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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能的夜晚方桃傅小野全文

7号同学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傅小野拿着方桃给的名片去了康泽医药。方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傅小野不敢当作救命稻草,只是不想辜负她一片好心,便上门去试试,所以被秘书请到总经理室时他还有些懵。方桃说得并没错,他不善言辞一点都不适合当药代,面对着坐在办公桌的男人,他干巴巴地背完了说明后便杵着不动,两人对视了整整十秒后,对方问他:“你是方桃的朋友?”傅小野点头,于是他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张单子,且数额不小。他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方桃。傅小野来到医院的时候,方桃正在给奶奶梳头,她坐在病床上,拿着一把桃木梳子,将那丝丝缕缕的白发梳得特别认真,末了将它们盘成发髻:“我奶奶以前最喜欢梳这种髻,我学了很久才学会。”傅小野看着奶奶满是褶子的笑脸,突然不想去打扰这一份平静。那段时间,傅小...

主角:方桃傅小野   更新:2024-11-02 00: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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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方桃傅小野的其他类型小说《有可能的夜晚方桃傅小野全文》,由网络作家“7号同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傅小野拿着方桃给的名片去了康泽医药。方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傅小野不敢当作救命稻草,只是不想辜负她一片好心,便上门去试试,所以被秘书请到总经理室时他还有些懵。方桃说得并没错,他不善言辞一点都不适合当药代,面对着坐在办公桌的男人,他干巴巴地背完了说明后便杵着不动,两人对视了整整十秒后,对方问他:“你是方桃的朋友?”傅小野点头,于是他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张单子,且数额不小。他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方桃。傅小野来到医院的时候,方桃正在给奶奶梳头,她坐在病床上,拿着一把桃木梳子,将那丝丝缕缕的白发梳得特别认真,末了将它们盘成发髻:“我奶奶以前最喜欢梳这种髻,我学了很久才学会。”傅小野看着奶奶满是褶子的笑脸,突然不想去打扰这一份平静。那段时间,傅小...

《有可能的夜晚方桃傅小野全文》精彩片段

傅小野拿着方桃给的名片去了康泽医药。

方桃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傅小野不敢当作救命稻草,只是不想辜负她一片好心,便上门去试试,所以被秘书请到总经理室时他还有些懵。

方桃说得并没错,他不善言辞一点都不适合当药代,面对着坐在办公桌的男人,他干巴巴地背完了说明后便杵着不动,两人对视了整整十秒后,对方问他:“你是方桃的朋友?”

傅小野点头,于是他拿到了人生的第一张单子,且数额不小。

他知道,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方桃。

傅小野来到医院的时候,方桃正在给奶奶梳头,她坐在病床上,拿着一把桃木梳子,将那丝丝缕缕的白发梳得特别认真,末了将它们盘成发髻:“我奶奶以前最喜欢梳这种髻,我学了很久才学会。”

傅小野看着奶奶满是褶子的笑脸,突然不想去打扰这一份平静。

那段时间,傅小野在学习与工作两头奔波,白天跑业务晚上回学校实验室,导师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自知道他放弃考研后生气得很,见他迷途知返也给他不少帮助,一些有稿费的学术文章,一些不难做却有报酬的实验。

即便如此,他依旧过得窘迫,在拿到工资之前,他甚至无法缴纳奶奶这个月的住院费和透析费用,就在他想要请求医院在宽限些时日的时候却被告知,已有人帮他垫付了医药费。

傅小野不用想,也知道是方桃。

他恍惚看着走廊尽头走来的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难受,那是他第一次叫方桃的名字,许是面色有些严肃,她站得很远,在为自己做辩解:“我没有别的意思,看到婆婆,我就想起我奶奶,所以想为她做些什么。

我知道你有自尊心,钱就当我借你吧,等你拿到工资就还给我。

再说,你也帮过我,不是吗?”

想说的话都给她说完了,傅小野无话可说,忽然伸出手抱住了她。

但这个拥抱没有维持多久,以方桃被吓了一跳,将手中的奶茶泼了傅小野一身而告终。

傅小野从洗手间清理完身上的奶茶后出来,发现方桃站在门口等他,黑黝黝的影子有些渗人。

她认真对傅小野说:“我这辈子就谈过一场恋爱,最后以对方出轨结束。

几个月前我发誓不要再喜欢任何人,但我经常违背自己的誓言,你刚刚抱了我是什么意思,是喜欢我吗?

