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抖音热门的女频言情小说《黑铁之城全文》,由网络作家“無为居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你知道马建孙东子那群人挣了多少钱吗?”程雷这才想起来李四海和孙东子马建之间的瓜葛。“对了,你们咋的了?”李四海简单的说了一下马建他们偷钢材的事。“我靠!一车钢材他们他妈的能挣一万块钱!一万块啊!”程雷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他在重复一万块的时候,很克制的将声音压了下去。李四海则冷静的继续说:“这还只是他们一次挣得钱,你想想,他们一个月能跑多少趟,能挣多少钱。”一想到自己靠着拳头打打杀杀挣得竟然还没有人家的零头多,程雷的心态瞬间就崩了。“我说四海,你现在也是个队长了,不行咱们也这么干吧。”李四海摇摇头。“雷子,我给你举他们的例子不是要你也去偷钢材卖,而是想告诉你,挣钱的路子有很多,只要选对了方向,...
《黑铁之城全文》精彩片段
“那你知道马建孙东子那群人挣了多少钱吗?”
程雷这才想起来李四海和孙东子马建之间的瓜葛。
“对了,你们咋的了?”
李四海简单的说了一下马建他们偷钢材的事。
“我靠!一车钢材他们他妈的能挣一万块钱!一万块啊!”
程雷惊得连手中的筷子都差点掉了,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大,他在重复一万块的时候,很克制的将声音压了下去。
李四海则冷静的继续说:
“这还只是他们一次挣得钱,你想想,他们一个月能跑多少趟,能挣多少钱。”
一想到自己靠着拳头打打杀杀挣得竟然还没有人家的零头多,程雷的心态瞬间就崩了。
“我说四海,你现在也是个队长了,不行咱们也这么干吧。”
李四海摇摇头。
“雷子,我给你举他们的例子不是要你也去偷钢材卖,而是想告诉你,挣钱的路子有很多,只要选对了方向,以后有你挣钱的地方。”
“那到底咋干啊?从小你就聪明,你指挥我,你下命令就行,你就把我当成你的一个兵。我程雷别的本事没有,打架没问题!”
“雷子,咱们要干就干大事,马建他们那种偷偷摸摸的勾当,说实话我李四海看不上,也不屑于去干。”
“四海,你说咋干就咋干,我程雷就信你!”
两人的酒杯再次碰撞,一个计划已经在李四海的心中开始了酝酿。在接二连三被动防御之后,这次,李四海决定要主动出击了。
接下来的几天,李四海每天照常上班工作,完全没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架势,看上去办公区保卫科的工作作风也没有多大的转变。
这天又到了下班时分,厂区内清脆的下班铃声从四处响起。阳光斜照在宽阔的厂区内,投下长长的影子。工人们开始陆续收拾工具,准备结束一天的工作。
就在这时,赵智明像一阵风一样急匆匆地冲进了李四海的办公室。
赵智明的脸上挂着明显的兴奋之色,他甚至来不及敲门,直接推门而入,看见李四海正专心地整理着文件,便急切地开口道:
“李队,好消息!我刚刚从厂办那里打听到,厂长明天要在厂区内开始视察了!”
李四海一听这消息,手中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他抬头看着赵智明,眼中露出喜色:
“太好了,这么快就等到了。”
“据说是上任半年来,厂长想亲自了解一下各个车间的运作情况。之前跟厂办的人打听过,只是有这个计划,没想到这么快就成行了。”
赵智明边说边在办公室里找了个椅子坐下,显得有些激动,“李队!干不干,我们都听你的!”
自从李四海再遇程雷以后,办公区保卫科的人都对他变得又敬又怕。原本李四海这个队长的严厉就压迫感十足,再加上如今还有程雷这个市区有名的大混子相助,一般人还真不敢惹他。
李四海点点头,他知道这次视察的重要性,这次视察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机会。
李四海站了起来,开始踱步思考:
“这确实是个好机会,我们必须把握住。大明白,按照之前商量的计划马上去办!”
“好嘞李队!你就瞧好吧!”
夜色降临,钢铁厂自行车棚附近几个人影在忙碌着。由于已经下班,“铁拐王”早就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喝酒去了,偌大个自行车棚完全是无人看守的状态。
阴影下一个人影问道:
“咱们这么干合适吗?”
“你哪那么多废话,让你干啥你就干啥就完了!对了,明天的人都找好了吗?”
