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寇南星寇白芨的女频言情小说《吾姐凶猛寇南星寇白芨》,由网络作家“寇南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绿竹一直都在等着寇南星松口,她心中也有些着急,听见牙人问,便顺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姑娘,您买了婢子吧!婢子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女红,甚至挑水劈柴!姑娘,婢子会一辈子对姑娘忠心的,哪怕不是您的贴身丫鬟也可以!姑娘,您就买了我吧!”绿竹朝寇南星“砰砰”磕了两个头,神情动作言语皆恰到好处,看得人不免动容。可寇南星也只是轻轻乜了她一眼,便直接冲那牙人摆手说:“不用,我不缺贴身丫鬟。”牙人一愣,继而又劝说:“不做贴身丫鬟也成,这丫头自己也说了,她啥都会做,哪怕做个粗使丫鬟也可以啊!”钱都收了,这人怎么着也得给塞进去啊!牙人有些急,可也不敢劝得太明显,只能绞尽脑汁介绍这绿竹的优点。然而寇南星对绿竹的“优点”比这牙人还了解,所以,压根无...
《吾姐凶猛寇南星寇白芨》精彩片段
绿竹一直都在等着寇南星松口,她心中也有些着急,听见牙人问,便顺势“噗通”一下跪了下来。
“姑娘,您买了婢子吧!婢子什么都会做!洗衣、做饭、女红,甚至挑水劈柴!姑娘,婢子会一辈子对姑娘忠心的,哪怕不是您的贴身丫鬟也可以!姑娘,您就买了我吧!”
绿竹朝寇南星“砰砰”磕了两个头,神情动作言语皆恰到好处,看得人不免动容。可寇南星也只是轻轻乜了她一眼,便直接冲那牙人摆手说:“不用,我不缺贴身丫鬟。”
牙人一愣,继而又劝说:“不做贴身丫鬟也成,这丫头自己也说了,她啥都会做,哪怕做个粗使丫鬟也可以啊!”
钱都收了,这人怎么着也得给塞进去啊!
牙人有些急,可也不敢劝得太明显,只能绞尽脑汁介绍这绿竹的优点。
然而寇南星对绿竹的“优点”比这牙人还了解,所以,压根无需牙人介绍。见那牙人还欲说,寇南星直接问他:“这绿竹莫不是有什么隐疾?你为何一直要让我买了她?”
牙人劝说的话戛然而止。
完了,看来真的弄巧成拙了!
“没有,没有!小的这不是一心都为了蔻二姑娘您嘛!为您找到合适的人,这是小的责任哪!不过既然您看不中这绿竹,那咱就不要,不要了,嘿嘿!”
牙人说完给绿竹使了个眼色,示意其安静。这蔻二姑娘可是他的大客户,虽说收了人钱,可那钱却是抵不上蔻二姑娘买这么多人的利润!再说,这蔻二姑娘可是帮他解决了曲文曲武那两个累赘呢!
不敢再多说其他,牙人想到寇南星刚刚问的话,便询问道:“蔻二姑娘是想寻些什么人?人我这自然不止这些的,不过有些人不在这里,若姑娘有明确目标,小的也好给您精准选择。”
“我想找几个护院。”寇南星也没瞒着,将诉求直接说了出来,“要会功夫的,不用找太多,先找四个。”
新宅子大,加上医馆铺面也不小,有老宅那边的人在,将来闹事的定然会存在,她总要未雨绸缪。
那牙人一听当即两眼放光,说:“能做护院的人自是有的,只不过,姑娘您也知道,这人一旦有了点本事这价钱就……”
“价钱好说。”寇南星很是干脆,“只要你能找到叫我满意的人,我定不会让你吃亏。”
“哈哈哈,蔻二姑娘爽快!”牙人哈哈一笑,给寇南星竖了根大拇指,“姑娘放心,明日,明日我亲自将人带到贵宅,任姑娘挑选!”
“那便多谢了。”寇南星道。
“蔻二姑娘客气!姑娘请去前厅,小的正好煮着一炉好茶,姑娘赏脸,给品鉴品鉴啊!”
