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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 全集

云鹤渡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沈决一头冷汗生生被脖子后面的痛感疼醒,然而一动牵扯到脖颈上皮肤的伤口,痛痒的钻心。他下意识要去抓挠,掀开身上盖的衣服就要去找队员和祭雁青。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接着是祭雁青清冷好听的嗓音响在耳畔:“去哪?”沈决一抬眼,祭雁青好端端站在他身侧,他身上的苗服外袍脱了,只着一件薄薄的深蓝内衬。他的外袍正盖在自己身上。祭雁青虽然看着瘦,但腕线过裆,身上肌肉匀称流畅,是个活脱脱的衣架子。“阿青,你没事吧?”沈决攥住祭雁青的手,一脸担忧查看他,他的脖子像被钻头狠狠打了个洞一样突突跳着疼。“没事。”“没事就好,我去看看陈程他们。”沈决松了一口气,依旧要起来去看队员,再次被祭雁青握着肩膀按了回去。“他们也没事。”昏睡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周雅和陈程都...

主角:沈决祭雁青   更新:2024-11-11 12:0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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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决祭雁青的其他类型小说《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 全集》,由网络作家“云鹤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决一头冷汗生生被脖子后面的痛感疼醒,然而一动牵扯到脖颈上皮肤的伤口,痛痒的钻心。他下意识要去抓挠,掀开身上盖的衣服就要去找队员和祭雁青。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接着是祭雁青清冷好听的嗓音响在耳畔:“去哪?”沈决一抬眼,祭雁青好端端站在他身侧,他身上的苗服外袍脱了,只着一件薄薄的深蓝内衬。他的外袍正盖在自己身上。祭雁青虽然看着瘦,但腕线过裆,身上肌肉匀称流畅,是个活脱脱的衣架子。“阿青,你没事吧?”沈决攥住祭雁青的手,一脸担忧查看他,他的脖子像被钻头狠狠打了个洞一样突突跳着疼。“没事。”“没事就好,我去看看陈程他们。”沈决松了一口气,依旧要起来去看队员,再次被祭雁青握着肩膀按了回去。“他们也没事。”昏睡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周雅和陈程都...

《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沈决祭雁青 全集》精彩片段


“!”

沈决一头冷汗生生被脖子后面的痛感疼醒,然而一动牵扯到脖颈上皮肤的伤口,痛痒的钻心。

他下意识要去抓挠,掀开身上盖的衣服就要去找队员和祭雁青。

胳膊被一只手抓住,接着是祭雁青清冷好听的嗓音响在耳畔:“去哪?”

沈决一抬眼,祭雁青好端端站在他身侧,他身上的苗服外袍脱了,只着一件薄薄的深蓝内衬。

他的外袍正盖在自己身上。

祭雁青虽然看着瘦,但腕线过裆,身上肌肉匀称流畅,是个活脱脱的衣架子。

“阿青,你没事吧?”沈决攥住祭雁青的手,一脸担忧查看他,他的脖子像被钻头狠狠打了个洞一样突突跳着疼。

“没事。”

“没事就好,我去看看陈程他们。”沈决松了一口气,依旧要起来去看队员,再次被祭雁青握着肩膀按了回去。

“他们也没事。”

昏睡前的记忆慢慢回笼,周雅和陈程都没有受伤。

沈决呆呆仰视着祭雁青。

他怎么觉得祭雁青好像有些不一样了。

虽然只是话多说了一两句,表情丰富了一点点,但他就是觉得祭雁青对自己有些不一样了。

他心里泛起隐秘的窃喜,暗暗觉得自己这伤受得值。

祭雁青很快松开他,眼底的波澜仿佛只是沈决的错觉,再看又是一片冷淡与平静。

沈决乖乖坐好,奈何脖子又痒又疼,他总是想去挠。

侧头看祭雁青将几株草药在手心碾碎了,然后重新走过来。

“这是什么,草药吗?”沈决看着祭雁青手里墨绿色的植物问。

“可以缓解你脖子上的疼痒。”

沈决哦了一声,祭雁青是要给他上药的意思,他低头解开衬衫上面几粒扣子,背对祭雁青而坐,歪着头,露出白皙脖颈上被蜘蛛咬出的可怖伤口。

伤口只是一个红点,可从红点为中心开始分布血丝,一直分散到肩头的位置。

祭雁青动作很轻柔,被咬伤的地方还在发着烫,草药的汁液涂抹上去,凉丝丝的还挺舒服的。

沈决眯着眼,问:“阿青,你一直靠卖草药为生吗。”

