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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前文+后续

萌千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明若邪:行,你狠。下次我不动脚行了吧?”“动脚砍脚,动手砍手。”司空疾看着她,见她眼里闪过狡黠,便又补了一句,“要是敢咬本王,拔光你的牙。”被猜中打算的明若邪:她就知道,这个缙王绝非表面上这样孱弱无害。而她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武功,知道他要做到这些绝非难事。星坠这才气顺了一点,也跟着颇为骄傲得意地睨着明若邪,“你可记好了!”狐假虎威的臭小子。明若邪笑吟吟地说道:“王爷最好一直不发病。”武功高强又怎么样?一旦身体不争气,不用她动手,他自己就能晕死过去!星坠脸上的得意顿时就僵住了。这个恶婢!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狠狠地处置她!明若邪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看着司空疾道:“可以吃饭了吗?”“星坠,带她去饭厅。”司空疾睨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进了...

主角:司空疾明若邪   更新:2024-11-15 09: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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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明若邪:行,你狠。下次我不动脚行了吧?”“动脚砍脚,动手砍手。”司空疾看着她,见她眼里闪过狡黠,便又补了一句,“要是敢咬本王,拔光你的牙。”被猜中打算的明若邪:她就知道,这个缙王绝非表面上这样孱弱无害。而她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武功,知道他要做到这些绝非难事。星坠这才气顺了一点,也跟着颇为骄傲得意地睨着明若邪,“你可记好了!”狐假虎威的臭小子。明若邪笑吟吟地说道:“王爷最好一直不发病。”武功高强又怎么样?一旦身体不争气,不用她动手,他自己就能晕死过去!星坠脸上的得意顿时就僵住了。这个恶婢!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狠狠地处置她!明若邪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看着司空疾道:“可以吃饭了吗?”“星坠,带她去饭厅。”司空疾睨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进了...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明若邪:行,你狠。下次我不动脚行了吧?”

“动脚砍脚,动手砍手。”司空疾看着她,见她眼里闪过狡黠,便又补了一句,“要是敢咬本王,拔光你的牙。”

被猜中打算的明若邪:

她就知道,这个缙王绝非表面上这样孱弱无害。

而她已经见识过了他的武功,知道他要做到这些绝非难事。

星坠这才气顺了一点,也跟着颇为骄傲得意地睨着明若邪,“你可记好了!”

狐假虎威的臭小子。

明若邪笑吟吟地说道:“王爷最好一直不发病。”

武功高强又怎么样?

一旦身体不争气,不用她动手,他自己就能晕死过去!

星坠脸上的得意顿时就僵住了。

这个恶婢!

等到合适的机会,他一定会狠狠地处置她!

明若邪把这些事情抛到了脑后去,看着司空疾道:“可以吃饭了吗?”

“星坠,带她去饭厅。”

司空疾睨了她一眼,从她身边进了房,然后说道:“让人来替本王换了被褥,换下来的拿去烧了,臭。”

“是。”

什么?

臭?

这是在说她臭吗?

明若邪哼了一声。

不过,她还是抬起了胳膊,自己嗅了一下。

“别闻了,你真的很臭!”星坠没好气地对她说道。

“吃了饭,让人给我准备热水,还有,找个丫鬟来替我上药。”

“哈哈。”星坠忍不住笑了起来,“我怎么觉得你这么好笑呢?难道你自己不是个丫鬟?还想着有人服侍?怎么不上天呢!”

明若邪眼睛眯了眯。

“要是我在大婚之前死了.

这是威胁。

星坠气得不行。

但是他偏偏只能受了这威胁。

“王府里没有丫鬟,粗使婆子行不行?”

明若邪愣了一下,没有丫鬟?

“以前是有丫鬟的,但是那几个丫鬟只会看着王爷发愣,一个个都傻乎乎的,还有个,竟然.

星坠的脸一红,没能说下去,但是明若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肯定是想要爬司空疾的床呗。

“然后,王爷就把人都发卖出去了,从此府里就再也没有过丫鬟了。”

他本来是不愿意解释的,但是这个女人威胁他,他也没有办法。

“那就叫朱管家去找两个来,以前有没有丫鬟我不管,我现在住进王府了,我需要。”

明若邪毫不客气地说道。

以前她在医研所里也是有私人生活助理的,在生活上,她有很多事情干不了,也不愿意费那个精力去摸索。

更何况,现在有一件最重要的事,就是替她上药。

她总不能让陶大夫替她上药吧。她全身上下前前后后都是伤,哪怕是换衣服,都能拉扯到伤口。

在伤好之前,她需要有人帮忙。

粗使婆子.

就算了。

“你怎么这么多事!你只是暂时住在王府,竟还要专门替你寻两个丫鬟,真当自己是王妃了吗?”

星坠气鼓鼓地说道。

“赐婚圣旨是皇上下的,你是不是在质疑皇上?”明若邪斜了他一眼。

星坠:

气死他了。

“我去请示王爷!”

他带了明若邪到了饭厅之后便气鼓鼓地转身离开了。

明若邪打量着这饭厅,虽不是金碧辉煌,但是基本都是上好的家具,摆设的屏风,摆件,墙上挂着的画,倒也都是有格调的。

澜帝在这方面看来并没有苛待缙王。

“明姑娘。”

朱管家匆匆而来,后面跟了两个粗使婆子,两个都端了托盘过来,托盘上有两盘菜肴,一小碗米饭。

摆下饭菜,那两名粗使婆子又好奇地看了明若邪一眼,然后站到一旁去。

明若邪不用他们喊,走到了桌旁坐下,拿起了筷子。

“朱管家有何事?”明若邪已经饿得不行,所以问了这句话之后就开始吃起饭来。

饭菜一入口,她的眉头就皱了一下。

朱管家悄悄打量了她一眼,在看到她皱眉的时候便问道:“明姑娘,可是觉得饭菜不合口?”

明若邪本来是想说一句难吃的,但是想到厨子可能厨艺也就这样了,她便把话咽了回去。

罢了。

饿得不行,现在只要能先充饥就行。

但是她吃起来确实看得出饭菜不合胃口,勉强自己吃下去。

“有什么想说的?”

