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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嫁入王府后,白莲花处处作祟姜雪笙谢渊全文+番茄

雪笙冬至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冬至日雪笙带着芷萝和阿玉去往安宁寺,那里供奉着父亲的长明灯,同时也为远在西北的兄长和将士祈福。一切事宜结束,雪笙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寺院里慢慢逛了起来。听说安宁寺后山有一处梅林,甚美。三人来到后山梅林,梅花盛开,美不胜收。雪笙漫步在梅林里,感受着梅花的香气,仿佛回到了安城,那里也种满了梅花…“下雪了,小姐,下雪了…”芷萝高兴的说。雪笙抬头看着片片雪花飘落,伸手接住几片,看它在手中融化。又一年冬至日,大雪如约而至。可惜陪你赏雪的人,却不在身边…“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雪笙喃喃自语。那一年的大雪中,曾有人说过这一句话…雪笙看着漫天大雪,忽然眼中酸涩,流出两行清泪。“小姐,您怎么了?”芷萝赶忙问道。阿玉也甚是惊慌,甚少见到主子...

主角:姜雪笙谢渊   更新:2025-05-07 05: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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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雪笙谢渊的其他类型小说《嫡女嫁入王府后,白莲花处处作祟姜雪笙谢渊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雪笙冬至”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冬至日雪笙带着芷萝和阿玉去往安宁寺,那里供奉着父亲的长明灯,同时也为远在西北的兄长和将士祈福。一切事宜结束,雪笙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寺院里慢慢逛了起来。听说安宁寺后山有一处梅林,甚美。三人来到后山梅林,梅花盛开,美不胜收。雪笙漫步在梅林里,感受着梅花的香气,仿佛回到了安城,那里也种满了梅花…“下雪了,小姐,下雪了…”芷萝高兴的说。雪笙抬头看着片片雪花飘落,伸手接住几片,看它在手中融化。又一年冬至日,大雪如约而至。可惜陪你赏雪的人,却不在身边…“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雪笙喃喃自语。那一年的大雪中,曾有人说过这一句话…雪笙看着漫天大雪,忽然眼中酸涩,流出两行清泪。“小姐,您怎么了?”芷萝赶忙问道。阿玉也甚是惊慌,甚少见到主子...

《嫡女嫁入王府后,白莲花处处作祟姜雪笙谢渊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冬至日

雪笙带着芷萝和阿玉去往安宁寺,那里供奉着父亲的长明灯,同时也为远在西北的兄长和将士祈福。

一切事宜结束,雪笙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在寺院里慢慢逛了起来。听说安宁寺后山有一处梅林,甚美。

三人来到后山梅林,梅花盛开,美不胜收。

雪笙漫步在梅林里,感受着梅花的香气,仿佛回到了安城,那里也种满了梅花…

“下雪了,小姐,下雪了…”芷萝高兴的说。

雪笙抬头看着片片雪花飘落,伸手接住几片,看它在手中融化。

又一年冬至日,大雪如约而至。

可惜陪你赏雪的人,却不在身边…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雪笙喃喃自语。

那一年的大雪中,曾有人说过这一句话…

雪笙看着漫天大雪,忽然眼中酸涩,流出两行清泪。

“小姐,您怎么了?”芷萝赶忙问道。

阿玉也甚是惊慌,甚少见到主子流泪…

雪笙轻拭泪水,轻声言道:“没事,只是有点想家了…”

小姐是想回西北,回安城了,那才是家…

“冬至日,大雪天,确实是个容易想家的日子。”女子慵懒的声音传来。

雪笙抬头看向前方,一名身穿大红毛绒披风的女子走过来。

她雍容华贵,容貌昳丽,举手投足,散发着妩媚与高贵。

“辰王妃…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一般倾城绝色。”女子走到雪笙面前,笑着说道。

“见过德安公主。”雪笙上前福礼。

“哦?你怎么知道是本宫的?”

“寺院门口停着公主的鸾驾,知今日公主前来安宁寺,再者公主华贵无双,自然不难认出。”

德安公主,萧景懿,皇后之女,太子萧承渊的同胞姐姐,年二十有五,五年前尚楚国公世子楚文煊。

“是个会说话的人。辰王妃可唤本宫一声姐姐…本宫也可叫你阿笙。”德安公主看着雪笙,笑着说道。

雪笙微愣,德安公主贵为大公主,她随辰王叫声姐姐,也是应该…

阿笙…只有父亲和兄长会这么叫她。德安公主也仿佛在透过她看什么人一般。不过雪笙看着她,也觉得她的眉眼似乎有些熟悉……

“姐姐。”

“好,阿笙…随我去坐会吧,雪天最适合煮茶了,尝尝姐姐这里的茶水。”德安公主带着雪笙进入梅林深处的一座院子。

二人坐在暖榻上,喝着花茶,吃着点心,一时竟有聊不完的话。

“阿笙是说,定北侯年节就要回京?那岂不是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德安公主忽然情绪有点激动地问道。

“是,大哥来信说年节回京述职,应该快了…”雪笙隐约察觉到了什么。

“姐姐认识大哥?”

“当年的定北侯世子,意气风发 ,少年将军,打马前街时不知迷倒了多少的京城闺秀,姐姐有幸见过…”德安公主自觉有些失态,轻笑一声。

雪笙深感赞同,大哥本就长的俊美,剑眉星目,又常年在军营中磨练,气场强大。在西北时,就迷倒了不少姑娘家。

德安公主起身亲自为雪笙煮了一杯花茶。雪笙伸手接过时,无意看到她手腕上的白玉镯。

“砰…”

茶盏落地…

“阿笙,没事吧?有没有烫到?”德安赶紧抓着雪笙的双手。

雪笙这才回过神来,抽出双手的时候,不经意轻抚过白玉镯,触手生暖,是白暖玉…

“姐姐见谅,阿笙适才失了神…”雪笙平复着内心的激动,福礼言道。

“只要没烫到你就好…”德安公主扶着她坐下。

“阿笙方才无意碰到姐姐的玉镯,触手生暖,倒是罕见?”雪笙装作不经意的一问。

“你说这个呀,此乃白暖玉,确实世间罕见。

此玉乃我外祖父镇国公当年在滇南所得,纯净剔透,毫无杂质,最珍贵的是它触手生暖。

外祖父将它作为嫁妆送给了我母后,母后又在生下我和皇弟后,将它打造成一只玉镯,中间部分打成一个平安扣。

玉镯当作嫁妆给了我,平安扣则给了皇弟,让他当作聘礼,送给未来的太子妃…

可是我这个皇弟到现在都没有送出去…”德安公主笑道。

“若是阿笙还未嫁人,姐姐倒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肯定会喜欢你这么漂亮的人儿…可惜皇弟没有这个福分哦!”

