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陈胜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记得史书记载,大泽乡起义之初,戍卒在鱼腹中发现写着‘陈胜王’的布条。”“从这几天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虽然和历史上的秦朝有所区别,但大体的发展方向还是一致的。”“现在夜半狐啼已经发生了,那再出现鱼腹藏书,也不是不可能。”“对了,枯荣之狐掌握着生命的力量,贫瘠的大泽里忽然出现大片鱼群,只怕和它脱不开干系。”“如果这些鱼是枯荣之狐的后手,村子里发生变故就不足为奇了。”陈子涉的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很快捋顺出一条思路。“看来得再回荒村一趟了。”“那狐狸被王贲的剑追杀,它所能留下搅乱大泽乡的力量必然有限,大概率不难对付。”“趁他病要他命,别给他喘息过来,重新布局的机会。”……沿着暗渠一路返回,来到枯井之下,凭借凤初境且被徐夫子增幅过的身体...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前文+后续》精彩片段
“我记得史书记载,大泽乡起义之初,戍卒在鱼腹中发现写着‘陈胜王’的布条。”
“从这几天的经历来看,这个世界虽然和历史上的秦朝有所区别,但大体的发展方向还是一致的。”
“现在夜半狐啼已经发生了,那再出现鱼腹藏书,也不是不可能。”
“对了,枯荣之狐掌握着生命的力量,贫瘠的大泽里忽然出现大片鱼群,只怕和它脱不开干系。”
“如果这些鱼是枯荣之狐的后手,村子里发生变故就不足为奇了。”
陈子涉的将所有线索串联在一起,很快捋顺出一条思路。
“看来得再回荒村一趟了。”
“那狐狸被王贲的剑追杀,它所能留下搅乱大泽乡的力量必然有限,大概率不难对付。”
“趁他病要他命,别给他喘息过来,重新布局的机会。”
……
沿着暗渠一路返回,来到枯井之下,凭借凤初境且被徐夫子增幅过的身体力量,陈子涉轻松爬出了枯井。
然而刚从枯井中跃出,陈子涉的目光就骤然一缩,呼吸微滞。
此时大泽乡滂沱的大雨已经停歇,只有稀稀拉拉的小雨依然飘落。
而在不远处,戍边民夫们居住的那排房屋后,竟亮起了红亮的火光,浓厚的烟气冲破黑夜,滚滚涌向天穹。
同时,陈子涉听到了嘈杂而愤怒的呼喊。
“杀了他们!烧死他们!”
“不干了,老子反了!”
“杀了狗官,推翻朝廷,我们自己当王侯!”
……
陈子涉心中一凛,不久前他跳入枯井追杀庄贾时,整个荒村还沉浸在睡梦中,这短短时间内,到底发生了什么?
陈子涉正要向那火光照亮之处奔去。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阵细微的呼喊:“胜哥,胜哥,陈胜!”
陈子涉脚下一顿,循声看去。
只见吕臣正缩在一片坍塌的废弃屋舍中,对着陈子涉奋力招手。
陈子涉快步来到吕臣面前,还不等他询问,吕臣已经颤抖着身体,磕磕巴巴道:“疯了,他们全疯了!”
陈子涉低声问:“发生了什么?”
吕臣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鸡鸣刚过,平旦之时,将尉们突然发狂,提着剑就冲进了我们住的地方,见人就砍,毫不留情,一连杀了十多人。”
秦时的时辰和后世不大相同,并非子丑寅卯的说法。
从渐渐融合的记忆中,陈子涉了解到,秦代十二时辰分别是鸡鸣、平旦、日出、食时、莫时、日中、日失、下市、舂日、牛羊入、黄昏,以及人定。
鸡鸣刚过,平旦之时。
也就是凌晨三点刚过的那一段时间。
陈子涉粗略算了下,那时他追着庄贾进入了暗渠,应该是刚到地下空间。
“然后呢?”陈子涉追问。
吕臣回忆道:“当时大伙都在睡梦中,是吴叔最先醒来,他带着大家一起反抗,花了好一段时间才把将尉们制服住。”
“可是……可是……”
吕臣的眼里流淌出极度的惊恐,似乎看到了什么无比可怕的画面。
“可是什么?”
