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睢柳絮絮的其他类型小说《断角獒鹿宋睢柳絮絮全文免费》,由网络作家“土豆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宋睢砍了我的兽角,给他白月光续命泡茶喝。他不知道兽角是獒鹿的“心脏”,断角之时便是我的命终之日。宋睢以为是他手段高明,玩的我团团转。却没想过我是心甘情愿。他来看我,我却淡淡一笑。我没告诉他,我已经时日不多,快死了。宋睢,你不懂爱的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了。懂的时候要好好爱别人。这是我被宋睢领养纳为贵妃的第七年。七年来,他从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逐渐变成爱民如子,善待良臣的明君。朝廷上下皆对我称赞有加,说我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毕竟兽人一向骄傲自得,从不屈膝人类。我算是兽人中的耻辱。可我不在乎。是宋睢把我从暗无天日的斗兽场中救出来。他给了我二次生命,让自幼被卖身为奴的我见识了斗兽场外面的世界。只要宋睢点头,我愿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
《断角獒鹿宋睢柳絮絮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宋睢砍了我的兽角,给他白月光续命泡茶喝。
他不知道兽角是獒鹿的“心脏”,断角之时便是我的命终之日。
宋睢以为是他手段高明,玩的我团团转。
却没想过我是心甘情愿。
他来看我,我却淡淡一笑。
我没告诉他,我已经时日不多,快死了。
宋睢,你不懂爱的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了。
懂的时候要好好爱别人。
这是我被宋睢领养纳为贵妃的第七年。
七年来,他从凶残成性,杀人不眨眼的暴君,逐渐变成爱民如子,善待良臣的明君。
朝廷上下皆对我称赞有加,说我有柔明之姿,懿淑之德。
毕竟兽人一向骄傲自得,从不屈膝人类。
我算是兽人中的耻辱。
可我不在乎。
是宋睢把我从暗无天日的斗兽场中救出来。
他给了我二次生命,让自幼被卖身为奴的我见识了斗兽场外面的世界。
只要宋睢点头,我愿成为他手中最锋利的刀,为他生,为他死。
我会是他的不二之臣,只愿为他摇旗呐喊。
自我被他领养,他待我极好。
甚至愿意为我改变残暴肆虐的性格。
前几日,在朝臣的支持下,宋睢让钦天监择了吉日,下月封我为后。
我心怀期待等待那天的来临——可以身着红嫁衣和宋睢并肩而站的那天。
却不想,等来的却是一场空。
宋睢找回了他一直放在心尖尖的白月光柳絮絮。
她一来,一切都变了。
宋睢日日宿在她宫里,红烛从夜黑燃到天明。
宫里人都在传我要失宠了。
我无动于衷,只安静刺绣。
宋睢生辰将近,这里衣是给宋睢今年的生辰礼。
我无意找麻烦,麻烦却先一步找上了我。
柳絮絮明媚张扬挽着满眼宠溺的宋睢来到我的宫殿,捂着口鼻对着我的栀子园指指点点。
“咦惹~宋睢,这栀子花香的简直让人受不了,连我的寝殿都能闻到这刺鼻味!”
我的宫殿是全皇宫占地最大,耗费钱财人力最多的。
人工湖,栀子园,人造树林…… 只因我是兽人,精力充沛,一月总有那么几日要去宫外撒欢。
宋睢不愿我离开他的视线,于是大手一挥,着手改造我原本单调的寝宫。
我出去时,柳絮絮正叉着腰指挥太监砍栀子树。
她梳着朝云髻,眉间一点艳色朱砂痣,娇憨可人。
我这殿中阳光明媚,金梁玉瓦,花林满宫,这些加起来,竟不如她一个笑容璀璨。
我回过神来,恭谨向宋睢行礼,又微笑冲柳絮絮点头。
柳絮絮一见我就笑了,眉眼张扬。
“你就是那个仗着和我八分像,被宋睢从斗兽场救出的兽人贵妃?”
她顿了顿,上下审视我,“也不怎么样嘛,死气沉沉,没有半分贵妃风采,你可知兽人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她像是在说阿猫阿狗,嘴角带着止不住的得意。
我还未发作,身后的绿意就如炮弹般冲过去,意图为我出气。
绿意连柳絮絮的裙摆都没碰着,就被宋睢一脚踢开,嘴角溢出鲜血。
宋睢眉眼凌厉,眼若寒星,看着怀里受惊的柳絮絮,他阴测测开口: “把这个狗奴才拖下去斩了。”
我突然想起第一次进宫的那天。
宋睢用唇勾勒我的眉眼,温柔似一汪春水。
他将我束在怀中,喃喃轻语让我选在身旁伺候的得力丫鬟。
我红着脸从他怀中挣开,赤脚跑着把角落的绿意拉出,带到他跟前。
他无声失笑,轻轻一扯,我又倒在他怀中。
“这奴才是个哑巴,你真要?”
