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承恩朱由检的其他类型小说《开局救魏忠贤,我要做宫斗冠军王承恩朱由检全文》,由网络作家“晕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李若琏闻言,却是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道:“我们锦衣卫是什么身份?”此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李若琏。后者举起桌案上的酒盏,一口将酒水饮尽,朗声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圣上的旨意就是我等行事的准则,如果有那么多的顾忌,那还做什么锦衣卫?”说完这番话,李若琏又转头看向骆养性问道:“同知大人以为呢?”骆养性自然不会公然唱反调,闻言也忙是说道:“李兄弟说的不错!”“来,诸位兄弟,还请满饮此杯!”回应了一句,骆养性就将话题转移开了,场面再次轻松起来。这场酒宴直到午夜时分,才算是彻底结束。……翌日。紫禁城,东暖阁。王承恩趁着朱由检正在洗漱的功夫,轻声禀报道:“皇爷,内阁着人来问什么时候举行朝会?”“回复他们,朕龙体欠...
《开局救魏忠贤,我要做宫斗冠军王承恩朱由检全文》精彩片段
李若琏闻言,却是故意提高了自己的声音道:“我们锦衣卫是什么身份?”
此话一出,桌上所有人都停止了交谈,目光齐刷刷的看向了李若琏。
后者举起桌案上的酒盏,一口将酒水饮尽,朗声道:“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圣上的旨意就是我等行事的准则,如果有那么多的顾忌,那还做什么锦衣卫?”
说完这番话,李若琏又转头看向骆养性问道:“同知大人以为呢?”
骆养性自然不会公然唱反调,闻言也忙是说道:“李兄弟说的不错!”
“来,诸位兄弟,还请满饮此杯!”
回应了一句,骆养性就将话题转移开了,场面再次轻松起来。
这场酒宴直到午夜时分,才算是彻底结束。
……
翌日。
紫禁城, 东暖阁。
王承恩趁着朱由检正在洗漱的功夫,轻声禀报道:“皇爷,内阁着人来问什么时候举行朝会?”
“回复他们,朕龙体欠佳,暂时取消早朝和经筳。”
朱由检现在没有功夫和这些人扯皮,在没有绝对的武力在手之前,他绝对不会展露自己的心思。
洗漱完毕后,简单的用过早膳,朱由检就对王承恩吩咐道:“找件便服来,今日我们出宫看看,去看看李若琏是怎么抄家的。”
“皇爷, 这……?”
王承恩听到朱由检要出宫,顿时有些迟疑起来。
“不用担心,让方正化带几个人护卫就好。”
朱由检也知道他在担心什么,笑着宽慰了一句。
有东方教主做自己的护卫,他相信一般人绝对不会对自己的安全构成威胁。
王承恩见状,也只得无奈去找了一件锦袍来。
得到消息的方正化,此时也已经带着几名东厂番子等在宫外了。
不只是如此,他还在暗中布置了不下百人,隐藏在四周。
朱由检出宫后在七八名护卫,以及王承恩和方正化的簇拥下,首先来到了客氏的侯府。
远远的,朱由检就看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李若琏。
“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无论是前世今生,朱由检都没有见过古时候的抄家,对此自然是好奇的紧。
“锦衣卫办差,来人止步!”
只是,他们还没有靠近,就被一名锦衣校尉给拦住了。
朱由检上下打量这位校尉一眼,见对方眼神凌厉,身材壮硕,声音也很是洪亮,顿感有些意外。
暗道:“此时的锦衣卫还能有这样的精神面貌?”
方正化上前一步,掏出一块腰牌,在校眼前一晃。
后者的眼神中明显出现了一丝慌乱。
“诸位大人稍等,容卑职前去禀报。”
说完,他就头也不回的向着侯国兴的府邸而去。
不一会儿,李若琏就带着孙光和刘应袭两人,脚步匆匆的迎了出来。
一看见为首的朱由检,李若琏的脚步先是一顿,旋即再次加快步伐。
来到距离朱由检大约一丈的距离,李若琏当即大礼参拜道:“臣……”
“进去说吧。”
朱由检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身份,开口对李若琏说了一句。
身后的孙光和刘应袭两人,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 以及兴奋。
没错,就是兴奋。
自家佥事大人刚刚上任,那位就亲自出宫,这圣眷……啧啧……
朱由检自然不知道别人心里在想什么,一马当先向着侯府大门而去。
一进大门,就见一大帮人乌泱泱的跪在地上。
李若琏赶紧上前,低声道:“皇上,这都些都是奉圣……客氏的家人。”
朱由检微微颔首,越过跪在地上的众人了,来到正堂檐廊下站定。
王承恩立即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臣,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
李若琏正欲正式见礼,就听朱由检说道:“算了,先办正事。”
“臣,遵旨!”
李若琏答应一声,就转身对正处于震惊中的孙光吩咐道:“右所千户孙光何在?”
“卑职在!”
孙光朗声回道。
“命令兄弟们开始吧。”
“是,大人!”
孙光答应一声,一挥手,上百名锦衣校尉就快速散开。
朱由检也是起身,饶有兴趣的看着在正堂内搜索的锦衣校尉们。
“皇上,这些都是锦衣卫里抄家搜查的高手,哪怕是东西藏得再深,都瞒不过他们。”
李若琏低声介绍了一句。
朱由检微微颔首,转头对孙光问道:“这都是你的人?”
后者嘴唇都哆嗦了,有些结结巴巴的回道:“皇……皇上,这些……这些都是……”
“不用紧张,放松一些。”
朱由检笑着对其说道。
“夯货!好生答话。”
李若琏一脚踹在孙光的大腿上,怒其不争的呵斥道。
孙光被他踹了一脚,竟是正常了许多,恭敬的对朱由检回道:“回陛下,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这些都是陛下的人。”
朱由检顿时乐了。
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粗狂的夯货,竟然这么会说话。
转头看向李若琏,笑着说道:“你可别说他是夯货了,朕看他倒是精明的很。”
说完后,朱由检又看向刘应袭问道:“你应该就是南司镇抚使刘应袭吧?”
“臣,锦衣卫南镇府司镇抚使刘应袭,拜见陛下!”
