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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全文免费

陆余生 著

玄幻奇幻连载

罗荣一阵叹息。平心而论,他真不愿意杀他。主要也是一份怜才之心。已经气脉现露的胚子,虽然没有功法支撑,年岁也大,但却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仔细打磨,必当不凡。只可惜…………一个罗荣动了,接下是第二个,第三个……陆余生将横刀舞的泼水不进,蒙蒙大雨将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水花四溅,溅起淡淡烟雾。罗荣一人便似千军万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余生冲杀而来。此时的陆余生双眼早已血红。刀光如漩涡,又如湖面上的涟漪,连绵不绝。快如闪电,将一个又一个的罗荣斩成碎片。好似杀之不尽一般。看着陆余生在自己幻影的围攻下奋力作战。真正远离战场的罗荣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真正的修士,岂是像你这般的半吊子武者能碰瓷的?”平心而论,罗荣自己在练气士里也不算是强的。和他...

主角:陆余生无   更新:2024-11-01 17: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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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余生无的玄幻奇幻小说《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陆余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荣一阵叹息。平心而论,他真不愿意杀他。主要也是一份怜才之心。已经气脉现露的胚子,虽然没有功法支撑,年岁也大,但却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仔细打磨,必当不凡。只可惜…………一个罗荣动了,接下是第二个,第三个……陆余生将横刀舞的泼水不进,蒙蒙大雨将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水花四溅,溅起淡淡烟雾。罗荣一人便似千军万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余生冲杀而来。此时的陆余生双眼早已血红。刀光如漩涡,又如湖面上的涟漪,连绵不绝。快如闪电,将一个又一个的罗荣斩成碎片。好似杀之不尽一般。看着陆余生在自己幻影的围攻下奋力作战。真正远离战场的罗荣脸上,露出一丝冷笑。“真正的修士,岂是像你这般的半吊子武者能碰瓷的?”平心而论,罗荣自己在练气士里也不算是强的。和他...

《一文杀一人陆余生无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罗荣一阵叹息。

平心而论,他真不愿意杀他。

主要也是一份怜才之心。

已经气脉现露的胚子,虽然没有功法支撑,年岁也大,但却如同一块上好的璞玉。

仔细打磨,必当不凡。

只可惜…………

一个罗荣动了,接下是第二个,第三个……

陆余生将横刀舞的泼水不进,

蒙蒙大雨将附近景物化成一片虚影。

水花四溅,溅起淡淡烟雾。

罗荣一人便似千军万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陆余生冲杀而来。

此时的陆余生双眼早已血红。

刀光如漩涡,又如湖面上的涟漪,连绵不绝。

快如闪电,将一个又一个的罗荣斩成碎片。

好似杀之不尽一般。

看着陆余生在自己幻影的围攻下奋力作战。

真正远离战场的罗荣脸上,露出一丝冷笑。

“真正的修士,岂是像你这般的半吊子武者能碰瓷的?”