朱管家见她没有回复关于饭菜的问题,也就没有再问下去,“听星坠说,明姑娘想挑两个丫鬟?”

“是,不行?”

“当然可以,小的已经请示过王爷了,王爷说这事姑娘做主便可。所以,我已经派人去找人伢子,等会儿他会带几个人过来,姑娘可以亲自挑人。”

“好。”

“那姑娘慢用,小的先下去了。”

明若邪挥了挥手。

朱管家出了小厅便去了薄欢院。

寝室旁的浴室里,司空疾泡在褐色药浴中,细腻肌肤渗出了极细密的汗珠,肤色褪去了之前的那种病弱苍白,泛着浅桃,水烟氤氲中,如美人谪仙。

浴桶前面,隔着一黑色纱幕,让纱幕那边的他看起来隐约模糊,却是恍如梦中仙人。

朱管家站在纱幕这边,低头垂眸,不敢直视。

“如何?”

司空疾的声音带着慵懒和几分倦意,听起来却极为挠人耳朵。

朱管家说道:“回王爷,小的按照王爷的吩咐,去偷了几道静阳侯府里给下人们做的饭菜,其中有一道是后院一等丫鬟们的,另外几道是普通的二等三等丫鬟们的,明姑娘几道菜都夹了,然后似乎颇为嫌弃。”

“只是嫌弃?”司空疾声音缓缓,“没有觉得味道熟悉吗?”

“小的看起来,明姑娘是嫌弃饭菜不好吃,并不是觉得味道熟悉。她虽没有说什么,可吃得颇为勉强,想必只是因为饿了才吃得下去。”

司空疾本来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又浓又密的睫毛投下了浓浓阴影,显得眸子无比深邃。

“本王知道了,退下吧。”

“是。”

等朱管家退下,司空疾脑海里浮现了明若邪的脸。

静阳侯府里的饭菜让她很嫌弃吗?

任那女人的姿色,想必是当不了府里夫人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肤色灰黄成那个样子,不怕在晚上把她的主子吓死么?

所以,也许是外院的粗使丫鬟?


紧接着,她也被抬了起来。

明若邪都能感觉抬着她的宫人吓得瑟瑟发抖,手都在颤,随时可能把她摔下去。

“小松子,她、她的身上全是伤,全是血,怎么可能还活、活着?她身上都是冰凉的了……”

“听说死人都是僵硬的,她还是软的,应、应该还活着吧?”那个叫小松子的宫人也说得颤抖。

“可这一身的伤,又不知道丢在这里多久了,就是活着也就剩下一口气,咱们就这么把她抬回去,她该不会在金銮殿上断了气吧?”

崔公公吓了一跳,说着:“她如果真在金銮殿上咽了气,皇上正好有理由处置了缙王,治他一个大不敬、冲撞了龙体的罪!咱们只保证她不在半路上咽气就成!”

听到了这里,明若邪再次为司空疾处境忧伤起来。

什么狗屁王爷,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住……

“砰”地一声,她听到司空疾被毫不留情抛上马车的声音。

轮到她,这些人反倒小心翼翼了。

把她小心地抬上马车,他们被鬼撵一样地赶紧跳了下去,车帘盖了下来,挡住了外面惨白的月色,眼前一片昏暗。

马车里比外面暖和一点点,但依然冷。还有一丝似有若无的寒松气息。

似乎是司空疾的味道。

“小松子,要不然给他们点个炭炉?别叫那女…人真死在半道了。”崔公公的声音传了进来。

然后很快便有一团光亮射了进来,暖意立即增添了几分。在死人堆里,在濒死边缘撑了太久,明若邪冻得几乎僵硬,因为冰冷,身上的伤更加刺痛,痛到极致。

马车晃动了起来,马蹄声车轱辘声也响了起来。

明若邪知道他们朝皇城出发了。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

接下来她还得靠着缙王,他可不能就这么死了。明若邪低头看向旁边的男人。

借着暖炉的一点光,见他竟然脸色蜡黄,嘴唇惨白,她心里咯噔一声,手指便搭上了他的脉。

这一探,明若邪不由咬牙切齿。

她从来没有见过身子骨虚耗到这种程度的!可以说,司空疾就没有一处是好的,早就是垂死一线的残命!

一个病秧子,还是被逼得到死人堆里选妃的破落王爷,能靠得住?

被她扣着的手突然动了,反将她的手抓住。

司空疾缓缓睁开眼睛。

马车在疾驰。

他微松了口气,似是自言自语的叹息,“本王又醒过来了啊。”跟捡回一条命般的语气。

明若邪声音幽幽,“是醒过来了,但是,很快就要死了。”

司空疾慢慢坐了起来。

这么个动作,也让他有些微喘。

司空疾看着她,一脸血污,浑身是伤,气息虚弱,但双眼依然沉静。

“放心,本王还能撑个一年半载。”

明若邪摇头,相当肯定,“撑不了,明早就得死。你体弱多病,生元耗尽,偏偏现在着凉了,过一会就该发热,这场感冒会要了你的命。”

司空疾一怔。

“你是大夫?”

大夫?明若邪也有些恍神,“我不是。大夫救死扶伤,而我冷血毒肠,不是好人。”

不是大夫,又怎么如此断言他明早就得死了?

还评判自己冷血毒肠,不是好人?

“王爷,你坦白回答我,若是我当了缙王妃,你死了我用不用殉葬?”

明若邪一开口,又让司空疾后牙槽忍不住磨了磨。

开口闭口就说他要死了,嘴真毒。

“你……”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咻”地一道破空声响起,外面车夫一声惨叫,然后便听得重物摔落地上的声音。

马儿嘶鸣起来,继而便发狂一般疾奔。

马车震荡得厉害,明若邪身子一倾,肩膀重重地撞到了车壁上,撞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

未等她稳住身子,司空疾也已经朝她这边倒了过来,在要结结实实压在明若邪身上时,他蓦地伸手支撑在车壁上,稳住了自己。

她这一身的伤,再被他压一下估计又得出血。

“有刺客!”外头,宫人的尖叫划破夜空。

“快逃,快逃,他们肯定是冲着缙王来的!”崔公公尖细的声音带着害怕惊慌。

司空疾一把掀开车帘,他们都看到前头崔公公与另外几名宫人的马车慌不择路地疾驰而去。

而他们的这一驾马车,车夫已经中箭身亡,马也受了惊,现在正驾着马车冲出了山路,黑夜之中也不知道往哪个方向狂奔。

斜前方,有数人骑着马正朝着他们驰来。

其中有一人在马上再次拉弓搭箭,对准了马车里的他们,并没有去追崔公公他们的马车。

“果然是冲你来的!”

