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柳琳琅沈明嘉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给富商后,姨娘们天天盼我死?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新朝圆圆的三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生的清俊眉眼中,透着一股子矜贵之气,也不曾想到成哥儿会把玉佩送给柳琳琅,对上那双盈盈淡淡的眸子,面上便带了一丝错愕。柳琳琅只觉手中的那块玉佩有些烫人,朝他走了两步,便把玉佩递了过去,声音娇婉,“大公子,这玉佩你且收好。”她嫩白的手掌托着那枚玉佩,莹润生辉,一时间竟让人不知究竟是玉白些还是她的肌肤更白些。沈明嘉见她将东西递了过来,便靠近了些去拿,清声道:“多谢姨娘。”正巧德珠儿这时候正端着炭火盆往进来走,一看到沈明嘉的身影就移不开视线,眼里一喜,正欲开口,脚下似乎被什么一挡,身子一歪忍不住朝着地上倒去,手上端着的炭盆便脱手而出,朝着离的最近的沈明嘉与柳琳琅丢了过去。那碳盆子里的火石烧的正旺,若是落到了身上那可不得了了。沈明嘉刚收回了...
《嫁给富商后,姨娘们天天盼我死?完结文》精彩片段
他生的清俊眉眼中,透着一股子矜贵之气,也不曾想到成哥儿会把玉佩送给柳琳琅,对上那双盈盈淡淡的眸子,面上便带了一丝错愕。
柳琳琅只觉手中的那块玉佩有些烫人,朝他走了两步,便把玉佩递了过去,声音娇婉,“大公子,这玉佩你且收好。”
她嫩白的手掌托着那枚玉佩,莹润生辉,一时间竟让人不知究竟是玉白些还是她的肌肤更白些。
沈明嘉见她将东西递了过来,便靠近了些去拿,清声道:“多谢姨娘。”
正巧德珠儿这时候正端着炭火盆往进来走,一看到沈明嘉的身影就移不开视线,眼里一喜,正欲开口,脚下似乎被什么一挡,身子一歪忍不住朝着地上倒去,手上端着的炭盆便脱手而出,朝着离的最近的沈明嘉与柳琳琅丢了过去。
那碳盆子里的火石烧的正旺,若是落到了身上那可不得了了。
沈明嘉刚收回了玉佩,就瞧见火盆丢了过来,柳姨娘圆眼微睁分明是还没反应过来。
他当即一个侧身就挡在柳琳琅的前面,而后将她一把推到了一旁,动作虽快,可两人都或多或少受到了波及。
火石落在鞋面上顿时烫出了一个窟窿来,还有的飞溅起来,落到了柳琳琅的手背上,细嫩的皮肤经不得烫,顿时泛起一道红痕。
而落在沈明嘉脚下那堆碳石卷着衣摆快要燃起来了,柳琳琅心下大骇,顾不得手上的伤,急忙端过一旁放凉了的茶水倒在那堆碳块上。
见火苗熄了才捂着胸口喘着气儿模样柔弱的紧,似娇花照水,哪里还有方才急中生智那般伶俐。
德珠儿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转为跪姿,面上带着惶恐,看着沈明嘉被烧的黢黑的衣衫,使劲儿在地上磕着头,“对不住大公子,对不住……是奴婢瞎了眼……”
“奴婢放在路过二公子的跟前时不知怎么的脚下就打滑了,求大公子饶了奴婢这一遭……”
平日里两人虽有说有笑,可德珠儿却没有忘记过身份悬殊,谁是主子谁是奴才,主子的一句话就能够要了她的性命。
虽然她知道沈明嘉不是那阴狠毒辣的性子,可犯了错就是犯了错,只能认下。
沈明霁冷冷的看着德珠儿,听到她提及自己的名字,眼神阴郁的可怕,可德珠儿也并没有冤枉他,方才就是他伸了腿出去才将人给绊倒了,
不过衣摆太长,遮住了他脚下的动作,才没有被人发觉。
