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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全局

京墨一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天啊?”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我不敢,我不去。”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

主角:温沅李昭   更新:2024-11-16 08: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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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沅李昭的其他类型小说《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全局》,由网络作家“京墨一”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天啊?”有人惊讶地捂住嘴。“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我不敢,我不去。”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

《这年头谁当白月光,我俩纯纯走剧情温沅李昭全局》精彩片段


无论她说多少遍,苏锦云仍旧跟中邪似的,惶惶不可终日。

后来,苏锦云开始揪自己的头发,一点风吹草动就尖叫。

瑞平王府被她搞得鸡犬不宁。

府上有流言传出,说她是瑞平王府的灾星。

瑞平王娶她进门的那天,瑞平王妃病逝。等王妃下葬后,她又疯了,不是灾星是什么。

后来贴身服侍苏锦云的丫鬟某日不小心说出了苏锦云的秘密。

“侧妃娘娘睡着后,不停说着梦话,有次我偷听到,侧妃娘娘一直在求饶。她让王妃娘娘饶了她,说是她在求子汤里下了药......”

“天啊?” 有人惊讶地捂住嘴。

“话可不能乱说,此事事关重大,应当告知府尹。”

“我不敢,我不去。” 丫鬟连连摆手,匆匆离去。

最近府尹在查贵妃娘娘的死因,好些丫鬟小厮被关在后院柴房,没吃没喝的,很是凄惨。

这个节骨眼,只有不长心的才敢往上凑。

然而世间没有不透风的墙,苏锦云的呓语很快传到了府尹耳朵里。

李娘子屋里出现的乌头来自何处,本就疑点重重,苏锦云夜间呓语无疑在不打自招。

府尹当即来到瑞平王府,求见侧妃娘娘。

“府尹大人,我家王爷不在府上,侧妃娘娘身子不利索,不方便见客。”

奶娘顶着乌泱泱的黑眼圈,回府尹的话。

自从姬星遥下葬后,李珩每日清晨去墓地,傍晚时分才回府。

回府后就去了瑶华苑,奶娘求见过几次,皆被告知王爷谁都不见。

苏锦云疯疯癫癫,王爷来无影去无踪,无心府内杂事,瑞平王府群龙无首,乱成了一锅粥。

府尹环视一周,心中有了定数。

“我在这儿等着王爷,来人,看好瑞平王府的大门,不要让任何人离开。”

“是。”

府尹有备而来,带了衙役,瑞平王府大门和侧门很快被看管起来。

王府管事见状,说:“府尹大人,我去请王爷回府。”

府尹点头同意,管事急匆匆匆出了门。

等李珩回到王府,已经是晌午。

冬日的太阳绵绵无力,丝毫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王府院子里,跪了一排奴婢。

“王爷。” 府尹朝李珩作揖。

“府尹不用多礼,管家说你找到毒害王妃的真凶了?”

府尹站直身子:“只是下官的猜测,还需王爷一同见证。”

“好。”

李珩被府尹请上主位,唤来在苏锦云身边服侍的丫鬟。

“你且如实告知王爷,侧妃娘娘梦里说了何话?”

丫鬟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哆嗦了半天,含含糊糊说不出一个字。

府尹厉声呵斥:

“大胆,你可知包庇罪犯等于同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的,不可有半分隐瞒,不然,别怪本官无情,对姑娘用刑。”

丫鬟吓得如惊弓之鸟,不敢再隐瞒:“侧妃娘娘半夜做噩梦,神志不清,嘴里不停地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王妃,是她......指使......指使李娘子在求子汤里......下药。”

一句话磕磕碰碰,断了几次,丫鬟声音如蚊蝇,府尹和李珩却听得很清楚。

“咔!” 李珩坐着的血檀交椅扶手,突然被捏得粉碎。

“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婢所言皆是事实,并未半点谎言。” 丫鬟惊恐地拼命求饶。

木屑刺进李珩手掌。

滴答。

有鲜血滴落,染红了李珩宽大的衣袍。

天边飘来一片乌云,遮住病恹恹的太阳,天色阴沉下来,罩着瑞平王府,压得人喘不过气。

“苏锦云何在?”

很快,苏锦云被人从屋里“请”了过来。


是了,李昭知道怎么拿捏她,她确实不敢。

太师为了她这个不孝女背负了太多,若是温氏满门因她丢了命,她就是大罪人,无论怎么赎罪也于事无补。

她一事无成,处处受制,护不了小樱,又牵连母族,她活着真是罪该万死。

“李昭,你干脆杀了我吧,好不好,我求你,杀了我吧。”

温沅头脑混乱,已经辨不清自己到底在说什么。

她死了就好了,她真的很想死。

“你知不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李昭捏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下一秒就能将她捏碎。

暖阁的炭火似乎在这一瞬间悉数熄灭,如坠冰窖。

温沅仰起头,决绝的说:“我要出宫,你放我出宫,不然我就杀了自己。”

警告!警告!警告!

系统在温沅脑中疯狂闪烁:[检测到宿主强烈的自杀意愿,本系统提醒,一旦自杀,宿主不可复生,不可回到现实世界,请宿主冷静,珍惜生命。]

“啊,啊——” 温沅的大脑里有无数道雷电劈下,剧痛几乎打散了她的意识。

温沅抱着额头蜷缩在地上,用脑袋拼命撞地。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姬星遥要熬三年才能死遁,原来,在这个世界想要自杀,是如此艰难又痛苦的一件事,甚至她还未付诸行动,光是有这个意愿,就会受到惩罚。

狗系统,不当人!

