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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妾后,她只想苟着尉迟洐沈婉仪后续+完结

柠檬和橘子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任府里各人心头百般滋味儿,三皇子尉迟洐的婚礼依旧如期举行。沈婉仪坐在小院的树荫下,听着院门外远远传来的阵阵嬉笑声,面色平静的吃了颗葡萄。自己只是个侍妾,皇子大婚,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往来待客的,且今日府内来往的皆是贵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这样的小侍妾开罪的起的,任门外如何喜庆喧闹,自己只躲在这小小院落里逍遥自在。“水果寒凉,娘子少吃些,今儿主子爷大婚,咱们的饭食许会晚一些,娘子若是饿了,先吃块点心垫垫。”芍药说着话,手里不停,先是把水果盘递给海棠让她端走,再换一盏饮茶,最后又端来一盘子点心,“虽说进了八月,到晌午日头也毒的狠,娘子略坐一坐就回屋,仔细莫要晒伤了脸。”见葡萄被端下去,沈婉仪不满的暼了芍药一眼,伸手捏了块糕送入口中,又躺回躺...

主角:尉迟洐沈婉仪   更新:2024-11-12 11: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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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尉迟洐沈婉仪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妾后,她只想苟着尉迟洐沈婉仪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柠檬和橘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任府里各人心头百般滋味儿,三皇子尉迟洐的婚礼依旧如期举行。沈婉仪坐在小院的树荫下,听着院门外远远传来的阵阵嬉笑声,面色平静的吃了颗葡萄。自己只是个侍妾,皇子大婚,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往来待客的,且今日府内来往的皆是贵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这样的小侍妾开罪的起的,任门外如何喜庆喧闹,自己只躲在这小小院落里逍遥自在。“水果寒凉,娘子少吃些,今儿主子爷大婚,咱们的饭食许会晚一些,娘子若是饿了,先吃块点心垫垫。”芍药说着话,手里不停,先是把水果盘递给海棠让她端走,再换一盏饮茶,最后又端来一盘子点心,“虽说进了八月,到晌午日头也毒的狠,娘子略坐一坐就回屋,仔细莫要晒伤了脸。”见葡萄被端下去,沈婉仪不满的暼了芍药一眼,伸手捏了块糕送入口中,又躺回躺...

《为妾后,她只想苟着尉迟洐沈婉仪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任府里各人心头百般滋味儿,三皇子尉迟洐的婚礼依旧如期举行。

沈婉仪坐在小院的树荫下,听着院门外远远传来的阵阵嬉笑声,面色平静的吃了颗葡萄。

自己只是个侍妾,皇子大婚,这样的身份是没有资格往来待客的,且今日府内来往的皆是贵人,哪一个都不是她这样的小侍妾开罪的起的,任门外如何喜庆喧闹,自己只躲在这小小院落里逍遥自在。

“水果寒凉,娘子少吃些,今儿主子爷大婚,咱们的饭食许会晚一些,娘子若是饿了,先吃块点心垫垫。”

芍药说着话,手里不停,先是把水果盘递给海棠让她端走,再换一盏饮茶,最后又端来一盘子点心,“虽说进了八月,到晌午日头也毒的狠,娘子略坐一坐就回屋,仔细莫要晒伤了脸。”

见葡萄被端下去,沈婉仪不满的暼了芍药一眼,伸手捏了块糕送入口中,又躺回躺椅上,手上捉着羽扇轻摇,“芍药,你年纪也不大,怎么如此唠叨,每每听你唠叨个没完,我就以为我娘来了。”

沈婉仪自己说完,噗嗤一声先笑了,“你要是年岁再大一点,是不是更唠叨了?”

“奴婢唠叨也是为娘子着想,娘子还来打趣奴婢。”

“哎吆,可不得了,我就是说你两句,你还跟我耍起脾气来了。”

海棠笑着凑趣儿,“依奴婢看,多是娘子纵的,不如让她去扫两天院子磨一磨性子,娘子以为如何?”

