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谢钟情王政的其他类型小说《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谢钟情王政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公子寂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此这般意外,谢钟情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萧妤有些担忧。李韵颜笑道:“有何好担忧的?萧三郎一个大男人,换个衣裳还能有人吃了他不成?”李韵颜说得也是,萧妤便不再多想,三人一道品茶闲聊。忽地,谢钟情心道不妙,给二女告罪了声,带上芙儿前去更衣。王氏府邸她也不常来,对此不熟悉,让芙儿问了路,转了半天才寻到厕。出来后,主仆二人又转了圈,忘了来时的路,不小心走到了一处厢房。“叔钧,你真的不看看我吗?”厢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谢钟情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叔钧?那不是萧三郎的表字吗?难道是有女郎趁萧三郎更衣时强势表白了?“公主请自重。”谢钟情:“?!”啊!那女郎竟是公主!李韵颜说的是真的!谢钟情可不敢偷听元安公主的八卦,示意芙儿不要出声,二人猫着身子...
《被捉奸后,渣男对她求而不得谢钟情王政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如此这般意外,谢钟情也没放在心上,倒是萧妤有些担忧。
李韵颜笑道:“有何好担忧的?萧三郎一个大男人,换个衣裳还能有人吃了他不成?”
李韵颜说得也是,萧妤便不再多想,三人一道品茶闲聊。
忽地,谢钟情心道不妙,给二女告罪了声,带上芙儿前去更衣。
王氏府邸她也不常来,对此不熟悉,让芙儿问了路,转了半天才寻到厕。
出来后,主仆二人又转了圈,忘了来时的路,不小心走到了一处厢房。
“叔钧,你真的不看看我吗?”
厢房内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
谢钟情似乎嗅到了八卦的味道。
叔钧?
那不是萧三郎的表字吗?
难道是有女郎趁萧三郎更衣时强势表白了?
“公主请自重。”
谢钟情:“?!”
啊!那女郎竟是公主!
李韵颜说的是真的!
谢钟情可不敢偷听元安公主的八卦,示意芙儿不要出声,二人猫着身子小步离开。
又听见房间里面声音不断。
“萧三郎,本宫待你真心实意,你为何就不能看看我呢?难不成我堂堂一个公主还配不得君?”
“公主休要胡言,微臣已心有所属。”
“谁?!到底是谁?”
“与公主无关。”萧三郎声音寒凉。
“我本宫无关?呵,本宫倒要看看,这建康里哪位女郎还比得过本宫!”
元安公主封号里有“元”字,意味着她在皇帝心中地位非比寻常,是皇帝最为宠爱之人,她当然有高傲的资本。
里面的萧三郎久久不语,而后又听元安公主道:“你唬我吧?哪来的心上人,本宫可没听见你与哪个女郎有交集。”
“本宫话放到这儿了,叔钧你且等着尚公主圣旨吧。”
“不可!!”
萧三郎的声音里染上了怒意。
谢钟情唏嘘,好哇好哇,怪不得对元安公主的评价是敢爱敢恨呢,这也太敢了,直接霸王硬上弓啊!
话说小姑子都喜爱萧三郎高岭之花这一款吗?她印象里,好像真有不少女郎中意萧三郎来着。
过了会儿,萧三郎调整好了心里的烦躁,耐下性子,“公主冷静,臣对您无意,您如此强逼也只会是怨偶罢了,强扭的瓜不甜。”
“管他甜不甜,本宫首先要得到你再说。”
谢钟情越听越激动,干脆不走了,躲在拐角处,势要看看霸道公主是如何强制爱的。
“公主……”
“哐当!”
里面传来什么瓷器打碎的声音,接着又是一阵窸窣。
“你、你对我下药?!”萧三郎震惊到敬语都忘了。
“怎么可能?难道在你心里,本宫就是那等小人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萧三郎气急。
“这、这其中恐怕有误会……”元安公主略带慌张。
“误会?我可不相信!”
“叔钧,你听我解释。”
“你走开!”
谢钟情心道不妙,也没心情再偷听了,转身赶紧走!
逃离现场后,谢钟情与芙儿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不可置信。
元安公主,也太生猛了……
不行,可不能真出了什么事啊!
就在谢钟情着急之际,迎面遇上了楚王晋离亥。
“钟情。”
此时谢钟情顾不得其他,抓住晋离亥的衣袖,在晋离亥疑惑的目光中,担忧道:“楚王殿下,臣女、臣女方才遇到件诡异的事!”
“怎的了?”晋离亥正色问。
“那边偏房里有什么声音!似乎是惨叫!”
晋离亥神色一凛,“你先回去,本王去瞧瞧。”
说着,晋离亥立即又让随从去找其他人,自己先前看看情况。
谢钟情生怕暴露了自己,带上芙儿笃笃笃跑回席上。
“五郎!”桓氏蓦然大喝一声,又重重一拍案几,“规矩呢?”
庾危意瞬间噤声,然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谢司徒,满眼乞求。
桓氏见不得儿子这般低声下气,而谢氏却高高在上戏耍他于股掌,恨铁不成钢道:“坐下,大人说话有你一个小辈插嘴的份儿?!”
庾危意性子倔强,认定了的事,几匹马都拉不回来。
他认定了谢钟情,无论如何也不肯放手的。
早知谢氏如此决绝,他便不听取母亲的意见纳妾了。
少年就定定杵在那里,一动不动的,看得桓氏火气更大,脸都气红了。
瞧瞧,瞧瞧,真是她的好儿子,为了个女人连庾氏的脸面都不要了!
明明人家都已经上门来羞辱人了,五郎倒好,还巴巴上赶着自取其辱!
她早就觉着那谢钟情不是什么良配!
长得跟她母亲一个样的妖媚,勾得男人失了理智,还是个善妒成性的!当初就不该放纵五郎去接触谢钟情!
桓氏痛心疾首,悔不当初啊!
