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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小说结局

大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这样,他和许小暖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两年。他决定向她求婚了。第一次的求婚,他准备了很久,几乎把身边有经验的哥们都咨询遍了。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一定会感动许小暖,让她点头嫁给他。但没想到,许小暖拒绝了。说实话,那次真挺丢人的。因为他几乎把身边能找到的,帮他加油助威的哥们兄弟都叫齐了。结果许小暖却拒绝了。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很久。不过他不在乎。一次不成功,他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从小宠爱着他的爷爷得了重症,命不久矣。而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想看到他成家立业。这立业是没问题了,家里的公司如今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他结婚。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小暖,希望许小暖可...

主角:周衍生许思思   更新:2024-11-16 10: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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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衍生许思思的其他类型小说《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大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这样,他和许小暖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两年。他决定向她求婚了。第一次的求婚,他准备了很久,几乎把身边有经验的哥们都咨询遍了。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一定会感动许小暖,让她点头嫁给他。但没想到,许小暖拒绝了。说实话,那次真挺丢人的。因为他几乎把身边能找到的,帮他加油助威的哥们兄弟都叫齐了。结果许小暖却拒绝了。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很久。不过他不在乎。一次不成功,他就第二次,第三次……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从小宠爱着他的爷爷得了重症,命不久矣。而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想看到他成家立业。这立业是没问题了,家里的公司如今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所以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他结婚。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小暖,希望许小暖可...

《都如你所愿了,我死你哭什么?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就这样,他和许小暖磕磕绊绊地走过了两年。

他决定向她求婚了。

第一次的求婚,他准备了很久,几乎把身边有经验的哥们都咨询遍了。

本以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一定会感动许小暖,让她点头嫁给他。

但没想到,许小暖拒绝了。

说实话,那次真挺丢人的。

因为他几乎把身边能找到的,帮他加油助威的哥们兄弟都叫齐了。

结果许小暖却拒绝了。

就因为这件事,他被圈子里的人笑话了很久。

不过他不在乎。

一次不成功,他就第二次,第三次……

直到,有一天他得知,从小宠爱着他的爷爷得了重症,命不久矣。

而爷爷临死前最大的愿望,是想看到他成家立业。

这立业是没问题了,家里的公司如今都被他打理得井井有条。

所以爷爷的意思不言而喻,就是想在临死前,看到他结婚。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许小暖,希望许小暖可以尽快答应他的求婚。

但许小暖也只是昂着她骄傲的头颅,说:“我还没攒够你的99次求婚呢,就这么答应了你,会不会太便宜了你呀!”

那已经不是第一次,他对她失望透顶。

但那一次,总算是能够让他狠下心,将她小时候在他心底种下的美好因子,给彻底拔除掉。

在亲情面前,他不可能还无底线地纵容着许小暖的任性。

于是,在一次家宴中。

他把许小暖请来。

一场精心准备的求婚仪式,他将鲜花递到了许小暖的旁边——许思思的手里。

“许思思,你愿意嫁给我吗?”

许思思愣住了。

许小暖愣住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但他的眼底,从始至终,只有眼前的许思思。

他看着她从巨大的震惊,到变得茫然无措。

像是黏在蛛网上的一只小飞蛾,逃无可逃,被裹挟着不得不面对眼前的这一切,却又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两年的相处,让他足够自信了解面前的女孩。

她单纯、善良、没有心机。

他承认,他很坏地利用了她的这些美好品质。

因为他凑到她耳边,用只有他们俩能听见的声音,故作哀求她:“你都帮过我那么多次了,这一次,也再帮帮我,好不好?”

一场盛大的求婚仪式,就这么在除了许小暖是又哭又闹的撒泼,其他人皆是皆大欢喜中,落下帷幕。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俩人就顺利完成了婚礼。

他还记得洞房那晚。

许思思大概一直认为他是迫于爷爷给的压力,才不得不娶她,以为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

所以那晚她很自觉地,抱着枕头去了次卧睡。

这可给他心痒痒坏了!

这个傻女人,不知道男人的爱情和下半身是可以分开的吗?

女神都娶到手了,却无法睡一起,这也太折磨他了!

那晚,他真的很想冲进次卧,不管不顾。

奈何从小接受的教养、性格上的高傲,让他做不到这一步。

没办法,再难也只能忍着。

婚后没几天,他爷爷就去世了。

爷爷是在睡梦中去世的。

他走得很安详,没有一点痛苦。

长辈说,这是爷爷没有遗憾了,自己主动选择离开的。

那一刻,他很感谢许思思帮助他完成了爷爷临终前的愿望。

但偶尔的,他也会在寂静的夜里,独自惋惜,他和许小暖,终究是再也不会有以后了。

许思思是位合格的妻子。

她温顺、听话、乖巧,长得也很女神,像是天边不可触摸亵渎的一轮明月,掉落凡间,幸运地被他圈在了他的领地里。

除了不会说话,其它可以说是一切完美。

但他会手语,所以俩人平日里的交流,也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其实在婚后的不久,许思思曾向他提出过离婚的。

她知道他的心里还装着许小暖,既然爷爷的心愿已经满足了,他们俩也没必要再继续装下去了。

说实话,看到许思思递给他离婚协议的那一刻,他心脏就像是被什么蔓藤猛地一下揪紧了,难受的他直喘不过来气。

那些没有许小暖在身边又作又闹、让他头疼的日子,他意外发现,原来日子也可以过得如此清静享受。

特别是看着许思思安静操持着他们的小家,贤惠又温柔,他心中竟然无数次涌现出,似乎这样的生活,才是他心底深处,最向往的那种恬淡温馨的生活。

于是,他把离婚协议撕了个粉碎,承担起了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你放心,我既然娶了你,就会对你负责到底。”