阳光透过花纹繁复的窗楞摇曳在宋睢脸上,光影明灭,让我看不清他的神色,像是在看我,又像是没看我。
我看向绿意朝他重重点头。
宋睢俯身凝视我,暗影里他的眼眸深邃无边。
“你和她一样,是个善良的。”
2 “陛下饶命,绿意只是护主心切,陛下饶她一命,我一定好好管教她!”
看着绿意快被侍卫拖走,我不管不顾扑跪在地,像是不知道疼痛般一次次磕头。
“做错了事就是要受惩罚,不然以后岂不是谁都可以借护主心切的名义扇我巴掌?”
柳絮絮居高临下俯视我,眼底浓重的恶意快化成实质溢出来。
一旁的宋睢下颌紧绷,对我的卑微祈求无动于衷。
鲜血顺着额头流下,模糊了我的视线,世界变成一片赤红。
我跪着爬到宋睢脚下,扯住他的衣摆,落泪哀求: “陛下,看在臣妾多年伴您左右的份上,求您放过绿意!”
“陛下,求您放过……” 话未说完,浓重的铁锈味涌上我的喉头,鲜血浸湿宋睢的帝袍。
意识消失前,我还紧攥着手中的衣摆,仰头喃喃: “绿意,放过绿意……” 意识回笼时已经是第二日傍晚。
宋睢坐在榻前,眸色冷冽,俊脸阴沉如水,如同覆上一层骇人的冰霜。
我嗫嚅着唇想开口说话,嗓子却像着火般干涸。
他起身为我端来一杯水要喂我喝。
我乖乖就着他的手喝完,顶着鹿角一下下蹭宋睢的手心。
姿态讨好,轻声问他:“绿意,绿意没事,对吗?”
宋睢尤其喜爱我的鹿角。
他每每在暴怒边缘,想要大开杀戒时,只要看到我顶着鹿角,眼神湿漉漉望着他,他便会硬生生忍下怒气,把我镶嵌在他怀中,供他一次次无度索求。
这次也不例外。
宋睢骨节分明的手抚弄着我的鹿角,点漆的眸子直直盯着我,微抿下唇,漫不经心开口。
“我让侍卫挑断了她的脚筋,留了她一条贱命。”
“她以后再也没机会伤害到絮絮了。”
鼻腔里一股酸涩猛然往上冲,以至于我的眼睛瞬间就模糊了。
我想伸手抓住些什么,却好似什么也抓不住。
别过脸,我猛的躺回榻里用锦被蒙住脑袋,失声痛哭。
我想大声质问宋睢,却没有资格和立场。
这条命在他把我救出时,就打上了名为“宋睢”的烙印,烙印深入骨髓,我抹不尽,也不想抹尽。
尽管他救我仅仅只是因为我像他的心上人,我也难生恨意。
我所得的一切都是他赐予的,他若是惩戒我,我毫无怨言。
可不该把无辜护主的绿意牵扯进这荒唐的感情。
她不过是看不得我受委屈。
突然,头皮传来一股剧痛,宋睢抓着我的头发将我扯出。
他口吻凉薄,好似从前的恩爱不过是我的黄粱一梦,柳絮絮回来,这场梦就随之破灭·: “絮絮好不容易寻回,她人单纯明艳,我不希望任何人伤害到她,你懂我意思吗?”
语气中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朕要将所有的好,都给絮絮。”
宋睢神色认真,像是在说与我听,又像是在说给他自己听。
我呼吸一窒,我双手紧捏捏紧手中的锦被,指节因为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我抿唇点头,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流下。。 眼泪却不争气的簌簌流下。
宋睢一愣,眉心蹙了蹙。
他松开我的头发,抬手轻轻擦拭掉我脸上的泪,将我的泪珠揩去,嘴角漾出扯出醉人弧度。
眼泪再度落下,宋睢像是拿我无可奈何般叹了口气,把我揽入怀中,我似从前那般攀上他的胸膛,是全身心依赖的模样。
宋睢捻起我的一缕发丝放在手中把玩,语气漫不经心。
“只要你不去招惹絮絮,我还是待你如从前。”
3 我双眼失焦,喃喃开口:“我从来没想过招惹她,是你们来我宫中,来砍了我的栀子树,绿意才……” 未言的话语被唇堵住,宋睢泄愤似的啃咬我的唇瓣,他幽深的目光在我身上游弋。
“啊——” 短促的尖叫声和花瓶落地声同时在寂静的宫殿响起。
屏风后是满脸愠怒和震惊的柳絮絮,她颤抖着唇,落下一行清泪后就提裙往外跑。
宋睢松开对我的桎梏,不曾再看我一眼就快步追去。
他的衣角卷风,消失在门前。
我抹去泪,唤人带来绿意。
若不是她发间那翠绿簪子,我真认不出眼前的血人是我陪伴我多年的绿意。
她虚弱得不成样子,眼角捕捉到我的身影便奋力向我爬来。
嘴里“啊啊”叫不出声。
我把绿意抱到怀中,擦去她脸上的血渍,她扯出一抹安慰的笑。
“太医,去叫太医!”
