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前来回禀时,我正和秦茂一同论道。
秦茂家业都在南海,此番是为了见我而来长安。
是以舅母同意秦茂借住在此。
虽同意他借住,可每当相处,我们身边便有十几个丫鬟小厮将我们团团围住。
这是舅舅舅母生怕他欺负了我。
秦茂和沈华章很是不同。
秦茂虽和沈华章一样俊美,却在心胸上比他宽广许多。
无论是论道还是论证,他都从不因我的反驳而恼怒,而是温和地拆解我们的观点,给出新的视角。
甚至时不时地,还会夸我几句。
比如现在。
“阳儿果真聪慧,小小的煎茶,都能悟出婚姻过满则溢,过盈则亏的道理。”
“为夫受教了,今后也一定受教!”
这阵子,秦茂源源不断地往舅舅府里搬聘礼,三天十箱珠宝,五天一只大雁。
看得我压力满满,偏生舅舅舅母和哥哥都是一副“不错,正该如此”的态度。
我本意不过是用煎茶水壶比拟婚姻,意在提议低调成婚,无需张扬。
可秦茂一开口,直夸的得我面红耳赤,也就不知该如何继续劝诫下去。
那婢女转述完沈华章的话后,我手上的茶具“咔嚓”一声,清脆落地。
秦茂的脸也渐渐黑了下来。
我偷眼看向秦茂,生怕他以为我跟沈华章藕断丝连。
“我本再不必跟他有交集的,只是这锦绣同心络的制法是我母亲所教,母亲叮嘱过我,这络子只可送给夫君,不可随意赠送,这才想……”
“好。”不待我说完,秦茂便应了声,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秦茂突然看向我屋里的长剑:
“有些无聊,不如你我比比剑如何。”
虽然有些莫名,但我怕方才的事惹他不快,便只管答应。
我已有好些日子没摸过剑。
只因沈华章厌恶女子舞刀弄棒,我便不再摸剑,只用柔和些的马鞭。
秦茂的剑法精湛,一试便知出自名家,这一战,很是畅快。
巅峰期的我还可与之比比高下,可如今我剑法生疏,不过几个招式便败下阵来。
可秦茂显然不知“莫将剩勇追穷寇”的道理,他竟是卸了我的剑,擒住我的手,将我圈在了怀里。
“秦茂,你无耻!”
闻着淡淡的檀木香气,我涨红了脸。
秦茂却低笑出声,“你可要愿赌服输。”
我一脸莫名,“赌什么?”
秦茂却已松开手回到了茶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