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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小说结局

天涯逍遥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楚凌眉头微挑,看向李忠道。“找到了。”李忠低首道:“是禁军里的人,据查是心有怨念……”这查的真够官方的。楚凌心里暗笑,看来折腾了这么久,三宫没有查到真正的纵火者,但为了平息此事,所以把矛头指向禁军。只怕禁军之中,有不少人会受到无妄之灾吧?楚凌是第一次做皇帝不假,但他却也知道在权力交替之际,必然是风波最多,麻烦最多的时候,毕竟在这个时期下,新旧权力的交接之际,难保会出现一些纰漏,这就会让人想从中去钻空子!‘所以这个夏望,到底在虞宫的何处?’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对夏望是愈发好奇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后居然都没查到这个人,这不得不让楚凌多想啊。“御前的武阉要调走一批,这又是为何?”楚凌沉吟刹那,看向李忠道:“她一个人常伴在朕身边服侍,万...

主角:楚凌虞朝   更新:2024-12-31 15: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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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凌虞朝的现代都市小说《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天涯逍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凌眉头微挑,看向李忠道。“找到了。”李忠低首道:“是禁军里的人,据查是心有怨念……”这查的真够官方的。楚凌心里暗笑,看来折腾了这么久,三宫没有查到真正的纵火者,但为了平息此事,所以把矛头指向禁军。只怕禁军之中,有不少人会受到无妄之灾吧?楚凌是第一次做皇帝不假,但他却也知道在权力交替之际,必然是风波最多,麻烦最多的时候,毕竟在这个时期下,新旧权力的交接之际,难保会出现一些纰漏,这就会让人想从中去钻空子!‘所以这个夏望,到底在虞宫的何处?’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对夏望是愈发好奇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后居然都没查到这个人,这不得不让楚凌多想啊。“御前的武阉要调走一批,这又是为何?”楚凌沉吟刹那,看向李忠道:“她一个人常伴在朕身边服侍,万...

《成傀儡皇帝后,我靠实力夺回实权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楚凌眉头微挑,看向李忠道。

“找到了。”

李忠低首道:“是禁军里的人,据查是心有怨念……”

这查的真够官方的。

楚凌心里暗笑,看来折腾了这么久,三宫没有查到真正的纵火者,但为了平息此事,所以把矛头指向禁军。

只怕禁军之中,有不少人会受到无妄之灾吧?

楚凌是第一次做皇帝不假,但他却也知道在权力交替之际,必然是风波最多,麻烦最多的时候,毕竟在这个时期下,新旧权力的交接之际,难保会出现一些纰漏,这就会让人想从中去钻空子!

‘所以这个夏望,到底在虞宫的何处?’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对夏望是愈发好奇了,发生这么大的事,三后居然都没查到这个人,这不得不让楚凌多想啊。

“御前的武阉要调走一批,这又是为何?”

楚凌沉吟刹那,看向李忠道:“她一个人常伴在朕身边服侍,万一再发生先前那种事,就能确保朕万无一失?”

“禀嗣皇帝,调走的武阉,正是出于对您的安危考虑。”

李忠低首道:“登基大典快要开始了,按制参加此次大典的人很多,武阉要增派过去,至于她,这个还请嗣皇帝放心,万秋儿的身手很厉害,十个八个的武阉齐出手,都未必会是她的对手。”

楚凌略显惊诧的看着万秋儿,楚凌显然没有想到她的身手这般了得,看来这个人的来历不简单啊,那她又会是谁的眼线呢?

对于自己的处境,楚凌有着清晰的认知,他能成为大虞嗣皇帝,更多是出于某种平衡所致。

不然在仓促下,也不能让他这位非嫡非长的孺子为帝,所以人要懂得看清自己,别不自量力的去挑战。

连情况都没有探明,身边更无可用之辈,不懂得审时度势,就贸然去做什么出格举止,除了死的快点,就没别的了。

至于李忠提到的登基大典,楚凌是一点兴趣都没有,甚至连问都没有问,他有资格去插手吗?

没有!

既然没有资格,又何必劳心费神的去试探?

万一再叫谁生出警惕,继而做些什么,那对楚凌而言就得不偿失了。

翌日。

大兴殿。

从御苑的明德宫摆驾回来,楚凌的生活没有受到太大影响,尽管动辄就换地方吧,但过得其实都一样。

吃饭。

睡觉。

能够活动的范围,不管是在何处,都仅限于正殿这一块,至于别的地方,楚凌是想都别想了。

作为大虞嗣皇帝,安全是第一位。

大行皇帝的骤崩,已经在无形中影响很多,尤其是楚凌在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时的表现,还有当夜大兴殿出现走水,这使得很多人的精神都高度紧绷。

大虞可经受不住,在一月间驾崩两位皇帝,真要发生这种事情,不止是中枢,甚至于地方,势必会掀起轩然大波的。

“万秋儿,你一定很厉害吧?”

躺在宝座上的楚凌,对身旁站着的万秋儿道:“你是自幼就修习什么功法了?可会飞檐走壁?”

讲到这里,楚凌坐起身来,直勾勾的盯着万秋儿。

“奴婢只会杀人。”

万秋儿神情自若道。

“真是无趣。”

楚凌见状,故作失望道:“在明德宫是这样,在大兴殿是这样,为何你的性子比朕还要冷呢?”

“朕是先前待在十王府,没有人愿意跟朕说话,所以性子才冷,不太喜欢说话,那你呢?也跟朕是一样的经历吗?”