怀中血人呼吸愈发薄弱,我才如梦方醒叫太医。
绿意本就体弱,这伤又来势汹汹,我心知肚明,她再得不到及时的医治,怕是去日无多了。
正在此时,去叫太医的丫鬟回来。
她支支吾吾开口:“娘娘,我到太医院时,柳絮絮的宫女也来唤太医,说柳絮絮摔了,陛下把所有太医都召走了……” 绿意发着高烧,滚烫的体温灼烧到我,我的心却冷的打起了寒战。
半晌,我手化成利刃,在头顶划过。
一截带着鲜血的鹿角落入我手中。
我是獒鹿一族,全身皆可做药愈人。
而我的鹿角是能让病入膏肓的人起死回骸的“灵丹妙药”。
但若鹿角一旦全砍断,便是獒鹿生命终结时。
所以这件事只有族人知晓,不曾告诉外人,身怀异宝总是会被人惦记掠夺的,这是我们族人自保之策。
在鹿角的治愈下,绿意恢复的奇快,身体变得结实矫健,就连毒哑的嗓子也可以开口说话了。
绿意抱着我小声啜泣,看到我断掉一截的鹿角又嚎啕大哭,声泪俱下。
我忍着断角剧痛,白着脸轻声安慰怀中的丫头,为她能开口说话感到由衷的高兴。
4 宋睢果然说到做到,他真将所有的好,都一一捧到柳絮絮面前献给她。
不顾朝臣劝阻,强势封柳絮絮为后,他们身着深红帝袍并肩而立,璧人一双,佳偶天成。
世间仅有一簇的红珊瑚玉石,他曾答应过要找来给我打首饰,最后却戴在柳絮絮锁骨前。
南域稀有的九尾狐宝,他说要抓来给我为伴在宫里自由奔跑,最后也被圈禁在柳絮絮的寝宫。
从前我有的,如今宋睢加倍给予柳絮絮。
我没有的,柳絮絮也不曾缺少。
绿意知我委屈,给我换上宫女装带我混出宫。
卧榻养伤已久,到了久违的丛林,我当即化作兽人模样驮着绿意在丛林撒泼。
绿意说瞧着她像活在深山老林里,自由的野人。
而我是野人的伴生兽。
我迎风跳跃奔跑,笑得落泪。
“娘娘上次出来还是六年前吧,当时您一把弯弓射大雕,真是艳煞旁人!”
“后来陛下就不让您出来了……” 绿意趴在我的背上,声音随风而去,越来越小。
我没吭声,绿意试图安慰我,张口良久却没安慰出声。
“呼!
娘娘,貂,有只貂!”
绿意惊呼,连忙抽出羽箭,直起身子单手拉弓瞄准。
我刚试图阻止,就听见“咻”的一声。
羽箭破风而出,远处被射中眼睛的白貂应声而倒。
绿意跟我多年,耳濡目染下,也学到一手好箭术。
她惊喜开口:“娘娘,这白貂皮一看就厚实保暖,我特地只射中眼睛,正好剥了皮给娘娘您做貂皮裘!”
我忍下心中钝痛,笑道:“恩,回头往上面绣上草原森林,再绣上一头獒鹿,一个小哑巴。”
我们俩笑成一团。
可明明是笑的,心里却疼的紧。
从前都是宋睢陪我打猎,如今物是人非。
5 处理好貂皮回到皇宫,已经是夜上梢头。
绿意捧着貂皮,一路上叽叽喳喳,自她能开口说话,除去睡觉吃饭,一日到晚都天马行空说个不停,逗我开心。
推开宫殿门,里头灯火通明,内殿门口还侍立着宋睢的人。
我心里咯噔一声,冷汗顺着额头流下。
宋睢最不喜我擅自出宫。
上次擅自出宫的后果,就是他拔剑杀光了我殿里头伺候的奴才。
绿意同我一块出去,侥幸留下一命。
我挡在绿意身前,忐忑走进内殿。
烛火摇曳,宋睢靠在座椅上,如玉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转动玉扳指,昏黄的光在他脸上打上一层幽幽光泽,垂眸不作声。
他身旁站着的柳絮絮看到我走进,扬眉得意一笑。
色厉内荏扬声道:“你好大的胆子!
身为宫妃竟敢擅自出宫!”
宋睢淡淡掀起眼皮,目光在我身上扫视,最终停留在我断了的鹿角上。
他微微一愣,声音冷的像淬了冰。
“你鹿角怎么断了?”