“好你个海棠,你也帮着娘子打趣我,看姐姐不撕了你的嘴。”芍药说完,作势起身。

海棠远远跑开,大喊,“娘子救命。”

沈婉仪大笑起来。

……

皇子妃进府,第二日一早要进宫谢恩,沈婉仪早早起身,用过早饭便候在院子里,等待皇子妃回府。

这位皇子妃出身世家大族,乃当朝二品大员礼部尚书嫡次女,姓赵名敏。

沈婉仪目光悠悠落在窗外,也不知道这位主母性情如何。

一直等到巳时末,主院来人传召,沈婉仪带着芍药匆匆赶往正院,快到院门时,与瘦的皮包骨的田娘子遇见,二人相携着进了正院。

经过通传,进得抱厦一旁的花厅,沈婉仪微垂着眼眸,同田娘子恭敬行礼问安,“妾身给皇子妃问安,皇子妃万福。”

穿着一身厚重的皇子妃仪服,头戴金冠,端坐在正座上的皇子妃叫起,“起吧,文秀,给沈娘子田娘子看坐上茶。”

沈婉仪二人道谢后,低眉顺眼的坐在绣凳半边。

皇子妃观详片刻,只见这位沈娘子发色如墨,鹅蛋脸白皙透亮,眉不画而弯,鼻秀而挺,一双杏核眼水汪汪的,嘴唇圆润饱满,嘴角还有一双梨涡。

再看其衣着,只见她身穿一套芙蓉色襦裙,腰上系着璎珞和香囊,墨色发丝被挽成坠马髻,头戴一只珍珠发簪配一支珠花钗,耳朵上一对小巧的珍珠耳环同头上的珍珠发簪遥相呼应,手戴一副银手镯。

人虽称不上的绝色,也当的起清丽佳人,衣着打扮中规中矩,既不出挑,也不寒酸。

至于田娘子,也不知道原本这般瘦弱又沉默寡言,还是失了孩子身心受创造成的。

身为女子,皇子妃有几分感同身受,心里暗暗叹息一声。

这二人果然与家中打听到的消息并无不同。

皇子妃半垂着眼眸,喝了口热茶,复又笑吟吟的粗浅问了沈婉仪些家常话,沈婉仪一一作答。

不多时,便听到门外通传,刘娘子拜见皇子妃。

待刘娘子花枝招展的从沈婉仪身旁走过时,沈婉仪的心不受控制般狂跳起来。

正座上的皇子妃面色一沉,冷冷看向刘娘子,面对她行礼问安,好一会才叫起。

第一次拜见主母,姗姗来迟不算,竟然戴了一整套蓝宝石头面,作为一个侍妾,这是要同正室打擂台,还是要给正室下马威?

简直不知所谓。

沈婉仪心里将刘娘子翻来覆去骂了不知道多少回,就听刘娘子掐着嗓子矫揉造作开口,“妾身来迟,还请皇子妃恕罪。”

作为世家大族的嫡女,后宅里什么阴私手段没听过?刘娘子此番做派,着实入不了皇子妃的眼睛。

她嫁进皇子府的头一天,不欲同她多做计较,甚至未曾拿正眼瞧她,只吩咐默默给了二人封赏,便打发出去了。

沈婉仪扶着田娘子,刘姨娘快步跟上,将将出了主院的门,就喊道,“沈妹妹你们等等我,你走这么快做甚?”

沈婉仪停住脚,默默看了刘娘子一眼,“刘娘子,咱们在秀禾宫学的规矩可是忘了?”

秀禾宫学的规矩?刘娘子愣了刹那回过神来,浑不在意道,“又没有人看到,怕什么?”