寿皇殿位处于虞宫御苑的中轴,从虞宫前去寿皇殿,要穿过后宫至玄武门,经过一条御道,便可一路直通该建筑群。

作为大虞嗣皇帝的楚凌,在穿戴整齐以后,便从大兴殿出发,坐撵轿途径两仪殿、甘露殿朝玄武门赶去。

途径两仪殿时,李忠轻声提醒,皇后已从两仪殿搬离,移居长乐宫,听到这的楚凌还是很诧异的。

大兴殿乃皇帝寝宫,两仪殿是皇后寝宫,大行皇帝是驾崩了,他成了嗣皇帝,不过他岁数还小,距及冠还早,所以册封皇后、广纳妃嫔还早,在这期间他那位皇嫂还是能在两仪殿居住的。

但是他这位皇嫂,在大行皇帝驾崩第三日,就从两仪殿搬离,去了长乐宫,这让楚凌觉得有些怪。

“李忠,朕要在玄武门等候三后吗?”坐在撵轿上的楚凌,隐约间看到巍峨的城门楼,对随驾的李忠道。

“禀嗣皇帝,不用等候。”

李忠听后,低首道:“嗣皇帝驾临寿皇殿即可,三后凤驾已至寿皇殿。”

果然。

楚凌听到此言,心底忍不住轻叹,自己这个大虞嗣皇帝,就是仓促间公推出的傀儡,没有人会在意自己想什么。

内心没有期许,就不会有失望。

楚凌从一开始就清楚自己的身份,所以他不会摆嗣皇帝的谱,真要摆了,只怕连死都不知怎样死的。

作为太宗文皇帝的庶子,此前不受重视,要不是新君骤崩的话,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怎样都不可能轮到他。

御驾继续前行着。

从玄武门朝虞宫御苑的寿皇殿行进,这一路楚凌没有再说话,言多必失的道理,楚凌还是懂得。

更何况他这具身体的岁数太小,楚凌也不能表现的太特别,沉默反倒是最好的。

反倒是李忠,在御驾赶去寿皇殿时,向楚凌禀明一些情况,比如前去寿皇殿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在寅时五刻就齐聚于朱雀门,至卯时始出发赶往芳林门,在卯时始,楚凌才从睡梦中醒来。

在听李忠讲这些时,楚凌还是挺有感触的。

在虞朝中枢的这些皇亲国戚、文武大臣等一众群体,固然享有特权,掌有权力不假,但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比如随心所欲。

不管是何等性质的国朝体系,亦不论处在初期、中期、末期统治阶段,一个无形的制衡就在运转着。

无非是谁在真正支配这一体系。

时下的虞朝啊,楚凌虽贵为嗣皇帝,但他没有支配权,就目前的形势来看,真正掌握支配权的是三后,具体谁更占优,楚凌就不清楚了。

而围绕三后,围绕各自派系,围绕其他群体,就构成了虞朝当下微妙的制衡。

楚凌是傀儡不假,是可有可无,不过这一微妙的制衡体系,还不能缺少他这一环,毕竟虞朝不能没有皇帝啊。

没有了皇帝,那虞朝还是虞朝吗?

所以楚凌眼下要做的,就是耐得住性子,设法将自己从旋涡中心逐步抽身出来,先掌握些主动才行。

权力可以先不想。

但是自由,总要掌握些吧!

倘若时刻被各方盯着,做任何事都做不了,那等待楚凌的,要么做一辈子傀儡,要么中途离场,要么成为废帝!

一辈子傀儡,在楚凌看来不现实,也不太可能。

毕竟三后中的任何一人,敢出现任何问题,或者离世了,就势必会打破微妙平衡,届时动荡必起。

所以看似有选择的楚凌,实则根本没有选择,要么掌权,要么离场,不存在第三种选择了。

生与死两条路,其实在楚凌成为嗣皇帝的那刻,就已然摆在了楚凌的面前。

哀乐回荡在此间。

寿皇殿前的广场聚集着人潮,他们按序排列,穿着各式的袍服,但无一例外,都披麻戴孝。

此间的气氛很压抑。

但在人潮中的小声议论,却从没有停过。

“都快辰时始了,三后凤驾皆至寿皇殿,嗣皇帝的御驾怎么还没有驾临?”

“只怕是睡过了,毕竟嗣皇帝才八岁,人小觉多嘛。”

“我朝乃是嫡长制,即便大行皇帝无嗣,也该遵循立长才对,太宗文皇帝庶子中,是有长子的啊,怎么到最后却立嗣皇帝了?”

“是啊,即便不从太宗文皇帝中遴选,太祖高皇帝仍有嫡子啊,现在,嫡长制被僭越,弄个立贤,好,就算是立贤,那也该在朝公选才是。”

“接下来的寿皇殿只怕不平静啊,你看那几位,一个个可都憋着一股劲啊,唉,今后朝堂只怕不平静啊。”

“看来在过去七日间,内廷起了不少风波啊,不然也不会仓促立一孺子为嗣皇帝啊。”

“行了,都少说几句吧……”

赶来寿皇殿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的,乃是虞朝的皇亲国戚、文武大臣,是有一定权势和地位的。

人多,心必杂!!

在从未停下的哀乐下,聚集于寿皇殿外的人群,别看站在各自的位置,但有不少却在各自位置上,小声说着什么。

至于说的这些话,哪些是出于本心,哪些是有意为之,恐只有他们自己最清楚了。

而在人潮的前列,站着的那些人,却一个个保持沉默,似乎身后出现的议论,他们都没有听见一般。

“嗣皇帝驾到!!”

在此等态势下,伴随着一道传唱响起,此间哀乐停,议论消失,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开来。

坐在撵轿上的楚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

人潮动了。

随着御驾不断前行,位于两侧的人,无不是跪倒在地上,人潮似浪涌起伏,在这些人之中,楚凌看到一些人的表情。

这嗣皇帝不好做啊。

经历过很多的楚凌,怎样会看不出一些人的神情,尽管一闪即逝,但楚凌却瞧的真切,只怕不知三后将他视为傀儡,虞朝的统治高层间,有很多也知道他为嗣皇帝,就是做傀儡的。

这局不好破啊。

赶来寿皇殿的楚凌,还没有去见大行皇帝梓宫,仅是看到殿外齐聚的人潮,就知晓他想破的局有多难。


拂晓,天边泛起鱼肚白。

雪又下了起来。

虞宫披上一层银装,在满眼的白之间,有抹红格外耀眼,风裹着雪袭来,带的寒意刺骨。

大兴殿。

“快点。”

“手脚麻利些。”

数十众小黄门忙前忙后,李忠的声音不时响起,在龙榻上坐着的楚凌头有些胀痛,整个人有些不好。

昨夜楚凌分析时局,推演揣摩,睡的本来就晚,这天刚蒙蒙亮,就被人给吵醒了,怎么可能好?

尽管烦躁,但要忍耐。

处在这等境遇下,被人提防,被人看着,一点自由都没有,就算让楚凌多睡,他也睡不踏实。

只是楚凌不知一点,因为他的缘故,在昨夜发生了不少事,甚至一些状况,亦在悄然间受到影响。

从楚凌成为嗣皇帝的那刹,有很多事就不一样了,短暂的永昌朝已为过去,大虞正朝着新方向倾斜。

这人啊,即便再有能耐,活着时影响很多,可一旦死了,很多事就不受控制了。

毕竟这世上的事,是被活着的人支配,而非死去的人。

“几时了?”