平心而论,罗荣自己在练气士里也不算是强的。

和他同为锻体后境的修士只需要观测吐纳便能分清自己的那些幻象。

修士九境,从引气到锻体,再到第三境的凝神。

整个大魏也鲜有突破了凝神境界的修士。

至于和凝神同境界的元海境武者则是一个没有。

他没别的本事,唯独擅长分身化影之术。

这是他从一本古籍中得到的功法。

以身化形,炼制分身。

他目前只学了个皮毛而已。

这项功法与其说是功法,倒不如说是一种破境用的手段。

方法就是多积累分身,待到主身分身均修炼至圆满后一同合并,届时突破境界便水到渠成。

当然,以他目前的境界,根本做不到从锻体突破到凝神的地步。

不过他却意外发现自己对幻术很是有天赋。

幻化的分身虽然一碰即碎,但足以干扰和偷袭对方。

于是这招就成了他的保命技。

自己不止一次利用分身化影来逃出升天。

现在面对陆余生这样的凡间武道几乎圆满,实战经验丰富,又手持非凡兵器的亡命之徒。

罗荣并不是傻到因为自己是练气士就小看对方。

相反,他谨慎无比。

陆余生身上虽然没有功法,但是观看对方吞吐就知道他肯定有一套自己的修行方式。

并且如果他猜的没错,陆余生手上那把刀也不是凡品。

那把刀虽然暗淡无光,但是先前和那么多重甲士兵缠斗过。

正常的刀剑早就卷刃了。

但陆余生手上那把横刀却依然锋利无比。

必须全力以赴。

罗荣一边想着,一边抬起左手。

一柄三寸细剑从袖口无声出鞘。

剑体呈现出银白色,如同一把长剑同比例缩放。

罗荣食指中指并拢伸直,做了一个剑诀,轻轻一点。

三寸细剑化作一抹流光,刺破雨幕。

剑光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穿透一颗颗晶莹的水珠飞到陆余生背后。

正在和罗荣的分身缠斗的陆余生心念一动,身体侧倾的同时猛然挥刀。

“当”的一声挡住了这一剑。

陆余生被这一股诡异的力量震得后退了几步。

他向后一仰,险之又险地避过了直奔眉心的一剑。

“飞剑?”

陆余生挥刀劈砍,细剑与横刀相撞,发出兵兵乓乓的声音。

正以以气运剑的罗荣惊讶不已地看着那早已鲜血淋漓的人影。

皱了皱眉后手中剑诀一变。

飞驰的短剑,在半空中急速划过一条弧线后,一剑刺出。

剑光在大雨滂沱的月光下一闪而逝。

如银河泻地,星火闪耀。

“一剑斩你!”

三寸短剑压着一股锋利的气机,仿佛决堤泄洪。

铮——!!!

陆余生奋力挥刀抵挡。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如同闷雷在他耳边响起。

剑锋之凌厉,足以令人的血液都为之凝固。

周围的幻影运掌拍了过来。

陆余生猝不及防之下,胸口硬吃了一掌。

顿时便感到丹田气血翻涌。

“噗!”

一口鲜血喷出。

身形踉跄几下后横刀插在地上支撑身体,单膝跪倒在地。

毕竟刚刚经历了一番大战,自己身上又有伤,疲累之下连平常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

支撑身体的那一口气似乎即将消散殆尽。

陆余生只感觉意识逐渐恍惚,心跳逐渐变得短促。

口中鲜血不断喷出。

他不知道该怎么赢,该怎么打败他好履行自己的承诺。

明明已经答应无论千山万水,一定要把人安全送到的。

胸口一痛,一股莫名的丧气弥漫在心中。

他是多么的想现在能有一个能加点的面板在“叮”的一声后在自己眼前浮现。

又或者从自己手上的剑里跑出一个白胡子老爷爷,给自己传输功法。

亦或者能炼化自己剩下的寿元推演一个神功直接干掉对方。

可现在除了磅礴的大雨以外什么都没有。

见陆余生一副认命的样子,罗荣先是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后,手上掐动剑诀,飞剑盘旋着上空,准备对陆余生发动最后一击。

“咻!”

贯彻了罗荣杀心剑意的飞剑破空袭来。

看着越来越逼近的飞剑,陆余生闭上了眼睛,似是要放弃。

“叮!”

“什么!”

令罗荣没想到的是,陆余生居然在飞剑即将刺入心脏的瞬间抬起横刀打偏了飞剑的轨迹。

“噗!”

飞剑被刀背磕偏了轨迹,但还是旋转着插入了陆余生的胸口。

三寸细剑在他身体上只留下一道细微不易察觉的口子。

飞剑入体,狂暴的剑气在五脏六腑之间弹射游走。

剑意爆发,衣衫似乎是气球一般鼓胀起来。

千万道剑气从中汹涌喷出,仿佛要将陆余生直接从体内搅成碎片。

然而入体切割的剑气却像是失去了箭头的箭矢,空有其力却失其利。

却如强弩之末一般不能将其切割撕烂。

陆余生也感觉体内的剑气似乎正在被降服。

再次睁开眼睛,陆余生目光好似利剑,注视着他的罗荣只感觉那剑意直入脑海。

竟让他这个算得上是半个剑修的练气士产生刺痛的感觉。

而陆余生的身躯就如剑一般锋芒毕露。

“这,这不可能。”

罗荣看着陆余生以刀支撑,缓缓站起来。

一双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他明明都把剑意和杀气都灌注进去了。

就算陆余生那一刀泄了力,但飞剑上灌入的剑意可不是一个还未正式踏入仙道的凡人可以承受的。

那剑气早就应该在陆余生中剑的瞬间将他的五脏六腑和奇经八脉斩成碎片。

可陆余生还好端端的活着。

除非他也是入境的修士,否则他怎么做到的!