他起身往我走来,伸手摸向我的鹿角,我借着下跪行礼,低头躲过他的手。
宋睢紧抿着唇,搂上我的腰把我捞起,大手紧紧扣住我的腰,任凭我怎么挣扎也挣不开。
“说话!
鹿角怎么断了?”
他冰凉的话语在殿中响起,如寒冰般渗人。
腰间的手微微颤抖,宋睢双目赤红。
见我不吭声,他目光转向我身后的绿意。
声线寒凉,露出一抹状似癫狂的笑:“你不是脚筋断了吗,怎么好了?”
说完他抽出侍卫的佩剑,剑尖直逼绿意面门。
我先一步挡在绿意跟前,剑刃堪堪停在眉心,刺入血肉滴下刺目的红。
宋睢没有停下的意思,大手一挥把我推倒在地,剑抵在绿意胸口就要发力。
“是我!”
我急急叫喊。
宋睢停下动作,侧目看向我,似乎我回答的不让他满意,他就会刺入。
我心有余悸,仰着脸颤抖着唇开口。
“是我用鹿角做药救下绿意,绿意当时快死了……” “我不要她死。”
我起身重新挡在绿意身前,手中的拳握了又握。
柳絮絮蹙眉走上前,直呼宋睢大名,眼神暗哑扫过我的鹿角。
“宋睢!
我在西域中的蛊毒药石无医,她的鹿角也许有用。”
6 绿意愣怔,手中的貂皮掉下,她惊呼:“不行!”
“娘娘上次断角在榻上躺了整整一月有余才恢复,绝对不可以!”
宋睢沉着脸不说话,一旁的柳絮絮却眼睛一亮,勾起嘴角。
“你好了?
你能说话了!”
说着她拉着宋睢宽大的衣摆晃动,激动道: “宋睢,我的蛊毒有救了!”
“她一个天生的哑巴都能治好,我肯定也行!”
“你快让她把鹿角砍下给我,我不想再每月受蛊毒之痛了。”
说到最后她带着哭腔,楚楚可怜的模样连我看了都为之动容。
更遑论深爱她的宋睢。
果然,下一秒,宋睢点漆的黑眸在我头顶流连,无声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
我当即了然,他在做抉择。
“宋睢!”
见宋睢不吭声,柳絮絮急急叫道。
宋睢揉了揉柳絮絮的头,宠溺一笑:“絮絮放心,鹿角罢了,朕我不会让你死的。”
柳絮絮得到承诺,破涕为笑,秀气的眉眼顾盼神飞。
我强忍的泪水克制不住决堤涌出,心脏钝痛,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宋睢把佩剑递给我,声音喑哑。
“絮絮的蛊毒等不得,你帮帮她,就算是为了我。”
“她受尽苦楚回到我身边,我不能再让她受苦。”
我的耳朵忽然嗡嗡作响,竟感觉头晕目眩。
靠在绿意怀中喘息片刻,我方回神,苦涩一笑。
“不用佩剑。”
以手作刃,左边的鹿角跌落在地。
柳絮絮迫不及待弯腰捡起,献宝似的捧到宋睢眼前,笑容璀璨。
“宋睢,我有救啦!
我有救啦!”
宋睢看到心上人的笑容,阴鸷的眉眼也染上笑意。
我像是被用完的垃圾丢在一旁,无人问津。
他们捧着我的鹿角走了。
走之前,柳絮絮错开脚步故意踩在貂皮上。
雪白的貂皮粘上乌黑的脏渍。
在宋睢看不到的角度,柳絮絮回头冲我得意一笑。
我像是被人当头一棒,前所未有的委屈感涌上心头。
双眼失焦,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很不真切,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我已经分不清了。
绿意抱着我瘫软的身体,耳边是她惊慌失措的呼唤:“娘娘!
娘娘!
太医——快叫太医!”