我告诉你,喜欢我就要对我好,不然我不会放过你,如果不喜欢我,就不要做这些让人误会的……”她还没说完,傅小野又一次伸出手,抱住了她。

“我怕……”可惜方桃还没听见他说怕什么,傅小野又一次放开了她,在医院厕所门口拥抱实则不是浪漫的事,除了气味不好,还要时不时被上厕所的人打岔。

方桃看着傅小野通红的脸,不好再追问,他到底想要说什么。


方桃就这样成了一名光荣的顺风车车主。

每一天,她会睡到自然醒,然后以抢单开始一天的生活,大多时候是从家附近出发,绕这个城市走一大圈,在深夜回到家中。

用打车软件的大多是年轻的男女,方桃亦是差不多年纪,上了车不免会攀谈几句,多是对方吐槽抱怨,她安静地聆听,偶尔也能聊到开心的话题,比如喜欢的电影和书籍,比如遗憾退役的科比,还比如恼人的保险经纪,聊到开心时,方桃会豪气地免单,甚至和对方一起吃个饭,但大多是做不成朋友,因为后续是第二天开始他们就会试探性地发信息给方桃:你能来接我吗?

更多时候,是打车人一上车,看到车主是年轻漂亮的女孩,男性多会语言试探而暧昧,女孩则是酸溜溜地表示不屑,看方桃的目光就像她的车来源不道德,沉默了一路,各奔东西,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相遇。

所以方桃开了一个月的顺风车,她依旧觉得孤独。

遇到傅小野,是在一个下雨的夜晚。

方桃接了个单,车停到路灯昏暗的地方,载到了两个喝了酒的中年男人,有一个就坐在她的身畔。

目的地是龙蛇混杂治安不好的老城区,看到人后方桃有些犹豫,其中一个忽然贴近,臭烘烘的酒气喷在她的脸上:“你瞧不起我们吗?

怎么,不肯送?

我们又不是坐白车,会给钱。”

方桃想点头,看到对方凶狠的眼神,却是不敢说话,狠命踩油门,想要快点结束这段可怕的路程。

结果车开到老城区,又是停在一个昏暗的地,她正想拿手机,想着有什么不对劲可以报警,可对方已经把手机拿走,用鼻子和她说话:“把钱拿出来,值钱的都拿出来。”

方桃看着窗外泥泞的地面,被夺走了手机和钱包,一个男人已下车,坐在副驾的却不肯走,逼着方桃将车开到偏僻的地。

另一个制止他:“快走,别生事。”

“你怕,走啊,老子一个人也能搞定她。”

“谁怕了。”

醉醺醺的人又准备上车,方桃已吓出了眼泪,却听见那人一声闷哼,“咚”的倒下,回头一个高高瘦瘦的男生举着半块砖头,也不知也什么时候来的。

另一人见同伴遇袭,急忙下车,可喝醉的人手脚虚浮无力,对方又比他高一个头,还有“武器”,轻而易举被撂倒,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方桃见坏人已倒地,做好事者却已经想走:“你就这样走了?”

对方诧异回过头,是张年轻的面孔,低声说了一句:“我报警了。”

“但警察没来,我怕。”

方桃从未遇到这样的事,此时害怕得不行,但施救者却一副赶时间的模样,只能紧紧揪着他被雨淋湿的袖子:“你陪我等警察来好不好?”

“我有事。”

“求你了你。”

方桃亦是站在雨中,湿哒哒的看起来有些可怜兮兮,对方毫不心软,正想挣开她,却被拽得死紧:“你要是走了,他们等下又起来对付我,或是跑了怎么办?”

话未说完,警察已经来了,得了,现在想走也走不成。

方桃看见他朝自己翻了个白眼。


后面的很长一段时间,方桃都不曾与傅小野见过面。

奇怪的是,城市这么大,她却从来不曾遇见他。

她每天拼命地工作,一年多的时间从客服拼到了主管。

年轻又上进的女孩总是受欢迎,不少人朝她递过橄榄枝,但方桃始终没有动过心。

或许是时间不对,或许是人不对,总之一切都不是很对。

她再次遇见傅小野是在两年后的一个深夜,她因一段阑尾被送进了市医院的手术室,戴着口罩给她麻醉的麻醉师眼睛很漂亮,方桃在剧痛之中竟然开口调戏他:“你长得有点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医生,留个电话吗?”

