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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乱终弃后,小侯爷押我入洞房苏瑾月萧铎小说

沈柒柒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谢清絮愣怔一瞬,随即彻底沉了脸。“这种场合,你还要耍小性子,当我们谢府是什么?”他太知道苏瑾月对他有多情根深种。初入京城的乡下女子,受尽世家圈子的白眼,是他拉起苏瑾月的手,帮她抵御讥笑嘲讽,教她学会自尊自爱。堂堂侯府嫡女为了他不顾名声,刚定亲就自愿带着嫁妆进府帮他侍奉母亲,一待就是三年。这三年早就过了她最好的成婚年纪,也让她在整个京城彻底名声尽毁。他敢不顾苏瑾月死活,背着她筹谋迎娶苏芷瑶当平妻,就是料定了她只会忍气吞声,不然离了谢家,谁会要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妇?然而今日,这苏瑾月仿佛中了邪一般,连番闹事,跟之前那个脾气和顺,好拿捏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你若是再闹下去,我一纸奏折禀明圣上,相信圣上也会理解,有些人天生卑劣,没...

主角:苏瑾月萧铎   更新:2024-11-10 10: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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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瑾月萧铎的其他类型小说《始乱终弃后,小侯爷押我入洞房苏瑾月萧铎小说》,由网络作家“沈柒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清絮愣怔一瞬,随即彻底沉了脸。“这种场合,你还要耍小性子,当我们谢府是什么?”他太知道苏瑾月对他有多情根深种。初入京城的乡下女子,受尽世家圈子的白眼,是他拉起苏瑾月的手,帮她抵御讥笑嘲讽,教她学会自尊自爱。堂堂侯府嫡女为了他不顾名声,刚定亲就自愿带着嫁妆进府帮他侍奉母亲,一待就是三年。这三年早就过了她最好的成婚年纪,也让她在整个京城彻底名声尽毁。他敢不顾苏瑾月死活,背着她筹谋迎娶苏芷瑶当平妻,就是料定了她只会忍气吞声,不然离了谢家,谁会要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妇?然而今日,这苏瑾月仿佛中了邪一般,连番闹事,跟之前那个脾气和顺,好拿捏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你若是再闹下去,我一纸奏折禀明圣上,相信圣上也会理解,有些人天生卑劣,没...

《始乱终弃后,小侯爷押我入洞房苏瑾月萧铎小说》精彩片段


谢清絮愣怔一瞬,随即彻底沉了脸。
“这种场合,你还要耍小性子,当我们谢府是什么?”
他太知道苏瑾月对他有多情根深种。
初入京城的乡下女子,受尽世家圈子的白眼,是他拉起苏瑾月的手,帮她抵御讥笑嘲讽,教她学会自尊自爱。
堂堂侯府嫡女为了他不顾名声,刚定亲就自愿带着嫁妆进府帮他侍奉母亲,一待就是三年。
这三年早就过了她最好的成婚年纪,也让她在整个京城彻底名声尽毁。
他敢不顾苏瑾月死活,背着她筹谋迎娶苏芷瑶当平妻,就是料定了她只会忍气吞声,不然离了谢家,谁会要她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弃妇?
然而今日,这苏瑾月仿佛中了邪一般,连番闹事,跟之前那个脾气和顺,好拿捏的性子好像变了一个人一般?
“你若是再闹下去,我一纸奏折禀明圣上,相信圣上也会理解,有些人天生卑劣,没能耐担当正妻之位!”
竟是威胁她,要贬妻为妾!
苏瑾月嗤笑一声,“谢清絮,我当真没见过你这般不要脸面之人!”
“当初你刚定下婚约出征,是怎么恳求我照拂谢家?后来你母亲生病,十二道书信,又是如何百般哀求我去侍奉你母亲,操持府中上下?”
“苏芷瑶既是像你说的这般德行兼备,医术高超,你怎么不让她回来治疗你母亲重症?”
谢清絮一愣,下意识反驳,“那是因为......”
“那是因为,你本来就是假仁假义,扒着未婚妻吸骨抽髓,还不忘在边疆跟你的小情人和和美美,苟且偷情的烂人!”
“你但凡有些良心,就该知道,你母亲身染重疾,是我遍寻珍贵药材流水一般送进谢府,才吊住了她的性命,你谢家出身寒门,在你出征时整个府上就靠两间铺子过活,若是没有我嫁妆海量的银子填进去,别说谢府,只怕远在边疆的你都要吃不饱穿不暖吧!”
“口口声声说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是你,到头来背信弃义的还是你!”