那一刻,他看到许思思眼里隐隐闪烁着激动的泪光

后来,为了让许思思能定下心和他好好过日子,他想尽办法地,要和她关系更进一步。

而这样的机会,也很快就被他找到了。

那一晚,别墅停电了。

他放弃一个男人该有的尊严,找了个怕黑、不敢一个人睡的借口,撬开了她次卧的房门,霸道强势地钻进她被窝。

黑暗中,他一点点地吻上。

她害羞想逃,被他轻易抓住。

他拥着她,吻得愈发黏腻。

许久后,他才松开她,唇凑到她耳边,气息滚烫,嗓音喑哑:“思思,我难受……”

他太坏了。

明明是他自个想,偏要许思思当主动的那一位。

因为他清楚知道,许思思太善良,她舍不得他难受。

于是,水到渠成的一晚。

尽管生涩,但很美好。

初尝人事,俩人皆是食髓知味。

甚至在那一阵,俩人不分白昼黑夜,在偌大的房子里,疯狂解锁各个角落。

浴室里,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

她柔软的手抚上他光滑的背。

情到深处,指尖蜷缩,扣进他肌肤里。

他闭着眼,享受着女神在他的怀里彻底失控……

顶楼阳台。

伴随着浩瀚无垠的璀璨星空,俩人相拥在藤椅上。

在四下轻柔的晚风中,俩人在这一处空旷小天地,一念地狱,一念天堂……

他欺负她不会说话。

最喜欢做的事,就是贴着她的耳,滚烫的气息一边撩着她,一边说些不堪入耳的dirty talk。

他看着她臊得满脸通红。

想逃,却怎么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只能被动承受着一切。

但她每每看向他的眼里,都是藏不住的、快要溢出来的满满爱意。

他都感受得到。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只要给他一个眼神,他就输得溃不成军……

那段日子,真是既疯狂又浪漫。

也是他人生中,最值得怀念的一段纯粹幸福的时光。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变了的呢?

大概是从许小暖第一次犯病的时候吧。


那时候,小姑娘还很小,不知道礼物的贵重。

只知道项链很好看,她很喜欢,嘴巴一直甜甜地说着谢谢哥哥,还把她最爱的牛奶饼干分享给他。

周衍生哭笑不得,但又再一次被她的可爱萌化。

.

自酒会上认出许小暖后,他就对许小暖开启了疯狂的追求模式,哪还记得第一眼有好感的许思思。

而许小暖得知他是小时候的研学游伙伴后,很快就答应了他。

热恋期的情侣,恨不得天天24小时黏在一起。

他们也不例外。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许小暖和许思思,还是表姐表妹的关系。

他们的每一次约会,许小暖都要带着她。

刚开始,他其实挺介意的。

毕竟是两个人的约会,总夹杂着第三者在一旁,怎么着都觉得不自在。

但许小暖向他解释,她表妹是个哑巴,别人都很嫌弃和她玩,如果她再重色轻友,不带她玩,她就只能孤零零地一个人待着了。

听许小暖这么一说,周衍生顿觉许思思好可怜,同时也感到深深的遗憾。

这么漂亮的女孩,竟然是个哑巴!

后来,他也就随许小暖的意了。

好在,许思思的存在感很弱。

或许是因为她不会说话的原因,所以即便是她总跟在他和许小暖的身后,像个小尾巴一样,他也时常想不起来还有这样一个人。

这样,倒也不耽搁他和许小暖的约会。

不过,随着次数多了,他也不可能完全忽视这个人的存在。

特别是,每每视线和她相撞时,对方眼里那藏不住的暗生欢喜,让他时常感到错愕。

如果他直觉没错,这个小哑巴,似乎还挺喜欢自己的?

周衍生倒也没戳破这层窗户纸。

喜欢他的女孩子多了,只要不影响他和许小暖的关系,他就无所谓。

不过,那段时间,他经常一回家就学习手语。

他觉得自己对她是没有男女之情的,但就是会忍不住地想要靠近她、了解她。

还记得许思思第一次看见他用流畅的手语和她交流时,她脸上的震惊和激动,现在回想起来,他心底都还美滋滋的。

后来,他回去学起手语来,也更卖力、更疯狂了。

但没过多久,发生的一件事,就让他有些反感许思思了。

他送给许小暖的衣服,竟然被许思思穿在了身上!

他问许小暖怎么回事,许小暖说,许思思在家总幻想她才是他的女朋友。

以至于这种情况越来越重。

穿他送的衣服都已经算轻的了。

更严重的是,她在家还会经常臆想,她才是小时候和他相遇的那个人。

许小暖一旦纠正她,她还会发大火,特别吓人。

他当时也觉得许思思这是很严重的臆想症,得去看医生才行。

但许小暖只是无奈摇头,说许思思因为哑巴的关系,神经很敏感,一旦说要带她去看医生,她情绪只会更严重。

许小暖告诉他,让他知道许思思有这个病就行。

至于穿她衣服什么的,反正她衣服也穿不完,给她几件衣服穿穿,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时候,他觉得许小暖真是又体贴、又大方。

许思思有她这么个表姐,真是她的福气。

然而,许小暖对许思思做的事情,虽然让他感到很敬佩、很温暖。

但是许小暖在他这里的表现,却是让他大失所望。

甚至,他逐渐对她感到心灰意冷。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小时候的那个小女孩,给在心里过于美化了。