谢司徒施施然起身,“成了,东西已经送到了,还望庾夫人将小女的庚贴拿来。”
见父亲起身,谢环亦是立即起身。
桓氏赶忙敛下面上的怒容,拧着手里帕子,复而讪讪道:“这未免太草率了些,这桩亲事定下时,是双方族老都在场见证了的,如今要退婚,还是要征取族老们的意见为好。”
庾危意和谢钟情的婚事,可不是简简单单结姻,关系着颍川庾氏与陈郡谢氏两个顶级世家的联合,兹事重大,岂是谢司徒一人就能决断的?
哼,谢归远就是仗着她夫主不在,父子俩上门来欺负她们孤儿寡母!
“谢世叔!”
就在这时,庾危意噗通一下,竟直直跪到谢司徒面前!
红衣少年身体微微颤抖着,内心痛苦又懊悔,毫不犹豫地跪了下来,以表达自己的诚意和悔过之心。
“五郎!”桓氏失声。
看到儿子如此没骨气,桓氏又是痛心,又是难堪!
少年眼中渐渐浮现出无尽的悲伤和恳切,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谢世叔,侄儿知晓自己犯下了大错,我对不起阿鸾,但此并非我本意,侄儿愿意改正,只求您能给我一个机会,让侄儿弥补过错。”
谢司徒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对庾危意这般的举动,他浑不在意。
倒是谢环,脸上露出一丝意外,正式审视起面前这个一腔真挚的少年郎。
庾危意期盼地望着谢司徒,而谢司徒始终神色不变,他拿不准,又看向谢环,见谢环似有动摇,他立马抓紧机会,“无咎兄,再给危意一次机会,这次,我定不会让阿鸾失望的!”
谢环定睛瞧了他一眼,摇头,目露不解,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庾危意听后整个人都垮下了身子。
他其实对纳不纳妾不甚在意的,是母亲苦苦哀求他,要他在出征前留下个血脉,他这才……
而且,男子纳妾本就没错啊!
为了阿鸾,他没错都低头了,恐怕整个建康都难再找出这么爱阿鸾的郎君了,谢氏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见行不通,庾危意又道:“今日退亲且不算,请谢世叔再给侄儿一点时间,我会同阿鸾解释好的。”
言罢,他重重磕头。
“咚咚咚!”
“五郎……我儿……”
此时此刻,不说庾危意了,桓氏也是追悔莫及啊。
她没想到小儿子会为谢氏女郎做到这般地步,更没想到谢氏这般绝情。
她原想着庾谢亲事既定,悄悄让儿子纳个妾,打压打压谢钟情善妒嚣张的气焰,好好教教她,为人妻者,合该要心怀大度,夫家开枝散叶方是重中之重,可万不能像她母亲那般小心眼。
哪知,谢钟情竟能狠下心,说退亲就退亲,可见,对她儿也不是多真心!若真是真心,怎么就不能体谅夫主纳妾呢?
少年很快将额头磕红了,点点鲜血染红了地面,而桓氏心里滴的血,比这更甚。
谢环眯着眼睛,转眸看向谢司徒,轻声问道:“父亲……?”
谢司徒负手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磕头的红衣少年,面无表情地问:“你是诚心悔过了吗?”
庾危意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后脸上露出狂喜之色,他猛然抬起头,连连点头道:“自然自然,侄儿诚心悔过了!”
谢司徒的目光如炬,仿佛能够穿透人的灵魂,似要将面前之人彻底看透。庾危意迎着他的目光,眼神坚定无比,没有丝毫退缩之意。
然而,谢司徒心里却很清楚,庾危意并非真的诚心悔过,他所做的一切无非是想要稳住谢氏,让他们相信自己已经改过自新,从而顺利地将阿鸾娶进门。
实际上,庾危意的确自始至终都不曾认为自己犯了错,他只是迫于当前的形势和压力,不得不暂时妥协并认错而已。
谢司徒沉吟不语。
房间内一片寂静。
须臾,他似是终于动摇了,无可奈何道:“如此,那就看你表现。”
“多谢世叔!多谢世叔!”
庾危意喜形于色,桓氏心下也松了口气,但转头又对谢钟情更加不喜了。
不就是纳个妾嘛,何至于此?
就非得逼得她儿下跪磕头才松口!
桓氏越想越气。
本来想挫挫谢钟情的锐气,现在倒好,她这没骨气的儿子,直接给人跪下了!
庾氏的脸面算是丢尽了!
谢司徒父子没多逗留,同意再给庾危意机会后,便转身离去,同时那对大雁和庚贴留了下来。
谢氏父子前脚一走,后脚,桓氏便抄起一棍子抽在庾危意后背上!
“咚!”
一声闷响,庾危意一个趔趄,又迅速撑着身子跪好,低垂着头,默默听母亲的训斥。
“庾危意,你骨气呢?!你战场上厮杀的毅气呢?!”桓氏厉声质问,满脸失望与气恼。
“跪天跪地跪父母,一个女郎值得你做到如此吗?!”
“这门亲事退了就退了,我们庾氏的儿郎,有的是女郎上赶着嫁,你就非得这么没志气,非那谢氏女不可?”
“你知不知道,此事若传出去,颍川庾氏的脸面往哪搁?你对得起阿母吗?对得起你父兄吗?”
“我们庾氏皆是铁血铮铮的男儿,偏偏出了你这么个混账!那谢氏女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桓氏气得脸色发青,眼睛瞪得浑圆,大声训斥着,声音震耳欲聋,回荡在房间里,让人不禁心生畏惧。
直到口干舌燥,桓氏才停了下来。
打了先前那一下尤不解气,桓氏抬起手,还想再来一下。
就在这时,一道焦急的声音传来:“女君,不可!”
自屏风后面跑出来一个娇俏的女子,一把接着桓氏手里的棍子,娇媚的脸上挂着泪珠,楚楚可怜。
她哭喊道:“女君,不能再打郎君了!您瞧瞧,郎君都快受不住了!”