苏瑾月看着面色涨红的谢清絮冷笑一声,“你哪来的脸?”
眼见谢清絮半天吭不出声,一旁的苏芷瑶忍不住插话。
“长姐,虽然你确实为清絮做了许多,但是这些不都是你自愿的吗?清絮从来也未曾拿刀逼着你,你现在反过来计较,是不是有些太过心胸狭窄了?”
苏瑾月几乎要笑出声,“我心胸狭窄?我就是太过慷慨,才允许你这么一个冒名顶替的假千金在我眼皮子底下兴风作浪,合该刚回家就把你扫地出门!”
“要不是你那个黑心肠的娘亲将我们调换身份,你一个赌徒之女有什么资格享尽荣华富贵?那么多年,我在乡下被你亲生父母殴打虐待的时候,你锦衣玉食,万千宠爱于一身,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心胸狭窄?”
“你才是彻头彻尾自私自利又用尽心机的小偷!”
“够了!”
谢清絮一般拦在苏芷瑶面前,冷眼盯着苏瑾月,“你要退婚便退,我谢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只是别再对芷瑶咄咄逼人,她是无辜的!”
苏芷瑶哭得满眼是泪,拉着谢清絮的衣袖摇头。
“不能退婚!清絮,聘则为妻奔为妾,姐姐还未成婚就搬进了你家,早就是整个京城人尽皆知的破鞋,要是退了亲,她岂不是成了无人肯要的弃妇了?”
听着苏芷瑶表面上为了她说话,实则将她贬低到尘埃里诋毁,苏瑾月只觉可笑。
“不用你在这假好人,若是你们俩当真像现在表现的这么有良心,就把这些年花我的用我的,拿我嫁妆填补进去的银子,全部吐出来!”
谢清絮勃然色变。
苏瑾月的嫁妆并非苏家置办,永宁侯虽身份高贵,但内里却无甚积财,是苏瑾月的外祖母心疼外孙女被掉包受的苦楚,豪掷八百万两送上轰动京城的体面,只为给外孙女换来一个好夫婿,好将来。
这点殊荣,便是连受尽永宁侯府上下宠爱的苏芷瑶都不能相提并论。
她原是做好了进府之后,跟着谢清絮一起享受苏瑾月嫁妆带来的体面,要她退回这如何能忍?
“姐姐,你这嫁妆都抬进谢府,怎么有要回去的到底,你也太斤斤计较,机关算尽了!”
谢清絮也沉了脸,死死瞪着苏瑾月。
“你若是当真要做到这种地步,我谢家也惹不起你这等人物,今日我与芷瑶完婚后,自会一纸休书送到永宁侯府,日后与你一别两宽,再不相见。”
直到现在还在想尽法子图谋她的嫁妆,甚至不惜要用休弃彻底败坏她的名声!
苏瑾月轻笑一声,“我连你谢府的门都没踏进,根本算不得你谢家妇,你有什么资格给我休书?谢清絮你别是为了骗我嫁妆迷了心智了!”
“你放心,你不肯退还嫁妆,我自会一纸诉状,对薄公堂,到时候看先到的是休书,还是状纸!”
谢清絮怎么也想不到,素来软弱可欺的苏瑾月今日竟然刚烈至此,他当即慌了心神,冲上去抓住苏瑾月的手腕。
“不行,你不许走,你今日必须跟我完婚......”
“玄武军开拔,无关人等退避三舍!”


“二位新娘,准备跨火盆咯!”
吵嚷的声响蓦地在苏瑾月混沌的脑海里炸响。
她猛地睁开眼,红布遮挡的视线里,隐约露出前方两个熊熊燃烧的火盆。
火盆?
她不是身怀六甲被谢清絮推下山崖了吗?
怎么会......
前世的记忆翻涌而上,她竟是重生回到出嫁当日!
苏瑾月忘不了,前世那位在外征战,让她苦等三年的未婚夫婿,在凯旋当日竟是提出要妻妾同娶,将假千金苏芷瑶一道迎进门!
想她苏瑾月原是永宁侯府嫡女,却在刚出生的时候,被奶娘跟自己的女儿调换身份。
自此,她乡下受尽折磨,冬日洗衣,夏日采草,吃不饱穿不暖,动辄还要一顿毒打,十二岁那年,那位黑了心的赌徒养父,更是想将她卖给窑子!
要不是被当时追查人贩子的舅舅认出相貌,她只怕这辈子都毁了!