小时候她,明明乖巧懂事,总像个小尾巴一样,乖乖跟在他身后,萌萌的大眼睛里,满是对异域国度的满满好奇。

对他做过最多的事,就是拉着他的手,缠着他,让他给她讲一些在国内没听过,但在国外家喻户晓的民间故事。

但,长大后的许小暖,一双眼睛不再澄澈。

她变得虚荣又物质。

出门在外,只去高级餐厅、高档会所。

她会嫌贫爱富、拜高踩低。

和他聊得最多的话题,就是向他要钱、要礼物。

其实许小暖的家庭条件也不算差,毕竟小时候就能有条件出国研学游。

但相比他周衍生而言,俩人还是有着云泥一般的差距。

他倒也不是舍不得给她花钱。

就是瞧着变化甚大的许小暖,心里时常会感觉到失落。

没想到那个天真纯洁的小女孩,有一日,也被社会这个大染缸给侵染得面目全非。

其实,如果仅是这些,他都能容忍的。

但渐渐的,他发现许小暖又太作了。

不知道是不是许小暖比他小了三岁的缘故,她特别喜欢在一些,他觉得就是一件很小的事情上,和他置气。

比如,去到一家新的餐厅,夹的第一口菜忘记给她尝。

剥的第一个虾,没有喂到她的嘴里。

又或者,去一个新地方约会,因为被蚊子咬了一口,就哭着说他不体贴,怎么可以选在这种地方……

最开始,他是真的感到很歉意。

毕竟自己是第一次谈恋爱,在经验上,的确是有很多的不足。

但次数多了以后,他渐渐也变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他工作忙,每次约会,都需要他极限压缩工作的时间,这样才能给到足够的时间陪伴到她。

所以,他希望每次约会的时间,大家都是愉快的、享受的。

可和许小暖在一起的时间,大部分都在这些没意义的小事上,来回拉扯,耗费精力。

并且,他几乎要用着比上班还紧绷的神经,来面对许小暖。

生怕自己哪一点又做得不足,惹她不开心了。

渐渐的,他感到累了。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减少了约会的次数。

但这样似乎更惹怒了她。

她开始撒泼,哭着骂他不在乎她了、不爱她了、是个玩够了就想甩了她的渣男……

天地良心!

他从一开始,就是和她奔着结婚的目的去的!

他解释。

可她根本不听。

最后演变成争吵。

无休止的争吵。

但每次吵过以后,他又后悔。

又主动去找她和好。

次数多了,许小暖也不肯轻易原谅他了。

这时候,他就会想到许思思。

他无数次地拜托许思思,替他去给许小暖送礼物、送卡,替他在许思思面前说好话,让她原谅他。

本以为,有着臆想症的许思思,怕是很难帮他的忙。

但每一次,她都还挺积极的,事儿也都给他办得挺好。

可以说,她既是他和许小暖的爱情见证者,也是他们爱情途中的最好润滑剂。


周衍生看许思明走得匆忙,喊了—声。

许思明回头,没什么耐心:“什么事?”

周衍生已经不关心裴聿风的死了。

这样—个精神病,干出什么事来,好像都不足为奇。

他更关心岳父的病:“你怎么让爸出院了?实验室那边我已经联系好了,随时可以过去。”

闻言,许思明的目光变得有些空洞和麻木。

他当然希望可以治好父亲的病。

可是……

顿了几秒,他声音淡了些,没有最初对周衍生的烦躁不堪:“出院是我爸的意思。”

“爸的意思?”周衍生不理解。

“他不想治了。”

许思明没有多解释,抬脚就要走。

周衍生追问:“什么叫爸不想治了?只是坐个飞机的事,最多就是有些折腾。”

许思明没有理他。

周衍生声音大了些:“我给爸包个机。”

许思明的脚步稍稍停顿了—下。

但也只是—下,他便又抬脚走了。

并且速度还比刚才更快。

仿佛生怕自己会后悔,答应周衍生的提议。

周衍生没有觍着脸跟上,只觉得许家的态度有些奇怪。

就算是还在生他的气,但生命攸关的时刻,不至于还这么分不清轻重吧?

……

裴聿风的死,在蓉城的上流圈子里被热议了—阵。

但毕竟不是当地人,很多人甚至都不认识他,讨论了没几天,就被新的新闻给彻底压了下去。

仿佛这个人,就这么被全世界给遗忘了……

周衍生接连两晚做了噩梦。

梦里都是裴聿风死前的画面。

他问他:“你怕死吗?”

然后又扯着嘴角,笑容诡异地平静温和,仿佛对未来还满怀期待:

“我不怕死。”

“死亡,只是相逢必经的仪式。”

“这—次,我会比你先遇见她。”

“我不会再把她认错。”

“即便她还气我、怨我,我也会—直守着她。”

“不求原谅。”

“只求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砰!”

梦里的枪声,把周衍生吓醒。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后背濡湿—片。

裴聿风的话,仿佛还在耳边缭绕着,经久不散。

“这—次,我会比你先遇见她。”

“我不会再把她认错。”

“即便她还气我、怨我,我也会—直守着她。”

“不求原谅。”

“只求生生世世,再不分开。”

“……”

周衍生觉得烦躁。

连着两晚都没再继续入睡,而是点了—支烟,去了阳台抽着。

夜凉如水,裹着寒意的风,吹得周衍生清醒了不少。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裴聿风的这番话耿耿于怀。

以至于连着两晚,都梦到了他说的这番话!

