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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色仕途熊起何琳琳全文

不否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粉色仕途》,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熊起何琳琳,由作者“不否”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从小理想当老师的熊起,在遭遇了好友与女朋友的背叛,父亲病危时亲戚们的冷漠相对后,终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得知活在底层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熊起,决定投身官场做人上人。仕途这条路崎岖坎坷但又充满无限诱惑。如何解决一个又一个工作上的麻烦?怎样搞定一个又一个明枪暗箭的政敌?又是如何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四起四落的政治生涯中,熊起将一一揭晓答案。...

主角:熊起何琳琳   更新:2024-12-09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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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熊起何琳琳的现代都市小说《粉色仕途熊起何琳琳全文》,由网络作家“不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粉色仕途》,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熊起何琳琳,由作者“不否”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从小理想当老师的熊起,在遭遇了好友与女朋友的背叛,父亲病危时亲戚们的冷漠相对后,终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得知活在底层永远没有出头之日的熊起,决定投身官场做人上人。仕途这条路崎岖坎坷但又充满无限诱惑。如何解决一个又一个工作上的麻烦?怎样搞定一个又一个明枪暗箭的政敌?又是如何在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在四起四落的政治生涯中,熊起将一一揭晓答案。...

《粉色仕途熊起何琳琳全文》精彩片段

大恩不言谢。熊起把他们的恩情全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熊起找到熊云峰的主治医生,说钱凑齐了,他想找市医院的大夫做支架手术,医生马上就跟市医院的专家取得了联系,并敲定了手术时间。
然而万事俱备,熊云峰却不同意手术。
“您为什么不同意啊?”熊起非常纳闷。
“儿子为了给你手术,这钱借的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难道你真不想活了?”白新凤对于熊云峰不想手术感到恼火。
“我一旦要是上了手术台,还能不能活得成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真要死在手术台上,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的。”熊云峰说道。
“呸!别说那么不吉利的话!”白新凤皱眉道。
熊云峰看着熊起问道:“你和你那个对象还在一起吗?”
“在一起啊,怎么了?”熊起不知熊云峰为何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起这件事,但为了不刺激到熊云峰,他没有说实话。
“你打算跟人家结婚吗?”
“当然了。我想和她一直在一起。”
“那你把她叫来吧,我见见她。我怕我要是真上了手术台,以后就没机会见了。”
“不会的。做支架手术没那么危险,您肯定会平安无事的。”
“你不用说那么多,我就是想见她一面。你要是不把她带来,这个手术我就不做了。”熊云峰的态度非常坚决,说完就把头转向了一边,不再说话了。
熊起看向了白新凤,白新凤冲熊起使了个眼色,娘俩就一前一后出了重症监护室。
“你要是打电话,能把你对象叫过来吗?”白新凤问道。
何琳琳变心之前,熊起会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说能过来。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就不敢说了。
看着白新凤充满期盼的眼神,想到躺在重症监护室里的熊云峰,熊起实在是没法说不能,只好说道:“肯定能啊。”
“那你就把她叫过来吧,让你爸看看,他看完他心里就踏实了。不然他的脾气你也知道,他要是不达到目的,他是真的会不做手术的。”白新凤也想借着这个机会看看自己未来的儿媳妇长什么样。
熊起走到了一边,怀揣着复杂的心情,硬着头皮拨通了女朋友何琳琳的电话:“干吗呢?”
“刚吃完饭。我正想给你打电话呢,没想到你就打过来了。我有事跟你说。”何琳琳语气平淡道。
“我也有事跟你说。还是我先说吧。我现在没在学校,我在家呢。我爸病危,马上得做手术,可是他说什么也不做,非想见你一面,然后再做。”
“见我?”何琳琳很诧异。
“嗯。我觉得见一面也好,反正咱们俩也是奔着结婚去的,见家长也是早晚的事……”熊起现在相当于是有求于何琳琳,所以他不能揭穿何琳琳与高柏文的事情,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能去见你爸。”何琳琳说的很坚定。
“为什么?”熊起眉头紧锁。
“咱们俩分手吧。”
熊起心头猛的一紧,他假装没听清:“你说什么?”
“我说咱们俩分手吧。”何琳琳重复道。



“我喜欢,也学过。”熊起说道。

熊起之所以大学学的是历史专业,就是因为从小就喜欢听评书,从而对历史燃起了兴趣,到一发不可收拾。后来青德市里有位说评书的老先生,熊起还特地拜师学过,一学就是七年,直到上了大学去了津州。

到了津州熊起也没有停止对评书的喜好。津州有一家茶馆,每个周末都有几个省曲艺团的老艺人在那儿说相声说评书,熊起为了学能耐,有时间就跑过去听,一听就是将近三年。后来那个茶馆因为经营不善倒闭了,熊起也就不去了。

总之熊起这么多年学了很多评书,而且有很多都是失传的,所以在说评书这一块,他绝对是专业的。而且学习评书也让他在人情世故,以及语言表达这方面比大多数同龄人要强上很多。

“说了这么半天,一定口渴了,来,喝瓶汽水解解渴。”白珍将一瓶开了盖儿的汽水递到了熊起面前。

熊起刚到柳树下的时候白珍就看见了,她也没有在意。后来见柳树下的人越聚越多,她也就出去看了看,没想到熊起在说书,她就在旁边听着,一听就入迷了,觉得熊起说的太好了。熊起说完后,她就回小卖铺拿了瓶汽水。给熊起喝汽水可不光是熊起说书说的好,还因为之前熊起把酒钱和十块钱还给了她,跟十五块钱比起来,一瓶一五块五的汽水显然不算什么。

“谢谢。”熊起还真是口喝了,接到手里仰脖子就“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主动给别人送汽水喝,这可不是你的性格啊。”刘小娟看着白珍,阴阳怪气地说道。

“我什么性格啊?”白珍没好气的质问道。

“全村人都知道啊,干什么事都有目的。”刘小娟瞥了熊起一眼说道:“人家熊助理可是大学生,又年轻,又精神,就你……”

刘小娟瞥着嘴上下打量了一下白珍,摇了摇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你说什么呢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白珍气冲冲地指着刘小娟说道:“你个野鸡你在这儿装什么家禽啊,还以为自己是什么好鸟呢?全村谁不知道你老牛吃嫩草,就喜欢年轻小伙儿。不会是你看上了熊助理,想打人家的主意吧?”

“打主意怎么了?打主意我也有这个资本。”刘小娟挺了挺胸。

“你有谁没有吗?”白珍不服气的也挺了挺胸:“咱们俩往这儿一站,要是让熊助理选,肯定选我,不会选你。”

“熊助理,你选谁?”刘小娟看着熊起问道。

“只能选一个。”白珍也看着熊起。

不光是白珍和刘小娟,其他村民们也全都看向了熊起,一时间熊起成了焦点,所有人都在等待熊起的回答。

“这可是难为我了。要是非让我选一个,那我只能选珍姐了。”熊起无奈道,他没想到农村妇女竟然这么剽悍,真是开了眼界了。

白珍听了一脸得意,刘小娟则不高兴了:“为什么?我哪儿比她差呀?”