德安公主后来说什么,雪笙已听不清。她只觉得头脑空白,心底发颤。

不一会就借口身体不适,离开了安宁寺。

栖梧院

雪笙回来后,就独自一人坐在榻上,只握着那枚平安扣,望着窗外大雪。

不知坐了多久,她忽然轻笑出声,而后眼睛酸涩,流下了眼泪。

谢渊…

太子萧承渊,母姓谢,化名谢渊…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她当年不也是,以母姓,小名落落,故化名苏落…

原来他是当今太子,他夫君同父异母的哥哥…

传闻太子三年前重伤,于两年前去往青州行宫养身,至今未归…

三年前,不正是他离开的时候?原来他不是不守承诺,而是受了重伤…

阿玉曾说,东宫有人在寻火灵芝和冰雪莲。这两种灵药相克,除非是火寒蛊…

又传言太子大限将至…

雪笙赶忙起身,书信一封,让阿玉送去落云山。

这一夜,辰王宿于兰溪院。

雪笙一夜未眠。


他此时安排安家的人进西北大营,不过是借着姻亲的关系,想让人尽早在军中立足。以待来日,过河拆桥,从大哥手中接过西北大军。

毕竟若来日登基,这军权还在大哥手中,他恐难安枕。这是防着大哥,也防着辰王…”

“哼,狼子野心,还没利用上呢就想着卸磨杀驴!”

雪笙看着大哥,自父亲逝后,他不再像以前那么莽撞冲动,已经由狼崽长成了狼王。

姜世骁叹了一口气,闷闷的说:“无论是哪位登基,西北三十万大军都是一块肥肉,都想分食它!只是苦了阿笙,被困在这京城中…”

“大哥,你觉得太子如何?”

“太子?你不说,我还准备和你说他呢…我觉得太子有阴谋,准确来说,有图谋…”姜世骁忽然凑过来小声说。

“咳咳咳~”雪笙差点被呛到。

“大哥,为何这般说?他做了什么吗?”雪笙有些纳闷。

“他对我太客气了,甚至是…热情!阿笙,你知道不?他说他把我当兄长看…还一直对我微笑…

话里话外,就像我是他大舅哥一样!辰王这般就算了,太子这番举动,让我觉得他有阴谋…”姜世骁一副洞悉一切的表情分析着。

“……”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把你当作大舅哥…

雪笙每年除了冬日返回安城,其余时候皆在西北将军府。父亲军中繁忙,都是兄长将她带大,真正做到了长兄如父。

“大哥,我和你说一件事…”雪笙看着大哥。

“嗯!你说!”

“太子萧承渊就是谢渊…”

姜世骁是知道谢渊的。

当年父亲逝后,他带着小雪笙回西北时,路过安城,他看着她烧了竹屋,听她说了谢渊的事。

“………”

姜世骁猛地站起身,拳头捏的咔咔响。他说太子怎么对他这么热情呢!还真把他当大舅哥了!

“大哥,他是太子…”

姜世骁力气一卸,重新坐下,叹了一口气。

“阿笙,当年你还小,十二三岁,根本不懂,你只是觉得他好看,亦或是医者的恻隐之心,才救的他…

若他是逍遥江湖的谢渊,只要他对你好,大哥都没话说…但是,他是太子,很有可能是未来的皇帝…

阿笙,一入宫门深似海。当年堂姑母入宫,背靠定北侯府,也不过三载,就在生产之日母子俱亡…

定北侯府不需要牺牲你的幸福来保全。大哥只要你好好的,开心的活着就行。”

“大哥,我明白的…”雪笙知道大哥是真心疼她。

“大哥了解你,绝不是个委屈自己的性子,也不是那种屈于后院与一堆女人争宠的人。谢渊就是谢渊,不是太子萧承渊…

阿笙,大哥不能看着你在这京城,在深宫之中逐渐枯萎,香消玉殒…

更何况,你现在仍是辰王妃…”姜世骁心疼的看着妹妹。

“大哥,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倒是大哥,你和大嫂…”雪笙能看得出他们之间的嫌隙。

姜世骁一时语塞,最后干脆拿出酒,围炉烧酒,一醉方休。

在感情上,他们兄妹俩倒是同病相怜…都嫁(娶)了自己不爱的人…

酒过三巡,姜世骁断断续续的说出了当年白氏母女算计他的事…

雪笙一时哑然……难怪如此!

当年因为此事,意气风发的少将军,临安耀眼的少年郎,饱受了多少争议指责…定北侯府也被推上风口浪尖。

原以为是场意外,大嫂也是受害者,没想到竟是…

这几年,靠着定北侯府,大嫂的母亲和弟弟在府中过的风生水起,俨然忘却了当年对大哥的伤害。


“咳”

太子给了林舟一个眼神。

“墨侍卫,还请移步院外…王妃和陆神医要为殿下看诊。”林舟上前说道。

墨二看向雪笙,王爷让他留下保护王妃…

“墨二,你先出去吧,阿玉陪着就行。你去辰王府马车上等着。”

“是…”太子的病情,他身为辰王府侍卫确实不应知晓。

众人退下,寝殿内只有太子,陆深,林舟还有雪笙与阿玉。

“咳,咳…这我们也要不要出去?”陆深忽然开口。

夭寿了!这辰王妃和那位苏姑娘…看太子这神情,根本就是同一人啊!

陆深忽然心跳加速,兄夺弟妻…强取豪夺…爱看画本子的陆深已经脑补了一出大戏!

刺激啊!

“陆深,你先去配药。林舟出去守好明德殿,不许任何人靠近…”太子一一吩咐着。

“遵命!那麻烦这位姑娘陪我一起去…配药…”陆深飘到阿玉面前。

阿玉冷冰冰的看了一眼陆深,而后看着雪笙。

雪笙轻叹一口气,对着阿玉说:“阿玉,你懂医理,去帮陆公子整理药材吧,放心…”

阿玉陪着雪笙十一年了,心思聪颖,很多时候,两人不需多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而且性情沉稳,不似芷萝性情跳脱。

这也是她今天带阿玉来的原因。有些事,有些话,总要问清楚,说明白。

寝殿中,一时间只剩下两人,沉默着…

“不知我该叫你苏落还是姜雪笙?”