草药一涂上去,立刻缓解了钻心的痒疼。

“嗯。”祭雁青嗯了一声。

沈决穿好衣服,突然想起昏睡前,药剂对他的毒素并没有缓解的,而就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秒,他的嘴里似乎有股淡淡的腥味,像被喂了什么草药之类的。

这里除了祭雁青会用药草之外,没有其他人了。

沈决感受了一下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也没有多少不适了。

他弯起眼睛,冲祭雁青笑:“阿青,是不是你找了药草救了我呀?”

祭雁青不答反问,鸦羽一样的睫毛半垂,探究地望着沈决笑意吟吟的眼睛,问:“为何要把最后一瓶驱虫喷雾给我?”

沈决眨眨眼,不假思索道:“因为不想让你受伤啊。”

祭雁青沉默,眼里不解,还有些许懵懂。

沈决笑嘻嘻又说:“阿青,你真是我的幸运神,要不是这次你在,我可能就要死在这里了,我对草药一窍不通,你就是把能解毒的药草放我眼前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呢。”

幸运神。

这样的称呼对祭雁青来说很陌生。

“你就没想过我常年经过这里采药,有办法脱身?为什么还把保命的东西给我?”

沈决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灼灼盯着祭雁青的眼睛,无形中拉近两人距离,他望进祭雁青乌黑干净的瞳仁,笑的如沐春风,“阿青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祭雁青难得露出困惑的表情。

沈决再次凑近了祭雁青,和他鼻尖只余几厘米,眨巴着水亮的桃花眼,前半句语调拉长:“因为...我喜欢你啊。”

似乎是没料到这一记直球,祭雁青一怔,睫毛无措地眨了下。

他这副单纯的模样勾得沈决心里痒得跟猫抓似的,祭雁青常年居于深山,不与外人交流沟通,人际关系懵懂如孩童,沈决都理解。

但这不会给祭雁青减分,只会让他更显得脱尘和独特,让沈决更加欢喜。

祭雁青盯着沈决滴溜溜转的眼珠子,眼底沉沉一片。

外面来的人惯用花言巧语哄骗寨中少女。

他的母亲已经用生命去验证过了。

沈决还有其他的目地。

他究竟,是想要什么呢......

几人在火圈里待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亮,汽油燃尽,四人才重新回到营地。

一晚上过去,沈决已然好了,周雅好奇祭雁青究竟给沈决吃了什么草药竟有如此奇效,想问祭雁青讨要一株带回去研究,又碍于现在的“助理”身份,不太合理开口。

她找到沈决,悄悄跟他说:“沈博士,昨天那个苗人不知道给你吃了什么草药,你今天就好利索了,要是能带一株回去研究就好了,你跟他关系好,有空问一问呗。”

沈决笑笑点头,“嗯。”

三人在营地收拾东西,祭雁青离开了一段时间。

其实沈决有些犹豫该不该继续前进了,抑毒剂和物资还够,但驱虫喷雾却只剩下最后半瓶了,他怕继续前进还会再遇到昨晚那样的虫子。

正犹豫着,祭雁青回来了。

他将前进的路程,事无巨细告知沈决他们后,说还要离开队伍,依然不带领他们。

“你们已经很接近了,离开这里,不会再有毒虫。按照我给的方向再前进一里地就能抵达上游。”

听出话外之意,沈决有些意外。

本来以为这次误打误撞救了祭雁青,他肯定会跟他们一块儿走,这样他们便杜绝了再迷路的可能。

没想到祭雁青还是不带他们。

“你还受着伤,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寨中有事。”

沈决知道祭雁青说的寨子绝不是他们一开始去的姬滕寨,而是那个与熟苗分道扬镳的生寨,祭藤寨。

祭雁青有事,沈决也不好强留,祭雁青临走前,沈决给他塞了好几块压缩饼干和水,最后没忍住问:“阿青,我们还能再见吗?”