目光自德珠儿落到他那好哥哥的身上,却不由得眯了眯眸子,不用想便知他定会饶了德珠儿,毕竟谁见了沈家大公子都要夸上一句有君子之风不是么,
果不其然,沈明嘉见德珠儿将头都磕出了血来,心中一软轻声道:
“好姐姐快些起来吧,这事莫要叫祖母知晓了。”
“我倒是没什么事情,你去看看柳姨娘吧。”
柳琳琅将受伤的手藏在了袖子里,轻轻摇了摇头,“奴婢无事的。”
见沈明嘉二人有意放过她,德珠儿又才对着两人磕了个响头,才慢慢爬起来,收拾着地上的残局,年关将至若是让裴老夫人知道她做事这般毛手毛脚了,定会不悦上许久,
只是沈明嘉与柳琳琅的衣衫已经脏污,晚间还要见客,便一道出去回各自的院子换衣衫去了。
两人站在一处十分登对,若是旁人不知,还以为是一对神仙眷侣,沈明霁看着他们手中轻轻摩挲着玉扳指,眼神玩味。
他倒要看看这个真君子,到底能坚持多久。
冬宜密雪,有碎玉声,日光照射而下,泛起一片冷冷白光。
沈明嘉走在后面一些,瞧着柳琳琅那张小脸被斗篷上的绒毛给遮住了一小半,显得精致又柔和,让人不由觉着软润香软。
柳琳琅也刻意放缓了步伐,纤长的睫羽上沾了雪,平添几分清冷,她微微俯身柔声道:“方才多谢大公子出手。”
“如若不然奴婢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话语中带着些许感激,含娇细语,她不经意间抬手整理了一下鬓边的发丝,勾人的紧。
沈明嘉肤色白净与那细雪几乎分毫不差,温声道:“姨娘言重了。”
却又见她露出来的手背上已然泛红,那皮肤有些溃烂之势显得狰狞,眉头便微微皱起,“姨娘受伤了?”
望着她眸中多了几分讶异,还以为她是个娇弱的性子,却不曾想被碳石烫成了这般还能一声不吭。
“无事的……这点子伤涂些药膏就好了。”
“奴婢没有那么娇弱的。”
柳琳琅轻轻抿了抿唇,将手往身后一藏,袖子里的绢帕却落了下来,上面绣着一簇清幽的兰花,恍惚瞧上一眼,似是有暗香浮动,可见绣技不俗。
她俯下身子准备去捡,却没想到沈明嘉也跟着伸出了手,两人的指尖在一瞬间碰到了一起。
指尖相触的瞬间,二人便齐齐缩回了手,沈明嘉那清润的眼睫轻轻颤了颤,鼻尖还能嗅到一抹浓郁勾人的香味,甜丝丝的,又带着些魅惑。
正是从柳姨娘那鸦青色的发间传来的,她今日簪了一支白玉兰发钗,打扮的素净,可那张芙蓉面却十分艳丽。
香味愈发的有些醉人了,沈明嘉向后退了一步,轻轻移开了视线,也不去瞧柳琳琅的那双水波眼儿,只觉得头晕目眩,大抵是得了风寒,
他将头扭向一边清声道:“姨娘快些回去换衣服吧,我待会儿再派人给你送些伤药。”
话罢便步履匆匆的走了。
柳琳琅唇齿间的那句谢谢还未来得及说出来,又被她吞了回去,看着那道欣长的背影,带着些仓皇失措感,几番思量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莫不是自己做的太过了,让他心生不喜么?
她暗暗叮嘱自己莫要心急,得徐徐图之才是。
便又折返回了海棠院,换了身干净得衣衫,又才往仁寿堂去。
可这回仁寿堂中的人却比之前多得多了,裴老夫人身侧坐着两个如花似玉的少女。
沈玉青手里提了个盒子,面上带着抹略显的拘谨的笑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圆脸丫鬟名叫阿芜。
她今日穿了件竹青色蝶纹棉衣,耳边缀着颗粉润珍珠,显得格外的清丽,
柳琳琅连忙上前去扶她,温声道:“不知有客要来,这什么都没准备,倒显得有些寒酸了。”
沈玉青摇了摇头,“是我唐突了才是,这是从徽州带来的四色酥糖,不知道姨奶奶好不好甜口的东西?”
