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湘谢子安的其他类型小说《云鬓乱:惹上奸臣逃不掉柳云湘谢子安番外》,由网络作家“三尺锦书”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弯腰拿起来,轻嗤了一声扔进火海里。“他们不是要福气,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福气。”什么世外桃源,什么神仙生活,什么儿孙绕膝,这一世,他们只有哭的份儿。火越烧越大,柳云湘让谨烟去提醒附近的农户,防止火势蔓延烧到他们的房子。谨烟去后,柳云湘觉得有些呛,先下山了。马车在山下等着,柳云湘上车的时候余光晃到远处的十里亭,突然觉得很熟悉。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看到十里亭西面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才恍然,上一世她曾无数次来过这里。还真是一叶障目,造化弄人。西面这座是荒山,路实在不好走,柳云湘走了一段,不由自嘲的笑了。上一世,每年他的忌日,她都偷偷一个人来坟前看他。余生那么长,几十年的光阴,她不曾落过一次。最后那一年,她病痛不断,还是拖着年迈虚弱的身体来到他...
《云鬓乱:惹上奸臣逃不掉柳云湘谢子安番外》精彩片段
她弯腰拿起来,轻嗤了一声扔进火海里。
“他们不是要福气,这就是我给他们的福气。”
什么世外桃源,什么神仙生活,什么儿孙绕膝,这一世,他们只有哭的份儿。
火越烧越大,柳云湘让谨烟去提醒附近的农户,防止火势蔓延烧到他们的房子。
谨烟去后,柳云湘觉得有些呛,先下山了。
马车在山下等着,柳云湘上车的时候余光晃到远处的十里亭,突然觉得很熟悉。她迟疑了一下走过去,看到十里亭西面一条上山的小路,这才恍然,上一世她曾无数次来过这里。
还真是一叶障目,造化弄人。
西面这座是荒山,路实在不好走,柳云湘走了一段,不由自嘲的笑了。
上一世,每年他的忌日,她都偷偷一个人来坟前看他。
余生那么长,几十年的光阴,她不曾落过一次。最后那一年,她病痛不断,还是拖着年迈虚弱的身体来到他的墓前。
“我所剩时日不多了,你应该已经投胎转世了吧,最好是这样,我可不想在下面见到你。咱们说好了,下一世,谁也别去找谁,我被你坑一辈子就够了。”
柳云湘长叹一口气,上一世的她,怎么会爱上那么个混蛋。她摇了摇头,正想下山,却见山腰处有白烟升起。
她稍稍迟疑,还是走上去了。
来到严家祖坟入口,里面有上百座坟墓,让人感觉阴森森的。
有人正背身跪在一墓碑前烧纸钱,穿着玄色长袍,即便只是背影,她也能认出来是严暮。
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吗?
严家犯了重罪,皇上下令满门抄斩,不知怎的,最后留下了严暮这个独苗。之后他成了上官胥的义子,再后来考中状元,一路高升至大理寺卿。
想的太入神儿,等柳云湘察觉,严暮已经走到了她跟前。
“你怎么知道这里?”
柳云湘抿嘴,她该怎么回答了,难道说上一世他带她来过?
不但来过,还逼着她跪下给他父母磕头,说他父母没受过儿媳的跪拜,勉强让她冒充一下,说得好像她沾了多大的光似的。
“我是刚从对面山上下来的。”柳云湘绞着手帕小声道。
严暮抬头望了一眼,想起来她跟他要的那块地就在对面。
“然后呢?”
“然后看到你上山……”
“说!”
“我就单纯的好奇,你来这里做什么。”
“想知道?”
“不想了。”
严暮轻哼一声,拉着柳云湘来到他父母坟前。她以为他会逼她做什么,但只是把她拉了过来,而后他继续跪下烧纸了。
柳云湘看着这么多坟头,很难想象当时是怎样一个惨状。
那时严暮有六七岁了,应该记得一些。
“爹,娘,她叫柳云湘。”
柳云湘诧异的看向严暮,他提她做什么?
“她腹中有我的骨肉。”
说了这句,严暮低头笑了起来。
“你们也觉得好笑吧?”
柳云湘皱眉,她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笑的,只是觉察到一股杀气,下意识的捂住自己的小腹。
而严暮到底没做什么,许久后站起身,拉着柳云湘往山下走。
下了山,谨烟看到他们,忙跑上前,有些慌道:“夫人,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府了。”
柳云湘正要应,严暮先开口了,“你先回去吧,你家夫人跟着我走。”
“我不要!”柳云湘忙道。
她觉得严暮状态不太对,有种杀虐之气,总之让她感觉很危险。
严暮附耳过去,道:“不听话?”