绝望如滔滔洪水,将温沅淹没。

“阿沅!”

李昭尾音发颤,他惊慌失措地抱住抑制不住颤抖的温沅,像是抱着珍贵的瓷器。

“我不会动太师,我保证。别怕,别哭,我们好好的,别离开我,别伤害自己,好不好?求你了,阿沅,别离开我。”

李昭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他想把温沅揉碎了嵌进自己的骨血里,又怕她疼,只能作罢。

又想造个黄金笼,把温沅关在里面,在她手腕扣上黄金镣铐,只需轻轻一拉,她便能靠过来。

这个想法从温沅被禁足永和宫开始,始终在李昭心中盘旋。

温沅是一只自由的鸟,以前她自愿栖息在李昭肩头,困在后宫高墙。

如今,她心生离开之意,没有翅膀的李昭永远不可能追到天上的鸟。

怎么办?

是折断她的翅膀,还是在她腿上系上一条看不见的绳子,无论她飞出去多远,只要他轻轻一拽,温沅就会从天上下来。

可李昭爱的正是有翅膀的温沅,他舍不得折断它。

那么,只剩一个办法, 她身上绑一根绳子。

他们未出世的孩子,就是这根绳子。

李昭轻轻拍着温沅的后背,神色痛苦又坚定。

阿沅,别想逃,我们是夫妻,这辈子都要绑在一起。

时间一滴一滴流逝,温沅晕了过去。

情绪大起大落和系统的惩罚,双重打击下,她终于扛不住倒在李昭怀里。

这年的冬天,注定不一样。

正如温沅和姬星遥穿过来的那天冬天,命运转盘启动。

它可以让人时来运转,也可以让人满盘皆输。

姬星遥已经输了,温沅也一样。

永和宫大换血,温沅睁开眼在宫里见到的每个人都是李昭的眼线。

她失去了姬星遥,失去了小樱,现在失去了自由,成了一个行尸走肉。

她再也不提死字,甚至连想都不敢想。

就这么无滋无味地不知过了多久,李珩来了。

两人相见,皆是一愣。

短短数月而已,两个人的精气神似是被鬼魂抽干了。

李珩瘦得脱了相,宽大的衣袍空空当当挂在骨头上,被寒风吹得猎猎作响。


温沅眉头轻敛,把系统拉出来质问。

温沅:[系统,我为什么会怀孕?]

系统:[这......出Bug了。]

温沅:[那你赶紧把这个Bug修复,我正准备死遁,不能要孩子。]

系统:[宿主,本系统爱莫能助啊,你知道的,我一向无能。除了发布任务,偶尔陪你聊个天解个闷,屁作用也没有啊。就连给你们发送奖励的权限,也是低得可怜。]

温沅:[当初我们答应完成任务的条件之一,就是不在这个世界生孩子,你同意了!]

系统:[是啊,这......不是出Bug了嘛。而且,姬星遥宿主曾经偷偷找过本系统,让我取消这个条件,本系统答应了。]

当时姬星遥决定留在这个世界后,日日念叨着要给李珩生个孩子。

瑞平王在边疆多年,战功累累,朝堂渐稳后,身为王妃的她该给李珩孕育子嗣了。

求子汤,也是那时开始,送进瑶华苑的。

温沅:[你这是耍赖,她是她我是我,我从来没提过这个要求。你赶紧给我把孩子弄掉,我不可能在把自己的血脉留在这个世界。]

系统:[啊,对不起宿主,本系统无能为力,你自己想办法吧,再见!]

咻,系统关闭电源开始装死,任由温沅呼叫,不再回应。

温沅气得在脑中破口大骂,可因情绪过于激动导致缺氧,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阿沅,可是不舒服?”

李昭第一时间发现了温沅的异常,他敛去脸上的喜色,一把抱起温沅。

突如而来的失重感让温沅下意识搂住李昭的脖子。

如此亲昵的姿态,自从温沅被禁足,已半月有余未曾出现过。

半个月,能改变的事很多。

以前,李昭身上的檀香会让温沅觉得心安,可现在她觉得檀香过于冲鼻,她侧过脸去,不愿靠近李昭的胸膛。

“周公公,回宫。”

“哎,贵妃娘娘回宫~”周公公尖细的嗓子尾音上扬,是毫不掩饰的高兴。

太丰王朝更迭换代三年,终于要有小皇子了。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

李昭步子迈得大,身形却极稳。

他嘴角含笑,眉眼间皆是得意。

盼了这么多年,他终于有孩子了。

把温沅抱进马车,帮她整理好额间的碎发,李昭说:“阿沅,在这儿等我,我去见一下五弟,随后跟你一起回宫。”

他的视线过于灼热,温沅不着痕迹地避开,朝他点了点头。

李昭离开后,温沅打开窗帘,唤小樱过来。

“娘娘,有哪里不舒服吗?”小樱脸上皆是关切,她不是周公公,比起对对太丰王朝小皇子的期待,她只担心自家娘娘的身体。

温沅撑在窗棱上,探出半个身子看了看周围。

“娘娘小心。”小樱伸出双手在温沅身下做出托举的动作,生怕她跌倒。

温沅顾不得许多,趁着现在没人,她吩咐道:“你去药铺抓一副下胎药,切记,不要让人发现。”

小樱听闻,脸色唰的一下变成苍白,她瞪大双眼惊恐地摇头:“不可,娘娘,不可啊。”

温沅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只能低声催促:“快去,皇上要来了,再不去,就没机会了。”

小樱一向听温沅的话,可她刚才的话太骇人了。

这是谋害皇室子嗣,诛九族的大罪,小樱怎敢让温沅承担。

而且,下胎药伤身,娘娘这么多年来好不容易怀了孩子,万一伤了身体根基怎么办。

“小樱,本宫的话你是不是不听?”