“放心吧!绝对到位!”
就这样,这几个黑影一直忙活了到半夜才悄然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当“铁拐王”晃晃悠悠的来到自行车棚时,他发现有一群职工聚在自行车棚外不知道要干嘛。可“铁拐王”并不关心这些,毕竟自行车棚才是他的一亩三分地,他朝着人群多看了几眼后,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优哉游哉的喝起茶水来。
就在“铁拐王”进入自行车棚后不久,李四海也赶到了人群聚集的地方。他刚刚来到,就雷厉风行的布置起工作来。
“大明白,把喇叭调好,一会等厂领导经过附近的时候,你负责引起他们的注意。”
李四海认真地说。
赵智明点点头,他看起来显然是有些紧张。
“好的李队!我明白。”
“工人代表呢?”
“在这呢李队!”
一名安保队员举手示意,同时和他站在一起的还有几名身穿长城钢铁厂制服的工人。
举手的男子随即说道:
“我跟这几位工友在一起,一会就在附近等着。等厂长他们来了以后,我们就围过来。”
李四海点点头,嘱咐道:
“围上来的时候不要太激动,要合理表达诉求。”
“好的李队!”
“把条幅拉起来,大家就位!”
不多时,负责放风的人跑了过来。
“李队!厂长他们出办公楼了,一会就到车棚附近。”
很快,一阵嘈杂声传来,厂长一行人按照预定路线慢慢靠近自行车棚区域。
而此刻,以李四海为首的一群保卫科成员正在组织工人们开展“自行车防盗”演练。
看到领导们接近,“大明白”赵智明手拿着喇叭故意提高了音量:
“厂区的安全需要我们大家一起努力来创造,特别是针对最近自行车被偷频繁这一问题,我们保卫科一定会下大力度进行整治的,请大家伙放心!”
这突如其来的“讨论”声成功引起了厂领导的注意。厂长顿时觉得很好奇,示意众人过去看看,询问发生了什么。
见一群人走了过来,李四海抬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自己则上前一步,走到了厂长面前,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厂长好!抱歉打扰了,我们正在进行自行车防盗演练。”
厂长过去也当过兵,虽然如今已经年近半百,可依旧有着很浓的军旅情结。见李四海身姿挺拔,敬礼的动作也很标准,瞬间就喜欢上几分。
南区主要是生产车间和原料仓库,研究的重点自然就是原料仓库。
不同于北区的简单粗暴,原料仓库这块需要的技术含量相对要高一些。简单来说,想挣钱的安保组成员得找到“掺沙子”的合作伙伴。
再由合作伙伴往精品煤里掺煤泥和甘子石,或是从精品铁粉里提取铁矿尾粉以提高铁粉品级,以此来挣得差价。
当然,除了以上这些生财的大手段,还要很多边边角角的挣钱途径,比如什么从车间不要的废料中二次提炼钢渣和铁粉,或者是跟货车司机串通在过泵的时候掺水甩泵等等。更不用说那些偷鸡摸狗占组织便宜的小动作了。
听完“大明白”的话,李四海着实吃惊不小,他没想到表面上看起来一派欣欣向荣的钢铁厂,阴影中竟然存在这如此之多的地下规则。
“那咱们办公区呢?”
“大明白”苦笑了一下。
“咱们办公区这片都是办公室,更要命的是钢厂领导们都在这一旮沓。有点啥好事也得先可着他们。”
“还有好事?”
“基本没有。”
从“大明白”有些模糊的回答中,李四海敏锐的发现了问题。
“什么叫基本没有?你不是‘大明白’吗?到底行不行?”
“大明白”看了一眼半开的门,走上前去轻轻地关上,屋内瞬间隔绝了外界的嘈杂声。
“大明白”四下看了看,确认门窗都已经关闭,确保没有第三只耳朵在偷听。
“李队,我还真知道一些事情。”
赵智明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犹豫和紧张。
李四海放下手中的扫把,认真地看着赵智明,点了点头:
“说吧,有事直说,我听着呢。”
“大明白”知道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关系重大,一旦被他人知晓,不仅自己会有麻烦,可能连李四海也会被牵连进来。
但他也深知,自己的表态即是一种示好也算是向新来的领导表忠心,收益与风险永远是成正比的。
“李队,咱们办公区这边确实也是有些油水的。”
“大明白”试探性的看了看李四海,见李四海没有表示,他继续说道:
“咱们厂区的自行车棚归咱们办公区的安保组负责。”
长城钢铁厂上万名的职工,自行车基本上人手一辆。钢铁厂的自行车棚,与其说是棚,倒不如说是库,自行车车库,规模很是巨大。
李四海想了想问道:
“咱们自行车棚收费吗?”
