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言真顾维琛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后怒甩渣夫,军婚甜如蜜言真顾维琛全集》,由网络作家“微糖不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六章只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手上拎着行李箱,站在她的身边,身姿昂扬,在乱糟糟的候车大厅里鹤立鸡群。按照言真的角度,她能清晰的看见那男人紧致流畅的下颌线,鼻梁高挺。言真失神的看着他。那是年轻的顾维琛,面容英俊,身姿卓绝。他们居然在车站相遇了。言真的眼眶酸酸的,只是看了一眼,眼泪就开始打转。顾维琛也看向这个穿着红格子,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红着眼眶,正愣愣的看着他。一时之间,那双眼睛好像承载了这个姑娘太多的情绪,有惊喜,有意外,还有委屈。顾维琛有些不懂,只好又问:“怎么回事?”他看了看她脚下那一片玻璃渣,又去看一直愤愤不平的刘大花。言真抬头,眸子里含着水汽,眼角带着泪珠,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瞅着那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顾维琛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当...
《重生后怒甩渣夫,军婚甜如蜜言真顾维琛全集》精彩片段
第六章
只见一个穿军装的男人手上拎着行李箱,站在她的身边,身姿昂扬,在乱糟糟的候车大厅里鹤立鸡群。
按照言真的角度,她能清晰的看见那男人紧致流畅的下颌线,鼻梁高挺。
言真失神的看着他。
那是年轻的顾维琛,面容英俊,身姿卓绝。他们居然在车站相遇了。
言真的眼眶酸酸的,只是看了一眼,眼泪就开始打转。
顾维琛也看向这个穿着红格子,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姑娘,红着眼眶,正愣愣的看着他。
一时之间,那双眼睛好像承载了这个姑娘太多的情绪,有惊喜,有意外,还有委屈。
顾维琛有些不懂,只好又问:“怎么回事?”
他看了看她脚下那一片玻璃渣,又去看一直愤愤不平的刘大花。
言真抬头,眸子里含着水汽,眼角带着泪珠,一双杏眼水汪汪的瞅着那男人轻轻的摇了摇头。
顾维琛觉得用一个词来形容当时的言真最恰当不过—我见犹怜。
他的胳膊忽然被一只肥厚粗壮的手拉了一把,他赶紧回头看过去。
村长媳妇见终于有人能主持公道了,立马音调提高了一个度,嚷嚷着说:“首长,您评评理!这个老太婆是不是胡搅蛮缠,一路上一直都在找事!就知道拿婆婆的架势压人!”
然后刘大花立马对着吵,加上文娟和文斌两个护法的加持,吵地顾维琛一个头两个大。
清官难断家务事,这不是他能解决的,顾维琛只好默默蹲下,收拾打碎的罐头瓶子。
“还是我来吧。”言真也一同蹲下,眼角依旧带着一抹红痕,肥大的袖子被她卷了几下,显得那手腕越发的纤细。
顾维琛用胳膊挡了挡言真伸出的手,道:“你别动,小心玻璃划破你的手。”
言真收了手,看着男人将大块的玻璃捡了起来,扔进了垃圾桶,又找来了工作人员将玻璃碴子打扫收了起来。
他们俩并排着站在一起,看着村长媳妇和刘大花这两方人马对骂,言真倒是像局外人一样。
周围围着一圈看热闹的,各自维护着自己支持的队伍,时不时的火上添油来上几句,最后在列车员喊了一声“检票了”后纷纷偃旗息鼓。
“等上了车再说,我非要和你掰扯掰扯。”村长媳妇吵地脸红脖子粗,用手扇了扇风,拎过言真手上的包裹,最先走进了站台。
刘大花的嘴里依旧不干不净的骂着,言真站在她身边,刚推了一下轮椅,刘大花就立马哎呦一声,“你能不能小心点,你撞我腿了!”