“我现在报给你,你能记住吗?”

“不仅眼睛像,声音也像。”

说完,她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醒来手术已结束,医生护士都在收拾东西,麻醉师却站在一旁看着她,方桃听见他问:“两年不见,你调戏人的手段越来越高。”

方桃看着他摘下口罩,有些发愣,却忽然冒出一句:“你这两年为什么没来找我?”

“因为我想变得更好一些,再出现在你的面前。

我想守护你,不想让你来保护。

我是一个男人,我有我的尊严。”

在这样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夜晚,方桃半裸着与傅小野重逢了。

她不知道该开心,还是难过。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两年,傅小野见过她无数次,在她上班的路上,在她胃痛来医院取药的夜晚,在她开着车游荡在老城区的时候,他一次次看见她,却没有上前与她打招呼。

他希望自己变得更好,再与她相逢。

而今晚,只是一个美丽的意外。

毕竟,这是一个什么都有可能发生的夜晚。

就像他们第一次相遇的那个晚上。


第二天,傅小野结束工作匆匆赶到医院,发现那个孤零零的可怜虫正坐在病床边,给奶奶削苹果,两人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他有些懵,一时不知道前进还是后退,站在病房门口。

还是护士小姐先发现的他:“小野,你怎么不进去呀?”

方桃回头看是他,扬了扬手中的苹果:“你要吃吗?

奶奶不能吃,给你吃。”

他没有吃苹果的心情,一把将方桃拖出了病房,问她:“你来做什么?”

“看奶奶呀。”

她回答得理所当然。

傅小野想说不需要,这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还在想着要对她怎么说,方桃却突然发问:“听说你是A大的医学生,学校还保研,你却不要现在就出来实习了?

现在在做医药代理?”

“是又怎样,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我只是觉得你好好的书不念,好好的专业不读,跑去做药代,这不适合你。”

方桃并没有遭受冷遇的尴尬,反而认真分析,“你不爱说话,做药代都要舌灿莲花,你这样一个月也赚不了多少钱,还不如好好念书,医生是多好的工作。”

傅小野听了,当即冷笑:“是啊,是挺好的工作,但是奶奶的病怎么办?

奶奶的医药费哪里来?

我的学费是奶奶辛辛苦苦攒下来的,现在她躺在医院里,我是可以专心去念我的书,但奶奶怎么办?

谁来照顾,医药费又怎么办?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吗?

有大笔的遗产吗?”

话说完,傅小野就后悔了,毕竟揭人伤疤太恶毒。

但方桃却没有生气,只是被他问得无言以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傅小野也知道是自己冲动,人家只是好心,他却将人呛了一通,让她无法下台。

但要他道歉却是说不出口,只能笨拙地朝方桃递了橄榄枝:“你吃饭了吗?

要不一起吃个饭?”

“我想吃炸鸡。”

方桃欣然同意。

但医院的食堂什么也没有,只有看起来并不是很好吃的水煮菜和炒得过火的小炒,方桃正低头和白菜帮子角逐,吃到一半,忽然放下筷子:“我想起一件事,我爸有个朋友开了个医药公司,如果你需要,我好像有他的电话,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帮你牵线。”

傅小野仍旧低头吃白米饭,像是没听到,就在方桃准备问第二次的时候,他才突然开口:“为什么帮我?”

“难道世界上每一件事都需要理由,那你呢?

我被抢劫的那个夜晚,其实过往有好几个路人,只有你报了警帮我,为什么?”

方桃笑了,嘴角还有一点菜汁,“如果不是你,那个晚上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可能都不会站在这里。”


这一年的冬天来得很快,可惜奶奶的病依旧没有好起来。

方桃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好不起来,这只是一个无底洞,她妈的肾衰竭就是这样耗到油尽灯枯,然后遗憾离世。