“因为存车的地方是后建的,厂区领导当初为了收回成本是要求收费的。买月票的话是一个月2块钱,如果没有月票,停一次收费1毛。”
“这笔钱交到咱们组吗?”
“大明白”说到这叹了口气。
“哎,原本这些钱是作为咱们安保组的经费使用的。可后来...”
“大明白”有意停顿了一下,压低声音说道:
“后来办公室的王主任盯上了这块肥肉,让他家的一个亲戚把车棚给承包了去。这笔钱就落到他的口袋了。”
“王主任?”
李四海努力回忆了一下,他对这个王主任倒是有些印象。带个眼镜斯斯文文的,他是整个长城钢铁厂的办公室主任,在中层干部里算的上位高权重了,连保卫科的一把手张志强见了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既然都承包出去了,那跟咱们安保组也没什么关系了。”
“李队你不知道,那王主任家的亲戚只管收钱,出力的事根本不管,看车子、做卫生的伙计都交给咱们安保组去干了,咱们简直都成他家打杂的了。”
李四海听罢顿时来了脾气。
“岂有此理!这也太欺负人了!”
“更欺负人的还在后面呢!咱们组的老队长也算是建厂的元勋了,知道了这个事以后,先是下令不允许再给他们白干活了。然后老队长就给厂子领导写了一封举报信。可谁知道...”
“咋的了。”
“老队长那举报信到办公室就被姓王的那犊子给按下了,厂子领导根本就没看到。后来老队长下夜班回家,被一群不知道哪来的小混混给堵着打了一顿,自行车都给拆了。老队长也算是老革命了,哪受的了这种气,一气之下就中风了,后来再也没来上过班。”
李四海一拳重重的打在墙上。
“连老革命都打!他们实在太过分了!”
在李四海的心中,老革命意味着国家的荣光,是需要大家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去爱护的为了国家而抛洒热血的最可敬的人。
李四海转念一想,就发现的事情的端倪。
“打老队长的人是王主任找来的?”
“李队你说的没错,后来我们几个人气不过,就在暗地里查了查。原来王主任家的亲戚不光收钱不办事,他还监守自盗,自行车棚老丢自行车,那都是跟他熟络的混子干的,事后还会给他分成。”
“你们都知道了,为什么不管!”
面对李四海的质问,“大明白”也显得很无奈。
“哎,李队你也太看得起我们了。就我们这四个人,加在一起都不够人家打一顿的。再说人家背后还有王主任,我们能咋办。”
李四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拍了拍“大明白”的肩膀。
“来,搭把手,把桌子抬过去。”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办公室内很快焕然一新,地面上不再有灰尘,桌面也变得干净整洁。
待到这一切都收拾的干干净净之后,“大明白”早已是汗流夹背了。
“李队,没别的活了吧。”
“没有了。”
李四海的额头也微微有汗珠渗出,他轻轻擦了擦。
“那我回家吃饭了。”
李四海望向窗外,原来已经干了一上午的活了。对于“大明白”的话,他点点头以示同意。等“大明白”开门准备往外走时,李四海叫住了他。
“‘大明白’,收拾办公室你跟我配合的不错,收拾自行车棚,你也得给我好好干!”
“大明白”闻言一愣,他被这句最为普通的话深深触动到了,此刻在他的心底,一股早已熄灭许久的火焰又悄悄的燃烧起来。那是被肆意凌辱时的不甘、是眼见老队长被毒打时的气愤、是对王主任一手遮天时的恐惧,更是一个二十岁年轻人应有的热血与奋起的回归。
“我明白了李队,我一定好好干!”