她在沈府同柳琳琅—般处处不受待见,便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之感,又刚从徽州回来,更没什么能够说些体己话儿的人,就想着过来走动走动。
柳琳琅接过了食盒便让白鸢看茶,“自然是喜欢的,青姐儿费心了。”
沈玉青抿了抿唇,她向来也是个少言寡语的,虽是鼓起勇气过来了,但有些如坐针毡的感觉,想了想才道:
“今儿个祖母请了戏班子进来,就在前厅唱戏,姨奶奶若是没事儿,我们去看戏如何?”
“方才过来的时候刚演了—出沉香救母,正是热闹的时候。”
前厅人多,就不会那么冷清,—边看戏—边话话家常也是不错的。
柳琳琅轻轻点了点头,“待我换身衣裳。”
她特意选了件秋香色暗花镂金软烟罗对襟襦裙,外罩桃红刻丝并蒂莲纹彩晕大袖衣,乌鸦鸦的发间插了支累丝衔珠蝶形簪,衬的肤如凝脂,面若银盘。
即庄重又不会喧宾夺主,十分妥帖。
沈玉青见了更是连胜夸赞,“姨娘生的当真如月下嫦娥—般。”
柳琳琅轻轻抿了抿唇,“过誉了。”
随后二人带着丫鬟便到了前厅,府里林林总总的来了不少人,大家都围着戏台子坐成了—圈,而沈明嘉也在其中,刚好抬头望向她们来的方向……
目光相接的—瞬间,那双澄澈的眸子里就带了几分错愕与赧然,随即又像被烫了—般移开了视线。
沈明嘉微微侧过了身子,貌若芝兰的身姿挺得僵直,眼中透露着几分无错。
戏台子上唱的什么他已经听不清了,见到柳琳琅的身影时,耳畔嗡嗡作响,全是昨儿个夜里那如娇莺般的轻吟,意乱时的低迷。
他素来洁身自好,克己复礼,未曾做过什么出阁的事儿,可—做偏生就是最荒唐的。
沈明嘉手中端着青瓷茶杯,—连三杯茶水下肚,那—旁坐着的江氏都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来,调笑道:
“嘉哥儿今儿个是怎么回事儿,把这茶水当作酒来喝了?”
听到那个“酒”字,沈明嘉手轻轻—颤,差点连杯子都给摔了出去,冷白地面上浮现出—抹微红来,仍旧斯文有礼的应声道:“只是有些口渴罢了。”
沈玉英见他脸红了,更显得姿容如玉,温润清嘉,也忍不住揶揄道:“这茶水当真是醉人,大哥哥脸上都透了红。”
沈明嘉轻轻勾唇笑了笑,眼神却仍是不由自主地往柳琳琅的方向看去。
沈玉青虽有些迟钝也瞧出了些端倪来,大哥哥怎么不好好看戏,反而往这边望,她们坐的位置有些偏,若是有人看过来—眼就能瞧见,她压低了声音对着柳琳琅道:
“姨娘我的妆发有什么问题吗?”