时间紧迫,温沅没办法,只能冷下脸逼小樱一把。

“娘娘,我......”小樱手足无措地捏着衣角,一张小脸纠结得皱成一团。

“快去!”温沅怒斥,小樱吓得一哆嗦,无奈跑出王府。

吼完小樱,温沅手心渗出一层汗,她不由自主地摸着小腹。

那里平坦光滑,与平日没有两样。

可现在告诉她,里面有一条小生命,真是不可思议。

她放下窗帘,倚在软绵绵的靠背上,闭上眼,静静等待。

文礼阁,太医正在忙着给李珩包扎。

先前的白布因为李珩的挣扎和不配合早就被鲜血浸透,太医只得拆开重新上药包扎。

因失血过多,李珩很虚弱,此时,他怔怔地看着屋顶,不反抗也没任何反应。

李昭等太医包扎完,屏退了所有人。

“五弟,阿沅有身孕了。”

李珩无神的眼珠傀儡似的慢慢转动,视线移到李昭身上后,毫无神采的眼球突然被注入一丝希冀。

“真的吗,恭喜皇兄。”

他扯了扯嘴角,眼底的希冀消失得无影无踪:“可惜,我永远不会有星遥的孩子。”

“阿珩,好好活下去,你是朕儿子的皇叔,等他长大后,我教他识文断字,你教他骑马射箭。星遥若还在,一定会喜欢他。”

提到姬星遥,李珩麻木的表情变得痛苦。

“是啊,星遥喜欢孩子,她很喜欢......孩子。”

李昭拍拍他的肩膀:“振作起来,太丰王朝需要你,朕需要你。”

“......”

李珩最终没有应下皇兄的话。

李昭离开文礼阁时,在瑞平王府留了暗卫,时刻监视瑞平王的一举一动。

一旦瑞平王再有自伤之举,暗卫必要阻拦,不然提头来见。

李昭回到马车发现温沅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坐在温沅身边,为了让她睡得舒服些,他双腿做枕,高大的身躯挤在马车边,保持别扭的姿态直到永和宫。

晃晃悠悠的马车停下,温沅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觉她睡得很沉,梦里她陪一个光屁股的小孩玩儿,一会儿在溪边戏水,一会儿在胡同里捉猫猫。

“娘亲,娘亲,快来,你快来抓我呀。”

温沅跟在他后面不停地追,想要看清小孩的脸。

可直到梦醒,也没看清。只知道他小小一个,胖滚滚的皮肤嫩得能掐出水来,一口一个娘亲脆生生的,可爱得不得了。

她不愿醒来,想再看看小孩的脸,可马车停了,再装下去没意思。

温沅随李昭下车,进宫门时,她看向小樱。

小樱慌乱得眼神到处瞥,温沅就知道了,药取到了。


这几日,京城进入料峭寒冬,天色沉沉,雪花洋洋洒洒盖住了整片天。

温沅最近害喜有些严重,御膳房送来的饭食,吃不上几口全吐了,短短几天瘦了好些,原本就尖的下巴更是瘦到脱了形。

小樱急得团团转,一天唤了好几次御医,连李昭也被惊动了。

“御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禀陛下,害喜孕吐乃正常现象,微臣让小樱姑娘取三片建兰叶,用沸水冲泡,一日三次,当做娘娘平日的茶饮。不过此举只能缓解,药效因人而异。陛下不用着急,两个月后,孕吐会慢慢消失,到时候娘娘的胃口会逐渐恢复。”

御医的话让李昭稍稍放了心。

“周公公,让御膳房调整膳食,多换些花样,挑贵妃爱吃的做。”

“是,陛下。”

御膳房近日忙得热火朝天,送进永和宫的膳食不知换了多少种,偏生没一个是温沅吃得下的。

后来周公公实在没办法,出宫去不二粥铺买了碗鸡丝粥。

菩萨保佑,贵妃娘娘吃了这个不但没反应,还能喝下整整一碗。

周公公开心得自个儿也多吃了一碗。

温沅只觉那碗鸡丝粥非常鲜香,泛酸的胃被安抚,一碗吃得干干净净。

后来御膳房便常常送来鸡丝粥。

温沅不知道的是,不二粥铺的厨子被接进了宫里,因为少了大厨,不二粥铺歇业两个月,关门了。

暖阁里待久了闷,温沅想去御花园看看腊梅。

小樱帮她戴上厚厚的围脖,又在耳朵上戴了毛茸茸的耳罩。

“娘娘,外头在下雪,脚下湿滑,您可千万要小心点。”

湿滑?要是摔一跤,孩子会不会掉?最好来个一尸两命。

以前电视剧里经常这么演。

温沅眼珠转了转,想法还没成形就被突然出现的系统打断。

系统:[警告,监测到宿主有自杀意向,请立刻打住。宿主谨记,不可伤害自己。]

我擦!

温沅真的很想打人。

温沅:[我不过想想而已。]

系统:[宿主,本系统不是三岁小孩,你骗不到我。]

温沅翻了个白眼。

“娘娘。”小樱在耳边轻声唤她。

“嗯?”

“您刚刚朝孙嬷嬷翻了个白眼,她是长得丑了些,我本就不太愿意她进永和宫。听说有了身孕要多看漂亮的事物,以后肚子里的孩子才生得漂亮。”

基因决定的东西,总有人觉得靠外界能影响。

科学知识在这里行不通,温沅懒得解释。

小樱这个傻姑娘,这几日怕是忘了壁龛里藏的下胎药,温沅肚子里的孩子,根本不可能出世。

系统:[宿主,再让本系统发现你有自杀倾向,可会有惩罚哦。]

温沅:[......]

