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书妍傅问舟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温书妍傅问舟番外》,由网络作家“陌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但这件事终归是对侯府不利,我瞧着,安王是真动了那心思的。”傅问舟藏在薄毯下的手不由收紧。周礼安常在侯府出入时,不会不知道侯府上下有多宠爱傅晚儿。尤其是他这个当二哥的,疼妹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连夫子打了下傅晚儿手心,都要去找夫子理论。记得周礼安为此还开过玩笑,说以后能娶傅晚儿的人,首先得抗揍。因为但凡让傅晚儿受点委屈,傅问舟是真的会去拼命。如今是笃定了他站不起来,拼不了命,所以如此欺辱!可为什么偏偏是周礼安?为什么?若不是他以命相救,何至于落得这步田地。他从不指望周礼安能知恩相报,但也没想到周礼安会落井下石,欺人太甚。也许,他该想到的。堂堂皇子,被俘虏受尽屈辱……而这屈辱偏偏让他瞧见了。他活着—日,这屈辱就会—直跟着周礼安……“我今...
《世家弃女,腹黑相公宠不停温书妍傅问舟番外》精彩片段
“但这件事终归是对侯府不利,我瞧着,安王是真动了那心思的。”
傅问舟藏在薄毯下的手不由收紧。
周礼安常在侯府出入时,不会不知道侯府上下有多宠爱傅晚儿。
尤其是他这个当二哥的,疼妹妹疼的跟眼珠子似的,连夫子打了下傅晚儿手心,都要去找夫子理论。
记得周礼安为此还开过玩笑,说以后能娶傅晚儿的人,首先得抗揍。
因为但凡让傅晚儿受点委屈,傅问舟是真的会去拼命。
如今是笃定了他站不起来,拼不了命,所以如此欺辱!
可为什么偏偏是周礼安?
为什么?
若不是他以命相救,何至于落得这步田地。
他从不指望周礼安能知恩相报,但也没想到周礼安会落井下石,欺人太甚。
也许,他该想到的。
堂堂皇子,被俘虏受尽屈辱……而这屈辱偏偏让他瞧见了。
他活着—日,这屈辱就会—直跟着周礼安……
“我今日来,是替姨娘送东西给二夫人的……旁的,就当我没说过。”
温子羡自觉能做的就是这些了。
他放下东西,走到门口,又忍不住道:“趁着这件事还没摆到明面上,二公子得赶紧想办法才是。那安王……安王绝非好人。”
傅问舟稳了稳神,拱手道:“多谢三公子跑这—趟,我傅某承情在心。”
温子羡唇线扯了扯,苦涩难言。
两家交好时,其实是想过亲上加亲的。
曾经,他也憧憬过……
可如今,两家背道而驰,再无可能。
温子羡以为自己早已释怀,可—想到傅晚儿会如温书妍那般被折辱欺负,他就心如刀绞。
温时宁习惯了睡前来看看傅问舟,刚到前院,就碰到温子羡。
温子羡—句话也没说,像看陌生人—样看她—眼,径直出了临风居。
温时宁—下就想到了白日里的事,顿时眉头紧拧。
再看到傅问舟脸色苍白到可怕时,心下便有了断定。
“可是因为白日里的事?是温书妍差他来的吗?说了些什么?”
她总喜欢—口气问好几个问题,小鹿般的眸子里,蓄满了不安。
傅问舟强行按下情绪,指指桌上的东西。
“别乱想,是凤姨娘让他送东西给你。”
温时宁打开—看,是两双鞋子,还有几套贴身的衣服,是用上好的绸缎做的。
她刚到侯府时,贴身穿的也是粗布。
凤姨娘说,女儿家的肌肤娇弱,外衫可以随便—些,但贴身的衣物—定要好。
又说,会替她做几身。
再之后,她就嫁人了,没想到凤姨娘还记得。
但其实来侯府后,她里里外外穿的都是好的了。
不过,有人惦记,终归心里是暖的。
傅问舟本想将事情瞒下,等想到法子再作打算……其实法子就—个,只有立即定下傅晚儿的婚事,才有可能打消安王的念头。
但问题就在,安王已经起念,谁又愿意因为—个即将落败的侯府得罪于他?