而顶替她身份的苏芷瑶却享尽荣华富贵,在苏瑾月回家的之后,更是利用父母和哥哥的偏心,明里暗里给她使了不少绊子。
回京不过三四年,拜苏芷瑶所赐,苏瑾月成了京城世家圈子里人尽皆知没礼貌没教养,不受父母待见的乡巴佬。
甚而在知道苏瑾月跟谢清絮定下亲事之后,故意背着苏瑾月,跟随谢清絮上战场,三年朝夕相处,暗生情愫......
想到前世种种,苏瑾月再也忍不住,抬手一把掀开盖头!
凤冠精美,长发飘散,一张美人面端的是倾国倾城,意气飞扬。
吓得一旁喜婆瞬间变了声调,“使不得啊,大小姐,您怎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掀了喜帕,这不合规矩啊!”
苏瑾月却只看向谢清絮,瞧着他牵着苏芷瑶,百般小心呵护,眼里仿佛只有她一人,衬得苏瑾月这个真正的嫡妻,倒像是外人一般。
这突然的一幕,也打得谢清絮措手不及,他眸中按捺不住怒意,开口却有所顾忌。
“瑾月,我知晓你嫉妒我对芷瑶的情谊,但随军三年,若不是有芷瑶妙手回春,我早就在疆场上死了千次百次,此等恩情,我不能负她!”
这话说得漂亮,又按头是苏瑾月嫉妒成性,又提及苏芷瑶对他的恩义。
谁不知道,苏家那位冒牌千金虽得身不正,但品行高洁,一手医术惊动天下,此番边关战役,救了无数伤兵性命,回京后更是得圣上大加赞赏,赐“在世华佗”的匾额。
人家为了家国大义,苏瑾月却在这计较小情小爱,一时间让众人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都有些异样。
“这苏大小姐心胸也太过狭隘了,半点不懂顾全大局,要我说,以苏芷瑶苏姑娘此等功绩,该是把正妻之位拱手让出才对,她怎么还计较上了?”
“哎,你这话却也不对,当初谢家公子刚从军,母亲就突然病重,若不是苏大小姐顶着流言以未婚妻的身份搬进谢家,日日贴身侍奉,他母亲早就病逝了!”
“要我说,苏大小姐还是心眼太实,未成婚就搬进夫家,这女子名声就毁了,若是谢家不娶,日后还有谁肯要她?”
“是啊,再说了,我看这谢家还算有情谊,至少还给了正妻之名,人家芷瑶小姐也愿意做妾,到底还有何不满意的?”
一时间议论纷纭,多半都是在谴责苏瑾月自私自利,嫉妒成性的。
谢清絮听得心中满意,面上却还是一副担忧的表情,“瑾月,你乖乖带上盖头,今天我既往不咎......”
“谢清絮,我只问你,苏芷瑶过门,到底是做妾,还是平妻?”
苏瑾月冷冷地盯着谢清絮,内心只觉好笑。
她可忘不了,上一世到了拜堂才知晓苏芷瑶被娶为平妻,日后要与她平起平坐。
苏瑾月当时被谢清絮的花言巧语迷惑,忍气吞声咽下此事,未曾想,过门之后,谢清絮满心满眼苏芷瑶,两人糟践的苏瑾月连畜生都不如。
之后,更是为了能侵吞她的嫁妆,随意给她扣了私通的名头,逼她怀孕奔逃,最后被他亲手推下万丈悬崖!
高崖寒风呼啸尚在耳边,看着谢清絮陡然慌张的脸,苏瑾月嘴角扯出一抹讥笑。
“怎么,当初刚回府,你是如何信誓旦旦告诉我,娶苏芷瑶是被逼无奈,是因为三年恩义,你不能辜负苏芷瑶的恩情,是如何发誓苏芷瑶只可能为妾室,决不能越过我一头去?”
谢清絮下意识看了一旁苏芷瑶一眼,声音急躁地染上了一丝怒意。
“家中私事你为何到处宣扬,苏瑾月,我以为这些年你在谢府照顾上下,已经改了性子,没想到骨子里竟然还是这般野蛮粗鲁的乡下习气!”
苏瑾月听得想笑,乡下习气?
若是没有她这个乡下人,谢府早就在三年前就毁于一旦了!
是她用自己嫁妆填补空缺,费心费力操持上下,才能把谢府一手经营到今日的场面,就被谢清絮这样一句话,轻轻抹杀。
“在府中时,长姐便看不过父母哥哥喜欢我,又因为在世家圈子不讨喜,长姐更是因此处处针对我,如今因着一桩婚事,能将我踩在脚下,长姐自然不会放过。”
苏芷瑶叹了口气,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可是长姐,感情的事不分先来后到,清絮心悦我,你又何苦为了一点私心,对他苦苦相逼呢?”