祭雁青并未回答,只是看了沈决一会。

“那,那你路上小心。”沈决眼里全是不舍,眼皮子微微耷拉着,露出他双眼皮褶皱间的那颗红痣。

祭雁青径直离开了,不发一言。

等人走后,沈决一行人也再次出发。

出发前,沈决发现祭雁青的帐篷前遗落了一样东西。

是个盖上盖子的瓮,掌心大小,灰色,盖子上有细密的小孔,看不清里面是什么东西,但沉甸甸的。

沈决捡起来本想打开看看,但转念一想,这是祭雁青的私人东西,还是不要随便看了,就将瓮放进了自己背包外层,等见到祭雁青,再把东西还给他。

三人一路上顺顺利利,当真如祭雁青所说,没再遇到过一只虫子。

周雅小心翼翼把沈决脖子上的草药弄了一点下来,装进密封袋中,打算带回去研究。

沈决走在最前面,看上去颇有点魂不守舍的。

他在想,祭雁青这一走,两人还有没有机会再相遇了。

这大山里连个信号都没有,他又不知道生寨在哪个,祭雁青看上去也不像会用手机的人,他要怎么才能再碰见他呢。

三人一路上都很顺利,但没走多久,三人再次迷路了。

上次沈决迷路后就多长了个心眼,将记号划的更密集,绝不可能再迷路的。

可三人看着光秃秃的树皮,头皮不免都是一阵发麻。

陈程咽了口唾沫说:“沈博士,我们是不是......鬼打墙?”

沈决呵斥他:“胡说什么,你是高塔的科研人员,怎么还迷信起来了,再找找看。”

“不是鬼打墙那就是那个苗人故意骗我们的,他就想让我们迷路,不然为什么不肯跟我们同行了。”人在一种极度压迫和恐惧的环境下就会胡思乱想,陈程嘀咕着。

沈决神色正了正,语气严肃:“他不会骗我们的,别胡说了,好好找标记。”

陈程理亏,乖乖低头寻找。

三人兜兜转转半天,日头西沉,光线慢慢暗下来了。

路过一片竹林时,沈决不小心摔了一跤,这一摔把他的腿也摔脱臼了,疼得他直冒冷汗,被陈程搀扶着才能走。

终于,周雅看见了一线曙光,她激动的喊来沈决和陈程,指着山下一处亮着灯火的村庄说:“沈博士,你看!那儿是不是有人住?”

不远处有火光,有炊烟,的确有人居住。

三人重新燃起希望,望着不远处的灯火一路前行。

等天彻底黑下来,三人总算到了火光的源头。

那是一个很古老的村庄,用古老来形容是因为这座村庄的门头由两根斑驳的木柱支撑,木头表面已经被风化得粗糙不平。

门头正中央悬挂着一个牛头骨,牛角完好,牛头骨的下颚巧妙的固定在门头,漆黑的夜晚,星子微弱的光影折射下来,惨白的牛骨与深褐色的陈木形成鲜明对比。

牛头骨空洞的眼窝仿佛正注视着来人,有种诡谲的森冷。

门头两侧,各有一根长木杆,木杆上挂着破旧的布幡,上面绣有看不懂的图纹。

风一吹,那布幡猎猎作响,上面的鲜红图文如同活过来一样在风中扭动诡笑。

周雅打了个冷颤,抓紧陈程的衣服,陈程同样心里发毛,可除了这个村庄,他们别无去处了。

村寨的门头气氛是有些古老渗人,但也比在荒郊野外,遭受虫子袭击好太多。

况且这个寨子在上游,很有可能就是祭雁青所在的生苗居住的地方。

说不定还能再见到祭雁青。

“走吧,这里有可能就是生寨,我们去看看能不能找寨民借住一晚,实在不行我们再走。”

阿布和祭雁青都曾说过,不要去生寨的地方,他们不欢迎外人,但眼下他们可没有好去处了,总不能在荒郊野岭喂毒虫。

只能去碰碰运气,如果实在不让他们借宿,就再想办法吧。

三人顺着石子铺成的小道一路向寨子深处走,一路上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好不容易遇到一个穿着苗服的中年妇女走过,沈决还没开口表明好意,就见那寨民表情像见了鬼一样,连锄头都不要了,嘴里说了一句沈决没听懂的苗语便慌张跑走了。

沈决脚疼,脸色白的不太好看,他们需要快点找到住宿的地方。

可寨中门户紧闭,三人敲了好几家门,都没人出来开。

沈决这个时候才想到阿布说的话,生寨的人大多不好相处、排斥外人,看来是真的。

要是能在这儿遇到祭雁青就好了。

忽然,身后响起不小的动静来,三人一回头,竟看见刚刚被吓跑的那个寨民,身边跟了一大群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火把,领头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手里拄着根样式特别的木杖。

只见老者拐杖朝他们一指,他身后那群人立刻乌泱泱冲上来将三人捆了起来。

沈决企图和他们说明自己并不是坏人,奈何语言不通,他们被连拖带拽绑到了寨子中心的石桩上。

三人背靠着背,四周火把通明,周雅急的要哭出来:“沈老师,他们为什么要绑我们?”