接着就是贱人贱人的骂,听地一旁的顾维琛难掩怒气,他接过言真手里的轮椅,说:“我来吧。”
他又打断刘大花的咒骂说:“大娘,这是公共场合,注意你的言行。”
不苟言笑的军人天生带着威慑力,刘大花立马变脸,讪讪的一笑,“我,就是说两句。”
老式的绿皮车,上火车的时候有几个台阶,轮椅推不上去,刘大花还是顾维琛抱上车的。
言真抬着轮椅上了火车,按照火车票上的号码找位置。
让言真感到意外的是顾维琛的座位号居然和她挨着。
他们五个人买了四张票,两个孩子是半价票,算一张。
老式绿皮车,三人一排,面对面坐,中间一个小桌子,只是当言真走过去,发现已经没她的座位了。
文娟和文斌直接占了两个成人的位,面对面坐着,俩人霸占着小桌子趴在上面,瞅着周围什么都新鲜。
“文娟你过去和你哥一起坐,俩人挤挤,没瞅见你嫂子都没地坐了么?”村长媳妇发了话,站直了身子,打算让文娟走过去。
文娟哼了一声,“我不,我就要坐在这里!”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你俩小孩算是一张票,就得坐一个座,你霸占着这么大的位置,你嫂子怎么办?”
“她爱坐不坐,关我什么事!”
刘大花也帮腔,“她一个大人就站一会呗,又不累,多大点事啊。”
言真挑挑眉,刘大花他们这么的蛮不讲理正和她心意,她立马委委屈屈的说:“让孩子坐吧,我站着也行。”
顾维琛眉头蹙紧,对着不远处的列车员招手说:“同志,补一张票。”
“哎呀,不用补票!花那个钱干啥!”刘大花赶紧拦着,“她又不累,站就站呗。”
众人又七手八脚的赶紧把癞子送了医院,折腾到天亮,这才完事。
一晚上没睡,言真却一点都不觉得困,精神抖擞的回了王家。
一进门,刘大花就开始阴阳怪气的说:“哼,去了趟娘家花了多少钱啊。
我儿子挣钱不容易,你天天啥也不干,躺着享福还不知道领情,一个劲的贴娘家!我儿子的钱都让你败光了!”
两个小的也一脸义愤填膺的看着言真。
说的她好像那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阔太太一眼,言真嗤笑一声,“放心吧,等进城就不会了。”
“当然不会了,进了城,你要是敢这样,我哥肯定打你!”王文斌拎着书包,张牙舞爪的对着言真挥了挥。
进了城,他们可就没好日子过了。现在他们有多期待,到时候就会有多失望。
言真迫切的想料理好这里的一切进城去,于是赶紧将王家里里外外的东西都清点了一遍。
吃过晌午饭,村长媳妇就来了王家,说有家儿子着急结婚,本来是想批宅基地盖新房,但是手上的钱不充裕,就想买套旧房先对付对付。
王家的房子虽然住了几年,但是是青砖瓦房,门庭也阔气。村长一说,那户人家就相中了,说是价格要是合适,能立马给钱签文书。
时间不等人,言真着急进城,也没在价格上耽误,直接道:“五百就成。”
“行!妹子你痛快,我现在就去给买家回话。”村长媳妇笑呵呵的说:“你这个价,和他们预期的差不多,你放心,肯定成了。”
言真将提前收拾出来的一些农具拿了出来,递给村长媳妇,“嫂子,你拿着。”
“对了,嫂子,癞子咋样了?咋家里就着火了?”言真像是不经意提了一嘴的样子,好奇的看着她。
村长媳妇也没推辞,接过后,凑到言真耳边神神秘秘的说:“我和你说,癞子可惨了。”
“我男人不是送他去的医院么,听医生说是全身八成的烧伤,人是暂时死不了,但是绝对不好受!”
“癞子疼的一个劲的叫唤!听着可渗人了。”
村长媳妇又哼了一声,“活该!天天不是撬寡妇家的门,就是偷看妇女上厕所,让他有今天,老天有眼!”