明若邪简直是不敢置信。

就这么个被迫死人堆里选妃的破落王爷,竟然还有人追杀!

而好歹也是个王爷,那些宫人竟然一遇到刺杀就自个逃命去了,把堂堂一个王爷给无情地抛下!

难道不该疾呼一声,保护王爷!

还有,这堂堂一位王爷,一个自己的侍卫都没有!

“咻”!

第二支箭,挟着杀意破空射来。

司空疾刷地放下车帘,抱住明若邪往车厢里一滚。

笃地一声,那支箭重重地射破了车帘,射中了车内壁,末端的羽翎还因力道轻颤着。

这要是被射中,肯定得直接射穿。

来人是抱着必杀之心!

“就你这样的,还有本事招惹来杀手?”

明若邪话里的嘲讽让司空疾不由笑出声来。

“嗯,是不是很意外?”

“不仅意外,还很惊喜!”明若邪咬牙切齿道:“这说明,你并非真正低入尘埃,还能威胁到某些人!”

自刚才这两箭,她能够判断出来,来人不是饭桶,绝对是一流杀手。

能够引来一流杀手的人,就算是废物,应该也是有价值的废物!

但是现在他们处境极度危险!

她中了毒,一身是伤,还饿到无力。

他一个随时晕倒的病秧子,手无寸铁的……

拉车的马嘶鸣着,在没有路的荒野失控狂奔,他们在马车里被晃得几乎要甩出去。

后面,马蹄声疾疾,如同催命。

“咻”!

第三道破空声。

这一回,箭从马车后面疾射而来,铛地一声射穿了车壁,尖锐箭头直刺进来,差点就射中了正被甩到这边的司空疾,好在明若邪快速将他一拽。

她往后一倒,他跟着摔到了她身上,压得严严实实。


丫鬟的惨叫声让听到的人都有些战栗。

而有眼尖的人看到了那丫鬟头顶如君王一般站着一只体型较大的乌鸦,在阳光下,嘴尖和额上的暗红色如诡异的血色。

那只乌鸦爪子紧紧地抓在她的发髻上,站得纹丝不动。

“她、她的头上有只怪异的乌鸦.看到的人都颤声叫了起来。

“这就是缙王在死人堆里接回来的女人吗?”

朱管家已经匆匆追了出来。

香草被大群乌鸦包围,双手疯狂地乱挥着,尖叫连连。

无数的乌鸦前赴后继地朝她扑了过去,翅膀扇动,嘎嘎嘎地叫着,像是要把她啄成一个筛子一样。

围在府外的百姓都骇得纷纷避开。

香草已经看不到人,她被乌鸦包围着,看到的都是黑色的影子,听到的都是嘎嘎的叫声,她快崩溃了。

“走开!走开!”

香草徒劳无功地想要挥开那些乌鸦,可这些乌鸦实在是太多了,反倒是在她身上头上撒了不少鸟粪。

围观的百姓又惊又惧,生怕被卷入,都是一退再退,不多时便退得很远去,把质子府门前空了下来。

朱管家站在门前台阶上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

好像不用他开口了?

香草几近癫狂,头发散乱如疯子,尖叫一声摔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而她一晕,那只乌鸦便飞离了她。

星坠顿时紧张了,“朱管家,它该不会又要飞回来吧?”

他们算是看清楚了,这群乌鸦都是听从这只乌鸦王的。

朱管家的心也绷了起来。

这可说不好。

万一再飞回府里.

他怎么隐隐觉得,明姑娘也是能够处理的?

在他们紧张的目光中,那只乌鸦王“嘎嘎”叫了两声,振翅高飞,朝着城外的方向飞了去。

那一大群乌鸦也都扑索扑索地拍翅跟着飞走了。

于是,全皇城的百姓们又再次看到了乌云遮天蔽日,飞过了头顶,然后飞出了城外。

而晕倒在缙王府大门外的香草,愣是没有人敢过去碰一下。

皇城乌鸦事件,很快便传得沸沸扬扬。

各种说法也很快传了开来,说什么的都有。

有说这些乌鸦就是冲着缙王爷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那个罪婢来的,缙王本就体弱多病,还带了那么一个染满阴气不祥的女人回府,只怕活不过三天。

还有的是亲眼看到乌鸦追着香草的诡异一幕的。

缙王府放出来的消息,那是他们刚刚让人伢子送到府上的奴婢,刚刚买下,卖身契都还没有接过手呢,乌鸦就来了。

见过当时那一幕的,都倾向于乌鸦是冲着香草来的。

还有的说乌鸦其实就是冲着缙王本人而来,缙王快要活不下去了。

不管外面的人怎么说,缙王府大门紧闭,再无人出来了。

但是,除去乌鸦事件,关于明若邪的说法却是相对统一了许多。

“听说那女人瘦得不成人样,脸色蜡黄,一身是伤,丑得令人不忍卒睹。”

“在金銮殿里都敢骑于缙王身上大骂大闹,还是个毫无礼仪的粗鄙女子。”

“想来当真是可惜了缙王那倾世容颜了,配了这么一个丑妃,以后还能抬得起头来?”

“想这么多做什么?别说缙王了,那女子能不能活下去还难说呢。”

半天之间,明若邪的“名声”已经传遍皇城每一个角落。

朱管家又去了一趟拾霜院。

明若邪已经让满月去给她提了几桶热水过来,准备沐浴。


他们到了大门,正好看到朱管家似乎是看到了什么,震惊着急急迎上去了。

司空疾也快步迈出了门槛,正好看到二枣驼着一人正朝着这边奔了过来。

“星坠!”