瞧她几句话,就抹杀了她明知苏瑾月定亲,还蓄意勾引谢清絮,利用赐婚鸠占鹊巢的事实,反而给苏瑾月扣上了心思狭隘,不择手段的帽子。
果不其然,谢清絮挽着苏芷瑶,冷冷地盯着苏瑾月。
“既然你非要这般惹事,那我也不妨坦白告诉你,芷瑶随我从军多年,一手医术治疗多少士兵,此等德行皆备的女子,我怎么可能让她做妾?”
“我已用军功求了圣上旨意,让芷瑶做我的平妻!”
苏芷瑶立刻转身攥着谢清絮的手,情绪激动处,揭开盖头,看着谢清絮的眼里满是泪意。
“清絮,你不必为我做到这种地步......”
装什么受宠若惊?
分明整个永宁侯府上下和将军府都知道平妻一事,只瞒着她苏瑾月一人而已。
可笑她视为亲人的父母,侍奉多年的谢老夫人,却将她当作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一对道貌岸然,私相授受的狗男女,到底有什么资格跟我提感情?”
苏瑾月冷笑一声,凉凉地盯着苏芷瑶,“苏芷瑶,你既是这般德行皆备,品行高洁,可有胆子请嬷嬷验明正身,证明你不曾与谢清絮无媒苟合?”
一句话出,苏芷瑶和谢清絮双双色变。
“闭嘴!”
谢清絮沉了脸,“苏瑾月我想不到你竟卑劣至此,敢这般污蔑芷瑶名声......”
“啪!”
苏瑾月一巴掌抡圆了重重摔在谢清絮脸上。
“全天下谁都可以骂我,唯有你谢清絮没资格,没了我,你们谢府早在三年前就树倒猢狲散了,你有何能耐对我大呼小叫?”
苏芷瑶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去拉苏瑾月,“长姐,你别发......”
“啪!”
苏瑾月反手又是一个巴掌,“谁是你长姐?”
“奶娘和赌徒的女儿,心术不正混来了几年好日子,不夹着尾巴做人,还在这倒反天罡来了?”
苏瑾月后退两步,看着面前捂着嘴不敢置信的两人,忽然抬手扯下头顶的凤冠,抬手扔进了一旁的火盆。
火苗飞溅,窜起的烈焰犹如盛放的花。
“祝你们这对狗男女百年好合。”
“今日婚事,就此作罢!”


“怎么说话的,什么讹钱,说的也太难听了些......”
谢林氏刚想呛声,就被谢老夫人瞪了一眼:“行了,本就是来好好谈事情的,非要闹得所有人脸上都不好看不是?”
谢林氏悻悻地住了嘴。
等江采萍那阵怒火缓了下去,谢老夫人看了眼站在江采萍身后小声抽噎的苏芷瑶,才不紧不慢地开口。
“亲家母,我这儿媳话虽不好听,理却是这个理,不为旁的,满京都知道,你最疼爱芷瑶,你忍心为了一个不成器的女儿,耽误了芷瑶的婚事?”
她咳嗽了一声,“此番胡闹着实叫我们谢府又伤颜面,又损钱财,这样吧,我也并非不明事理的,只要你们赔了之前置办婚礼的银钱,再给一笔费用重新举行婚礼,届时由你们侯府出面,再多邀请一些京中高门大户参加。”
“那昨日闹剧就此一笔勾销,我仍旧允许瑾月和芷瑶一起过门。”
这话一出,屋里还未反应,门口小桃先气得浑身发抖。
“这老夫人也太没良心了!且不说当年她卧病在床,全靠小姐出钱又出力,就说那婚事本就是从小姐嫁妆里挪的银子,咱们还没让他们还钱,他们竟然还有脸上门要补偿!”
“平日见她仁善礼佛,还以为能怜惜小姐几分,没想到竟是这般忘恩负义之人!”
苏瑾月却没有半点惊讶,经历过上一世,她太明白这谢老夫人才是真正的佛口蛇心。
亏得她还为了护着老夫人,几番与谢林氏冲突,其实人家根本婆媳一体,谢林氏那些看似无理取闹的要求,不过都是变相说出老夫人的心里话。
两人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谢林氏闹完,老夫人再出来装模作样和稀泥,看似退让一步,实则变相逼人答应那些无理的要求。
这三年来,苏瑾月没少在两人手里吃亏。
苏老太君立时反应过来不对,“谢老夫人,这天底下哪里有夫家办婚事,要婆家出钱的道理?”