是舞姬雎儿。
桓氏瞧了眼面色灰暗的儿子,心中又是气恼又是心疼,她愤恨地将手里的棍子丢开,狠狠瞪了一眼儿子。
雎儿见状,立即过去给桓氏顺气,扶着她坐下,轻声安慰道:“女君莫气,五郎君只是年少无知,有了这次教训,今后必然不敢再犯。您快消消气。”
说完,雎儿又忙着给桓氏斟了杯热茶,恭敬地呈到桓氏面前。
桓氏对雎儿还算满意,如今她来阻止,是给了她台阶,桓氏顺势走下。
她接过雎儿手中的茶,抿了口润润喉,心情略微平复了些。
而庾危意挺直了脊背,跪在大堂中央,一言不发,神色恍惚。
雎儿着急又担忧,“五郎君,您倒是说句话了。”
庾危意终于动了,他转动眼珠子,看向心口起伏不定的母亲,看到母亲鬓边的几缕白发,他心里升起愧疚。
少年嗫嚅着发白的嘴唇,干哑着嗓子,“阿母,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而李韵颜和谢钟情都呆住了,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
萧妤的三兄,她们又不是不认识,出了名的高冷,偏又长得颇为俊逸,对示好的女郎不假辞色拒绝。
次数多了,别人开始传他断袖,后来他亲自出马辟谣,说是自己心里有人,对她以外的任何人不感兴趣,这下他断袖的谣言才消失。
许久,谢钟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不,不能吧……”
“如何不可能?”萧妤打断她,“你此前是被庾五郎蒙蔽了双眼,根本不知晓以你的出身、才情、相貌,在建康里有多少郎君喜爱,如今你与庾五郎结束了,也合该来好好瞧瞧其他人了。”
谢钟情:“……”
这话听着耳熟。
“快瞧,我三兄在那儿。”萧妤掰过谢钟情的肩膀,让他去看人群中的萧三郎萧戟。
身着藏青色广袖长衫的郎君格外引人注目,他面容俊美清雅,身姿挺拔,如同一株独立于尘世的青莲。
他性子如高冷,总是沉默寡言,周围郎君上前与他搭话,但他只是偶尔回一两个字,便又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的目光游离,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周围人对他的淡漠早习以为常。
这还是谢钟情第一次观察萧三郎,与她二兄一样的性子,都是冷淡寡言那一类。
但萧三郎比二兄更为高冷,起码谢二郎只是不主动说话罢了,别人问话,他还是会一一作答清楚的,萧三郎就不一样了,惜字如金到近乎是哑巴。
谢钟情尚未收回目光,萧妤问:“如何如何?我三兄够俊吧?”
“可别了吧。”一旁的李韵颜道,“就你三兄那性子,三拳打不出个屁来,闷葫芦似的,与钟情就不相配啊。”
“如何不相配了?你不懂,越是性子内敛之人,对自己妻子越好!”
“我可不信。”李韵颜否决,“难道要钟情将来对这个冰溜子过日子吗?”
萧妤还想争辩,“诶,你……”
“好了好了,都不要吵。”谢钟情立马打断,“其实我阿耶大兄已在给我相看新的人家了。”
“啊?这么快?”萧妤意外。
“是谁?”李韵颜好奇。
想到王四郎,谢钟情略略不好意思,正斟酌如何开口,“是……”
“秦王驾到!楚王驾到!元安公主驾到!”
一声高昂的通传,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交谈,众人看向入口,见到了三个尊贵不凡的男女。
“臣等参见秦王殿下!参见楚王殿下!参见元安公主!给三位殿下请安!”众人齐齐起身跪下行礼。
“诸位免礼。”秦王晋渐珩示意大伙儿起身。
“谢殿下!”
谢钟情起身回到原位,同时心里纳闷,区区一个赏荷宴,怎么三位殿下都来了。
“三位殿下,请上座。”王大郎王兼邀请三人上座。
秦王颔首,“有劳。”
三人上座后,见气氛没那么活跃,秦王又笑笑:“诸位请随意,不必拘礼。”
秦王既已发话,谁敢不给面子?
现场又陆陆续续有了声音,渐渐恢复方才的热闹劲儿。
谢钟情看上席位上的三个贵人。
秦王晋渐珩性子散漫,与世无争,总爱到处游山玩水,为人谦和有礼,长得也是极为清俊。
楚王晋离亥礼贤下士,广纳贤才,在朝堂上能与太子各执一言,政绩卓越,年轻有为。
元安公主晋明月二八年华,容貌美艳,性子开朗活泼,为人豪爽,敢爱敢恨。
谢钟情目光游移着,突然被身边的萧妤拉了下衣袖。
“诶诶!元安公主在看我三兄!”
墙壁上挂着几幅精美的山水画,房间中央放了张长坐榻,榻上是红木翘足矮几,表面打磨得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木香。
几上摆放着—套精致的茶具,陶制茶壶,彩釉瓷茶杯润泽如玉。
坐榻上—个白衣郎君与—个及笄的女郎相对而坐。
王四郎依旧是那身标志性的白衣,身姿挺拔修长,气质高雅出尘,翩然若仙,脸上带着淡淡的浅笑,眼神清澈明亮,透露出—种超脱尘世的宁静和淡泊。
谢钟情—身丁香色广袖襦裙,发间簪金花树步摇,臻首娥眉,琼姿玉貌。
女郎轻抿—口香茗,轻轻放下茶杯,美目看向对面的郎君,眼中流露出—丝不自然。
郎君微微—笑,似乎看出了女郎的心思,“谢女郎有话不妨直说。”
言罢,提了陶制茶壶为其添茶。
谢钟情看着面前风流倜傥,举止文雅的郎君,想到即将要说的话,心里又有些打鼓,顿了顿,最终仍是鼓起勇气,对郎君道:“王四郎君,上次你给小女送的信笺,我已阅之。”
听了此言,王政抬眸,眼中多了些期许,“那谢女郎之意……?”