见陆余生吃完整条鱼,莫楚楚忍不住搭话道:

“陆少侠很喜欢吃鱼呢。”

陆余生微微点头。

陇右苦寒,军中也难得有鲜鱼吃,多是买来的咸鱼干。

耐储存,还有盐分。

就这也不可能天天吃。

尤其是朝廷断了饷银后,更是连咸鱼都吃不到了。

“陆少侠要通脉灵夜,应该是要踏入武道吧?我看得出,你的刀法很通神,是哪一派的?”

莫楚楚试探性的问道。

陆余生不知道自己的呼吸法算不算修行功法。

仔细想来,是不算的吧。

想到这,他回应道:“军中刀法,无门无派。”

他说道。

陆余生说的并不是敷衍的话术。

纵然学了精妙的刀法又怎样?

到了战场,有限的宽度上几把刀从不同角度以细微的时间差砍过来,若是拘泥与刀法,早死了一万遍了。

他全部的底牌,也只有那不知道练了多少次的三招刀法和战斗中的直感与经验了。

简而言之,就是让身体的反应,快过大脑。

果然如此。

听到陆余生的话,莫楚楚心想暗暗想到。

陆余生的行为风格和一般的江湖侠客略有差别。

既然他无门无派,那么是否可以招揽呢?

随后,她便问道:

“陆少侠,如果想要踏入武道的话,除了通脉灵液,一本契合自己的本命功法也是必不可少的。”

陆余生抬头静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见陆余生没有反应,莫楚楚不明所以。

一般这种情况,想要踏入武道的人,对于功法的渴望不会低于通脉灵液。

她只当陆余生是不清楚功法的重要性,只知道通脉灵液,于是便小声的为其解释道:

“陆少侠可能有所不知,功法对于修行者而已就像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

“师承是为了教授经验,功法则是用来降服经脉。”

“修士的修行过程,无论是武夫,还是炼气士,用最简单的语句来形容,就是修士通过功法的运行,配合经脉的游走,将外界的天地灵气吸纳至内府之中,再转化为属于自己的力量。”

“其转化的力量可以是仙法,可以是内力,可以是妖气……变化万千,因人而异。”

“但是,基本上所有的修士,都是要经过锻体来锤炼自身,在由师门或者自行摸索的情况下,通过功法运转来将吸入的天地灵气转化为自身的法力,从而做到引气入体。”

“所以,没有合适的功法,就无法将吸纳体内的灵气留存住,通过经脉运转最终化为自己的力量。”

莫楚楚一口气讲了许多,而陆余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

这让她有些气恼。

感觉对方就像木头一样在盯着她看,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自己脸上难道有花吗?还是粘了米粒了?

就在她打算掏出小镜子看了一下时,陆余生却突然从座位上弹起。

在莫楚楚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中,他在桌子上留下了一粒碎银子,接着眼神示意莫楚楚起身,随后对柜台说道:

“小二,结账!”

“来了这位爷!”

很有职业听觉的店小二闻音赶来,拿起碎银子后对着已经拉着莫楚楚踏出店门的陆余生喊道:

“这位客官,还有零钱要找给你!”

“不用了,算赏钱!”

陆余生说着,头也不回的带着莫楚楚来到后面的拴马桩,解开缰绳牵马便走。

莫楚楚一头雾水,但从陆余生的表现来看,不像是在玩闹。

知晓利害的她也就没有多问,而是紧跟着他的脚步。

……

城东,另一家客栈内,一位面容俊秀的公子哥正坐在二楼的雅间内喝茶观景。

“笃笃笃。”

敲门声传来。

随着公子哥的一声“进”。

一个小厮打扮的人走了进来,附在公子哥耳前耳语几句。

“确定是他们?”

“确定,先前有个淫贼献上的线索,小的今番一看,确认是他没错!”

“一个陇右人,吃鱼吃那么细致,肯定是夏侯方手下的那个人。”

公子哥听后,嘴角微微扬起:

“既然是他的话,那女人肯定就是白莲妖女没跑了,通知周明,立刻带队围了集贤酒家!”

小厮模样的男人领命下去。

不一会儿,一个巷子口的暗处。

一位面容严肃的中年男子手持一块金令,对面前一个个身披兵甲,腰悬横刀的手下说道:

“千户有令,待会女人不用留手,直接杀了最好,男的尽量活捉,听明白了吗!”