她冷冷看着谢老夫人,声音有些警告。
“况且,昨日满京皆知,瑾月还未进门就已经退了亲事,论起来,这婚事本就做不得数,该退钱的,是你们谢府才是。”
这话直击老夫人痛处。
想到昨天在长街上闹出来的事情,心里不由更恨了苏瑾月几分。
偏偏是在跨火盆的时候闹起来,若是撑到进门拜天地,那便是过了明路,直接让谢清絮一纸休书告去官府都无妨,哪里还用她亲自上门要钱?
她扯了扯嘴角,意有所指地看了苏芷瑶一眼。
“是,老太君心疼孙女,为了护短不讲公理,我也清楚,只是呢,您别忘了,芷瑶小姐跟我们清絮那可是圣上赐婚,若是这婚不成,那可是公然抗旨啊!”
江采萍脸色陡变,冷声喝道:“即便瑾月那逆女退婚,当场直接让谢清絮和芷瑶完婚便是,明明是你们谢家自己取消婚事,你还敢拿来威胁侯府?!”
谢老夫人也没了好声气,沉着脸阴恻恻道。
“夫人可别忘了,当初可是你们侯府主动配合欺瞒苏瑾月,背地里把苏芷瑶抬成平妻,若是让苏芷瑶过门当妾,哪里会有这些丑事?”
“满京皆知,苏芷瑶亲生父母是身份低贱的下人仆役,这样的身份,如何能当清絮的正妻?”
她也不再客气,直接拍板道:“话既然说到这个地步,那我也不用客气了。”
“苏瑾月过门当正妻,才允许苏芷瑶过门,不然,真要论起抗旨不遵,那也是你们侯府先退的婚!”
“你!”
江采萍气得拍案而起,张了张嘴,半天也说不出一句。
眼见整个侯府被谢老夫人一句话拿捏,苏瑾月只觉得荒唐至极。
到底谁还记得,她苏瑾月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真论起来,苏芷瑶不过区区养女,侯府真要是不认她,谢家又能拿永宁侯府怎么办?
身后原本小声缀泣的苏芷瑶突然冲到前头,朝着江采萍深深一拜。
声音已然带上了哭腔,“归根究底原是芷瑶的错,芷瑶错在不敢与清絮真心相爱,不该贪图父母兄长的疼爱,留在侯府,姐姐自回府就妒忌我深受宠爱,为了跟我争抢,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她竟然为了一时之气,置整个侯府于不义!”
区区几句话,把所有的过错都扣在了苏瑾月的头上。
原本争议中心的人物分明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苏芷瑶,被她这么一哭起来,倒好像所有事都是苏瑾月一手导演。
她盈盈一拜,哭得梨花带雨,“娘亲,芷瑶自幼深受你们疼爱,在芷瑶眼中,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只要是为了你们,为了侯府,即便让我顶替姐姐所有的罪过,我也甘愿!”
“无论是要我锒铛入狱还是豁出这条性命,芷瑶都绝无怨言!”
江采萍本就最为疼爱她,这下愈发心疼,连忙跪下身子搂抱住芷瑶,也跟着红了眼。
“好丫头,你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娘的心头肉,娘怎么舍得让你受苦!”
“再说,这件事本就是苏瑾月捅出来的篓子,让她去收拾烂摊子便是,娘一定会给你一个风风光光的大婚!”
话音刚落,屋外陡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女声。
“原来谢老夫人也知道,她苏芷瑶不过侯府养女,一介养女犯事,与侯府又有何干系?”
眼见苏瑾月不紧不慢地迈入正厅,显然是在外头听了一会。
谢老夫人一时间有些心虚,站起身一副关切的模样:“你这孩子,心里有什么事怎么不直接跟我说,平白无故回家反倒把事情闹大了,这又是何必呢?”
说着伸手就想要去拉苏瑾月,“快跟我回家去,就当昨日之事没有发生,我挑个黄道吉日,再帮你跟清絮......”
“不必了!”


苏瑾月退后一步,皮笑肉不笑,“瑾月家底微薄,只怕是填不满谢府的大窟窿!”
谢老夫人脸色一僵。
倒是后头的谢林氏当即跳了出来,“你阴阳怪气给谁听呢?我们谢家还没嫌弃你是个无耻淫奔,抛头露脸的贱妇呢!”
“我告诉你,赶紧备好银子,乖乖上谢府赔礼道歉,往后好好伺候全家,我再考虑要不要认你这个弟媳吧!”