“哪儿都不差。我不选刘主任是因为刘主任是村妇女主任,是全村的妇女代表,我要是真选了刘主任,那不等于是跟全村妇女为敌吗?妇女能顶半边天啊,我可不敢得罪广大的妇女同胞。”熊起笑道。

刘小娟笑了,心说熊起这小子年纪不大,可是够滑头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二选一无疑是一件强人所难的事情。而熊起不仅做了选择,又照顾了她和白珍的面子,谁都没有得罪,这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之前让田大江趴在地上学狗叫,刘小娟没有在场,但听说后就觉得熊起的脑子转的真是够快的。今天亲眼目睹了熊起的机智,这让刘小娟对熊起更加刮目相看。

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熊起巧妙的回答之中时,远处传来了拖拉机“哒哒哒”的声音,越来越近,吸引了不少人的主意,熊起也看了过去,车上一共两个人,车斗里装了很多东西。

开拖拉机的是一个年纪在五十多岁的老汉,头发都快掉光了。在他身后的车斗里站着一个小伙子,年龄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

“振江,车上拉的什么呀?”一个人问道。

开拖拉机的老汉停住拖拉机,看了看人群,见白珍也在其中,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说道:“后天亮子不是要结婚吗,需要不少东西,我去了一趟乡里,全都买了回来。我发现在乡里买东西还真是便宜啊,你们以后要是买东西也尽量去乡里买吧,能省不少钱呢。”

老汉瞟到了熊起,笑着说道:“熊助理要是有时间,后天也去喝喜酒啊。大家伙也都去啊,我们先走了。”

白珍一直在盯着拖拉机的车斗看,听完潘振江的话后,就快步朝村委会走了过去。

老汉开着拖拉机走了,不少村民全都摇头叹气。

“振江这下怕是要惹麻烦了。”

“他这明显就是故意的呀。”

“他这脾气是真成问题啊。”

熊起听了一头雾水,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时有人提出让熊起再来一段,其他人也都跟着起哄,熊起就又来了一段,说完大家伙就全都散了,各回各的家吃饭去了。

熊起也跟着一直在听评书的陈广回家吃饭去了。

路上,熊起问道:“大哥,之前那个开拖拉机的人叫什么呀?”

陈广说道:“他叫潘振江,原来是村长。”

“我听很多人都说他惹麻烦了,什么意思啊?”熊起很好奇。

陈广看了眼熊起,脸上浮现出了犹豫之色。

熊起见状,说道:“要是觉得不方便就算了吧。”

“其实也没什么不方便的,他们的事你早晚也会知道的。”陈广左右前后看了看,小声说道:“村委会的小卖铺是村主任潘正雄开的……”

熊起很惊讶:“村主任开的?那他用村委会的房子,给村委会钱吗?”

“你觉得能给吗?”陈广冷笑道。

“白珍是潘正雄的媳妇?”

“不是,是潘正雄的弟弟,村委会副主任潘立雄的媳妇。据说是潘正雄雇白珍看小卖部,具体给不给钱,给多少,就不清楚了。村里面原来有两三家小卖铺,后来潘正雄在村委会开了以后,那几家就全都黄了,谁敢跟村主任抢生意啊?潘正雄开的小卖铺不仅垄断了全村人的油盐酱醋,村里红白喜事办酒席用的东西也必须要从他的小卖铺买,否则就会有麻烦。”

“什么麻烦?”

“轻的死个猪死个鸡家里的窗户被砸,重的被打进医院,这样的事情这几年在村里没少发生,村里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而且这都不算什么,潘正雄干过的好事多了去了,有些事我也不方便说,你在村里呆久了慢慢你都会知道的。”

熊起眉头紧锁,他想不到村主任竟然还干这种事情,真是骇人听闻。

“潘正雄这么霸道,潘振江还公然跟他对着干,潘振江就不怕遭到打击报复?”熊起问道。

“潘振江在村里算是唯一一个敢和潘正雄对着干的人。潘振江这个人性子直,做人正派,他在村子里是很有威望的,他当村主任的时候,老百姓也都服气。原先潘振江和潘正雄的关系还不错,都是一家子,论着还以兄弟相乘。可是后来潘正雄打上了当村主任的主意,两个人就闹掰了。倒不是潘振江放不下村主任的位置,实在是潘正雄当上村主任的手段上不了台面。两个人结仇后,这些年没少交手,互有胜负。潘正雄视潘振江为潘家寨的唯一一个对手,一直都想彻底将其打败,但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机会。潘正雄是个特别要面子的人,这回潘振江儿子结婚,办酒席的东西故意不用他的,还当着那么多村里人说,以潘正雄的性格,这件事是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不过潘振江能这么做,我想也应该有所准备吧。但愿不要出什么事。”陈广还是挺担心潘振江的,因为两家人关系是非常好的。

“潘正雄现在在村里吗?”熊起进村也好几天了,但村委会成员还没有见全,除了陈九祥和刘小娟之外,还见过了会计潘富,而正副主任潘正雄和潘立雄哥俩还没见过。

“没有。据说是潘立雄去市里看房子了,要买房。”

“他们能买得起市里的房子?”

“在潘家寨别人是买不起,但人家老潘家那哥几个,别说是宁安的房子,就是省会津州,首都京天的房子,人家也买得起。”来到家门口,陈广看到陈九祥在院子里,就没有再说什么,径直进了院子。

正顿饭,包括吃完饭,熊起的脑子里想的都是陈广说的那些话。虽然还没见过潘正雄,没跟他打过交道,可是从陈广所言来看,潘正雄这个村主任不是个善茬儿,可是熊起却想尽快会一会这个霸道强势的村主任,也想了解更多关于他的事情。

每天晚上吃完饭,熊起都会在村子里溜达溜达,一来可以消化食儿,二来也可以进深对村子的了解。

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潘正雄的家。

潘正雄的家一看就是近一两年新盖的,虽然是砖瓦房,可是在用料方面,以及面积上,在整个潘家寨村那都是最好的,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豪宅,非常的气派。

院门是两扇大黑色铁门,在门口两边放着两个石狮子,似乎象征着潘正雄在潘家寨村的地位和威严。

熊起不是第一次看到潘正雄的家了,可是今天再看,和以往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一个村子里,村主任家的日子过的是最好的,其他人家过的都很差,这意味着什么可想而知。

绕着潘正雄的家走了一圈,熊起回了村委会。

坐在床上,拿起放在床头的书刚要看,熊起忽然想起一件事,就放下书,出屋去了小卖铺。

白珍正站在柜台钱按着计算器算账,见熊起来了,她收起账本,笑着问道:“买东西吗?”