我撑起精神向外头看去,宋睢脚步一顿。
但仅仅也只是一顿。
7 我醒来时,鹿角的伤已经处理好。
陈太医跪在我榻前,脸色凝重,犹豫半晌才低着声开口。
“娘娘肝气郁结,心脾不交,再加上断了一角,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望娘娘保重凤体……” 我瞬间浑身冰冷,仅剩的一只鹿角仿佛被野兽撕咬,四肢百骸都泛上细密的疼。
身体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喉头涌上甜猩味,呼吸变得粗重艰难。
鹿角断时,我已知身体重创,但当真正听闻时,还是难以置信。
我心知人终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可明白自己死期将至时,我还是会惊怕到颤抖。
我这条命是宋睢给的,若真要一死,不如给他,让他治愈好他的心上人。
这也许应该算是重于泰山吧。
顺气片刻,我请陈太医起身,想要强装镇定,出声却是哽咽:“陈老,无双求您件事。”
“不要同任何人说我的身体状况,尤其是宋睢……”我垂下眼睫,“我不想他担心。”
他垂首重重叹了口气,敛眉开口。
“臣知晓。”
我勉强打起精神,和往常一样在林中晨练。
可是畏寒,乏力,胸闷,气短,种种疼痛阻碍我的步伐。
一日,绿意为我梳妆。
明明是伏夏,铜镜中的女人却裹着厚厚的银狐裘,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消瘦。
一双曾经灵动的大眼如今却是微微凹陷,透着股麻木的死气,绿意连上了几层粉都遮不住我的倦态。
我截住绿意还想上粉的手,叹息道:“罢了,绿意。
我累了,想睡觉。”
绿意抿唇含泪,多日卧榻,我答应她今日出去走走。
可我实在乏力,力不从心。
半梦半醒时,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宋睢的低沉的怒骂声。
心中一跳,我挣扎着想睁眼,忽然想起宋睢忙着陪柳絮絮,没空来找我。
我自嘲一笑,翻身接着睡,不料被人抓着脖颈从榻里拎起。
我眉峰紧蹙,病态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剧烈咳嗽。
一睁眼就对上宋睢怒火翻滚的眼眸。
我一愣,竟不是梦。
“陛……陛下,咳咳,放开,放开我。”
脖颈上的手没有松力,我奋力挣扎一阵无果,双眼逐渐涣散。
罢了,罢了。
我放弃挣扎。
如今矫健的身体不再,相恋的爱人不复从前,死了或许倒算是个好结局。
我一个身份低微的奴隶兽人,能被天潢贵胄的宋睢领养善待七年,已经是上天的恩赐。
我本就不该多报幻想。
8 我准备闭眼赴死时,脖颈力道一松,我跌坐在地。
顿时两眼昏花,耳中嗡鸣,好在有绿意的身体做缓冲,我没受大伤。
“怎么,不耐烦了?”
“以前不是说每年都会陪我过生辰,给我做生辰礼,现在连看我都不愿看了?”
宋睢目眦欲裂,眼眶泛着不正常的红,他咬牙切齿道。
我卧榻多日,日日忍受断角之苦,就连记忆都有些错乱,早把那生辰礼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宋睢有柳絮絮还不够,难道还需要我吗?
我苦笑。
这一笑,倒惹的宋睢不高兴了。
宋睢眼神陡转,锋利又冷然,朝我步步逼近,浓重的龙涎香铺天盖地向我周身袭来,是危险的气息。
绿意双手大开挡在我身前,不管不顾大叫道: “陛下!
娘娘病了!
已经卧榻良久,才忘了您生辰一事,娘娘早就给您绣了件里衣,奴婢这就为您拿来!”
宋睢表情微滞,眸底错杂的情绪翻涌,崩唇无声看着我。
良久,他眉头一皱:“你不是最怕热的吗,怎得穿这么多?”
“手怎么这么凉?”
宋睢自顾自用双手裹住我的手为我取暖。
宋睢的眉眼旖丽,但他通身的帝王之气硬是把那旖丽的五官压下,让人忽略他多情的眉眼。
我盯着他低垂的眉眼出神,从前他生辰我都是提前一月早做准备,今儿却忘了。
也不能怪宋睢生气,他也许是委屈。
我开口:“陛下,我为您煮碗长寿面吧。”
起身却是头晕目眩,心口发慌,双脚发软要往地上倒,被宋睢眼疾手快捞住。
“娘娘!”
“陛下,皇后娘娘吐血晕死过去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前者是绿意,后者是匆匆赶来的柳絮絮的贴身丫鬟。
揽着我的宋睢身体一僵,回头脱口而出:“絮絮怎么了!”
语气里的焦急任谁都听得出。
“太医说蛊虫虽然死了,但娘娘体内余毒未消,情绪不宜大起大落。”
“娘娘今日准备给您过生辰,但没见着您,就……” 腰间的手猛的一紧,我吃痛皱眉。
宋睢眼底猩红,急问:“太医还说什么了?”
“太医还说……”那丫鬟顿了顿,飞快瞟我一眼,才开口道: “太医说娘娘泡茶喝的鹿角效果很好,若是还能再找到一根鹿角,娘娘体内的余毒方可消除。”
宋睢听后目光灼灼盯着我,拇指转动着玉扳指。
那玉扳指是我为他雕刻的,我也有个。
我的心脏跳动突然变得急促而沉重,似有无形的负重压在我的胸口,我心中隐隐作痛。
我知道,宋睢又在做抉择。
9 紧盯我良久,宋睢方才喑哑着嗓子开口: “无双,你……” 没等他说完,我捂着心口喘息,看着宋睢期待的眼神,我想扬唇笑笑却发现嘴角千斤重。
“我明白,我都明白。”
宋睢的话就像一把无形的绞索,紧紧勒住我的喉咙,让我感到无比窒息,以至于我不愿再听到他接下来的话语。
“我知道陛下深爱皇后娘娘,您不愿她痛苦。
我的命是您救的……” “只要您想,我愿自断鹿角给您。”
他听后薄唇颤动,像是想说什么,但又终究什么都没说。
我呼吸凝滞,唇角被不自觉厮磨咬烂,溢出鲜血。
白光闪过,仅剩的一只鹿角齐根而断。
喉咙顿时涌出一股鲜血,我忍了又忍,强行咽下。
仿佛这口鲜血咽下,我心中的委屈难受也能随之咽下。
“娘娘!”