言真叹息一声:“哎,据说烧伤是最疼的,就是不知道癞子受不受的了。”
癞子没钱,又烧成了这个程度,估计会备受折磨后,伤口感染,慢慢死去。
这对他才是最好的惩罚。
俩人说着话,言真将村长媳妇送了出去,没多会,村长就带着买家上了门。
他们里里外外的将房子看了一遍,表示很满意,身上也带着钱,生怕言真后悔似的,当即就签了文书。
这房子的批符文书和地契上写的都是刘大花的名字。
言真喊刘大花来按手印,刘大花当时想都没想就按了手印,呲着大牙乐地嘿嘿的。
她美滋滋的想,反正她进了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卖了也好,还能拿着钱在城里花。
随后对方把钱给了刘大花,等人一走,钱就被言真收走了。
刘大花气的一个劲的骂,但是她一个瘫子能把言真怎么样?只能忍气吞声。
五亩地的使用权也卖了五百块,依旧是刘大花签字画押,言真收钱。
随后言真又将家里的牲畜,还有桌椅板凳,锅碗瓢盆,床单被褥,都拉到了大集上一起给卖了。
她亲手养大的牲口和侍弄的庄稼地,全部从她手里卖出去的时候,言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以前家里的活计都是她操持,太不亮就要出门割草喂牲口,随后做一大家子的饭菜,伺候婆婆起床,把屎把尿。再后来,她背上背着孩子,一边哄着,一边干活。
这些其实不算什么,地里的活才是最磨人的。
五伏天要顶着日头除草,打药。春天乍暖还寒,她不舍得糟蹋一双鞋子,就光着脚踩在地里套着犁耙咬牙犁地。到了秋收,她要没日没夜的抢收,自己一袋子一袋子的将粮食再背回来。
因为男人不在家,她甚至都不敢和同村的男人说一句帮忙的话,而有些农活对一个女人来说,根本没力气去做,可是她居然都咬着牙熬了下来。
真的很苦,这样的日子,她终于可以摆脱了。
卖完了东西,言真去了娘家拿钱。
她妈和她嫂子一个劲的叮嘱,“真真啊,这可是我们家砸锅卖铁的钱,你可得收好了,赶紧把你哥的事情办妥,知道不?”
“行,知道了。”言真麻溜的接过,笑着说:“放心吧,等我安顿好了就给你们信,咱们可是血缘至亲,我能不上心么?”
当初她的高考成绩被他们卖了五百,她也不多要,也要他们五百,公平的很。
言真算了算,卖的这些东西,总共一千二百多。再加上从娘家那里坑过来的五百,这些钱在八零年代能过活很久。言真仔细装好,出了娘家的门,直奔国营饭店。
烧鸡,猪蹄,红烧鱼使劲造,言真吃上了第一顿真正意义上的饱饭。
之前在王家她哪里敢吃肉,有营养的要留给老人和长身体的孩子,最后却没换来人家一句好话,想想之前的她真是傻逼。
晚上等王家弟妹回家一看,看着“家徒四壁”的样子开心的不得了。
“妈!卖了不少钱吧!真好,等进了城咱们就有钱买好东西了!”文娟畅想着买花裙子,买发卡,自己是小公主的样子。
刘大花脸色阴沉的哼了一声,“我哪里知道有多少,都在你嫂子那里呢。”
文斌不在意的说:“没事,进了城让她都吐出来,要不就让哥和她离婚!”
他们不高兴,她就高兴,言真哼着歌回了自己的屋子。
毕竟是出远门,车上什么人都有,装着这么多钱和金镯子不安全。
言真找了块布头,拿了针线,在内裤上缝了个兜。
她将路上需要的钱拿了出来,把剩余的钱全部塞进了兜里,再用线缝死。
只有钱贴身放着才能让人安心。
八月天气热的很,几个人在光秃秃的土炕上凑合了一晚上,第二天天不亮,言真就起来操持了。
他们的东西也不多,只有几个包裹,老太婆用轮椅推着,毕竟王文智在医院工作,轮椅这种东西倒是不缺。
村口大槐树下,村长媳妇早早就等在了这里,一瞅见言真的影子,就赶紧拎着包裹跑了过去。
村长媳妇准备的周到,给她们一人准备了一个罐头瓶子,里面灌上了白开水。布兜里还装了十来个鸡蛋,自己蒸的花卷,和腌的咸鸭蛋,打算在火车上分着吃。
言真花了钱,让村里有拖拉机的人家送他们到了车站,又辗转去了市里,这才买到了去省城的火车票。
刘大花看了一眼火车票钱,立马不乐意了,嘟囔着说:“咱们几个人就行了,干嘛还让人送,白白浪费车票钱。”
村长媳妇剜了老太婆一眼,“你是什么都不用管,让人推着走,只要坐着就行,言真还得照顾两孩子,拎着那么多东西,一个人怎么可能忙的过来?”