朱管家看到趴在马上的星坠,赶紧把马叱停住,把星坠背了下来,一转身就看对了司空疾。

“王爷,星坠回来了。”

看来陶大夫是把实情告诉了王爷,所以王爷才会急着出来了。

但是现在星坠已经送回来,王爷也不用担心了,咦,不对,明姑娘呢?

朱管家反应了过来,又猛地回头去看,马还是只有一马,马上再无他人。

后面的街,早在之前就已经宽旷无人,也没有看到明若邪的人影。

明姑娘竟然没有回来?

朱管家顿时就觉得不好了。

“快,我看看星坠。”陶大夫过来帮着扶住星坠。

朱管家正应了声准备先把星坠给背进门,就见司空疾快步下了门前两级台阶,要朝二枣走过去。

他心头一惊,下意识就叫了一句。

“王爷,不可啊!”

王爷这是要骑马再出去寻明姑娘吗?

陶大夫也反应了过来,赶紧也跟着出声,“王爷,您现在不可擅动。”

这可能会是要命的啊。

王爷还有伟业在肩,坚持了这么多年。

司空疾站住了。

他望着门前的大街,只觉得秋风萧瑟,夜色悲浓。

没错,他不能随意丢了自己性命。

那不过是一个只有一场交易的陌生女子。

但是,司空疾站在二枣旁边,看到马鞍上沾着的那一点血迹,只觉得浑身冰凉。

“王爷。”

朱管家把星坠交给了跑过来帮忙的仆人,给了陶大夫一个眼色,陶大夫便再次担心地看了司空疾一眼,先进去给星坠诊治了。

朱管家走到了司空疾身边,递给了他一枚六角形暗器。

“王爷,扎在星坠伤口上的,是太子殿下的人。”

这个太子殿下,指的自然是他们大贞自己的太子。太子一直就想要王爷性命,已经不止一次派人来澜国下手了。

如果是太子的人,明若邪一个没有武功的弱女子,绝对不可能再有生还的可能,太子的人向来都是心狠手辣的。

星坠只怕是自己侥幸逃脱回来了,但是明若邪撞上去,那绝对就只是送命过去的。

朱管家一时也觉得很是难过,明姑娘毕竟是为了找星坠而去的。

“王爷,都怪小的当时没有拦下明姑娘。”朱管家垂下头。

司空疾声音也染了这夜的寒凉,“她主动去寻星坠吗?”

“是。”

司空疾就没有再出声。

他站在那里,良久不动。

夜风渐渐大了些。

“王爷,先进府吧.朱管家低声劝道。

“朱管家,本王是不是.很没用?连已经快要成为他的王妃的女人,他都护不住,他都不能去寻她救她。

司空疾的话还没有说完,便看到了前面街上有一道纤细的身影正慢慢地朝着这挪动过来。

不知道后面谁家府门口的灯笼照来的暗淡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淡。

“朱管家。”

司空疾突然就喊了朱管家一句,同时,他的手下意识地握紧了起来。

朱管家也看到了那一道人影。

他蓦地睁大了眼睛,又揉了一揉,“老天啊,明姑娘回来了!”

说完了这句话,朱管家已经提起了衣摆,飞快地朝那纤细人影奔了过去。

司空疾就站在那里,掐紧了掌心,沉默地看着他们。

看着朱管家扶着明若邪慢慢地走近。


偏偏接下来说的话还能让众人听得清清楚楚。

“奴婢一直听说,缙王爷身体很弱,奴婢怕他不能生养!”

澜帝与众臣:

“噗!哈哈哈哈!”

一阵诡异的静默之后,满殿爆出一阵大笑。

又有半生严肃正统的阁老脸都涨红了,花白胡子一颤一颤的。

澜帝也差点绷不住他身为帝皇的威严。

他看了眼缙王,哎哟喂,缙王气得都要晕过去了。

这个好,这个好!

最好是这丫鬟能把缙王给生生气死过去。

伏在地上,头都不敢抬的小丫鬟鼓起勇气,又继续说道:“大人们笑什么?当年我爹就骂我娘,说我娘只生了个丫头,身体就坏了不能再生了,非要休了我娘。皇上,奴婢要嫁个身强力壮的,像缙王这样的病弱,恐怕连洞房都不成,往后肯定会把生不出孩子的罪名推到奴婢身上,奴婢听说,被夫家休了的女子最后都只能触柱身亡,奴婢不想死嘤嘤嘤.

缙王连洞房都不成.

堂堂缙王,竟然被一个丫鬟当众质疑连洞房的能力都没有!

殿上又是一阵轰然大笑。

在殿外的小太监探头瞄了一眼,哎哟喂,他还是头一回看到文武百官们在朝上如此不严肃的,而且还如此和谐。

以前他们可还会说着说着就分几派吵得不可开交的,现在是一片大笑。

他还看到安平侯笑得眼角都挤出眼泪来了?

缙王气得那张艳压天下的脸都快崩了。

他抬起脚就朝明若邪踹了过去。

“你一个小小罪婢,本王把你从乱葬岗里捡回来已经是救了你一命,如今让你当上王妃,你竟然还对本王如此嫌弃轻辱。本王当真不能忍你.

这一脚,没有踹中明若邪,因为明若邪突然就抬头起身,抱住他的腿,整个人扑了上去。

“砰!”

缙王被狠狠地扑在地上。

幸得这金銮殿上铺着地毯,但是这般被抱住腿扑下,也真的是摔了个结结实实。听着那声音,众臣都觉得疼了。

就连澜帝都忍不住捂额,有丝不忍直视。

小丫鬟整个人压在缙王身上,哭叫着,“王爷您这哪里是救奴婢?当缙王妃不是守活寡就是死,您这是在逗奴婢呢!您这身子也不行了,等您病死,奴婢就是不用给您殡葬,以后也得担着缙王妃的名头被那些爱慕你的姑娘怨恨!”

听到这里,澜帝心中突然一动。

那要不要当真给他赐婚?