人敲定,接下来便是交接,寇南星将后续的事情交给了春桃去做。
离开前,她眼角余光瞥见绿竹面上明显焦急与可怜。她用眼睛一直瞅着牙人,希望对方能给自己个回应,可惜,那牙人此刻将她视作了空气,一个眼神都没有。
寇南星收回视线,转身之际,将那虚伪的可怜尽数踩在了脚下。
添人急却也不能太急,未免老宅的人再暗中插人,之后每次家中进人,寇南星决定都要亲自审核。
而今日绿竹之事她也要做番调查,之后再将这件事告知父母,还有白芨。寇采薇的心思他们也需看清楚,未来类似的事情她相信必不会少,而家里人总不能一直闭着眼。
人交给了阿金,曲文在经过寇南星时,直勾勾盯着她看了片刻,直到春桃忍不住要呵斥她无礼,曲文二话不说,“咚”地一声就给寇南星磕了下去。
“姑娘,谢谢您!”曲文红着眼睛道。
寇南星明白她为何会谢自己,她看了眼曲文身边一直紧紧拽着其衣角的曲武,先是朝他善意地笑了笑,而后方才对曲文道:“你别担心,你脸上的伤我会帮你治,虽可能会留下疤痕,但我想那疤痕应该不会太明显。”
曲文抬头,目光紧紧地盯着寇南星,绷紧的唇角用力抿了下后,方开口道谢:“多谢姑娘,其实……其实我,婢子并不是很介意。”
“我知道。”寇南星笑了笑,“但我也喜欢看漂亮的人啊。”
曲文低下头:“……”要说漂亮,您才叫漂亮吧?
寇南星不戳破她最深的心思,接着又道:“你弟弟曲武生了病,等回去,我会帮他看看。”
“什么?!”曲文猛然抬头,一脸震惊地看着寇南星,“姑娘,您,您说我弟弟生了病?”
“是,我刚刚观察了他一会儿,若没看错该是癫病。他情况较其他癫病患者稍微好一些,被忽略很正常。”寇南星解释道。
曲文知道癫病,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她在听完寇南星的话后,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姑娘,那,那小武的病,能不能……能不能好?”那是癫病啊,她曾亲眼见过一个得了癫病的人跳了河,还有一个撞了墙!一死一残,下场凄惨。
小武才七岁,他怎么可以就这样没了?他怎么能,怎么能……
“曲文。”寇南星唤了她一声,曲文颤抖的双眸重新聚焦在寇南星身上,耳边继续传来寇南星的声音,“你别着急,我说了,我可以帮他治。我不敢保证能百分百治好他,但至少比眼下情况要好。”
曲文张了张嘴,看着寇南星直愣愣地跪在地上半晌没说话,也没动。
要说她没有过怀疑那不可能,只是周遭人都说小武是天生呆傻,一辈子也就这样了,她……她也就信了。只是不想让小武伤心,她从未承认过,却没想到,小武竟是真得了病。
一旁的曲武见她这般,伸手用力拽了拽其衣裳,似乎想要将人拽起来。
寇南星见状直接上前将人扶了起来,同时道:“别担心,你要对曲武有信心。”
“姑娘,我……”
“没事儿,走吧,我们回家。”寇南星如寻常般温柔一笑,却不知,她这一笑在曲文的心里究竟成就了怎样的烙印。
送走这些人,寇南星直接带着春桃去了隔着两条街的点心铺子,想给家里人带些点心回去。却不想,还不等她走至点心铺,其前方的路便叫人堵了。
寇远不瞎不聋,女儿所说他何尝不是没看到?只是更多时候为了家族和睦,到最后也只能让自己妻子承受委屈。
他的确孝顺,对自己母亲几乎百依百顺。可就算如此,母亲依旧有偏心,且偏心那般明显,令他再是竭力掩饰,还是在无人的时候忍不住偷偷伤心。
大哥有功名,自然受重视。三弟是老幺,被心疼也正常。自己夹在中间,既无功名,也不如三弟嘴甜,还从事着母亲口中最不喜的贱业,母亲不喜似乎理所当然。
对,就是理所当然。每次只要他心中有不平时,便不断重复这句话,好让自己直接忽视那份委屈,那份不受待见。
也或许是重复的次数多了,让他真的以为,自己的不受待见就是理所当然。
本以为一辈子就这样了,习惯了,可如今,因为自己自认的这份理所当然,竟让妻儿也都跟着一起受委屈。
而星儿所提之事,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如今儿子挨了家法,女儿退了亲,他再傻也意识到了这其中异样。
坚持到现在,只是他始终不愿承认那份异样,不承认自己真的被至亲的家人算计了而已。
沉重地叹息一声,寇远轻轻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对寇南星道:“星儿,对不起,让你们受委屈了!”