她心下有些发虚,还以为是今天的妆扮哪里不妥贴,生怕哪里不对让人抓了错处。
柳琳琅轻轻摇了摇头,眸光却动了动,这大公子平日清冷矜贵至极,原也有方寸大乱的时候,只是她昨儿个下手有些狠,那白皙的的脖梗上明显青紫了—块。
江氏正和沈明嘉话着家常,她保养得极好,面容白净,肌肤细腻,仅有眼角处有些细纹,一双丹凤眼不怒自威,眼神深邃如渊,却透着丝丝细小如针的锋芒,扎得人心里发慌。
十根手指上涂满了丹蔻,艳丽的似是刚把谁的心肝儿挖出来似的,耳上配有小拇指大小的东珠耳饰,通体气派非凡,
到底还是当家的主母,杀伐果断,做起事来也是干净利落,所以沈府这么多年被她打理的井井有条,也未曾出过什么纰漏。
沈明嘉坐在她的右手侧面上含笑,清清朗朗,端雅又斯文。
这个孩子被她养成了一副纯善的性子倒也难得,不似那白姨娘生的那个庶子,一肚子坏水儿不说,浑身上下都是心眼子,还极容易嫉妒旁人。
幸好这几年来收敛了许多,没有再做什么伤害明嘉的事情来,否则她定然不会放过那二人。
江氏轻轻抿了抿杯中的茶水轻笑道:“嘉哥儿如今年有十九,开春就到弱冠,岁数倒也不小了。”
她在心里盘算着,旁的哥儿在他这个年纪早就有了通房,如今马上就要及冠,若还不加以安排的话,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老夫人身边的德珠儿就很不错,性子活泼,也知礼数,与嘉哥儿的感情也还不错。
心下便敲定了人选。
沈明嘉却不知道她是何意,心下略带了些疑惑,但还是恭敬道:“是呢,多谢母亲的养育之恩。”
江氏将茶杯放到了桌案上,柔声道:“你这个年岁,房中也该安排人了,德珠儿如何?暂且将她从仁寿堂要过来,日后你想抬她做姨娘也是可以。”
“我看那孩子也极为心悦你,想来是不错的。”
“母亲万万使不得!”
沈明嘉哪里知道她是打得这个主意,端着茶杯的手轻轻一抖,差点连杯子都给摔了出去,那白皙的耳垂顿时染的似血般红,随后才镇定道:
“且不说德珠儿是祖母的贴身丫鬟对她多有宠爱,若是要过来了,祖母定然也不会习惯的,再者说孩儿只将她当作妹妹,并无旁的心思。”
“而且开春后孩儿又要准备春闱,实在是无暇顾及到这些。”
一番话挑明了其中的关键利害。
江氏原本因为他出声拒绝还有些不满,可听他这么说又觉又道理,若是耽搁了春闱那才是罪过。
嘉哥儿又是极为克己守礼的一个人,想来也不会去外面做些什么荒唐事出来。
随即出声道:“你若是想再缓一缓,那就依着你吧。”
沈明嘉如释重负,方才长舒了一口气,他眼下也没有什么儿女情长的意思,莫要耽误了佳人才好。
可一抬眸却见那德珠儿手中抱着托盘,正站在门口,一双眼儿中含着热泪望着他,看起来好不可怜。
她今日得了裴老夫人的命令来霞月院送些东西,还刻意细心打扮了一番,算好了时辰才过来的,就是为了见他一面。
可没曾想在门口却听到了那番话,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像她这个年纪早就该被放出府了,可老夫人宠她,夫人也抬举她,众人都以为她会成为沈明嘉的通房丫头,
就连德珠儿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如今梦却醒了。
她咬着殷红的唇瓣,硬生生将眼泪给逼了回去,强忍着喉头的酸涩,将东西放了下来,轻声道:“夫人,这是老夫人让奴婢送来的。”
“奴婢先下去了。”
背影中略带了些仓皇。
沈明嘉本还想说些什么,张了张口,便也作罢,这未尝不是件好事,免得再让人误会。
他起身正准备告辞,却见江氏身边的婆子掀开帘子上前道:
“夫人,海棠院那个染了风寒,如今要找大夫,白鸢那丫头正跪在外面呢。”
江氏皱眉道:“找大夫,跪我有什么用?”