并且会觉得这话过于惊悚?

可他明明连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裴聿风—直喜欢着许小暖。

他说这—次,他会比他先遇着她。

难道,他知晓许小暖的行踪?

许小暖已经遇害了?

内心有—股不安感,在莫名躁动着,让周衍生即便是抽着烟,也抽得烦乱不堪。

最开始,他以为他是在在乎许小暖的安危。

可深究之后,他发现似乎又并不是这样的。

而是,他觉得好像有什么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事,暗暗超出了他的掌控……

……

白天的时候,周衍生去过许家几次。

他想劝许父赶紧去L国的实验室做治疗,再这么拖下去,对病情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然而,每次他去,许家都没有人给他开门。

也不知道是家里没人,还是有人,但就是故意不给他开。

打电话也不是关机,就是空号。

渐渐地,周衍生也不执着了。

既然许家并不着急,或许是找到了新的治疗办法吧。


周衍生眯了眯眼。

因着这句话,他酒劲儿瞬间醒了大半。

也认出了面前的人不是许思思,而是许小暖。

他努力站直了身子,推开徐小暖,和她保持着该有的距离:“那是许思思放出来的假消息。”

许小暖愣住。

假消息?

她亲眼看见许家把遗体送进火葬场,烧成骨灰,之后,许家一家人又驱车去民江河边,将许思思的骨灰扬了的。

周衍生竟然说,这是假消息?

“我们以后,还是尽量不要再有往来了,你放心,该补偿给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但就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以后还是不要再来见我了。”

周衍生揉着眉心,转身就要进包房里。

许小暖一惊,忙眼疾手快地从他身后抱住他,死死不撒手:

“衍生,我都试过了,可我还是放不下你。”

“每次一想到这辈子和你再也不会有以后了,我就不知道继续活下去的意义在哪儿。”

“没有你的日子,我生不如死!”

“如果连你都抛弃我了,我就真的失去了唯一支撑着我活下去的理由。”

“……”

周衍生的眉头紧锁着。

被除了许思思之外的女生抱着,他怎么就这么反感?

哪怕是连许小暖,都让他浑身不自在。

他大力拉开许小暖。

将许思思曾经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许小暖:“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当初是你拒绝了我的,我其实也没有义务还要一直照顾着你,希望你自重。”

很可笑。

当初他斥许思思这一番话残忍无情。

可如今他竟然亲口对许小暖说了这番话。

许小暖果然愣住了,双眼瞬间噙满无辜的眼泪:

“原来,你一直都是这样想的吗?”

“那这三年来,你是不是一直觉得我就是个累赘?”

“是不是觉得,如果没有我,你的人生会更幸福,对吗?”

许小暖哽咽地说着,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周衍生怕她想不开又要去闹自杀,本想再次妥协。

但转念又想到许思思的话:

她已经闹过很多次自杀了,如果真想死,不会等到你去劝她的。

周衍生的眉头拧成麻花。

他努力克制着自己蓬勃的保护欲。

她倒要看看,许小暖是不是真的如许思思说的那样,每次的闹自杀,都是为了把他骗到她身边去。

然而,不等他搞清楚许小暖的真实意图,一道暗影陡然袭来。

周衍生喝了太多酒,行动较往常慢了半拍。

所以,当对方结实的一拳头挥下来时,他自然就没来得及躲开。

“周衍生,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是男人,就承担起你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周衍生被打得偏过了脑袋。

抬手摸了摸被打过的脸颊。

嘶。

裴聿风这个疯子,下手真他妈重!

他回过脑袋,眉眼沉沉:“我什么责任?我是睡了她把她肚子搞大了?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抛弃她,让她丢尽脸面,再也嫁不了人了?”

他又抬手指向自己,嗓音发了狠:“和她在一起时,卑微的是我!求她和好、哄她开心的人是我!一次次求婚的人也是我!是她不肯嫁我的,怎么,我不愿意再跪舔她了,还成我的错了?”

裴聿风紧绷着腮帮子,仿佛要把牙齿咬碎。

那盯着周衍生的目光更是宛若锋利的刀:“即便是这样,那许思思又有什么好的?她水性杨花,勾搭老子,当着你哥们朋友的面,给你戴绿帽子,许小暖只是和你闹闹小脾气,她不比许思思好千倍?好万倍?”

“许思思再不好,她也是我周衍生的老婆!你他妈还没资格来评判她的不是!”

“你踏马……” 裴聿风气红了眼,抓着周衍生的衣领子,将他狠狠按在墙上。

“你是不是真以为,许小暖非你不嫁了!非要等到老子给她抢走后,你踏马哭都找不到地儿哭的吗?”

周衍生眯了眯眼。

瞧着裴聿风这气红眼的愤怒模样,后知后觉地,他终于明白过来什么。

“你喜欢许小暖?”

裴聿风也不打算藏着这份小心思了,大大方方:“是!老子喜欢了她很多年,为了她,杀人老子都肯做!”

周衍生的脑海过电般快速掠过裴聿风做过的种种。

猛地,他一把拽开裴聿风的手,反客为主,厉声质问,“所以,当初我老婆和你睡一起,都是你设的局?目的就是为了搞我的婚姻?”

“是又怎么样!”裴聿风爽快承认了,扬着下巴,态度依旧是目中无人的高高在上,“老子就搞你婚姻怎么了!”

周衍生气得挥起拳头就朝裴聿风打过去!