寇南星抿唇一笑,暗暗松了口气。说实话,她是真担心父亲一味自我掩耳盗铃下去。真若如此,那将来她所行必然要受阻。
好在,好在父亲不算愚孝,知道小家好大家方能好的道理。只不过,最后父亲注定要失望,因为这大家内里早已腐烂不堪,永远都不可能好了。
她轻轻摇头,眸子里现出一片微不可察的淡淡水光,开口说:“阿耶,您不用对不起我们,对不起我们的另有其人。”
寇远嘴巴张了张,大概是没料到寇南星会回答的如此直白,一时面上除了愧意,还有囧色。
“你祖母还有你大伯他们……”
“阿耶,先不提他们好不好?我们先说说搬家的事。”寇南星打断一脸为难的父亲。
那些人的孽无需她说。记忆如何才能深刻?自是亲自面对,感触才更深更切。事情既挑开,父亲必然要有所遭受。想要让父亲对那些人彻底失望,也只有让父亲亲自面对。
自重生那刻起,她便一直想带着全家脱离寇家那毒窝。母亲与白芨都好说,母亲一直在隐忍,心中对那些人的怨气一点都不少。而白芨通过上次赌博之事,至少眼睛擦亮了些,不再盲目信任那些人。
唯有父亲,那毕竟是他的亲生母亲和兄弟。血浓于水,亲大于天,这是父亲几十年来奉行的圭臬,骤然打破,可想其中残忍。
可不行啊,再残忍也好过将来他们丢了性命,万事有取舍,就看将来父亲要如何抉择。
寇远也不是很想提这些糟心事,既然女儿说了,那他顺势便点了头,同时也同意了她的决定。
“好,那就按你说的,两日后便搬。”
实则不搬也不成了,他们还没走,那院子已经被母亲和大嫂,还有三弟媳派来的人一次次光顾了。他们虽嘴上未说什么,可出现便已经代表了某种意思。
寇远重重叹了口气,认真回想过去,想不出任何一个自己对不起家里人的地方,可怎么到最后竟变成了这个样子?
寇家。
秦氏一直在等父女二人的消息。不止她,陈老太与大房,甚至三房的人也都在等消息。
直至看到马车驶入巷口,哗啦一群人涌了上来,打头的竟是三房的杨氏,秦氏都被她落下一大截。
“二哥,如何了如何了?南星与那钟公子的亲事是退了还是没退啊?”都不等马车停下,杨氏便扒着车窗,迫不及待问里头的寇远。
寇远瞥见杨氏脸上几乎要掩盖不住的幸灾乐祸,眉头不禁狠狠皱起,生硬道:“三弟妹,这似乎不关你事吧!”
“哎呀二哥,我这不是关心南星嘛!你这怎么还生气了?”杨氏明嘴上说着知寇远生气,可依旧不依不饶地问,“这亲事到底退了还是没退啊?”
“你!”
“二哥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好奇嘛!”眼见寇远要发火,杨氏这才讪讪一笑,急忙收了话头,可眼珠子却在寇南星身上不停转悠,寓意不言自明。
寇远要被气死了。
寇南星无声冷笑,薄唇轻启,满足了杨氏的好奇。
“退了,三婶儿可以放心了。”她说。
“退了?”杨氏闻言声调忍不住拔高,那心里的笑差点全部崩在脸上,好在她还有些理智,急忙佯做安慰说,“南星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不都说坏的不去好的不来?这是老天爷准备给你相看个更好的呢!”
“借三婶儿吉言。”寇南星淡淡回她。
得了想要的消息,杨氏便不再赖着不走,嘴上说着有事离开,实则是去给陈老太与柳氏报信。
经过秦氏时,原本不想有所表现的杨氏,还是忍不住说了句:“恭喜二嫂啊,南星将来夫婿定比那钟公子还要好!”