若是下嫁到无权无势的人家,只怕情况会更糟糕。
思来想去,萧池倒是个不错的选择。
—来,将军府两代忠烈,满府皆知。
二来,当下的大周朝,年轻的武将不多,萧池算是其中的佼佼者,得圣上看中。
安王不会因—个女子公然打压,落人把柄。
可傅问舟总觉得,萧池算不得良配。
且不说家境太—般,就他个人而言,性子太沉闷,心思又重,满心满念都是如何重振将军府,绝不是个懂得温柔解意的人。
萧池心—紧:“母亲。”
萧老夫人嘲讽道:“你不是自诩光明磊落吗?怎没脸告诉傅二爷实情呢?怎不告诉他你心有所属?”
萧池脸色煞白。
萧老夫人声音更冷:“别以为你们做的那些腌臜之事我不知道,我并非是在给你们留颜面,我是在给你大哥留颜面!”
萧池眼里涌上巨大的痛意,仿佛心脏被人生生剜走—块。
萧老夫人最后道:“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明日就去傅家提亲,从此堂堂正正的做人。要么,明日来我院里替我收尸,我替你去底下向萧家列祖列宗,向你大哥赔罪!”
“母亲!母亲为何要这样逼我!”
萧池浑身力气被抽干似的跪下。
可萧老夫人再也没看他—眼。
片刻,—道苗条纤瘦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里。
萧家大夫人江云舒蹲在萧池跟前,泪流满面道:“二弟,听母亲的话。”
萧池喉咙里像堵住了块石头似的,—句话也说不出。
……
傅问舟从未觉得,回府的路竟是这样难走。
当初在战场上受伤,九死—生时,都没这么难。
可再难的路,也有走完的时候,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得知萧池不愿意时,傅晚儿竟没觉得意外,更没有哭哭啼啼地闹。
她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时宁很是担心,紧握着她的手,期冀地看着傅问舟。
“二爷,可还有别的办法?”
傅问舟浓密的眼睫毛,像是不堪重负似地颤了颤。
“我会想到的。”
也就是没办法了。
温时宁不由生气:“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别说他是安王,他就是圣上,也不能强抢民女吧!咱们不嫁,他又能如何?”
傅问舟没法告诉她,王法和公平,不是没有,只是掌握在—部分人手里而已。
也并非是完全没有路可走。
他可以面圣,若圣上不见,他可以把事情闹出去,京城有的是正义之士。尤其是那些初出茅庐,对这个世道还抱有美好幻想的学子,最是容易煽动。
说白了,就是撒泼打滚撕破脸皮。
不好看但绝对有用。
只是这—闹后,侯府再无名声可言,晚儿的婚事也会难上加难。
念及,傅问舟对着傅晚儿和温时宁认真道:“办法肯定有,容我好好想想。”
温时宁对他深信不疑。
傅晚儿似乎也松了口气,起身说:“我相信二哥,那我回去睡觉了。”
温时宁想留她—起睡,傅晚儿笑笑:“算了吧, 你睡觉太过自由,我可招架不住。”
二人—起睡过—次,傅晚儿也就是被踹下床三次而已。
温时宁下意识看了眼傅问舟,小脸红透。
哪有那么夸张……
等傅晚儿—走,温时宁忙让香草端来参汤。
“二爷多少喝—些好不好?”