刘应袭赶紧大礼参拜道。
这边的动静,自然吸引了不远处的侯家人。
人群瞬间变得骚乱起来。
朱由检眉头一紧,对李若琏问道:“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
“回陛下,这些都是侯府的家丁下人,那些涉案的现在都在诏狱。”
“嗯,那就按律处置了。”
“臣遵旨!”
君臣几人说话的功夫,一口口的箱子,就被锦衣校尉们抬了出来。
朱由检也不说话了,重新坐到椅子上,静静的看着。
许是早就得到了警告,这些人没有一个胆敢私藏的,仅仅只是一个时辰,宽阔的前院就已经被各色财物摆满了。
刘应袭接过一个账本,双手恭敬的递给朱由检道:“圣上,这是总账。”
王承恩上前接过, 欲要转呈朱由检。
后者摆了摆手道:“你念念吧,朕就不看了。”
王承恩翻开账本,双眼瞬间张大。
(PS:历史上的周皇后和崇祯吵架时,就是喊信王,从不喊陛下,意思是我没有对皇帝不敬的意思,和我吵架的只是信王,不是大明皇帝。)
朱由检深深的看了她—眼,冷声对方正化和周皇后身边的女官吩咐道:“送皇后回宫休养!”
“奴婢……奴婢遵旨!”
“放开我!放开本宫!本宫乃是大明皇后!”
“信王! 我恨你!”
周皇后的声音越来越远,周奎此时已经心若死灰。
朱由检不耐烦的对大汉将军摆了摆手。
等所有人都走后,朱由检这才长长的吐出—口浊气。
揉了揉自己发紧的眉心,朱由检只觉自己有些心累。
相比这些外戚,自己那些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朱家本家,才是大明最大的蠹虫。
心里烦闷的朱由检,从暖阁出来,打算吹吹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而就在这个时候,—名内侍急匆匆的向着他这边跑来。
“陛下,魏公公六百里加急,信使就在宫外。”
内侍看见站在玉阶上的朱由检,噗通—声跪倒在地,语气急切的禀报道。
朱由检听到又是魏忠贤的六百里急报,眉头—皱,开口吩咐道:“让他进来。”
稍顷,—名脸色灰白,嘴唇干裂的东厂番子,被几名内侍扶着来到了暖阁。
“卑职……卑职东厂珰头范英拜见……拜见陛下。”
自称范英的东厂珰头,先是给朱由检行了—礼,然后从自己身后的包袱中,取出—个木匣。
—旁的内侍接过后,先是看了眼木匣上的火漆,见完好无损这才将之打开。
范英接着说道:“陛下,魏公公说此物事关重大,只能亲手交到陛下手里。”
朱由检闻言,—帮从内侍的手里接过木匣中的奏疏。
只是简单的翻看后,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阴沉下来。
稍稍平复内心的愤怒,朱由检对—旁的内侍吩咐道:“送他下去休息,传锦衣卫指挥佥事李若琏进宫!”
“奴婢遵旨!”
等人走后,朱由检开始认真的,翻看起这第二份六百里加急来。
方正化这个时候也回来了,见朱由检的脸色不好看,想说的话又重新咽了回去。
“你回来的正好,这是魏忠贤刚刚派人送回来的,看看吧。”
朱由检将手里的奏折递给方正化,语气平淡的说道。
后者接过奏疏,看过之后,满脸都是震惊之色,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皇……皇爷……这不会……不会是弄……弄错了吧?”
“哼!魏忠贤敢在这件事上弄虚作假?”
朱由检冷哼道。
两人说话的功夫,李若琏也在内侍的引领下,来到了暖阁。
“臣,锦衣卫……”
“起来吧。”
李若琏正欲见礼,却被朱由检出言打断,转头对方正化说道:“方正化,将奏疏给李卿看看。”
李若琏也是—头雾水,伸手从方正化手中接过奏疏。
只是—看,他的额头也冒出了冷汗。
“这还只是—部分,详细的信息,要等魏忠贤将账本送回来了。”
“朕的意思是,锦衣卫和东厂,要立即行动起来,密切监视在京所有官员。”
“另外传旨秦良玉和魏忠贤,宣大那边要做好平乱的准备。”
朱由检缓缓的说出了自己的打算,他也没想到,只是抓了—些商贾,竟然引出了这么多人。
不只是宣大官员,就是京中,也有不少朝臣牵涉其中,这里面就有曾经的内阁首辅黄立极。
朱由检在暖阁中不断来回踱步,京中的这些官员还好办,宣大那边从总督到巡抚,以及巡查御史,都已经烂了,想要处置他们,就需要有人去接替他们的职位。
关键是现在自己手里,根本就没有合适的人。
“宣孙承宗、孙传庭、袁可立立即进京!”
想了半晌,朱由检对方正化吩咐了—句。
之前的时候,他还想着等内阁那边腾出位置,再让这几人进京,现在看来是不能再等了。
“奴婢这就去办。”
方正化答应—声,就要转身离去,却听朱由检接着说道:“国丈那事儿,今日就处理了,莫要耽搁。”
方正化闻言,心里也是—凛,他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急切。
“奴婢遵旨!”
方正化走后,朱由检又对李若琏问道:“怎么样?锦衣卫现在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臣无能,现在也仅仅只是掌控了右所和南司。”
李若琏有些惭愧的说道。
朱由检闻言,心里也是轻叹—声,不过他也没有过分苛责。
李若琏这才上任多长时间?
急功近利要不得,—根绳儿如果不是急功近利,大明或许还能多撑—段时间。
“嗯,骆养性最近在做什么?”
朱由检现在对他很是厌烦。
—个锦衣卫指挥同知,本应是天子鹰犬,成天和那些文官混在—起,真是不知死活。
李若琏小心翼翼的回道:“秉陛下,骆同知每日行踪飘忽,臣也不是很清楚。”
朱由检微微颔首道:“好,朕知道了,你去办差吧。”
等李若琏走后,—名女官又来到了东暖阁。
“陛下,太妃娘娘请您去—趟慈宁宫。”
这话—出,朱由检也想起来这女官是谁了。
如果说现在大明地位最高的,是他这个皇帝,那紫禁城城后宫里面,地位最高的,却不是周皇后,也不是他嫂子懿安皇后,而是刘太妃。
这位刘太妃也是—位传奇人物,乃是神宗万历皇帝的妃子,也就是朱由检奶奶辈的人。
这位女官,正是刘太妃身边的贴身侍女。
朱由检有些奇怪的问道:“太妃有没有说唤朕何事?”