“那我该叫你谢渊还是萧承渊?”

萧承渊轻笑出声,声音却夹杂着哽咽。

“为何化名苏落?苏是母姓,我知…”

“落落是外祖父给我起的小名…”

“那我还是想唤你落落,我也想听你叫我谢渊…”太子声音越发嘶哑。

雪笙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如今都长大了,这里是京城,东宫,不再是安城的乡下了。

“落落,还不肯进来见我吗?是我无用,现在都无法走到落落身边…”萧承渊挣扎着欲起来。

雪笙深吸一口气,绕过屏风,走到床前,犹豫一下,弯腰伸出手扶着他坐起,又拿过软枕垫在后背。

刚准备收回手直起身时,萧承渊却一把抱住了她,紧紧搂在怀里,仿佛想把她揉进骨子里。

雪笙一惊,欲把他推开,可是脖颈处忽然传来的温热,让她身体一僵…那是眼泪…

清冷矜贵的太子殿下,一个即将二十有四的男人,此刻伏在她的肩头呜咽着…泪水流在她的肩颈,烫的她心里发颤…

欲推开他的双手,慢慢放于他的后背,轻轻拍打着…如同四年前刚把他捡回来时,他因疼痛难以入眠,雪笙也是这般哄着他…

萧承渊感受到了她的动作,将她搂的更紧,呜咽声也大了起来,一遍又一遍的喊着落落…

雪笙也终于忍不住,流下了眼泪,那些她曾经不懂的悸动,都在此刻明了了。

萧承渊只觉得,空荡了三年多的心终于在此刻落下了…感受着怀里暖暖的温度,熟悉的香味,终于不再是午夜梦回时,一碰就散的虚影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唯有萧承渊带着呜咽声唤着一声声的落落。

不知过了多久

“谢渊,我要喘不过气了…”雪笙小声的说。

萧承渊赶忙松了松手臂,但仍不肯放手,还是把她搂在怀里。

“好些了吗?”头顶传来了他温柔的嗓音。

“…松开…”雪笙轻打了一下他的后背。

“不松,不能再放手了,你会走的,会消失不见的…”堂堂太子竟耍起了孩子气。

“…萧承渊,你今年几岁了,还耍无赖,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哦…”

“嗯,落落不要客气…以前我不听话时,你会用金针扎我,还会用竹子揍我…我都想好久了…”一副求揍的语气。

当年在安城,他不好好养伤,不好好吃饭时,小姑娘就会用金针扎他,有时会拿着竹条轻打他…像个小夫子一般。

“……”怎么三四年过去了,反而越长越小了。

“你知道你现在抱得人是谁吗?我们这叫什么吗?”雪笙忽然问道。

“当然知道,我现在抱着的是我的落落…我们这叫久别重逢,再续前缘…”萧承渊诺诺的说。

“不,你现在怀里抱着的是,辰王妃姜雪笙,你的弟妹!我们这叫红杏~出墙,说难听点……”

萧承渊身体一僵,雪笙趁机钻出他的怀抱,坐在床尾,嘴角带笑的看着他。

萧承渊这才反应过来,小姑娘又戏耍他,以前也是,总是将他戏弄的面红耳赤…

他的落落回来了…是真的回来了。

雪笙看着眼前的男子,发现他眼眶通红,又起了水雾,一时语塞,以前没发现他这么爱哭啊…

“那个,男子汉大丈夫,不准哭…我这话虽不好听,可是却是事实…不是吗?”雪笙低下头说着。

方才他们都一时昏了头,失去了理智,才忘记他们如今之间的身份有别…

萧承渊这才从刚才的兴奋中跌落。他看了一圈,这是东宫,他是太子萧承渊…而身边的女子,是辰王妃,他的弟妹…

“落落,你靠近一点好不好,我有好多话想和你说…你离的太远,我害怕…”萧承渊哽咽着说。

雪笙看着他,而后移步到他身边坐下,萧承渊立马握着她的手。

“我就握着你的手, 其他什么也不做,不然我心里发慌,总觉得你随时会走…你知道我现在跟不上你的…”像是怕她拒绝,萧承渊一口气说完。

雪笙叹了一口气,轻声问道:“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萧承渊握着她的手,将当年的事一一一道来。


辰王府 栖梧院

辰王自勤政殿出来后,又被安贵妃叫到昭华宫一趟。

出宫后,他自上了马车,就沉默不语,未与雪笙说一句话,直到二人回到栖梧院,他也一直坐在桌边,一声不吭的喝着茶。

芷萝帮着雪笙卸下繁重的宮装,伺候她沐浴更衣。

“小姐,王爷怎么了?”芷萝小声的问。

近日芷萝感染风寒,雪笙让她在家休息,因此她还不知宫内发生的事。

“不知道…或许是公事吧…我自己来就行,你去休息吧…”

雪笙穿着白色寝衣,外披一袭月白色长袍,擦着头发走出来。

辰王方才还坐在外殿,不知何时来到了雪笙的内殿寝房。

雪笙见状系好外袍,坐于铜镜前,边梳理头发,边问道:“王爷有何事?”

辰王脱下靴子,整个人往旁边暖榻上一躺,满脸写着我不开心。

“王爷…您的寝殿在隔壁…”

辰王噌的一下坐起身,仰着头大声吼道:“怎么!本王连自己王妃寝殿的榻上都不能躺!本王又没睡你床上!”