“明白!”

“好,行动!”

他们轻车熟路地钻出巷子,朝着目标所在的集贤酒家而去。

将酒店包围后,带队的中年男子直接一脚踹开客栈大门,手持令牌大声喊道:

“绣衣卫办事,闲杂人等靠边!”

一听是绣衣卫来拿人,店小二们吓得立刻缩到柜台。

正在吃酒的客人也被迫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祈祷抓的不是自己。

那些跟着来兵卒分成两排。

一排守在一层,一排迅速向楼上而去。

随着一阵搜查。

很快,兵卒们就又集合到中年男子的面前。

“什么?没有!”

男子皱起了眉头,不敢迟疑,连忙向上汇报消息。

听到属下传来的消息,公子哥难以置信的从藏身的客栈赶来。

见前来的公子哥面色难看至极,带队围了集贤酒家的周明小心翼翼的汇报到:

“禀告刘峰大人,没有找到,狼带着羊跑了。”

“走掉了!?”

刘峰黑着脸问道:

“徐二呢?不是他负责监视的,信号弹呢,他怎么吭都不吭一声就让狼跑了!”

周明回答道:

“徐二,已经死了。”

“死了?”

刘峰冷笑一声。

“好!好得很!”

周明在一旁低头不抬眼看自己的这位上司。

“一帮废物,知道狼的本事,你们居然还敢只留一人监视,真是一帮饭桶,我要你们何用!”

刘峰铁青着脸,

周明不动声色的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地说道。

“大人,狼肯定还没走远,要不下令让清风县关城门挨家挨户搜查。”

“晚了……”

刘峰叹了口气:

“这会儿狼肯定已经出城了,发悬赏令和通缉令吧,另外给那些想赚赏钱的家伙通知一下,会有人出手的。”

刘峰说完,叫下面人拿来了地图,仔细研究路线后,轻轻点了点他的指尖停留处:

“留一队人追赶狼,给他施压,其余人跟我来,就在这里设伏!”

“是!”


不出所料,那只老虎将两只前爪在地下略略一按,全身往上一扑,从半空里蹿下来。

在它看来,面前的这个人类就是在找死。

那老虎的猛扑在陆余生的预料之中。

在眨眼之间预判了那头虎妖的落点后,他随即变换了脚步。

全部前冲的蓄力动作随着身体的回旋偏转,大幅减速自己避免突进到那头虎妖的扑进范围里。

于此同时,随着身体的回旋,横刀划破雨幕,奔着虎妖的喉咙而去。

“嗡——!!”

随着尖锐的破空声,在破庙里通过门缝观看局势的莫楚楚只看到扑向陆余生的猛虎。

还未等她揪心陆余生能否活着回来。

下一刻,一道一闪而过的光轮之后。

空中洒下一片血雨。

那头虎妖的身躯重重的砸在地上,睁圆了虎目,口中舌头躺在唇边,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一股腥臊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莫楚楚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一招,仅仅只用了一招。

那头据说吃了几十个人,十几个猎户拿它不得的成精的老虎便横死当场。

陆余生从身上掏出一块破布,右手收刀,左手将布缠在手上。

刀身擦过缠着布的手,将上面的血迹清理干净。

而在他的身后,那些还未反应过来的伥鬼一个接一个腐烂、溃散。

失去了妖力的维持,伥鬼们的怨气也随着虎妖的终结而消失。

这些被迫驱使而为虎作伥的行尸走肉仿佛是即将咽下了最后一口气的老人,在临终前看到了早已消逝的亲友。

欣然离世。

…………

正午时分,陈子明的镖队和抱着和他同一目的的各路客商或行人一同抱团浩浩荡荡的上了清风山。

饶是如此,陈子明也不敢懈怠。

他深知集齐这么多人只是为了个虚张声势。

目的就是为了让那头虎妖知难而退。

不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头虎妖识破了他们这群聚齐起来壮胆的乌合之众,真一个猛冲。

估计这支庞大的队伍就会立刻做鸟兽散了。

所以,他一路保持着警惕,并且保持着自己的镖队走在队伍的最中央。

这样最安全。

可走着走着。

前方突然传开争吵声。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争抢着什么东西。

陈子明感到很好奇,等他们的镖队路过那里时,陈子明骤然睁大了双眼。

不远处破庙前的空地上,躺着一头巨大的老虎尸体。

鲜血几乎染红了整个空地,周围散落着无数枯骨。

于此同时,一旁的灌木丛中,几个身影扭打在一起。

陈子明在一旁听得很明确。

“那是老子先发现的,你他娘的凭什么抢老子的虎皮。”

“废话,这头老虎是你杀的?”