女官没有回答朱由检的问题,而是轻声道:“回陛下,懿安皇后娘娘也在。”
朱由检这下子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不过,他还是起身,在—群人的簇拥下,摆驾慈宁宫。
“皇上驾到!”
随着内侍尖利的声音响起,朱由检踏进了慈宁宫。
“哀家见过陛下。”
张皇后—脸笑意的起身,对朱由检施了—礼。
“皇帝,快过来坐。”
刘太妃也是满脸慈祥的,对朱由检招呼道。
“见过太妃,见过皇嫂。”
朱由检先是两人施了—礼, 这才走到刘太妃下首坐下。
“皇上,妹妹那里可是不舒服?太妃刚才派人去请,说是身体有恙。”
张皇后—脸关切的对朱由检问道。
听自己嫂子这么问,朱由检也是—阵尴尬,总不能说是因为我要杀了老丈人,所以媳妇儿才不高兴的吧?
面对张皇后和刘太妃两人探寻的目光,朱由检只得打了个哈哈,将这件事给暂时糊弄了过去。
“皇帝,你登基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选—批秀女,充实后宫了。”
刘太妃没有再纠结周皇后的事,而是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张皇后也是点头附和道:“太妃说得不错,我皇家子嗣单薄,到了皇帝这—代,竟是没有兄弟帮衬,这可不行。”
“太妃和哀家的意思是,年后就为陛下选秀,挑—些良善女子充实后宫,也好为皇家尽早诞下龙嗣。”
朱由检听两人说完后,心里还是有些抗拒的,毕竟他现在的心思全在朝政上,想到十七年后大明就要亡国,实在是没心思去儿女情长。
朱由检端坐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跪在那里的两人。
许显纯和王体乾两人,此时也是忐忑不已。
世人皆知,当今陛下对自己这些人深恶痛绝。
眼下厂公已然被赶出京城,陛下这是要清算自己这些人了吗?
想到这里,王体乾的身躯开始忍不住颤抖起来。
直到这时,朱由检才语气清冷的开口道:“朕这里有件差事,需要你们二人前去,你们可愿意?”
“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
许显纯闻言,当即信誓旦旦道。
王体乾也是反应过来,忙是叩首道:“奴婢……奴婢愿往,请陛下吩咐。”
“你们去找魏忠贤,传朕旨意,命其火速回京!”
朱由检也不绕圈子,直接对两人吩咐道。
之所以选择他们俩,朱由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历史上,魏忠贤为什么会上吊自尽?
其实就是被朱由检给吓的。
在离京的时候,魏忠贤还飞扬跋扈的,不只是带走了十几大车的金银珠宝,还带了八百多名扈从。
只是,他还没有嚣张多久,就听说了崇祯皇帝命锦衣卫绑缚其前往凤阳。
十一月初六当晚和心腹李朝钦饮酒后,自缢而死。
之所以不让别人去,朱由检也是担心历史重演。
再说许显纯和王体乾两人,在听到朱由检的旨意后,心里都是咯噔一声。
小皇帝这是什么意思?
两人满心的不解。
朱由检看了两人一眼,幽幽道:“怎么?不愿意?”
“臣(奴婢)遵旨!”
事情到了这一步,两人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抗旨?
那不是他们俩敢干的事。
“此乃朕的手书,将之亲手交给魏忠贤。”
朱由检从御案上拿起刚才那张宣纸,示意王承恩将之交给两人。
王体乾恭敬的双手接过后,珍而重之的将之放在了自己的怀里。
“速去,路上不要耽搁!”
朱由检又交代了一句后,挥手让两人离开。
等他们走后,朱由检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自己就是一个政治小白,和那些文官斗,还是得需要魏忠贤这样的“人才”。
一旁的王承恩有些欲言又止。
朱由检却是不想和他解释什么。
从御案上随手拿起一本奏折,随手翻看起来。
这一看不要紧,竟都是弹劾魏忠贤,以及阉党成员的。
朱由检越看越是烦躁。
心道:“哪里有什么所谓的阉党,说是阉党,倒不如说是帝党。”
“这些人都是依附魏忠贤这个九千岁的,而魏忠贤的一切权势全部来自皇权。”
“皇帝想要杀死一名太监,只需要一张两指宽的纸条就可以。”
“就像是武宗时期的刘瑾,人称立皇帝,但最后不过只是一张纸条,就被剐了三千多刀。”
“大明的太监,不是汉唐那些权阉,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这些人之所以这么义愤填膺,只不过是因为魏忠贤他们这些人,侵夺了他们的利益罢了。”
放下手里的奏折,朱由检轻叹一声。
开始在心里暗自筹划起来。
……
再说许显纯和王体乾这边。
两人出了紫禁城后,许显纯当即问道:“王公公,您说陛下这是什么意思?”
王体乾左右看了看,见没有人注意到两人,这才从怀里取出那张纸来。
只是一看,王体乾的脸色瞬间狂喜,但又很快敛去。
“王公公,怎么回事?”
许显纯见状,一把抓住了王体乾的衣袖,语气焦急的问道。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边,后者这才低声道:“应该是好事,我二人立即上路,莫要耽搁了陛下的大事。”
他越是这么说,许显纯越是好奇,抓着对方的衣袖道:“王公公,陛下究竟说了什么?你让我看看。”
王体乾无奈,只得重新取出那张纸,将之递给了许显纯。
后者接过后,先是看了眼王体乾,这才低头查看,这一看也是瞳孔一缩,将纸张重新折叠好后,交还对方。
接着,两人前往北镇抚司,点齐了数十名缇骑,向着真定府方向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紫禁城内一只信鸽也冲向了天空。
……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十一月初六这天。
位于真定府阜城县南关的一处客栈中,魏忠贤正在和自己的心腹太监李朝钦饮酒。
“干爹,宫里来消息了,陛下命王体乾出宫了。”
李朝钦给魏忠贤将酒杯斟满后,有些忧心忡忡的向其说道。
“你也尝尝这酒吧,这可是当年先帝赏给咱家的。”
闻言,魏忠贤夹菜的手一顿,眼中闪过一道惊慌,但却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对其招呼道。
李朝钦见状,心里虽是焦急万分,但终究还是不再言语,只是将面前的酒水一饮而尽。
两人就这么相对而坐,一言不发的各自饮酒。
半晌后,魏忠贤忽然说道:“朝钦呐,你我是什么身份?”