轿辇在永和宫里候着,八位抬轿公公,八位随行宫女。

轿子扶手上刻着金黄色的凤凰图腾,自温沅封为贵妃以来,乘坐的一直是这个。

雪花厚实,整个皇宫被雪覆盖,白皑皑一片。

抬轿的公公走得极慢,漫天风雪中,热出了一身汗。

刚出门,温沅就后悔了。

太冷,鼻子冻得疼,再艳的梅花也不值得她费这功夫。

好不容易到了御花园,公公们明显松了口气。

贵妃娘娘肚里怀着龙胎,一丁点闪失也能要了他们的命。

温沅下了轿子,就踩了一地的雪,咯吱咯吱,倒是动听。

梅花幽香,夹着霜雪的清冷,确实别有一番滋味。

不过走了百米,不成想雪越来越大,铺天盖地,连眼睛都睁不开。

“娘娘,咱们去前头莲花亭歇一歇吧,雪太大了。”

“好。”

温沅自觉倒霉,好不容易出一次门,这雪跟她作对似的,大得连路都看不清。

好在莲花亭就在眼前,一群人护着她也是有惊无险地躲了进来。

走近些,隐隐约约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小樱上前打开门,温沅裹着一层雪霜进了屋,蓦然对上一双异瞳。

那人的瞳孔是天蓝色,眉眼深邃,脸部轮廓锋利,鼻梁高挺,与太丰人差异极大。

她们是南疆人!

温沅掌管后宫多年,可后宫什么时候进来了南疆人,她竟然一无所知。

“&*$%^&*&&”

其中一人对着中间一位穿着极其华丽的女子说南疆语,那女子便朝温沅看过来。

刚才进门时,温沅对上的蓝眸,正是她。

许是温沅眼里的震惊太过明显,她莞尔一笑:

“阿米热见过贵妃娘娘。”

她就这么坐着朝温沅点了点头,放肆又嚣张,根本就没把温沅放眼里。

温沅顿时明白,她是南疆派来和亲的公主。

阿米热见温沅愣在原地没有反应,轻蔑地笑了笑,转开脑袋跟身旁的婢女说话。

她们说的是南疆话,太丰人听不懂。

“娘娘。”小樱拽了拽温沅的衣角。

温沅回过神来。

她震惊的不是阿米热进了皇宫,她震惊的是,这件事李昭从头到尾瞒着她。

小樱这个傻丫头被人瞒着能理解,可暗卫呢?

一直为温沅所用的暗卫,未曾告知过一丁半点关于南疆公主的事。

李昭到底对暗卫做了什么?

温沅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莲花亭里,南疆人自顾自地说笑,南疆语夹着太丰话,偶尔蹦出几个发音不标准的词,大概是说太丰王朝的礼仪之邦,没想到贵妃娘娘如此不得体。

温沅一身风雪,乌黑的发丝上雪花打湿了鬓发,步摇被风吹得歪歪扭扭,确实有些狼狈。

不过片刻,温沅已从震惊中缓过神。

“小樱,我累了。”

温沅抬起脖子,任由宫女宫女帮她解开耳罩,围脖。

莲华亭没有碳炉,里头还是冷,温沅没有脱大氅,径直来到榻上坐下。

宫女们众星捧月般将她围在中间,没一会儿,有人送来碳炉、热茶和糕点,原本冷清的莲华亭俨然成了另一个永和宫暖阁。

阿米热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南疆语,身旁的婢女轻声安慰,眼神时不时往里头飘。

这时,有宫女采了新鲜的腊梅枝,送到温沅身前。

“娘娘,您闻闻,可香了。”

不仅是温沅,莲花亭里所有人都闻到了。

温沅伸手,指间还未碰到花枝,突然有人出声呵责:

“谁允许你们擅自摘御花园里的腊梅的?”


许瑾弋听后,果真捧着酒坛来到她身侧。

他打开酒坛的封盖,将酒坛递近。

温沅假装俯身闻酒香,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说:“智慧树上智慧果。”

说完,她抬眸盯着许瑾弋。

她确认许瑾弋听见了,只是他—脸错愕,似是不明白温沅的意思。

怎么回事?

温沅搞不懂了。

许瑾弋不是穿越者?还是说他伪装得太好。

“许侍郎!”

还未等许瑾弋回话,李昭见缝插针第打断了两人。

许瑾弋知人善察地后退几步。

“许侍郎,时日不早,你早些回去休息吧。”

李昭这是在赶他走。

“是。” 许瑾弋识时达务的与贵妃娘娘保持距离,他把酒坛递到自己侍女手上,说:“灵儿,这酒你给娘娘送去。”

那个叫灵儿的侍女大大方方接过酒坛,笑盈盈的来到温沅面前。

“贵妃娘娘,这是我家公子特地找皇上求来的酒,您—定要好好品尝啊~”

灵儿笑起来很可爱,—双圆溜溜的眼睛眯成了—条缝,让温沅莫名觉得很熟悉。

温沅示意李嬷嬷收下酒坛。

在灵儿转身离去时,温沅突然听见她说:“智慧树下你和我。”

声音很轻,轻到温沅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她失神愣了片刻,才重新看向灵儿。

这时候,灵儿调皮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

天!!!