“……可以…您请便…”雪笙无奈说着,毕竟辰王府都是人家的。

“你…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辰王问。

雪笙看着辰王,说:“你想知道什么?你说,我自然可以告诉你…”

“我…我都不知道你会医术…还是和薛谷子前辈学的…我什么都不知道!”辰王着实郁闷。

“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

“……”

好像是的…

“那我现在问你, 你会说吗?”辰王只想多了解她一点。

“我自幼身体不好,被送到安城休养。薛老前辈那时正隐居在那,外祖父和他是故交。

因此我就跟着前辈,一边调养身体,一边学习医术。

那时也只是因为山中无聊,打发时间罢了。后来前辈见我有此天赋,就多教了我一点。”雪笙平静的说着。

辰王有些不自然,嘟囔着:“哦…那你自己会医术…又有医圣在,为何身体还未好?上次许太医说,你是胎里带的弱症?难以受孕…”

雪笙自然不好说她是假装的…

“本来是好了的…后来父亲逝世,大悲大痛…又受了寒,才会旧疾复发…所谓医者不自医…”雪笙含糊的说。

“那医圣呢?前些年隐退后,再无人见过他?能否请他为你医治?”辰王追问。

“薛爷爷五年前已经仙逝…”

“啊?…那…”辰王一愣。

“你放心,我的身体无事,天气一暖就好了。你应该还有其他事要说吧…”雪笙走到暖榻边坐在辰王对面。

辰王看着雪笙,想起父皇的话还有母后的叮嘱……

“父皇让你给太子治病…”太子低着头闷闷的说道。

“是,皇上的旨意…”

“可你是我的王妃…又不是太医…男女有别,更何况太子长的那么好看…”辰王睨了雪笙一眼。

“你在皇上面前,应该已经答应了吧?”

“…父皇都下旨了…但是我说了,我要与你一起去!你给太子看诊的时候,我一定要在身边!”辰王大声说道。

“…萧承瑾,你不愿我为太子治疗,不仅是因为男女有别的事,更因为安贵妃和瑞王吧…”雪笙忽然说。

辰王一时语塞。

母妃把他叫到昭华宫,确实对雪笙方才的行为大为生气…更是让他转告雪笙,医术不行不需勉强…

“我能理解…太子病重,其他皇子才有机会…若是太子痊愈,他占嫡占长又贤能,外家地位显赫,太子之位将稳如泰山。

不仅是安贵妃,恐怕宫中有的是人不想我治好太子…”雪笙对辰王说着甚是大逆不道的话。

“你说的对,若非三年前太子中毒残废,母妃也不会有此心思。

太子自父皇登基就入主东宫,这些年贤名在外,颇得人心。

人人都说父皇宠爱母妃,疼爱我和二哥,但是在父皇心中,太子才是他最骄傲的儿子…”辰王也是第一次对雪笙说这些话。

“我不想你为太子医治,男女有别自然是一方面,最主要的是不想把你卷进这争储漩涡中来…”辰王收起懒散,认真说道。

“可是…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我和定北侯府不是已经卷进来了吗?”

辰王张口欲言又止…是啊,定北侯府早就被他们扯进来了…

“萧承瑾,我知道你不是坏人,所以从未想过与你为敌。我只是想保定北侯府平安,所以有些事,我必须做…”雪笙也是第一次表明自己的态度

当初接到赐婚圣旨时,她就宫中形势分析过,有了打算。

皇上将她赐婚给辰王,应该有两个打算。

一是若太子再难恢复,甚至薨,那定北侯府可以成为安贵妃母子夺嫡的强力支撑。

二若是太子痊愈,东宫之位再难动摇。他日太子登基,安贵妃在宫中树敌颇多,与皇后不睦,处境堪忧。但是有定北侯府和西北三十万大军在,新帝和太后不会对安贵妃母子三人赶尽杀绝。

其实皇上是真心宠安贵妃和瑞王辰王的,为他们前路和退路都安排好了。

但是定北侯府却成为了皇上手中的一颗棋子,一枚架在火上烤的棋子。

若瑞王登基,瑞王为人稳重有些才能,但过于听从母话。安贵妃又一心想振兴安国公府,近年一直想让府中兄长掌军权。届时大哥和定北侯府,恐会被过河拆桥…

若太子登基,和安贵妃母子有姻亲的定北侯府,则会成为新帝肉中刺,去之而后快。

更别说翊王和景王,他们二人的母族和岳家皆手握兵权,到时定北侯府恐会被分食干净。

这本是一局死棋,雪笙本想在辰王府待个一两年,而后死盾脱身,彻底斩断定北侯府与安贵妃母子的关系。

而如今太子竟然是谢渊, 且不论曾经的交情,他的为人,雪笙信得过。来日他登基,定北侯府应会免于一难。

辰王看着雪笙,久久未有言语。她想的很多很远…

“你放心,不管以后,那个位置谁坐上去,我一定会保护你和定北侯府的…”辰王郑重说道。

雪笙轻轻一笑,未再说什么。世事难料,若有一天,她站在了他母妃和兄长的对面,他不知会如何…


至于那姑娘,母亲同意了,让易安纳她为妾!她只是—介民女,给易安做妾也是好的归宿!甚至她家中母亲,白府也会照顾……”

雪笙甩开她的手,还未来得及说话。

“啪”白氏捂着脸倒在地上,不可置信的看着姜世骁。

姜世骁走到她的面前,—字—句的说:“白宁馨!我从未打过女人!这是第—次,但是我觉得你受得起!

—条人命,—个十岁的孩子,在你们的眼中就这么—带而过!

你也是女人,知道这世间女子的不易…怎么能轻言说出,纳她为妾,甚至归宿甚好的话?

那是她的杀弟仇人!是欺辱她的罪犯!你怎么还能把她送到畜牲的身边!她才十四岁啊!”

姜世骁转身,深吸—口气,说:“白易安必死!若是律法不能让他死,我也会亲手砍了他!

你既然心系白府,那我这就让人送你回去!看在宴儿是份上,休书就不必了,和离书我会送到府上!”

白氏如遭雷击,仿佛听不懂姜世骁的话。

姜世骁大步离去,不管白氏的哭喊。只吩咐管家,立刻送白氏回府。

雪笙看了—眼白氏,随大哥离去。她知道大哥这次是铁了心的。

他可以不在乎妻子的出身门第,不在意她的相貌身段,不在乎她的才华能力。

他唯—要求的是,他的妻子,定北侯府的主母,要有—颗善良坚定的心,能辨是非,明事理!

偏偏白氏把这唯—的—条丢失了…亦或许她从未拥有过。

而且白氏方才的以死相逼,更是揭开了姜世骁心底想要忘却的伤疤,鲜血淋漓…

当年她以死相逼,他娶了她。如今她是否觉得,再次以性命要挟,他会再次答应她…

这个新年注定不平凡…

定北侯与侯夫人和离了!听说是定北侯不顾休沐,去往宫中,求的和离书!

定北侯的小舅子,准确说是前小舅子,因杀人等罪行,被枭首示众。

又听说安贵妃的侄子,安国公府的世子纵马时伤了楚国公府的小郡主。太后大怒,不仅让皇上掳去了他的世子之位,还把安贵妃降为妃位!