“就是,别以为我们不知道,这头虎妖清风县悬赏五百两银子呢!”

这些话,陈子明听了只想笑。

他不用想到知道这头虎妖是谁杀的。

联想到对方昨天对自己说的话。

陈子明只能感叹陆余生的胆量和本事。

可惜了,这样的高手要是能拉进他们兴隆镖局该多好。

陈子明感慨一番后,便是疑惑陆余生为什么杀了老虎却不要虎皮呢?

甚至说只要把老虎耳朵割下来,拿到清风县,验明之后,五百两银子就到手了呀。

想不通的他最后只能趁着那帮打架的人不注意,往老虎的尸身上倒了一瓶烈酒。

然而倒酒的时候,陈子明赫然发现庙内靠墙的一面堆着一堆一看就是新砍的柴火。

走进一看,新柴很湿,但里面确实有占满灰尘的干柴,便拾了一捆,铺到虎妖的尸身前。

随后掏出火折子,点着了那头虎妖的尸身和柴火后快速溜走。

不一会儿,就听见后面传来救火的声音。

陈子明看着那几个争抢虎皮的人,脸上露出了嘲讽的笑容。

你们也配拿那头虎妖的皮?

既然陆余生不要,那谁也别想拿到。

……

正所谓:“见面道辛苦,必定是江湖。”

一月的沧州,时值正午,太阳依然有气无力的挂在天上。

来往的稀疏行人裹紧衣服,躲避冬季的严寒。

清风县是大魏北方的重镇。

虽是县城,但在前面的武安城尚未建起并通过互市兴起之前,这里可是边防重镇。

城池的规模足以和府城相媲美。

在清风县中心,一座名为兰聚阁的茶楼二层包厢里,相聚着十几个声色各异的人。

这些人里有男有女,但放在外面,无不是各地有名有姓的一方豪强。

主持这场茶会的,是被称为北方绿林大蔓儿狗爷。

这次宴请北方各路豪强和人物,基本上北方各地有名有姓的都请到了。

大魏朝廷日渐式微,对地方监管也越发疏松。

地方上利润丰厚的行当,如私盐、私酒、私矿、田皮田骨、茶马贸易等,陆续被他们这些地方豪强所盘踞甚至垄断。

狗爷抿了口茶水,趁此时机偷眼望去。

之见堂内的众人却是谁也未动,仿佛面前的茶水根本不存在一般。

放下茶盏,狗爷说道:

“今儿请诸位来,原因已经提前跟诸位说了,我就不多啰嗦了,如何决断便看你们自个。”

堂内人原本正襟危坐的没有丝毫异动,现在一听这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眉宇间的表情激烈的变换,十几双会说话的眼睛挣得大大的,嗖嗖射出来的目光在空中来回穿梭。

都是千年的狐狸,这帮人不仅用目光交流,一个个的眉毛也在眉飞色舞的上下跳动,嘴角更是时不时做出一些抽搐的动作。

这无声的交流过了一会儿后,坐在离狗爷不远不近的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站了出来。

此人是是北方漕帮的帮主,被众人推举出来交涉:

“狗爷,这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弱不与强争,大伙儿都是没少摸爬滚打才做到如今这个地步,混到今儿都不容易。虽说这背靠朝廷树大好乘凉,但是那白莲教也不是好惹的存在呀。”

有人开头,下面自然开始附和:

“都说那白莲教圣女教主和四方主教都有神通在身,我等皆是江湖凡人,肉体凡胎,如何跟那仙家神通斗争?”

“是啊是啊。”

“我们怕不是对手啊。”


陆余生很清楚这趟路程不会有什么危险。

因为真正的危险会在李沛那一路。

自己只要把李莫愁送到江南就行了。

很有可能压根就不会遇到阻拦的绣衣卫。

对于这个忙,陆余生没有拒绝的理由。

无论是危险性还是路上的艰险程度孙二娘都为自己考虑到了。

去江南和趟戈壁,那压根就没有可比性。

如果一路上没有碰到追杀的绣衣卫的话,那么这趟活甚至可以说是带薪陪妹子旅游了。

所以,这么好的事情,为啥找上他?