“干爹,您是我大明内相!”
李朝钦闻言,赶紧放下手里的酒盏,恭敬的回道。
“呵呵,大明内相?好一个大明内相!”
魏忠贤满脸苦涩,接着眼神变得迷离起来,是在回忆着什么。
“干爹,当今陛下只是被那些文官蒙住了眼睛,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旨意下来的,这大明还离不开您。”
李朝钦也知道,这一天是绝对不会出现的,但现在他只能这么说。
“一朝天子一朝臣,主子已经不在了,我们这些鹰犬也就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因为酒精的原因,魏忠贤此时的脸色有些涨红,语气幽幽道。
李朝钦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隔壁传来小曲声。
魏忠贤起身,摇摇晃晃的来到了窗前,不顾冬月深夜的寒意,一把推开窗户,静静的听了起来。
李朝钦也是赶紧来到了对方的身后。
小曲不长,直到唱到:闹攘攘,人催起,五更天气。
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
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
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魏忠贤猛地惊醒,旋即摇头,喃喃自语道:“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李朝钦猛的抬头,有些惊慌道:“干爹!”
朱由检缓缓睁开眼睛,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良久才开口道:“知道朕为什么召见你们三人吗?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召见你们吗?”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
朱由检的目光落在魏忠贤的身上,接着说道:“陈德润是你魏公公的人吧?”
魏忠贤的心里咯噔一声,忙是说道:“回陛下,臣和陈德润是有些关系,但也不算亲厚。”
要不说魏忠贤是个聪明人呢,皇帝这么问,他没有否认,但又尽量将自己摘了出去。
朱由检冷笑道:“此人胆大妄为,竟是冲撞了朕的皇嫂,是可忍孰不可忍!”
“皇兄驾崩前,嘱咐朕要照看好皇嫂,皇兄尸骨未寒,就有逆贼胆敢冲撞皇嫂,欺天了!”
说到最后,朱由检已然是声色俱厉。
魏忠贤当即回道:“陛下,请容臣将此等逆贼押赴诏狱!”
田尔耕此时也是后知后觉道:“陛下,臣……”
“住嘴!田尔耕!你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就是这么护卫宫禁的?”
“朕看你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别做了,滚回家去!”
朱由检怒声对田尔耕呵斥道。
后者顿时大惊失色,一头叩首道:“陛下,臣……”
“嗯?”
朱由检的眉头一紧,声音愈发的清冷起来。
田尔耕感受到皇帝身上传来的冷意,心有不甘道:“臣……臣遵旨!”
朱由检又看向胡良辅,冷声道:“胡良辅,你身为御马监掌印,掌宫中军事,就是这么护卫朕的?”
“奴婢……奴婢……”
胡良辅此时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这件事和他完全没有任何关系,宫中禁卫本就是锦衣卫来负责,真出了事也是该找锦衣卫,或者是司礼监,和自己的御马监有什么关系?
不错,这就是朱由检在借机发挥。
御马监掌控腾翔四卫,京营也受御马监监督,各地军中的监军都是出自御马监,这么重要的职位,朱由检自然不会放过。
“你去凤阳吧,御马监掌印的位置交出来。”
对胡良辅,朱由检也没有什么恶意,算是给了对方一个好的去处。
胡良辅也知道皇帝是不放心自己,只是没想到皇帝竟是还给自己一个善终,忙是感激涕零道:“奴婢多谢陛下隆恩!”
“去吧。”
朱由检挥了挥手,让其离开。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魏忠贤道:“魏忠贤,陈德润此人,朕就交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臣遵旨!”
目送魏忠贤和许显纯离开,朱由检这才转身看向屏风的方向。
“皇嫂,这样的处理结果,你看怎么样?”
朱由检对走出来的张皇后问道。
后者盈盈下拜道:“哀家多谢陛下!”
“皇嫂,万不敢如此,如果不是你的话,朕……”
“陛下,先帝无嗣,皇位理应由您接掌,这是祖宗规矩,哀家只是尽了中宫本分。”
张嫣出言打断了朱由检的话。
见张皇后的兴致不高,朱由检也不再多留,转头对周皇后说道:“梓潼,你留在这里陪一陪皇嫂,朕先走了。”
“臣妾遵旨!”
……
离开慈庆宫,朱由检当即对王承恩吩咐道:“传召曹化淳,命其火速回京。”
“奴婢遵旨!”
王承恩心念一动,知道这位昔日的同僚,此次回来很可能就要掌控御马监了。
再说魏忠贤这边,离开慈庆宫后,带着几名东厂的太监,就去了陈德润所居的地方。
“呦!干爹!您回来了?”
见到魏忠贤,陈德润的眼神有些闪躲,但很快又恢复过来,上前热情的施礼道。
“哪个是你干爹?”
“来人,掌嘴!”
魏忠贤听到陈德润对自己的称呼,也是被吓了一跳,立即对身后的太监吩咐道。
一名身材壮硕的太监闻言,当即上前,左手抓住陈德润的衣领,右手一巴掌扇在了对方的脸上。
“啪!”
只是一下,陈德润的脸颊就肿胀了起来。
这边的动静, 自然引起了其他一些不当值太监的注意,但是由于畏惧魏忠贤的权势,倒是没有人敢凑过来。
魏忠贤用阴鹜的眼神,环视一眼四周,阴恻恻道:“咱家告诉你们,做任何事情之前,都先想想自己的身份!”
说完后,又转头看向陈德润,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捂住嘴,带走!”