言真当着外人的面,知道怎么演个受气的媳妇,故意低眉顺眼的说:“妈,我就是觉得人多了能彼此照应,才让村长嫂子一起来的。”
和前两天相比言真的态度可以说一百八十个大转弯,就像之前任人拿捏的时候。言真自从知道了要进城,可着劲的猖狂了两天,现在随着离省城越来越近居然老实了。
刘大花猜测,言真是怕等他们和文智团聚了和文智告状,这么一想刘大花立马得意了起来。
“既然你说人多好相互照应,那你就好好的照顾我,知道不?”刘大花端着身子坐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道:“媳妇啊,我渴了。”
言真立马拿出装着白开水的罐头瓶子,拧开后往刘大花的嘴里灌去。
猝不及防,刘大花直接呛地将水从鼻子眼喷了出来。
“你他妈的是不是想呛死我!”
“我儿子怎么娶了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刘大花一挥手,将言真手里的罐头瓶子直接挥了出去。
“哐当”一声,罐子砸在了地上,言真也被泼了一身的水。
罐子砸在地上的声音引起了不小的骚动。
此时不远处有一道军绿色的身影,正是顾维琛。他探着身子看了看,作为军人他生怕发生了什么骚乱,赶紧大步走了过去。
顾维琛走到言真身边道:“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一道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响起,是她熟悉的音色。
言真错愕的扭头。
王文智一时之间憔悴了不少,整个人就是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吧唧。
他颓然的用手胡噜了一把脸道:“赶紧吃,吃完了,咱们好找言真算账。”
“对!”刘大花最先捧起饭碗,滋溜滋溜的开始吃面。
文娟也不敢嫌弃了,拿起筷子,不情不愿的吃了起来。
他们在心里骂了言真几百遍,不过他们相信王文智,王文智这么有本事,一定能让言真好看!到时候好好的修理她,让他们这段时间吃的苦都还回来。
王文智用筷子戳着眼前的打卤面,实在是没胃口。
之前他被一件接着一件的事情打的脑子有些乱,现在冷静下来想想,他觉得这个事情有蹊跷。
他压根就没和言真说过他在城里分房子的事情,言真是怎么知道的?言真居然卖了房子,带着一帮拖油瓶直奔他医院,当众让他来个下不来台。
这招釜底抽薪实在是太狠了,言真若不是知道了他在城里娶了言瑟的事,没必要做的这么绝。
王文智实在是想不明白,言真是怎么知道的,在知道了真相后,居然还沉得住气筹谋,演戏。
她不就是个村妇吗?还有这等心机?他还真小看了言真。
王文智把牙咬的咯吱咯吱响,不由得咒骂出声,“妈的,最毒妇人心!”
夫妻一场,有必要这么害他吗?
吃完了饭,王文智看着累的没什么精神的三个人,更愁了。
怎么安置他们?这事情估计短时间之内也解决不了,住招待所住不起,只能带回家,不行打地铺挤挤吧。
他们住的是筒子楼,一整个U形的布局,一层楼都是通着的。
房子从北到南,一大串连在一起,南头拐弯再由东到西,是格局好一些的干部房,公用的卫生间和洗漱室,和宿舍格局差不多,但是走廊相对更加狭窄。
没有做饭的地方,家家户户就把厨房安在了走廊过道紧挨着自家门口的墙根,把本就不宽敞的过道挤压的更窄了。
以至于有的地方还得侧着身子,推着轮椅实在是不方便。
而且他们住五楼,王文智看着刘大花重重的叹了口气。
这些年刘大花被言真尽心伺候,不像别的瘫子那样早就瘦成了一把骨头。
刘大花的大脸盘子上都是肉,一瞅就富态。
五楼啊,又没电梯,那么高,他得把刘大花背上去。
王文智抬头看了看高高的楼层,有些欲哭无泪。
最后他只好认命的弯下了腰。
轮椅和东西让俩孩子拿着,王文智咬着牙把刘大花背了起来。
平时自己上个五楼都觉得费劲呢,王文智咬着牙,腿一个劲的打颤,实在是没力气了,就停下歇会。
俩小孩抬着轮椅,还有包裹,累地也是呼哧带喘。
“你媳妇也真是,就知道躲清闲。”刘大花揽着王文智的脖子,埋怨道:“也不知道问问我这个婆婆咋样了。”
她回头又看了一眼,累的满脸是汗的俩孩子,当嫂子的怎么这样?也不知道提前安排安排。怎么能让孩子搬这么重的东西呢?
以前言真可从不让孩子们干活,里里外外都让她放心,这么一比较,刘大花居然想起了言真的好。
王文智喘着气,听她妈这么说心里实在是窝火,“妈,你别说了。”
筒子楼里没秘密,住的进,又不隔音,谁家有点事,第二天就能传遍整个家属院。
在医院丢了人,转头就又要在家属院继续让人看笑话?