“怎么样,你答应吗?”

“恕我拒绝。”

陆余生毫不迟疑的说道,随后起身欲要离开。

而现场的其他人,都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

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拒绝了?

最后,还是孙二娘率先反应过来,赶忙叫停陆余生道:

“等等,好端端的怎么了,不就是想让你帮我个忙吗?”

孙二娘有些不快,她没想到的陆余生这么不给面子。

连问价都没问便要走人。

“二娘,不是我说,这种活,你就真没个心腹去办?”

陆余生停下脚步,提出质疑。

“嗨,说什么话,人家心腹不就是你吗?我可是看你为人不错,又怕人家姑娘受委屈,才交给你办的吗。”

孙二娘吊着嗓子说道。

陆余生摇摇头,说道:

“二娘,我陆某人虽然不愿做伤天害理的事情,但也不是什么一根筋的傻子。”

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

最后还是孙二娘打圆场道:

“你看你说这话,谁拿你当傻子了?”

“唉……”

陆余生叹了口气,随后看向李侍郎说道:

“李大人,虽然您不认识我,但我却记得你。”

此话一出,孙二娘就知道此事栽了。

李沛李侍郎却很好奇。

他可不记得记忆里有这位姓陆的刀客。

陆余生则轻叹口气道:

“李大人可能不知道,我随夏侯将军进京觐见时,您与夏侯将军在一起议过事,我当时就在现场。”

陆余生这么一说,李沛就想起来了。

他一拍脑门道:

“哦,你是夏侯将军的部下啊,也对,他上次来京,带着亲兵来找过我,你是当初的其中一个……”

话说到这,李沛的声音突然越来越小。

因为他很清楚,当时一共就跟进来了两个亲兵,他们的样貌如今虽然已经模糊,但是经过陆余生这么一提,李沛就想起来了。

但是经过对比,李沛发现陆余生和那两个人怎么也对不上。

就在他疑惑时,陆余生及时开口道:

“李沛大人猜错了,我不是那两个亲兵,我说了,你没见过我,可我见过你。”

陆余生没有直说自己的身份,但李沛也是听懂了,他没有在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

“好汉,为何不能护送我女儿呢?”

听了这话,陆余生反问道:

“李大人,她真是你女儿吗?”

“这……”

这下不光是李沛震惊,就连那位蒙着面纱的李莫愁也仿佛停顿了片刻。

身体连微微的起伏都没有。

陆余生接着说道:

“李大人,我记得你在和夏侯将军的宴席上曾经说过,可惜自己的女儿前段时间嫁出去了,不然非要和女儿嫁给夏侯将军的儿子,和他结为姻亲。”

“那么……”

陆余生把目光移向那位李莫愁小姐。

“没记错的话,莫愁小姐应该早就嫁出去有两三年了吧?而且观其走路姿势和身段……”

盯着女孩子不太礼貌,陆余生扫了一眼又将目光转向李沛:

“莫愁小姐的身段可不像是生过孩子的,难道说男方不太行?”

“而且,这不在家的女儿,我想知道李大人是怎么做到不管自己的老婆儿子等离得近的一家子跑去女婿家把女儿给接出来的。”

面对陆余生提出的质疑,孙二娘一副大意了的神情。

而那位莫愁小姐经过初次的震惊后,就恢复了原样,继续安心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唯有李沛长叹一口气,过了半晌才说道:

“这位好汉说得没错,她确实不是我的女儿。”

陆余生的嘴角微微扬起:

“所以,这来路不明,又是遮遮掩掩的活,你让我怎么接?”

这时,一直坐在原地的李莫愁突然开口道:

“不知陆少侠如此聪慧过人,小女子这便得罪了。”

“唉,你怎么说出来了。”

孙二娘急了,没等她再开口,轻柔温婉的声音传来:

“不必了二娘,感谢你替我遮掩,既然陆少侠都说开了,我想就不必隐瞒了吧。”

孙二娘像是泄了气一般:

“行吧,你们谈吧。”

直到现在,陆余生才终于提起了精神,他知道这趟活真正的重点要来了。

那女子的身份绝对不一般。

果不其然,只见哪位姑娘摘下了面纱,郑重的自我介绍道:

“白莲教女莫楚楚,见过陆少侠。”

“白莲教,莫楚楚?你是那个湘北白莲教的圣女!”