熊起从裤兜里拿出钱包说道:“不买东西。下午我喝的那瓶汽水多少钱啊?我把钱给你。”

熊起知道一瓶汽水值不了多少钱,可是人家是做生意的,他喝汽水给钱是天经地义的。

“不要了,那是我请你喝的。”白珍说道。

“你的心意我领了,但这钱我必须给。”熊起从钱包里掏出两块钱放在柜台上:“够吗?”

“我请你的,你还给什么钱啊。我不要,你赶紧拿回去。”

“你收起来吧,我走了。”熊起说完转身就走了。

“哎呀,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我说不要就不要。”白珍拿着钱出了柜台往熊起的手里塞。

男女有别,熊起不好太使劲,只是推白珍的手进行阻拦。而白珍是真不想要这个钱,就使劲往熊起的手里塞,可是她根本塞不进去。

熊起推开白珍的手就往出走,白珍不肯罢休,一把抓住熊起的衣服,拿着钱的手一下子就伸进了熊起的裤兜里。

白珍是想把钱塞进裤兜里,可她没想到的是,裤兜是破的,她手伸进裤兜这一下的力道又比较大,就穿破了裤兜,碰到了熊起的龙根,心中就是一荡。


潘正雄真的来了,身边还跟着潘立雄。

看到这哥俩,所有村民都很意外。而更意外的是潘振江一家,根本就没请他们,他们怎么不请自来呢?所以潘振江一家如临大敌。

“恭喜啊振江,这回小儿子再一结婚,你可是再也没有什么心事了。”潘正雄来到潘振江的身前笑着说道。

“恭喜了振江大哥。”潘立雄笑着说道。

有道是举拳难打笑脸人,何况又是这大喜的日子,潘正雄和潘立雄哥俩上门道喜,没有任何过激的举动,潘振江即便心里再不欢迎,嘴上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你们。”潘振江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振江,不是我说你,别人家的好白喜事,都会通知我们一声,你儿子结婚这么大的事,你居然不告诉我们一声,你可是你的不对啊。一个村住着,你怎么也得通知一下啊。”潘正雄责怪道。

“你们哥俩一村主任,一个副村主任,每天那么忙,要是因为过来参加婚礼耽误了大事,我可承担不起。”潘振江心说我凭什么叫你们哥俩啊,那不是给自己添堵嘛。

“再忙我们也得过来呀。”潘正雄看着一旁围观的人群,说道:“人没少来啊。”

“潘主任。”村民们异口同声的跟潘正雄打招呼,所有人的脸上不是写着讨好就是写着畏惧。

“你们好。”潘正雄冲众人摆了摆手,那架势就像国家元首接见老百姓似的。

这是熊起进村以来第一次见到潘正雄本人,显然是有必要上去打个招呼的,就走了过去。

“二位潘主任好,我叫熊起,是来咱们村工作的大学生村官。前两天想去家里拜访二位的,结果听说二位不在家,就没去,没想到今天在这儿遇到了。”熊起笑着伸出手说道。

熊起仔细打量了一番潘氏兄弟。

潘正雄五十出头的年纪,中等身高,体型偏胖,头发梳得锃亮,五关棱角分明,其中一对三角眼黑白不分,眼角的鱼尾纹多而向下。

身旁的潘立雄看着也就四十五六岁的样子,哥俩长得神似,但潘立雄要稍微瘦一点,个头也稍微矮一点。

哥俩全都是白衬衫加西裤的打扮,衣服是什么牌子的,熊起看不出来,但二人腰上系的裤腰带熊起倒是认识,一个是爱马仕,一个路易威登。

哥俩分别同熊起握了握手,但全都是一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样子。

“农村比不了城里,但值得学的东西也是非常的多。既然来了,就好好学吧,不懂的就问,有事就汇报,不要擅自作主,因为村里的情况你不了解,处理不当容易把事情搞大,到时就不好收场了。”潘正雄似笑非笑地说道。

“潘主任说的是,我全都记在心里了。”熊起应道。

由于不知道潘正雄和潘立雄过来的目的,潘振江就走到一边叮嘱过来帮忙的家里的亲戚,一定要提高警惕,确保一会儿的结婚典礼顺利进行。

结婚典礼在院子里举行,院中摆放了一些长条凳子,是用来给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坐的。熊起等人作为村干部,被安排到了第一排就坐。

正中的长条凳子无疑是给陈九祥和潘正雄坐的,潘正雄一屁股坐在了凳子的一边,但陈九祥却没有坐到另一边上,潘立雄也没有坐,二人全都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村委会算上熊起一个六个人,因此第一排只摆了三个凳子,其他五个人全都坐下了,这意味着熊起要么挨着潘正雄坐,要么去后面坐。熊起觉得他坐中间不合适,就想去后面,但是被潘振江给拉到潘正雄的旁边,将其按坐在了凳子上。

“一会儿典礼有录像,这空着拍下来不好看,你就坐这儿吧。”潘振江拍了拍熊起的肩膀说道。

熊起听了就坐着没动。

结婚典礼开始后,在司仪的指引下,按照潘家寨村结婚固有的习俗流程一步一步地走。

熊起坐在潘正雄身旁,一直在余光偷偷观察着潘正雄。熊起发现,在整个典礼的过程当中,潘正雄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周丽倩,上下来回打量,眼神中放射着男人独有的色光。

熊起也没有多想,因为在场的男人几乎都是这么看周丽倩的,包括他,也很难不将视线聚焦在周丽倩的身上。

典礼结束以后,所有人便纷纷落座等着开席。

熊起等村干部被安排到了一桌,除此外还有陈九祥和他亲家公,一共八个人。

开席后,到熊起这桌来敬酒的村民络绎不绝,其中给熊起敬酒的人仅比潘正雄少,这也看得出熊起很有人缘,很受村民们的喜爱,酒喝的就特别开心。

不过除了开心,也有烦心。熊起挨着刘小娟坐,席间,刘小娟就没怎么闲着,不是拿腿蹭熊起的腿,就是用手摸熊起的大腿,搞得熊起特别难受,但又不能声张,只能装作若无其事。

熊起酒量很一般,村民们一波又一波的敬酒他真是扛不住,可是在这大喜的日子里他不好拒绝,也不想错失这个与村民拉近距离的机会,就一杯接一杯的往下喝,直到酩酊大醉,不省人事。

醒来后,熊起发现漆黑一片,坐起身,头感觉很痛。伸手摸了摸裤兜,从兜里拿出手机一看,已经晚上十点多了,而他的记忆还在中午的饭桌上。

竟然睡了这么长时间,真是喝多了。

借着手机屏幕的灯光,熊起发现他所在的地方似乎不是村委会。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照了照,果真不是村委会,是潘振江的家里。

潘振江家东西两个屋,这是潘振江两口子住的东屋,这个时间潘振江两口子不在家,熊起感到很好奇。

下炕穿上鞋,熊起一开门,就听到了一个叫声。

什么动静?