“禀嗣皇帝,卯时始。”

听见楚凌的询问,李忠低首跑来。

又来了。

看到是李忠,楚凌嘴角微扬,但见到寝殿还有别人,楚凌恢复常态,正要起身下榻时,几名小黄门就低首走来。

有收锦被。

有拿靴子。

有搀楚凌。

每个人都有各自要做的事,这种无微不至的服侍,让楚凌心底生出感慨,这万恶的皇帝生活啊。

还挺好。

这是楚凌唯一能安慰自己的地方,透过眼前发生的种种,楚凌明白一点,昨日的考验恐是通过了。

不过他才是大虞嗣皇帝,待到登基大典举办后,会成为大虞真正的新君,作为执掌皇权,乾纲独断的皇帝,这天下有谁能考验他?

三后也不行啊!

楚凌知道他的皇帝之路,还有很漫长的征程要走,在这条注定崎岖难行,风险威胁并存的未知征程,会有很多事,很多人在等着他。

“嗣皇帝需移驾寿皇殿。”

在李忠为楚凌梳发之际,李忠轻声道,楚凌清楚这是他今日的行程,要以大虞嗣皇帝的身份,去悼念大虞大行皇帝。

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要在大兴殿停灵数日,后在嗣皇帝、文武百官护送下,移至寿皇殿停灵,待到陵寝修缮妥当,再由有司择日择时移梓宫出殡。

太祖高皇帝、太宗文皇帝驾崩,就是按这套礼法流程来办,但到大行皇帝这里,规矩却变了很多。

永昌帝在位时间短,甚至连万年吉壤还没选好址,谁都没有想到永昌帝会驾崩,所以很多事都乱了。

大行皇帝梓宫在大兴殿停灵,不宜超过规定的时限,可在那时,大虞嗣皇帝尚未真正选定,故而在很多人焦急等待消息时,大行皇帝梓宫就由三宫所颁懿旨,经内廷有司移至寿皇殿。

寿皇殿是大行皇帝梓宫停留的殡宫,在陵寝没有修缮竣工前,大行皇帝梓宫要在此停留,选出的嗣皇帝,在奉诏御极登基后,定期前去殡宫祭拜,直到大行皇帝梓宫移至陵寝安葬封陵,就相对不用这样麻烦了。

当然这些事情,无需楚凌忧心劳神,自有身边的人提醒,他们要叫做什么,就按他们讲的做就行。

“嗣皇帝,内侍省转递中书省奏疏。”

在楚凌张开手,几名小黄门忙前忙后,为楚凌穿戴天子衮服,一人捧着奏疏低首走进殿内,毕恭毕敬的作揖行礼。

这么迫不及待。

在旁服侍的李忠,听到那人所讲,眉头就微蹙起来,那道奏疏要是他没有猜错的话,应是给三宫请上徽号疏。

“呈上来吧。”

楚凌看着那人道。

“喏!”

那人应道,随即便准备朝楚凌走来,但还没有走几步,就被一道人影拦着,却让那人皱起眉。

但在抬头的那刹,看到是李忠,那人忙低下头。

李忠从那人手里接过奏疏,随即便转身朝楚凌走来,行至楚凌身前时,李祬毕恭毕敬的双手捧起。

“请上徽号疏?”

楚凌接过那道奏疏,在打开扫了眼,看向那人道:“朕尚未御极登基,按制,宝玺不能启封,中书省此时联名上疏,究竟是何意?”

这就来了。

楚凌知道他这个嗣皇帝,好听些叫作吉祥物,难听些就叫傀儡,他才刚入住大兴殿,今日要依制去寿皇殿,这还没去呢,中书省的试探就来了。

居心裹测啊!!

楚凌知道,中书省乃大虞中枢权力核心之一,掌决策,中书省左相国,庆国公徐黜,是当今皇太后的父亲,右相国王睿,乃当今皇后的父亲,中书省联名上疏,若二人没有达成一致,恐很难促成此事。

所以是针对太皇太后的?

别看在这道请上徽号疏中,对太皇太后的徽号最佳,但是这件事,太皇太后事先是否知情,这才是关键啊。

如果不知,楚凌就贸然下决断,这在无形中就得罪了太皇太后,毕竟在这件事上,没有太皇太后一系的人参与啊。

可要知晓,楚凌就更不能下决断了,他如何不知这件事,是不是那三位的联合试探呢?

当下敌我难辨,情况扑朔,贸然做出过大举止,是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

“此事朕知道了,呈至长乐宫吧。”

见那人不言,李忠低着头,楚凌沉吟刹那,合上那道奏疏,递给李忠道:“请太皇太后裁决。”

这还没有御极登基呢,事儿就跟着出现了,楚凌如何会不知晓,这次上疏背后的试探很多。

这其中就包括自己倾向于谁。

看似无用,实则却暗藏玄机。

争吧。

斗吧。

看着李忠将奏疏递还给那人,楚凌表面没有变化,心底却暗道,你们想试探朕,那朕缘何就不能试探你们。

这一切的试探,就从这封请上徽号疏开始,朕倒是要看看,朕要真倾向于太皇太后,你们一个个,包括太皇太后一系,都会有怎样的反应!

想到这里,楚凌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寿皇殿之行了,楚凌知道这次摆驾寿皇殿,肯定还会有事发生。


“而在太宗文皇帝驾崩前夕,萧靖被擢为门下省散骑常侍。”在楚凌思量之际,李忠继续道。

“此事—出,的确是引起不少反对,但都被太宗文皇帝压下来了,而新君继位后,更是多次召其进宫,渐渐的,对其的非议也就少了。”

这就难怪了。

楚凌露出了然的神情,这是太宗给新君留下的肱股,也正是这种性格,所以才敢当着中书、门下两省诸臣的面,站出来质疑左相国徐黜。

那他能为我所用吗?

想到这些的楚凌,就在心里生出—个想法,尽管这是太宗文皇帝留给新君的肱股,但是那位新君,现在已经驾崩了,眼下的大虞,是他楚凌做嗣皇帝,待到登基大典召开后,他就会成为大虞新君!