谢钟情深呼吸—下,重重点头,郑重道:“小女愿接受景烨外兄之情,只是……”
“只是什么?”王政追问,两眼笑意盈盈。
小女郎贝齿轻咬红唇,“只是小女恐未能这般就爱上你……”
对面的俊美郎君—顿,微微垂下头,眼中的光芒渐暗,“谢女郎心里……还装着庾五郎么?”
谢钟情摇头,“那倒不是。”
王四郎倏地抬头望向女郎,便听女郎言:“我与庾五郎早已情断,只是尚未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爱上你,郎君恐怕要等等……”
“无妨。”
只要钟情不再爱庾五郎就成,他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时半会儿。
随后,王四郎眉眼弯弯,“谢女郎之意,是愿与政相看了?”
“然。”
见女郎答应,王政心中无比欢喜畅快,唇角上挑,绽开—个好看的弧度。
等了许多年,总算让他等到时机了。
谢钟情有些紧张,又抿了口茶,道:“景烨外兄,你德才兼备,阿耶阿母皆看好你,我亦是……”说到此,她面颊微红。
朗月居士那么优秀的郎君,又—心有她,想来婚后,她自也会爱上如此体贴完美的夫主的。
王政明白了,谢钟情愿意与他接触,再—点点喜欢他,甚好。
随后,谢钟情试探地问了下王四郎能不能做到不纳妾,王四郎毫不犹豫答应,“钟情,整个建康都知你与谢夫人—样,不愿与人共夫,稍稍对你上心,打听打听便知晓了,我怎会犯呢?”
为了那渺茫的机会,王政多年洁身自好,就等着谢钟情有朝—日看向他。
谢钟情略—惊愕,不可思议地看向对面的白衣郎君。
她第—次真真切切感受到,什么才是爱,又或说是爱的另—种表达方式。
庾五郎嘴上誓言美得开花,私下却背着她纳妾,而王四郎呢?
分明他自己都不知晓谢钟情是否会回应他的感情,在这个建康都传遍了谢钟情与庾危意美好爱情的时候,他默默谨守谢钟情所有的择夫条件……
说不感动是假的,这—刻,谢钟情真真切切被王政的默默温情打动了。
王政与庾危意不—样,庾危意热烈似火,感染力强,七分的感情,他能说成十分深情;而王政温柔如水,润物细无声,十分的感情,外表看着就七分,唯有靠近他,体会到他默默无声的好才能明白。
“五郎,你未免太贪心了些,既要阿鸾又想要美妾?享齐人之福呢?
可我们阿鸾不是别的女郎,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你可明白?”苏氏换上轻柔的语气道。
“为何?”庾危意上前一步,“别人都可以,怎么阿鸾就不行了?这世间女子不都是这样过活的吗?”
“都是这样那就是对的吗?”苏氏沉声反问。
庾危意不吭声,轻微别开眼。
然而沉默便是答案。
苏氏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不耐地挥挥手,“既然你实在想纳妾,又何必勉强自己屈就阿鸾,你倒不如换一个大度的妻子,到时候随便你想纳几个就纳几个。”
“不行,我就要阿鸾!”庾危意矢口否决。
苏氏稍一顿,目光沉沉如深潭看向面前的少年郎,“我们没强人所难,你倒敢强逼阿鸾,你何来的脸面?说的好像阿鸾除了你,就嫁不出去了似的!”
在苏氏接连的质问下,庾危意气势又弱了几分,“晚辈并非此意,若是……若是阿鸾真不想我纳妾,大不了我去与阿母商议,不收雎儿便是了。”
谢氏如此这般坚决,出了阿母所料,他只得先妥协,好在这一切都还没太晚。
要让他放弃阿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他爱阿鸾至深,此生至死不渝,放弃阿鸾,那就是在剜他的心肝啊!
然而苏氏却已懒得与他废话。
雍容华贵的美妇人慢悠悠呷了口茶,而后淡淡吩咐道:“锦妪,送客。”
“喏。”锦妪应了声,两步走到红衣少年身边,伸手做了请的动作,“庾五郎君请随奴来。”
庾危意心里又急又忧,看了眼苏氏,从她淡然的神态中看到了不耐,他不放心地道:“谢夫人,危意是绝对不同意退亲的,此前种种是侄儿之过,今后必不再犯,请再给侄儿一次机会。夫人您请歇息,侄儿告退。”
言罢,少年郎拱了拱手,穿上自己的长靴,随锦妪一道转身离去。
苏氏看着少年拂袖而去的背影,眸光深了深。
看来庾五郎是不肯轻易退亲了。
苏氏继而又是一声嗤笑。
他不肯退,难道就退不了了吗?
这事可不是他说了算。
随即苏氏心里又是一阵烦闷,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良好的修养让她忍下了这份烦躁。
这时代寻个一心一意的郎君,还真是如海底捞针呢。
谢钟情听说庾危意离开了谢府后,她才自自个儿的潇湘院出来,去往母亲的清风苑。
小女郎一袭天青色广袖襦裙,梳着未婚女子的低髻,踩着木屐,步履款款,身姿袅娜如弱柳扶风般轻盈飘逸而来。
“孩儿给母亲请安。”
苏氏方一见到女儿,顿时心中所有的烦扰全都散去,清冷绝艳的面容上瞬间绽放笑意,抬手招呼女儿,“阿鸾来了,快到阿母身边来。”
“唯。”
谢钟情低低应了声,便提着裙裾优雅行至母亲榻边,褪了木屐,敛了下裳同母亲一起跪坐好。
苏氏拉过女儿的手,温声问道:“阿鸾可有用过朝食?”
“用了的。”
闻言,苏氏点点头,又命锦妪去备一些甜点过来。
小女郎挨着母亲,亲昵地挽住她的胳膊,问:“阿母,您方才与庾五郎说什么呢?他可同意退亲了?”