吕臣的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哭腔:“可是吴叔他……他居然一口咬下了一个将尉的耳朵,然后就那么连肉带血,囫囵吞了下去!”
“接着他居然要大伙一起……一起把将尉们分食!”
“更离奇的是,听了吴叔的话,所有人就跟着了魔一样,争先恐后扑上去,对着将尉们疯狂撕咬。”
“他们就好像不再是人了,而是……而是变成了一群野兽!”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陈子涉双眼微眯,看着吕臣问:“所有人都疯魔了,你怎么好端端的?”
竹简上的文字全部隐去,而后,四个字缓缓浮现:“人定不定。”
“人定不定?这是什么意思?”看着竹简上意义不明的四个字,陈子涉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可不论他如何追问,徐夫子都不再有所回应。
对此,陈子涉早有心理准备,之前徐夫子提示“荒村生变”时,就对陈子涉后续的追问置之不理。
“好好一个隐器,当什么谜语人?”
陈子涉腹诽了一句,将徐夫子收起,一瘸一拐地走出了巷子。
“恩人,你这是……”
看着踮脚捂臀的陈子涉,魏氏木然的脸上难得露出诧异的情绪。
陈子涉摆摆手:“不碍事。”
见陈子涉不愿多说,魏氏也识趣地没有再问,转而说:“恩人,此时已是下市,再晚市集就要关门了。”
陈子涉知道,“下市”是秦朝的十二时辰之一,对应下午三点到五点。
秦朝有严格的宵禁,下市之后,市集不允许买卖。
待到舂日,也就是五点到七点,便会关闭城门,有衙役巡逻,进入宵禁状态。
陈子涉虽然渐渐融合了陈胜的记忆,可对这些时辰的名字依然不是很适应。
他一边对魏氏说:“带我去传舍。”
一边又在心里直嘀咕:“叫几点几分不好吗?什么‘平旦’、‘日中’、‘牛羊入’、‘人定’,名称拗口又难记。”
“等等,人定……”
“人定是十二时辰之一,对应晚上十一点到凌晨一点,难道人定不定的意思是,这个时辰内,我身边会有不安定的事情发生?”
陈子涉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
他忽然停下脚步,对魏氏道:“还是去找个驵侩,赁个屋子住着方便些。”
陈子涉没说的是,若是人定时真出现了什么不安定因素,传舍中人多眼杂,容易被有心人关注,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魏氏并不多问,“嗯”了一声后,带着陈子涉继续向市集走去。
来到市集,陈子涉看到街道两侧的商铺已经在陆续关门,游走在街头寻找生意的驵侩也少了很多。
魏氏一番打听下,才找到一个手上有合适宅屋的,将他带到了陈子涉面前。
陈子涉打量了这人两眼。
魏氏带来的是一个男人,他牵着几匹殃殃的瘦马,马背上驮着一个个大大小小的包裹。
这人约莫三四十岁,肤色黝黑,脸上爬满深如沟壑的皱纹,像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
驵侩们最早就是做倒卖马匹生意的,久而久之手上也会有一些屋宅、布料,甚至刀剑之类的货源。
“尊驾怎么称呼?”陈子涉问。
男人态度很是恭敬:“客人叫我许二就行,听这位娘子说了,客人想赁个院子,小的手头上刚好有两间,都靠在一起,客人要是愿意,不如随我去看看?”