人终究是要朝前看的,人死了,哪怕是皇帝,那也都是过往了,谁都不可能—直沉迷于过往。

看来嗣皇帝是有想法了。

而在旁站着的李忠,见到楚凌不言,其在心底暗暗思量,如果是在以前,他是不愿轻易涉足的,但是这些时日经历的种种,让李忠感受到—种紧迫感,还有威胁!

嗣皇帝早慧,眼下知晓的人并不多!!

这对他而言就是个机会。

先前李忠还在犹豫,要不要将这件事禀上去,但是,经历—些事情后,李忠打消了这—想法。

他能—步步走到今天,跟他谨慎的性格有关,但更多的,却没有人知道他是很有想法的。

可是在虞宫,最不能有的就是有想法的!!!

“李忠,朕的种种,你可对外说过?”

而随着楚凌的声音响起,李忠莫名生出了冷汗。

“奴婢没有!”

李忠忙道。

“朕知道,你是个聪明的人。”

楚凌笑着看向李忠,“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比朕要清楚,你究竟想要什么,朕猜不到,但朕能给你的,必然是别人不能给的。”

讲到这些,楚凌从宝座上下来,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忠,随即便转身朝殿后走去了。

尽管楚凌—直在努力表现得像个稚童,但是他也知道,有些行为习惯,是会在不经意间表露出来的。

在人多的地方,他还能克制的住,但是在人少的时候,尤其是问自己想问的,难保就会有疏漏。

但是楚凌不后悔这样做。

毕竟他想要破局,想要摆脱可能会死的命运,就必须要这样做,眼下他讲这些,就是想看看李忠是否有野心!

若是有,那—切都好办。

若是没有,那他就要想办法,怎样消除掉这—隐患和风险了,毕竟眼下的他,还是没有任何自由可言的,连自由都没有,又何谈别的呢?

两日后,在大兴殿的楚凌,知晓了他的新年号,正统,嗯,在得知这—年号时,楚凌愣住了。

新君年号永昌。

他的年号正统。

对于楚凌而言,他是不敢相信,三后裁决下,会给他定下这样—个非凡的年号,这似乎是向天下宣示什么。

只是通过李忠,楚凌却更显意外。

在中书省初拟的诸年号中,并没有这—年号,皇太后是属意安武,皇后是属意永和,可唯独到太皇太后这,却没有了下文。

这使得圈选年号—事,最终卡住了。

而在翌日,长乐宫传出了消息,太皇太后亲裁正统,此事—出引起不小风波,凤鸾宫、长秋宫进出了不少人。

但是对于这些,长乐宫却没有任何反应。

最终的情况,是年号定为了正统,但究竟这背后发生了什么,却根本就没有知晓。


“你是怎样想的?韩青为何要这样做……”

因为韩青奏请之事,使得朝班中出现各种议论,位处各处的监察御史,—个个似眼瞎耳聋—般,如雕塑—般站在原地。

但此举却也引起—些人注意。

这不对劲儿啊!!

隶属于御史台的这帮监察御史,没有—个是好相与的,但凡是有些风吹草动,敢叫他们听到了,那他们就会像饿狼—样扑上去。

可现在却是这副德行。

不对!!

这不对!!

—些机敏之人,在想到这些时,余光瞥向—处,而聚焦的方向,正是大虞御史大夫暴鸢!!

此人是太祖朝后期入仕,在太宗朝崭露头角,至宣宗朝是就任御史大夫,在不到—年间,经他之手被弹劾罢黜的官员不下百人!

恰恰是有此人在御史台,使得宣宗纯皇帝掌控朝局,比预想的要顺利很多,大义固然虚无缥缈,但是掌着大义,跟没有掌大义,那完全是两回事。

“驳!”

此等态势下,孙黎的声音响起,令骚乱的朝班寂静,听到太皇太后所言,韩青眉头微蹙起来。

看来他所谋无法奏效了。

这个是非地,他暂时是离不开了。

如此就要想别的办法了。

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的强势,开始使朝班中的—些人想法有变,这场正统朝的首次大朝,看起来是乱糟糟的,实则背后的试探与交锋从没有停下。

—个个全都不简单啊。

楚凌在听到孙黎的驳回后,特别是看到眼前朝班的种种骚动,他就愈发感觉到—点,置身大虞中枢的每个人,都不似表面那样简单。

尽管他的内心很是急迫,可眼下的他却不敢轻举妄动。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楚凌知道,他必须要耐住性子,等待他期许的机会到来,这样他才有可能先掌握自由,继而再去谋划别的。

只是这个时间究竟是多久,是他无法预判到的。

“这就是大朝提前召开的原因啊。”

也是联想到这点,楚凌这才知晓,为何在他不知情下,正统朝首次大朝会提前召开的原因了,慈圣端佑康寿太皇太后这是想掌握更多话语权,而这种话语权,不是底下的人交锋所致,而是她要亲自下场,去跟另外两位去争。

可她究竟为何要这样做啊。

楚凌有些想不明白,孙黎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万—因为这件事,使得那两位暗中联手的话,这就是—对二的态势。

是。

孙氏固然是很强,与孙氏交好的也很多,可另外两位的母族势力,那同样也不低,关键是私下也结交有不少人。

这种利益集团—旦形成,其内部是不会轻易垮掉的,任何敢做出背叛的事,无论是谁,势必会自绝于天下的。

除非是利益足够大。

由此看来啊,大虞在接下来的岁月中,将逐步迈向内耗的境遇,除非三后临朝的格局会被打破,将大权归于—人,否则这种势头是无法逆转的。

三角固然稳固,可这要分在什么时候,分在什么场合下,在至高权力的角逐下,固然三角能相互牵扯,相互制衡,可是时间久了,这种态势—旦稳固下来,那么就会出现很多的扯皮。

三权分立是好,可那是不同的权,行使的职责不—样。

楚凌在心中思索着。

大朝仍在继续。

“臣有本奏……”


原本虞都的不少人,都期盼着新年赶紧来,他们就能撒欢了,毕竟太宗文皇帝的国丧守制,随着新年临近就结束了。

可论谁都没有想到啊,这还没有过几日潇洒日子,新君就跟着驾崩了,这玩笑开的实在太大了。

“将军。”

在这帮人热议之际,丝毫没觉察到有一队人走来,下值归府的韩青骑在马上,皱眉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是异常难看。

从离开皇城,走朱雀大道,准备穿善和坊主街回府的韩青,却在途中听到一些议论,这让他打消了回府之念,沿着善和坊就绕行起来。

只是沿途的所见所闻,使韩青的心情愈发沉重,昨夜大兴殿走水,隆冬降雷,钦天监意外失火,这一系列的突发状况,让虞都跟以往变得不同了。

尤其是在这些私议下,韩青听到关于嗣皇帝的种种,这让他心情凝重之际,亦产生了警惕!!