说到这个,苏氏一叹,神色中多了几分疲惫,“方才母亲正与他说这事呢,但他并不同意。”
“不同意?他凭什么不同意?”谢钟情眉心一蹙,小脸气嘟嘟的,同时心里又是一阵阵刺痛。
苏氏转眸,看向身侧的女儿,无奈道:“还不是我们阿鸾长得太过貌美。”
将将及笄的小女郎,容貌生得那叫一个绝世无双,面若桃花,肤如凝脂,眉如远黛,眼若秋水,朱唇皓齿,一颦一笑皆是万般风姿,一身天青色衣裙更是衬得她如画中仙,天上月,让人不由自主为之倾倒。
又身在顶尖世家,自幼受到良好教导,气质高华,娇俏纯真,令人不无心向往之。
也难怪庾五郎不肯放手,这颗谢氏的掌上明珠,可是他花了两年时间求来的。
但转而一想,他花了两年时间才求得苏氏与谢司徒的同意,将宝贝女儿许配与他,结果转头他就去幸美人?这算什么?
果真是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我不管,”谢钟情可不是会委曲求全的人,她骨子里本就是娇纵的,她对母亲撒娇道,“阿母,无论如何,我都不要嫁他了!”
“那你嫁谁?退了婚后,你可仅有两年时间了。”
大晋的法律是女子十三到十七岁嫁人,若到了十七还未嫁,官府强制配之。
“阿母,我不嫁他,相比庾昭之,我宁可嫁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只要那人洁身自好,此生只我一人就成,至于感情?可以婚后慢慢培养。”
后面还有一句,培养不来也没关系,她也不必强求,只要夫主敬重她就成。
苏氏摸摸女儿的秀发,眉眼弯弯,“好,都听阿鸾的,总归还有两年时间,再仔细相看相看,不急。”
谢钟情点头,“嗯,听阿母的。”
小女郎依偎在母亲身边,静静不言,思绪百转千回。
真爱的背叛,原来这么痛啊,痛得她永生难忘,对庾危意的怨恨也是此生难消。
自她撞见庾危意与别的女子厮混起,他们之间便劈开了一道永远也越不过去的天堑,她不会再原谅庾危意,更不可能心无芥蒂接受他。
何必互相折磨一生,倒不如早些离散。
……
庾危意失落又忧心忡忡地离开了谢府,而姨兄楚王正在马车里等他。
晋离亥斜斜倚靠着凭栏,手中麈尾腰扇轻摇,端的是一个风度翩翩美少年。
不知过了多久,见姨弟庾五郎耷拉着脑袋出来,便知晓事情不简单,立马坐正了身子。
在庾危意上了马车后,晋离亥着急问:“情况如何?”
庾危意摇摇头,抿了抿嘴,道:“谢氏有意退婚。”
“什么?!”晋离亥直接惊呆了,瞪大了一双凤眼,“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要退婚?”
庾危意点点头,又摇摇头,“我不同意。”
晋离亥小心观察着姨弟的神情,又试探着问,“谢女郎怎么说?”
“我没见着她。”
“她不想见你?”
庾危意木木点头,自顾自地摩挲着手里的红绳,那是昨日他在水池里捞回来的平安符。
晋离亥又问,“那你见的是……?”
“谢夫人。”
“是谢夫人说的要退婚?”
“嗯。”
“所以退婚到底是谢夫人的意思,还是谢女郎的意思?”
庾危意回想刚刚苏氏的态度,心又是一沉,道:“看谢夫人的神情,是阿鸾也有意退婚。”
“真假?阿鸾不是与你感情极好吗?她真同意?”晋离亥神色激动,半个身子直起,下意识抓紧了手里的麈尾腰扇。
庾危意此时心里沉闷得很,回想起昨日阿鸾泪流满面的模样,他的心又冷又疼,乍然间,发现自己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是惊怕。
怎么就偏偏让阿鸾遇见了呢?
明明他已决定好了一切都瞒着阿鸾的,怎么就让阿鸾进府了,并且还没有人通传,就这么让阿鸾抓了个正着。
他昨夜一整宿都没睡下,满心忐忑,担忧阿鸾使性子。如今阿鸾不肯见他,不听他解释,还有意退婚……
怎么办,他好像要把自己的宝贝弄丢了,他也不想的……
阿鸾……阿鸾……
庾危意身上的气息越发低靡,整个人都萎靡不振,一副天塌了的模样。
晋离亥见了有些心疼,到底是自己的亲姨弟,遂安慰道:“昭之,你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只是谢女郎一时气急罢了,待过明日,你再去与她道歉,同她澄清,表明自己绝不纳妾,再卖个惨,谢女郎说不定心一软,此事便掀过去了。”
晋渐珩含笑:“自然自然,只是此时时机不对,改日再登门致歉也不迟。”
晋渐珩是有意让这件事早先平息。
晋离亥也沉声道:“元安—时糊涂,此事且先回禀父皇母后,父皇英明,自会给兰陵萧氏—个交代的。”
福康公主即刻善解人意道:“二皇兄说的极是,萧三郎如今情况不宜见人,长姐改日再去道歉。”
元安公主如此莽撞的举动,不仅羞辱了萧三郎,也打了兰陵萧氏的脸面,她这—步棋走差了,今后若想再嫁萧三郎可不好说了。
毕竟当今世家的地位可不比皇室低多少,顶级世家甚至能架空皇权!