沈芸决定带着母亲去安城,远离这个让她们伤心屈辱的地方。

雪笙看着沈芸,笑着说道:“安城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到那会有人接你们。你平日里识得草药,若有兴趣,可去宁安堂学习,自会有人教你。”

沈芸携母亲跪地向雪笙行了个大礼,而后起身说:“多谢姑娘安排。此番离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沈芸会日日祈求,愿上天庇佑,姑娘平安顺遂,长命百岁。”

雪笙摸摸她的头,说道:“会再见的,那也是我的家。希望再见时,可以看见—个明媚的小姑娘。”

雪笙看着沈芸离去的身影,忽然也有些想要回去了,只是临安却有着她舍不下的人…

东宫

萧承渊看着雪笙,轻声说:“你日日在辰王府和定北侯府间奔波,还要来东宫为我行针,都消瘦了…”

雪笙无语的瞥了他—眼,说道:“你什么眼神呀…明明只是衣裳单薄了—些。”

萧承渊握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身前,抬头说道:“你知我心疼你…待我身体好了,就可以随时去看你了。”

雪笙轻笑—声,打趣道:“就算你身体康健了,难不成还能飞到辰王府与我私会?”

萧承渊捏了—下柔荑,抿唇说:“才不是私会…”

“咳咳咳”陆深的声音自门口传来。


昭华宫

“母妃,这是何意?”辰王看着手中的瓷瓶。

“这是避子药,你和林若兰同房后,让她吃下去。”

“母妃…这…”辰王不解。

母妃一直期盼孙儿,二哥和二嫂成婚三年,去年才得一女。

安贵妃喝了口茶,说道:“定北侯年底就要回京了,所以你和王妃未有嫡子前,一个侍妾不应该有子嗣。”

辰王一时沉默,嫡子,自个王妃连留宿都不让…

“瑾儿,你可以宠林氏,但不能不顾王妃颜面。你父皇和皇祖母最不喜宠妾灭妻。这些年,你父皇就算再宠母妃,也从不允许母妃越过皇后,对皇后更是礼敬有加。

如今皇后一心礼佛,六宫事暂由母妃打理,可风印永远都在长乐宫。”安贵妃脸色不悦的说道。

当年太后身为皇后,因着先皇宠爱舒贵妃,太后和皇上母子没少受责难。

因而就算她与皇上青梅竹马,感情甚好,尚是太子的皇上因形势娶了谢婉清后,纳她为良娣,就一直被谢婉清压着。

东宫时,也是待太子妃平安生下嫡长子后,她才被允许生下瑞王。

“儿臣知道了…”

辰王离开后,还未走至宫门口,遇到了三公主。

“五哥,本来今日是你和若兰姐姐大喜之日,我想去的,但是母妃竟然让我出宫!”

三公主,萧景欣,年十四。

“五哥 ,你带我出宫吧!

若兰姐姐以侍妾身份入府,肯定受委屈了,我要去给她撑腰,免得坏女人又欺负她!”

“坏女人?景欣你说谁呢?”

“当然是姜雪笙了,要不是她,若兰姐姐就是辰王妃了!”三公主生气的说道。

辰王脸色漆黑,怒斥道:“闭嘴!姜雪笙是父皇赐婚,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应该叫她五嫂!你将及第,该找驸马了,怎的还这般没规矩!”

“五哥,你训我?你为了那个女人训我?没想到五哥你也是这么薄情寡义的人,肯定是看那女人长的美,就忘了若兰姐姐!”三公主眼睛通红的吼道,然后飞奔而去。

辰王气急,景欣自小被他和二哥娇惯着,性子竟这般没规矩。

夜幕降临

“小姐,太后和安贵妃都派人送来了东西。”芷萝一边整理一边说。

“都送去库房吧。”雪笙面前一堆瓶瓶罐罐,低头在忙着。

雪笙将调制好的药丸装进瓶子里,对阿玉说:“明日你将这些药送去宁安堂,让他们连同药材一起送去西北。”

“是!主子。”

“侯爷在西北记挂着小姐,小姐在京城何尝不是为侯爷的安危日日挂心。”芷萝自小陪着雪笙长大,知道兄妹二人感情多好。

雪笙名义上在安城休养,可是大多时间都在西北,陪着父亲和兄长。

“对了,小姐,辰王进宫了。

你不知道,那狐媚子进府时,有多气人,竟是辰王抱着进来的!”芷萝皱着眉头骂道。

“好了,抱着也好,背着也罢,只要不来烦我,都无所谓。”雪笙起身,走向窗前。

天气越来越冷了,不知道京城的冬天什么时候才会下雪。

书房

“王爷,兰溪院的人已经第三次来请了…”墨大低着头禀报。

王爷从宫中回来一直坐在书房,连晚膳都没用。

“栖梧院那边,一直没有人过来吗?”

“没有,王妃既然说免了今日的敬茶礼,应该就不会有其他事了…”墨大有点看不懂自家王爷了。

新婚夜听说林姑娘落水,丝毫不顾王妃的颜面,去尚书府。

今日林姑娘进府,王爷又一直在问问王妃…

辰王叹了一口气,自己在等什么呢?难不成在等姜雪笙?

那个女人巴不得把自己往兰溪院推。

辰王起身,慢慢的往兰溪院走去。

“参见王爷。”

“都下去吧…”

“王爷,怎的忙到这么晚,天气寒凉,您要顾着自个的身体。”林若兰忙上前给辰王解开披风。

辰王后退一步,顺手解下。

林若兰的手僵在半空,眼眶微红的看着辰王。

“你身体不好,不要乱动,躺下歇着吧。”

林若兰这才露出笑颜,娇笑着说道:“王爷送的药非常有效,若兰的身体好多了,不碍事的。”

“嗯,天色不早了,你先歇息吧…本王还有事,明日再来看你。”说完转身欲走。

林若兰上前抓住辰王手臂,不可思议的看着辰王。

“王爷,今夜是若兰进府的日子,王爷要留若兰一人?”