太宗文皇帝庶七子,年仅八岁的楚凌,以睿王身份为嗣皇帝,此事三后懿旨是颁布了,但是这件事却仅限于虞宫、皇城范畴,对虞都,对天下,尚没有正式的诏命颁布,甚至三后还用各种方式,严令中枢禁传此事。

按韩青知晓的情况,正式的嗣皇帝诏命颁布,是等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的次日,经中书、门下两省张布,以为接下来的登基大典准备。

可昨夜突发这么多状况,中书、门下两省早已乱成一锅粥,左相国徐黜,右相国王睿,平章政事齐盛等一众大臣,更是被三后召进宫去了,这诏命张布还没有正式下发,可在虞都就有这种消息了。

有人想推波助澜啊!!

联想到这些的韩青,在心底得到一个结论,以至身旁亲卫所喊,韩青根本就没有在意,或者更准确的来讲,韩青有更上心的事。

“将军,有人在暗中跟踪。”

但韩青不上心,身旁亲卫却很上心,见自家将军不言,为首的亲卫头子,警惕的骑马上前,对韩青低声道。

“嗯?”

这下,韩青才回过神来。

“有至少三伙人。”亲卫头子继续道:“一伙是出了皇城就跟着,一伙是在善和坊偷摸跟上的,还有一伙……”

“回皇城!!”

只是亲卫头子的话还没讲完,韩青就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朱雀大道赶去,这让左右亲卫无不生惊。

说起来虞宫、皇城出了此等大事,作为禁军大将军的韩青,即便是到下值,可此等形势下也不能擅离职守。

原本韩青就是这样做的,但是吧,长秋宫来的一道懿旨,却使韩青不得不离宫,眼下韩青不回府,要回皇城,这怎能令麾下亲卫不惊啊。

“将军,您要回皇城,只怕……”亲卫头子忙骑马去追,眉宇间透着忧色,对韩青劝道。

“本侯是回衙,又不进宫当值,这难道有何问题?”韩青眼神凌厉,看了那人一眼,讲的话,令亲卫头子一时语塞。

似乎这也没什么僭越吧?

亲卫头子心里暗道,随即便不想别的,紧随在韩青身旁赶赴朱雀大道,而韩青一行的方向调转,使得暗中监视的三伙人,无不心惊,随即便加急去跟。

然而却没有人知道,在这三伙人之外,还有一支人在监视,不过他们监视的,并非是大虞平川侯,禁军大将军韩青!!

他们所监视的,正是在暗中监视韩青踪迹的,随着这一支支人动起来,这些人就消失在人群中,他们的行踪,自始至终都没有人觉察到,包括久经沙场的韩青,他们从何而来,又到何处去,这将会是一个秘密……


天象,不是靠肉眼就能观测完全的,那是需要借助工具的,而在钦天监,有着最完备的观星工具。

可是在这么短的时间,虞宫的太皇太后就知晓了什么,很显然,在钦天监里,有人向太皇太后禀明了。

大虞真的要再起动乱吗?

想到这些的王睿,联想到先前发生的种种,这一刹,在他的心底生出了担忧,更生出了惶恐。

……

同一夜。

虞宫。

长乐宫。

“将那个人杀了!!”孙黎倚着软垫,眉宇间透着疲惫,对眼前之人道:“这件事,哀家不希望有人知晓。”

“喏!”

那人当即作揖道。

“甘露殿那边可有异常?”

孙黎开口道。

“禀太皇太后,没有。”

那人听后,忙作揖禀道。

“虞宫不干净了。”

孙黎眼眸冷冷,看向那人:“给哀家查,哀家要知道究竟是谁在背后兴风作浪,居然敢在大兴殿纵火!!”

“奴婢明白。”

那人低首道:“请太皇太后放心,奴婢定会查明此事的。”

“下去吧。”

孙黎疲惫的摆摆手道。

此时的孙黎,心是前所未有的累,她怎样都没有想到,大虞会遇到这么多的事,这跟她先前所想的完全不一样……

在新年来临,大虞从旧痛中走出,正式启用新的年号永昌,以标志大虞全面迈向新君统治。

可是锐意进取的新君骤崩,这对于中枢的影响很大,以至各方暗潮涌动,尽管期间波澜不断,但最终大虞迎来了嗣皇帝,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有太多的人忽略一点。

即在太祖、太宗两朝逐步扬名的新君,究竟占据了何等份量的民心与希冀!!

虞都。

作为大虞国都,这里有超百万的人口,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巨城,在虞宫,在中枢,渐有从悲痛中走出之迹下,虞都内外却仍沉寂在悲痛下。

可随着隆冬降雷,一直被压制的虞都,似比往日多了几分不同,街头巷尾开始出现各种非议。

“隆冬降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啊,昨夜那雷震的,叫我这心都跟着颤,莫非朝中发生什么大事了,以至上苍都降下示警了?”

“你还不知道吗?大虞有嗣皇帝了,听说是太宗文皇帝的庶七子,才八岁!!”

“真的假的啊,为何中书、门下两省没有张布告示啊,八岁,那不就是孺子吗?怎么选孺子为嗣皇帝啊。”

“这不对啊,按宗法礼制,我朝不是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吗?这八岁的孺子,都能为嗣皇帝了,这其中只怕有猫腻啊。”

“何止是有猫腻啊,昨夜虞宫、皇城方向,你们就没有察觉到什么?”

“什么?”

“火光啊!!这肯定是走水了,可虞宫、皇城何其森严啊,眼下正值国丧之际,却突然有走水,你们就不觉得奇怪?”

在临近皇城的通化坊,一处主街上,聚集着不少披麻戴孝的人,他们小声议论着,可聊着聊着,声音就渐渐大起来。

通化坊各处缟素一片,昨夜停的雪,拂晓时又下了起来,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白,让人觉得萧瑟之意很浓。

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全国禁婚嫁,禁娱乐,禁男女之事……这期限是三个月,倘若在此期间敢有逾制者,一律严惩不贷!!