“哼,你啊,我真是白养你了,你就知道护着你媳妇!”刘大花以为王文智偏袒言瑟,心里立马就计较上了。
一时之间悲从中来,刘大花狠狠戳着王文智的头道:“你爸走得早,我多不容易把你养大的,你心里清楚!”
“现在你翅膀硬了,不听我话了是吧?我说你媳妇两句,你还不乐意听了!”
“我就说!你这媳妇偷奸耍滑,婆婆来了也不知道接待!这是眼里没我啊!”
“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在王文智耳边噼里啪啦的一阵炮轰,眼瞅着有几个本来关的严严实实的房门立马就开了。
拿着水盆子假装出来洗漱的,泼水的,瞅见王文智后,一脸八卦的问:“王军医回来啦。”
“这些都是谁啊。”
王文智立马从脸上挤出个笑说:“这是我妈,还有我弟妹。”
这是和他住对门的邻居,俩人赶紧和刘大花笑着打招呼,“大娘这一路上累了吧,到了家赶紧好好歇歇。”
夫妻俩说完了,就把目光看向文娟和文斌,等着孩子喊人。
这是最基本的礼貌问题,文娟和文斌初来乍到,心里还露着怯呢,直愣愣的看着那对夫妻。
王文智赶紧给俩孩子使眼色,“喊人啊,叫叔叔阿姨。”
俩小孩没见过世面,一个劲的往王文智身后躲。
尤其是文娟,平时咋咋呼呼的,这个时候居然说话都结巴,“叔,叔叔,阿,阿阿姨。”
喊完了人,就怯怯的看着王文智,让王文智不由得有一阵火气。
拿不出手!喊个人怕啥!
生怕他妈说什么,或者是弟妹给他丢人,王文智赶紧找了借口,带着他们往自家门口走去。
夫妻俩装模作样的拿着水盆走进了洗漱间,嘀咕着说:“刚听见那老太太说啥没?还没见就埋怨上了,看着吧,打架的日子在后头呢。”
这里住的大部分医院的家属,和一些随军来拖家带口的军嫂。这个时候不是下班的时候,医院发生的事情传的还没那么快,要不然家属院早就闹哄开了。
王文智掏出钥匙刚想开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言瑟早就听见了外面的动静,本就带着气,脸色阴沉沉的。
刘大花在心底哼了一声,一见面就敢给她脸色看,什么玩意。
“妈,您来啦。”言瑟皮下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笨拙的身子往旁边挪了挪,好让王文智把刘大花背进屋。
刘大花耷拉着眼皮子,嗯了一声,算是应了。
外面算是客厅,左面墙靠着一张折叠餐桌,还有两把椅子,中间靠墙是一张沙发,前面放着茶几,这么点东西就把客厅挤地满满当当。
几个人一起涌进去,显得这里更加逼仄。
王文智把刘大花放在了沙发上,如释重负的大喘着气,扶着自己的腰龇牙咧嘴,险些站不起来。
文娟欢呼一声,扔下手里的东西,坐在沙发上颠了颠,惊喜的对文斌招手说:“哥!沙发好软!你快来坐。”
文斌偷瞄了一眼站在她身边的言瑟,见这个新嫂子的脸色不好,快步走着道:“文娟,你老实点,瞎蹦跶什么!”
“妈,你们歇着。我这月份大了,一直站着不行,我先去躺会。”言瑟说完转身推开卧室的门,顺带给了王文智一个眼色,示意他跟着自己进屋。
王文智回头看了一眼刘大花,“妈,你们先在沙发上歇会。”说完,他立马紧跟着言瑟进了卧室。
随后门紧紧关上。
刘大花翻了个白眼,她和言瑟毕竟是第一次以婆媳的身份见面,刘大花知道自己有些话不能当面说。
虽然这个媳妇也是个农村出身,她不是很满意,不过和他家文智一样都是医生,都吃商品粮。而且言瑟已经怀孕,马上就能让她抱孙子,刘大花多少得有些顾忌。
不过一见面就晾着她这个老婆婆,有点不知礼数,还拉着自己儿子进了卧室,指不定要说他们什么坏话呢。
刘大花看了看紧闭的卧室门,又看了一眼这摸摸那瞅瞅的文娟说:“娟子,你去趴门上听听他们在说啥?”