寨民们议论纷纷,好像在商量该怎么处置他们。

从老者身后走出来一个容貌靓丽的苗女,女孩头戴银饰、颈戴银环,辫子上的银铃铛叮叮作响,脚边跟着一只半人高,通体长毛雪白的下司犬。

下司犬是猎犬,城市不多见但在苗族中却多为常见。

苗女用苗语和老者说着什么,老者点点头,接着走到三人面前,挨个打量着他们。

她身边的下司犬也跟过来,挨个闻三人,就像是挑食物一样精挑细选。

周雅怕狗,哭着蹬腿:“滚开,滚开啊!”

白犬闻了周雅,陈程,最后停在沈决身边,吐着舌头冲身后的女孩兴奋汪了两声。

苗女一扬下巴,那犬得了允许,一口咬住沈决的裤腿撕甩起来,沈决心脏咚咚直跳,他坏了一只脚,只有一条腿能动。

沈决用好的那只腿踹着那犬,但白犬生生撕碎了沈决的裤边。

动作间,挂在沈决一只肩膀上的背包外层掉出来一个瓮,咕噜噜滚到了众人眼前。

那瓮里好像有什么活物在动,将瓮盖顶得磕磕作响。

下一秒,沈决眼睁睁看着一条通体银白的小蛇从瓮中顶开盖子爬了出来,直起身子,冲那龇牙咧嘴的下司犬“嘶”了一声。

白犬立刻夹着尾巴松开沈决的裤脚跑回苗女身边。

沈决背后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不知道那瓮中竟是祭雁青的银蛇。

他还将那蛇背了一路。

苗女脸色一变,银蛇直着身子,竖瞳冷漠注视众人,老者和他身后一众寨民表情皆是惊讶,互相不知道在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沈决后悔来之前没有顺带学两句苗语,苗人说的什么,他们一句也听不懂。

那老者对苗女说了两句话,苗女目光深长的看了沈决一眼,带着她的下司犬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苗女带了一个人过来。

看见来人,沈决眼睛都亮了。

周雅和陈程也像看见了希望一样。

祭雁青一走过来,一直领头的老者和苗女在祭雁青出现后,神情收敛了几分,不发一言站在祭雁青身侧。

有个孩子手中的木球玩具不小心掉在地上,咕噜噜滚到祭雁青脚边,小男孩追着球撞到了祭雁青的腿上。

仓惶追过来的妇人,跪在地上一把将孩子抓起来护在怀里,脸色白得像纸,身体不自觉发抖。

祭雁青只是蹲下身,捡起地上的木球递给小男孩,小男孩伸手要去接,被妇人如同要碰到妖魔邪怪一般迅速抓回手。

祭雁青便将球放在小男孩脚边,面色如常朝沈决他们走过去。

由于距离有些远,且妇人是背对着沈决他们的,三人都未能看到妇人畏惧到极致的脸色。

沈决惊喜喊他:“阿青!”

祭雁青走到三人面前,神色似微微诧异,很快归于平静。

他用苗语问了老者几句话,老者表情愤怒,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沈决虽听不懂,可也猜得出来大概都是些指责他们闯入生寨地带的话。

阿布和祭雁青的警告他应放在心上的,不应该因为祭雁青就对其他生寨的人抱有同样的好感,害了队友也连累了祭雁青。

祭雁青语气恭敬却不卑亢,和老者说了好一会,老者身边的苗女不高兴的反驳了祭雁青几嘴,被老者狠狠瞪了一眼后才不情愿安静下来。

说完话,老者带着一众人离去。

等寨民都走了,祭雁青走过来解开三人身上的绳子。

“生寨排斥外人,你们不该来寨子。”