秦氏气得捏紧了拳头。
杨氏眼见着秦氏脸色变了,心里乐开了花,不敢再多说,急忙快步离开。
其他凑过来的人也知道了该知道的,待杨氏一走,便也皆做鸟兽散,无人敢再多呆。
马车停下,寇南星与寇远下了车。
迎面看到脸颊鼓的几乎要炸开的妻子,寇远满心愧疚。
“娘子,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寇远垂首,不敢看秦氏的眼睛,整个人如同一只霜打的茄子,蔫儿蔫儿的,哪里还有先前在钟家时的半分精神。
秦氏见他这般,狠狠闭了闭眼,最终无奈一叹,上前牵住寇南星的手,扭头对他说:“走吧,先回去,回去后再说。”
不提寇南星一家如何心事重重地回去,杨氏自进了门,便撒丫子往里头跑,都等不及进屋,便冲着屋子里头大声喊道:“母亲,大嫂,退了!退了!南星与那钟公子的亲事退了!”
!。
寇采薇主仆二人一唱一和,那话说得冠冕堂皇,听得众人忍不住开始为其打抱不平。
有个上了年纪的嬷嬷自诩在二房有些地位,便上前劝说寇南星道:“二姑娘,您与钟公子退亲大家都觉得可惜,可大姑娘说的也对,事出意外,这谁也没法控制,你不能因为生气就动手打人哪!再说,退亲是您自己提出来的,现在后悔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冯嬷嬷,你在胡说什么!”春桃气死了,上前就要去撕烂对方的嘴。
冯嬷嬷却丝毫不惧她,横道:“怎么着,你个小丫头片子竟想管我这老太婆了?哼!谁给你的胆子!”
“我给的!”一声清越却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冯嬷嬷身子本能一僵,再看说话的人,僵直的身子很快便又松懈下来。
对寇南星她丝毫不忌惮,只是依旧笑着说道:“二姑娘,不是老婆子说您,您对春桃这丫头实在太惯着了!您瞧瞧,这对长辈一点敬畏都没有,将来若是让她随您嫁了人,那岂不是要把您面子给丢尽了!要我说,对待刁奴,那就得下狠手,先让她挨上二十棍,她才知道什么叫规矩!”
“你!”
“嬷嬷说的对,对刁奴,的确要下狠手。”寇南星开口,压住了差点气炸肺的春桃。
冯嬷嬷自以为说服了寇南星,刚欲再说教两句,却忽听寇南星话音一转,指着她对一旁的两个小厮道:“来人,将这刁奴给我拿下!”
那两个小厮原本一直跟着寇远,是极少的二房自己人,这几日搬家,为干活方便寇远直接将人拨给了寇南星。所以,没有其他人的迟疑,这二人令行禁止,直接上前,一人一条胳膊便将冯嬷嬷按在了地上。
“啊!二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那刁奴是春桃啊,您是不是抓错了人!”冯嬷嬷试图反抗,可惜徒劳无功。
刚刚站起来的寇采薇也惊了惊,却还不等她开口,便听寇南星道:“你自己说的,对待刁奴,先要让她挨上二十棍!你既不将主子放在心上,自然就需要主子教教你何为规矩!”
“二姑娘!”
“将她给我拖下去,赏她二十棍,好让她知晓什么才叫规矩!”
一句话落地,现场所有人彻底震呆。他们甚至大气都不敢出,直愣愣地看着面前的寇南星,纷纷怀疑自己是不是今日起得太早,竟出现了幻觉。
从未发过火的二姑娘一旦发起火来,竟是这么……这么石破天惊的吗?!
简直吓死人哟!!!
“星儿,你这是做什么?冯嬷嬷不过多说了两句话,你这样打她二十棍,那岂不是要她命?”
冯嬷嬷怎么说都是祖母插进来的人,不能真的就这样叫寇南星给打了。
寇南星乜寇采薇一眼,只道:“大姐姐莫不是刚才没看明白,或是听清楚?是这刁奴自请惩戒,我总要满足她不是?”