或许在地方上,这种制度没那般严格,但在大虞国都却很严格,毕竟是在天子脚下嘛,谁敢顶风作案?

所以市面上的很多买卖都消停了。

或许私下有,但别在明面上折腾,谁敢逾制,背后就算有人撑腰,可御史台的人也不是摆设!!


“今后大虞必起风波!!”

寿皇殿外乱糟糟的,在人潮前站着的韩青,看到眼前这一幕幕,垂着的手紧攥,心底暗暗道。

作为禁军大统领,大虞勋贵,太宗文皇帝最器重的武将,眼下却什么都做不了,这种难受是任何人都理解不了的。

在楚洪、楚彪、楚峻三王跳出奏请,隔了些时候三后懿旨颁布,韩青感受到数道目光不时朝自己聚来。

这几位不是别人,正是禁军统领徐恢、孙斌、东方兰、靳川几人,当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内廷,负责宫禁值守的大虞禁军,因为韩青做的一件事,请在府休养的保、安两国公出山进宫,使各方势力角逐出现变数,禁军高层就迎来了一场变动。

韩青是忠于大虞的,如果没有太宗文皇帝的器重,那天下就不知韩青之名,所以韩青不愿大虞出现变数。

可事情显然没有按韩青预想的发展。

嗣皇帝,大虞这副千斤重担,您真能扛起来吗?

嗣皇帝,您不会辱没太宗文皇帝英明吧?

思绪万千的韩青,那双眼眸越过眼前乱糟糟的人群,看向停于石阶上的楚凌,那瘦弱的身躯,稚嫩的面庞,让韩青一时有些犹豫,当初自己做的选择,对大虞究竟是对,是错。

如果没有他的话,继而产生更多的变数,或许大虞就不会仓促下,立一孺子为嗣皇帝了。

韩青知道自己高估了人性,更高估了皇家间的亲情,不知为何,韩青的心底很怀念在边军杀敌的岁月。

只是韩青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去了。

“唉~”

人潮中如韩青这般想的还有不少。

性如烈火的安国公昌黎,见这场悼拜大行皇帝梓宫祭,因为三王的出面,使得眼下乱糟糟的,他难压心头怒意,想站出来斥责,但与他并肩而立的保国公宗川,却紧紧抓着他的手,几次昌黎都想甩开,可宗川却死死抓着。

昌黎想开口质问,但见到宗川冷峻的脸,尤其是那双眼眸带着寒意,昌黎几次都话到了嘴边,没有讲出口。

因为宗川每有这种表情,必是大虞迎战强敌时才有的,无一例外,在其中,宗川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

人心乱掉了啊。

大行皇帝骤崩,大虞迈进三后一帝的新政局,这种试探不管出于何等目的,都不能破坏三后扬威啊,不然大虞将发生严重内耗。

相较于昌黎的怒,宗川尽管怒,但他却很是理性,因为他看出了不同,这种不同,最先在皇族宗藩里体现出。

嗣皇帝年岁太小,没有人把嗣皇帝放在眼里,觉得这不过是各方妥协下,仓促下推楚凌来稳定局面。

待到各方目的达到,那楚凌就没了价值。

失去利用价值,年岁又小的嗣皇帝,会是什么下场呢?

一旦嗣皇帝再骤崩,或者被废,那么大虞的威仪将自崩!!

思绪万千的宗川,同样没有看眼前乱糟糟的人群,在看了眼嗣皇帝楚凌后,他那深邃的眼眸盯向寿皇殿。

“看来三后也瞧出这点了。”

宗川心里暗道:“三后,若你们愿维系大虞威仪,那一切都好说,如若想为一己私利,继而毁大虞威仪,那……”

“禁军何在!!!”

在宗川思量之际,一道娇喝响起,道道目光随即聚去,本乱糟糟的场景,此刻骤然安静下来。

是她?

站在石阶上的楚凌循声看去,看着寿皇殿前戴孝的女子,他的眉头微蹙起来,眼前这位正是当朝皇后王琇!

第一座大山出现了。

在看清王琇之际,楚凌心底暗道,眼前之人的模样,与他记忆里的人重叠,只是与记忆里的随和相比,眼下却是冷。

这种冷,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

看来大行皇帝的骤崩,对皇后王琇的打击不小。

“禁军何在!!”

楚凌思虑之际,王琇的娇喝再度响起,思绪各异的韩青、徐恢、孙斌、东方兰、靳川等人见状,无不是从人潮中走出。

在皇后王琇出现时,他们是没有想到的,所以在王琇娇喝时,一个个都没有站出,而是在等。

等谁?

那就不必多言。

时下的大虞禁军,除了韩青是中立外,高层其他人分属于两派。

“臣等在!!”

以韩青为首的禁军高层,出现在众人的视线内,他们面朝皇后王琇抱拳作揖。

“将他们拿下!!”

皇后王琇站于寿皇殿前,俯瞰着眼前人潮,冷冷道:“大行皇帝梓宫在此,一个个却这般僭越宗法礼制,这眼里可还有朝廷,可还有律法,该圈禁圈禁,该缉拿缉拿!!”

此间无声。

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楚凌听到王琇所讲,看了眼殿前人潮,心底难免生出感慨,王琇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女帝一般。

有蔑视一切之念。

可她的底气是什么?

楚凌思量起来。

王琇之父王睿,是中书省右相国不假,其背后有江南世家支持,王家在这一圈层里地位很高。

但不要忘了,中书省还有位左相国,大虞以左为尊,徐黜,不止是左相国,还是大虞文臣中,唯一敕爵为国公的存在,而徐家代表的是关东门阀!!

“皇后之命,尔等都没听到吗?”

一道声音响起,让全场一震,楚凌循声看去,这就是他要思量的另一人,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孙黎!!

眼下只楚凌敢看,其他人都跪到地上了。

楚凌很快回过神,因为他发现情况不对,孙黎是出现了,可在旁搀扶她的却是圣列慈寿皇太后徐贞!!

这一幕的发生,至少超出了楚凌的预料。

“来人啊!!”

“请大殿下,四殿下,五殿下归邸!!”

“将他们全部拿下!!”

而随着孙黎、徐贞的相继出现,还在犹豫的徐恢、孙斌等人,一个个不再犹豫,纷纷喝喊起来。

这个人,是谁?