唯一的出路是换肾。

长年累月的住院费用已放傅小野举步艰难,欠了不少钱,方桃偷偷垫付了三次住院费和两次透析费,傅小野知道后沉默地在阳台站了半晌。

奶奶多少知道自己的情况,无数次对傅小野和方桃说,我们回家吧,不治了。

得到的回答皆是反对。

第一场雪落下时,奶奶已经彻底没法从床上起身,没办法再乐呵呵地拉着方桃的手,多数时候都是躺着,目光浑浊地看着窗外,又看看傅小野,眼神悲伤。

这几个月,他瘦了很多,从一个不善言辞的木讷医学生变成了全公司最能干的业务精英,只是在方桃面前,他还是不爱说话,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讲,目光专注地看着她,偶尔应上一两句。

捐献者肾源匹配成功的消息得知后,方桃开心得不行,却被傅小野告知:“不做手术了。”

方桃的欢喜像是被一桶冷水当头淋下:“为什么不做?

你知道等了多久才能等到肾源吗?

你现在放弃知不知道代表什么?”

“我知道,可是手术费要从哪里来。

而且,就算肾源匹配成功做了换肾手术那又怎样?

还有会排斥反应,奶奶这么大年纪了,透析已经让她很辛苦,我不想再让她那么辛苦了,就让她开开心心过完最后的日子吧。”

“没有钱没有关系,我把车卖了,再不然,我还有房子,只要能给奶奶治好病,就好了。”

父亲留下的遗产不多也不少,但在方桃折腾和挥霍下,现在已所剩无几,她有些后悔,没有把钱留下来做正事。

但傅小野看她的眼神像看一个傻子:“那是我的奶奶,不是你的奶奶。

方桃,你别傻了好吗?

你没必要这么为我。”

想想,是没什么必要,他甚至从未说过一句喜欢她。

方桃有些难堪,可是很快,她嗫嚅道:“可你救过我……别傻了,那一晚,最开始我也是不安好心。”

那一天,傅小野被医院催缴住院费,他身上没有一分钱,情急之下,几乎要铤而走险。

他在暗处观察了许久,他是准备等那两个醉鬼下车后,便黑吃黑,夺过手机和钱包。

可谁知,他们除了钱,还不安好心。

傅小野想走,但看着方桃哭得歇斯底里,又想着她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开着好车,总归不会太差,帮了她,说不定能得到一笔报答。

于是,他冲了上去,可是终究还是开不了口。

“我一直想利用你,可还没等我编好故事,你已经知道奶奶的事,心甘情愿拿钱,完全不用我白费力气。

所以,你别傻了。”

傅小野站在风口,头上有北方带来的雪花。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要告诉我呢?”

方桃问。

傅小野摇头:“只是觉得,你傻得有些可怜,不忍心继续骗下去。”

方桃见他如释重负,心里觉得悲凉,想问一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终究是没有勇气,转身离去。


那段时间,方桃过得悲惨且无聊。

失怙,她没日没夜加班把公司当成家时常忘记自己有个女儿的工作狂父亲在某一天的深夜死于心肌梗塞,当时陪伴他的只有一桌子的文件,巧合的是,那一天刚好是方桃母亲的忌日。

方桃一年与他见面不到十次,有时恨起来与他吵个翻天覆地,但听说他过世,她先是一愣,随即哭得山崩地裂。

失恋,当初为了追她花了整整一年时间每天大清早给她送早餐的男友因为她多吃了一碗小馄饨而迟到后和她分手,半个月后她才知道,他已有了新女友,想甩掉自己很久。

方桃站在街口看着他搂着新女友的腰,见到他忽然撇开头,难过不多,更多的是觉得自己瞎了眼。

失业,这一次方桃倒不是被动。

得到大笔遗产后,她终于放弃了那份每天要打数百个电话见到人就惯性露出笑脸遭受白眼和冷遇的同时还要给领导唾沫洗礼的保险业务员工作,走时狠狠将资料甩在领导桌子上,自觉地很酷地离开,其实一开始她是想甩在他脸上,可惜长期被压迫,手自觉地放低。

方桃无数次看过推销保险的业务员,觉得自己死也不会走上那一步,毕业后辗转于各种人才市场最后却选择自己最厌恶的路;她也以为自己是恨方建国的,不要他留下的一点一滴,无论是感情还是钱,可还是继承了他的遗产;她甚至以为全世界的男人都出轨,渣男也不会变心,没想到被现实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可见,这个世界上压根没有什么永恒,再浓烈的爱和恨,在现实面前,常常被碾压成粉末,风一吹,抓都抓不住。