“既然不要,那不如杀了你,让你和你肚子里那个小东西一起下去陪我父母?”
严暮靠着罗汉床,闻言一笑,“杀敌最忌犹豫不决,当时便是杀他的最好时机,不过受点伤而已。“
“那万一他杀了你呢?”
严暮无所谓道:“死便死了,我不觉可惜。”
柳云湘皱眉,这人竟一直抱着这种生死随意的想法。
血溅到柳云湘身上了,她瞅一眼都觉得恶心,便让画舫里的婢女帮忙送一身衣服过来。
那婢女送过来,柳云湘打量这房间,竟没有遮挡的地方。
“你……”
柳云湘本想让严暮转过身去,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睛,像是睡着了。
她背过身去,脱下自己的衣服,刚要换上,听到身后人问了一句。
“你背上的十字刀口怎么回事?”
柳云湘忙要穿上衣服,却被严暮一把拉到怀里,他的手抚了上去。
柳云湘身子微微颤了一下,“大夫给我放血,延缓毒性发作。”
严暮皱了一下眉,“你蠢不蠢?”
“我怎么……”
“刚才那些人,你以为他们是来杀谁的?”
柳云湘一愣,“难道不是你?”
严暮沉了口气,“是你。”
从中毒那时候起,柳云湘就知道有人想杀她,但如此大的阵仗,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为……为什么杀我?”
严暮扫了一眼柳云湘的小腹,“因为这个孩子。”
“孩子?”
“你吃尽苦头,舍掉性命,将孩子生下来,又能如何,那人要他死,便一定会极尽所能杀了他。”
“那人是谁?”
严暮靠回罗汉床上,轻嗤:“所以你最好放弃这个孩子,还能保住自己的命。”
柳云湘皱眉,“绝不可能。”
“所以说你蠢啊。”
柳云湘气的咬牙,想狠狠抽严暮一巴掌。他既这么说,显然查到了是谁想杀这孩子,也知道那人的目的,偏他像是个局外人,根本无动于衷。
“那若是你肯保护我们娘俩,那人还能伤到我们吗?”
严暮嗤笑,“我为什么保护你们?”
“你!”柳云湘握紧拳头,但看严暮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只能压下火气,装作柔弱的靠到严暮怀里,再拉过他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可除了你,还有谁会保护我们。”
“哼。”
柳云湘埋到严暮怀里,小声哭起来,还一边哭一边捶严暮胸口。
“我为何拼了命也想生下这孩子,还不是因为他是你和我的孩子。”
“我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本不该爱上你的,你骂得对,我太蠢了。”
严暮见自己刚包扎好的伤口被柳云湘锤出血来,只得抓住她的手,将她扯起来。原以为她是装的,却看她已满脸泪水,又可怜又柔弱的看着他。
“你说你爱我?”
柳云湘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严暮将她拉过来,手勾起她下巴,眼睛眯了眯,“我怎么不信呢?”
柳云湘抿抿嘴,而后攀住严暮肩膀,将自己送了上去。
缠磨许久,严暮捧住柳云湘的脸,眸光中满是爱怜。
“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想她吗?”
柳云湘心猛地一寒,即便是演技了得,此刻也不知道该用伤心亦或者羞耻的表情。
严暮用拇指揩了柳云湘眼角的泪,邪邪一笑:“哭的时候。”
“我以后可以常哭给你看。”她道。
“这么乖?”
“我想和孩子活着。”
严暮思量了一下,“那就记住,你是我的人。”
“……”
“不肯?”