皇室不能与世家闹僵。
最终,元安公主是被强制带回宫中,王氏大郎君与四郎君即刻出来主持局面招待贵客,安抚众宾,此事就此掀过。
事情落幕,谢钟情偷偷观察了眼福康公主,见她抬手擦拭眼泪之时,嘴角扬起—抹笑。
啧,果然皇家之人都不是善茬。
分明她告诉楚王时,本意是想让楚王将这事暗中处理好,然而还是闹得人尽皆知。
可见,晋离亥也不是个多良善之人,元安公主身为太子嫡亲妹妹,同是中宫皇后所出,元安公主名声坏了,自然会牵连到太子和皇后。
晋离亥这是将计就计啊。
那福康公主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谢钟情怀揣着疑惑与围观完的众宾回到宴席上,此时三人的席上就谢钟情和李韵颜二人,萧妤已跟着自己三兄回萧府了。
看完戏,李韵颜抓着谢钟情衣袖柔笑着八卦:“我早说元安公主倾慕萧三郎嘛,阿妤她还不承认,哼!”
“你怎知道?”谢钟情问。
李韵颜柔柔睨了她—眼,“此前便有风声了,有人撞见元安公主多次在宴会上阻拦萧三郎,谁让那时你满脑子皆是庾五郎,根本没关注这些。”
谢钟情了然点头。
确实,之前庾危意强势追求,热情似火的少年郎充斥着她生活的方方面面,谢钟情—颗春心萌动,根本就无心关注其他。
随后李韵颜又扶着鬓发叹道:“哎,其实之前我还挺欣赏元安公主的。她性格鲜明,为人直率,与我们多少是不同的,遇见心仪之人敢于追求示爱,可如今……哎,罢了,不说了。”李韵颜语气染上遗憾。
时下风气还算开放,女子追求男子本就不是什么丢脸事、稀奇事,当人们见—个女子追着男子表情还会哈哈大笑掌声鼓励,并对该男子投以羡慕的目光。
可下药就不对了,你可以表明心意,对方也能拒绝你的喜爱,但千不该万不该要以如此下三滥的招去逼迫—个人接纳你。
“韵颜,你觉得,这事像是元安公主所做?”谢钟情忽地问。
李韵颜—愣,倾身过来,“你这是何意?你可是知道什么隐情?”
“不是。”谢钟情摇头,“我之意,元安公主大胆率真,非是做阴私事之人,且其又身为公主,不可能不知晓何事该做,何事不该做,何况是这等丢尽皇家脸面之事。”
“正因她太过于大胆才能做出这事啊!”
就元安公主那个性子,能做出这事,本就在情理之中。
谢钟情:“……”
算了,反正跟她没关系。
小插曲过后,宴会继续进行,没—会儿宴席上丝竹声声,歌舞升平,王氏豢养的舞姬们身姿轻盈,柳腰盈盈—握,跳着妙曼的舞姿。
闻言,谢钟情和李韵颜一起不动声色看了看元安公主,见其盯着一个方向出神,顺着公主的视线看过去,还真是萧三郎萧戟。
李韵颜凑近小声道:“之前便听闻元安公主对萧三郎有意来着。”
“哦?”谢钟情挑眉。
“呸呸呸,休要胡言!”萧妤立马给自家三兄洗白,“三兄向来对每个女郎都不予理睬,你可别坏了他清誉。”
钟情还在呢,可不能让她误会了去!
“我说的可是实话。”李韵颜声音柔柔的,态度却不软,两人开始小声吧吧斗嘴。
谢钟情无奈一笑,目光开始寻找王四郎的身影,不期然撞进了一双含笑的眸子里。
是晋离亥。
他一直笑盈盈地望着谢钟情。
谢钟情蹙眉,他莫不是还想再给庾危意游说?
晋离亥与庾危意关系要好,总是形影不离,谢钟情一看到晋离亥便会想到那讨人厌的庾危意,因而根本不想见到晋离亥。
谢钟情目光巡视一圈,终于在大兄身边看到了王四郎。
王四郎一身银白色襦裙长衫,如同月下仙人出尘脱俗,衣袂迤逦,高洁无瑕。
墨发如丝般柔顺,用白色发带轻轻束起,更显其飘逸出尘,面容白皙如雪,五官精致如雕刻,眉眼间透着一股温润之气,仿佛不食人间烟火,汇聚了世间所有美好,宛如皎月般高洁。
他此时正与谢大郎温声交谈着什么,看样子相谈甚欢。
晋离亥见小女郎看到自己后,唯恐避不可及,立马将视线移开,他心里一阵失落。
随后便见她看向了男席那边的谢大郎。
等等,好像不是在看谢大郎。
是王四郎!
又想到谢氏去庾氏退婚那日,谢钟情兄妹邀约了王四郎一道去游湖……
晋离亥心里不知是何滋味,默默端起面前的酒樽一饮而尽。
过了会儿,又来了个公主。
“福康公主到——!”
闻此,众人再次起身行礼。
“臣等参见福康公主!”
来人笑盈盈道:“都免礼!”
“谢公主!”
福康公主晋莲沁一件银红色的半臂,里面是桃红色广袖襦,下身杂裾垂髾裙,衬得她容颜娇柔,气质温婉,一双明眸活像只懵懂的小鹿。
她一来便走到长姐晋明月身边,娇娇开口,带着点委屈道:“姐姐,你怎么不等等妹妹,皇妹不过是换件衣裳,你怎就先走了?”
福康公主长相甜美,与明艳大气的元安公主是两种类型。
对于福康公主,元安公主只是给了个白眼,并不理会。
这落到旁人眼里,可不就是是元安公主仗着自己受宠,欺负自己的二妹嘛。
元安公主不搭理她,福康公主尴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倒是身旁的晋离亥看不下去,开始替福康公主打圆场,“二妹既也来了,那便快入座吧。”
“唯,多谢三皇兄。”福康公主柔柔应了声,跪坐到另一个坐榻上。
“哎哟!”
就在这时,有仆人不慎打翻了托盘,一壶茶水便这么直直泼在了萧三郎身上!
“萧三郎君饶命,饶恕奴这次,奴非有意!还请郎君宽宏大量!”
王兼走了过来,看到萧三郎衣衫湿了大半,当即大怒一声:“你这小奴,是如何办事的?快滚!待会儿找你算账!”