绿意惊叫一声,趔趄着脚步想要扑向我。
宋睢眼神复杂拿过鹿角给柳絮絮的丫鬟,将我抱入榻中,握着我的手向我保证。
“无双,你放心,只要治好了絮絮,我会召集全天下有名的医师来为你疗养身体。”
“到时你的鹿角一定会再长出来的!”
我双眼含泪目光闪烁,扯着嘴角露出个难看的笑。
我不会告诉他,鹿角断了我就快死了。
多残忍啊。
他的眉眼只适合意气风发,不该为我沾染上伤痛。
我回握他因过度紧张而手心发汗的手,轻声说: “去看看皇后娘娘吧,看不到你她该着急了。”
我本以为宋睢听见这话会高兴,却不料他脸色难看至极。
宋睢红着眼捏着我的下巴,下一刻,唇上传来冰凉的触感。
他撕啃着我的唇瓣,不像相爱之人亲吻,倒像是仇人之间的啃咬。
须臾他松开对我的桎梏,与我额头相抵,呼吸交缠。
“不要以为我有了絮絮,就会放你自由。
你生是我的兽,死也会是我的鬼,不要想着摆脱我。”
说完他起身,盯着我头顶片刻后就甩袖离去。
绿意扑过来泪眼婆娑看着我,蠕动着唇半晌说不出话,只悄声落泪。
我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又捏捏她肉肉的脸蛋,忍痛笑道:“别哭了,多丑啊,你娘娘我没事!”
下一刻却吐出一口心头血,血沫顺流而下,晕染脏胸前的衣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死亡气息笼罩着我,我身体不禁痉挛起来,突然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
对死亡的,亦或是对宋睢的。
11 流水的天地灵草被抬进我的宫中,宋睢力图养好我的身体,让我那对好看的鹿角重新长出。
我默默接受,心里却知自己时日无多,这些都只不过是无用功。
绿意见我日渐消瘦萎靡,日日从民间学趣事逗我乐,只在背后偷偷抹泪。
一日,绿意抱着一只病恹恹的瘦弱奶狗到我身前,又是喜悦又是担忧对我说: “娘娘,瞧,我在林子里捡到的一只奶狗!”
她手抚摸着狗头,瘪着嘴,“但怕是活不成了,呼吸都快没了。”
奶狗奄奄一息,还没巴掌大,和我一样活不久的病态模样,我便升起了养活之心。
我拿来羊奶一口一口喂给它喝,奶狗趴在我的掌心舌头舔的飞快,不一会它的肚皮就撑的圆滚滚。
原本我以为它快死了,抱着试试的心态养着。
但没想到,它竟然一日比一日活泼好动,顽强地活了下来。
奶狗有个毛病,只吃我喂的食物,受它大快朵颐的影响,我的食欲也好了起来。
我和它都喜欢在外头的林中撒欢奔跑,虽然我不能跑起来,但陪它走走的力气还是有的。
一日,我溜着奶狗溜到外头,不料遇到手挽着手一同散步的宋睢柳絮絮二人。
柳絮絮面色红润,唇角飞扬。
看来我那对鹿角的效果确实很不错。
我抱着奶狗草草行了一礼后,低头看着鞋尖不动。
人快死了,我不想惹麻烦,也不想和谁再牵扯上。
只想安安静静地走。
“宋睢,贵妃怀中那狗儿不错,我最近无聊的很,可想要了。”
柳絮絮娇滴滴的声音响起。
我心里头咯噔一下,表情错愕抬头惊叫出声:“不行!”
宋睢从没见过我如此失态,眼底闪过讶异之情。
见宋睢未答应,柳絮絮捂着心口咳嗽两声,娇娇弱弱开口: “阿睢,宫里寂寞,你又忙着朝政,我就想要有只奶狗陪我。”
说完她挤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宋睢脸色沉沉,尽量放轻语气低哄她:“那是无双的,絮絮你若真想要,我让人给你再找过一只。”
柳絮絮闻言顿时不快,蹙眉瘪嘴,委屈溢于言表:“宋睢,你以前失手打死过我的狗,我如今就想要这只!”