“不然,只要我在青云面前多说几句,”谢林氏哼了一声,态度极为不屑,“你是知道清絮多听他哥话的,保准不让你过门!”
听着她还拿过不过门威胁自己,好像嫁不了谢清絮对自己是多大的打击一般。
苏瑾月心中只觉得可笑,她早已不是上辈子那种爱谢清絮爱到毫无自尊,为了嫁进谢府任人拿捏的女子了。
重生一世,她只想夺回原本属于她的一切。
谢老夫人看苏瑾月半晌不吭声,以为她被谢林氏的话唬住,心中窃喜,面上却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出来打圆场。
“好了,以后都是一家人,何必把话说的这么难听?”
她又转向苏瑾月半哄半骗道:“你嫂子也是性子急,说话直了些,放心,只要你好好道歉,让侯府重新办一场婚宴,之前的事,咱们就一笔勾销了......”
“勾销什么?”
苏瑾月一伸手,小桃立刻递上了一本账本。
“这些年你们谢府上下,花我的用我的,欠了不知多少银子,既然如今亲事已毁,也该把我的嫁妆如数退回了吧!”
这话一出,连谢老夫人都绷不住往日的笑脸,看着苏瑾月的眼神骤然阴沉下来。
“什么赔钱?那都是你心甘情愿贴补我们谢家的,当初我们可没让你进门,你自己拿着嫁妆上赶着倒贴,现在还有脸来要钱,我告诉你,做梦!”
一提银子,谢林氏立刻急了,“昨儿个因为你家两个赔钱货毁了一场婚宴,那损失还没补上呢,你还敢问我要钱,别把我逼急了,我......我今儿个就赖在侯府不走了!”
说着她竟当真一屁股坐在地上,大有一副闹翻天的架势。
苏老太君脸色也沉了下来,正欲开口,就被一旁的江采萍打断。
她劈头盖脸地数落苏瑾月,“都怪你不争气,没见过还未过门就上赶着送嫁妆的,如今好了,钱要不回来不说,还惹出这么大的丑事,我当初真不该认你这个女儿!”
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好似今日种种都是苏瑾月一手导致的。
“既然知道谢府不是好去处,娘亲为何还要上赶着让苏芷瑶也一并嫁过去?”
苏瑾月冷笑一声,只觉荒谬,“若不是娘亲伙同谢家上下,背着我抬苏芷瑶为平妻,也不会有今日这番闹剧,娘亲怎么还有脸怪起我来了?”
江采萍气得双目猩红,朝着苏瑾月呵斥道:“你如何能跟芷瑶相提并论,若是当初与谢清絮定下终身的是芷瑶,绝不会闹出你这般的丑事!”
“芷瑶千般万般好,怎么我都主动退婚了,也没见谢家愿意迎娶苏芷瑶为正妻?”
江采萍一噎,竟是一时间答不上来。
不过几日不见,她再想不到,当初那个乡下出身,笨嘴拙舌的女儿,如今竟会如此巧舌如簧的一天!
苏瑾月看着坐在地上,一脸无赖的谢林氏,冷哼一声。
“谢林氏你且听好了,我与你谢家一无婚书,二未拜堂,满京城的人亲眼看见我连门都没过,就已经退了亲事,如今你们不肯归还嫁妆,那就是非法侵占我的财产!”
她一撩裙摆,朝着苏老太君盈盈一拜。
“祖母,瑾月年幼,还请祖母作主,帮瑾月报官,追回这批银钱。”
谢林氏一骨碌起身,脸上也有些慌乱,“报官?什么报官?”
她没了主意,下意识转头看向谢老夫人。
谢老夫人脸色也不好看,意识到苏瑾月这是铁了心要跟自己撕破脸,上前一步朝着苏老太君语带威胁。
“老夫人,您可别忘了,当初芷瑶嫁进谢家为平妻的圣旨,可是送到过侯府的。”
苏老太君垂眸不语。
但苏瑾月却清楚,苏老太君心里是在算一笔账,是把她和苏芷瑶打包嫁进谢家,还是赌一赌帮苏瑾月彻底退了这门亲事。
到底哪个选择,对侯府的利益最大。
苏芷瑶这会也爬着跪伏到了苏老太君脚下,声泪俱下。
“祖母,是芷瑶不好,让您为难了,只是三年从军,军营上下皆知我与清絮感情非凡,当初潼关一役,也是我跟清絮联手,一个阵前杀敌,一个阵后疗伤,方才取得大捷,圣上也是看在这份功劳,才给我们赐了婚事。”
“若是贸然悔婚,岂不是伤了陛下颜面,更寒了天下军民的心?”