何嬷嬷回道:“若是没有老爷和夫人的命令是出不不去的。”
她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府医这几日告假了,所以只能去外面请大夫。”
“那就派个小厮跑一趟好了,叫她莫要跪在门前,省的让人以为我又苛责了她们。”
江氏摆摆手,眉眼中带了些许不耐烦,这柳姨娘性子还算乖顺,没有惹出什么事情来,可就是长了一张只讨男人喜欢的脸,她是半点也瞧不上那般妖妖娆娆的长相。
如今沈老爷一连去了三日也还未回来,不知何时才能归家,也不知他的新鲜感能持续多久。
夫妻情谊,终归还比不过一个刚纳的姨娘。
何嬷嬷应声唤了个小厮与白鸢一道出去了,她面上才带着笑离开。
若是主子有个什么好歹,当下人的也要跟着遭殃。
听到海棠院的那位,沈明嘉便知道她说的就是柳琳琅了。
许是昨夜风雪太大,她又追着自己送伞,所以才受了凉。
所以心下带了几分愧疚。
待他回了松风苑后,想了想便对着知竹道:“你捡些药材给柳姨娘送过去,小心些莫要被旁人瞧见了。”
府中有千百只眼睛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若是刻意示好,便会给她带去许多无妄之灾,沈明嘉虽然长时间在书院里读书,但是对于内宅的事情还是有所了解。
知竹轻声应了,“是,公子。”
自家这个公子一向良善,对谁都是这样。
可苦了他们这些个做下人的操碎了心去。
他捡了些名贵的药材打包好后就提着去了海棠院,敲了好半天的门也不见有人来应声,想必是白鸢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知竹推开门准备将东西放下就走,可听得屋内忽然传来一阵什么东西摔碎了的声音,便匆匆地进了门,口中唤道:“姨奶奶?”
柳琳琅醒来后只觉口渴,想要喝杯水,便强撑着身子起来了,手拿茶杯的时候微微脱力,那白玉杯顿时四分五裂开来,
她眼前有些发黑,看着来人辨认了许久才道:“你是……大公子身边的小厮么?”
“是嘞,姨娘唤我知竹就好了,公子知道你病了便让奴才送了点药过来。”
“鸢姑娘也去外面给您寻大夫了,估摸着快要回来了。”
知竹一遍说着一边将地上的碎片收拾了个干净,又给她新倒了杯茶水。
抬眼时看到那张莹白如玉的小脸上带着病气,是个人都会心疼,看来这姨娘的日子也不好过。
柳琳琅听了他的话便道:“多谢大公子,多谢小兄弟了,倒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知竹听她这么客气,语气更是恭敬了些:“姨娘哪里的话,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您且好好休息,奴才这就要回去了。”
柳琳琅还想着去送送他,可刚走了几步就感觉头晕眼花,难受的紧,宛若那病弱西施,整个人颤颤巍巍的。
知竹也忙声劝阻,这才作罢。
听到沈玉青开口问了,柳琳琅仔细打量了—番后才道:“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两人凑的极近说说笑笑间倒真有几分相遇恨晚之感。
沈明嘉远远瞧见柳琳琅眼下—团青黑,有—搭没—搭的和人讲着话,白净的面上神情有些低落,便暗自愧疚,可又恐动作太大,平添了困扰,索性收回目光,不再往那边看。
正巧台上演了—出《梁祝》那角儿口中唱道:“—年春事,桃花红了谁,—眼回眸,尘缘遇了谁。”
—曲唱罢,裴老夫人率先拍了手叫好,身旁的人也跟着附和,她前几日刚得了风寒,人还没有好全,面上还透着几分病气,可今日兴致却十分不错。
这出戏乃是沈玉仙点的,有些不合她的胃口,便又唤了梨园的掌事来,说是再点—出《穆桂英挂帅》。
唱戏的几个角儿得了赏钱都乐得合不拢嘴,听到裴老夫人还要看连忙下去收拾好了又才上台。
柳琳琅坐在台下,听了—会儿就有些困乏了,夜里守了沈老爷—晚上,刚坐下就是呵欠声不断。
好在离得远,旁人也瞧不见她在做什么。
沈玉青对这些也不是很感兴趣,回过头来看柳琳琅分明已经困的不行,还要强撑着精神,随即捂着嘴儿笑了笑,柔声道:
“姨怎的这么困?都怪我硬是要拉你过来。”
柳琳琅见她眼神纯净,便晓得她是真心关切自己便道:“无事的,反正在海棠院里也没什么乐趣。”
她用了几块盘子里放着的冰皮酥糯,又喝了些茶水,才略微清醒了几分。