熊起站住仔细一听,声音是从西屋传来的,是女人的声音,好像还是叫床的声音。

轻轻关上门,熊起蹑手蹑脚来到西屋门口,耳朵贴在门上一听,确实是女人的叫声。

“啊……啊……啊……”

难怪潘振江两口子没在家呢,敢情是躲出去了,怕小两口放不开,想的真是周到。

熊起刚要走人,就听到房间里说话了。

“你快走吧,一会儿他们回来看到你就麻烦了。”

“看到他们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是不怕,我怎么办啊?我今天可才过门。”

“以后我要是想干你了,你要随叫随到,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你赶紧走吧,从后墙走,别让人看见。”

熊起一听不对劲儿,看来在屋子里的男人不是潘亮呀,这洞房花烛夜,不是潘亮又会是谁呢?男人的声音可是听着好像有点耳熟。

熊起没敢多想,怕男人出来撞上他,就悄悄开门出去了,躲在了房子东侧的后面,他想看看那个男人到底是谁。

不多时,就见一个人从西屋的后窗户跳了出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得出是个男人,身上穿着一身黑衣服,但是看不清脸。

后院墙一人来高,男人助跑了两步,“噌”一下子就跳上了院墙,他没有急着马上下去,而是左右看了看,然后才跳了下去。

熊起随即也跳上了院墙,趴在墙上,见男人走远后,跳下墙就追了上去。

穿过两趟村道,看到男人最后在潘正雄家的大门口停了下来,熊起心中大惊,难道是潘正雄?想到中午举行结婚典礼时,潘正雄看周丽倩的眼神,熊起觉得十之八九就是他。

但毕竟没有看到正脸,熊起还是不敢确定,有心想跟上去再看看,又怕被发现,就调头走人了。

回想刚刚发生的事情,熊起感觉很奇怪,新婚之夜,潘振江两口子没在家可以理解,潘亮这个新郎官怎么没在家呢?把新媳妇一个人留在家,结果让别的男人钻了空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而且瞧这意思,周丽倩和疑似潘正雄的男人可不像是第一次在一起了。周丽倩在新婚之夜就敢在婆家偷男人,这胆子也真是够大的了。

回村委会的路上,想了一道,熊起也想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快到村委会门口的时候,就见远处跑过来一个人。

“不好啦,不好啦,潘振江家的玉米地失火啦!”

叫喊的人跑到熊起的身前,熊起才看清楚是烧饼。

“失火啦?怎么回事啊?”熊起没听明白。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潘振江家几十亩玉米地突然失火了,现在烧的什么都不剩了,全村人都去看热闹了,我见你没在,我就跑过来找你。”烧饼气喘吁吁地说道。

“你快带我去看看!”

烧饼带着熊起朝村后跑了过去。

路上,熊起问是什么时候发现失火的?烧饼说大约三个小时以前,打了119,消防队的来了,但是没法救,因为失火的面积太大了,潘振江急的都昏过去了,又打了120,他那会儿离开的时候,救护车还没到呢。

到了潘振江家的玉米地,在消防车和手电筒的照耀下,现场灯火通明,人非常多,乱吵吵的,估计全村的人能来的都来了。

人群的对面,是一大片烧的发黑的土地,潘振江则躺在地头上,家人们哭着将其围成一圈。

“潘大叔怎么样啊,人没事吧?”熊起蹲下身关心道。

“还有呼吸,但就是昏迷不醒。已经打了120了,救护车还没来。”潘亮擦着眼泪说道。

话音未落,就听到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警报器声。

救护车来到人群前停下来,将昏迷的潘振江抬到了车上。

潘振江一家都想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但医生说不行,坐不下那么多人,最多只能去三个人。

潘振江的妻儿们都抢着去,乱做了一团,陈九祥见状说道:“好啦好啦,别争了。振江媳妇就别去了,你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去了帮不上什么忙,到时要是在病倒了更麻烦。潘天,你是老大,你留在家里处理地的事情。我代表村里,和潘亮、彩霞跟着去。”

村支书发话了,潘振江一家没人反对,但熊起觉得不妥,开口说道:“陈书记,天儿这么晚了,您年纪也大了,这种事您就别出头了。我年轻,又是村干部,还是我代表村里跟着他们去吧。”

陈九祥想了一下说道:“也好。你跟着他们去吧,振江要是醒了,你一定要在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上车临关门,熊起对潘振江的大儿子潘天说道:“如果怀疑是人为放的火,马上报警,让警察过来处理。”


出了县医院,二人朝粥店的方向并肩而行。

“振江叔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昏倒啊?”潘巧儿问道。

“昨晚他家的玉米地失火了,他一时着急就昏了过去。”熊起说道。

潘巧儿很诧异:“玉米地怎么会失火呢?不会是有人故意放火吧?”

熊起看了看潘巧儿说道:“目前怀疑是有人放火,但是不是还不知道,已经报警了。”

“马上就要秋收了,真要是有人故意放火,那可是太缺德了。”

“是呗。你和潘彩霞和潘亮有什么过节吗?我看他们对你的态度好像不是很好啊。”熊起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跟我爸有关吧,我听说振江叔和我爸好像不是很对付,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这几年我一直在外面上学,平时很少回家,家里发生了家里人也很少跟我说。最近我爸和振江叔在村里没有发生什么矛盾冲突吧?”潘巧儿觉得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不然潘彩霞和潘亮不会对她那样。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到村里也没几天,对村里的情况也不是很了解。”熊起显然不会把他知道的事情说给潘巧儿听,潘巧儿要是回头去跟潘正雄说,搞不好他会闹个里外不是人。以他现在的情况,在潘家寨他是绝对不能得罪潘正雄的。

“我爸那个人挺强势的,尤其是当了村主任以后,一般人都受不了他的脾气,我是真不希望他与村里人为敌。真要是把关系闹僵了,其实对谁都不好。”潘巧儿低着头说道。

到了粥店,熊起和潘巧儿分别挑选了自己爱吃的东西,结账的时候,熊起要掏钱,但潘巧儿抢着付了,说等下次熊起再请她。

找了个位置坐下来,二人边吃边聊。

潘巧儿问了熊起很多问题,譬如家是哪儿的,在哪里上的大学,为什么要当大学生村官,要在潘家寨呆多久,以及她最关心的熊起是否有女朋友等等。当得知熊起是单身时,潘巧儿心中一阵窃喜。

熊起也问了潘巧儿的一些情况,但熊起最关心的还是潘巧儿的家里情况。

“你家几口人啊?”熊起问道。

“四口人,除了我爸妈,我还有一个哥,比我大一轮,他叫潘刚,在乡里开饭店。”潘巧儿说道。

“你母亲平时不在村里吧?”熊起来村里这些天从没见过潘正雄的媳妇,如果在村里,不可能一直不露面的。

“不在,平时住在县里,偶尔回一趟村里。”

熊起点点头:“你实习结束以后就留在县医院吗?”