陈子涉点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劳烦前面带路。”
驵侩许二带着陈子涉和魏氏姐弟,七拐八绕来到里巷内的一座小院。
这院子并不大,里面只有两间连在一起的屋子,屋子前凿了一口井,屋后是用茅草和竹子搭建的简易茅房。
院子里没有粮仓、祠木等建筑,却种了五六棵茂盛的桑木。
陈子涉看了一圈,觉得这院子还算干净,屋子里的桌案、坐席、床榻等也都齐全。
关键是院子里那几棵桑竹,既能遮掩院外的视线,垂下的树荫又能遮阳,最合陈子涉的心意。
“几个钱?”陈子涉问。
许二闻言立刻眉开眼笑:“每月四十个半两钱。”
庄贾送出右肩,硬接下了剩余的三分拳力,接着他身子一矮,从陈子涉身下滚了出去,起身反手又是连绵火焰抛出。
陈子涉一步退入金光大网之中,锁链般的金光交缠,挡住一团团火焰。
同时他暗运登真隐诀,体内之炁飞速运转,一遍遍冲刷经络,消除身体存在的异状。
“是内火。”
随着炁体流转,陈子涉很快探明了自身状态。
他并非中毒,也不是遭到疾病入侵,而是被庄贾催发了体内内火。
人体内火旺盛,阴阳失衡,会引发一系列病症,也就是民间俗称的“上火”。
像喉咙肿痛、牙龈发炎等,都是上火的普遍症状。
“伤害一般,但很恶心。”
陈子涉在心里,对庄贾催动内火的手段进行了评价。
在陈子涉以炁压制内火时,庄贾没有继续对他出手,而是飞速攀上最近的一根石柱,向着石柱上端的图纹爬去。
他的身体素质大幅提升,很快爬到图纹边,将胸膛紧紧贴在图纹上。
悬空的纯白河流再次翻涌起来,又一道缠绕其上的赤光被纯白河流挣断。
地下空间震荡,碎裂的点点赤光如流霞倒卷,退向石柱上的图纹。
庄贾眼中溢满喜色,他相信只要自己获得这道图纹,掌握第三种方术,就一定能以碾压的姿态击败陈胜。
然赤光尚在空中,一道人影已冲天而起,先一步将其截下。
只见陈子涉身缠缚妖符的金光锁链,借着符箓的力量腾空,挡在庄贾和赤光之间。
“陈胜!”
庄贾目眦俱裂,他没想到陈子涉这么快就压制了体内躁动的内火,甚至还有余力与他争夺赤光。
庄贾再次催发内火,但陈子涉体内之炁如同浪潮,一波接着一波,连绵不断地冲刷四肢百骸,将一切异常尽数压制。
见内火未能奏效,庄贾又挥洒出大团火焰,如华盖般层层叠叠,带着炽热的气息,兜头罩向陈子涉。
此时赤光已经映照在陈子涉掌中。
陈子涉心有所感,此时他若是为了躲开火焰而避让,赤光必定会脱离他的掌心,飞向石柱,最终落入庄贾手中。
想到这里,他一动不动,任由火焰笼罩。
谷衣绽放出洁白的光芒,被火焰烧的嗤嗤作响,却始终将火焰阻隔在外。
赤光在陈子涉掌心流转,徐徐化作一道图纹,印在他的掌心。
随即,陈子涉察觉到一股奇异力量从掌心渗透入体内,向着他身体各处蔓延。
“这是……心火。”
刹那间,陈子涉已经明白了这道图纹所代表的力量。
庄贾获得的两枚图纹,分别是实火和内火,而这枚图纹蕴含的是心火的力量。
所谓心火,指的是情绪之火,譬如欲火、怒火、妒火等。
这枚图纹正是能引动心火,将目标的某种情绪极度放大,让其情绪失控、崩溃,达到不战而胜的目的。
同时陈子涉也察觉到,图纹中所蕴含的力量是有限的,它并不能算作一种方术,反而更像是一种特殊的符箓。
与符箓不同的是,图纹中蕴藏的力量庞大,经得起多次消耗。
“看来庄贾并非真正成为方士,只是他眼皮子浅,将图纹力量当成了自己的力量。”
就在陈子涉洞悉图纹本质时,庄贾已按捺不住,他从石柱上弹起,飞扑向陈子涉,张开嘴巴露出满嘴獠牙。
陈子涉一掐印诀,缚妖符的金光散去。
他从空中落下,印着图纹的右手抬起,对准庄贾一按。
倏忽间,他眼中庄贾的样貌发生变化,在他眼中,庄贾不再是一条长满黑毛,人头犬身的怪物,而是变成了不同颜色的聚合体。