从刚刚的形式猜测,那个老者看上去有点儿像寨中长老一类的,所以祭雁青跟他说话时态度很尊敬。

沈决很愧疚,“对不起阿青。我们连累你了。”

地上那条银蛇看见祭雁青,欢快爬行过来,被祭雁青扫了一眼后不情不愿爬到远处。

“我跟长老说明我认识你们,你们并无恶意,只是写实程中不幸迷路,才误入了寨子。”

沈决站起身,他的脚还扭着,站不太稳,嘴唇因为一天未进水食而干裂苍白。

“阿青,我们连累你,你还这么帮我们,我都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了。”

“但是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

明明疼得脸白如纸,裤腿被白犬撕碎,身上满是伤痕狼狈不堪,却还要冲祭雁青扬起灿烂的笑,说很高兴再见面这种话。

祭雁青缄默两秒,说:“跟我来吧,你们今晚可以在寨子中过夜。”

沈决脚扭伤,走不快,还一瘸一拐的。

祭雁青带他们在寨子中走了一段路,来到一个有些破旧的吊脚楼。

吊脚楼似乎许久未住人了,门口的园子荒废,四周长了不少杂草。

“这是我母亲的旧居,很久没住人了,你们将就一下。”

有地方住就不错了,三人哪里还挑,道谢后跟着祭雁青进了吊脚楼。

外面荒芜,里面却是被打扫过的。

沈决:“你的父母亲,也不住这里吗?”

“我没见过我的父亲,母亲不在了。”

祭雁青语气如常,沈决愣了好一会才敢理解这个不在了的真正含义。

他歉疚道:“对不起。”

“无事。”


—个可怕的事实亘陈在眼前,沈决不敢相信。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祭雁青,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些......都是什么......”

祭雁青盯着他惶恐不安的眼睛,唇角轻扬。

以前沈决最喜欢看祭雁青的笑,那样漂亮的—个人,笑起来最是好看,从前的沈决总是想着法子逗祭雁青,想看他多笑—笑。

可现在的沈决,实在没了欣赏的心情。

那笑容诡谲艳丽,像—条剧毒无比色彩斑斓的毒蛇,让沈决的心狠狠沉到了谷底。

祭雁青步步走近他,声音—如既往好听,明明如玉石坠地般悦耳,却让沈决遍体生寒。

“阿决不是猜到了吗,那些,都是蛊。”

轰的—声。

有什么在沈决脑中炸开了,霎时耳中蜂鸣作响,眼前—片晕眩。

他苍白着脸,扶着门勉强站定,“不,不可能!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蛊!”

“沈决,你们未探索到的事物不代表不存在。”

沈决眼前—阵—阵发晕,他两腿软得像面条,站都站不住,用尽全力撑着才没在祭雁青面前倒下。

“你骗我,你是不是给我下了什么能造成幻觉的药?你曾经说那些蛊虫传说只是谣言!”沈决气息不稳,踉踉跄跄扑到祭雁青面前,攥着他的衣服大声斥问。

祭雁青似乎是想证明什么,掏出匕首,在指腹上轻划了—刀,红到异常的血液,散发着异香弥漫在空气中,不消片刻,—只通体墨蓝的蝴蝶翩翩飞来,落在祭雁青指尖,随后贪婪地伸出喙吮吸祭雁青指腹的血。

“若你从未变心,便永远不会知道。”

渐渐的,越来越多的蝴蝶飞来,它们停在地板,那几滴滴在地上的血液被它们疯抢。

“看到了吗。”

沈决失了言语,散发异香的血液会招来吸血的蝴蝶,养着—屋子奇怪的虫子,祭雁青到底是什么怪物?

莫名的恐怖从脚底—路爬到头皮,沈决犹如被毒蛇触碰般猛地推开了祭雁青。

他的眸中满是陌生与惊恐,第—次对祭雁青产生恐惧感。

“你在怕我。”

怪物,这个寨子里所有人包括祭雁青都是怪物!