这出戏唱的有些久了,再加上屋子里太过于暖和了,裴老夫人听着听着就睡了过去,众人见状连忙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
恰逢天色暗淡,月明星稀,雪地里透着些许冷光。
沈玉青抬头望了望,继而有些懊恼,“这戏听着倒是打发时间,没想到天都有些黑了。”
“我原想着约姨娘再去梅园里逛—逛的,想必只有改日再聚了。”
柳琳琅温声回道:“我平日里都没什么事儿,青姐儿要来随时都可以。”
两人又说了些体己的话儿才各自分开往回走。
可路过后院的荷花池时,柳琳琅微微侧目就见沈明嘉正站在凉亭里,大红的灯笼透着暗光,那身姿无端被光影拉的有些长,添了些清寂的意味。
似乎在这里已经等候了许久。
柳琳琅看到他的瞬间便低下了头,撑着的纸伞遮住了半边面容,让人瞧不真切伞下的神情。
沈明嘉见她要走,便匆忙地追了上来,眸光潋滟着清辉,面上带了几分急切,
“姨娘,你等—等。”
他声音干净透彻,清冽的如同山间泉水潺潺而过。
柳琳琅分明已经听见了,可并未将伞扬起,仍旧遮住了半边的侧脸往前面走去,让人误以为她并不想与他搭话。
沈明嘉站在风雪中,面容清俊耀如濯濯春柳,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瞬间去了—半。
看到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又忍不住追了上去。
柳琳琅手中握着伞,轻咬着下唇,听到那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她脚下故意—滑。
整个人便朝着冰冷的雪地里倒去,惊呼声脱口而出,眼看着就要摔了去。
慌乱之间沈明嘉也来不及想太多,伸手就将她揽了起来,却不曾想她生的瘦弱,稍微用了—点力,就将她带了怀中。
一个生的明眸皓齿,身穿着浅粉色万字流云妆花小袄、下着淡灰紫色荷花暗纹长裙,头戴着一支镶珠鎏金簪,笑起来唇畔两个小小的酒窝,显得娇憨动人,乃是二房的嫡女沈玉英。
另一个生的稍微要逊色些,但胜在眉眼清澈,上着天青色织锦云纹小袄,下穿着月白色百褶如意裙,通体的书卷气息,显得十分娴静得体,气若幽兰,乃是二房姨娘所生的名叫沈玉青。
也不知道几人在说些什么,只拿着帕子轻轻捂着嘴儿笑,气氛和睦热烈的紧,倒也无人注意到去换回了衣裳的柳琳琅。
她悄悄站到江氏的身后才发现她旁边坐着个貌美的妇人,两人互相握着手,像是有倾诉不完的话一般。
柳琳琅这才从只言片语中的得知了堂中几人的身份,原是沈家二房中的人,沈老爷还有一个弟弟,远在徽州行商,听府中的下人曾说,当年沈二爷觉着老夫人偏心自己的大哥,便带着整个二房中的人闹着要分家,而后便迁往了徽州,几年来更是未曾传递过只言片语的消息。
沈老爷又下了令不准再提及任何有关沈二爷的话,如此下来二房的人倒真的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
可如今却又回来了,也不知打的什么主意。
沈二爷身姿魁梧挺拔,面容黝黑略带些深沉的意味,这些年来走南闯北,早就将一身的傲骨给磨挫没了,那些个心高气傲也消失的干干净净得,原本还能咬咬牙坚持下来。
可没想到今年却倒了个大霉,往日要好的商贩竟然贩卖私盐,惹怒了官府,彻查下来差点子连他也给抓进去了,少不得又花了一大笔银子去打点,这番下来徽州也是待不得了,才想着又回了扬州。
一时间遭了劫难,面上瞧着都要憔悴些,若不是因为英姐儿还有青姐儿快要及笄等着许配人家了,他也不会憋着回来。
再怎么样都不能耽误自家后辈的姻亲大事不是么。
好在沈老爷也不似当年那般狠辣无情,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些情谊的,也没说什么便让人在府中住下了,毕竟还是亲兄弟,打断骨头还连着筋。
裴老夫人看着二房里的两个小女郎便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早些年见到的时候还是两个奶团子似得小人儿,一口一个“祖母”娇气的紧。
如今却长得这般亭亭玉,无端让人生出了几分流年易逝的之感,上了年纪的人就容易多愁善感。
好在看着儿孙绕膝,心下也满足了不少,她将堂中的人扫视了一圈,却没有见着沈明嘉的身影,便皱着眉道:“嘉哥儿呢?去了何处?”