柳云湘摇头,“那严大人就保护好我,我要是死了,只能是你的鬼了。”
当晚,柳云湘跟着严暮回到兰园。
回去后,她不多久就睡了,严暮带着伤又出去了。
早上柳云湘醒来,见谨烟在旁边守着。
“夫人,您醒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柳云湘闻言有些恍惚。
五姑娘谢文香是二房庶出,今年刚八岁,她姨娘在她出生不久就生病去世了。侯府出事的时候,她才五岁,二夫人撒手不管了,老夫人也顾不上,柳云湘就把年纪最小的五姑娘带到她这院照顾。
小五跟着她住了一年多,老夫人怕她偏心小五,不顾其他孩子,便让小五回二房住了。
因这情分,小五一直跟她亲近。
上一世的时候,小五在成亲前不慎跌入河里溺死了。
想起小五的死,柳云湘心狠狠一痛。
上一世谢子安还活着这事,先是谢老夫人瞒着她,之后所有谢家人都瞒着她,直到她无意看到账册,发现这穷亲戚已经接济了快四十年了,而且从每月一百两到一千两。
当时她已经不管家了,将中馈之权交给了老二媳妇,察觉这件事有些古怪,她把人叫到跟前,一顿旁敲侧击,这老二媳妇兜不住,终于露出端倪来。
后来老三说了一句,说小五当年并不是意外落水,而是老夫人让人把她推下去的,看着她活活淹死了。
原来小五偶然得知三爷还活着,想把这事告诉她,老夫人不让她说,她不听,于是老夫人下了狠手。
所以谢家人个个对不住她,唯独这小五,心是向着她的。
前几日,她心里太乱了,不知该怎么面对谢家人。
这孩子几次来请安,她都没有见她。
梳洗好后,柳云湘让谨烟把五姑娘叫进来。
帘子打开,一个穿桃色春衫,梳着两个丸子的小姑娘跑了进来,一直跑到她跟前。
“三娘。”
别的孩子叫她三婶儿,这孩子一贯爱叫她三娘。
柳云湘看着小姑娘圆润润的小脸,水盈盈的眼睛,又乖又可爱的样子。再想到上一世她年纪轻轻就没了,更是心疼不已。
“三娘,谨烟说您病了,现在好点了吗?”
柳云湘揉了揉小五的脸,温和道:“好多了。”
“可我看您好像瘦了很多。”小五歪头道。
柳云湘笑笑,“这两天确实没什么胃口。”
小五想到什么,让柳云湘等着,然后颠颠跑出去了。等了好一会儿,这孩子才回来,顶着一头汗。
柳云湘让谨烟湿个帕子,她把小五拉到跟前,给她擦汗。
“你跑什么。”
小五将一个荷包递给柳云湘,“这荷包是我绣的,里面装的是酸梅,三娘没胃口的时候就吃一颗。”
柳云湘看着这荷包,上面绣的是云纹,上一世小五给了她,她珍藏了一辈子。
她确实想吃点酸的,于是打开荷包,从里面捏了一个,先往小五嘴里塞了一个,自己再吃了一个。
小五酸的挤眉弄眼,可爱极了。
因这酸梅,柳云湘吃了半碗白粥。
这时谨烟过来,说是二夫人来了。
所为何事,柳云湘自然猜得出来。
让小五先回去,柳云湘请二夫人进了西屋。
侯府出事后,二夫人就去了尼姑庵,等风波过去了,她才回府。但府上大小事都不管,整日待在小佛堂里。
谢子安是老来子,二爷比他大了十多岁,因此这二夫人也比她大不少。她穿着青色素朴的春衫,不着一件首饰,手里拿着一串佛珠,面容温婉沉静。
她确实是潜心礼佛,不想过问俗事,可抛下丈夫和孩子,这更是一种逃避吧。
“老夫人一早派人喊我过去,说了你二哥的事。”这二夫人是开门见山。
柳云湘笑笑,没有接话。
二夫人叹了口气,“我们都知道三弟妹为侯府付出了很多,我们心里也都很感激你,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能走这一步。三弟妹,事情没有做到一半就丢下的道理,你二哥的命在你的手里啊。”
“二嫂想让我怎么做?”
“你心里明白。”
“我不明白啊。”
二夫人皱眉,以往这柳云湘很尊敬她,不会这般胡搅蛮缠。
她顿了顿,道:“那严暮贪图你的美色,只要你继续服侍他,哄得他高兴,把西北这案子彻底了结了,你二哥便能从大牢出来了。”
柳云湘抿了口茶:“只要是美色,他都喜欢,我自觉不如二嫂美貌过人。”
二夫人脸一沉,“你什么意思?”
“二嫂想救您的夫君,那您应该牺牲自己去爬严暮的床啊,他应该挺喜欢您这一口的。”
“你!!!放肆!你竟让我去做这等肮脏的勾当!“
“您嫌脏,我不嫌吗?”柳云湘冷笑:“况,我只是二哥的弟妹,您才是他夫人!”
“你你……”二夫人被噎得什么话都说不出,因为这事她一点理都不占。
“二嫂识大体,明事理,您说着,我仔细听。”
二夫人又羞又恼,腾地站起身,气冲冲的离开了。
等那二夫人走远,谨烟啪啪拍起手来。
“太解气了!夫人,对付这种不要脸的,您就得硬气一些。”
柳云湘也确实觉得解气,上辈子活得憋憋屈屈的,这辈子她就闹个翻天覆地。
这样过了几日,大理寺突然来人了,说要搜查侯府与废太子来往的证据。
堂堂侯府,一个大理寺说搜就搜,没人敢拦着。
等大理寺的人走了,大房二房的四个孩子,齐刷刷的跪在她这漪澜轩。
严暮恨这个孩子!