等缙王死了,好歹也有个人给临玉和大将军之女秦想容发泄一下怒气和怨恨。

澜帝一开始想要逼缙王选妃,不仅是因为他的爱女临玉公主痴恋缙王,还有一个原因,秦想容也对缙王芳心暗许。

澜国现在的强盛,大将军秦拓山功不可没。

万一事态再发展下去,临玉和秦想容对上,出了什么事情都是不可收拾的。他宠爱临玉,秦拓山也是出了名地宠秦想容。

到时候秦想容非嫁缙王,临玉也闹起来,他跟秦拓山之间起了嫌隙那就大事不好了。

临玉和秦想容都如此痴恋缙王,缙王要是真的死了,她们会不会想不开?

这个时候要是有个人代替缙王,让她们好好发泄发泄就好多了吧?

“王爷您哄着奴婢说帮您个忙就给奴婢百两银子的,可没说是要奴婢当缙王妃!哇!”

小丫鬟骑在缙王爷身上,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了起来。

这画面实在是让人觉得荒唐又可笑。

“咳咳咳!”

缙王被压得咳得死去活来。

两手抓着小丫鬟腰带,就是怎么都没力气把她从自己身上掀下去。

“奴婢啥都不懂,又不知道怎么当王妃,以后也只能天天被人笑话,回府您不得骂奴婢总给您丢脸?奴婢不想要.

小丫鬟一边哭一边叫着,那叫一个断肠。

看得出来,就是一个缺根筋的傻奴婢,脑子还不太好使,甚至还有些暴力倾向。

你要哭就哭,要说就说,还骑在缙王身上做什么?

没见缙王都快咳得背过气了吗?

这时,国丈眸光一闪,上前几步,对澜帝说道:“皇上,缙王身份尊贵,岂容一个小小奴婢如此嫌弃?这奴婢还是咱们澜国人,这要是传了出去,只怕其他诸国会说咱们澜国欺辱质子,连一个奴婢都能骑在王爷头上。”

澜帝思忖着,不由得点了点头。

这倒也是。

他们是看不起缙王,但是面子上大致也要过得去的。

“缙王选妃一事,这些日子城里也都传遍了,如今缙王已经选中了王妃,要是突然传出去赐婚一事作罢,原因是缙王选中的奴婢竟然不愿嫁,这会让人觉得荒唐的。在皇上面前,岂还能容这奴婢放肆?”国丈又趁机劝道。

“嗯。”澜帝扫了明若邪一眼,噫.这脸灰沉成这样子,还哭得眼睛都是肿的,当真没见过这样丑的!

缙王风华无双,配这样一个又丑又低贱的奴婢,还是一个一直嫌弃于他的奴婢,对他真是一件再折辱不过的事了。

好像是被国丈所说的话给刺激到似的,明若邪又叫了起来,“皇上,奴婢当真不想嫁.

那模样,当真嫌弃啊。

“皇上,”大内总管窕公公凑近澜帝,小声地说道,“此婢入了缙王府,缙王府必将鸡飞狗跳,公主再去王府只怕就难以待下去了。缙王虽可能活不过数日,但也只是可能啊。”

澜帝心头一跳。

不错。

以前缙王也几度到了生死边缘,御医都诊过脉说活不下去的了,谁知道他最终又撑了过来。

谁知道这一次会不会又让他多撑了些时日?

万一他不死,让他成亲还是绝了临玉和秦想容心思的最好办法。

这么一想,澜帝便沉下脸来,说道:“来人,把那明若邪拉开,殿前如此失仪,大哭大叫,成何体统,罪当诛杀!”

明若邪被吓了一大跳,哭声嘎然而止,再次怕得发抖,被人架开之后扑通一声又跪伏在地上。

“皇上饶命!”

“快把缙王扶起来。”澜帝又道。

缙王被扶了起来,咳得脸色苍白。

只是这样竟然也无损他的绝世容颜,站在这殿上,他依然能把满朝文武都比下去。


来不及推开他,两人同时抱住对方往前面滚去,下一秒,哒的又一声,第四支箭射穿进来,险险刺到了他们刚刚扑下的位置。

那些人的臂力太可怕了!

这样的木壁竟然被轻易地射穿,他们在马车里也不见得安全。

风刮起车帘,他们同时朝外面望去,前面一片迷蒙苍茫,荒地仿似被蓦地切断,竟是一处断崖!

他们的马车正朝着断崖疾驰而去!

“跳车。”司空疾当机立断,将她拽了起来,“跳下去的时候注意护着头尽快起来往右方跑,本王会拖住他们。”

司空疾说完已经先一步冲出去,跃下马车。

“司空疾!”

明若邪立即就出了马车,探头看去,正好看到司空疾自地上爬起,然后朝着那些杀手奔了过去。

这是想死?

就他那快死了的病弱身体,还想冲过去迎战?

明若邪看到那些人已经策马冲向了司空疾。

马嘶鸣,已经快到断崖边。

她一身是伤,这时候跳车估计也凶多吉少。而且有这马车他们兴许还有一线机会逃脱,靠她自己,这会儿走不出十步就得倒下。

明若邪眸底沉静,爬到了车辕,再爬到了马背上。

骏马狂奔,几乎要将她震下来。

要是她摔下去,肯定会被马蹄踩成稀巴烂。

明若邪一手死死地抱着马脖子,右手探到了马头。

断崖眼看着就要到了……

十米。八米。

风在耳畔呼呼响,她全身剧痛,伤口几乎全部崩开,血又流了出来。

五米。

明若邪的右手已经探到了马的眼睛,伸手遮住了马眼,闭上眼睛。

她的手心一片暗红。

红如火。

红如血。

鬼手遮眼,邪医的看家本领!

“右转!”

三米。两米。

“嘶!”

那失控的骏马突然高高地抬起前蹄,仰天嘶鸣,然后骤地急急转向了右边,马匹几乎扭出了一个诡异的角度。

吱的一声急响,马车被一甩,一边车轮几乎是擦着断崖边缘,滑下了一片沙土,只差一点点就会陷下崖去。

马车擦着边缘,转了方向。

“掉头!”

随着明若邪的指令,马匹诡异地听从了,掉头朝着来处驰去。

明若邪伏在马上,却见司空疾与那几名杀手已经打在一起。

他不知何时抢了一支箭,以箭为剑,身形极快,出手如闪电,刺向了最近的马匹。

马吃痛,抬蹄痛鸣,把马上的人狠狠甩了下来。

这病秧子竟然会武功!