“行。”文娟放下摆在柜子上的假花,拉着文斌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俩人一上一下,猫着腰,撅着屁股,耳朵紧贴上了门。
满屋子的人齐齐看向王文智。
他们是王文智的战友也是同事,和他朝夕相处,谁是他媳妇,他们能不知道?
显然不是眼前的这个姑娘啊,这是咋回事?
“文智。”言真装着激动,红着脸抬头小心翼翼的扫了一眼众人,最后才敢看向王文智,小声说:“咋了,你不认识我了?”
她把期待,还有夫妻多年不见的生疏演了个十成十。
顾维琛心里越发替言真感到难过,看向王文智的目光也越发狠厉。
不过顾维琛依旧耐着性子什么都没说,想看看这个王文智怎么应对。
但凡王文智还有一点人性,他都不会再继续伤害一个无辜的姑娘。
言真的出现猝不及防,打了王文智个措手不及,他张嘴就极力否认,“首长,这,这不是我媳妇!”
他虽然慌张,但是也是一闪而逝,很快就稳定了心神。
在他眼中言真只是个村妇,没见过什么世面,好打发的很。
言真知道王文智不要脸,没想到他居然这么不要脸。
她张了张嘴,有些结巴的说:“文智,你,说啥呢?这么多年,我在你家尽心尽力的照顾你瘫痪的妈,里里外外都是我,你发达了就不认我了?!”
言真满眼痛苦,把一个女人的满怀期待到错愕到失望表现的淋漓尽致。
王文智推了推眼镜框,眼睛冷冷的看向言真:“认你?我咋认你?你压根就不是我媳妇!”
他转头看向顾维琛又道:“首长,她就是我一老乡,一直对我死缠烂打,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带着大包小包的就住进了我家,直接在我们家当家做主了!我家想让她走,她就闹着要跳河!这不是逼着我娶她么!”
“害得我在我们老家的名声都臭了!这么多年逢年过节我连家都不敢回!”
王文智表演的很入戏,痛苦又无奈的叹息一声,摊手道:“你说让我怎么办?”
这话说的天衣无缝,要是言真没有对策,可能退路直接被王文智堵死。
媳妇是她自称的,在他们家干活是她犯贱自愿的。
几句话就颠倒了黑白,让王家成了受害者。
无耻到了极点。
言真定了定心神,王文智的演戏炉火纯青,她自然也不能落了下风。
“文智,你怎么能这么说!”言真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她颤抖着身子扭头去看顾维琛,又看了看围观的众人,无措又着急的喊道:“不是这样的,我真是文智媳妇!”
“够了!”王文智一声怒吼,“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逼我娶你?”
“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和你堂姐结了婚,你居然还不死心!是不是自己亲姐妹的男人都想要啊!”
王文智抬手,手指指向言真,“你,你……”
他的手指颤抖,好像压抑着他的怒气又好似无奈般的道:“你怎么,这么不自重!”
得了消息一直等在门外的言瑟,找准这个时机,挺着着高高的肚子,一手撑着腰,一手着急的拨开人群走了过去。
众人一看是言瑟,赶紧有个人小护士搀住她,“言医生,你小心点,你说说你这么大的肚子了,你还这么急!”
说完着她就恶狠狠的瞪了言真一眼,嘟囔着说:“不要脸。”
言瑟假装生气,对王文智苛责道:“那是我妹妹,她不是不自重,只是太喜欢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她呢?”
说完,言瑟就拉住言真的手,说:“真真啊,你咋还不死心呢?”
她叹了口气,满眼的为难,“你这样,让我和你姐夫怎么做人?”
“文智他不喜欢你,你这样认死理,不是平白耽误了自己的幸福么?”
言真低头看着她高高隆起的肚子,里面是她上一世辛苦养大的孩子。
一时之间,她心里五味杂陈。
周围满是窃窃私语——
“王军医一表人才,在农村肯定是抢手的金龟婿,但是也不能这样吧!”
“就怕碰上这样逼婚的,我娘家兄弟下乡当知青的时候,我嫂子找准时机,假装跳河,我兄弟救了人,结果人家就说清白没了,逼着娶!你说这都是什么事?”
“重点是,人家和她堂姐都结婚了,她还死乞白赖的在人家不走,这就过分了。”
“你瞅瞅人家言医生,多讲理!”