“你……”
“二姑娘,老奴何时那般说了?老奴说的是春桃!”见有人给自己撑腰,冯嬷嬷发颤的胆子又稳了下来,“再说,真要惩戒老奴,那也该是老太太,二姑娘怎能……”
“春桃,掌嘴!”
伴着寇南星一声落下,春桃二话不说,“啪”地一巴掌便甩在了冯嬷嬷脸上。
冯嬷嬷被这巴掌打蒙了,将打歪的头扭过来刚欲说话,却忽觉两脚腾空,身子竟是被人直接抬起来倒着向后走了!
“二姑娘!你不能啊!你不能惩戒老奴!老奴可是老太太派来的!老奴是老太太的人!二姑娘,你不能……”
冯嬷嬷的声音没了,因为被人堵了嘴。寇采薇眼见着冯嬷嬷被拖走,震惊到瞳仁发颤,顾不得其他,她上前便去扯寇南星:“星儿,你快让他们住手!二十棍那是要打死人的!”
与此同时,寇采薇示意香巧叫人去赶紧通知老太太,不能真的让冯嬷嬷挨了这二十棍。
寇南星被她抓住,眸光一凛,视线微垂落在寇采薇那双手上,片刻后抬头却是忽地一声轻笑。
“大姐姐,你现在管冯嬷嬷之事是不是过于一心二用了?”
“什么?”
“你我之间的事还没解决。”
“你……”
“你忘了,我可是刚刚‘推’了你呢!”
“我……”
“总是要帮大姐姐你坐实了这件事,你说,是不是?”
寇南星每说一句话,寇采薇心中不安便添一分,直至她说出最后这一句,那不安犹如摇铃被突然拉拽至剧烈地晃动起来,发出强烈警告。警告她,赶紧离开寇南星,要不然会发生不可挽回之事!
可这份警告还是晚了些,因为下一秒,寇南星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只见她一把抓住寇采薇头发,臂间猛然发力,下一瞬,在所有人未能反应过来,一脸惊恐与不可置信的寇采薇这次是真的飞了出去!
“啊!!”
!。一声振聋发聩的惨叫响彻整个院子,甚至连外面街上的人都听到了动静,忍不住想要探头进来瞧瞧热闹。
众人再次被寇南星所为镇住,便是一直跟着她的春桃都惊得目瞪口呆。
姑娘动手了?姑娘动手了!老天爷哪,姑娘竟然亲自动手了!啊啊啊,想想都激动!
刚吩咐完人去通知陈老太的香巧,一回头看到的便是自家姑娘向后倒飞的情景,嘴巴直接张成可以塞下一整个馍馍的圈。顾不得如先前那般指责寇南星,她大喊一声“姑娘”后,便急急冲了过去。
寇采薇被摔懵了,不知是不是摔碎了尾椎骨,她只觉屁股疼得好似要裂成八瓣。
但相较身体上的疼,她心口才是此刻最疼的!
疼那一向对自己唯命是从的臭丫头,竟然会学了反抗!反抗啊!这臭丫头竟敢对自己动手!
“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姑娘!”香巧冲过来就想要将寇采薇扶起来,结果不知扯动了哪里,竟令寇采薇忍不住又是一声痛呼。
香巧吓了一跳,只能将人放下,这才扭头过来冲寇南星大声质问:“二姑娘,你怎敢动手打人!大姑娘长这么大从未挨过打!”
寇南星唇角轻轻斜了斜,眯着那双好看的杏眸不急不缓地问香巧:“这么说,先前大姐姐摔倒是她自己故意的,而非我推的了?”
“我,我从未那样说!”香巧知道自己心急说错了话,急忙否认,“二姑娘你别避重就轻!”