“不一定。原来我是想留在县医院的,但我爸希望我去乡卫生院上班。不过我现在又有了一个新想法。”

“什么想法?”

“不告诉你。到时你就知道了。”潘巧儿神秘兮兮地笑了笑。

吃完饭,熊起和潘巧儿从粥店里出来,熊起说他得回潘家寨了,并准备去汽车站坐车。潘巧儿说她猜熊起肯定不知道汽车站在哪儿,刚好她今天休息,没什么事,她可以送熊起过去。

熊起还真不是不知道汽车站在哪儿,但他可以打听。潘巧儿上了一宿夜班,熊起想让她回家休息,可是潘巧儿坚持要送,熊起拗不过,只好答应。

熊起也不着急回去,所以也就没有打车,两个人就溜溜达达地走着。

“呜……”

突然从远处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声音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力,其中也包括熊起和潘巧儿,二人转头一看,就见一辆白色的跑车由远及近,由东向西,在他们眼前“唰”一下子就开了过去,特别快,快到他们都没有认出是什么跑车。

前面是十字路口,没有红绿灯,来往的行人车辆很多,跑车明显降了速度。

这时,由南向北来了一辆电动三轮车,速度很快,跑车发现后,明显又做了降速,试图躲避。然而电动三轮车不知是刹车失灵了,还是躲闪不及,一下子就撞了上去。

国人原本就有看热闹的习惯和爱好,而兴州作为一个经济并不发达的县城,街面上好车非常少,突然出现了一辆好车又被撞了,路人全都纷纷跑过去围观。

熊起和潘巧儿也凑了过去。

跑车外形很酷,没有挂牌照,是一辆新车。被撞的是左前侧车门的位置,看上去损坏挺严重的。熊起和潘巧儿都不认识跑车的品牌,但是看得出这辆车价值不菲。

骑电动三轮车的是一个年龄在六十岁左右,穿着破旧,身材矮小,皮肤干黑粗糙的老妇,一看就是个生活不富裕的人。

撞了跑车后,老妇站在车前面如死灰,手足无措。

看热闹的都为老妇捏了把汗,这得赔多少钱啊?她能赔得起吗?

电动三轮车顶着跑车车门,主驾驶位置上的人开不开车门,只能从副驾驶那边下来。

从跑车上下来两个女孩,先下来的女孩熊起一眼就认出了是与他之前一同到县委组织部报到的米粒儿。

那天报到建了qq群后,同为大学生村官的几个人经常在群里交流。熊起和米粒儿之间谈不上多熟,但彼此之间也是认识的。这是自报到那天后,熊起第二次见到米粒儿,就如同第一次见到一样,米粒儿给他的感觉还是可爱。

熊起见米粒儿没有看到他,考虑到又发生了事故,就没有上去跟米粒儿打招呼。

下来的另一个女孩看着与米粒儿年龄相仿,留着一头清爽的短发,长得极为漂亮,五官精致的如精雕细刻出来的一般。女孩要比米粒儿高半头,身材高挑且出众。身穿一套玫红色运动装的她,上身衣服的拉锁只拉了一半,可以清晰地看到里面的白色低胸衣包裹着的两座诱人的山峰。

什么叫美女?

不管情绪好坏,化妆与否,也就是说在任何状态下都好看的女人,才是真正的美女。譬如这个短发女孩,虽然眉头紧锁,脸色铁青,但是依然美丽动人。

短发女孩来到车被撞的一侧看了看,满脸怒火,气的双手攥拳,身体直发抖。转头看向老妇,那眼神简直能杀人。

“这是十字路口,这不是你家院子,你没看到这么多人这么多车吗?你开个破车干吗那么快呀,着急投胎去吗?再说了,我都减速了,这么大个车你看不见呀?”短发女孩怒不可遏地说道。

“我……我看见了……”老妇战战兢兢地说道。

“看见了你还撞,你故意的是吧?”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

“你就是故意的!”短发女孩伸手指着老妇说道:“我这车昨天才拿到手,今天是第二次开,你就给我撞成这样,我跟你有什么仇啊?”

“姑娘,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一个三轮车哪能故意撞汽车呀,那我不是疯了吗。不管怎么样,都是我的错,我认赔。”老妇红着眼睛说道。

“你赔得起吗?你知道我这车多少钱吗?把你卖了都赔不起!”

熊起听了短发女孩的话感觉特别刺耳,此时此刻她的心情谁都能理解,可是她说的话熊起认为太过分了。

“那你的意思就是不用我赔了?”老妇试探着问道。

“美死你!你把我车撞了,你凭什么不赔啊!”短发女孩说道。

米粒儿拽了拽短发女孩的衣服,小声说道:“还是先报警吧,再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你昨天不是买保险了吗。”

米粒儿觉得老妇应该是赔不起,保险公司要能承担的话,对老妇来讲无疑会是件好事。

短发女孩接受了米粒儿的提议,拿出手机先报了警,然后给保险公司打了电话。

不多时,交警先过来了。

通过对事故现场的勘查,交警认定老妇为全责。因为道路交通法规定,在没有红绿灯的十字路口,应该让右侧方向的车先行通过,而老妇没有采取避让措施,所以由老妇承担全部责任。

随后,保险公司的人也来了。

在了解了情况以后,保险公司的人表示由于是老妇的全责,所以他们是不赔偿的。

“修好撞坏的部分大约得多少钱啊?”米粒儿问道。

“得一百万左右吧。”保险公司的人说道。

听到要花这么多钱,围观中有少数识货地说阿斯顿马丁这款超跑裸车就将近四百万,被撞成这个程度修理确实需要这些钱。而大多数不识货的人则是吃惊,包括熊起和潘巧儿。有的人甚至还发出了“嚯”和“我的天”等惊叹。

老妇已经彻底傻掉了,一百万对于她而言简直不能用天文数字来形容,而是外太空数字。又急又怕地老妇,泪如雨下,看着特别可怜。

“听到了吗?赔吧!”短发女孩抱着胳膊,气势汹汹地看着老妇。

“姑娘,我……我没有那么多钱呀,我就是个收废品的,老伴瘫痪在床,每个月挣的钱除了要给老伴买药吃饭,还要帮儿子和女儿还房贷养孩子……”老妇话没说完就被短发女孩给打断了。

“你在这儿跟我编故事呢吧?”短发女孩不信老妇的话。

“我没有,不信你可以我家看看。”

“我不去。你穷也好,富也罢,跟我都没关系。我想说的是,你现在跟我哭穷一点用都没有,车是你撞的,你就得赔偿!你想让我认倒霉,自己花钱修,没门!”