炼钢炉的火光在黑暗中时隐时现,伴随着机器的轰鸣和钢铁的撞击声,营造出一种力量感和生产的活力。
厂内道路两旁的路灯投下长长的光影,为夜班工人指引着方向。
厂区的一角,几个身穿着制服的人身影正在光影交错的道路上骑着自行车前行,由于厂区太大,李四海在内的巡夜人员只能借助自行车展开巡逻。
路灯下,他们的影子随着自行车的移动而拉长,又逐渐缩短。
带队的安保人员是一个经验丰富的中年男子,名叫刘海。
他突然放慢了速度,向队伍里的其他成员使了个眼色,似乎是一个事先约定好的暗号。
其他队员在收到信号后,纷纷加快了脚踏车的速度,很快便和李四海拉开了距离。
刘海骑到李四海身边,低声说道:
“小李,你去库房附近看看。这一阵子那里老有可疑人员出没。”
李四海觉察到了刘海话语中的不寻常,他微微皱了皱眉,但还是点头应允:“好的,我这就去看看。”
刘海点了点头,随即嘱咐道:
“如果遇到事情别自己硬来,及时回来跟我汇报。”
说罢他和其他队员一道,继续前行,留下李四海一人。
李四海独自骑车向库房方向前进,夜风带着凉意吹过,使得周围的环境显得更加幽静。
路灯投下的光线在地上形成一道道明暗交错的图案,给李四海的心头增添了几分警觉。
他到达库房附近时突然停下车子,环顾四周。
库房所在的区域相对偏僻,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机器轰鸣声打破了这片静谧。
李四海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猛地关上手电筒,摸黑缓步向库房靠近。
李四海谨慎地接近着仓库,依靠着自己作为侦察兵的经验,他并没有再骑自行车,而是放下车子悄悄前进,动作轻盈而敏捷,几乎不发出任何声音。
夜色为他提供了完美的掩护,他就像一只潜行的猎豹,靠近着猎物所在的领域。
随着越来越接近仓库,李四海注意到黑暗中几点微弱的火光,那是零星的烟头在闪烁。
在这寂静的夜晚,任何微小的动静都可能暴露他的行踪,因此李四海格外小心。他采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利用周围的环境遮掩自己。他的身体紧贴着地面,慢慢地向那些烟头火光靠近。
就在他逐渐靠近的过程中,突然听到了一些低沉的交谈声。在这深夜里,这样的声音显得格外凸显。李四海停下了动作,屏住呼吸,仔细聆听。
耳边传来几个低沉的声音,他紧张地聚焦着听力,捕捉着每一个字。
“今晚也不知道是哪个倒霉的小子要挨收拾了”
“听说是保卫科新来的,马建说要给他点颜色看看,得让他知道钢厂的规矩。”
“瞅着时间也差不多了,刘海办事一向靠谱,人咋还没来呢?”
“就是,晚上还他妈挺冷。来仓库就这一条路,那小子骑自行车来隔老远都能发现。”
李四海的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他没想到马建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他紧握着拳头,却依旧保持着冷静。
可接下来的对话,令李四海吃惊不小。
“你说这批货马建能捞多少?”
“那我哪知道去,估计一车得整个万八的。”
“还得是咱们大哥牛逼,这有了马建,保卫科跟咱们就是一家人了,钞票大大的!”
李四海听到这些,心中愤怒与震惊交织。好你个马建,不光阴我,还干着监守自盗的买卖,真是胆大妄为!
在黑暗中潜行着,李四海的心思飞速转动。他突然联想到马建与保卫科长张志强的关系,长城钢铁厂的保卫科长恐怕才是那个监守自盗的幕后黑手,马建不过是他的棋子罢了。
想到这,李四海开始盘算起自己的计划来。面对张志强这样的厂内干部,他并不想轻易撕破脸皮,明智的做法是保持一定的策略和耐心,等到自己站稳脚跟后再去对付。
而对马建和他的手下,李四海则认为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和态度。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如果他想在钢厂内干下去,适当的反击不仅能够树立自己的威信,也能在一定程度上遏制住这些小人的骚扰。
李四海深知,在这种弱肉强食的环境下,过于软弱只会招致更多的欺凌。
拿定主意,李四海迅速行动。
原本的三个猎人,此时都成了他的猎物。
李四海从黑暗的角落中突然现身,他的出现像幽灵般无声,却又充满了威胁。三个男子正在交谈,被他的突然出现吓了一大跳,纷纷转身面对这个不速之客。
“你...你是谁?”