温沅如同凭空被—道天雷砸中,手脚麻得不像是自己的。

等温沅麻乱的神经恢复原位时,许瑾弋带着侍女正准备离去。

叫灵儿的侍女明显没了先前的从容淡定,她控制不住回首了两次,每次都直勾勾的看向温沅。

两人已经走到了门边,温沅才如梦初醒般开口:“许侍郎留步。”

许瑾弋停下脚步。

温沅往前走了几步,因为怀着孕,她走起来身体有些摇摆。

这时候,她看见灵儿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肚子,神色既紧张又莫名的伤感。

这—刻,温沅确定了,灵儿是姬星遥!

“这位姑娘,叫灵儿?”

温沅勉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与平时无异。

“回娘娘,是的。”

温沅点头:“许侍郎,本宫有个不情之请。”

许瑾弋不疑有他,坦率回道:“娘娘请说。”

温沅看向灵儿,这张脸与姬星遥可谓天差地别,可再细看,两人身型很相似,就连紧张时,眼睛会不由自主的微眯着也—样。

灵儿此时也正看着她。

遥遥相望间,温沅总觉得气场跟她同频共振,心有灵犀。

宫廷玉液酒,—百八—杯。

智慧树上智慧果,智慧树下你和我。

这样又土又朗朗上口的暗号,除了古灵精怪的姬星遥,旁人是绝对不可能想出来的。

姬星遥从小性子顽皮,将军府里住着—群军营粗老爷们儿,对她管教很是宽松,她从小学着哥哥姬元白逗鸟爬墙,—天出入将军府无数次。

不似太师府,温沅出—次门前前后后跟着六七个仆人。

正因如此,她们两人性格不同,—动—静,互补和谐。

来不及探究其他疑点,首当重要的是把灵儿留下。

“本宫瞧着灵儿姑娘甚是喜欢,想向许侍郎讨来做贴身宫女。”

听闻此要求,许瑾弋神色大变,先前的从容不迫消失殆尽,他肉眼可见的紧张起来。

“贵妃娘娘,灵儿她……她是乡村野丫头,毛手毛脚惯了,进宫怕是要冲撞了娘娘,何况娘娘现在怀有身孕,唯有宫里资历深厚的嬷嬷们能担此大任。”


“贵妃娘娘。”桃喜声音哑得厉害,昨夜她赶回瑶华苑,突然发现王妃已经撒手人寰,满腔的悲痛喷喉而出,哭了一夜嗓子几乎废了。

温沅心疼地拉过她的手,把暖炉塞进她手里。

“冻坏了吧,暖暖。”

桃喜瘪着嘴,热泪刷地铺满整张脸。

温沅拿出帕子替她擦脸:“桃喜辛苦了,若是没有你,我断是见不到星遥最后一面。”

“贵妃娘娘,都是桃喜的错,我跑得太慢了。”

桃喜抽泣着自责不已,觉得贵妃娘娘在安慰自己。

她跑回去时,瑶华苑空无一人,两位娘娘根本不可能见到面。

皇宫难出,自从温沅被封为贵妃,想要见一面很难。

温沅没有过多解释,给桃喜擦干净脸说:

“你放心,星遥的大仇有本宫在,一定会让不轨之人付出代价。”

桃喜拼命点头,俯下身就要嗑谢贵妃大恩。

温沅扶着她:“桃喜,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是我,该谢谢你。”

小樱在一旁帮腔:“桃喜妹妹,有些事交给娘娘,咱们安安心心服侍好主子就是。”

桃喜感激地拼命点头。

“桃喜,我有话问你。”

“娘娘请说,桃喜定然知无不言。”

“小厨房的李娘子平日与谁交好?”

桃喜想了想,说:

“这倒是不曾听说,只知李娘子她家有个病儿,她平日里省吃俭用,工钱都拿回家给儿子治病去了。”

“病儿。”温沅若有所思。

这么看来,有些事就通了。

“小樱,你带桃喜去找太医,给她包扎一下双脚。”

“娘娘,我没事,我要给王妃守灵。”桃喜摇头。

温沅摸了摸她红肿的眼皮:“听话,养好身体,后面还有硬仗要打。”

桃喜虽然听不懂贵妃娘娘的话,但是她听话地用力点头:“娘娘,有需要奴婢的地方,奴婢万死不辞。”

“傻丫头,好好活着,你不会死。”

小樱领着桃喜去找太医,温沅来到棺前看姬星遥。

她身后是长明灯,长明灯下是苏锦云。

一股穿堂风飘过,火苗剧烈摇晃,奄奄一息,苏锦云急忙直起腰双手陇住火苗。

火苗在她手心窜动,舔舐掌心的嫩肉。

苏锦云咬着牙不敢动,直到穿堂风动静过去,才松开手。

温沅站着,苏锦云跪着,被长明灯照出的影子盖在苏锦云身上有千斤重。

她不敢抬头,连呼吸都压得很低。

因此她不知道的是,温沅此刻正光明正大的打量她。

睥睨天下的贵气浑然天成,看她时如同在看一只蜉蝣。

封建社会官大一级压死人,温沅捏死苏锦云根本不用自己动手。

她有太多的手段弄死苏锦云。

然而死并不可惧,温沅要慢慢玩。让苏锦云一步一步失去自己费尽心机争来的东西,这可比死来得大快人心。

过了许久,小樱来报,府尹派去李家村的人回来了。

温沅深深看了眼姬星遥的遗容。

她清楚,这是最后一眼了。

温沅:[系统。]

系统:[宿主,我在。]

温沅:[可以给星遥的遗体做个3D扫描吗?]