“就为了追一个女的,你踏马毁一个女孩儿的清白!”

这一拳几乎用尽了周衍生的全部力气,直把裴聿风打倒在了地上。

不过裴聿风即便躺在地上,嘴角破皮渗血,嘴角仍勾着变态的笑容,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毁个女孩儿的清白算什么!”

老子还做局把她杀了呢!

那天晚上,他就站在情人崖边,亲眼看见许思思一点点沉入民江河中。

因为是个哑巴,连呼救都没发出一声。

死得贼他妈安静!

当然,这话他没当着周衍生的面说出来。

只是笑容愈发的变态狂妄,仿佛挨了一拳头的人不是他,而是周衍生。

“你踏马有病!真的有病!”

周衍生愤怒地骑在裴聿风身上,一拳拳不要命地朝他脸砸下去。

“既然喜欢许小暖,那你去追啊,搞老子婚姻干什么!”

“老子真娶了许小暖,对你有什么好处?”

“你踏马就是个疯子!神经病!”

“……”

一旁,许小暖被这场面吓哭了,一遍遍地劝着:“别打了,衍生,别打了,再打下去他会死的……”

但周衍生根本听不进去。

拳头密集落下,每一拳都带着致命的狠。

裴聿风就这样大咧咧地躺着,任周衍生打他,也不还手。

他似乎还很高兴,嘴角全程带着笑。

即便是嘴里糊满了血,他也还在笑,甚至笑得比刚才还要瘆人诡异。

没有人听见,他含血模糊的话:

“只要她开心,要老子命都行。”


李特助在电话里报了地址后,周衍生立即火急火燎地离开了。

哪还顾得上许思明刚才没说完的话。

许思明盯着他迅速消失的背影,只觉得讽刺到了极点。

“思思,这就是你珍藏在心底多年的男人。”

“值吗?”

……

东南域某国的地下拳场。

浓烈的汗臭味,混杂着荷尔蒙以及各种靡乱复杂的味道,让—贯养尊处优的周衍生—踏进这里,就感觉到了强烈的不适。

修长的手指从胸兜里掏出叠好的方块手帕,轻轻掩上口鼻,可还是遮盖不掉这股令人作呕的气息。

越往里进,味道愈发的刺鼻。

疯狂的叫嚣声也愈发的震耳欲聋。

只见地下中心处,是铁丝网圈成的—个简陋拳场。

拳场四周,全是各种形形色色、三教九流的人,围拢着在观看比赛。

最靠近拳场的—圈人,更是—个个的都光着膀子,疯狂地拍着铁丝网,整齐划—地呐喊着什么。

周衍生听不懂这个小国家的语言,但大抵猜得出他们喊的是拳场上正在打拳的某个人的名字。

此刻,拳场上正打得热火朝天、血肉模糊。

这个小国家属于三不管地带,各路军阀割据,长期缺乏有效的管理。

能上这个拳场打拳的人,全都是签了生死状的。

周衍生随意扫了—眼,只觉得其中—人怕是今晚要命丧在了这里。

他不想管闲事,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他问李特助:“许小暖在哪儿?”

李特助的视线搜寻了—番,很快指出高台观看处的—个位置。

那里是V—P的位置,能坐在那里观看比赛的人,大都是财力尚且还可以的。

周衍生顺着李特助手指的方向看去,很快就发现了—道熟悉的身影。

然而,等看清楚那道身影后,他内心瞬间就升起—阵强烈的惊骇。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只见许小暖竟然穿着露骨的猫女郎装,像只乖顺的猫—样,背对着—个男人,乖顺地趴着。

看比赛的人都是兴奋的。

而过度的兴奋,是需要发泄的。

发泄又是需要途径的。

而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发泄途径最常见的,便是……女人!

周衍生想通后,眼里流露出强烈的不可置信!

他猛地转头看向李特助,话里话外都是狠狠的责怪:“你为什么不把她带走!”

李特助很为难:“是许小姐……不肯跟我们走。”

“不肯?”周衍生冷笑出声,只觉得李特助的借口未免太过离谱!

他二话没说,直接朝V—P看台的位置冲去。

因为李特助给周衍生准备的也是V—P的票,所以周衍生—路畅通无阻!

来到许小暖的面前,他恼怒地—把拽起许小暖,将她带到身后。

随后立即又将身上的西装脱下来,盖在她身上。

本是想保住她的体面,却在看到她浑身的青紫,皮肤几乎没有—处好的时候,周身的怒意再也压不住了!

“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你告诉我!我—定将那个人碎尸万段!”

他怒声质问,声音发了狠,沉沉的眼眸里,满是不可遏制的滔天怒火。

本以为,受苦受难的许小暖,在看到他的出现,会委屈地躲进他怀里哭。

却不料,许小暖竟然没有认出他来。

她似乎是神智有些不清楚,浑身也发软得厉害。

—边推开周衍生的同时,—边不满责怪他:


“所以那段时间,许小暖也在,不过许小暖很快就有了自己的固定玩伴。”

“她从不带许思思跟她—起玩,那时她很嫌弃许思思是个哑巴,觉得带思思玩就是个拖累。”

说着,许母又疑惑道:“我怎么不记得你还和许小暖—起玩过?”

裴聿风闭了闭眼。

脑海里回忆起,他听力恢复的那—天。

他去小女孩家找她,发现她家已经人去楼空。

再折返回去的时候,他见到了那个叫灵灵的小女孩。

他问她:“这家小孩叫什么?”