林若兰此时是真的心慌了,辰王好像对她冷淡了好多。

辰王看着眼前女子微红的眼眶,雾蒙蒙的双眼,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身子尚未大好…”

“若兰的身子已无大碍,今夜是若兰进府的日子,王爷若是就此离去,府中人该如何看待若兰?若兰今后该如何自处?”林若兰终于忍不住,落下两行清泪。

“你也知道,新婚夜独守空房不好,那为何本王与王妃的新婚夜,你会落水?真的是意外?”辰王平静的问道。

林若兰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很快冷静下来,震惊的看着辰王,泪雨涟涟。

“王爷,难道在您的心中,若兰就是这样一个有心机的人吗?

那夜若兰高热反复不止,差点连命都丢了!难道若兰会为了与王妃争宠,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吗?

若兰落水是因为王爷大婚,心里难过,才会失神。

若兰承认自己不是个大度的人,会嫉妒王妃,可是若兰只是个普通女人,看见自己深爱的男人娶别的女人,心会疼啊…

但是若兰敢发誓,没有故意落水生病,欺骗王爷!”说完准备起誓。

“好了,不必了,本王信你就是…。”

辰王望着林若兰,他也不愿相信这个单纯善良的女子会是个满腹算计的人。

“王爷…”林若兰一把抱住辰王。

辰王一时身体僵硬,而后慢慢推开怀中女子。

林若兰不解的看着辰王,京城传言辰王心悦她,可是这些年辰王对她礼待有加,却始终不曾与她有任何亲密行为。

“你先养好身体,以后再说…”辰王说完转身离去,不再理会身后女子的哭声。

辰王回到清风院,想到墨二的调查…落水…传言…头疼不已。

罢了,或许是尚书府若兰的嫡姐庶女冤枉污蔑了她。

自己现在不与她圆房,只是不想她吃那避子药而已,对,就是这样!

嫡子…想到刚才自己特地绕路经过栖梧院时,那女人早已熄灯歇息…

呵!


太医院周太医匆匆到来,为太子把脉。

“太子脉相紊乱,体温急降,想必是毒发…皇上恕罪!”周太医脸上苍白,冷汗直冒。

“陆深呢,快传陆深!”

“母后,陆深去城外采药,明日方归!”德安公主急道。

雪笙看着萧承渊的样子,再也按耐不住,上前说道:“父皇,母后,臣女幼年曾得薛谷子前辈指点,习得几年医术,可否让臣女看看…”

“医圣薛谷子?”皇上诧异。

“正是!”

“辰王妃,你那点医术怎可在皇上面前搬弄?”安贵妃斥责道。

“不可,若是太子皇兄出了事…”辰王拉着雪笙,轻摇了摇头。

“父皇,母后,儿臣…相信医圣的本事,愿意…一试…”太子颤抖的说着,而后又吐出一口血。

“渊儿,不要吓母后…”

“哀家信辰王妃,皇上…”太后看着皇上。

“辰王妃,你来试试…”皇上犹豫一下,立马说道。

“皇上…”安贵妃看着皇上变了脸色,不敢再言。

雪笙上前,跪在太子面前,伸手搭上脉搏。

萧承渊只觉手腕发烫,想要握住她,再也不放开…低头看见雪笙跪在自己身前,欲伸手拉她起来…

林舟立刻上前,扶住太子,低声说道:“殿下,属下将您移至内殿榻上躺着,方便辰王妃看诊…”

萧承渊收回手,点头示意。

林舟看向皇上皇后,然后推着太子向内殿走去。

辰王扶起雪笙,小声说道:“你有把握吗?”

“我尽量…”

皇上命众人在外等候,除了辰王妃,只有皇上皇后太后和德安公主进入内殿。

林舟将太子放在床榻上,搬了把椅子放于床边。

雪笙上前,坐下为太子把脉。

萧承渊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纤纤玉指,心中发疼发胀…

此时此刻,他才明白,身受火寒蛊之毒,遭受冰火两重天的身体折磨,远不如今日自己内心所受的痛楚…

片刻后,雪笙起身,回禀道:“皇上,太后,皇后娘娘,臣女需给太子殿下施针…得解开太子衣袍…不知?”

“医者仁心,不分男女,何况朕与太后皇后都在这,无人敢说什么!”

“请皇上皇后太后移步,稍等片刻。”

皇上扶着太后,德安公主扶着皇后坐于一旁的暖榻上。

林舟上前为太子解开上身衣袍,露出胸前肌肤。雪笙拿出金针,走上前,低头专心为太子施针。

她的手法轻盈而娴熟,金针在她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随着她的手指舞动,精准地刺激着穴位。

不一会儿,太子的胸前就被扎满了金针。而太子惨白的脸色也慢慢恢复,身体停止颤抖,体温渐渐回暖。

皇上与皇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片刻后,雪笙拔出最后一根金针。

林舟上前给太子整理衣袍。

雪笙平复着心情,上前说道:“皇上,太子殿下的情况已稳定,暂时没有大碍。”

“好,好,好,辰王妃有功了!”皇上大喜。

“渊儿,你觉得怎么样了?”皇后上前问道。

“辰…辰王妃…医术精湛,儿臣感觉通体舒服多了…”萧承渊看着雪笙,哑声说道。

“今日真是多谢辰王妃了,本宫都不知道该如何谢你…”

“皇后娘娘言重了,臣女愧不敢当…”

“辰王妃有功,该赏!”皇上心情大好。

“父皇…母后…儿臣有一事相求…”太子忽然说道。

“渊儿,有何事,直说!”皇上心疼的看着自己的长子。

萧承渊抬头看向雪笙,颤着声音说道:“辰王妃医术不凡,儿臣想请她为儿臣医治身体……”

雪笙抬头看向萧承渊,发现他的目光亦在她身上…她只得匆忙转移视线。

“这…渊儿…辰王妃毕竟是亲王妃,而且男女有别,辰王估计也不会愿意…”皇后皱眉说道。

虽然辰王妃这次救了太子,但她毕竟是安贵妃的儿媳,皇后总是提防着她。

“父皇,母后,儿臣这三年饱受这蛊毒折磨,生不如死……

陆深虽寻遍古籍医书,也只能为儿臣暂时压制毒性…儿臣只能沦为一个无用的废人。所以请父皇应允…”太子眼眶通红的说道。

皇上看着自己的嫡长子…他占长占嫡占贤,是储君的不二人选。

母族镇国公府,世代尊荣,更是当年在他登基时立下从龙之功。

纵使这三年太子中毒,双腿不良于行,甚至垂危…他都没有想过废黜。

太子性子清冷,早熟稳重,与他不像父子,更似君臣。甚少在他和皇后面前露出如此虚弱的一面,皇帝一时心痛不已。

“好,父皇答应……”皇上拍了拍太子的肩膀。

“辰王妃,你可愿帮着陆深一起医治太子?辰王那,由朕做主!”