系统:[可以,宿主是为了想念姬星遥宿主时,随时调出她的3D扫描图像,缓解思念之情吗?两位宿主的感情,真的很让本系统感动呢。]

温沅:[不是,她遗体这么吓人,瘦得跟个木乃伊似的,有什么好思念的。]

系统:[......呵呵......呵呵,太尴尬了,原来是本系统自作多情了呢。]

温沅:[提醒一下,星遥的尸体会在五天之后彻底消失,万一那时候她还没下葬,需要将3D彩印模型放进去。]

系统:[啊......哦,是呢。差点了忘了,一旦宿主在本世界死亡,五天内她将变成水蒸气挥发掉。]

温沅曾经对这个脑残的设定翻过白眼,就像是抽风的系统,生怕别人发现不了她们异于常人。

姬星遥是王妃,葬礼隆重,短则五天长则半月,都有可能。

若是尸体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怎能不引起轰动。

温沅可以想象,到时候妖妃祸国,大凶之相,这类的谣言会满天飞。

若是被有心人之人利用,她作为姬星遥的好友,不可能独善其身。

唾沫星子能淹死人。

温沅:[系统,我替你补充了漏洞,是不是该给我个奖励。]

系统:[哇,宿主,原来你在这儿等着我呢。嗯~原则上,是可以的,只要不太过分。]

温沅:[好,我需要兑换梦境编织,持续时间一个月。]

系统:[成交。]

系统答应得很爽快。

温沅脑中的电子面板很快,梦境编织奖励到账。

她嘴角微微上扬,眼角藏着不易察觉的玩味。

正事办完,温沅和小樱回到文礼阁。

卢飞林快马加鞭,赶在衙役之前带回一个重磅消息。

李娘子死了!

她的尸体在家门口的小溪里发现,溺水时间是今日凌晨。

“她儿子呢?”

“回禀娘娘,李娘子家有一个病儿,昨夜突发恶疾暴毙。邻里百姓说,李娘子接受不了儿子病逝,投河自尽了。”

“她儿子有何病?”

“羊角风。”

羊角风,也叫癫痫。一旦发病,浑身抽搐口吐白沫。

“可有彻查李娘子家中?”

“有,在李娘子家里发现了少量乌头。”

卢飞林从包裹里取出乌头,呈递给太医。

太医闻了闻:“回皇上,确是乌头。”

如今,物证已全,姬星遥确实是被人下药,长达三年之久,最终毒发身亡。

李珩瘫坐在座椅上,他耳鸣得厉害,几乎听不见外面的声音。

“李娘子与王妃无冤无仇,她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万万不敢下毒,背后必定有人指使。”

温沅指桑骂槐,就差明说这个人是瑞平王。

李昭沉思片刻,说道:“你们都退下。”

众人依次离开文礼阁,只有李珩,如同得了失智症,喃喃自语:“是我害了星遥,原来真的是我。”

“我……杀了星遥啊……”

李珩仰天长啸,突然拔出挂在书房墙上做装饰的短剑,毫不迟疑地对着自己刺下去。


待她走近,才发现纸鸢上写着字。

“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却与人相随。”

字迹遒劲有力,是李昭亲笔。

原来,所谓的宫女太监玩闹,是李昭的寻的借口。

温沅觉得可笑,下令软禁的是他,拐弯抹角送纸鸢的也是他。

这人脑子有病吧。

昭丰四年五月,科举经过乡试、会试、殿试,—甲状元横空出世。

殿试放榜后,新科状元许瑾弋被皇帝钦点为礼部侍郎。

隔日,李昭在皇宫别院为新科进士设下琼林宴,凡殿试及第的进士,可携带侍女、小厮—同赴宴。

肃穆庄严的皇宫,因新进的年轻面孔,多了鲜活的人气。

李昭大概对许瑾弋非常满足,龙心大悦,当庭宣布,凡参宴之人皆有赏赐。

众人叩谢主隆恩,纷纷入席。

自李昭登基后,大刀阔斧改革,推进各项举措。

其中最重要的—个是科举惠及百姓,无论是否士族出身皆可参加考试选拔。

当今朝中许多官员都来自民间,多听听他们的建议,当权者可以更加了解民心,从而得到百姓的拥趸。

今年的状元郎许瑾弋,正是这—举措的得利者。

琼瑶玉浆,余韵悠长,宴席间李昭对许瑾弋说,除了官职和赏赐,他还可以向皇帝提—个要求。

周公公眯着眼,半开玩笑道:“许侍郎,就算您求陛下赐婚也是可以的啊。”

许瑾弋尚未定亲,这时候让皇上赐个好姻缘,可使他仕途之路更加顺遂。

众人都跟着笑起来,有人打趣道,状元郎想要个娘子喽~

许瑾弋面色—红,有些难为情的摆摆手。

坐在许瑾弋的身侧的同僚用手肘推了推他:“赶紧去问陛下要这个恩典啊。”

皇上金口玉言,这样难得的机会,傻子才会放弃。

其实不用其他人提醒,许瑾弋心中早有打算。即便皇上不主动提,他也会厚起脸皮找皇上求个恩典。

许瑾弋站起身,朝高堂上的皇上作揖:“谢陛下恩典,臣确有—个不情之请。”

“许侍郎请说。”

许瑾弋眉眼修长舒朗,清隽的身影风度翩翩,声线明朗纯净:“臣幼年时,老家遭了洪水,家母带着臣逃难至京城。那时候母亲染了疫病,病入膏肓之际,京城的—位仙女姐姐救了家母,她请来郎中,又替我们付了客栈的房费,还留了十两银子让我给母亲买药。”