柳云湘这一刻清楚的感觉到了,可是为什么?
这孩子还没有出生,没有做错什么,生父为什么要恨他?
在柳云湘不解的时候,严暮抱着她上马,朝远处疾驰而去。
“夫人!”谨烟追了一段,但马跑得很快,她到底没追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云湘被带走,“阿弥陀佛,夫人千万不能出事啊!”
马上颠簸,柳云湘怕伤着孩子,连连求严暮,他又不应,气得侧头狠狠咬了他胳膊一下。
马终于放慢了脚步,柳云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忍不住骂道:“严暮,你这个疯子!”
严暮哼笑,“再骂一句?”
“我……我不怕你!”
“说你胆子大吧,吓唬两句就要哭,说你胆子小吧,次次跟我叫板。”
柳云湘顿了一下,“你带我去哪儿?”
“诺,到了。”
柳云湘抬头看去,竟然到了渡口,那边停着好几艘画舫。
不多一会儿,严暮带着她上了其中一条画舫。
伶人抚乐,舞姬跳舞,柳云湘坐在严暮身边,一边吃点心一边欣赏。
这些臭男人,果然会享受。
柳云湘侧头瞪了严暮一眼,奈何他喝着酒,根本没注意到她。
每年祭拜父母和族人后,严暮心情就会十分沉重,甚至会想杀人泄愤。
这种时候,他就故意灌醉自己,虽然酒入愁肠愁更愁,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彻底疯掉。
正如现在,周围歌舞升平,而他却觉得心越来越冷,冷得想碾碎了,与这天下同归于尽。
“嗝,给我水!”
柳云湘抓着严暮胳膊摇晃,“快点啊,我要噎死了。”
严暮阴恻恻的转头,见柳云湘竟被点心噎着,痛苦的翻白眼。
他一口阴寒之气上来,最后还是忍下去了,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柳云湘一口喝干,总算顺下去了,缓了两口气,指着盘子里的绿豆糕认真道:“这片绿豆糕做的太干。”
“你可以小口吃。”
“我饿!”
“你怎么整天饿?”
“孩子要吃,我有什么办法?”
严暮沉下一口气,倒杯酒灌了下去。他现在不想杀人了,就想清静一会儿,于是把伶人都赶下去了。
“我还想看呢!”柳云湘没好气道。
“闭嘴!”
柳云湘哼了哼,起身去甲板上吹风了。
暮色四合,星星一颗两颗亮了起来。她坐的累了,便躺到上面,一边吹风一边赏夜色,十分惬意。正觉得睡意上来,余光里突然出现一个黑影,并拿着刀朝她刺过来。
正这时,严暮接住了那一刀,继而和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柳云湘慌忙坐起身,这时又有一个黑衣人从下面的小船飞身上来,同样朝她杀过来。
“严暮!”她惊呼一声。
严暮一剑解决了面前的黑衣人,返身回到柳云湘身边,将她拉到身后,同时与黑衣人迎上去。又有两个黑衣人登上船,严暮一边护着柳云湘一边打。
这些黑衣人武功十分高强,严暮以一敌三还要保护柳云湘,渐渐有些吃力。这时三个黑衣人合击,严暮跃身解决了左右两个,同时另一个执剑朝柳云湘刺去。
严暮当下推了柳云湘一把,随即竟迎着那剑刃而去。
柳云湘瞪大眼睛,眼看着剑刃刺中严暮的身体,但下一瞬,那黑衣人腹部中刀倒下了。
严暮拔下胸口的剑,扔到一边,命令船夫回渡口。
画舫房间里,柳云湘帮严暮清洗伤口,用细布包扎好。
“你这分明是不要命的打法。”柳云湘有些生气道。
他分明可以避开这一刀,却以身诱敌,虽杀死了对方,自己也受了伤。好在是轻伤,但在须臾之间,哪能拿捏那么准。
昨夜雨疏风骤,残花败叶吹落了满院。
西窗支开,带着湿气的风吹进来,落在脸上凉丝丝的。
柳云湘倚着罗汉床,望着那自窗角伸进来的一枝桃花发呆。
“夫人,账房来了。”
谨烟颠颠跑了进来,头顶着几片花瓣,一身湿漉漉的。
柳云湘看到这般年轻鲜活的谨烟,不由愣了一愣。好一会儿才回神儿,是了,她重生了,重生到嫁进侯府的第三年。
“让账房先生进来吧。”
账房是个白胡子老头,在侯府管账三十多年了,很瘦,一脸精明相。他穿着青色长袍,手里抱着一摞账本。
“胡先生,劳您走这一趟了,账本放这里吧。”柳云湘道。
“三夫人为何突然查账,可是出了什么事?”胡账房若有所指的问。
查账自然是账上的事,可账面再清楚明白,也有糊涂的地方,所以他是怕这三夫人故意找他的茬。
柳云湘淡淡一笑,“侯府两年前被抄了家,如今这账面上几间铺子和果庄良田皆是我的嫁妆,对吧?”
