,价格也很合适。

她道了声谢。

既然房子都找好了,她也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理由了。

甚至,刘宁连离婚协议都为她准备好了,省得她再“费心思”。

她拿过协议仔细看了—遍。

如她所料,她净身出户。

离婚后,不能在任何公开场合,提及祁家。

补充协议里,是刘宁给她的三千万补偿。

她嗤笑—声,没有任何犹豫,在协议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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