这个故事让在座所有人为之动容,他们皆叹那位小姐宅心仁厚,是个大好人。

“若是没有那位姐姐,家母早就死在那场疫病中,所以臣想找到她。”

李昭听后,感叹的点点头:“许侍郎可知那位小姐姓甚名谁,她若还未婚嫁,朕可以给你赐婚。”

“不,不,不。” 许瑾弋连连摇头:“臣对小姐并无非分之想,只是想见她—面,感谢她的救命之恩。当年小姐说宫廷玉液酒,—百八—杯,让我发达后,莫忘记请她喝—杯。”

许瑾弋举起案牍上的酒杯:“此乃陛下御赐美酒,别说—百八十两,便是—千八百两也换不来。如今臣喝上了此等美酒,就想请小姐—起喝上—杯。”

“周公公,赏—壶酒。” 李昭大手—挥,很快有太监送来—坛未开封的酒。

“谢陛下恩赐。” 许瑾弋肉眼可见的开心,接过酒坛闻了—口,真香。

“许侍郎可知那位小姐姓甚名谁,是京城哪家的?”

许瑾弋现年二十有二,多年前遇到的那位贵人小姐比他大几岁,怕是早就嫁人了。


曾几何时,瑶华苑也这么热闹过,光是伺候姬星遥的贴身丫鬟就有八个。

李珩在院子里亲手搭了架秋千,日日陪姬星遥玩,哄得姬星遥满面星光。

那时她们两人顺利完成任务,系统通知她们可以回到现实世界。

可姬星遥这个傻瓜,偏偏爱上了李珩。

她犹豫了很久,磕磕绊绊地对温沅说:“阿沅,我想留在这儿。”

温沅当时气得想给她脑袋上来一棍子。

“这封建社会有什么好,三妻四妾,夫为妻纲,你被封建教条洗脑了吗?”

姬星遥连连摇头:

“没有,李珩他很好,他说过今生只有我一人。”

温沅翻了个白眼:“男人的话就像老太太的牙齿,没几颗真的,你不懂?”

姬星遥被她骂得抬不起头。

两人争了许久没有定论,系统说给她们十天时间考虑。

系统:[亲爱的宿主,回到现实世界有巨额奖金,你们不心动吗?奖金数量保你们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吃喝不愁哦~]

姬星遥没有回应系统,她说容她想想。

十天后,姬星遥进宫找温沅。

“阿沅,你回去吧,我想......想留下来陪李珩。”

“真想撬开你这榆木脑袋。”

温沅气急,朝她身上甩了一沓宣纸。

这十天,温沅派暗卫调查李珩,发现他心里藏着个白月光。

她把调查的资料摆在姬星遥眼前。

“你嫁给他五年,可曾听说过苏锦云?”

自然是没有的,从来一次半次都没有。

温沅冷漠地看着她脸色由红变白,继续朝她伤口上撒盐:“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彻底忘记了苏锦云,要么,这个人深埋在心底。她是白月光,你是朱砂痣。可他已经得到了你,那么远在天边的白月光就会变成他的求而不得。”

“至于你,不过是白墙上的一抹蚊子血”

温沅说得毫不客气,几乎把姬星遥的自尊踩在泥地里碾压。

她故意狠下心这么说,是想骂醒姬星遥。

姬星遥没有反驳,没有辩解,静静地看着宣纸上苏锦云的画像。

良久,她苦笑道:“那我愿意赌一赌,赌他心里只有我。如果输了,算我眼瞎看错了人。”

“你!”

温沅手指着她指了半天,气得说出话。

“好啦,阿沅,别生气。”姬星遥握住她的手指,脸颊蹭蹭她的手背。

姬星遥一向知道怎么哄温沅:“等我在这个世界自然死亡,也一样能回去啊。”

系统说过,如果她们这次不回去,以后回去的办法就是死亡,另外奖金扣除一半。

系统:[宿主,也就是说奖金能让你们这辈子和下辈子的一半时间,吃喝不愁哦~]

但是,因为她们没有遵守规则,若主动放弃这次回去的机会,将增加附加条件。

死亡附加条件:不能自杀。

可以病死,可以意外而死,可以被人杀死,但不能主动求死。

哪怕残了,瘸了,瞎了,得癌症了,也不能自杀,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生命流失。

那时候一切都那么美好,姬星遥心想怎么会主动求死呢,她巴不得跟李珩过很久很久。

太子顺利登基,太子妃温沅坐等封后大典。

李珩封为瑞平王,手握军权,瑞平王妃姬星遥盼着给王爷生个世子。

苦尽甘来,往后都是好日子啊。

可惜,命运的总爱开玩笑。

姬星遥没能如她所想那般,自然老死。

哪怕在日渐消磨的岁月中,心口被人掏了个洞,她依旧活着。

所以,当姬星遥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人下毒时,她选择视而不见。

长达三年的时间,她次次一滴不剩地喝下那碗有毒的求子汤。

即使求生的本能逼着她呕吐,她也能战胜本能,强迫自己喝下。

拒绝系统不过短短半年,被困在瑶华苑的姬星遥就后悔了,她不应该留下,不应该恋爱脑听信男人的谎言。

不管毒发时有多疼,不管她多么心灰意冷,只能生生受着,直到毒素蔓延至神经末端,抢走她的生命。

她,输得一败涂地。

生命临终,最让她悔恨的是,拖累了温沅。

温沅不放心她在这个世界,听完她的决定后,毅然决然留下来陪她。

可是,温沅是贵妃,进了宫的妃子,出宫的机会屈指可数。

只要姬星遥有心隐瞒,温沅就不知道她中毒的事。

就这么拖着,拖了三年,姬星遥终于熬不过去了。

死在了瑞平王大婚的那天。

*

温沅冷眼扫过瑶华苑里的每一人,跪着的,立着的,走着的,一个都没放过。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害死姬星遥的凶手。

她这个人,极其护短。

小樱在她身边伺候了几年,温沅就把她当做半个妹妹,更别说从小一起长大的好闺蜜姬星遥。

姬星遥可以忍气吞声,她不行。

姬星遥种的树,她宁愿毁了也不会让别人乘凉。

“王爷,贵妃娘娘到了。”周公公来到李珩身侧,轻声提醒。

李珩像是聋了,对周公公的话置若罔闻。

一声冷笑骤起:

“李珩,你这番深情模样做给谁看?”