二十四岁的方桃,后知后觉明白这个道理,同时深觉人生得意须尽欢,不能白白活过这一场。

于是,她靠着父亲给的遗产,给自己买了房子,又选了好几个国家旅游了一趟,白天环游商场,晚上流连夜店,可仍旧觉得心里空荡荡。

后来她终于明白,这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是因为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仅有的几个都在她做保险那会儿吓跑了。

放眼看这个年纪的女生,要么朋友闺蜜成群结队,要么爱人亲人相拥取暖,而她在寒冷的冬天,连个陪吃火锅的人都没有,上个洗手间回来,菜已经被收走,服务生呐呐站在一旁,有些内疚:“我以为您吃饱走了。”

方桃没有为难服务生,站在那里一动没动——她在听隔壁桌两个女生八卦,昨儿用打车软件打了辆宝马,晚上车主请吃宵夜。

出了火锅店之后,方桃兀自开启手机导航,找了最近的4S店,她要买车。


他们又回到那家医院。

方桃同学向来倒霉,跌个跤也能跪到玻璃渣,压根没法走路,只能被傅小野搀扶着,半走半跳往医院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她倒抽气的声音。

最后傅小野看不下去,蹲下身:“我背你吧。”

他很瘦。

但方桃实在走不动,她慢慢地攀上他的后背,才发现这人瘦是瘦,却不是那种一推就倒的类型,背着方桃轻轻松松,走得并不比一个人的时候慢。

清创的时候他仍是陪着方桃,医生看着淋漓的伤口,见她已经憋出了泪,有些不忍心:“你是她男朋友吗?

陪她说说话,分散注意力。”

傅小野正想开声拒绝,方桃已经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只好问她:“你为什么跟着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跟着你,可能是因为我没有朋友,而你又救过我。”

疼痛让方桃失去了理智,她用力地抠着自己的掌心,傅小野于心不忍,伸出一只手,他的手修长白净,比医生的手还漂亮,方桃不好意思抠,只是紧紧地握住:“你呢?

来医院看什么人?”

“我奶奶,她……病了。”

这时,医生正好将一块玻璃碎片拔出,她一疼,当下就忘记自己要说什么,只是泪眼朦胧地看着傅小野。

方桃只是皮外伤,清创处理,缝了针,上了药就可以走了。

她却不走,说:“我去看你奶奶。”

傅小野愣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

在去病房的途中,傅小野接了个电话,方桃才知道他今晚赶那么急是要去打工,可因为自己,他迟到了。

被臭骂了一顿吼,老板让他不用去上班了。

她不由得有些内疚。

傅小野的奶奶是尿毒症,住在多人病房,透析让老人变得脸色灰败,见到傅小野和方桃,老人突然攥住了方桃的手,骨头膈得她生疼:“你是小野的女朋友?”

方桃看着她满脸的沟壑,觉得特别熟悉,不知怎么的就想起了自己奶奶,眼眶酸涩。

她低头去揉眼睛,却被老人误会为点头,当即就笑了,不停地拍着她的手背:“好孩子,好孩子,我们小野也是个好孩子。

可怜他,没爹没娘的,跟着我老太婆受罪,要不是我,他都可以出国念书了。

都是我……奶奶,你别说了。”

傅小野的声音冷不丁响起,方桃纳闷地回头,发现男生倔强地站立着,翻来覆去只有一句话,“别说了。”

老人唠叨了一会儿,终于进入了睡眠。

方桃一瘸一拐跟着傅小野离开医院,她的车还停在原先的巷口,她能感觉他们之间的气氛比原先更尴尬,更沉闷。

走了大半路,方桃忽然说:“我也是孤儿。”

“我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过世了,肾衰竭,等不到肾源,也没钱做手术。

我爸觉得是他的错,他赚不到钱我妈才会死,所以把我丢在奶奶家,没日没夜地赚钱,可是钱有了,那又怎样?

我一年看不到他几次,连他的样子都记不住。

奶奶过世的时候,他都不在身边。

半年前,他也过世了,死于心梗,临死前还在工作,连我妈的忌日都不记得。”

方桃说得轻描淡写,甚至还带着一点笑,但在傅小野看来她却有点可怜。

虽然,虽然自己是个孤儿,虽然奶奶现在还躺在医院,可好歹还活着。

而她呢?

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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