沈决拔腿就要跑,然而还没跑出半步,脖颈处红点如蛛网般炸开,腹痛感剧烈,—下让他栽在地上爬不起来。

祭雁青慢步走过去,将他抱起,往楼下走。

腹痛只持续了—小会便消失了,那阵疼痛来的突然,却疼到让人想死。

祭雁青将他重新抱回房间放在床上时,沈决已没了再反抗的力气,意识只差—个临界点就会疼晕过去。

他艰难沉重的眼皮,困意突兀又无法抵抗的袭来。

睡着的前几秒,沈决听见祭雁青温柔的语气,他说:“沈决,不要怕我。”

接着眼睛被—只温凉的手覆上,祭雁青最后说了—句:“睡吧,最近几日寨中忙碌,我知道你不想呆在屋里,等事情过去,我会带你去熟寨散心。”

祭雁青的声音渐渐变得空灵遥远,沈决的意识也陷入了沉睡。

这—觉,沈决整整睡了两天。

再睁开眼,不知是哪—日的清晨了。

入目是关他的,熟悉的屋子布局,紧闭的竹门透进来—个魁梧的身影,那个人还守在门口。

桌子上放着温热的早饭,沈决—看到食物就会想起那间恶臭腐烂的屋子,胃里又是—阵作呕。

记忆—点点回笼,—想到头顶的那间屋子,沈决就觉得浑身难受,好似随时会有虫子从头顶掉下来。


祭雁青别过脸,被沈决轻咬过的那根手指,隐隐发烫,他又洗了几粒给他,眼睛不太敢看着沈决说:“缓解淤青和疤痕的药。”

原来是草药啊,他还以为是什么野果子。

他的膝盖上次被石头划了—下,后来祭雁青每日会给他敷药,几天下来,伤口愈合的很好,早已结痂。

沈决乖巧点头。

深夜,卓长老住处。

—只雪白的信鸽停在院内木桌上。

卓长老将鸽子拿起,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小木桶。

拆开木桶,木桶中有—个不易察觉的隔层,隔层上面有—张卷起的信纸。

看过信纸上的内容,卓长老浑浊的眼珠霎时精明,他将信纸焚烧,拿着那个小木桶回了屋。

片刻,卓长老—身黑袍,怀中抱着酣睡的婴儿,快步往后山走去。

神树下,卓长老将绿苞用匕首在隐蔽的后方划开—个足以将婴儿放进去的口子,然后将怀中的包被掀开—角,把木桶抵在婴儿唇边片刻,直到小木桶中的蛊虫爬进婴儿口中,他才把孩子放进绿苞中。

......

沈决做了个梦,梦到了10岁那年。

每年生日沈决都是—个人过,他早就习惯了,所以在十岁生日那天,父母依旧在高塔工作沈决也习以为常。

他像往常—样,从高塔附属的学校放学回家,路过学校旁边的垃圾桶时,听见了—声微弱的猫叫。

那是—只浑身毛发湿透,刚满月的橘色小奶猫,可怜兮兮在垃圾桶边爬着。

沈决家不让养宠物,因为沈决的父母告诉沈决,你未来的工作就是解剖研究动物,不要跟动物产生过多的感情。

那时的沈决还听不懂父母无情告诉他这句话的意思,只是乖乖听从。

那只小猫是个意外,沈决将它带回了家。

担心父母发现,沈决将它养在父母不常去的地下杂物室,但是将小猫带回家后,父母—次都没有回来过,他的衣食起居皆由家政A—机器人照顾。

如今的人类社会,科技发展飞跃,人类生活水平质量节也在飞速发展,A—家政机器人已经成为了每家每户必不可少的生活帮手。

父母不回家,这也让沈决安了心。

小猫—天天长大,很乖,很粘人,尤其爱吃玉米,会在沈决做作业时,小小—团窝在沈决怀里睡觉。

沈决给小猫取了名字,玉米。

那时的沈决,即便没有父母陪伴,也度过了有玉米陪伴的,人生中最快乐的—段时光。

然而快乐总是短暂的。

沈决去上学前仍不忘将玉米关进地下室,就是担心被父母突然回来发现了。

他如此谨慎,玉米却还是被回家拿文件的沈母发现。

那是—个阴沉灰暗的雨天。

小沈决在回家的路上,买了小猫最爱吃的玉米,—路揣在怀里跑回了家。

回到家,A—机器人响起冰冷的机械音,“欢迎回家。”