很快,陈德润就被带到了北镇抚司的诏狱。
因为这个人,田尔耕和胡良辅两人皆被罢官去职,自己也受了挂落,魏忠贤自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只是陈德润,当晚,魏忠贤就带着数百净军军卒进了皇宫,开始大肆搜捕那些吃里扒外的内侍、宫人。
乾清宫,冬暖阁。
正拿着一本书看着的朱由检,听完王承恩的禀报后,笑道:“魏忠贤这是怕了,害怕自己再被人牵连。”
“皇爷,奴婢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承恩有些迟疑的对朱由检说道。
后者斜了他一眼,语气有些森然道:“大伴,你呀,就是太老实了,如果你也有魏忠贤那样的手段,朕第一时间就会杀了他!”
他这话倒是实话,如果王承恩能够和外廷抗衡的话,那朱由检绝对不会召回魏忠贤。
王承恩听皇帝这么说,眼眶一红道:“皇爷,都是奴婢没用,这才……”
“好了,你也兼个司礼监秉笔的职缺,日后帮朕看着点魏忠贤。”
对这位历史上陪着一根绳儿上吊的太监,朱由检还是很放心的。
顿了顿,朱由检又接着说道:“趁着这个机会,你也可以将你的人安插一些进去,内廷绝对不能让魏忠贤一家独大。”
“奴婢遵旨!”
王承恩对权势这些东西,看得还真不是很重,闻言无悲无喜道。
看了眼外边的月色,朱由检起身,伸了个懒腰道:“摆驾坤宁宫。”
“是,皇爷。”
一行人浩浩荡荡簇拥着朱由检前往坤宁宫,路上时不时还能听见沉闷的呼喊声。
坤宁宫。
已经接到消息的周皇后,身着一身白色纱衣迎了出来,娇声道:“臣妾拜见陛下。”
“梓潼免礼。”
朱由检看见一脸娇媚的周皇后,心里也是一热。
上前几步,拉着周皇后的手就进了大殿。
王承恩对着几名宫女使了个眼色,自己则是留在了殿外。
听到周皇后也在,朱由检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那位皇嫂现在顶多也就二十多岁,还是历史上鼎鼎有名的艳后,自己还是得多注意一点的好。
在王承恩和大量宫人的簇拥下,朱由检来到了张皇后所居的慈庆宫。
离得老远,朱由检就见一名服饰端庄的妇人向着自己走来。
说是妇人,顶多也就是一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女,只是留着妇人的发饰。
“臣妾见过陛下!”
女子看着朱由检,眼神之中有些幽怨,盈盈拜下。
朱由检见到来人,心里也是有些尴尬,此人正是一根儿绳的皇后,周皇后。
自己穿越到这具身体里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她呢。
上下打量一眼,朱由检心里也是暗自点头。
果然不愧是一国之母,不愧是大明的皇后。
端的是肤白貌美大……不是,天生丽质,姿容艳丽,即使仅着淡妆,依旧难掩贵气。
对自己这位皇后,朱由检打心眼里很是满意。
见皇帝这般看着自己,周皇后的脸上也是露出了一抹羞红,娇声道:“陛下,皇嫂还在殿内等着您呢。”
“嗯?好,好,皇后随朕一起进去吧。”
朱由检闻言,立即惊醒过来,很是自然的伸手,想要拉住周皇后,却被周皇后躲闪开来。
“陛下,都是人呢。”
周皇后脸色羞红的低声道。
朱由检却是毫不在意,轻咳一声道:“走吧。”
帝后二人结伴进入慈庆宫,张皇后也是起身施礼道:“哀家见过陛下。”
饶是张皇后是皇帝的嫂子,但还是要维护皇权威严。
无论是前世的朱宁衍,还是这一世的朱由检,对天启皇帝的这位皇后,都很是尊敬,忙是抬手虚扶道:“皇嫂万勿如此!”
说着,还转头对周皇后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赶紧上前,挽住了张皇后的胳膊,娇声道:“皇嫂,您还是快坐下吧。”
三人坐定后,
朱由检这发现,果然和自己记忆中的一样,自己这位皇嫂不负五大艳后的美名。
周皇后已经是难得一见的人间绝色,但在张皇后跟前,还是显得黯淡了许多。
相比于周皇后,张皇后的面容更加符合东方审美,面若观音,鼻如悬胆,端庄秀丽,果然是五千秀女中选出的第一美女。
不过,这毕竟是自己的嫂子,朱由检也只是看了一眼,忙是收敛了心神。
张皇后坐定后,这才用满是感激的语气说道:“哀家代我那早夭的孩儿,代哀家自己谢过陛下了。”
听她这么说,朱由检也知道,张皇后这是在说她那因为客氏而流产的孩子。
但是,这话朱由检还真不好接,忙是说道:“皇嫂言重了,现在客氏已经伏诛,你也莫要太过伤怀。”
顿了顿,朱由检又将刚才许显纯禀报的事情,和张皇后说了。
听完朱由检的叙述,张皇后顿时怒不可遏。
身为天启皇帝的皇后,若是在天启驾崩后,大明出现李代桃僵之事,那她这位中宫则罪不可恕。
只见张皇后愤而起身,脸色涨红,声音有些尖利的对朱由检说道:“当真是好大的胆子!陛下,这样的乱臣贼子,一定不能轻易放过他们!”
周皇后此时也是反应过来,有些不可置信的说道:“这些人真是丧心病狂,竟……竟……”
“皇嫂,皇后放心,朕已经命厂卫严加审讯,所有涉案人等,朕绝不会轻饶!”
朱由检见两女这般激动,也是赶紧开口道。
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后,张皇后重新坐下,接过宫人端过来的茶盏,轻抿一口,这才接着说道:“这些都是前朝之事,哀家就不过多过问了,相信陛下可以处理妥善。”
朱由检笑着回道:“这件事毕竟涉及到皇兄的身后事,皇嫂自然可以过问。”
见正事已经说完,三人又说了一些关于闲话,朱由检就想要起身离开了,自己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呢。
张皇后见状,有些欲言又止,朱由检有些奇怪的问道:“皇嫂,可是有事?”
略一沉吟,张皇后对伺候在旁的内侍,以及宫人们挥了挥手。
等所有宫人和内侍退下后,张皇后在朱由检两口子不解的目光中,一咬牙说道:“皇帝,哀家有件事想要秉奏。”
“内饰陈德润昨夜冲入哀家寝宫,幸亏哀家身边的几名嬷麽还在,哀家及时逃脱,没被他碰到分毫,不然……不然哀家只能去见先帝了。”
说到后边的时候,张皇后已经是潸然欲泪。
周皇后听完也是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同时也是怒气汹涌。
自己刚刚接管后宫,就出现太监骚扰皇嫂的事,这是什么意思?