他虽有武功,但是明若邪确信自己探脉断命没出差错,他已经一脚步入了鬼门关,这样病弱之躯,活不过明早。

可饶是如此,明若邪还是看到他一脚蹬于马腹,身形跃起腾空,一脚扫落了那名杀手,跃下之时,膝盖重重地跪压在那人咽喉间。

利落,狠戾。

明若邪几乎能听到那杀手咽喉嚓一声碎断的声音。

这还是那个皎洁如月、如玉无双、雅若修竹的病弱美男?

此刻的司空疾,如同俊美阎君。

“缙王竟然是高手!”一名杀手失声叫了起来,“要通知主子!”

他们都被缙王骗了。

缙王不止有武功,修为还极高!

“你们有命去报信?”

风中传来司空疾风雅温和的声音。

他墨发飘扬,俊美如仙。

出声那人话音刚落,便见他手一掷,手里的箭疾射而来,噗地一声,直插咽喉。

那杀手身形一僵,突着眼睛,从马上摔了下去,再无生息。

等他杀完这几名杀手,缓缓转身,便看到不远处的马车。

原本失控的马儿现在站在那里安静无比,马背上伏着的女人正抬着头看着他。

马车竟然没有冲下断崖?

是她控制住了发狂的马?

司空疾走了过去,对上她的眼睛。

“你比本王想象的厉害。”

竟然能够制住将要冲出断崖的马儿,怎么办到的?

“彼此彼此,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能杀了那些杀手。”

病秧子王爷,是位高手。

气质清雅,出手狠戾,这两种特质实在是太冲突了。

司空疾看着她,笑得温和,就像在跟她谈风花雪月,“知道本王这个秘密的人都死了。”

“我是缙王妃。你也要杀吗?”

她的声音刚落,就见司空疾吐了一口血,缓缓倒了下去。

明若邪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司空疾,艰难地滑下马去,在他身边蹲了下来,伸手再探向他的脉搏。

这一探,她脸色就精彩了。

之前探脉,他明早必死。

现在再探,他的命只剩下不到半个时辰了。

“病痨子哪怕武功高强,也还是快要死了的病秧子啊。”明若邪叹了口气。

刚才那场恶战,直接就让他的命少了一个时辰!

如此高手,有何用?明若邪继续鄙视。

他的命只剩下半个时辰了,她要怎么办?

明若邪蹲在晕迷过去的司空疾旁边,想到了那颗珍贵无比的药丸,轻轻叹了口气。

“也罢。咱们还是合作关系呢,看在那颗药丸的份上,我送你回去。”

可她也实在快倒下了,这司空疾看着瘦削,但还是沉重得很。

把他搬上马车耗尽了她所有力气。等她自己也爬了上去,差点连给马儿下指令都没力气了。

“回皇城去。”

老马识途,她只是给下了指令,马儿便拉着马车哒哒哒地疾驰而去,不需要车夫。

明若邪躺在司空疾身旁,又累又痛又饿又晕,觉得穷途末路不过如此。

也不知道司空疾能不能撑到回城。

也不知道回城之后有没有人可救治他。

更不知道接下来她会遭遇什么。

她只知道再没有水没有吃的,她也很快要完蛋了。

难道来这里就只是要找个人与她同死?

就在明若邪晕晕沉沉快要陷入晕迷时,风中传来了焦急呼唤。

“王爷,您在哪里?”

“王爷!”

明若邪一震,努力地睁开了眼睛。

有人来找司空疾了?

听声音焦急万分,应该不是仇敌。

“去吧,找人去。”

老马动了动耳朵,鼻子喷了喷气,然后便拉着车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

有二人骑马奔了过来。

前方马上一个圆脸少年,此刻双目发红,不时有泪水掉落,被风吹去。

在他的脸上明显看到了焦急担忧,扬鞭把马赶得飞快,恨不得马儿能插上翅膀。

在后面,一个五十左右的老大夫被马颠得脸色苍白,身子伏在马背上,双手紧紧地搂着马脖子,坐得有些倾斜了,看着像随时会被险险地颠下马背一样,险象环生。


好在明若邪此时浑身疼,走得极慢,倒是在院子里就让他赶上了。

“明姑娘,你就不要再到王爷的薄欢院去了,王爷有令,请姑娘入住拾霜院。现在拾霜院那边已经收拾好了,小的带姑娘过去。”

明若邪若有所思地说道:“缙王爷这是准备把我冷藏起来了吧?”

这话.

“明姑娘,拾霜院不冷。”

“哈哈,朱管家的这笑话冷。”

冷藏是那个意思吗?

“行吧,那就请朱管家带路。”

“是。”

朱管家带着她往拾霜院走。

虽然是与缙王的薄欢院一墙之隔,但是两座院子的大门却不是在一处的,如果中间那面墙的月亮门不开,从拾霜院绕到薄欢院还要走一段路程。

不同于薄欢院外面一条宽阔的大路,拾霜院这边,从前厅走过来,穿过花园之后便是一条蜿蜒的石板路了,路两旁绕着一水带,浅浅的流水,水里有草蔓有小鱼,倒是显得幽静和意趣许多。

拾霜院里,有七八棵颇高的树,如今秋霜寒凉,树叶落了一地,铺得半绿半黄。

见明若邪的目光落在那一地的落叶上,朱管家赶紧说道:“因为时间颇紧,只是先让人收拾出了屋内,这园子里的落叶还不曾打扫,稍候小的会让人过来扫干净。”

“不用了,让香草去扫吧。”

明若邪随意地应了一声。

香草一愣。

朱管家也是一愣。

她非要买两个丫鬟来,不是为了贴身侍候她的吗?

现在人买来了,怎么又让香草去做粗使丫鬟的活?

香草的脸也有些胀红。

她不是来当一等丫鬟的吗?

“我这里也不想有太多人来,以后这拾霜院里搬抬打扫的活就交给香草吧。”

明若邪看了一眼圆脸丫鬟,说道:“有名字吗?”

“三丫。”

“改一个,以后就叫满月吧。”

圆脸丫鬟满月一喜,立即又跪下咚咚咚地对明若邪叩了三个头。

“行了,以后别动不动叩头了。”明若邪说着,四下打量了几眼,“我的寝室在哪里?”