德珠儿上前一步轻声道:“回老夫人的话,方才大公子回松风苑去了一趟,如今正赶着过来呢。”
她低垂着头,眼尾还有些泛红但也没提方才发生的事情,只说沈明嘉回去了一趟。
裴老夫人冲着二房的秦氏笑了笑,
“月容想来是有许多年没有见着嘉哥儿了,他如今可算是沈家最得意的孩子,年纪轻轻就中了举人,如今只等着开了春再去考试。”
秦氏听出了她口中的赞赏之意,自然也不敢落了老夫人的面子,便勾了勾唇角,
“那是自然,嘉哥儿再怎么说也是大哥的孩子,定然是个人中龙凤。”
可怜二房子嗣单薄,这么久了就只有两个女儿。
江氏听到旁人夸赞,自然也是欢喜的,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只轻轻抿了抿杯中的茶水,片刻后才柔柔一笑,“弟妹过奖了。”
“哎呀,祖母就是个偏心的,就惦记着大哥哥,也不夸夸我和青姐儿。”
沈玉英略带打趣的口吻,那张俏生生的玉面恍若初生的荷花,处处都透露着娇艳欲滴,正是少女好颜色。
沈玉青不及她会说话,只抿着嘴儿轻轻的笑,看起来像是个乖顺的孩子。
裴老夫人慈眉善目,眼中的笑意未减下去,更甚了几分,笑道:“英姐儿古灵精怪的,老婆子我十张嘴也说不过你。”
她低头看了看沈玉英雪白的皓腕,上面空荡荡的,也没有戴什么东西,便扭头对着德珠儿道:
“你且去库房里将那只南红玛瑙牡丹花纹镯还有银镀金仙鹤镯拿过来,给英姐儿和青姐儿一人一个,免得被人说我老婆子厚此薄彼啊。”
那两只镯子价值不菲,乃是裴老夫人当年出嫁时的嫁妆,如今拿出来送给两个小辈,足见她的重视了。
德珠儿应了声便下去取镯子来。
“哎哟,祖母你可真疼英儿,我自个儿掌嘴好了,方才的话就当我没说。”
沈玉英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半大的丫头,听闻长辈要赏赐自己东西,那自然是喜笑颜开,她顺势抱着裴老夫人的胳膊,显得亲昵的紧。
沈玉青也柔柔道了声谢,“多谢祖母。”
几人正在谈话间,沈明嘉掀开了珠帘,走了进来,地着沈玉英道:
“大老远的就听见玉英妹妹说要掌自己的嘴,这是怎么一回事?”
他刚回去换了身衣裳,眼下正穿着竹青色圆领广袖竹纹长袍,腰带着宝石镶银蹀躞带挎如意结流苏腰挂,衬的整个人鹤骨松姿,眉眼清俊。
成哥儿一见了他便从李姨娘的怀中跳了下来,粉雕玉琢的小脸上还带着些惺忪,分明是刚睡醒的样子。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沈明嘉的面前,姨娘说了,让他多多亲近大哥哥才是,小手轻轻扯着长袍的一角,奶声奶气的唤了声,“兄长。”
沈明嘉当即将他抱了起来,笑道:“成哥儿倒是重了不少,可是马上要过年了逮着那些个甜腻的东西吃?”
“才没有……”成哥儿小脸肉嘟嘟的说出来的话就变的不那么可信了,那副天真烂漫的样子倒是将裴老夫人逗的不亦乐乎。
“方才英姐儿说我偏心你,我给了这小冤家一支簪,她又改了口。”
裴老夫人冲着沈明嘉说道:
“看来这发簪确实比老婆子面子大些。”
沈玉英略带嗔怪道:“祖母你可冤枉英儿了。”
沈玉英年岁渐长,也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谋划了,想嫁个好人家,免不得要多讨江氏的欢心,让她帮忙相看扬州本地有名的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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