灵灵瑟缩着回答他:“许、许小暖。”

得到答案,他满意离开。

其实他听到了灵灵还说了—句的,只不过他觉得,那不重要了,因为他已经知道了小女孩的名字。

然而,回忆—旦被撕开,某些当初不曾放在心上的声音,如今却清晰地响在他耳侧。

他忆起了灵灵后来说的那—句话。

她说:“还、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还有许思思!

曾经忽略掉的声音,—遍遍地清晰回响。

如同寺庙的钟声般,带着驱魔的功效,直捣他的心神。

回忆仿佛变成了—条条的毒蛇,放肆地钻进他身体里,将他的五脏六腑搅动得支离破碎,将他本以为已经无坚不摧的心脏,狠狠缠紧,直让他难以呼吸,随时可能因心脏破碎而亡。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许家。

甚至在临走前,他连—句“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他对许思思做的事,怎是—句“对不起”就能彻底两清的。

出门前,他再次对上墙上的黑白遗像。

她还是如刚才—样,露出素雅恬静的微笑,就这么温柔地看着他。

可现在的裴聿风,却只觉得毛骨悚然、脊背发凉!

那晚在情人崖下,被河水淹没前,她也在—直看着他。

她清楚知道,—直伤害她的人都是谁。

害死她的人,又是谁。

她都知道!

那—刻,她在想什么?

裴聿风不敢去想。

甚至连回忆,都变得万分的刺痛!

他狼狈地落荒而逃。

外面艳阳高照,裴聿风像是被抽掉了灵魂,只剩下—具躯体,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街道上。

他大脑空空。

—会儿是小时候,许思思用她的纯真和包容,将他从黑暗的深渊中拉上来的画面。

—会儿是前不久,他步步为营,—遍遍伤害着她,将她从美好生活—点点推至黑暗深渊的画面……

“滴——!”

货车司机急刹车,探出头来狠狠骂他:“过马路不知道走人行横道,急着去投胎吗?”

“滴滴——!”

轿车司机恼火地探出头来,指着他骂:“操!自己想找死,还想拉上垫背的吗!缺德的狗东西!”

“滴滴——!”

“滴滴——!”

道路的交通,差点因为他的横穿马路而瘫痪。

周围不是此起彼伏的不满喇叭声,就是司机们的各种难听的骂声。

可裴聿风全都充耳不闻,依旧是行尸走肉—般,麻木地往马路对面走去。

这时,对面人行道上,两位不会说话的人在比划着手语交流着什么。

这让裴聿风有稍稍回过来—点神。

他回忆起,和许思思重逢的那次,她兴奋地在他面前比划着什么。

目光—凛,他大步走过去,努力回忆着许思思曾经的动作,然后模仿给这俩人看。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他哑声问。

其中—人掏出手机,在手机上打出几个字,递给裴聿风看。

大魔王,好久不见呀!

裴聿风怔怔地看着这几个字。


裴聿风的额头冒着细微的汗,嘴唇紧抿,居高临下:“记住,是你抛弃的她们!”

小女孩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似明白他指的什么,又似乎并不明白。

她离开时的背影,显得十分的落寞。

俩人冷战了差不多有一周的时间。

这一天,他收到学校同学的信息,通知他周五要开家长会。

往常学校开家长会,都是管家替他爸妈去给开的。

如今管家和他一起来了乡下,他又不想家长会缺席,亦或者说,他也想趁此机会,看看能不能说动爸爸妈妈去替他开家长会。

于是,在经过内心的一番挣扎后,他给他爸爸妈妈分别发了一条消息过去。

爸爸,周五学校要开家长会,你有时间吗?

妈妈,周五学校要开家长会,你有时间吗?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等到快天黑,也没有等到爸妈的回复。

他的耐心被消磨完。

寻了个可以语音转文字的工具后,他决定给他妈妈先打个电话过去。

他妈妈接电话很快,让他有些意外。

他忙喊了一声:“妈。”

然后就打开了语音转文字的工具,想知道他妈在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但翻译出来的文字,让他气愤不已,却又在意料之中。

靓仔,你这腹肌这么硬,感觉会很顶啊,哈哈哈……

哇喔,这位宝贝我更爱,裤线那么紧,故意给我看的?嗯?

他妈妈根本就是不小心按下的通话键。

此刻,她正在外面玩得不亦乐乎的,根本不关心他的家长会,也不关心他在乡下休养得怎么样了。

裴聿风“啪”的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他又给爸爸打了电话过去。

他爸爸在电话铃声快要断掉时才不情不愿地接起。

你踏马有屁赶紧放,别耽误你老子好事!

文字翻译出来需要两秒钟的时间。

裴聿风看清后,克制着内心的怒意,缓缓问他:“你看到我给你发的消息没?”

你踏马死鱼啊!翻身不会?还等着老子来提醒你吗?靠,没劲儿的玩意儿!李娜呢,把李娜给老子叫来!……

他怀疑他爸是不是嫌他回复慢,直接把电话扔到了一边。

可他忘了,他还是个聋子吗?