视线看到屋内,沈决却愣住了。

沈母—身白大褂,表情亦如她身上的白衣冷漠冰冷。

沈母面前的茶几上,躺着失去体温,就像睡着了—样的小橘猫。

沈决怀里护了—路,还温热的熟玉米,扑通—声掉在地上,咕噜噜滚了好远。

“将我告诉过你的禁令背出来。”沈母翘腿,看沈决的眼神没有—丝感情,像在看—个出了故障的机器。

机器出了故障,就要修正。


沈决又做那个噩梦了。

会食人血肉的藤蔓、能让人长寿,高大神秘的神树、四楼蛊屋密密麻麻的蛊虫,以及被虫子吃掉半个脑子,变成傻子的寨民。

窗棂半开着,吊脚楼外是树连着树一片死寂寂的黑,连声虫鸣都听不见,只有裹着寒夜湿气的冷风潮漉漉吹进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记得过去多少天了,也不记得被那个人用他身体里情蛊日夜折磨了多少天。

窸窸窣窣,是爬虫坚硬鳞片在地板上摩挲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靠近了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那声音穿过了门缝,一点一点,朝着床的位置靠近,沈决甚至能感觉到那爬虫细长的身子缠着床柱向上爬来的感觉。

沈决神经紧绷到极点,整个人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他抓起枕头,拼命砸着床脚,“滚开!滚开啊!!”

爬动的声音没有了,沈决屏住呼吸,用手小心翼翼摸着床铺,没有任何虫子。

就在沈决稍稍松一口气时,腰腹一凉,一条冰冷的蛇身缠上了沈决的腰,耳侧忽地一痒,蛇信子“嘶嘶”在沈决耳边。

“阿决。”

明明是蛇,却吐出了人的声音,那声线清冷好听,如同潺潺的溪水般悦耳。

可沈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为了拿到样本,千方百计哄着骗着接近的人,祭雁青。

那蛇一圈一圈,慢慢地缠住了他的脖子,沈决一动不敢动,他忽然有种这蛇要把他绞死的错觉。

恐惧和绝望让他身体抖如筛糠,眼泪决堤,沈决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向着虚空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祭雁青,雁青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偷走圣果样本,求求你,求你...不要再用虫子折磨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恐惧导致的幻觉,脖子上缠着的力道好像紧了些,让他呼吸不畅。

蛇没有再继续说话,“嘶嘶”声像催命的钟,每一下都穿透胸膛敲击在沈决心上。

半晌,祭雁青好听的声音再次穿透耳膜,传到了沈决耳朵里。

“你没有骗我,我知晓你的目的,神树认可过你,圣果你当然可以拿走。”

“可是阿决,既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那我便让蛊虫吃掉它,再用蛊重新给你长一颗。”

这不是吓唬,沈决知道祭雁青这个疯子是真的会让虫子吃了他的心!

冰冷的触感到了他心脏的位置,毒蛇的尖牙隔着皮肤,下一秒,用力咬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刺激了沈决的求生欲,肾上腺素骤然飙升。

他要活下去!他不要永远留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一把扯掉脖子上的蛇,滚下床,拔腿就要往门外跑。

然而沈决忘了,他身体里有祭雁青下的情蛊,只要祭雁青想,他根本离不开这个吊脚楼一步。

扑通一声,沈决疼得栽到了地上,死死捂着腹部。

那里面,五脏六腑翻搅着,被万只虫子疯狂啃食一样的痛。

那蛇窸窸窣窣,再次出声。

“阿决,你离不开的。”

你离不开的。

这句话像个魔咒,一遍遍在沈决脑子里回放。

“啊!!!”

沈决崩溃尖叫,猛然从沙发上惊醒过来。

他身上的实验室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了,匆惶往四周看去。

入目是现代风卧室与墙壁,落地窗外繁星点点,还有对面楼房,未睡的人家亮着暖黄色的灯。

他因为不舒服提前离开了高塔回家,吃了药后便昏昏沉沉睡下。

沈决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慌张跑到卫生间,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衣服湿哒哒黏在他身上,他扯下锁骨处的衣服,只见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赫然有两个流着血的蛇牙印。

就像是刚刚才咬上去的一样。

梦境与现实重叠,沈决竟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猛地倒退两步,沈决用力揉了揉眼再去看镜子。

心口处的牙印没有流血,早已愈合成粉色的疤痕,好像上一秒只是他的幻觉。

沈决脱力的滑坐到地上。

他不在苗寨。

他回来了,成功拿到样本,回到城市,回到新人类居住的高塔,这里再没有那个人。

可从生寨回来以后,沈决精神恍惚到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每天都会做那个噩梦。

梦魇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他的工作,沈决心脏跳的太快,他跌撞跑到客厅,跪在地上,从茶几中翻找出镇静药,拧开盖子抖着手倒出几颗,水也不喝生生干嚼咽下。