一条条散发着红色、黑色、蓝色等不同色彩的线条,交缠组成了他的身体。
陈子涉心中顿生明悟,这些线条代表的是庄贾的情绪。
如红色之于愤怒、黑色之于恐惧、蓝色之于忧愁……
陈子涉伸出手指,对着其中的黑线遥遥一拨,线条上的黑色光芒顿时喧腾,如同火焰一般熊熊燃起。
伴随着黑色占据主导,飞扑来的庄贾,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
他心中翻涌起莫大的恐惧,似乎面对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片不可见底的深渊。
庄贾哀嚎一声从空中跌落,如一条断脊之犬般,连滚带爬远离陈子涉,蜷缩在一根石柱后瑟瑟发抖。
但陈子涉催动心火后,眼中所见已全然不同。
不论庄贾躲在哪里,他身上那一根根代表不同情绪的线条,都无法被掩体遮盖,反而格外醒目。
陈子涉再次拨动黑线。
火焰般的黑色光芒再次浓厚了几分,宛如一片黑幕覆盖了庄贾的身体,将其它颜色线条都被黑线压制。
庄贾仿佛变成了一团黑色线条揉成的生物,其余情绪彻底消失。
至此,陈子涉收敛心火的力量,视野恢复如常。
只见庄贾已经从躲藏的石柱后摔了出来,身体歪倒,如烂泥般瘫软在地上。
他的眼睛死死瞪着,瞳孔放大,嘴边涎液滴落,下体弥漫出黄褐色的液体,整个人在一阵抽搐后再没了动静。
他竟是已经死了,因极致的恐惧而死。
陈子涉走到庄贾的尸体边,确定庄贾已经彻底死去,后患解除。
接着陈子涉片刻不做停留,向着暗渠通往这片地下通道的连接口奔去。
这片地下空间古怪诡谲,尤其是中央位置的古庙和狐狸雕塑,昭示着这里与那狐狸邪祟有很深的关联。
这样的不祥之地,陈子涉一刻也不想多待。
但事与愿违,就在他即将奔入暗渠时,整个地底再次震荡起来。
一块块巨石从天而落,砸在陈子涉面前,将他与暗渠入口隔绝。
陈子涉骇然回头。
只见悬于半空的纯白河流正剧烈挣扎。
失去了三道赤光的纠缠,它的力量得到部分释放,竟在无人相助的情况下,自行挣断了第四道赤光。
接着是第五道、第六道。
漫天皆是如星火一般碎散的赤光,地下空间仿佛陷入了一场大地震。
“不好,那东西要破封而出了!”
吴广刚从地上狼狈站起,就再次被陈子涉欺近,一拳打在他交叠于胸口的双臂上,震得吴广蹬蹬后退。
陈子涉一边出拳,一边冷笑嘲讽:
“你这邪祟全盛之时,尚不敌王贲等九大方士,被割尾封印。一条断尾,也有脸自称庇护神祇?”
“王贲的一把剑你尚且不敌,惶惶如丧家之犬,当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我劝你早早解开诅咒,然后有多远滚多远!”
这期间不断有民夫冲出,想要阻拦,但无一例外,都被陈子涉信手击退。
吴广再次从地上挣扎爬起,怒吼:“够了!”
陈子涉跨步上前,一耳光将他抽了个踉跄:“不够。”
吴广快速后退,恶狠狠威胁:“你当真不怕我让他们全部去死吗?”
陈子涉追上又是一耳光:“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在乎他们的生死?难道你不知道,只要我没有道德,就没人能道德绑架我吗?”
吴广嘴角溢血:“就算不为别人,你就不怕诅咒爆发?你连自己的命也不在乎?”
陈子涉冷笑:“我怕死,但我更知道与虎谋皮,必不可取!若今日遂了你的愿,我日后必然沦为傀儡,那还不如现在就死了来得干净!”
吴广一边招架一边怒斥:“疯子!陈胜你这个疯子!”
陈子涉忽然眼眸一转,脸颊挂上了几分杀意:“而且我已经继承黑水令,成为黑水台密探,这些造反的乱臣贼子,你不杀,我替你杀!”
话音方落,陈子涉已冲至他面前,凌厉刚猛的拳锋直指吴广的咽喉。
倘若这一拳击中,吴广的喉咙势必粉碎,必死无疑!