寇白芨被揍,鬼哭狼嚎整个寇家都听到了。
大房与三房自然没错过这件事,都得知寇白芨逃学去了赌坊,而寇南星亲自入赌坊将人抓了回来。
对寇白芨他们乐得看笑话,但对寇南星所为却是诟病指摘。
为此,陈老太太第二日特意派人过来叫寇南星,让她过去厅堂问话。
秦氏闻此直接想要回了来人,此时过去,岂不是要挨骂?老太太本就不喜欢她家星儿,再有上次寇采薇落水之事,指不定她要如何指责。
但寇南星却说:“阿娘,或早或晚,迟早要面对的。”
且她猜测,今日过去怕是要借赌坊之事说其他事了。
秦氏心中生气,但毕竟是长辈,她不好忤逆。
“走吧,阿娘陪你过去。”秦氏无奈叹息一声道。
寇南星没拒绝,且来人也未阻止,于是,秦氏便同寇南星一起来到了大房厅堂。
彼时,陈老太太正冲着下人破口大骂,明显是生了大气。寇南星与秦氏过来,正好让她用来撒气。
“你个不省心的东西!就知道惹祸!”见到寇南星,陈老太登即便立了眼,指着其鼻子就骂,“那赌坊是什么地方!三教九流,什么烂人都有!你一个女娃子往那男人窝里闯,是打算要丢尽我寇家的脸吗!”
秦氏闻此怎能容陈老太如此对待女儿,当即反驳道:“母亲,星儿进去后立时便出来了,并未多呆,她……”
“你闭嘴!”陈老太厉声打断秦氏的话,顺带将矛头指向了她,“她这般不像话,还不是你惯的!身为母亲这般不尽责,你简直不配为我寇家儿媳!”
“母亲,我……”
“还敢犟嘴?”陈老太满眼厌恶地看着秦氏,“有你在,老二岂能好的了?非要自我作践给那些下贱人看病,有本事他怎不去争取那皇宫太医?”
此话一出,秦氏立时闭嘴了,因为类似的话陈老太说了不止一次,她知道她若敢反驳,对方定会不依不饶。她脸皮厚,无所谓,但星儿尚未出阁,那种腌臜的话还是不要让她听到的好。
然而她却不知,更难听的话她的女儿都已听过,老太太这般实在不能将她如何。
寇南星悄悄拉了拉秦氏衣袖,示意她别放心上。而后她上前半步,微微行礼后问陈老太:“祖母,您叫孙女来所为何事?”
“你还敢问所为何事?!”陈老太瞪圆了眼睛看着不见一丝心虚的寇南星,只觉心口发闷,“我刚才所说难道你都当做了耳旁风?还是说,你觉得进那赌坊能光宗耀祖?!”
寇南星面容恭敬地回:“不能。”
“你!”陈老太被寇南星吐出的这两字气得差点撅过去,总感觉那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她磨了磨所剩无几的后槽牙,想起大儿媳交代的话,强忍着将骂人的冲动压了下去。
“叫你来,”陈老太视线扫过寇南星,“是想问问,你们可有听说外面流言?”
“流言?关于谁的?”秦氏问。
陈老太黑着脸道:“关于谁的?你会问出这种话,可见你从未将心思放在家里头!”
秦氏被扣了一顶大帽子,却依旧不明所以。
外界的流言,此刻最多的怕是关于她家南星的吧?她如何不放心上了?
而寇南星在听到陈老太这句话后,眸光轻轻一闪,那深邃之处划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来了!她想要的终于要来了!
似思索片刻,她继而说道:“祖母可是担心孙女?多谢祖母挂念,不过清者自清,孙女不会将那些流言放在心上的。”
陈老太:“……”我说的是你吗?
也不知面前这对母女是不是在装傻充愣,她却不能当做什么都不知,咬牙挑明道:“你姐姐上次落水,如今慈州的人都知道她被钟公子抱了。你姐姐不小心听了那些话,如今她……”
“姐姐是要寻死吗?”寇南星抢着道。
陈老太:“……”
一旁的秦氏差点没忍住直接笑出来。
陈老太满是褶子的双颊狠狠一跳,骂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就盼着你姐姐死!?”
寇南星忙道歉说:“祖母莫气,孙女自是担心姐姐罢了。”顿了一下她又问,“既然姐姐不寻死,那姐姐是发生了什么吗?”
陈老太胸口起伏的厉害,完全是被寇南星气的。可气归气,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她冷哼一声后方道:“你姐姐不想因她让你同钟公子生了嫌隙,所以决定要出家!”
原来是出家啊!胆子还是小了点。
寇南星垂下眼睫,将藏在惊讶背后的讥讽按了下去。
“出家?”一旁的秦氏却是真的惊讶,“何至于此?钟公子救下采薇乃仁义之举,也是事非得已,那些散播流言的压根没安好心!母亲,我们切不能其被左右啊!”