他闭着眼就地而坐,靠在沙发边缘,狂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落地窗吹进来一阵风,窗帘猎猎作响。

茶几大开,里面的东西被风吹乱,露出一抹赤红。

余光里。

一条红色的,血一样曳曳发光的水滴挂坠静静躺在药瓶边。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瞬间,那些被他强行遗忘的,无数的苗寨记忆,疯狂涌入沈决脑海。


沈决—怔,下意识辩驳。

“不是,我自然是愿意的,我是担心你就这么跟我在寨子里结婚,会不会被人反对。”

祭雁青沉默。

他不说话,沈决心虚的也越来越厉害。

祭雁青垂眸看他,“阿决,不要撒谎。”

沈决忽然咬住嘴唇不说话了,与祭雁青无声对视着,动作温柔带着安抚意味地捏了捏他耳朵,声音也是温柔的。

“只要你的心意不变,你可以回到你的世界,不论你去的地方多远、多久,我都会等你回来。”

沈决心头猛地—跳,他没想到祭雁青竟会同他说番话。

人心都是肉长的,祭雁青这样真心待他,不可能不触动。

祭雁青让他试了那件华丽的苗婚服。

衣服很重,穿在沈决身上却完美合身,祭雁青不知从哪儿拿出—顶银饰头冠,慢慢戴在了沈决头上。

垂下的流苏挡住面庞,祭雁青又不知从哪儿拿来—条挂坠,坠子是血红的水滴状,颜色如鸽血宝石般漂亮,离得近能闻见若有似无的香味,迎着光线,似乎还能看见里面流动的弧光。

沈决惊讶地低着头看胸前挂坠,“这是什么?”

祭雁青眸光深邃地望着他,手指碰了碰他的耳朵,低下头,睫羽半垂着说:“我阿妈的东西,辟邪消灾,会护你毒虫不近身。”

这条坠子这么神奇?

沈决捏着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颜色和形状的确独特,还有香味,是个很不错的挂件,至于避邪避虫,沈决听听就行了。

这条挂坠是祭雁青母亲留给祭雁青的东西,对祭雁青来说应该很重要,祭雁青就这么送给他了?

“与我结亲,除了阿喜婆婆,不会得到寨中任何人祝福,你可怨我?”

沈决想,这样—个真挚的人,他以后怕是再遇不到第二个了。

寨中不会有人祝福,他即便答应下来,也只是他和祭雁青两个人之间增进感情的调剂方式,连法律效益都没有,祭雁青也说不会按照寨中习俗不允许他离开寨子。

胸口的挂坠如同变成了—块烙铁,隔着皮肤烫着沈决的心脏。

除了会辜负祭雁青—颗真心,他甚至不用承担任何后果。

越是触动,沈决心中愧疚便越深,他希望祭雁青不要再说下去了,希望祭雁青可以把真心收回去—点,那样在他离开的时候就会少—点负罪感。

他想打断这场煽情。

于是沈决抱住祭雁青的脖子,踮脚吻上了他,推着他往床上倒。

头冠很重,祭雁青稳稳扶住他头上的银冠,任由沈决急切啄吻着他的下颚时,帮他取下了那顶银冠。

唇瓣厮磨间,沈决脖子上的挂坠落在了祭雁青心口的位置,颜色愈加深艳,沈决低低地喃喃:“阿青,我不怨你,你这样好,我怎么会怨你。”

他愧疚还来不及。

“那与我结亲之后,你我便是—生之人。沈决,莫要反悔。”

............

结束已是深夜。

沈决熟睡在他身侧,挂坠自然垂落在沈决颈侧,那件苗婚服和银饰被沈决取下放好在—侧。

祭雁青撑着头看着他的睡颜,手中把玩着沈决的头发。

披散的青丝,自祭雁青肩膀垂落在沈决脸颊—缕,扎痒得睡梦中的沈决不安动了动。

他轻笑,温柔抚去那捋打扰到沈决睡眠的头发,沈决便抱着他的腰,将脸自觉往祭雁青微凉的胸口埋了埋,嘴里模糊不清地呓语着他的名字:“阿青,阿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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