宋睢下颌紧绷,眉头紧皱,拇指抚摸着玉扳指不说话。
他的脸色阴沉的吓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低气压连我都能感受的到。
但柳絮絮像是未察觉般和宋睢无声对峙。
我不愿奶狗离我而去,也不愿宋睢为难。
将体内最后最后一丝灵力输给奶狗,我开口打破沉默的氛围。
“奶狗贪玩,但愿它不会打扰到娘娘。”
绿意贝齿咬唇,不情愿地接过奶狗递送给柳絮絮。
却不料奶狗被柳絮絮的丫鬟直接扔进笼子,下一瞬,奶狗恐惧地冲我嗷嗷直叫。
它一下又一下用指甲挠着铁板,尖锐的声音刺得我耳膜生疼,我心里头疼的直抽抽。
柳絮絮不会对奶狗好的,我知道。
但我也不愿看宋睢为难,眼泪情不自禁落下,又反悔道:“娘娘,我再在替您找过一只狗儿吧,一定比这只更好!。”
柳絮絮一怔,宋睢似乎也没料到我会对一只狗如此在意。
他无声转动玉扳指,剑眉直皱,唇角开合。
“絮絮,无双她为你自断两根鹿角,你病好了多亏了她,这狗儿不若就让于无双。”
自柳絮絮回来,这是宋睢首次为我妥协。
可柳絮絮仍旧不依不饶,铁了心要我的狗。
她因为我的病狗,对着宋睢发了好大一通火。
宋睢头一回罚了柳絮絮。
我的狗儿也回来了。
1 时间越是流逝,我越是能体会到死亡的将近。
一日,我在院中晒太阳取暖。
耳边却突然传来凄厉的嚎叫,似乎是,我的奶狗?
绿意先反应过来跑去,我随后起身跌跌撞撞跟着,绿意抵着我的胸不再让我向前,她力图挡住我的视线,面色如土。
她声音颤抖,几行清泪落下:“娘娘……别看,您别看。”
可我已经看见了。
是我的奶狗儿。
我明明渡给它兽人之力,可它还是受伤了。
奶狗脑袋血肉模糊,头骨凹陷一处。
它拖着断了骨露出血肉的腿向我爬来,嘴里是呜呜的痛苦声,终于它爬不动了,倒在地上痉挛不止,口鼻溢出血沫,没一会就仰头僵硬死去。
我抱起它,摇晃它,想让它像从前般冲我摇尾。
我想大声叫它,把它喊醒,却想起我没为它起名。
奶狗如往常一样,安静待在我怀中,它好冷好硬。
明明是艳阳高照,此刻我却冻的牙齿都在打颤。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你为什么又不听话,为什么又跑出去,为什么又被那女人抓住!
我已经让出最爱的宋睢,为什么连一只小病狗都要和我抢?
眼泪一滴滴砸在地上,溅出飞尘。
柳絮絮,我已为你自断生路,为何咄咄逼人至此还不放过我!
不可原谅,不可饶恕!
全身的血液沸腾燃烧,热气直往脑门冲。
我牵出马厩里的马就侧身而上,操着羽箭策马冲入柳絮絮的寝宫。
马蹄将屏风踢烂,露出背后正笑的得意的柳絮絮。
“她不是宝贝她那条病狗吗,那我就把狗打烂打死,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要抢走,抢不走就毁掉。”
柳絮絮明艳的脸上尽是癫狂。
疯子!
也是,曾经对她予取予求的宋睢,不再如她所愿,如同大梦一场,能不疯吗?
可是,柳絮絮千不该万不该对无辜的狗儿下手,那是支撑我活着的零星希望。
我抽出羽箭,拉弓瞄准。
不顾柳絮絮的惊慌失措,我拉弓。
一箭,两箭,三箭…… 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此刻爆发,我用尽全身力气射箭,不知疲倦。
柳絮絮最终被射成血人,刚开始她还有劲威胁我,到最后只能倒地痉挛。
“够了!”
宋睢赶来将我从马上拉下,夺走我手中的羽箭。
可我没收力,他的手心竟被我的羽箭刺穿。
“你闹够了没有!
不过是一只畜生罢了病狗,你是要絮絮的命吗!”
我呼吸一窒,双眼泛红不顾一切嘶喊着:“它不是!
它不是畜生!
对!
因为她!”
“因为她,我的奶狗死了!
宋睢,我的奶狗死了!”
随后我又扯出一个难看至极的笑,喃喃道:“奶狗死了,没关系,反正我也快死了。”
像是印证我的话,我口中涌出血沫,浑身失力倒在地上,双眼渐渐失去焦距。
我知道,这次我是真的要死了。
这条命能吊这么久已经是奇迹。
死前能为奶狗儿报仇也是值得了。
13 眼前是模糊一片,耳边是宋睢惊声叫喊,他抱起我的身体,颤抖着手摸我的脸。
“无双,无双,你怎么了……” 我的身体如同奶狗死去后那般僵硬,最后连微弱的呼吸也停止。
宋睢身体一僵,空气是骇人的嗜血狂暴。
“无双!