秦氏竭力劝说老太太,直觉告诉她,这个时候一定不要让老太太说出后面的话。
可嘴长在老太太脸上,除非秦氏造反,否则,她如何能管得了老太太?
于是,秦氏眼睁睁看着自家婆母嘴巴一张一合,说出了令她无论如何都不敢置信的话。
陈老太道:“反正都是寇家女儿,谁嫁都是嫁。既然薇儿与钟公子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星儿,你便主动退亲吧!”
“母亲!”秦氏大惊,这声母亲直接喊劈了叉,“您,您怎么能让星儿退亲?星儿从未做错什么,也不曾对谁有亏欠,谁嫁都是嫁,这样的话您怎能说啊!”
“嘭!”陈老太一巴掌拍着桌子上,“怎么,寇家的事儿我还做不得主了?”
她浑然不将秦氏看在眼里,三个儿媳妇她虽最不喜欢的就是她,但也不可否认,最听话的也是她。
所以陈老太笃定,即便这提议会让这一家子难过,但他们也不敢忤逆了她。
可陈老太从未想过,秦氏听话皆因寇远。寇远善待她,她自然也孝敬其母亲。然而,寇远是寇远,寇南星是寇南星,涉及了女儿,寇远在她这里的地位只会直线下降,更别说陈老太所提根本就是赤裸裸地欺负人!
“母亲,我不同意!”秦氏态度坚决,一句话便否了陈老太。
陈老太万没想到最听话的儿媳妇竟敢如此,当即气得站起来,指着秦氏鼻子就骂:“秦瑛,你敢大逆不道!你不敬婆母,所行忤逆,是想被休了吗!”
秦氏梗着脖子道:“母亲,便是被休了,星儿的亲事也不能退!这是二爷与钟家老爷子定的,怎能随意更改!”
“你!你……”
“母亲,这事就此打住!采薇若想出家,那便让她出家,与我家星儿没半毛钱关系!”秦氏说完随手便拽住寇南星,道:“星儿,咱们走!”
母亲被砸了一身汤水,污垢满身,寇远自是心疼。可他却没办法去责怪那始作俑者,只因为母亲对妻子,对女儿,对儿子,甚至对他自己的咒骂,都如敲着锣打着鼓,毫不遮掩地万分招摇地,反反复复在他耳边不停重复着。
又毒又蠢,小贱蹄子,惹祸精搅事精,没出息的东西……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些话都是从母亲嘴里说出来的。
往日妻子有曾同他提过母亲对两个孩子的说教,可因着对母亲的敬爱,加之他又时常不在家,所以他并不觉得那说教会有多难听,只当妻子是因与母亲,以及与两个妯娌间不对付而生的隔阂。妻子每次同他说,他便好生劝她,劝她对母亲多些耐心,劝她心量大度,劝她家和万事兴。
却没成想,到头来原来自己不仅是小丑,还是那个伤害妻子和孩子们的帮凶!
他们……他们该多心痛啊!
寇远眼角控制不住湿润,不敢再看女儿,他转过脸面对陈老太,说:“母亲,有什么您说儿子便是,又何必,何必那般说秦瑛和孩子们。”
“啪!”
毫无预兆的,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寇远脸上,直接将他打蒙在原地。
他呆呆地看着怒气冲冲的陈老太,嘴角发颤地呢喃:“母亲……”
“谁是你母亲!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陈老太双眉倒立,恶狠狠盯着寇远,那眼神中的凶恶看得外人都忍不住心寒。
而这一巴掌的影响委实大,令那几个跟着陈老太一同前来的下人不得不上前劝阻。
“老太太,咱先换衣裳啊!有什么事儿等会儿再说!”
“对对,等会儿再说,等会儿再说!”
必须要等会儿了,甚至不能再继续说下去。先不管寇南星这孙儿辈的,寇远好歹也是二房的一家之主,当着这么多人当场给其一巴掌,这老太太咋就不想想,这一巴掌下去,这二老爷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他们今日来此目的只为给大姑娘出气,说上两句就得了,怎么还打上了呢!还是说老太太是真不打算要自己这儿子了?