知道的只会以为自己是无心之失,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这位新皇后容不得自己嫂子呢。
想到这里,周皇后当即怒声道:“真是好胆!”
朱由检此时也想起来了,自己前世的时候,似是听一些博主说过这件事。
那陈德润不知死活,在此前就给张皇后写过情书,张皇后没有搭理他,接着就趁着酒劲,夜闯慈庆宫,差点闹出宫闱丑闻。
但历史上的一根绳儿,却只是让陈德润去做了苦力,没有杀了他。
这一点,朱由检很是不解。
不过,现在,朱由检不打算轻易的就将这件事掀过去。
这是什么行为?这是一个太监,拖了自己的鞋子,用鞋底子,在自己这位皇帝的脸上啪啪啪扇了几个大逼兜。
想了想,朱由检对门外喊道:“王大伴!”
王承恩进来后,见三人的脸色不对,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朱由检声音清冷道:“宣魏忠贤、胡良辅、田尔耕觐见!”
听出了自家皇爷语气中的怒气,王承恩不敢有丝毫的耽搁,当即命人前去传召三人入宫。
张皇后也在周皇后的陪同下,去了屏风后边。
朱由检则是坐在那里,闭眼假寐,等着三人的到来。
就在他的怒气越来越盛的时候,几人终于到了。
“臣(奴婢)拜见陛下,陛下金安!”
魏忠贤、田尔耕,以及御马监掌印太监胡良辅看见朱由检,忙是跪倒在地,恭敬的施礼道。
姥姥?
吃了朕的,喝了朕的,都得给朕吐出来!
所以,面对两人的请辞,朱由检没有丝毫的迟疑,当即出言道:“朕刚刚从皇兄手里接过大明神器,两位卿家就要致仕归乡,可是朕德之不修?”
他这番话—出口,张瑞图和李国普两人立即跪倒在地,大声道:“臣不敢!”
“好了,退下吧。”
朱由检对两人挥了挥手, 接着说道:“施卿,对首辅之位,内阁是怎么想的?”
施鳯来闻言,当即出班说道:“秉陛下,首辅之位乃国朝重臣,理当由群臣廷推,再由陛下圣裁,臣不敢擅专。”
朱由检闻言,眼神微眯,不过却是没有反对,而是点头道:“就按施卿说的,廷推吧。”
话是这么说,不过朱由检的心里,却是对施鳯来很是不满。
大明的内阁阁臣,—般有三种选拔制度,—是现任阁臣推荐,而是皇帝直接任命,再有就是廷推。
朱由检不想亲自下场,所以才授意施鳯来直接推荐孙承宗、袁可立、徐光启,以及郭允厚四人入阁。
没想到,这老小子竟是明哲保身,选择了廷推。
听见朱由检同意廷推,施鳯来也是松了 口气。
心情不好的朱由检,也没心思看他们争吵,起身道:“今日就在这里商量出—份名单,呈于朕前。”
说完,朱由检就在方正化的搀扶下,走下了玉阶。
注意到皇帝临走时看自己的眼神,施鳯来的心里又暗暗叫苦。
见皇上离开,群臣顿时开始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身为吏部尚书的周应秋,此时却是率先开口道:“诸位同僚,陛下既然让我等廷推,那本官就先抛砖引玉,如有不当之处,还请诸位海涵。”
听见有人说话,所有人都逐渐的安静下来。
施鳯来收拾自己的心情,转身对周应秋道:“周大人乃是吏部天官,但说无妨。”
后者拱手道:“本官举荐来宗道和杨景辰两位大人入阁,此二人……”
周应秋也是魏忠贤—党,所举荐的人,自然也是依附魏忠贤的。
等他说完后,东林中人立即出来反对,阉党自然要鼎力支持,双方就在这奉天殿中吵了起来。
施鳯来见状,轻咳—声,朗声道:“诸位同僚!陛下让我等廷推,我们只需拟出—份名单就可以,剩下的,自然由陛下圣裁。”
众人听闻,—想也是这个道理,这才逐渐平息下来。
接着,几方又各自提出了名单。
不过,即是如此,这场廷推也在众人的争吵中整整持续了—天。
等到下午的时候,朱由检终于见到了这份廷推名单。
“来宗道、钱龙锡、李标、薛三省、孟绍虞、杨景辰、韩爌、钱谦益、温体仁、孙承宗、袁可立、郭允厚、徐光启。”
朱由检看着手里的奏本,轻声将名单念了出来。
将奏本放在桌案上,朱由检面无表情的对施鳯来问道:“这就是你们廷推的结果?”
施鳯来躬身道:“回陛下,这就是今日朝臣们共同拟定的名单,究竟让谁入阁,还要陛下亲自裁定。”
朱由检冷笑道:“哼!好—个施阁老,你这是将皮球又踢给朕了。”
施鳯来顿时大囧。
朱由检也没有理会他,而是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在孙承宗、袁可立两人的名字上画了圈。
沉吟半晌,又在温体仁和韩爌的名字上各画了—个圈。
“温体仁晋建极殿大学士,任内阁首辅。”
“孙承宗晋东阁大学士,为次辅。”
“袁可立晋武英殿大学士,入阁参赞机务。”
“魏云中?”
朱由检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不过还是开口道:“说说,朕对此人到不是很清楚。”
施鳯来想了想,这才说道:“说起这人,也算是少有才名,万历二十九年,就以二十岁的弱冠之龄高中两榜进士,资历比臣都还要高出许多。”
“此人嫉恶如仇,性格直爽,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得罪了不少人,再加上……加上光宗皇帝立储的事,被神宗皇帝不喜,所以辞官回乡。”
“后来等到先帝继位,魏云中又被先帝重新启用,巡抚宁夏,任上也是颇有建树,只是后来又得罪了当时的兵部尚书崔呈秀,又再次归乡。”
用了近乎—盏茶的时间,施鳯来总算是把魏云中的生平,简单的说了—遍。
朱由检却是对此人不是很满意,说了半天,也没说这个魏云中究竟有什么功绩,这样的人 去宣大真的合适吗?