这番话听着深明大义,实则内里是在暗示苏老太君,她苏芷瑶立下了多大的功劳,有多深得百姓和皇上信任。
为了一个区区的乡巴佬孙女,伤了她这个又有能耐又有名声的养女,是一笔极为不合算的买卖。
果然,此言一出,苏老太君的脸色晃了晃,抬手抚了抚苏芷瑶的额发。
“你是好孩子,祖母知道你的苦心。”
再抬头,又换上严厉的脸色,正要训斥苏瑾月,就听她突然开口道。
“祖母,瑾月一心要回嫁妆,也并非只为自己。”
“这两年侯府庄田铺面连番凋零,家中长辈又不事营生,眼见着入不敷出,连年边关征战,父兄银钱不够,又都是府上贴补出去,弄得全府上下节衣缩食。”
“可这到底是京中,世家往来要银子,人情关系要银子,咱们永宁侯府又是老牌世家,更是要经营门面,不能叫那帮新贵看不起,这一笔笔开销都不是小数目,可这钱,又从哪里来呢?”
苏老太君原本歪靠榻边的身子,慢慢坐直,看着苏瑾月的眼神也带上了异样。
“孙女也算了算,这嫁妆八百万两银子,于我一介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实在太多,然又是外祖母专门为我置办,她老人家仙逝之后,外祖一家戍守边塞,想来这钱也不能再还到他们手里。”
“倒不若分一半给侯府支配,既能解了燃眉之急,也是我做小辈的一点心意。”
她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祖母您看,如何?”


萧铎眼神一利。
“当日长街,我开口求助,赌的是将军仁义,名声在外,那将军不顾非议,相赠宝马所谓如何?”
苏瑾月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萧铎的脸色,“镇国公三朝元老,您更是当今新贵,多得是名媛淑女踏破门槛,何必要与我当街退婚的没落世家女扯上关系,坏了名声?”
“思来想去,大抵是,我于将军有救命之恩吧!”
沉寂的营帐落针可闻,只有偶尔的一丝威风,吹得书页喧嚣。
在苏瑾月心跳一声高过一声时,萧铎勾唇,轻笑了一声。
“苏小姐当真蕙质兰心。”
悬在喉咙口的心脏重重落下,苏瑾月扯了扯唇角,“那将军,可否愿意帮忙?”
“您放心,只需一年,一年之后,我会自请和离,绝不妨碍将军嫁娶。”
她生怕萧铎不同意,急急开口,“听闻老国公腿疾缠身,已有半年不能下床,国公夫人也有头风病,每逢阴雨天都会发作,将军若是相信我的医术,过门之后,我保准治好他们的顽疾。”
对面半晌没有吭声。
苏瑾月猜不透萧铎的意思,半晌抿了抿唇,心底难掩失落。
“不过,我知晓此事却有些强人所难,将军若当真不愿,我也不会威逼......”
“好。”
苏瑾月正沉浸在难过的情绪中,一时没有听清,越念越低声,“......将军就当我今日说得是疯话罢了,明日,我也会将宝马重新送回国公府......”
“我说——”
茶杯不轻不重地磕碰了一声,打断了苏瑾月丧气的碎碎念,她一怔,抬头正对上萧铎无奈的笑颜。
“我愿意娶你。”
苏瑾月猛地抬起头,正对上萧铎含笑的眸子。
好似盛了一弯星河。
她晃了晃神,眼眶竟有些莫名的湿润。
即便做了万全的准备,甚而都想好若是萧铎当真不同意,她回去再想别的想法徐徐图之,却未想到萧铎答应的这般干脆。
再开口,苏瑾月声音有些嘶哑,“将军大恩,瑾月无以为报。”
“萧将军放心,瑾月绝不会插手将军生活,更不会多管不该管的闲事,往后若是将军有了心上人,瑾月会亲自跟她解释,也会在事成之后及时退出,绝不阻拦将军姻缘......”
“行了行了!”
萧铎伸手打断苏瑾月的话语,皱了皱眉,似是有些无奈。
“这才到哪,以后的事......还不知道。”
遂了一桩心事,苏瑾月也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瞬,还是小心开口问道。
“若是这般,将军可否在近日来侯府下聘?”
不等萧铎开口,她似是先一步觉得不妥,连忙又摆了摆手,“是我考虑不周,此番剿匪立功,将军回去诸多事务函待处置,想来是顾不到这些小事。”
“不如这样,将军只需遣一位有姓名的媒人,来永宁侯府知会一声即可。”
萧铎抬眼看向苏瑾月,“你很焦急?”