楚凌的目光看去,见在韩青身后的几人都纷纷发号施令,却全然不顾韩青,楚凌知道韩青是禁军大统领,但他却不清楚韩青的身份,说到底,在没有成为嗣皇帝前,楚凌是知晓些情况,但涉及虞宫的种种,有很多他是不知晓的……


“三宫懿旨!”

当嗣皇帝御驾停下之际,一道人影从寿皇殿匆匆走出,还没等李忠传唱,那人就朗声喝道。

位处寿皇殿周遭的锐士递次传唱,声音之大响彻云霄,跪地参拜的人潮动了,不少人的表情变了。

相较于人潮前跪着的肃王楚洪、宁王楚征、景王楚铉、魏王楚彪、荆王楚峻、六殿下楚钧都嘴角微翘外,似保国公宗川、安国公昌黎、辅国公刘雍、禁军大统领韩青等一行人就表情复杂了。

当然还有荣国公孙河,中书省左相国徐黜,右相国王睿,平章政事齐盛,禁军统领徐恢等一行人,则看不出任何喜悲,无不摆出漠不关心的态度。

不少目光聚焦御驾。

嗣皇帝驾临寿皇殿,纵使楚凌是孺子不假,但按虞制,大行皇帝驾崩,嗣皇帝明确,他就是法理上最大的。

这连场面上的还没有过去,连免礼都没说出口,三后懿旨就恰到好处的来了,论谁会不多想呢?

“嗣皇帝~”

短暂错愕下的李忠,皱眉看了眼那人后,便低首朝楚凌作揖行礼,这态度在明显不过了,是想让楚凌有所动。

只是这话,李忠不敢讲。

毕竟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这是给朕彰显权威呢。

坐在撵轿上的楚凌,如何瞧不出这背后暗藏的深意。

这个时候他要是起身,就代表被当众压制了,三后威仪大涨,只怕齐聚寿皇殿前的众皇亲国戚、文武大臣,一个个都明白今后的朝局,是以三后为主,他这个嗣皇帝为辅。

这对那些仍在观望,还对虞朝有忠诚的人而言,势必会面临站队选择。

至于既定的派系,楚凌从没有想过拉拢他们,毕竟人家的核心利益既定,除非是脑袋叫驴踢了,才会选择背叛,继而接受他的拉拢。

可这个时候要是不站,或许能让一些人觉得惊诧,可结果是让三后警惕,那他接下来在虞宫的处境,只怕是会更被动了。

真到这一步,楚凌想做任何事都难。

这么玩是吧?

联想到这些的楚凌,心底冷笑起来,眼前的两个选择,他哪个都不能选,选了,除了被动,根本就没有别的。

在这等形势下,楚凌想到一计,伸出手狠狠掐自己的大腿,那痛意,让楚凌立时有了反应。

“皇兄…臣弟来看您了!!”

接着带有哽咽的声音响起,楚凌眼眶微红,从撵轿起身,在道道错愕、惊疑的注视下,踩着石阶就朝寿皇殿走去。

“嗣皇帝!!”

“嗣皇帝!!”

见楚凌哭着朝寿皇殿走去,随驾的李忠等一行人,无不是心惊的去追楚凌,更低声唤楚凌。

气氛陡然而变。

本该发生的事,却按别的轨迹发生,这让不少人的脸色变了,变化最大的,当属捧着三后懿旨,在寿皇殿前站着的那人。

这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

原本是好差事,可现在出现变故,却成坏差事了。

“奉天承运三宫,诏曰:大行皇帝梓宫停灵寿皇殿……”看到楚凌一步一阶,朝寿皇殿走来,那人急了,也容不得多想别的,就直接宣读起来,可见楚凌依旧在走,不免语速都加快了。

“皇兄!!臣弟来迟了!!”

反观楚凌呢,小手拉着裙摆,一步一阶的走着,不时就带着哽咽的喊着,给人的感觉,就是弟弟思念哥哥,不愿相信哥哥去世,这一幕就让气氛微妙了。

这孺子……

一些不看好楚凌的人,看着楚凌瘦弱的身躯,一步一阶的朝寿皇殿走去,一时间思绪有些感触。

反倒是孙河、徐黜、王睿等一行人,看向楚凌的眼神都变了,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显然他们事先没有想到。

好与坏的情形,并没有发生。

反倒是出现了折中的状况,这让有些人心底生疑,眼前这位嗣皇帝,究竟是年少睿智,还是纯粹思念大行皇帝?

若是前者,那情况就复杂了!

可要是后者,那还好说。

但问题的关键,是没有人能揣摩透啊!

一时间,原本安静的人潮中,开始出现小声议论,人群更是晃动起来,不该出现的状况出现了,这场戏要怎样唱下去?

“慈圣康寿太皇太后!庶长孙,太宗亲封肃,孙儿楚洪,有本要奏!!”在此等形势下,在楚凌走了十几个石阶,寿皇殿前那人仓促间宣读完三后懿旨之际,在人潮前的楚洪,此刻掷地有声的喝道。

他想干什么!?

这一喊不要紧,使无数道目光聚来。

甚至连楚凌也停下了。

“嗣皇帝~”

楚凌这一停,李忠他们追上了。

但楚凌却没理会他们,反红着眼眶,俯瞰向从人潮前起身的楚洪,表面没有任何变化,但心底却窃喜起来。

出来的好啊。

最好是叫板,指摘朕不配做大虞嗣皇帝。

说起来对于这一幕,楚凌一点都不奇怪。

空缺的皇位,被他这样的人给占了,反倒是楚洪他们没了机会,这对于他们而言,肯定是无法接受的。

“圣列慈寿皇太后!太宗庶四子,太宗亲封魏,臣儿楚彪,有本要奏!!”而在楚凌思虑之际,继楚洪之后,又一道声音响起。

楚彪撩袍起身,昂首朝前走去。

这一刹气氛再变。

“皇后!太宗庶五子,太宗亲封荆,臣弟楚峻,有本要奏!!”只是紧接着,楚峻的声音响起,使寿皇殿前的人潮彻底动了。

这是私下有交易啊。

看着接连起身的楚洪、楚彪、楚峻三人,站在石阶上的楚凌,立时就联想到昨夜他们势必有联系。

所以自己没有先前那一出,只怕他们也会选择时机站出来,尽管对楚洪几人究竟想干什么,楚凌还没有猜到,但楚凌却知道一点,一向骄傲的几人,在大行皇帝驾崩后,对那皇位都念念不忘,哪怕眼下嗣皇帝已定,可出现的机会,内心期许许久了,就这样被人给硬生生扼杀了,换做是谁,也不可能说放下就放下,有意思的冲突就这样要出现了……


楚凌怀疑李忠没有到三后处,这点猜想是对的,只是楚凌无法验证,此刻的他虽已贵为嗣皇帝,却无法驱使一人。

黑夜下的虞宫,有亮光之处,就有黑暗之地。

虞宫很大,大到有不少地方,是宫里的贵人,这辈子都没有踏足过,或者干脆就没有听过。

一处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除了风声以外,还有些脚步声,从大兴殿离开的李忠,此刻额头冒着细汗。

李忠的步伐很快,似走又似跑,前行的李忠不时回头,目光所过之处,无不是黑漆漆一片。

可是李忠的心却始终提着。

寒夜下弥散着淡淡血腥味。

对于要去的地方,李忠是畏惧的,当初奉命离开时,李忠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足这片地方!!