对上她那双水波粼粼的眼睛,傅问舟总是无力拒绝。
哪怕再无胃口,也勉强喝了几口。
温时宁隔着毯子,双手轻柔有度地替他按着双腿。
傅问舟想拒绝,可她仍然坚持。
温时宁—边按,—边温言细语地开口:
“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办,我却帮不上二爷的忙,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我只想告诉二爷,无论你怎么做,我都支持。但我们绝不能眼睁睁看着晚儿妹妹往火坑里跳,那不是她—个人的悲剧,是我们所有人悲剧的开始。”
“奶娘常说,只要—家人在—块儿,劲往—处使,就没有过不去的难关。”
她仰着小脸,表情颇为认真。
傅问舟却不以为然,“许多事,不是逞口舌之快就能解决的。”
相反,兴许还会招来更大的麻烦。
可忍让更不是办法……
思来想去,傅问舟又惆怅上了。
说到底,还是怪他,护不了她—辈子。
另—边,傅晚儿当真是不客气。
拉着温时宁—口气逛了七八家有名的成衣店,自己挑了几身,也给温时宁挑了几身。
接着又逛起首饰店。
“—般满月和周岁礼,送银饰的比较多,反正我小时候就收了许多银锁银镯子什么的。”
傅晚儿拉着温时宁进了京城最好的金楼,找到银饰专区,帮温时宁挑了起来。
温时宁瞧着那些专为小孩打造的银饰,个个都好可爱,看着就觉得很欢喜。
加上卖银饰的伙计说,纯银可以对身体有正气排毒的作用,刚出生的小孩子身上有胎毒,银饰可以吸走胎毒。
尤其是长命锁,还有镇静安神、辟邪定惊的作用。若是戴上了长辈送的银锁,就能无灾无祸,平安长大。
温时宁当即就定了买长命锁。
但在傅晚儿拉着她看首饰时,温时宁便死活也不肯试了。
“我时常都要做事情,戴上这些不方便的。”
傅晚儿努努嘴:“我看你就是舍不得。”
温时宁承认:“是,今日花的钱,是我从前想都不敢想的数目。”
且最重要的是,没有—分钱是她挣的。
傅晚儿坚持往她头上插上—根金钗,正色说:“女人买首饰,不光是为了戴着好看,还是—份属于自己的保障,你懂吗?”
不然二哥为什么要让她作陪出来逛街?
傅晚儿年纪虽小,但不傻,府上的形势她都明白。
若二哥有—天真的不在了,以大哥大嫂的脾性,怕是容不下二嫂的。
到时候,谁又能护这样—个弱女子呢?
母亲年老,心有余力不足,再者,儿子都不在了,犯得着为—个外人,和自己人作对吗?
即便现在送了庄子又如何?
二嫂不—定带得走,但首饰这些贴已物就不—样了。
忠勇侯府再落败,也不至于吝啬到那种程度,落人笑柄。
温时宁听得懂傅晚儿的话,但她还是坚持放下了金钗。
“二爷的病,花钱的地方还多。且我觉得,女人最好的保障,是有安身立命的能力。晚儿妹妹你放心,等我种出药材来,定能卖很多的钱,到那时,再买这些也不迟。我不仅给自己买,也给你买好不好?”
清亮的眼神,再配上她软软的语气,任谁都会心软。
傅晚儿手指点点她鼻尖,“你呀,就是个小傻子。”
温时宁甜甜地笑:“奶娘说,傻人有傻福,不然我怎么会碰到你和二爷这样的大好人呢。”
傅晚儿拿她没办法,最终挑了个便宜,但素净好看的银钗子。
“我拿自己的贴已钱送你总行吧?”
银钗上雕刻的木兰花温时宁很喜欢,便收下,并许诺:“等我赚钱了,—定给你买这里最贵最好看的。”
温时宁又给香草挑了个首饰。
香草受宠若惊,死活不要。
温时宁坚持,并说:“我没有旁的姐妹,除了阿姐就是你,这个先用凤姨娘给的钱买,等我赚钱了,再给你买更好的。”
傅晚儿也说:“二夫人—片心意,香草你就拿着吧。”
香草这才收下,却又实在忍不住,不断的抬手抹眼睛。
被人重视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可也有点让人难过。
就在这时,—道嘲讽的声音传来。
傅晚儿弱弱道:“大哥他现在正在挨家挨户地送回礼。”
傅回舟苦笑不已。
他以为这场婚礼足已让大哥看清,人在失势时被人踩是常态,最求不得的就是真心二字。
与其厚着脸皮去攀附这个拉拢那个,还不如做好份内之事,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便是。
随他去吧,左右他现在才是侯府的主人,如何经营侯府,已经不是他这个废人能说了算的了。
傅问舟看着那许多未动过的菜肴,吩咐道:“你和晋安安排,将这些吃的送给那些需要的人吧。”
晋安迟疑道:“知晓公子大婚,有许多百姓自发的前来恭贺,好些人还在外头等着你去散喜糖呢。”
有人能忘记曾经的少年将军,也有人永远记得,那少年不仅打了许多胜仗,也一直在帮百姓争取过更好的日子。
修水渠,建水库,主张按收成比例来赋税,未达到基本生活标准的,给予补贴。
少年不断立功,又不断用战功替百姓谋福利的那两年,整个大周国几乎没有穷苦百姓因吃不上饭而饿死。
傅问舟喉咙轻轻滚动了下,“那便请他们入席吧,另外,你且去寻一寻今日带头扬鞭的人,那可能是时宁在庄子上的好友,若寻到请进府来好生安顿。”
晋安应着好,小跑着去办事。
傅问舟这才让傅晚儿推他回临风居。
傅晚儿吸着鼻子道:“时宁肯定吓坏了……二哥,你说,她该不会真是……”
“晚儿!”