陆无双!”
他不断摇晃我的身体,似乎这样我就会醒来。
“你说过会陪我很久很久的!
你说过的!”
“陆无双,你醒醒,你醒过来!”
像是意识到我再也不会醒来,宋睢紧紧捂着脸,竭力压抑住哭声,肩膀的颤动泄露了他此时的难过。
我飘在半空,无声看着。
“陛下,皇后娘娘醒了,她想见您!”
宋睢表情挣扎抱着我,下意识转动玉扳指,目光游移到我的手指。
他目光一滞,托起我的右手细细观看,那里曾经也有个玉扳指。
如今玉扳指不知所踪,只留下一条深深的戒痕。
那是我和宋睢相爱过的痕迹。
我曾许诺永远不会摘下对戒,爱他多久戴多久。
宋睢颤栗地发出如同动物般的悲鸣,猩红的眼里是尖锐浓重的恨意,泪珠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淌。
“陆无双,我恨你,我恨你!”
“你说过永远爱我,你说过永远陪我,你说话不算数!
我恨你!
“ 他声嘶力竭呼喊,久违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戒指在宋睢封柳絮絮为后时,我就摘下,尘封在妆奁最底层。
我没告诉宋睢,我是个记仇的人,只不过是对他的爱意多于那份浓重的不甘。
我把所有的委屈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不言不语。
宋睢呜咽声止住,无声看我良久。
他目送他的亲卫把我的尸体抱出殿外,直到亲卫背影消失。
柳絮絮脸色苍白,双目含泪躺在榻中看着宋睢。
“陛下,娘娘虽身受重伤,但身上的每一箭都避开要害,只会疼痛难忍并不会危及性命。”
太医垂首如实禀报。
柳絮絮是宋睢捧在手心呵护的爱人,我又岂会真拿她性命。
不过是她折磨奶狗,我也折磨回去罢了。
我无声盯着宋睢,解脱一笑。
宋睢,你不懂爱的时候我都陪在你身边了。
现在懂的时候要好好爱别人。
柳絮絮白着脸尖叫:“我不信!
你一定是陆无双那贱人的人!
所以替她说话,她分明想置我于死地,如果不是宋睢……” 她目光转向宋睢,目露希冀。
宋睢却没有如她所愿,揉着眉心一副厌倦至极的模样。
“这是我母妃给我留下的医师。”
“你在寝宫好好养伤吧,没什么事就别再出来了。
“ 无声的监禁,言尽于此。
“宋睢!
我曾救你一命!
你不该这样对我!”
回复她的是长久缄默。
14 宋睢自我死后日渐萎靡,无心上朝,任谁来劝阻也是一副阴骛要杀人的模样。
他亲手把柳絮絮曾经砍掉的那片栀子园,一颗颗再次种下。
双手被锄头磨得血肉模糊,鲜血淋漓,也不曾停下。
他又从宫外带回许多神似奶狗的小狗,日日亲自喂养在宫中。
他明明不喜欢狗的,他说狗是畜生。
如今却把畜生宠上天去了。
一日,他看着冰棺里我的尸体,竟拿出匕首抵在脖颈。
他想死?
宋睢居然想死!
我在半空急得团团转,却没有丝毫办法。
眼见匕首就要刺入血管,迸发血液。
绿意拿着信封从角落走出。
这封信打破死局。
我的绝笔信。
宋睢一目十行,双手颤抖拿不住轻飘飘一页纸张。
他像是孩童般抱着信纸嚎啕大哭。
“我后悔了,我后悔了!”
可世间没有后悔药,我想宋睢忘记我朝前看。
宋睢如我所愿,自这以后,他恢复从前持政上朝的帝君模样。
他雷厉风行颁布一系列有利于兽人生存的政策,并派兵拔掉好几处奴役兽人的斗兽场。
他成为史上兽人呼声最高的帝王。
柳絮絮几次三番来找过他,被他沉默着回绝。
他不废后,亦不纳妃,更不去宠幸任何人。
他似乎就打算夜夜守着我的冰棺过,直到他死去。
他确实这样做了,一心扑到朝政上。
直到他死去,他也不曾停下为兽人谋福利的步伐。
他立的储君是人兽结合的皇戚,被过继到他名下 14 绝笔信不过寥寥数笔: 陛下,当您看到这封信时,我想我已经死去。
您不必自责,我的命有两次。
一次是娘生我,一次是您救我。
我自愿为您奉上一切。
兽人从来都是低人几等,被奴役被欺凌。
是您给了我希望的曙光。
我希望日后有更多的兽人看见希望的曙光。
陛下,我一直知道您是个善良温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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