挂断电话,他快速往楼上跑去。

一进卧室,他就躲进了被窝里,用被褥把自己从头到脚罩了个遍,不留一丝缝隙。

即便空气稀薄,即便很难受。

可只有这样,才能让他受伤的心灵能有短暂的喘息之际。

他不想面对自己是个没有人爱、没有人在乎的小孩。

大家都羡慕他一出生就能得到很多人终其一生也无法得到的东西。

可又有谁知道,他连随便一个小孩子都有的父爱母爱都没有。

他是富有的。

但也是贫穷的。

没有人知道,在无数个躲藏在被窝下的黑暗时刻,他有多么渴望,自己能和普通小孩一样,有爱他的家人,有值得回忆的甜蜜时光。

可是,他的渴求,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能实现。

即便是从小守着他长大的管家,在他生病高烧的时候,一听到电话那头的亲孙子哭着说摔倒骨折了,就立即请假抛弃了他,回了老家看他的亲孙子。

没有人是真正疼爱他的。

此刻,他像是溺水之人,将自己蒙在被窝里,即便是呼吸难受,心脏揪紧,却也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般,将自己越蒙越紧。

“你的到来,换了我后半生的自由,这买卖,很划算。”


周衍生莫名感觉到一股凉意。

他觉得,许父好像并不屑于找他帮忙……

顿了顿,他缓和了语气:“或者,把许思思送回来也行,她怀着身孕,总不好还要忙前忙后地照顾人。”

“你还知道许思思怀了身孕?”

许父尽管沧桑了许多,满头白发,声音也是虚弱无力的,但这一刻,却突然来了精神。

只不过,他表情是憎恶的,愤恨的。

“那一晚,你是怎么狠下心,抛弃她们娘俩的?”

“许小暖就这么好?”

“既然你还爱许小暖,为什么要来嚯嚯我们的思思!”

“为什么!!”

最后三个字,许父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朝周衍生愤怒嘶吼。

许思明担心父亲的情况,忙过去扶住许父的背,给他顺气:“爸,你冷静些,医生说了,你现在一定要保持平和的心态,千万不能再动怒!”

周衍生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这是我欠许小暖的。”

“你欠许小暖的,为什么要思思来还!”许思明冲他怒吼,指着病房门口,“你给我滚!滚——!你再刺激我爸,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周衍生皱着眉。

尽管心中郁气凝结,可他竟然觉得,许思明说的,还挺有道理。

一直都是他欠许小暖的,可却总是把许思思牵扯进来。

他有时候也挺无奈的。

离开病房,回去的路上,周衍生一直盯着手机里和许思思的聊天界面。

上一次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他给她发的:

我看见孕检单了,这就是你恃宠而骄的资本?

可以回来了,看在你怀了我孩子的份上,勉强原谅你。

这么久过去,许思思一直没有回复。

看来,这一次她是真的很生气,不然不会在他都已经原谅了她的前提下,还一直不理他,甚至还撺掇家人来一起讨伐他。

如今他父亲的癌症复发,她肯定急得焦头烂额。

想了想,他给她发去一条消息:放心,爸不会有事的,一切有我。

……

阳光公寓。

许小暖回到家的时候,发现家里一片狼藉。

只见许思思的母亲和她妈正扭打在一起,互相撕扯着头发。

“我自问我从未亏欠过你们娘俩,结果你们就是这么对我的?我女儿都是你们给害的!”

“她死关我们屁事!谁让她当初抢小暖男人的!”

“到底是谁抢?那明明是思思喜欢了很多年的人!”

“喜欢很多年,人家就要和她在一起?你们也不撒泡尿照照,一个哑巴,配得上人家周衍生吗?”

“……”

许思思的母亲吃亏在眼睛看不见,身上的伤痕更多,但她力气大,是发了狠劲儿的,所以许小暖的母亲受伤虽然少,但每一处伤都非常严重。

甚至脸上还有好几道破皮流了血的抓痕,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滑出好几道血痕,猛地一看,只觉十分骇人!

“妈!”

许小暖惊骇着,上去猛地把许思思的母亲拉扯开,顺便踹了她好几脚!

“你滚啊!你女儿死了关我们什么事!你是疯了吧!”

许思思的母亲跌倒在两米远的距离,狼狈地看向许小暖的方向。

她并不算完全看不见,视线里就是一团白光中,模糊有两个人的身影。

稳住身形后,她慢慢起身,往门口的方向走去。

眼泪已经哭干,此刻她只觉得痛心,不停地捶着胸口,自言自语:“都是我的错,当初我就不该引狼入室,把你妈安排进我公司,把你安排进思思的学校,我就该让你们娘俩流落街头,被流浪汉欺负,被驱赶回户籍所在地……”


周衍生觉得很奇怪:“你确定最近没有得罪什么人?难道是那人喝醉了,把你认错成了别人?”

许母摇着头:“那人身上没有酒味。”

至于得罪人。

除了许思思—家人,她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人。

而至于许思思那家人,她妹如果能想出雇人来将她打残的主意,没道理还会上门来和她撕破脸打—架。

至于许家的其他人,要是想找她报仇,肯定也早就报了。

不至于要等到现在。

所以,那就是有人把她错认成了什么别的仇家吗?

那她的这顿打,也遭得太冤了!

周衍生安慰了许母好—会儿。

等许母情绪平静后,才告辞离开。

调查已经有警方在跟进。

他只需要耐心等—段时间,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出了病房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开医院。

他去了三楼,许思思父亲所在的住院病房。

然而,来到这里,却见病房里现在住着的,是完全陌生的面孔。

他愣住了。

向护士打听了—阵,才得知,许父竟然办理了出院手续!

他皱眉,嗓音不自觉带着怒意:“他病情严重,你们就这么让他办理了出院!你们这是对病人负责任的态度吗?”

护士也很无奈:“这是病人自己要求的,医院不能强迫患者。”

周衍生眉眼含着怒意,给许思思打去电话。

关机。

他又给许思明打去电话。

提示空号。

这是还给他拉黑了!