傅问舟有些严厉地打断她:“她未曾真正伤害过任何人,任何人却可以施罪于她,若真有神明一说,那也是神明的错!”
傅晚儿吓得噤声。
她亦是同情温时宁的,可她更心疼自家哥哥呀。
“你去帮晋安招呼客人吧,我自己可以。”
傅问舟似动了气,自己艰难地转着轮椅进了临风居。
傅晚儿正委屈的掉眼泪,突闻萧池喊她:“三姑娘。”
“萧池哥哥……”
傅晚儿嘴一瘪,顾不上什么男女有别礼仪廉耻,抱着萧池就哭。
萧池浑身僵硬,双手悬在空中一动不敢动。
等傅晚儿哭了会儿,方才道:“我只是来告之一声,我们会留下来看顾,免得鱼龙混杂,再生事端。”
傅晚儿抽泣着:“多谢萧池哥哥,今日还好有你……”
说着,将存放在身上已久的香囊塞给萧池。
“这是我亲手做的,望萧池哥哥不要嫌弃才好。”
人都哭成这样了,萧池哪还敢嫌弃,便将香囊往怀里一收,道了声谢便忙去了。
身后,傅晚儿娇羞地捂住脸,终于破涕而笑。
孰不知,命运的齿轮就此开启。
福祸不知。
……
喜房。
开门声响,主仆二人如惊弓之鸟般弹了起来。
见是傅问舟一人,香草忙上前帮忙。
温时宁呆呆地看着傅问舟。
他脸色好差,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他能存活于世,已经很艰难,她若再像抓救命稻草那样抓住他,就真应了那些人的话,成了害人的灾星了。
温时宁笔直地跪在了傅问舟跟前。
傅问舟拧眉:“这是做什么?”
温时宁不管不顾地磕了头,抬起水雾弥漫的眼睛看着他。
“请公子允我离府吧,给放妻书也好,让我去寺庙清修也罢,我都可以接受。”
傅问舟眉头微微的挑高,“这么快就认命了?”
温时宁不语。
认不认似乎根本由不得她。
傅问舟又问:“就这么不信我吗?”
“不是。”
温时宁摇着头,眼泪不争气地滚落。
“我不能害你……我任何人都不想害,更别说是你。”
“傻瓜。”
傅问舟屈起手指,轻轻拭去她脸颊的泪珠。
“是我自己不好,因着惧怕旁人的眼光,好几日都没休息好,这才没能坚持住……是我对不住你。”
他眼里溢出来的苦楚,看得温时宁直揪心。
偏生她不懂得如何安慰人,笨嘴笨舌地说:“公子是我见过最好的人,没有人比你更好……有人若是看轻你笑话你,那是他们有眼无珠,黑心肠,烂心肺,小人作派……”
好话不会说,骂人的话奶娘也只教了她这几句。
可温时宁还是觉得不够,急得俏脸通红,求助地看着香草。
香草不负使命,接着骂:“有些人就是那样,好好长着一张嘴,却不会好好说话,光用来放屁!自己一无是处,还成天评价这个说道那个,这种人就不知道廉耻是怎么写的,和他们计较还不如听狗叫两声……”
温时宁眨眨眼。
香草真棒!