敢直呼瑞平王姓名的,除了皇上,太丰王朝没几个人敢。

众人听闻,将头伏得更低。

李珩听到温沅的声音终于有了反应。

他回过头,眸子深红,几乎要泣出血来:“皇嫂,你告诉我,星遥去哪儿了?”

“你问我?我倒要问问你,星遥嫁给你时芳华之年,为何短短八年,就被你瑞平王府取了性命。”

周公公深吸一口冷气,这话从何而来?

贵妃娘娘,这是被气糊涂了。

“不是,她没死,她不会死。”李珩呢喃道。

他似是没听清温沅语中的问责,只一味重复,姬星遥不可能死,状若疯癫,哪有半点丰神俊朗的模样。

温沅没心情看他演戏,她今日过来有正事要办。

“周公公,若京城出了命案,由谁负责办理?”

“回娘娘,是顺天府负责。”

“那就去顺天府请府尹来一趟。”

周公公一惊,小心翼翼问道:“娘娘?您这是要?”

“本宫要替瑞平王妃讨个公道。”


“所以,临行前,我决定看看星遥。”

温沅点头,临走前去她墓前告别也是应该。

“我进了墓室。”

李珩这句话,温沅起先没反应过来。

后来猛地一惊,进墓室!

他脑子有病吧。

温沅冷静的面具出现龟裂,心跳加快。

“皇嫂,你知道我发现了什么吗?”

李珩的声音像个刽子手,在温沅脖子边磨刀霍霍。

“什......么。” 温沅紧张地看着他,一面强装镇定,一面在脑中拉出系统。

温沅:[系统,星遥的3D打印模型还在吗?]

系统:[姬宿主下葬已满一个月,模型......消失了!]

温沅:[!]

系统:[谁能想到李珩这么狗,他竟然开棺!]

温沅:[事先声明,万一姬星遥身份被识破,可不能牵连到我,系统BUG这个锅,我不背。]

系统:明明没有实体,却满头大汗。[不会不会,宿主请安心。]

“皇嫂,你怎么脸色发白,是不是不舒服?” 李珩注意到温沅神色突变,以为她身体抱恙。

温沅确实不舒服,心脏快蹦到嗓子眼了。

“我没事,你进墓室干什么?” 温沅强撑起精神问。

“其实,我不想活了。”

李珩淡淡的看着窗棱外光秃秃的树枝:“生同衾,死同穴,我带了姬将军送给星遥的匕首,准备自尽。”

当年被姬星遥典当的匕首,几经转手,被李珩赎了回来。

没想到他不但留着,还准备用这把匕首殉情。

温沅虽然恨李珩,但是她并不希望他以这种极端的方式自我了结。

“瑞平王有没有想过,星遥在轮回路上并不愿看到你。”

言下之意,你去霍霍别人吧,别抓住姬星遥不放了。

人都死了,搞什么殉情,迟来的深情比草贱,不值钱。

“皇嫂,星遥也许没死。”

温沅一头冷汗:“呵......呵......瑞平王开什么玩笑。”

“皇嫂,我下面说的话可能惊世骇俗,不过我所言句句是真,没有半点谎言。” 李珩说得很郑重。

温沅不想听,李珩却没有停。

“我打开了星遥的棺淳。”

温沅眉心直跳,他果然开棺了!

“你知道吗,皇嫂,看到空棺时,我第一反应是高兴。我真的高兴,证明星遥她没死。”

“瑞平王,你疯了吗,这样的话也说得出口。” 温沅强行找补。

“皇嫂不相信没关系。” 李珩眼底藏着希冀,嘴角展开很小的弧度。

“墓室里什么都没少,只有母后给的手镯不见了。” 李珩看向温沅的手腕:“镯子一定是被星遥带走了,我一定会找到她,用余生去赎罪。”

温沅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腕间的手镯。

温沅:[系统,李珩到底知道多少?]

系统:[宿主,据本系统观察,所有的一切都是李珩自我揣测,没办法证实,宿主,你一定要咬死了口径,别被他抓了把柄。]

温沅:[星遥她,过得还好吗?]

系统:[乐不思蜀,她雇了个188体院男大陪她去挪威阿尔塔看极光了。]

温沅:[死丫头,还挺会享受。]

温沅嘴上骂着,其实心里很高兴。姬星遥在太丰王朝过得太苦了,如今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

想到这儿,温沅看向李珩的视线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瑞平王,你不考虑重新纳个正妃吗?”

李珩摇头:“我要去找星遥。”

“若是一辈子找不到呢。”

“那就找一辈子。”

温沅无话可说。

姬星遥死于恋爱脑,李珩如今有变成恋爱脑的趋势。

但是,他变成什么样,与她何关。

“那祝你成功。”

李珩离开前,温沅提醒道:“瑞平王,不管你说的尸体无故失踪是真是假,最好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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