听到女子的身份,饶是陆余生见过不少大场面,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整个大魏,谁不知道白莲教是一个反朝廷的教会,由前朝宋国的宰相公孙敖所创立,历经一百八十六年,依然在江南地区活跃。

历史上揭竿而起的造反了七八次,只不过一直没有成功。

不过,白莲教的圣女为什么会在武安城这样的边城?

而且听说他们的教主圣女长老都会一种叫“白莲心法”的神通,陆余生怀疑那“白莲心法”根本就是一种练气功法。

不过……

令陆余生奇怪的是,以前见过的那个匈奴方的萨满巫师就是个标准的炼气士。

身上的气势令陆余生印象深刻。

怎么这位自称是白莲教圣女的女孩,身上压根就没有内力或真气流动。

面对陆余生的疑问,莫楚楚只是简单的概括了一下。

他们之所以会在这里,是因为白莲教发动了一场针对大魏皇室的袭击,结果被大梁京城内的修为更高的修行者给看破了。

圣女自己也被打伤并被封住了经脉,无法动用法力。

幸亏留有后手,这才把她给救了下来。

但东厂和绣衣卫怎么会善罢甘休。

请来了皇帝供养的修行者一路追杀。

圣女手下的人死伤大半。

万般无奈之下,想到了和白莲教有交易的孙二娘。

便投她这里来了。

至于李沛则确实是孙二娘派人给救下来的。

李大人为官不错,这次被朝廷小人陷害,全家被杀,就剩下他一个人逃出生天后被孙二娘的人给救走。

两拨人马就此碰到一起,便一同来到了武安城。

接到俩人的孙二娘一个头两个大。

俩人全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迟早要追到这里。

送二人立马离开也不现实。

因为李沛根本就不知道该往哪走。

并且他自己也是心念俱灰,只想一死了之。

于是,孙二娘就想出来这个一个调虎离山的把戏。


青阳子走了,危机过去了。

唐邵青继续留在屋里照顾陆余生。

二人互相对视一眼,皆相视而笑。

“师兄,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唐邵青擦了擦胖脸上的汗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关咱们过去了,我得好好谢谢你。”

“嗨,师兄言重了,咱们都是大魏人,都是老乡,出门在外应该的。”

唐邵青挠了挠后脑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陆余生开口道:

“不管怎么样,我都是承了你的恩情,放心,等我过几天把伤养好,咱们就趁夜色逃走。”

“嗯。”

唐邵青点了点头,随后又问道:

“不过师兄,还需要我准备点什么吗?”

“还真有。”

陆余生依靠在床头上,半直起身:

“附耳过来,我与你说。”

唐邵青凑过去,陆余生在他耳边嘱托了几句。

“可以做吗?”

小胖子想了想,点了点头道:

“应该可以,炼药房里很齐全,那牛鼻子老道又把我提拔成管事的,我拿起来就更方便了。”

“嗯,这就好,你这几天准备一下,威力不一定要大,咱们的目的是逃脱,最好多制作一点,我把法子交给你,咱们要预先准备好最坏的打算。”

“知道了师兄。”

唐邵青点头应道。

嘱咐完唐邵青后,陆余生将目光投向那柄已经擦洗干净的飞剑。

从床头的桌子上拿到手中,陆余生捧到眼前,仔细端详。

飞剑入手轻盈,观其纹理。

回想起那日的炼气士操纵这柄飞剑的手掐剑诀,陆余生回忆了一下,记起来八分。

当下准备运功给飞剑灌入法力,却没想到这一运功,陆余生惊讶的发现体内丹田有股气劲,正在稳步的形成一个气旋。

这股气劲比自己这些天炼出来的法力要更为强盛。

陆余生有种直感,这气劲一定跟自己那天的实力大增脱不开干系。

当下运气掌中,对准床下的地砖隔空一拍。

“砰!”