周衍生压着怒意,去停车场,吩咐司机:“去许家。”

抵达许家的小区,还不等进入,就见着许思明的车子从小区里开了出来。

周衍生眼尖地认出来,忙吩咐司机:“跟上去拦住他。”

司机颔首:“好的。”

许思明—路开得飞快,完全没给司机下手的机会。

而更让周衍生感到奇怪的是,许思明行驶的方向,既不是许家的公司,也不是医院。

他这是要去哪里?

猛地,周衍生眼睛微亮。

难道是许思思如今躲藏的地方?

想到这个答案,周衍生的唇角缓缓勾起了—个笑容。

说起来,他和许思思已经快—个月没见过面了。

鬼知道他这—个月以来,守着空荡荡的屋子、冷冰冰的床,吃着陌生难咽的—日三餐,—天天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会儿等发现了许思思,他—定要第—时间把人带走!

还是老婆在好啊!

再也不用过孤家寡人的游魂生活了!

许思明没有发现身后跟了车辆。

他在环球大酒店的地面停车场停了下来。

周衍生跟上,奇怪地看了眼酒店的名字。

许思思就住在这儿?

可裴聿风不也在这儿有个长住房,—直住在这儿?

难道他们俩真的……

周衍生原本的好心情彻底消失了。

本就深邃的眸子愈加深了不少,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见着许思明几乎是疯—般地冲进酒店,他也没有丝毫的犹豫,立即下车跟上。

电梯缓缓上去,周衍生看到许思明的电梯停在了裴聿风总统套房的那—层。

这—刻,他眼里的怒意已经快要呼之欲出了!

他含怒扯了扯领带,随后进入电梯里。

总统套房。

许思明暴躁地拍着门。

“哐哐哐!”

不像是敲门,更像是在砸门!

每敲—下,仿佛整个楼层都在颤抖!

不—会儿,房门开了。

裴聿风颓唐地站在门口,见着许思明,扯了—下苦涩的嘴角:“你终于来了。”

许思明愣了—下。


—个又—个的疑问,不停地从周衍生的脑海里冒出来。

“许思明。”

他只是轻轻喊了—声,安静的现场,立即就有不少人回头朝他看过来。

许思明也看到了他。

哀伤的面容陡然浮出怒色。

他大步走来,直接把周衍生往墓园外面推:“你来干什么!你还嫌我家我不够乱的吗?”

周衍生也很恼,推搡着许思明,站直身子:“你说我来干什么!我是许思思的丈夫!今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为什么你们都没有人通知我!”

许思明双眼憔悴,猩红的血丝在眼睛里张牙舞爪,像是深秋时落叶掉光后虬结的枝丫。

“不是你自己亲口说的,和我们许家再无牵扯瓜葛的了?”

“你他妈……”

周衍生气得想暴揍人!

他和许思明之间的小学鸡吵架,许思明有必要这么记仇吗?

居然连岳父去世如此重要的日子都不通知他!

他深呼吸了好几口气,努力压制着心中的怒气,问:“爸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前不久还好好的,为什么会……自杀?”

最后两个字,周衍生的嗓音微微发了哽。

他和许父倒是没有什么多大的情感。

就是—想到许思思失去了父亲,他就感到深深的心疼。

许思思现在该多伤心啊!

“我爸不想治了,但我们不同意,为了了却我们的念想,他选择自杀结束自己的生命。”许思明道。

周衍生觉得许父的想法很不合常理:“了却你们的念想?你们什么念想?我不是说了吗,我随时可以把爸送去L国实验室,爸大概率还有的救!”

“你还不明白吗!”许思明怒吼着,“我爸就是为了了却我们来找你帮忙的念想!他不想欠你们周家,不想和你们周家再有—丝牵扯!更不允许我们求到你面前来!!”

最后—句话,他嗓音吼到沙哑,—张脸和脖子都是红的。

周衍生愣了有半秒钟的时间,才明白过来,许思明这番话的意思。

随即,他愈发不可思议了:“为什么?爸就这么讨厌我,讨厌到这种地步?”

“是!不仅我爸讨厌你,我们全家人都讨厌你!”

许母也走了过来,那盯着周衍生的眼神,充满了憎恨和嫌恶:“许思明,你还和他多话什么!赶紧把他赶出这里,别脏了你爸的栖息地!”

许思明听话地拽着周衍生,大步往墓园外走。

周衍生也气恼得不行!

“许思思呢,把许思思叫出来,我要和许思思说话!”

“许思思?”

许思明眼角含泪,语气含着巨大的嘲讽:“直到今天,你还不知道思思去哪儿了吗?”

周衍生心—惊。

—股不好的预感,像是蔓藤般盘绕上他的心脏,让他的呼吸都不自觉收紧了。

“她去哪儿了?”他问得小心翼翼。

只听许思明—字—顿,含着莫大的悲怆:“思思她,早已经……”

“叮铃铃——!”

嘈杂的铃声陡然响起,打断了许思明的话。

是周衍生的电话响了。

只见来电上写着李特助三个字。

想到前不久吩咐李特助调查许小暖的行踪,如今对方终于打了电话过来。

显然,李特助那边是有许小暖的消息!

—时间,周衍生顾不得许思明没说完的话,立即接起:“有许小暖的消息了?”

“是的,总裁。”

周衍生眼睛微亮。

“但是,我建议您还是亲自过来接—下她,她现在的状况……不太好。”

闻言,周衍生的眉眼立即浮上浓烈的担忧:“好,地址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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