一个男子结结巴巴地问,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惊恐。
李四海站在昏暗的灯光下,他的脸部被阴影遮掩,只露出坚定而冷静的眼睛。
“我就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倒霉蛋。”
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自信和威胁。
三人听后,脸色一变,彼此对视一眼,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丝慌乱过后,一股狠劲儿在他们的眼中闪烁。
李四海看出了他们的意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像一头准备发动攻击的豹子。在这个瞬间,他的气场几乎压倒了整个场面。
突然,李四海行动了,他的动作快如闪电。他首先冲向最近的那个男子,只用了一个简单的摔招,就将对方摔倒在地。
接着,他迅速转身面对第二个男子,后者正挥舞着手中的棍棒。李四海轻松地侧身躲过攻击,随手一招,精准地打在对方的手腕上,男子痛呼一声,棍棒脱手而落。
最后一个男子见状,惊恐地后退了几步,正要转身逃跑,但李四海已经如影随形般追上,一个正踢,直接将其踹倒在地。
整个打斗过程不过短短几秒钟,在李四海面前三个男子完全失去了还手之力。他们痛苦的躺在地上,面对李四海时满眼的恐惧和不敢置信。
“铁拐王”一听顿时来了兴致,忙问孙东子到底有什么好办法。
“苍蝇贴脚面,不咬人膈应人呗。从今天开始,咱们晚上也去厂子里加加班。”
夜幕下,孙东子带着十来个兄弟气势汹汹的来到了钢厂办公区。门卫刚想问他们是干什么的,便被孙东子厉声呵斥。
“滚蛋!没你事!”
晚上警卫室的门卫大爷一看是孙东子,哪里还敢做声,忙退回了屋内。
孙东子叉腰站在办公楼前,颇有些厂长视察厂区的感觉。
“给我砸!”
随着命令一落,这群混子如同夜色中的鬼魅突然出现在了灯光之下,迅速向办公楼冲去。
他们手中的砖头瞄准了楼层的玻璃窗户,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空中响起了一连串刺耳的破碎声。
砖头与玻璃的碰撞产生了尖锐的声响,划破了夜的宁静,玻璃碎片如雨般洒落,反射着微弱的街灯光。
砸窗行动迅速而猛烈,几个窗户瞬间被击碎,办公楼内值班室的位置很快就陷入了混乱之中。
孙东子站在楼下,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容,享受着这种制造恐慌和混乱的感觉。
一轮砖头砸完,孙东子发出撤退的信号。
“撤!”
他和他的手下迅速散开,再次消失在夜色之中,留下了破碎的窗户和散落一地的玻璃碎片,作为他们来过的证据。
当路过警卫室时孙东子推开门恐吓道:
“老东西,你要敢瞎说,明天我就去砸你家玻璃!”
说罢孙东子狂笑着离开了厂区。
等到孙东子等人走远之后,老门卫才敢拿起电话给保卫科打了过去。其实此刻也用不着他打电话了,办公楼方向的骚动早就引起了保卫科值班人员的注意,可当他们赶过来的时候,孙东子等人早已经逃之夭夭了。
今天正好是赵智明值班,他知道事态的严重,不敢耽搁,立刻骑着自行车赶去了李四海家。
当李四海风风火火的赶到被砸的办公楼外时已经凌晨1点多了。
“李队,这咋办啊?明天一早要是厂领导看到这样,咱们就完了!”
李四海依旧是一副沉着冷静的样子。
“别慌,先联系钢厂分局的同志报案。”
“报案?咱们保卫科去报案,还不让人笑话。”
八十年代的国企保卫科职能基本与派出所差不多,除了命案和严重刑事案件,一般情况下都是由保卫科自己处理。
“我说报案就报案,只是走个流程罢了。”
李四海是想用报案来制造软弱的假象,以麻痹孙东子。
“厂领导看到办公楼被砸成这样,肯定会觉得咱们保卫科不行。”
李四海并未答话,而是仔细的看了看被砸的办公楼,的确,如果让厂领导认为保卫科不行,那他这个队长也就干到头了,这也是孙东子的目的,他继续说:
“没事,你们看玻璃被砸主要集中在一二层,厂领导们都在三楼以上,只要他们的办公室没事就还好说。你通知弟兄们晚上辛苦辛苦,先把砖头和碎玻璃片清理一下。”
接着他又派人去库房取来了备用门窗玻璃。
“大家辛苦一下,找找跟自己相熟的后勤工人,连夜加个班,先把大门附近的玻璃修复一下,能干多少干多少。”
“李队,这大晚上的上哪去找人啊?”
“是啊!大晚上的叫人家也不能来啊!”