这拾霜院并不大,但是幽清静美,格局也不错,倒也没有多少可挑剔的。

右边有一座小小的假山,是一条斜径拾阶而上,上面有一座小亭子,算是这拾霜院里最高的地方。

假山过去一些是一片半枯黄了的草地,也没有种着什么,铺着一条小石子路,路的尽头便是院墙,那里有一扇月亮门,朱红的门紧闭着。

“朱管家,那里便是通往薄欢院的吗?”明若邪问道。

“是。”

回了这一句话之后朱管家便不由得一阵心惊胆跳,赶紧说道:“明姑娘,这扇门不可开,没有王爷的允许,姑娘切不可到薄欢院去。”

“当我稀罕?”

明若邪扫了他一眼,说道:“这话你也去跟缙王说一下,没有我的允许,不许他进出这道门。”

朱管家:

就在这时,突然有几只黑色的鸟飞了过来,发出了粗哑的叫声。

香草抬头一看,惊呼起来:“乌鸦!”

朱管家也抬头,不远处有一大片黑压压的影子正朝这边飞来。

外面的人这个时候也都发现了天空这一片乌影,纷纷望天惊呼,“是乌鸟!老天,这么多的乌鸟!”

郁都还从来不曾出现过这么多的乌鸦。

黑压压一片,密密麻麻,自西而来,犹如一片乌云,沉沉地从人们的头顶飞过。

“嘎嘎——”

粗哑沉闷的叫声传入人们的耳里,让人心头控制不住地慌慌直跳。

在澜国人的眼里,乌鸦是不祥之鸟,还有人称之为地府鸟使。


星坠一头黑线。

坐在他身边的满月一指,“快跟上,乌鸦飞到那边去了。”

“驾!”

浓黑夜色里,马车声疾疾,驶过了已经空无一人的街。乌鸦竟是朝着西山方向飞去。

明若邪上车之后就一直闭着嘴巴不说话,司空疾偶尔扫一眼过去,她也装作没有看到。

“王爷,前面快到西山了,还能去吗?”

星坠的声音有些紧张。

“跟着乌鸦。”

司空疾说道。

乌鸦继续往前飞,星坠也只好继续赶着马车跟上。

满月有些紧张了。

“西山不是不能去吗?”

星坠讶然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西山不能去?”

还以为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憨傻丫鬟,谁知道竟也晓得西山不能去。

“姑娘,奴婢上一个主子就是在西山出事的!”

明若邪这才掀开了车帘,朝前面望去。

巍巍青山,在夜色里如深厚的黑色暗影,带着沉沉气息,似乎等着吞噬一切。

这个地方.

风水不对。

这是明若邪的第一感觉。

但她不是看风水的,只是以前玄倾十分沉迷此道,总在她身边神叨叨念着,她才多少听了一些。

“嘎!”

乌鸦凄厉的啼叫尖锐打破寂静。

明若邪望见了前面一山沟有一缕灰烟袅袅升起。

是着火了,还是有人在这里烧东西?

她已经听到星坠声音紧绷,“王爷,遇到有人夜祭。”

“什么夜祭?”明若邪立即问道。

不懂就问。

“西山此处,曾有西城门。只是历年来过往西城门的,多生意外,在此惨死的人数量惊人。”

司空疾声音缓缓,在这样的寂静夜色里听起来还颇有几分安抚情绪的作用。

“太上皇在位时,澜国朝堂上下曾经就要如何处理而吵翻天了。有说要封了西城门的,有说要在此修建佛寺以压邪秽的,有的说要把西山围入皇城,龙气可镇。最后,澜国太上皇选择了往外扩张西城门,将西山一小部分纳入皇城,并在山坡上修建了一座佛寺,名为安西寺,以期西山安宁之意。为此,当年重修城墙移动城门,还费了不小的人力财力,历时三年,方才完工。”

明若邪倒是不知道此事。

毕竟是她出生前久远的事了,出生后没几天她就被送到千里远的庄子上,从未经过这西山,也没有听过这边的事。

“那之后这些年来,西山这里还一直出事吗?”

前面前乌鸦已经栖落在一棵树上,不再往前。

星坠也已经勒停了马车,看着前面升起的那一缕烟,神情紧绷。

“一开始那几年,意外很明显地减少了,可后来又陆续有人在此出事,不过相比以前事故已经少了很多,大家也就都说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没人再理。只是尽量都不从西城门出城去,再加上西城门这里围出来一片山,离人烟聚居的地方远了,也就渐渐地成了僻静之所。”

司空疾说到了这里,又看了一眼月色。

“澜帝上位之后忌讳大家说半点不好,生怕这边出事有人怀疑是他的龙气不足不如太上皇在位时将邪秽压得彻底,所以这里一旦出事,连拜祭都会让官兵驱赶,于是,家里有人在此身亡的,便只能等到夜深人静时偷偷摸摸地过来烧纸,这就是西山夜祭。”

西山夜祭,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既然连名字都有了,说明这么多年来在这里出的事故,在这里亡了的人也不少。


一种一种地爬了出来,飞了出来。

先是有一片蛾子,灰扑扑一大片地朝着那两个蒙面黑衣人飞了过去。

“什么东西!”

那两人双手挥动着,想要把那一片蛾子给赶开,但就在这时,又似乎有什么凉凉滑滑的条状物体爬上了腿,在身上游移。

一人伸手一抓,拿起来一看,顿时就惊叫了起来,“蛇!”

他把那条蛇急急地甩了出去,低头一看,脚背又有几条小蛇正要蠕动着爬上腿来。

“呱!”

一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癞蛤蟆飞扑上来,黏糊糊地啪在他的脖子上。

“他娘的,这都什么玩意.

另一名黑衣蒙面人也一样遇到了这样的袭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爬进了自己的裤管里,然后细细密密地叮咬。

虽然并不是什么致命的袭击,但是也让人十分难受。

他手探进去一抓,十来只大黑蚁!

“啊!”

一名黑衣人的惨叫声传出了很远很远。

一只狠狠地啄了他眼睛一口的乌鸦拍着翅膀扑棱扑棱地飞远了。

血从他的眼眶里流了满面,被蒙面的布巾吸掉。

另一名黑衣人瞬间觉得胆寒,惊惧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他错了。

不致命的袭击?