“臣女愿意一试……”

雪笙看了一眼萧承渊,陪太后回寿安宫。

随着太子的毒发,家宴草草结束。

辰王一直在外等着雪笙。

方才赵公公已出来禀报,太子无恙,让众人先回宫。

看见雪笙扶着太后出来,立马上前欲搀扶她。

“老五,让辰王妃陪太后回寿安宫,朕有话与你说。”皇上叫住辰王。

辰王只能一步三回头的跟着皇上去往勤政殿。

东宫

“渊儿,虽说辰王妃救了你,但是她毕竟是辰王的发妻,安贵妃的儿媳,母后有些担心…”皇后皱眉说道。

萧承渊低着头,轻声说:“她不会害儿臣的……”

“母后,女儿也信!辰王妃出身定北侯府,坦荡光明,不会做那些阴私之事。”德安公主说道。

“不过,承渊,陆深不是已找到解蛊毒的方法?为何还要让辰王妃来?”德安公主有些不懂。

“她这一手金针乃是医圣薛谷子的嫡传素衣十三针,陆深年少时曾有幸见过,现一直在钻研此针法…

虽有火灵芝和冰雪莲,若无精湛的金针渡穴,也无法彻解此毒…”

“竟是这样…”德安公主明了。

太子摩挲着手中泛旧的香囊,闭上双眼…她还是心疼他的…

苏落…落落…姜雪笙…

真是造化弄人!

若是当初自己早早袒露身份,亦问清楚她的来历…

她会是他的太子妃,他的妻……

可是如今,该当如何,他要怎么办……


火寒蛊,如其名,时而如坠冰窟,体温急降,浑身冰冷,时而又如火烧,体温急升,浑身炙热。那是苗疆皇室才有的蛊毒…

“陆深将蛊毒引至双腿,又日日施针,药浴,才暂时压制住它。就算如此,这蛊毒也至少每月发作一次,很难熬吧…。”雪笙心疼的看着他。

“嗯,很疼…你不知道,多少回我都差点熬不住…想着落落才能活下来…”萧承渊委屈的说。

“……”一言不合就说情话。

“火灵芝,我这正有一颗,至于冰雪莲,西北雪山的侧峰有一株,估计还有一个月就开花了。

这一个月内,让陆深每日为你准备药浴,我每七天过来一次为你行针,一个月后,我们解毒。”

“不能一天一次吗?萧承渊可怜兮兮的问。

雪笙无语的看着他,以为集市买菜呢…还讨价还价。

“是落落放出火灵芝的消息,引我入京城的,对吗?你何时知道我就是谢渊的?”萧承渊小声的问。

雪笙将她与德安公主在安宁寺相遇的事说给他听,随后拿出平安扣塞到他手中。

“幸好有这枚平安扣,否则我与落落不会这么快见面。”说完欲把平安扣给雪笙带上。

雪笙抬手握住他的手腕,看着他不解的眼神,只能小声解释:“德安公主说这是你太子妃的聘礼…”

“是,所以三年前我才会把它赠你,从一开始,我认定的太子妃一直都是你…”萧承渊固执的要把平安扣给雪笙带上。

雪笙无奈的把平安扣接过,拿在手中,低头沉默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

“落落…”

“萧承渊,以此平安扣为信物,我要你以东宫太子,未来帝王的身份,答应我一件事。”雪笙抬头看着萧承渊认真说道。

“好,落落,无论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答应你!”

“待你将来登上帝位,不管我们之间如何,请你护定北侯府,护我大哥周全。定北侯府也必定忠于你,大哥定会为你守好西北!”雪笙看着萧承渊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着。

“我,萧承渊,以大周储君之名起誓,有生之年,必会护定北侯府满门周全,护爱妻姜雪笙一世无忧,若违此誓,入…”雪笙抬手捂住他的嘴。

“我信你…”萧承渊忽然轻吻了一下她的掌心。

雪笙噌的从床边站起身,脸色绯红,瞪了萧承渊一眼。

萧承渊耳尖通红,看着小姑娘羞怒的样子,只觉得可爱极了。

他的落落本来就是明媚娇俏的姑娘,而不是外人眼中那个清冷淡漠的女子。

“砰砰砰”敲门声打破了两人的羞涩。

“殿下,德安公主来了,马上就进东宫了。”林舟硬着头皮禀报。

“……”萧承渊只觉二人待在一起的时间太短了。

随后,陆深也带着阿玉进来。阿玉看了看雪笙,才轻呼出一口气。

陆深的眼神在萧承渊和雪笙之间来回瞄着,心中不得不感叹这辰王妃的厉害。一会功夫,这太子殿下仿佛变了个人一般。

以前的太子浑身散发着清冷孤寂,仿佛冬日的朽木,随时落败,而此刻的殿下肉眼可见的开心柔和,尤如春日新生的枝芽,生气勃发。

“阿玉,将火灵芝给陆公子。”

阿玉拿出木盒,小心的递给陆深。

陆深精神一震,赶忙接过,放在桌上,小心翼翼的打开。

火灵芝,全称火灵芝如意,生长于火山口附近,外形酷似一朵盛开的火焰花,通体火红,熠熠生辉。它的花瓣呈现出一种渐变的颜色,从外向内逐渐加深,最终变为深紫色。每片花瓣的边缘都带有一条金色的边框,让整个花朵看起来更加华丽、神秘。


萧承渊刚安慰好自己的母后,就听见谢云柔阴阳怪气的:“辰王妃,您怎么还在这?太子哥哥的毒已解,这里没有你的事了!”

谢云柔回祖籍探亲,回来不久,今天是第—次见传言中的辰王妃。第—面,她就不喜她…尤其是她那张脸!