“来的工人我李四海给加班费,一人5块钱,拜托各位了。”
5块钱虽说不多,可如果按工时算的话也不少了。这就是李四海,从小他就懂的恩威并施。
在紧急找到6名工人的情况下,凌晨4点左右,厂区被砸的玻璃基本被重新安装上了。
在这期间赵智明亲自跑了一趟钢厂分局北区派出所,果然如李四海所料,派出所的值班人员一听是玻璃被砸,没好气的对赵智明说:
“你们钢厂保卫科是干啥吃的,咋个玻璃也报警,我们正处理案子呢,你们自己先调查吧!”
“李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派出所不管了。”
李四海冷笑了一声。
“看来这群混子还有些脑子,砸几块玻璃根本够不上刑事案件。而且估计他们跟派出所的某些人也有勾儿,所以才这么嚣张。”
“那我们怎么办啊!他们要是天天晚上来,咱们可修不过来。”
“哼,下次他们要是再来,我就让这群人知道知道我们保卫科的能耐!”
天一亮,“铁拐王”便早早来到厂子打探情况。一看办公楼的玻璃基本都没有什么损坏他很是诧异,于是一瘸一拐的又离开了厂子,去找孙东子了。
此刻的孙东子刚刚吃完早饭,豆腐脑加炸饼,吃的满嘴是油。当他听到“铁拐王”的讲述后却显得并不吃惊。
“我说老拐,你这人脑子太笨。”
“啊?”
“我说你脑子太笨啊!他能把玻璃修上一次,我就能再砸一次,你说是他修省事还是我砸省事。”
“哦~!”
“还有,保卫科的人能几个晚上不睡觉。敌在明我在暗,削之!哈哈哈”
正说着,几个孙东子的手下兴冲冲的来到了早点摊。
“东哥!办好了!”
“削了吗?”
“削啦!”
“重吗?”
“刚刚好!”
“吃饭!”
忙碌了一晚上的李四海刚想在办公室眯会,突然赵智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李队,出事了!建国被打了!”
当李四海带着赵智明赶到钢厂医院的时候,被打的建国刚刚包扎完。
“建国,谁打的你?”
建国低头不语。赵智明催促道:
“你倒是说话啊!”
“李队,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人,对我们也很好。可是我沈建国没法跟着你干了。”
“建国,你什么意思?”
“打我的人说了,如果我还敢跟着你干,就是跟孙东子作对,以后他们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李队,我就是想安安稳稳上个班,你就别为难我了。”
李四海和赵智明都沉默了。
尽管沈建国平日里话比较少,但李四海知道他是个老实人,而且干起工作来也很是勤勤恳恳,尽职尽责。
刚才沈建国那句我就是想安安稳稳上个班深深的刺到了李四海的内心。
良久,李四海拍了拍沈建国的肩膀。
“建国,你先安心休养着。等我收拾完孙东子,如果你还想离开的话,我不拦着。”
在赵智明和沈建国惊诧的眼神注视下,李四海扬长而去。
尽管马建的身后有钢厂区第一大混子孙东子压阵,但程雷也算是市区内有名的单挑高手,两波势力如果磕一下,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行雷哥,我懂了。可关键是...”
听到这个转折,程雷的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马建赶忙一口气说完,生怕连累到自己。
“可关键是东子哥那边,你也知道,事情的起因是因为李四海,哦不,是四海兄弟晚上截得那批货,惹上了东子哥。”
没等马建把话说完,程雷一声怒喝打断了他。
“草!孙东子算个屁!马建,如果你回去不好交差,你就告诉孙东子,我程雷保定四海了!不服就干,我等着他!”
马建眼见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也不再好继续待下去了,他连声应和着程雷的狠话,草草跟李四海打过招呼就带着弟兄们灰溜溜的走了。
丽娟饭店,就在十九中的对面。这里曾是李四海和程雷上学时经常光顾的一个小餐馆。
如今再次相聚,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的说出了这个名字。
丽娟饭点属于那时候比较流行的家庭式经营,是个夫妻店。男的做饭、女的一人兼职收银员、服务员、老板等多重身份。
店内摆着木质桌椅,淡黄色的墙壁再加上简单的白色瓷砖,在白炽灯的照明显得整洁而卫生。
一进门,李四海和程雷都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无忧无虑的年纪。
丽娟饭店的收银台处依旧摆着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当天的特色菜品。
李四海一看黑板上的菜就来了食欲。
“雷子,整个大盘鸡?”