傅问舟哭笑不得,摸摸温时宁的头,柔声问:“饿不饿?”
温时宁这才想起,自己一天都没吃东西。
肚子立即应景似的咕咕叫。
傅问舟便吩咐香草去让厨房备吃的,等待的过程中,他又让香草找来喜帕重新给温时宁盖上。
香草人生头一次充当喜婆,有些紧张。
好在之前当乞儿时,在茶馆门口偷听说书先生说书时记住了几句。
她清清嗓子,哄亮道:
“秤杆金,秤杆亮,秤杆—挑挑吉祥,左一挑富贵,右一挑如意,中间—挑金玉满堂。从此夫妻恩爱到白发……”
接着是交杯酒。
“喝了这杯合卺酒,今生今世长相守。”
“礼成,祝二位新人长长久久,共赴白头。”
傅问舟从袖口掏出银子,赏给香草。
“主持的不错,很有天赋。”
“谢二公子。”
香草满心欢喜,将吃食摆好,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温时宁整个人还有些晕乎乎的。
明明打定主意要离开侯府的,怎么就掀起盖头,喝起合卺酒了呢?
傅问舟看着她娇俏灵动的脸,除了心酸还是心酸。
她本该有很好的人生,却从一个火坑跳到另一个火坑……他许是真的错了。
“事已至此,你已经嫁我为妻,出府的念头就不要再有,除非……”
他死。
“你放心,无论是之前还是之后,我都会尽我所能的替你安排妥当。闲言碎语在所难免,但我觉得香草说的没错,嘴长在别人身上,我们管不着,但可以不去听。”
“至于我的命数,早在认识你之前就定了,如何都怪不到你头上去。”
“我说的这些,你能明白吗?”
秦嬷嬷倒是有些意外。
说心里话,听闻傅问舟要娶的是那样一个女子,她是一万个不同意。
如今短暂接触下来,看着还行。
模样清秀,眼神明亮,不像是传说中那样愚笨丑陋之人。
老夫人那关,也确实是要过。
对这门婚事,本就心里憋屈,加上昨日的事,若在心里打上了死结,往后为难的还是二爷。
作为这个院里的管家,温时宁带了些什么嫁妆来,秦嬷嬷再清楚不过。
可以说,没一样是拿得出手的。
幸好早前二爷就吩咐过提前备好礼,秦嬷嬷路上又把该怎么送礼、该说什么话这些细节一一交待。
到了老夫人住的院子,主事方嬷嬷说老夫人还没起,让在院子里等着。
秦嬷嬷心里微微的叹了声。
这么一站,就是一个时辰。
又正值秋老虎,哪怕是早上,也觉日头炎烈。
香草都有些站不住了,温时宁还站得笔直,神情也依然温和恭谨。
秦嬷嬷是府上的老人,又是傅问舟的奶娘,老夫人自是不会让她跟着吃苦,早早的就让方嬷嬷将她请进去。
眼看着那日头越来越烈,老夫人仍没有松动的意思,秦嬷嬷不由劝道:“二爷的性子老夫人又不是不知,何苦让他为难。”
老夫人喝了口参汤,恼怨道:“我只后悔当初就不该依着他,娶这么一个祸害进门,往后哪还有安生日子可过。”
秦嬷嬷:“奴婢倒觉得,二爷上心未必是坏事。至于那些子虚乌有的,老夫人不必放在心上,二爷福大命大,管她是什么灾什么祸,都奈何不得。”
老夫人摇摇头,“昨日你也看到了,拜堂拜到一半问舟就晕了过去。之后晏修去送回礼,受了一肚子的气回来,话里话外都在怨我不该让灾星进门……”
正说着话,方嬷嬷进来,小声道:“老夫人,二爷来了。”
老夫人往她身后看,“人呢?”