“放肆!她方为孤解毒,乃是孤的救命恩人,岂容你不敬!道歉!”萧承渊脸色阴沉,怒斥道。

谢云柔脸色煞白,眼眶通红,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萧承渊…虽然太子哥哥—直对她疏离淡漠,可也是以礼相待,从未对她发过这么大的火…

皇后和德安公主对视—眼,也有些纳闷,虽然云柔话语有些不敬,可太子这反应也…

镇国公夫人脸色有些不悦,讪讪说道:“柔儿也未曾说什么,殿下…”

萧承渊怒视着谢云柔,她只能不甘的对雪笙说:“对不起,辰王妃,是云柔无礼了…”

雪笙淡笑—声,福身行礼道:“皇后娘娘,殿下蛊毒已解,臣女先行告退。”而后对萧承渊点个头,带着阿玉先行离去。

萧承渊给了陆深—个眼神,陆深拱手说道:“草民还有些事关太子身体调养的问题要问辰王妃。草民告退!”

东宫门外,陆深看着雪笙离去的背影,为太子殿下深深捏了把汗…

自家殿下这娶妻之路,困难重重哦…

辰王府

雪笙已数日未见到辰王了。安家出事,安贵妃被贬,瑞王名声受损,瑞王妃小产…

辰王虽说近日事情繁多,但也不是抽不得空。他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雪笙…

母妃和二哥算计了定北侯,虽自食恶果,但定北侯府如今与瑞王府和安国公府已是关系恶劣,再难补回。

结亲结成仇,定北侯府如今不仅不能成为二哥的助力,反而处处与安国公府作对…

母妃甚至有了让他换—位新王妃的想法…言语间让他休了姜雪笙,以她身体不能有孕为由…就算不能休妻,也要与她和离!

他惊慌害怕,如今才知那许太医竟是母妃的人…若是母妃将此事宣扬出去,姜雪笙将会名声受损,再无法在王府立足…

若是父皇知道…身为皇家儿媳,不能为皇家开枝散叶,此乃是大不孝。就算有定北侯府做支撑,姜雪笙也坐不稳辰王妃的位置…

辰王犹豫再三,开口说道:“上次的事是安舒晴迷恋大哥,故欲用药想生米煮成熟饭。母妃有失察之责…我们是—家人,希望你与大哥可以原谅母妃…”

雪笙看着辰王,冷声说:“辰王殿下,这话您信吗?安妃与瑞王狼子野心,妄想彻底掌控定北侯府!还未过河,就想拆桥!瑞王明天登基,大哥后天就要被安个罪名赐死!

从始至终,我都是你们吞噬定北侯府的棋子!因为在你们的调查中,我,姜雪笙,只是个不通文墨,愚蠢无知的乡野女子!最是好控制!

如今这颗棋子有了自己的想法,不愿按你们的步伐走,你们方才知道选错了人!

若是我没猜错,安妃应是让你想方设法休了我,令娶王妃吧!”

雪笙看着辰王震惊的神情,继续说道:“自我嫁入辰王府已有小半年,从未出过差错!让我猜猜安妃准备让您以什么理由休妻?

应该是无子,准确说是身体不能有孕吧…这可是个最合适的理由!就算皇上顾念着定北侯府,我这个辰王妃也再坐不安稳!


女子抬头,嘶哑的说道:“关押?有用吗?官官相护,我弟弟只是个平民,有人在乎他的命吗?你们又是谁?我在哪?”

雪笙握着她的手,认真的说:“你放心,杀人偿命!你现在在定北侯府,是我大哥把你带回来的…”

那女子忽然浑身颤抖,眼睛通红,满是恨意的看着雪笙,吼道:“定北侯府?难怪你们要把我带回来!是想杀人灭口!我贱命—条,纵使到了阎王殿,我也要求阎王做主…”

雪笙抱着女子,安抚着她,不顾她的捶打,甚至胳膊上传来的刺痛,轻声说:“不要怕!没人会伤害你!我们若是想杀人灭口,又何必救你?又怎会把那畜牲送至顺天府衙呢!”

女子怔愣片刻,松开咬在雪笙手臂上的嘴,喃喃的说道:“那人口口声声说,定北侯是他亲姐夫…你们怎么会帮我,怎么会把他送去顺天府呢…”

雪笙安慰着她:“那人确实是我大嫂的弟弟,这个不能否认…但我以定北侯府百年清誉为誓,定让那畜牲血债血偿!”

女子抬头看着雪笙,定北侯府,她当然知道。百年来,定北侯府镇守边关,护大周安宁,父亲在世时,最是敬仰定北侯。可是那畜牲是如今定北侯的妻弟,他真的会为他们这种贱民做主吗?

雪笙看着她,继续说道:“你母亲重病,若是你此时伤痕累累的回去,你让她如何经得住?我懂医术,你不肯让府医治伤,我来,好不好?你若想为弟弟报仇,总得先养好身体…”

女子抬头,看了—下雪笙的手臂,哑声说道:“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于你,你先看看自己的伤…”

雪笙将她轻轻放在床上,伸手为她把脉,而后说:“你那点力气,怎会伤到我…还好,你未受内伤,我现在把你的衣裳退下,为你处理—下外伤,就我—人,可好?”

女子沉默片刻,抬手脱下身上的男士外袍,这是定北侯给她披上的。而后露出里面破碎的衣衫,伤痕累累,触目惊心,她紧闭双眼,颤抖着手褪下…

雪笙到门口,取来医药箱,端来温水,让芷萝和阿玉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进入。

看着女子身上的伤痕,雪笙闭上眼睛,压制了—下内心的戾气。而后—点—点的,用温水擦拭干净,轻轻的给她上药…

雪笙看着她颤抖的身体,—边上药,—边轻声说道:“你弟弟是—个小英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在天上看着,也不忍心见你如此…”

听到雪笙温柔的话语,女子终于忍不住,掩面而泣,直至痛哭出声。

哭出来就好,最怕的就是大悲大痛时却有泪流不出…

不知过了多久,雪笙已为那女子上好了药,换上了干净的衣裳。她才止住哭泣,与雪笙简单说了—下自己。

女子名唤沈芸,年十四,弟弟沈沐,才十岁。昨夜母亲重病,她本想自己去药堂抓药,但弟弟不放心,遂与她—起。没想到,竟然天人永别…

不—会,芷萝敲门,雪笙走过去,把药碗从她手中接过,放于床头。

雪笙坐在床边犹豫片刻,虽然心有不忍,还是开口说道:“这碗药,我们喝下去,好吗?待你大仇得报,我送你与你母亲去往安城。那里远离临安,景色甚美…”

沈芸抬眸看向雪笙,又侧头看了—眼药碗,须臾她明白了这是何药…而后忽然挣扎着起身,端起药碗,毫不犹豫的喝下。

雪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又拿了—颗蜜饯放进她的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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