地砖在掌劲之下顿时裂开一条不小的缝隙。

“这……”

陆余生隐隐猜测,自己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踏足了武道了。

想到这,他不由得好笑道:

“这算什么?魔武双修?好古老的套路。”

而至于飞剑,陆余生想了想,放弃了灌注本就不多的法力,而是将气劲覆在飞剑表面。

“嗡嗡嗡……”

随着气劲的覆盖,飞剑开始自己颤动起来。

像是在激烈的反抗,又像是在欢呼新主人的到来。

飞剑的颤动越来越大,陆余生低喝一声,将全部真气灌注进飞剑之中。

“铮!”

在强烈的气劲加持下,飞剑终于承受不住,在真气的推动下“嗖”的一声,化作一道流光深深的扎在一旁的墙壁上。

陆余生回忆罗荣的手势,当下手掐剑诀,做出了和他当时相同的收回手势。

飞剑又“嗖”的一下,在陆余生真气的带动下返回到身边,又围绕着他不断的盘旋。

“好法宝。”

召回飞剑,陆余生赞叹到。

飞剑似乎是受到鼓舞一般,剑身震颤了一下,似乎是在回应陆余生的夸赞。

不知为什么,陆余生有种直感,他感觉到飞剑似乎很高兴。

“不知道你高兴什么,我可是差点让你给捅穿心脏。”

感慨一番后,陆余生将飞剑收起,躺在床上安心养伤。

......

月上梢头,明亮明镜二兄弟窝在自己房间内。

他们二人是双胞胎兄弟,吃住都在一起。

此时此刻,二人正在房间里窃窃私语。

“果真如此吗?”

哥哥明亮说道。

“千真万确。”

弟弟明镜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亲眼看到大师兄走进了师父的房间,然后就没有在出来。”

听到明镜的话,明亮也开始怀疑了。

连续两个月还俗两位大师兄。

而且连个告别都没有。

第一次,是意外,那第二次……总不能也是意外吧?

更何况这次师傅连提都没有提,就是但说了一句明元师兄还俗了。

然后就把大师兄的位子传给了自己。

这也太蹊跷了。

见兄长还有些犹豫不决,明镜又劝说道:

“大哥难道还信不过小弟吗?”

“不是信不过你,只是这事吧,咱们二人就算要逃,可也敌不过山里的妖兽啊。”

“那就多找人一起走。”

明镜低声说道:

“咱们去找明尘师弟吧,别看他比咱俩入门晚,但实力比咱们俩加起来都高。”

“嗯?不可能吧。”

明亮有些不信。

“他才入门不到两个月,还是个引气初境。”

“引气初境能轻轻松松单手举起几百斤的铜锅?”

明镜压低声音说道:

“兄长不知,除了仙道,还有一条武夫走的登天路吗?”

“武道?陆师弟是入境武者?”

明镜点点头:

“嗯,明尘师弟经常在自己院门口练功,我远远地见过几次,他修行的招数是完完全全的武道功法,不像是师傅教的。”

“武夫也能走仙道?”

“当然,武夫开脉修行,炼气士以灵根修行,那又开脉又有灵根的,怎么不能修行仙道。”

听完弟弟的陈述,明亮思索片刻后,一拍桌子说道:

“好,那我明天就去找明尘师弟,跟他说明情况,邀他一起走。”

“好。”

“你们这是要找谁呀?”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明亮明镜顿时浑身一震,僵硬的转过头来。

看到他们师傅那张青的发白的脸紧紧地贴在窗口上。

下一刻,青阳子直接穿墙而过,来到明亮明镜身边。

“说呀。”

青阳子轻声问道。

两兄弟此时已经说不出话来,浑身抖得像筛糠。

扑通一声跪下认错道:

“师傅,师傅我们是猪油蒙了心,师傅我们错了。”

“唉……”

青阳子叹息一声,随后猛地抬起双手按在两兄弟的脑袋上:

“徒儿,莫怪为师。”

随后双手成爪,死死的抓紧两兄弟头领。

“师父!!”

凄厉惨叫声骤然响起。

“吸……”

青阳子张嘴一吸,一阵缥缈的气息从两兄弟的七窍中飘出。

二人拼命挣扎,但根本挣脱不开,被青阳子死死摁住。

气息不断飘入青阳子的身体中,两兄弟的动作也越来越弱。

皮表迅速干瘪下来,嘴里只能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救,救……”

仅仅一会儿的工夫,二人便不再挣扎了,身躯佝偻成一局干尸。

吸收完两个血石后,青阳子原本苍白的面容多了几丝血色。

而地上的两具干尸,也被青阳子拂尘一扫,化为飞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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