之后又对萧三郎道:“实在对不住,府里的奴仆毛手毛脚,给叔钧带来不便,兼在此道歉。”
“言重。”萧三郎声音淡淡。
“还请三郎速去换身衣裳。”言罢,王兼示意另一个奴仆将萧三郎带下去偏房更衣。
这年头,山匪如此嚣张了?敢在皇城附近行凶?
并且谢氏的马车是有家徽,哪路山匪这么不长眼敢拦截?不要命了?
很快,外面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谢氏护卫便与山匪打了起来。
双方刀枪相交,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战斗异常激烈,同时伴随着—声声怒吼和惨叫。
就在这时,苏氏悄悄掀起车帘,向外张望了—眼,惊恐发现这些山匪竟然有三四十人之多!且他们手中还拿着锋利的刀具!
要知道,按照当朝律法规定,官宦家仆是不允许携带刀剑等武器的,只能使用长棍自卫。
而这次随行的谢氏护卫共有五十人,他们全都没有佩戴刀具!
苏氏心中暗自叫苦:这下可完了!
谢钟情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吓得脸色苍白,紧紧抓住母亲的衣角,惊慌失措:“阿母……”
苏氏心疼地轻声安慰女儿道:“阿鸾别怕,母亲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用身体紧紧地抱住女儿,给予她温暖和安全感,同时对外面的驭夫道:“调头后退!”
“女君,后面也有!”
所以,她们是被前后包围了!
这下苏氏心彻底慌了。
外面的打斗声越来越激烈,山匪的猖狂怒喝与谢氏家仆的惨叫交织,不断有家仆倒下,鲜血流淌在地上,染红了—片土地,比那红枫叶更鲜红醒目!
苏氏心急如焚,她深知情况危急,必须想办法保护好自己和女儿。
她毫不犹豫将女儿牢牢护在怀中,同时芙儿锦妪等婢女仆妇自主登上马车,将她们母女二人保护在中间。
马车外则形成了—道坚固的人墙,无论如何也要保护好女君和女郎,不让她们受到—丝伤害。
“哈哈哈,这次宰到肥羊了!兄弟们快抓了车上的女人,拿去问谢氏要钱赎人!”
山匪们挥舞着大刀,面目狰狞地发出阵阵狂笑,他们露出猖獗的笑容,好似要将谢氏护卫生吞活剥—般。
谢氏护卫的人数逐渐减少,死亡的人数越来越多,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
谢钟情听着外面的动静,惊恐地缩在母亲怀里,暗恨自己无能为力,—遍遍祈祷有人来救救她们。
就在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远处忽地传来—阵马蹄声,如雷般震耳欲聋。
紧接着,—群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的士兵出现在眼前!他们如同—股钢铁洪流,气势磅礴,令人望而生畏!
“这年头,竟还敢有山匪在本王眼皮子底下行凶,杀!”
男人的声音如同惊雷,震得山匪们胆战心惊。
回头,乍然间看见—个俊美冷酷的郎君,—身墨色描金长衫,端坐在宽敞的马车之上,眼神冰冷,面容威严。
这支队伍的出现让苏氏和谢氏众人心中燃起了希望之火,苏氏惊喜万分,眼中闪烁着希冀的星光。
她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心中感慨万千。
终于,救兵来了!
真是菩萨保佑!
随着男人—声令下,身边的带刀侍卫纷纷拔剑而起,冲过去与山匪们展开了—场激烈的搏斗。
侍卫剑影闪烁,身姿矫健,招招毙命!
这次轮到山匪—个个倒下!
“不妙,人不对,快跑!”
山匪们看着倒下的兄弟满眼震惊,眼见不敌,落荒而逃。
“跑?跑得了吗?”男人玩味—笑,眼中尽是睥睨天下的冷傲,“追!”
“是!”
侍卫立马追了过去。
被人解救后,谢氏众人感激涕零,连连跪下向男人道谢。
谢钟情松口不退婚后,庾危意巴巴地又将两只大雁和庚贴还了回来。
还有两日,庾危意就要启程北上了,在临行前一日,他又约见谢钟情。
拿着他送来的信笺,谢钟情神情淡淡,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去应付应付。
喧嚣的列肆街上,谢氏的马车停在琼玉阁楼下。
仆人掀开车帘,里面走出来一个妙曼娇美的小女郎。
女郎身着丁香色广袖襦裙,腰间系着紫色绶带和玉佩,衣袂、裙裾处绣着精美的鸢尾花纹,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佛在风中翩翩起舞,亭亭玉立,如那梦中仙子。
她肌肤赛雪,柳眉细长,明眸如星,琼鼻朱唇,容颜绝世无双,在紫色系的衣裳衬托下更显华贵,无一不是完美,让人见之忘俗。
她挽着低髻,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背上,发间簪着鸢尾绢花和金树步摇,步摇流苏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摇曳生姿。
少女身姿轻盈,步履优雅,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云端之上,风姿绰绰,她的出现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
“阿鸾!”
庾危意早早在门口等候多时,甫一见她来,嘴角瞬间咧开,露出一个大大的笑意。
“阿鸾!”
庾危意大步向人走去。
谢钟情看向他,只见高挑的少年郎墨发用红色发带高高扎起,长发随风飘扬,身上是一件大红色绣金纹束袖圆领袍胡服,腰间蹀躞带上右边挂着玉佩香囊,左配短刀,脚上是一双黑色长靴。
少年人俊朗的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温暖,他身姿挺拔如松,步伐轻盈如风,英姿勃发,快步向谢钟情奔来。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庾危意长相俊逸非凡,轮廓分明,长眉星目,高鼻嘴唇,眉宇间刚气坚毅,眼神中透着洒脱和自信,仿佛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前进的步伐,皮肤由于长期的锻炼而显得健康有光泽,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阿鸾!”庾危意来到谢钟情面前,兴奋激动道:“阿鸾,我还当你不来了呢!”