瞳孔之中,陈子涉的拳头迅速放大。
直到这一刻,枯荣之狐才真正相信,面前这个男人绝不只是说说而已。
“他是真的一点不考虑同乡人的死活。”
“为了铲除我留下的这一缕意志,他或许真的不惜将这些民夫全部杀死!”
“这些民夫死了不碍事,可我刚刚脱困,每一分力量都无比珍贵,不能让这一缕意志损失在此。”
千钧一发之际,吴广的眸子忽然蒙上了一层幽绿。
这幽绿色一闪而逝,旋即一道绿色的雾气逃也似的从吴广天灵处钻出。
不仅是吴广,周围的民夫们头顶也飘出了一道道细微的幽绿色雾气,这些雾气和吴广头顶的绿雾融合,化作一个狐狸的虚影。
同一时刻,陈子涉的拳头也落在了吴广的咽喉。
但想象中咽喉碎裂的声音并没有传出,甚至就连吴广的身体也纹丝不动,没有受到来自陈子涉的任何伤害。
反观陈子涉却闷哼一声,身体微微一晃。
在拳头即将落下的最后一刻,陈子涉骤然收力,刚猛拳力反作用在他身上,让他体内气血一阵翻涌。
看到这一幕,空中的幽绿色狐狸虚影顿时发出尖锐的怒音:“陈胜!你诈我!”
陈子涉深吸一口气,压下体内激荡的气血。
他用嘲讽的语气说:“我此前就怀疑,一条尾巴不具备枯荣之狐完整的力量,仅能顺应傀儡的心意,进行较浅层面的影响。”
“而当断尾离开后,留下的意志则更为衰弱,较之此前更有不如。”
“所以你根本无法操控他们自尽,你难道不是在诈我吗?”
陈子涉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此前不遗余力出手,只是为让枯荣之狐相信,他是真的不在乎这些民夫的死活。
而这最后一拳则是在赌,赌枯荣之狐不甘心让这一缕意识就此消散。
陈子涉屏息凝神,拳头渐渐攥紧,目光死死盯着木门。
可这时候,吕臣却道:“听这声音,应该是徐县尉吧?”
陈子涉穿越后,脑海中存有原主陈胜的一些记忆碎片,但仓促间还没有完全融合,某些地方难免会惹人怀疑。
吕臣这么一说,陈子涉倒是想起来了。
此次朝廷征发闾左贫民九百余人,前往渔阳戍边,陈胜吴广为屯长。
除了他们外,还有一队官兵负责押解,而这位名为徐异的县尉,就是此次押解民夫的将尉之一。
陈胜的情绪松弛下来,赶紧打开门。
满脸络腮胡,长了双细长倒吊眼,一身酒气的军汉站在门外。
他穿一身铁胄,左手提剑,右手按在剑柄上,大有再不开门就要拔剑劈门的架势。
他的脖子上横着一道狰狞如蜈蚣的伤疤。
据徐异自己说,这是他当年跟随王贲将军灭齐时留下的伤,伤口伤及声带,以至于徐异的声音沙哑古怪,宛如鬼哭。
门方打开,徐异就一脚踹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杂种,给你们脸了是吧?老子拍门都不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陈子涉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一脚,徐异揣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倒。
陈子涉赶紧扶住他,恭敬道:“县尉明察,小人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不应您,实在是风雨声太大,未曾听见,望县尉恕罪。”
徐异冷哼了两声:“谅你也不敢。”
他着实是有些醉了,走路踉踉跄跄,甚至连吴广沉睡不起都没有留意。
他对陈子涉道:“老子要吃肉!鬼地方一点荤腥都没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天必须给我弄到新鲜的肉食!”
“否则……哼哼,否则老子就要从你们这些贱骨头身上割肉下酒了!”
吕臣闻言立刻露出了不忿之色,陈子涉微微移步拦在他跟前,挡住徐异的视线。
“县尉吩咐的,我等自无不从,请县尉先回去歇息,小人明日就带人外出捕猎,为县尉大人献肉。”
徐异又哼了几声,嘴里嘟囔地骂着些什么,摇摇晃晃出门去了。
待他走远,陈子涉才关上门。
吕臣面露愁容:“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我们到哪儿给他弄肉去?”