苏瑾月也不忸怩,坦然地点了点头,和盘托出了实情。
“我与我祖母定了一月为期,若我不能寻到人家把自己嫁出去,就要以妾室的身份,重回谢府。”
“荒谬!”
萧铎声调陡然拔高,倒是吓得苏瑾月一激灵。
意识到自己的唐突,萧铎重又压低了嗓音,只是眼底满是不赞同。
“且不说那谢清絮三心二意,拜高踩低,本就不是良人,只说你再满京城人的面前,与谢家撕破脸退婚,怎么还能去谢府当妾室?”
“这日后,你还如何做人,满京城的流言蜚语,你待要如何自处?”
苏瑾月倒是怔在原地,一时没有吭声。
从前世至今,她自来爹不疼,娘不爱,疼爱她的外祖一家,外祖母早早病逝,外祖跟舅舅又常年戍守在外,自以为找到了良人,却勾勾手就成了苏芷瑶的裙下臣。
从未有人这般发自内心地为她打抱不平。
她顿了顿,再抬头脸上却是无所谓的淡然,“我自不会坐以待毙,所以还望萧将军襄助,日后,瑾月必有重谢。”
分明身处水深火热之人是她,却比任何人都更懂事知礼,知恩图报。
“三日。”
萧铎平静地与苏瑾月对视,眼眸里却涌动着暗流。
“你且在侯府等我三日,我亲自上门提亲。”
苏瑾月脸上露出久违的笑意,她抬起手,朝着萧铎歪了歪头。
“击掌为盟。”
萧铎长眉一挑,抬手与她痛快一击。
粗粝的大手贴上细白的柔荑,定下二人私生不复的盟约。
苏瑾月站起身,重又戴上兜帽。
“那,瑾月就不打扰将军处理公事......”
“还有一事。”
萧铎突然打断苏瑾月的话头,对上她疑惑的目光,一字一顿。
“不用叫将军,唤我萧铎便是。”
苏瑾月一顿,半晌才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为了不引人瞩目,苏瑾月谢绝萧铎寻人护送的提议,又如来时一般,孤身一人出了营帐。
等到人走远了,孟安宋彦才挤进了帐篷,看着萧铎的眼神有些说不出的怪异。
萧铎一边提笔写奏折,一边随口道,“趁着小爷我现下心情好不错,有话快说。”
宋彦头一个憋不住,“主子,您这风头娶永宁侯府的嫡女,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永宁侯本就不是个安分的,只是这两年侯府没落才歇了心思,家里一众男丁青黄不接,都指望着能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呢,您就算要报恩,也不至于把自己一辈子搭上去吧?!”
孟安也忍不住应和,“是啊,况且多少世家贵女巴巴地想嫁给您,远的不说,贤妃娘娘儿媳也是您堂嫂,几次三番想把她亲妹子许给您,好歹人也是郡主,您闷声不吭给拒了,转头娶了一个区区没落世家女,这传出去,岂不是要闹翻天了?!”
“更何况,这位苏小姐还是京中出了名的,未婚就住进了婆家,现下又当街退婚,多少人背地里指指点点,哪怕侯府那位养女,都比她好些,至少还是圣上御笔亲封的神医!”
宋彦连连点头,“主子您三思,这不说旁的,老爷夫人那边也难过关,老太爷还一心等着您日后挂帅南疆呢,这节骨眼,沾上这么一个名声不好又是非多的武将之女......”
萧铎终于抬起头,静静瞧着两人半晌,突然开口。
“一人出去领二十军棍。”
孟安宋彦一愣,下意识对视一眼,却不敢违抗,擅自议论主子私事,本就是逾矩。
正欲转身出门领罚,却突然听到萧铎声音冰冷。
“旁人议论她是非便也罢了,你们两个知情人,怎还能这般辱没女子名节?”
孟安和宋彦俱是一激灵。
“当初谢母重病,谢清絮提前回京的调令都批下来了,若不是那丫头去谢府照料,能有他谢清絮今日功绩么?”
“御笔亲封的神医?”
萧铎凤眸上挑,笑声轻蔑,“若是那丫头能上战场,妙手回春的本事,不知能多救几倍将士,偏生有人困住她,百般阻挠她建功立业,怎么还有脸议论她的不是?!”
孟安和宋彦自知理亏,被骂的两颊烧红,一句不敢回怼。
萧铎看着眼前还未完成的捷报,不知想到什么,突然轻笑了一声。
“既然人人都不看好她,我偏生要送她一个天下皆知的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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