致伤致残的也很可怕!

咝。

又有蛇。

看着四面八方的杂草里轻颤的动静,他后背一阵阵发寒。

这片荒地太诡异了。

他扶着同伙,“我们先撤。”

他的同伙捂着眼睛,痛得一阵一阵地抽。

“走!”他咬紧了牙关。

夜色里,这一片荒地越发让人觉得恐怖,他们竟然不敢再追上前去了。

朱管家在府门外来回踱步,心急如焚。

他让人去报衙门了,可是衙门的人却是慢吞吞的,说是找不到大人,得去找大人领了命才能出动去找人。

这样的怠慢,他们早就已经习惯。

谁让他们王爷只是一个质子?

因为临玉公主对他的爱恋,皇后没少在暗地里给质子府下绊子。

薄欢院里。

司空疾晕睡了小半个时辰,醒了过来。

屋里已经点了灯。

他没有看到明若邪。

看着原先她靠着的那个位置,司空疾微微攒眉。

陶大夫已经轻走了过来,“王爷?”

见司空疾的脸依然是那样一片诡异的通红,陶大夫的心微微一沉。

而且司空疾明显依然畏寒,这么厚的两床被子紧紧地裹在身上,不松开半分。

“星坠可回来了?”司空疾问道。

“回王爷,还没有。”陶大夫也是心急如焚,但是朱管家说了,此时不能让王爷知道星坠失踪了的消息,王爷要是这个时候再动武那就麻烦大了。

“明姑娘呢?”

“明姑娘她.回拾霜院了。”

司空疾沉静地看了他一会,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陶大夫一惊。

“陶大夫,本王有没有告诉过你,你并不擅长说谎?”司空疾声音淡淡。

“王爷,老朽.

“发生了什么事?”

“星坠去采草珠,一直没有回来,后来二枣回来了,马鞍上有血,朱管家来了薄欢院禀报,明姑娘听到了,就,就,就骑着二枣出去找星坠了。”陶大夫只好实话实说了。

什么?

他明明说过她不能出府的,竟然出去了!

而且还会骑马!

司空疾站了起来,拿起外袍边走边穿上,薄唇紧抿,气息低寒。

陶大夫本来是想要劝,但看他这个样子却觉得应该劝不了,只能焦灼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苦苦地劝,“王爷,朱管家已经去报了衙门了,您现在是千万不能出去, 也绝不对动武啊。”


香草很是惊恐,但是却强自镇定地站在那里,“明姑娘,现在这乌鸦明明是跟着您啊,这些乌鸦分明就是您引来的.

说它跟着香草,那不睁眼说瞎话吗?

“是吗?可我怎么觉得它想跟着你呢?要不然我们问问鸦兄自己?”

星坠瞪大了眼睛,这女人是疯了吗?这样不祥的乌鸟,她竟然喊它鸦兄!

明若邪唇角勾起一个极薄的笑意,那笑意莫名地让香草觉得心突突地跳。

似笑非笑,带着邪气。

她觉得这样的明若邪很可怕。

而在她惊悚和不安的目光中,明若邪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司空疾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想着要是那只乌鸦攻击她,他就出手。虽然在这种诡异的情况下,杀了这只乌鸦不是好的选择。

眼见她的手已经要碰到那只乌鸦,他终是忍不住,“你要干什么?”

司空疾皱眉,伸手要去拦她。

明若邪只是一眼扫了过来,他怔住,只觉得她那眼神也晦暗莫名。

伸出的手便收了回来。

明若邪就像是跟当真与那只乌鸦闲聊似的,问了一句:“鸦兄,你要不要去跟香草亲近-亲近?”

她的右手,抚过了乌鸦的眼睛,然后在它头上轻轻拍了拍。

“想去就去吧,别不好意思呀。”

她竟敢伸手去摸乌鸦,还拍它的头。

见鬼了,她哪只眼睛看到乌鸦不好意思?

不好意思去亲近香草?

星坠圆圆的脸气成了包子。

他刚要出声,周围所有的乌鸦倏地同时张开了翅膀,一对对黑色眼睛齐齐盯着明若邪,竟似数百准备攻击的士兵。

星坠被这情形吓得僵住,大气都不敢出了。

邪门,他就怕这些邪门的东西的啊。

此时,那只怪异乌鸦蓦地一声急啼。

“嘎!”

明若邪看向了香草,微笑着说道:“我真的觉得这些乌鸦就是你引来的。”

她的话音刚落,本来栖在她肩膀上的那只乌鸦竟然扑索地拍起翅膀,朝着香草飞了过去。

“啊!别过来!”

香草吓得花容失色,转身就慌乱地奔跑,但是那只乌鸦竟然像是认定了她,一直追着她飞去。

“嘎,嘎,嘎。”

乌鸦瘆人的叫声又响了起来,本来四处栖着的其它乌鸦也都扑扑飞了起来,朝香草飞了过去。

香草回头看了一眼,后面黑压压的一大片乌鸦紧紧跟了上来,她尖叫着,抱住头,朝着缙王府大门逃命似地跑出去。

“啊!不要追我!”

这个地方她不来了,不来了!

给她再多的银子她也不来缙王府了,太可怕,太邪门了。

现在香草就只想逃出缙王府。

被这么一大群乌鸦追着,她竟然都忘了之前朱管家所说的,大门外有很多百姓将王府围得水泄不通,正等着缙王府的人将那个不祥的缙王妃给送回乱葬岗去呢。

星坠等人下巴都差点儿咣叽一声掉到地上。

他们愣愣地望着疯狂跑了的香草,觉得一切都那么不真实。

这一幕,估计也会在他们的脑海中很久很久都忘不掉了。

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大群的乌鸦都紧追着一人飞的。

“你你你,”星坠指着明若邪,“那只乌鸦怎么会.他又指了指香草跑掉的方向,话都说不清楚了。

那只乌鸦怎么会突然就去追香草了!

明若邪很是无辜,“我怎么知道?我又不会说乌鸦的话。不过,我来了之后没事,刚买下香草,乌鸦就来了,这不是明摆着就是她引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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