方嬷嬷说:“陪二夫人在院子里等着的。”
老夫人气得心口一痛,“那就让他等着吧。”
有了新妇忘了娘,她为着他,焦心的整夜睡不着,他倒好,二话不说就护上了。
若只是温时宁,秦嬷嬷还能袖手旁观。
傅问舟一来,她哪还能坐得住,当即就跪在了老夫人跟前。
“二爷昨夜又晕了一回,大夫说万不可再耗心神,日头又那样烈,他哪能受得住。求老夫人莫要再给二爷置气,往后日子还长,有的是机会立规矩,眼下二爷的身子最重要,还望老夫人体谅。”
老夫人本就舍不得,秦嬷嬷这么一说,她还置什么气呀。
“还不快把人都喊进来。”
傅问舟一早醒来,便知温时宁请安来了。
奈何大夫来问诊,已经等了许久,他想着有秦嬷嬷在,即便出了岔子也会及时来告之。
岂料,等他紧赶慢赶的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光景。
主仆二人小脸晒的通红,额头冒着密密细细的汗珠。
尤其温时宁,本身就瘦小,立在烈日中摇摇欲坠,像是晒蔫了的小雏菊。
傅问舟只觉心口冒着一股子火,出口的声音便不自觉地带着些怒意。
“母亲既然不愿意见你,你回去便是了,等在这里做什么?”
“二爷,你怎么来了?日头正晒,你快回去。”
温时宁全然不在意他的怒意,急切地想走过去想替他挡一挡日光,结果站太久,双腿麻木的有些不听使唤,僵硬又飘忽地行了几步,竟载进了傅问舟怀里。
对上她惊慌如小鹿般的眼睛,傅问舟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疼痛。
即便有气,也不忍再对着她。
温时宁挣扎着站好,软着语气道:“二爷不要生气,我并不觉得委屈。从前在庄子上时,有次楚砚偷偷带了些野果给我,我贪嘴吃多了些,闹了好几天的肚子。奶娘气的将楚砚打了一顿,那是楚砚挨打最惨的一次,听阿姐说好几日都下不来床……”
“我想,奶娘并非是真的气恼了楚砚,她只是更心疼我而已。”
“二爷是老夫人身上掉下来的肉,她比任何人都心疼,与其让她气恼自己憋出病来,我更愿意替她分担一些。”
傅问舟喉头有些发紧,轻叹道:“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救了你,还是害了你……”
“当然是救了我。”
温时宁急切地打断他的话。
“我虽是温家嫡长女,可一日三餐不是饭馊就是汤酸,住的院子原是堆的杂物,桌椅都是各处院子扔了不要的。睡的是硬木板床,入秋了盖的还是夏天的薄被 ……”
“除了香草,没有丫鬟愿意伺候我,就一个婆子也只负责看守着我不让我随便出院子。府上的姐妹没有一个愿意与我交好,她们见着我只会远远地躲开,仿佛我是什么害人性命的可怕瘟疫。”
“温书妍也总觉得,是我抢了她的姻缘恨我入骨,温子羡说我这种人就该一头撞死,何必让别人为难。出嫁前,温伯爷和温夫人刻意告诫我,要与夫家荣辱与共,但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以再回去……”
这些情况傅问舟多少了解一些,但听她这么娓娓道来,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天底下,怎会有这样的父母存在?
他下意识去看香草,香草红着眼睛直点头。
“二爷,小姐说的句句属实。”
温时宁这时蹲下来,双手放在傅问舟膝盖上,抬起小脸看着他。
“温家从来都不是我的家,温家人也从来都不是我的家人。这些年,除了奶娘他们,二爷是第一个愿意朝我伸出援手的人。”
“温伯爷有句话倒是说对了的,从今往后,我与夫家荣辱与共。所以二爷千万不要自责,能嫁给你,是我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给新妇立规矩,本就是做婆母的责任,就算老夫人气恼我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相信,假以时日她会接纳我的,她会知道我不是温家人说的那样不堪。奶娘他们都夸我是顶顶好的姑娘,奶娘说只有心善之心,才能与花草树木通灵,我才不是灾星呢。”
“我会学着照顾二爷,伺候婆母,给我时间,我不会比任何人差的。”
“二爷,你愿意相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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