“行啊!再来个酸辣土豆丝。”
“再炒个花生米下酒咋样?”
老板娘适时的插话,引得两人也跟着频频点头。
“对!必须整点花生米,要油炸的啊!”
点过了菜,李四海和程雷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是已经暗下来的宁静夜色,而室内则洋溢着暖黄色灯光的烟火气息。
由于人不多,菜上的很快。程雷夹了鸡肉先吃了一口,解过了馋,他缓缓说道:
“四海,还记得我们上学那会儿,只要是考完试了,不管考的咋样,咱们哥几个总要来这撮一顿。”
李四海夹了口菜,听程雷这么说,他笑骂道:
“哪次都是你们几个宰我,让我请客!”
“哈哈哈,谁叫那时候你学习好呢,你一考试就是满分,我们不宰你宰谁?”
李四海点头笑应,那份感慨和怀旧溢于言表:
“那时候多好,只要看好书、学习好,就没事了。大家聚在一起总是梦想着未来,觉得未来的路充满了无限可能。每次大家聚在一起,都开心的不行。”
“对了!”
程雷突然想起了什么,笑得更加开心。
“你还记得那时候给‘拿破仑’的惊喜不?”
“拿破仑?”
李四海稍加思索就想了起来,“拿破仑”是他们初中时的政教处主任,外号得名于该主任有着与“拿破仑”极为相似的外貌以及身高。
李四海哈哈大笑,往事如电影般在脑海中播放了起来。
“我记得我记得!我自作聪明地准备在‘拿破仑’的自行车上挂了铃铛,心想着只要他骑车的时候铃铛就会响,到时候就能知道他来了。”
“结果你那破铃铛一碰就响,还没等挂上呢就被‘拿破仑’给发现了,逮个正着!”
“就为这事我还被找了家长,我爸一生气追着我打了一条街。”
“是呢!我们都说这下四海得被他爸打惨了。对了,叔叔阿姨身体咋样,还好不?”
李四海的笑容凝固在脸上,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深邃,似乎有无尽的哀伤在其中游移。整个饭馆的喧嚣声仿佛在这一刻远去,留下的只有沉默。
“他们、车祸去世了...”
程雷急忙说道:
“四海,对不起,我、我...。”
李四海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事,雷子。虽然我还没完全接受这个事实,但我知道,他们肯定希望我能坚强,能好好地生活下去。”
程雷也是个重感情的汉子,小时候没少去李四海家玩,对他的父母也有着很深的感情。
程雷红着眼睛说道:
“对!啥也不说了,这杯咱们干了,敬叔叔阿姨!”
“干了!”
两人就这样一杯一杯的喝着,话题也逐渐从过去的境遇聊到了现在的生活。
程雷半是感慨半是玩笑地说:
“四海,你现在混的真不错。前几年你当兵走的时候我就羡慕你,现在你回来又被分配到了钢铁厂,还在保卫科当上了队长,比我强多了。”
李四海喝了口酒,然后认真地回应道:
“雷子,先不说我呢,聊聊你吧。现在你总跟着那些混子打打杀杀的,这样下去根本没有出路,你想过以后吗?”
程雷微微一笑,苦涩地摇了摇头:
“四海,我知道你担心我。可是,除了打打杀杀,我真不知道还能干些啥。你是不知道被拳击队开除的那些日子我是怎么过来的,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以前我总以为这句话有些夸张了,可直到我真的过上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眼睁睁的看着身边那些亲戚朋友一个个变脸的时候,我才明白了那句话的含义。这几年我虽然在混日子,可我挣钱了,天天能吃上土豆炖牛肉喝上散装酒了,慢慢也就习惯了。以后的路什么样,管他呢!”
李四海深深地看了程雷一眼,语气坚定:
“雷子,你不能这么想。天生我材必有用,每个人都有值得去努力的事情,就像你之前梦想着成为拳击手一样,只是你现在还没有找到而已。但我觉得,你不应该只是当一个替人打架的混子。”
“原来我当拳击手是靠拳头吃饭,现在替人打架,也是靠拳头吃饭,没啥不一样的。再说我除了打架,也不会别的了。”
李四海知道这样的说教没有任何意义,于是他话锋一转问道:
“你替人打一次架能挣多少钱?”
“50到100块,没准。”
从程雷的语气中,李四海听出了颇为自得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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