不管老太太要不要这儿子,今日他们目的已达成,该急流勇退了。
快速帮陈老太换好衣裳,下人借口说是寇采薇找她有要事,这才让老太太暂歇了教训二房一家人的心思,急匆匆往回赶。
宅子里最高的那棵树上,宋逐扬目送着陈老太一行人渐行渐远,回头再看那花厅,房间里已经收拾干净,寇远一家子已然全部坐在了桌子前。
他挑起一边眉梢,目光落在那个看上去纤细柔弱,实则具有极高战斗力的小女人身上,嘴角渐渐勾起。
“可以嘛寇南星,这彪悍劲儿若放上都,说不定能跟那些人打平。”
寇南星不知自家院子的大树上还藏着一个吃瓜看热闹的人,只是在坐下来后,亲自给父母倒了茶,遣走下人后这才出声道:“阿耶,对不起,是我冲动了。”
寇远原本还低着头,听到寇南星说话,方才抬起头,看着女儿满眼歉意道:“星儿,这事儿……不怪你。”
这事儿真不能怪南星,明明是寇采薇挑了是非,母亲不分青红皂白上来便是一通骂,他们完全是被冤枉的那方。
不,或许母亲并不是黑白不分,而是从一开始,她便将心全偏了大哥与三弟。
秦氏见他垂头丧气,不由叹了口气,伸手想要碰一碰他的脸:“还疼吗?”
寇远向后躲开,没有看妻子,他只是默默摇了摇头,沉寂了好半晌才开口说:“我没事儿,放心。”
没事儿吗?这一看就不像没事儿的样子!
秦氏再次叹气,想火发,可也知道眼下不是发火的时候,她现在最担心的是寇远能不能从老太太这一巴掌里走出来。
外人看来或许是面子问题,但身为妻子她比谁都清楚,夫君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从前累积的那些情绪在那一巴掌过后全部被释放出来,让他终于彻底认清,其亲生母亲对他是真的不关心。
人再长大,在父母面前终究也是孩子。他始终在意亲娘对自己的疼爱,从满怀期待到满心落寞,不过老太太的嘴一张一合的距离,真真是叫人无奈又可悲。
寇南星看着父亲眉间攒起的愁绪,跟着秦氏一同叹了口气,忽觉旁边有视线射过来,一扭头便与寇白芨四目相对。
寇南星轻轻动了动眸子,寇白芨看着她无声咧嘴,继而悄悄凑了过来,在其耳边小声道:“阿姊,其实我觉得,祖母这巴掌……好!”
寇白芨说完便猛地又将头缩了回去,像生怕挨上寇南星一巴掌似的,那贼兮兮模样看得寇南星好一阵无语。
但,也甚是宽心。
她红唇轻弯,露出一道温和笑意,同时朝寇白芨轻轻点了点头。
寇白芨眼睛一亮,激动的差点拍手叫好,好在及时按住心情,小心觑着父母,免得被爹娘一人一脚给踹上天。
秦氏眼角余光瞥到了姐弟二人互动,再看寇远,说道:“夫君,我知道今日这事儿你很为难,但……但星儿掀桌之事母亲回去后定会大肆宣扬,我担心将来对她说亲不利,我们总要像个办法让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
何止说亲呢,对长辈大不敬,这可涉及方方面面了。
寇远终于从悲伤中抽回了神,抬头看了眼秦氏,又转向寇南星,似已经想到了老太太会如何宣扬般,他拧成疙瘩的双眉彻底成了死结。
“你说的是,等等,等等我去找母亲……”
“阿耶。”寇南星突然开口,“阿娘,这事儿你们不用操心。”
秦氏看着她,不赞同道:“怎能不操心?你也知道你祖母那张嘴有多招人厌,咳咳,你祖母说话总喜欢夸大其词,没有的事儿她也能给说出来!”
寇远没说话,虽子不言母之过,可经过这件事,他内心深处已然对老太太做法生了不满。
寇南星知道眼下说不通母亲,想了想后道:“那便等两日,等祖母冷静下来之后阿耶再去说吧。”
两日之后,只怕不用阿耶过去,祖母定然也会主动找上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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