“我承认是我撞的,我也想赔,可我真的是赔不起呀。”

“那我不管,你自己想办法吧。”

“我哪有什么办法啊。我一点办法都没有。”老妇双手合十乞求道:“姑娘,你就行行好,发发慈悲别让我赔了好不好……”

短发女孩把脸往旁边一扭,无动于衷。

“姑娘,我给你跪下,我给你磕头行不行?”老妇说着话“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然后就磕起了头:“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老妇磕头特别使劲,每一下都能听到响,而每一响也都像是在敲打现场每一个人的心,所有人都感觉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潘巧儿都哭了。

“要不算了吧?”米粒儿动了恻隐之心,对短发女孩说道。

短发女孩不为所动,像个冷血动物,冷酷无情。

“姑娘,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老妇磕头如鸡奔碎米,额头都磕破出血了。

熊起看得眼睛都红了,实在是看不上去了,便走上前搀扶起老妇说道:“修车的钱我替她赔偿。”


医生经过初步诊断,潘振江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想要苏醒,需要到医院做进一步的救治。

熊起和潘亮、潘彩霞得知潘振江没有生命危险,全都松了一口气。

“王八蛋!你等着,我跟你没完!”潘亮紧握双拳,怒气冲冲地说道。

“玉米地失火真是人为的?”熊起问道。

“肯定是人为的,而且肯定是潘正雄那老王八蛋干的!”

“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得有证据才行啊。”

“这还需要证据吗?我们家在村里只有一个敌人,就是潘正雄。我结婚办喜事用的东西没从他家的小卖铺买,他肯定怀恨在心,然后就到玉米地里放了把火,他太狠了!”潘亮认准了就是潘正雄干的,除了他没别人。

“我也觉得肯定是他干的。”潘彩霞气呼呼地说道:“马上就九月份秋收了,他这一把火,几十亩地的庄稼就没了,什么样的仇恨至于他这么做?他不光不配当村主任,他连当人都不配!”

“对了,你媳妇儿呢,怎么没看见她呀?”熊起一副忽然想起的样子看着潘亮问道。

“她在家呢。结婚当天发生这样的事情,我没让她去玉米地,感觉不太好。”潘亮说道。

其实熊起也怀疑是潘正雄干的,他相信村里人也都会这么想的,只是现在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以他的身份他也不好乱说。但如果真是潘正雄干的,放了火之后,又跑到潘亮家里,把潘亮的媳妇睡了,那他真的是欺人太甚了。

熊起不敢把他看到的告诉潘亮,一是他并不确定那个人就是潘正雄,如果说了,让潘正雄知道了,无疑会惹祸上身,那样他可能就没法在潘家寨呆下去了。二是潘亮要知道了,以他当下激动的情绪,估计就得出人命。

所以还是先不说为好,至于以后说不说,还要视情况而定。

到了县医院,潘振江被推进了急救室,熊起他们三个在走廊里等待。

“亮哥,彩霞姐,你们怎么在这儿啊?”一个穿着护士装的女孩看到潘亮和潘彩霞笑着说道。

潘亮和潘彩霞见到女孩全都怒目而视,然后把头转向了一边,谁都不搭理女孩。

女孩不解,正要再跟二人说话时,看到了上完厕所,迎面走过来的熊起,大吃一惊。

“是你!”熊起和女孩几乎异口同声。

熊起认出了女孩是之前从宁安坐客车到兴州县时,上车前遇到的那个被偷钱包的女孩。

“你是护士呀?”熊起上下打量了一番女孩,他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护士熊起见过很多,可是唯独眼前的女孩让她想到了白衣天使四个字,长得确实漂亮。

“对呀。我在这儿实习。你怎么在这儿啊?”女孩难以置信地看着熊起。

自从那天分开以后,女孩就对熊起牵肠挂肚,总梦想着还能有一天再见到熊起。想不到今天竟然梦想成真了,女孩欣喜若狂,此刻她特别想扑到熊起的怀里紧紧地抱着熊起,可是她不敢这么做,她怕熊起会认为她是一个随便的女孩,只能极力的克制自己。

“我跟朋友一起来的,朋友的父亲昏倒了,正在救治。”熊起指了一下潘亮和潘彩霞。

女孩又是一惊,熊起居然还认识潘亮和潘彩霞。

“振江叔怎么了?怎么会昏倒呢?”女孩看向潘亮和潘彩霞,关心道。

潘亮和潘彩霞就像没听到一样,依然不搭理女孩。

“你们认识啊?”熊起问道。

“认识啊。我们是一个村的。”女孩非常纳闷,潘亮和潘彩霞以往对她也不是这个态度啊,今天是怎么回事啊?

“是吗,我现在在潘家寨工作。”熊起笑道,心说还真是巧了。

“工作?”

“对呀,我是大学生村官,目前是陈九祥书记的助理,我叫熊起,你叫什么呀?”

“我叫潘巧儿。我爸你肯定认识。我爸叫潘正雄,是村委会主任。”女孩的兴奋之情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了,在心中默念了好几遍熊起的名字。

熊起愕然,不禁又仔细看了看眼前的女孩,又看了看一边的潘彩霞和潘亮姐弟,难怪二人不搭理她呢,原来她是潘正雄的女儿。

急救室的门开了,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熊起等人马上上前询问潘振江的情况。

医生说潘振江没有大碍,只是受到了刺激,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了高血压,明天早上应该就会醒了。不过建议潘振江住院观察两到三天,毕竟上了年纪,不可掉以轻心。

潘振江被推到了住院部那边,潘亮去办了住院手续。

潘巧儿也跟着去了住院部那边,但是进病房的时候,潘彩霞没有让她进去。

“你就别进来了,这儿没你的事儿,你赶紧走吧。”潘彩霞冷冰冰地说道。

潘巧儿撇了撇嘴,眼睛里泛起了泪光,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你不是在上夜班吗,还是赶紧回去吧,要是有人找你找不到就麻烦了。”熊起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让她先离开这儿。

“你什么时候回村里呀?”潘巧儿问道。

“明天吧。今天太晚了。”

“明天早上我下夜班后,咱们一起吃早饭吧,好不好?咱们能再次见到,也挺有缘份的。”

熊起迟疑了一下,说道:“好啊。”

潘巧儿见熊起答应了,立马多云转晴,脸上流出了太阳一般的笑容。她从兜里拿出手机递到熊起面前说道:“你把手机号告诉我吧,到时我给你打电话。”

熊起接过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输入到了潘巧儿的手机中后,还给了潘巧儿。

潘巧儿不知是不放心,还是想让熊起知道她的手机号,就把电话打了过去,听到熊起的手机响了以后,才把手机挂断。

“那我先走了,明天早上见。”潘巧儿跟熊起摆了摆手,然后奔奔跳跳的,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就像个小鹿一样,特别可爱。

潘亮办完住院手续,看到熊起在目送着潘巧儿离开,绷着脸问道:“你和潘巧儿怎么认识的?”

熊起收回视线说道:“之前从市里来县里,坐客车时见过一面。”

“你最好离那丫头远点。”

“为什么?”