……
他们和王文智和言瑟朝夕相处,这俩人又善于经营自己的人设,大家自然偏向他们。
听着这瞎话,王文智不由得洋洋得意起来,推了推眼镜俯视着哭的泣不成声的言真道:“这样吧,我给你一点钱,你赶紧回家去,从此以后我和你再没任何关系。”
言真挣脱开言瑟攥着她的手,站得远远的。
她赤红着眸子,内心的恨意已经达到了巅峰,冷哼一声:“王文智,有你后悔的。”
“我后悔?”王文智呵了一声,无奈又愤怒的说:“你是不是又要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
在旁看着这一切一直没发话的顾维琛,再也忍不住,“王文智,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实话。”
顾维琛的内心已经惊涛骇浪,他不知道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不仅一点担当都没有,还能无耻到这个地步。
如果在火车上言真没遇见他怎么办?顾维琛心里像是压着一块石头,沉甸甸的喘不过去气来。
上过战场的军人,目光刚毅像是能洞察万千,让王文智有些心虚,他琢磨了下,自认为说的万无一失。
站直身体,他对着顾维琛像是汇报一样道:“首长,我说的都是实话!”
“行,我知道了。”顾维琛抿了抿嘴,绷紧了脸。
本来顾维琛打算,王文智要是知错道歉,对这个姑娘有个交代的话,他能从轻处理,这样看来也没必要了。
“好,即日起,王文智同志暂停手头一切工作,听后发落!”
“什么?”王文智有些懵,他的说辞没问题吧?
虽然顾维琛不是他的直系领导,但是他们是部队医院,归军区管,就连他们院长见了军区的人都要礼让三分。
他马上就要升职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可千万不能出岔子。
王文智想了想,依旧强硬的说:“首长,办事讲究证据,我已经解释的很清楚了,你怎么还会被这个女人蒙蔽呢?”
说完,他给了言瑟一个眼神。
言瑟立马挺了挺肚子,威胁般的走到顾维琛面前说:“首长,你这么做,可不能服众!
今天不管怎样,我都要为我们要一个公道!”
大有一种不如她意,她就一尸两命的胁迫感。
“你们还要公道!”门外忽然传来村长媳妇的中气十足的怒吼,“你们咋那么不要脸呢!”
“自从结了婚哥都没回来过,你就说哥多讨厌她吧。等进了城过个几年,咱们长大了,她也没啥用处了,咱哥再找个不就行了?到时候甩了她。”
兄妹俩一唱一和。
“哎呀,不说这些了!城里什么好玩意都有,我要让哥带我看电影,买漂亮衣服,去动物园!”
想的还挺美,言真在心里呵呵一笑,进了屋。
正在说笑的几个人立马闭上了嘴,刘大花直接指着言真骂,“你个黑心肠的虐待老婆婆!看我不和我儿子告状!今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赶紧的,先给我换裤子!伺候好我了,就给我闺女儿子做饭!”
言真回头瞥了她一眼说:“让你闺女和儿子干吧,我还有事要忙,要不谁带你们进城?”
“你们一个瘫子,两个小孩,没有我你们村口都走不出去。”
“要不我就自己进城算了,我和王文智说,你们难离故土,不想进城,怎么样?”
“我难道不会和我哥告状么?”刘文娟仰着下巴,硬气的说:“你以为我哥会听你的?”
“那你也得先见到他再说。”言真在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道:“你哥那么忙,多少年没回过家了?”
一丝慌乱在他们的脸上闪过。
他们可以写信,可是具体地址不知道啊。
刘大花不识字,当时刘家弟妹年纪小也不认得几个字,都是言真代笔。后来他们都习惯了什么都有言真,根本不想烦心这些,所以压根没留意过王文智工作的具体位置,只知道是省城的一个部队医院。
他们现在就算是想告状都找不到人。能早一天进城,总比晚一天强,要是真耽误上个几月几年,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大花压了压心里的火气,什么话都不敢再说。
“还有,你把家里的钱都拿出来吧。”言真对着刘大花伸手说:“进城需要买票,而且文智嘱咐我让我多买些特产,好让他去给领导送礼安置弟妹上学,到处都需要钱。”
刘大花不疑有他,既然是他儿子的吩咐总归有道理。她伸手摸到枕头下的一个包裹,刚想质问言真需要多少,总不能所有的钱都让言真把持吧,就被言真一把抢了过去。
“你给我!”刘大花紧张的差点撑着身子掉下坑。
言真颠了颠手里的包裹,还挺沉,“这是藏了什么好东西吧?”