说着,伸手欲要去牵住人,却被女郎躲开。
谢钟情美目顾盼流转,“明日你便启程了,我能不来嘛。”
说着,没好气嗔他一眼。
这一眼风情万种,庾危意见了痴痴傻笑着,“我就知道阿鸾在乎我!”
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从前,庾危意自然而然道:“阿鸾,我们进去吧。”
“嗯。”谢钟情点头嗯了声,与他一道进了琼玉阁。
二人身后是芙儿和庾危意的随侍靳离。
琼玉阁的仆人一见人来,立马热情迎了上去,目光在谢钟情身上一转,脸上的笑更热情了,“二人客官,里面请。”
琼玉阁是建康有名的卖珠宝首饰的店铺,几乎建康里的达官贵人都会到这儿来买首饰。
这里的首饰不但材质上乘,花样还别出心裁,精致漂亮,谁见了都喜欢。
进了琼玉阁,庾危意嬉笑道:“阿鸾,你瞧瞧,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
谢钟情为了不让庾危意察觉到自己的退婚心思,装模作样在柜台上慢慢瞧着。
庾危意不知她心意,见她多在某一样东西面前停留,便立即问:“阿鸾可是喜欢这个?”
谢钟情看了看,摇摇头,“再看看。”
“……成。”
二人又继续逛着。
庾危意并不知晓,这琼玉阁其实是谢钟情母亲苏氏的产业,谢钟情真不差这一两件珠宝首饰。
大致将琼玉阁从一楼逛到二楼,就是没一样入得了谢钟情的眼。
庾危意挠挠头,想不通阿鸾到底喜欢什么,他将阿鸾约来此,本就存着买点珠宝首饰讨她欢心的意思,可转了这一圈下来,阿鸾愣是没有看得上眼的。
最后,谢钟情什么也没看上眼,对也说:“罢了,昭之,以后再来,今日没甚么喜欢的,我们出去罢。”
庾危意看着谢钟情,目露不解,“阿鸾当真不喜欢吗?”
谢钟情摇头,“不喜欢。”
“……成吧。”少年略略失落。
谢钟情瞥了眼眉眼耷拉下来的人,有那么一瞬间无语。
就这么个看似对她掏心掏肺的郎君,恨不得处处顺从她的少年,到底又如何狠得下心背叛二人的海誓山盟呢?
这人也未免太复杂了些,当真难以捉摸。
谢钟情淡淡道:“逛了这么久也累了,昭之,我们去茶馆歇歇脚。”
庾危意又一甩刚才的丧气,朗笑道:“好。”
二人复又转道去了茶肆那边。
“昭之!”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庾危意回头,见来人果真是姨兄晋离亥。
谢钟情也远远看见了他,施施然福身行礼,“臣女见过楚王殿下。”
庾危意也拱手:“微臣见过楚王殿下。”
“诶诶诶,”晋离亥摆摆手,“快快免礼,都说了咱们是朋友,私下不必讲究这些。”
晋离亥今日一身石青色的广袖衫,腰上习惯性地插了把腰扇,举止投足间尽显皇家风范。
矜贵少年笑道:“昭之,钟情,好巧!你们这是去哪儿啊?也带上本王呗,正好本王闲着也是闲着。”
庾危意默了默,给晋离亥疯狂使眼色,而晋离亥像是没看到似的。
谢钟情倒是不排斥楚王的加入,有人在正好,也正好免了与庾危意依依惜别、互诉衷情的戏码,遂扬起笑与晋离亥说:“我们正要去茶馆呢,楚王若是赏脸,那便与我们一道吧。”
“善!”
晋离亥欣喜,成功加入二人。
相较于晋离亥的欢喜,庾危意却是怨念满满,眼刀子蹭蹭往姨兄身上甩。
好没眼色,没看到他正与阿鸾含情脉脉独处吗!
两人行变成了三人行,一路上晋离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钟情,明日昭之便要走了,你可舍得?”
“回楚王,万事当以家国为先,在大义面前,臣女这点小小的不舍又算得了什么?”
晋离亥听后咂嘴,“呀,昭之,你听见没,钟情她果真舍不得你,瞧瞧,高兴坏了吧?”
晋离亥嬉笑着打趣庾危意,庾危意在听了心上人这话后,心里对姨兄不识趣的那点不高兴也散了,满心满眼都只有面前的娇美女郎。
他深情款款:“阿鸾,只要你心里有我,我做什么都高兴,阿鸾你等着,我尽快回来娶你的!”
谢钟情转眸,对上少年情深的眼眸,嗔笑:“那你可得要多多努力,杀胡人,立战功,快快回来娶我。”
“一定一定。”
“战场上也不能只想着战功,还要多加小心防范胡人,多多思考,可不能中了胡人的奸计。”
“是是是,危意铭记于心,阿鸾你就放心吧!”庾危意拍拍胸脯。
晋离亥在一旁看着,感觉自己又被排除在外了,于是插话,“钟情你放心,昭之他十二岁上战场,作战经验丰富,力大如牛,不会轻易受伤的。”
“是啊,阿鸾你且放心吧。”
“而且昭之他自幼熟读兵书,兵法布阵倒背如流,还是个习武天才,说是战神在世也不为过。”
庾危意被姨兄说得不好意思,“楚王过誉了,我还当不得战神。”
等哪日他封狼居胥再说也不迟。
三人闲聊着往茶肆走,没一会儿,三人来到一家名为珍茗轩的茶馆,定了个临窗的二楼茶室。
仆人摆榻设几,谢钟情褪了绣履,跪坐在二人对面,庾危意和晋离亥并排跪坐在坐榻上。
须臾,小仆来上茶。
这茶室间装饰雅致,墙壁上挂着字画,旁边的架子上还放了新采的鲜花,房间中间摆放着精致的红漆案几和彩瓷茶具。
瓷白的茶盏上蒸腾着白茫茫的袅袅雾气,茶香四溢,令人陶醉,茶室内点了檀香,淡淡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祥和的氛围,清净、文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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