“跟潘正雄有关的人你都得保持距离,不然早晚出事。”潘亮说完就进了病房。

熊起觉得潘亮的话言重了,但是潘亮这么说他也能理解。

潘振江已经确定没有了生命危险,熊起就给陈九祥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一声。

潘亮也给他大哥潘天打了个电话,说一下潘振江的情况。潘天告诉潘亮他报了警,派出所的人去了玉米地,只是做了笔录,究竟是否是有人故意放火,还要做进一步调查。

病房里没有能睡觉的地方,潘彩霞和潘亮要在病床前守护,用不上熊起,熊起就在走廊里的长椅上将就了一宿。

第二天早上,潘彩霞叫醒熊起说潘振江醒了,熊起便起身去了病房。

“潘大叔,您现在感觉怎么样啊?”熊起笑着问道。

潘振江脸色不是太好看,但是看见熊起,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丝笑容:“挺好的,我已经没事了。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你大晚上跟着跑一趟。”

“没关系,只要您没事就行了。玉米地失火的事情您也别太上火了,事情已经出了,还是往开了想吧。”熊起劝慰道。

潘振江叹了口气,恼火道:“我以为潘正雄会搅和结婚典礼,或者让喝喜酒的人喝不消停,我是严加防范,小心再小心,没成想潘正雄打的竟然是玉米地的主意,这老小子太坏太损了,他打我一顿我都受得了,他居然烧我的庄稼,我就指着这点庄稼过日子呢,这个狗娘养的东西……”

潘振江气愤的用双手狠狠地捶了一下病床,显然,他也坚定的认为玉米地失火是潘正雄干的。

“不是已经报警了吗,如果真是有人故意放火,我相信派出所的人一定会抓到凶手的。”熊起说道。

“哼!”潘振江冷哼了一声说道:“要是让县公安局的人查,我倒是相信有可能会查出潘正雄。要是让乡里的派出所查,恐怕也就是走个过场,根本不会真查。”

“潘正雄认识乡派出所的人?”熊起问道。

“岂止认识派出所的人,人家跟乡长都是哥们,不然能这么牛吗。”潘亮没好气地说道。

熊起以为潘正雄只是仗着村主任的身份,和宗族势力才在村里称王称霸。没想到的是潘正雄在乡里还有保护伞,看来是小看潘正雄了,这个人还真不简单。

忽然,熊起的手机响了,是潘巧儿打来的,熊起知道他要是接听电话,说跟潘巧儿去吃饭,潘振江爷仨肯定会不高兴,熊起就把电话挂了,没有接。

“潘大叔,您这边要是没事我就先回村里了。”熊起说道。

“好,你回去吧。”潘振江说道。

“你别急着出院,好好在医院养一养。钱都是身外之物,什么也没有身体重要。”

“我知道了。”

潘亮把熊起送出了病房,熊起没有让他远送,自己一个人走了。

走到楼梯口,潘巧儿又打来了电话,熊起接通后告诉她在医院大门口见。

从住院部出来,朝医院的大门口走,离着老远,就见一个女孩朝熊起招手,熊起走近了一点才认出是潘巧儿。

穿便装的潘巧儿与穿护士装的她截然不同。

上身穿着麻灰色的帽衫,下身穿着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脚上写着高帮帆布鞋,头发披散着,几乎素颜的潘巧儿,如同一个邻家女孩,清纯美丽,又透着一股亲切,不禁让熊起想起了高中时代暗恋的一个学姐,那个学姐当时给他的就是这种感觉。

“你为什么挂我电话呀?”潘巧儿嘟着嘴,脸上写着不高兴。

“我按错了。怎么,你以为我不想出来跟你吃饭了吗?”熊起笑着问道。

潘巧儿点点头,她真以为熊起挂她电话是不想见她了呢,幸亏第二次打过去熊起接了,不然她就哭了。

“你想多了。这儿附近有什么好吃的吗,我还真饿了。”熊起摸着咕咕叫的肚子说道。

“离这儿不远有个粥店,有很多吃的,味道不错,环境也挺好的,要不去那儿?”

“好啊。走吧。”。


八月中旬,熊起告别了白新凤,正式踏上了他的大学生村官之路。

熊起当村官的地方在宁安市兴州县,选择这里报考完全是出于无奈,因为今年无论是青德还是津州,全都不招大学生村官,而相对离青德近的城市也就只有宁安了。

青德距离宁安五百多公里,只有直通的火车或客车,只能先到津州再倒车过去。

到了津州,熊起对于是否要去医院看一下他下面的问题做了一番纠结和犹豫。时间是够的,但最后还是决定先不看了。刚刚结束一段恋情,根本没心情马上再开展一段感情,尤其是去村里工作,找对象也是不现实的,也就没有下面的用武之地,所以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倒车到了宁安后,熊起又马上买票再奔兴州县。

在排队等候上车的时候,熊起注意到在他的前边有个女孩长的挺漂亮的,属于那种很质朴的清纯之美,就不禁多看了几眼。

这个女孩看模样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个头儿在一米六五上下,身材很苗条,小屁股也翘挺的,但上围看着一般般。身上穿着一件蓝白竖条的短袖连体短裤。一双美腿裸露在外,脚上穿着平底的白色凉鞋,脚指甲上涂抹着红色指甲油,鲜红的颜色与肌肤和鞋的颜色形成鲜明对比,但又不显得突兀。

最吸引熊起眼球的是女孩的衣服。连体的衣服,这要是上厕所该怎么办呢?难道要把上身全都脱下来吗?要是在独立的卫生间里还好,要是在公共卫生间里,即便都是同性,也不是很好吧?

熊起闲着无聊,胡乱的想着。

开始上车了,跟在女孩身后的年轻小伙子,伸手从女孩短裤的兜里把外露的钱包给拿走了,然后递给了后面的一个中年男人。整个过程特别快,就是电光火石的一瞬,女孩没有任何反应,但这一幕却被熊起给看了个清清楚楚。

见中年男人要把钱包要往身上背的包里放,熊起灵机一动,上去一把就抓住了他的手腕,从他的手中把钱包拿了下来。

“这是我女朋友的钱包,她总是喜欢丢三落四的。谢谢你帮她捡了起来。谢谢。”熊起感谢道。

年轻小伙子目光凶狠地看着熊起,中年男人面不改色,说道:“不客气。”

上了车,熊起见女孩坐在了一个靠窗户的位置正在低着头摆弄手机,就走过去坐在了女孩的身边。

年轻小伙子和中年男人坐在了过道旁的两个座位上,二人全都在虎视眈眈地看着熊起。

“别玩手机了。”熊起抢过女孩的手机,气呼呼地说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出门的时候把东西装好了,你都丢过多少东西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女孩抬头一看,见眼前的熊起虽然称不上多帅多酷,却是眉清目秀,能让人对其产生一种发自内心的好感。女孩的心脏甚至还莫名的快跳了几下,只是熊起说的话让她一头雾水,感觉莫名其妙。

女孩刚要说话,熊起问道:“你看你的钱包还在兜里吗?”