可眼下的他却不敢不来。

“李少监,您还真是够忙的啊。”

在行至一处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让李忠立时停下脚步,警惕的看着四周,月色微弱,李忠根本就看不到周遭有人。

“老祖宗等了你数日,你倒好,一直拖到现在才来。”

一道清瘦身影,突然出现在李忠的面前,那双冷眸死死盯着心生骇意的李忠,“大虞嗣皇帝已入主大兴殿,李忠,你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是吧?”

“不…不是这样的。”

李忠强压惊惧,看向眼前身影道,“咱家有要事跟老祖宗禀明,此事关系到我大虞国祚!!”

眼前身影停了。

李忠松了口气。

但李忠的眼睛,却死死盯着一处。

那是即将出鞘的刀!!!

“跟咱家走。”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身影动了,冷冷的声音响起,让李忠暗松口气,他知道自己刚才讲的话,若非让此人有顾虑,只怕他的下场,会跟从大兴殿一路尾随的几人一样,会死的悄无声息!

这座雄伟的虞宫,每天都会死人。

可多数人的死,却掀不起任何涟漪。

就像他们从没有来过此间一样。

李忠走了很久,久到他都有些记忆错乱,不知是要去掖庭宫的何处,尽管离开掖庭宫很多年,但对这里的一切,李忠都是知晓的。

可现在他却不知了。

一股莫名的恐慌,在李忠的心底涌出。

一间亮着火光的柴房,在黑夜下那般突兀,李忠跟着眼前的人走来,很快就来到了这间柴房外。

“老祖宗,人来了。”

那人毕恭毕敬,朝向柴房内作揖拜道,在微弱火光照耀下,有数道狰狞刀疤的脸,其中还有一只眼发白,那模样叫任何人初次见到,无不会在心底生出惧意。

“叫他进来吧。”

柴房内响起声音,话刚说完,猛烈的咳嗽声就没停下,不知晓情况的,还道是里面的人,染了什么重疾。

“进去吧。”

独眼刀疤男却置若惘然,嘴上对李忠说着,但手却没有停下,李忠识趣的抬起手,任由其进行搜查。

十数息后,李忠顾不得整理衣袍,就低首朝柴房内走去。

走进柴房的那刹,李忠就闻到刺鼻气味,低首的他,忍不住眉头微蹙,但很快就舒展开来。

“你终于来了。”

在李忠准备作揖时,穿着白袍戴孝的白发老者,放下手中的东西,那双浑浊的眼睛,盯着眼前的李忠。

“老祖宗!儿来了。”

李忠噗通跪倒在地上。

“大兴殿来了位嗣皇帝,你从中都做了什么?”

白发老者态度冷漠,盯着李忠道:“他老人家定下的嫡长制,居然被人给改了,究竟是谁的意思,立贤,选一位孺子为嗣皇帝,这选的是哪门子贤!!!”

李忠的手,忍不住轻颤起来。

对别人,李忠会有想法应对,但在这位面前,他却不敢有丝毫心思,这位可是太祖高皇帝在世时,最为宠信和倚重的存在!!

当初太祖高皇帝驾崩之际,虞宫凡被太祖临幸过的贵人,却没有诞下一男半女,一律殉葬!!

殉葬的群体还有不少。

近侍,宫女亦在此列,但在太祖高皇帝的殉葬名单中,却离奇少了一个人。

尽管此人已很早离开太祖身边,可一些老辈的人,却对这个人记忆犹新,最初是有不少人暗中调查过此事,但最终都毫无踪迹。

“这究竟是谁的意思?”

见李忠不言,夏望眼神冷冷,“长乐宫?凤鸾宫?长秋宫?大行皇帝骤崩,梓宫停灵七日之久,最后却选一位孺子为嗣皇帝,这准备叫天下怎样看虞朝!!”

夏望压着一股怒。

他自幼追随服侍太祖高皇帝,作为前朝的宫人,他的命运是注定的,服侍人的差事是根本。

最初的他毫不起眼,可直到一日,被太祖秘密召至御前,他的命运就在悄然间发生了改变。

对太祖,他是绝对忠诚的。

他这辈子没有多大的愿望,就是奉旨当差,把太祖的每道旨意都做好,眼下也是一样的。

恰恰是这样,追随在太祖身边,让夏望明白一点,这贤是世间最大的笑话,世人说你贤你就贤,说你愚你就愚。

只是,贤就真的是贤?愚就真的是愚?

“老祖宗,这件事从那两位出府进宫,一切就都变了。”

李忠依旧跪在地上,“选睿王为嗣皇帝,事先根本就无人知晓,那两位也不知晓,在很多人还在商榷时,三宫懿旨就颁布来了,别说是您,在场的那些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惊住了。”

“那韩青呢?”

夏望眼神冷冷,盯着李忠道:“莫非他知晓些什么?大行皇帝骤崩,到底是意外,还是蓄谋已久?”

“韩青这个人,咱家是了解的,极得太宗文皇帝重视,不然也做不了禁军大统领,内廷乱了,他派心腹去那两位府上,请他二位进宫,是不是查到了什么?”

“这个儿就不知了。”

李忠不敢过多发表意见。

夏望双眼微眯,盯着李忠不言。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

可对李忠而言,这过得简直是度日如年。

“听说,嗣皇帝向你询问太祖事迹?”

不知多久,夏望突然张口,讲的一句话,却令李忠的心再度提起,冷汗在后背生出,莫名的恐慌让他一时失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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