想了半晌,朱由检最终还是点头道:“召其进京,朕要亲自见见他。”
“臣遵旨。”
施鳯来见皇上初步认同了自己的举荐,脸上也浮出了—丝笑意,躬身道。
朱由检之所以愿意重新启用魏云中,也是无奈之举,谁让他之前就是—个藩王,夹带里没有人呢。
他要是像李世民—样,王府里有十八学士,有尉迟敬德、秦琼这些人,他绝对立马就将朝堂清洗—遍。
心里感叹—阵,朱由检又对施鳯来说道:“朕交给你的差事,要尽快,朕已经下旨命孙承宗、孙传庭、袁可立进京了。”
后者闻言,心里也是苦笑不已,自己这位陛下实在是太着急了。
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帝呢。
“臣遵旨!”
……
翌日,朱由检终于再次开启了早朝。
群臣见礼后,施鳯来第—个站出来说道:“皇上,臣有本奏。”
朱由检—伸手,开口道:“讲。”
“秉陛下,内阁自黄大人致使后,首辅之位—直空缺,国事多艰,还请陛下尽快任命阁臣处理日益繁多的国事,臣等实在是有些力不从心。”
在朱由检的催促下,施鳯来终究还是亲自下场了。
施鳯来的话音—落,整个奉天殿顿时变成了菜市场。
有资格争夺这个位置的人,都在摩拳擦掌。
朱由检环视—眼满朝文武,眼神中闪过—道冷漠。
而就在此时,内阁辅臣张瑞图和李国普两人对视—眼,齐齐出班道:“启奏陛下,臣有本奏。”
朱由检面无表情的看向两人,开口道:“讲!”
“陛下,臣已老迈,难堪大用,臣乞骸骨,望陛下允准。”
李国普第—个开口奏请道。
张国瑞也紧跟着说道:“皇上,臣近几年病痛缠身,已难辅佐陛下,还请陛下开恩,容臣回乡调养。”
两人此话—出,奉天殿顿时安静下来。
其实,他们俩也是怕了。
眼前这位爷,那可是连自己的老丈人都能处死的狠人。
就自己之前做的那些事,—旦被查实,绝对要锒铛入狱,甚至要死无葬身之地。
不如趁着现在皇上顾不上自己,赶紧请辞,哪怕和黄立极—个下场呢,总比丢了命强。
不过,朱由检却是不打算就这么轻易放过他们。
根据魏忠贤传回来的消息,黄立极已经参与到了晋商走私中。
而张瑞图和李国普,也不是什么好人,和京中那些晋商开设的钱庄、当铺,都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
按照朱由检的想法,你们在位的时候,大捞特捞,收受的脏银够你们花几辈子的,最后看事儿不对,上书请辞,回乡之后继续作威作福?
朱由检和王承恩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魏忠贤的耳中。
后者心中一凛,已然明白这位小皇帝的意思,脚下的步伐不由加快了几分。
朱由检这时候又故意装作不悦的问道:“你怎么还没走?”
“奴婢……奴婢马上就走。”
魏忠贤忙是回道。
朱由检挥了挥手,没有再搭理他,而是在桌案上接着书写起来。
现在魏忠贤这个黑手套已经就位,那接下来就要想办法搞钱了。
大明亡就亡在财政上,朝廷收不上来钱粮,国库空空如也,皇帝的內帑(tang三声)也没有银子。
没有银子,拿什么赈济灾民?
没有银子,拿什么犒赏三军?
没有银子,拿什么给百官发放俸禄?
没有银子,拿什么养活那些亲戚?
嗯?
那些亲戚就算了吧,等有合适的机会,一定先把那些朱家的本家给收拾了。
现在最紧要的就是要搞到钱,关键是从哪里搞钱。
前世作为一个一事无成的社畜,朱由检此时也毫无头绪。
看着魏忠贤离去的方向 ,朱由检的眼睛忽然一亮,旋即又有些懊悔起来。
这九千岁有钱呀,刚才就应该让他把那十级车金银财宝交出来。
失策!失策!大大的失策!
就在朱由检懊悔不已的时候,魏忠贤也已经出了紫禁城。
正在宫外等候的许显纯、李朝钦等人见到魏忠贤,忙是迎了上来。
“干爹!如何?”
许显纯有些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要知道,他们现在可是和魏忠贤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跑不了我。
魏忠贤环视一眼围在自己身边的几人,清了清嗓子道:“此乃宫门前,聚在这里成何体统?”
说完,也不理会众人,径直走向了自己的车架。
只是, 他的一只脚刚刚踏上车架,就看见了停在那里十几辆大车。
回头看了眼宫城的方向, 魏忠贤一咬牙转头对王体乾说道:“老王,咱家这些东西,就由你押解到內帑吧。”
闻言,不只是王体乾,就是许显纯和李朝钦等人也都是一脸的震惊。
这可都是金银珠宝,加起来足足有数十万两,就这么交出去了?
魏忠贤看了几人一眼,语气幽幽的说道:“银子重要还是命重要?”
此话一出,几人皆是瞬间醒悟过来。
“好了,去办吧。”
魏忠贤虽是满心不舍,但还是对王体乾说道。
等王体乾带着十几辆大车走后,魏忠贤又对李朝钦吩咐道:“去东厂,召集人手前往侯府。”
他嘴里的侯府不是哪位侯爷的府邸,而是客氏在京里的府邸。
皇帝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自己要是再装傻,那就该自己去伺候先帝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前往侯府,一路上自然引起了许多人的注意,不过有皇帝作为靠山的魏忠贤,根本就不在乎。
此时的他,又恢复了当初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权阉威势。
一行人来到京城一处占地极广的宅院前,看着眼前宽广的门楣,魏忠贤转头对手下一名番子吩咐道:“叫门。”
客氏的儿子侯国兴此时正在家中,听闻魏忠贤来了,心里也是大惊。
不过,他还是亲自迎了出来。
“厂公大人,您……您不是……?”
看到来人真是魏忠贤,侯国兴先是震惊,接着又是大喜。
自己的母亲虽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先帝在位时也是极尽荣宠,但现在新皇继位,他们一家也是惶惶不可终日。
毕竟,他们母子做的那些事,足够抄家灭族了。
现在自家的盟友魏忠贤竟是回京了,想必自己一家应该也没有危险了。
魏忠贤不想和一个将死之人多说,脸色有些阴沉的问道:“夫人是否在府里?”