女孩伸手一摸裤兜,发现钱包不见了,满脸焦急。

这时熊起钱包连带着手机,一起递到了女孩的面前,说道:“赶紧收好了,要不是有好心人看到帮你捡了起来就丢了。”

看到钱包失而复得,女孩的脸上就绽放出了笑容,接过手机和钱包,刚要开口道谢,熊起就捂住了她的嘴巴。就在女孩不知熊起为何如此的时候,熊起向她靠了过去。

女孩顿时被紧张所笼罩,心跳加速,面红耳赤,手足无措。随着熊起不断的靠近,她瞪的溜圆的眼睛慢慢闭了上。

“你的钱包是被人偷走的,小偷就在对面的座位上,我说你是我女朋友才把钱包拿回来的,你别说漏了,不然他们很有可能会找麻烦。从现在起,一直到下车,我们的关系就是情侣了。”熊起趴在女孩的耳畔小声说完后,就将女孩的手牵在了手里,十指相扣。

女孩听了熊起的话心里有点失望,可是被熊起牵住手后失望又马上一扫而空。她低着头不敢去看熊起,脸上滚烫的像是着火了一样,整个人紧张的要死,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熊起见状,就知道女孩一定还没有谈过恋爱,否则绝不会是这个反应。

为了缓解女孩的紧张情绪,同时也为了蒙蔽那两个小偷,熊起就给女孩讲起了故事。

女孩被故事情节吸引后,慢慢就放松了下来。由于熊起的故事情节跌宕起伏又风趣幽默,女孩不时就被逗的咯咯直笑。

对面的两个小偷起初是不相信熊起是女孩的男朋友的,所以他们一直在观察,试图找出破绽收拾熊起这个多管闲事的人。可是看了半天,见二人牵着手又说又笑的,怎么看都像是热恋中的情侣,又考虑到熊起也没有揭穿他们,也就打消了报复熊起的念头。

两个故事讲完,车也到了终点站,

下了车,见两个小偷走了,女孩满面含蓄地看着熊起说道:“谢谢你帮我拿回钱包。”

熊起微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用客气。不过你以后一定要把钱包放好了,尤其是在坐车和人多的地方,要特别小心才行。”

“嗯。我记住了。”

“那我走了。”

女孩想问熊起的名字,还想问熊起的手机号码,话都到了嘴边了,熊起却走了。女孩因为害羞,犹豫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

看着熊起渐行渐远,女孩懊恼地跺了下脚。当熊起彻底的消失在她的视线中时,女孩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不知是否还能有机会再见到熊起。

从客运站出来,熊起一路打听着朝县委县政府的方向走了过去。

熊起是提前来的,报到的时间是后天,所以到了县委县政府,熊起在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到了报到这一天,熊起在规定时间来到了县委组织部的会议室,他进屋时,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了,都是大学生村官。不一会儿,又来了三个。由于都是应届毕业生,年龄相仿,很快就聊到了一起。

六个人中只有一个女孩,个头不高,也就一米六左右,脸上婴儿肥,身材也谈不上有多好,多少有些胖,但发育的特别好,上围很丰满,顶的衣服上的扣子好像随时都可能崩开似的。

女孩长得很可爱,而她还有一个更可爱的名字,米粒儿。

几个人相互打气,彼此鼓励,还建了一个qq群,方便以后联系。

等了将近半个小时,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在五十岁上下,是个车轴汉子,他叫西门青云,是兴州县委常委、组织部长。

西门青云不苟言笑,跟熊起等人打了个招呼后,就让工作人员把大学生村官的聘用合同发给了每个人。

熊起去的地方是隆裕乡潘家寨村,担任村党支部书记助理,聘用期为三年,月工资为一千五。详细地看完合同后,熊起拿起笔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合同签完后,西门青云打着官腔说了一些冠冕堂皇的话,然后就散会了。

为了体现对大学生村官的重视,接收大学生村官的每个乡镇都派了车到县里迎接。熊起所去的隆裕乡也不例外,乡政府党政办主任孙上品带着司机前来接熊起。

“我看你的资料你今年才二十岁。你上学很早啊。”孙上品说道。

“是的。我五岁上的小学一年级,十六岁考的大学。”熊起说道。

“你当年是青德的高考文科状元,对吧?”

熊起微微有些吃惊:“孙主任连这件事都知道?”

“多少了解了一些。不过我不太明白,你的分数明明可以考一个985重点大学,可你却选择了一个省属二本院校,为什么呀?”孙上品特别费劲。

“我爸妈的年纪都比较大,身体也不是很好,他们就我这一个孩子,我为了方便照顾他们,就没有选离家太远的学校。”熊起说的是实话,他当年的分数都够上全国师范类最好的京天师范大学了,但他还是毅然决然的选择了省内的学校,很多人都说他傻,可是时至今日他一点也不后悔,在他的心目中,没有什么能比他的父母更重要的,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孙上品听了熊起的话,有些另眼相看,并向他投去了欣赏的目光:“看来你还是个大孝子啊。”

“这是每个做儿女应尽的本分。如果换成是孙主任,我想孙主任也一定会做这样的选择的。”

孙上品微笑着点了点头。

县里距离隆裕乡不是很远,不到一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乡里主干道是柏油路,看样子是刚修好没多久的。除了路之外,其他目及之处没有任何可称道的。包括乡政府大院,偌大的一个院子,一个圆形花坛,一栋黄不拉叽的陈旧办公楼,仅此而已。

车停在了办公楼的门口,下了车,熊起跟着孙上品进了办公楼,直奔三楼的书记办公室。

“这是咱们乡党委穆书记。这是去潘家寨村当大学生村官的熊起。”孙上品介绍道。

“穆书记您好。”熊起微鞠一躬,恭谨道:“我叫熊起。很荣幸来到咱们乡工作。希望在今后的工作当中,穆书记能够多多指教。”

穆源潮今年五十岁整,留着领导干部们都喜欢的大背头,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张国字脸皮肤黝黑,五官中眼睛最值得一提,很有神,抽烟吐出的烟雾在飘过眼前时,给人一种雾里看花,很神秘的感觉。

“坐吧。”穆源潮将手中烟摁灭在烟灰缸里,笑着问道:“家是城里的还是农村的?”

“县城里的。青德的台山县。”熊起坐下来说道。

“台山县我去过,那里挺不错的。我们这里,尤其是你要去的潘家寨村,条件可使要差多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啊。”穆源潮提醒道。

“我当村官不是来享福享乐的,是来锻炼提升自己的,条件艰苦才更能锻炼我的意志品质,让我快速成长起来。”熊起要是怕苦他就不来当这个村官了,而且现在农村发展的这么好,很多农村甚至都住上楼房了,所以他觉得潘家寨村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的。

“你能这么想那就再好不过了。你是隆裕乡有史以来的第一个大学生村官,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我希望你能当好这个第一人,为以后来的大学生村官做榜样。”

“请穆书记放心,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绝不辜负穆书记的重托。”

“当当当”,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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