陈子涉叹了口气:“先睡吧,等天亮再说。”
“要不咱们反了!”这时,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陈子涉回头,只见吴广不知何时醒来,正扶着额头,盘腿坐在地上。
见二人看来,吴广站起身:“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当官的不拿我们当人,老天爷也不给我们活路。”
“我看这场大雨不再下个三五天是停不了的,就算雨停了,道路被淹还是不能通行。”
“不能按时抵达渔阳,你我都是死罪,还不如反了。”
吕臣呆了呆,失声道:“吴叔,你疯了!”
“我没疯!”吴广声音沉稳有力,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炯然有神:“今晚古庙的神迹你们都看到了。”
“‘大楚兴,陈胜王’,这是鬼神给我们的启示!”
“此时不反,便是有违天意,必遭天谴!”
秦人对鬼神之说尤其信奉。
听了吴广的话,吕臣也不由意动:“是啊,要不反了吧,天下苦秦久矣,咱们兄弟心齐,或许还能搏个好前程!”
“不行!”陈子涉断然拒绝。
他来自未来,当然知道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泽乡起义,仅仅维持了六个月,就被秦将章邯镇压。
陈胜、吴广二人,也都未得善终。
不仅如此,就今晚的事情来看,大泽乡起义的背后,并不是陈吴二人装神弄鬼,而是真有不知名的可怕存在推动。
如此一来,陈子涉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旁的不说,就那些人身、蛇颈、狐面的怪物,多半不是妖物就是邪神。
上了这种存在的“贼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广愣了一愣,没想到陈子涉拒绝得如此坚决。
他旋即劝道:“如若不反,我们这九百人就只有死路一条,陈胜,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这九百弟兄的死活!”
“你我为屯长,这些人都是我们从乡里带出来的,若是他们死了,你我就算侥幸保全性命,又有何颜面去见家乡父老?”
“你莫不是忘了少年时的豪言壮语?忘了你的鸿鹄之志?”
陈子涉知道吴广反意坚定,再劝也难有成效。
但他不是陈胜,他只是一个卷入大泽乡事件,又无端被邪祟盯上的后世之人。
他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有能力去关心这些民夫的死活?
陈子涉只想赶紧离开大泽乡,摆脱邪祟的缠扰和六个月败亡的命运,并寻找回到未来世界的办法。
想到这里,陈子涉决定先稳住吴广:“吴叔、阿臣,你们要知道‘多谋多胜,少谋少胜,不谋不胜’的道理。”
“眼下我们毫无谋算,若是贸然举事,才是把大伙儿往火坑里带。”
“现在时机未到,只有待大伙儿被欺压得忍无可忍,那时才能一呼百应,无有不从。”
“我们现在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否则一切只是空谈。”
吴广和吕臣对视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陈子涉的话没错,他们目前并无谋算,若只是靠着一时血勇,必然难以成事。
眼看稳住了二人,陈子涉稍稍松了口气。
他需要时间提升修为,修炼道术,只有练成道术,他才有底气离开大泽乡。
但屋内三人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商议造反时,徐异却不知何时折返,正静静站在屋外雨檐下。
徐异没有醉。
相反,从大雨阻路,戍边队伍随时可能失期的那一刻起,他就忧心忡忡,暗藏戒备。
戍边失期是死罪,谁知道这些民夫是否会铤而走险,聚众造反?
今夜雨势愈大,徐异辗转无眠,打算出门散散步,喝口酒解解烦忧,却意外听到了陈子涉和吕臣的对话。
但雨声太大,他只依稀捕捉到“二世皇帝”、“杀无赦”等几个碎散的词句。
徐异立刻警惕起来,他贴在门外仔细探听。
不料风雨将腰间的铁剑吹动,撞在木门上发出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
为免打草惊蛇,徐异把酒水洒在身上,装出了醉酒姿态。
“这三人果然要造反!”
听清了屋内的对话,徐异心中凛然,他目光凌厉,一只手缓缓拔出鞘内铁剑。
可就在此时,一缕幽绿色雾气随风雨而来,落在了徐异身体上。
雾气如蛆虫般涌动,转瞬从徐异后颈钻了进去。
幽绿色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刹那间,徐异仿佛变了个人。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怪异的笑容,铁剑入鞘,徐异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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