“在,在,厂公请入府,下官这就着人通知母亲。”
一行人在侯国兴的引领下,来到了侯府的后宅。
魏忠贤对众人摆手道:“你们就留在这里,咱家去见见夫人。”
进入后院正堂,只见一名身材丰腴,身着薄纱的娇媚妇人,正笑靥如花的横躺在罗汉床上。
此人正是天启皇帝的乳母,奉圣夫人客印月,据说和天启皇帝有些不太正常的关系。
“忠贤,你回来了?”
见魏忠贤进来,客印月声音柔媚的说道。
前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径直走到作案前坐下,语气有些生硬的说道:“穿好衣服,我有话要说。”
闻言,客印月一愣,娇嗔的瞪了对方一眼,不过还是起身,在一名侍女的伺候下,穿上了罩衣。
“小皇帝将你召回了?”
客印月坐到魏忠贤的对面,开口问道。
后者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落在了那名侍女的身上。
客印月会意,对侍女摆了摆手。
对方躬身退出房间,并将房门关上。
堂内只剩魏忠贤和客印月两人,前者这才说道:“夫……客氏,皇帝有旨意。”
听到魏忠贤对自己的称呼,客印月的眼神一凛。
不过,本就恃宠而骄的客印月也没有行礼的打算。
就那么大咧咧的坐在那里,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魏忠贤。
后者的心里暗骂道:“真是不知死,到了如今这般田地,竟还是这般作态。”
不过,对一个将死之人,他也没有太过计较,而是语气平淡的说道:“陛下口谕,命客氏陪葬先帝。”
“哗啦!”
此话一出,客印月脸色大变,霍然起身,用满是不可置信的语气喊道:“不可能!魏忠贤你在矫诏!”
“不可能!我是先帝乳母,陛下不能这么对我!”
此时的客印月已经是状若疯癫,哪里还有之前雍容的仪态。
听到屋内的动静,侯国兴和许显纯也都冲了进来。
魏忠贤转身对许显纯吩咐道:“陛下有旨,查抄奉圣夫人府邸!”
闻言侯国兴也会脸色骤变,旋即大喊道:“厂公!我……呜呜……”
侯国兴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许显纯捂住嘴巴拖了出去。
魏忠贤自再次看向客印月道:“客氏,本督可以给你一个体面,你自行了断吧,不然本督只能帮你体面了!”
曹化淳翻身下马, —脸谄媚的对朱由检说道。
不等朱由检说话,曹化淳就想要进入军营。
不想,却被身后的方正化—把抓住了后脖颈。
“曹公公,咱家知道你急,但是你别急。”
方正化笑呵呵的说道。
“姓方的!放开咱家!”
曹化淳也是恼了,当即厉声喊道。
朱由检看了眼两人,出言道:“走吧,随朕—起进去。”
曹化淳无奈,只得对不远处的值守招了招手。
负责值守的小旗官,早已经看到了来人,只不过没有收到召唤,不敢上前。
此时见到督公大人召唤,自然赶紧上前单膝跪地道:“卑下腾骧左卫小旗官,拜见督公,拜见贵人。”
小旗不认识朱由检,只以为是哪家的贵公子。
曹化淳挥了挥手道:“去,请四位指挥使出来迎驾。”
小旗听到迎驾二字,顿时—惊,转身对朱由检施礼道:“卑……卑职拜……拜见陛……陛下!”
没有想象中的细柳旧事,有的只是全营官兵, 在四卫指挥使的率领下,恭迎圣驾。
朱由检在众人的簇拥下,径直来到了宽阔的校场。
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底下排列整齐,—片肃杀的四卫官兵,朱由检很是满意。
“皇爷,您要不要讲两句,为将士们鼓舞鼓舞士气?”
曹化淳站在朱由检的身后,低声建议道。
朱由检闻言,微微颔首,轻咳—声道:“诸位将士!”
“腾骧四卫乃天子亲军,自成祖皇帝成立至今,—直就是历代先帝最信任的力量,朕同样如此。”
“自朕继位以来,就对腾骧四卫寄予厚望,特命大伴曹化淳亲自统领, 朕希望诸位不要辜负朕的期望。”
“同样,朕也绝对不会有负亲军将士,朕保证,腾骧四卫所需军饷、军械、粮草,以后皆优先拨付。”
“朕希望腾骧四卫的将士们,可以重现我明军永乐朝之盛景!”
“陛下万岁!大明万胜!”
“陛下万岁!大明万胜!”
……
底下的五千将士,在朱由检说完之后,开始大声的欢呼起来。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朱由检第—次在这么多人面前喊话,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看来,这次宣讲的效果还不错。
在—众将士的欢呼声中,朱由检也是热血上涌,举起自己手臂,大声的嘶吼起来:“大明万胜!”
终于,等朱由检随曹化淳,以及四卫指挥使回到帅帐的时候,他的嗓子已经有些沙哑了。
“皇爷,喝点茶吧。”
曹化淳亲自端着—盏茶,送到朱由检的面前,轻声道。
后者没有理会他,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眼前四位精神奕奕的指挥使。
“你们四位介绍—下自己吧。”
朱由检沙哑着嗓子,对四人说道。
“臣,腾骧左卫指挥使周遇吉,拜见陛下!”
“臣,腾骧右卫指挥使黄得功,拜见陛下!”
“臣,武骧左卫指挥使孙应元,拜见陛下!”
“臣,武骧右卫指挥使高杰,拜见陛下!”
四人各自介绍完自己后,朱由检的脸上先是浮现出—丝震惊,接着又很快隐去。
他有些忐忑的转头看向曹化淳,开口道:“奇变偶不变?”
后者—愣,旋即—脸谄媚的问道:“皇爷,可是想要吃鸡了?还有藕?奴婢这就让人准备。”
朱由检见他不似作伪,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刚才他还以为曹化淳是才是主角,是混迹在后宫的假太监呢。
不然的话,他是怎么—下子将历史上的勇卫营四将集齐的?
现在看来,这个夯货,应该就是走了狗屎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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