她手摸进包裹,摸到了沉甸甸的一个镯子,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个金镯子。
这是刘大花留给王文智媳妇的,但是这个人可不是言真。
等今后他们进了城,王家弟妹大了,用不到言真的时候,就让文智踢开言真,另娶个门当户对的。
金镯子当见面礼,拿得出手,也能讨好新媳妇。
“你给我!”刘大花急的双手扑腾,指挥着王家弟妹道:“赶紧抢过来啊!”
言真冷冷的道:“你们不想进城了。”
三个人立马老实了。
这对她来说是意外的收获,言真眉开眼笑的放好金镯子。
随后她数着包裹里的钱说:“今后我们进了城,我再想回趟娘家估计是难上加难,今晚上我去我娘家住,就不回来了。”
一是她不想便宜了她娘家,得从他们身上薅点钱来,二来为了晚上的计划,她得有个合理不在家的理由。
这么想着,言真将钱收好,径直往门口走去,“我走了。”
“你回来!”刘大花在她身后歇斯底里的喊,“这个家还有没有王法了!”
文斌盯着已经走出院子的言真很是烦躁,重重的叹口气说:“妈,算了别喊了,咱们先忍忍。
等进了城,让哥好好收拾收拾她,就让她厉害这几天!我先去做饭,文娟你赶紧给妈换裤子,洗洗身子。”
文娟咬着牙掀开被子,看了一眼直接吐了。
天气热,屎尿裹在身上发酵了大半天,那味道直窜人天灵盖。
文娟又没有多大的力气,一个人抬不动刘大花,只好喊来文斌帮忙。俩人七手八脚的也不知道怎么搞得,一个猛劲碰在一起,随后哎呦一声,齐刷刷倒在了屎尿中。
“yue!”
兄妹俩一起吐,得,这个饭也不用做了,谁还吃的下。
这种活为什么他们要做!文娟和文斌俩人委屈的要死,都怪那个贱人,这就应该是她的活!
俩人含着眼泪收拾好自己,又收拾好了刘大花,也没啥力气干别的了。
“她拿了钱就回娘家,这是补贴娘家去了!”刘大花咬牙切齿的骂,“什么东西,非让我儿子休了她不可!”
“还有我的金镯子!”刘大花捂着心口哎呦,那简直是要了她的老命了。
按照上一世的记忆,言真到了娘家的大门口,刚想敲门,就碰见她嫂子张洪霞出来泼水。
她一瞅见言真空空的俩手,知道没带什么东西,脸立马黑了几个度。
“妈!你闺女来了!”张洪霞甩了甩盆子上的水珠子,顺带剜了言真一眼,没好气的嘟囔,“来了也不知道带点东西,别人家的姑娘回娘家哪有这样的。”
“嫂子。”言真笑着说:“谁说我没带东西?我可是给你们带来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说了保证你们开心。”
这让刚出门的她妈李春平,和她嫂子一起愣住。
她们齐刷刷的看向言真,言真只是笑不说话,吊足了她们的胃口。
“走,进屋说。”张洪霞立马变了脸,热情的拉上言真进了屋。
等进了屋,言真还是不说,直到俩人把好吃喝喝的端上来,言真吃个肚子溜圆才道:“你们不是一直想让我哥去省城工作么?”
“这不,今天就有信了。文智和我说,他刚好分了房子,想把我婆婆和弟妹接过去,给我也安排个工作。”
“我就想着给大哥一起安排了,本来文智不同意,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口舌呢。”
言真一边说着,一边往自己的嘴里继续塞吃的。
张洪霞和李春平一听立马就喜笑颜开了。
李春平满意的点头,戳了下言真的脑门说:“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终于帮着家里办了点事,没白养!”
当年拿着她的高考成绩卖给她堂姐的时候,她妈也是这么说的。
言真在心里冷笑,脸上装着为难说:“但是吧,需要钱。”
张洪霞刚才还笑着的脸就此僵住,眼角一挑说:“我们哪有什么钱啊。
我妹夫子在省城上班,认识的人多,能不能先帮我们借点?”
“就是。”她妈也跟着帮腔,“你怎么说都是家里的姑娘,帮衬娘家是应该的。”
“你瞅瞅别人家的闺女,我们养你这么大,多不容易你也知道,你就当是心疼心疼妈了,这个钱你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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