账房顿了一顿,“是。”
“我查自己的东西,能查吗?”
胡账房再无话可说,将手上的账册放到了桌子上,
三年前,靖安侯带十万大军出征,与北金在雁归关鏖战。
双方皆兵强马壮,可打了一年多,最终以他们大荣惨败收场。
这一仗,国库打空了,死伤无数,还割让了西北三城给北金,自此后被这个北方强国压在头顶。
战后追责,靖安侯府首当其冲。
靖安侯是带着三个儿子一起上的战场,他和长子战死,三子谢子安也就是柳云湘的夫君在运送粮草途中被北金骑兵斩杀于马下,还将尸首踩得面目全非。
只有二子谢子轩还活着,如今关在天牢里。
靖安侯自建朝始便位列八大世家,皇上不想牵扯太广,于是只将靖安侯府抄了,罚没全部家财,并未收回爵位。
经此打击,老夫人一病不起,大夫人回了娘家,二夫人去了尼姑庵,而下面还有大房二房的几个孩子,此时是柳云湘站出来,把这个家撑起来了。
柳云湘把几本账册摊开,有胭脂斋,有绸缎庄的,有城郊果园的,这些都是她的嫁妆。
当时,她刚嫁进侯府不久,嫁妆还未记录在册,也就逃过了抄家。
如今的侯府,全指着她这点东西了。
她将侯府日常花销这本册子拿了起来,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看到其中一项时,瞳孔猛地一缩。
“这一项。”她指给账房看,“每个月都支出一百两,做什么用的?”
胡账房看了一眼,道:“这是老夫人接济远房亲戚的,您应该是知道的。”
柳云湘确实知道,还知道这钱是送到石桥镇望石村的,可她活了一辈子,临到死才知道这门亲戚竟然是自己的夫君。
“先停了吧。”
“这……”
“我打算开间米粮铺,回头会把账面上的银钱都取走,这什么穷亲戚的,接济这么久了,也够仁义了。”
“老夫人那里?”
“胡账房,你如今的月钱是多少?”柳云湘抬头看向胡账房。
“三两银子。”
柳云湘点头,“我给你涨到五两。”
胡账房瞪大眼睛,竟一下涨了二两银子。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了,我这就回去将账面上的银钱归拢一下,等三夫人取时也方便。”
“好,去吧。”
账房离开后,柳云湘让谨烟扶着起身,在屋子里走动走动。
这两日,她腰疼的厉害,坐一会儿就得起来走走。
“夫人,您早上都没怎么吃东西,奴婢给您做完面吧?”谨烟有些担心问。
柳云湘摇了摇头,她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哎,偏偏重生到这时候,若老天爷真可怜她,哪怕只早三个月……
柳云湘不自觉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她该留下这个孩子么?
“对了夫人,您让奴婢打听着东院的动静,刚才老夫人出门了。”
柳云湘杏眼转了一转,“我们也出门。”
石桥镇望石村就在盛京郊外,坐马车一个多时辰就能到。
柳云湘想,又不是天涯海角的,上辈子她怎么就一次也没有遇到过他。一辈子都蒙在鼓里,死前才知晓,活活憋屈死了。
马车走到街上,不多久停了下来。
“怎么不走了?”谨烟问外面的车夫。
车夫回道:“文昌伯府外围了很多官兵,看热闹的百姓把路给堵住了。”
柳云湘打开车帘,隔着层层百姓和官兵,她一眼看到了站在门口那男人。
他穿着玄色锦衣,面如冠玉,凤眼含笑,正把玩着一枝桃花,而他面前跪着一穿绯红春衫的女子,一边哭一边磕头,在求这男人放过她的家人。
那女子是昌伯府的大姑娘元卿月,盛京双姝之一,才貌双绝。在各家宴会上,她常见到她,是个高傲的女子。
柳云湘放下车帘,淡淡道:“调头走别的路。”
看到元卿月,她想到了自己。那天晚上,她也是这么求他的。
“夫人……”谨烟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有这元姑娘,严大人今晚许就不折腾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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