“如今府中有了主母,刘娘子还是注意着些,莫要行差踏错。”

“行了行了,我知道,照我说,你胆子也太小了些。”面对沈婉仪的规劝,刘娘子有些不耐烦。

见她这副模样,沈婉仪不再多说什么,同田娘子辞别她,各自带着人回了自己院子。

刘娘子自以为今日给了皇子妃下马威,骄傲的如同开屏的孔雀一般,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啐了一口,“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众人散去,丫鬟扶着皇子妃进了内室,取下金冠,将发髻拆散,再将仪厚重的服换下,皇子妃靠在软枕上舒服的叹了口气,总算是松快了,这一身仪服加上金冠有多重,压的她都快直不起身了。

这皇家媳妇儿不好当啊。

将伺候的丫鬟打发出去,只留一个为她捏腿,自己则轻柔的帮她揉着太阳穴,“皇子妃,今儿刘娘子太不知礼数了。”

皇子妃舒服的直叹气,仍旧闭着眼睛,“我入府头一天,不好给她立规矩,免得落人口实,说我掌家不慈,一进府就磋磨妾室。”

“这就是当正室的难处,小姐受委屈了。”

皇子妃勾了勾唇角,神色微凉,“嬷嬷,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子,无论嫁到哪家府上,也免不了后宅各种腌臜事。”

“总要面对的。”


沈婉仪怀上身孕这件事,如同一声闷雷炸响在皇子府后院儿上空。

芍药前脚刚走,后脚皇子妃的陪嫁赵嬷嬷便关了屋门,“小姐,在您进府前,田娘子就怀了身孕,只怪她没福气,好好的一个哥儿都四五个月了,还掉了。”

“眼下这沈娘子又怀上,有田娘子的前车之鉴,只怕主子爷会越加看顾,若她这一胎是个女孩还则罢了,真让她诞下庶长子……”

嬷嬷话未言尽,却将意思表达的极为透彻。

皇子妃拧眉看向赵嬷嬷,“依嬷嬷之见当如何?”

赵嬷嬷压低了身子,凑在赵敏耳边悄声道,“依奴婢之见,小姐先静观其变,若她自己保不住那是她没福气,若平平安安的过了三个月,诊脉时也当能诊出是儿是女了……”

赵敏微微颔首,自嫁进皇子府,自己这个皇子妃当的有多憋屈只有自己知道。

出生在缨瓒世家,她从小就知道,她的婚姻只是用来巩固家族地位的手段。

她甚至不曾奢望过男女情爱,举案齐眉,只盼着能同将来的夫婿夫妻和睦而已。

自嫁进皇子府,三皇子待她周到尊重,后院里妾室只有三两个,却独独少了些什么。

每当她与三皇子无言对坐,心中就百般煎熬。

自幼家里教的都是要如何做一个合格的宗妇,如何管财,理家,调教下人,却并未曾有人对自己言及夫妻相处之道。

每每面对三皇子她都觉得无从开口无从下手,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同夫君相处。

“您也瞧见了,三皇子第一次办差,便在朝中崭露头角,赢的诸般赞誉,目前府中只有您一位女主子,等到三皇子封王那一日,只怕连同封王旨意下到府里的,还有侧妃的册封旨意。”

“小姐,作为皇家宗妇,您嫁进皇子府的重中之重便是生下嫡长子,这样您才算坐稳了皇子妃的位置。”

“府里这几个侍妾不足为惧,可若是被侧妃抢先生下长子,小姐,您的地位堪忧啊。”

赵嬷嬷说的这些,赵敏何尝不懂?可三皇子宿在主院的时间并不多,自己着急又有何用?

“小姐,您跟三皇子是夫妻,您要多关心殿下,天冷加衣,下午送伞,作为三皇子妃,您关心夫君的衣食住行理所应当。”

赵敏被赵嬷嬷说的心下微动,踌躇了好一会才道,“三皇子毕竟是皇子,他如今又在办着差事,若我的人同他身边伺候的人交往过深,只怕惹他多疑厌烦,反倒得不偿失。”

“我的小姐唉,您只关心三皇子的衣食住行,其他的咱们又不多打听,又怎么惹怒三皇子呢。”

赵嬷嬷磨破嘴皮子尽力游说,赵敏依旧左右权衡拿不定主意,“嬷嬷当真觉得无妨?”

她这个皇子妃本就当的战战兢兢,赵嬷嬷说的话思量几个来回仍觉得风险过大,她宁愿什么都不做也不愿多做多错。

“小姐,您若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先试着往前院送些汤水点心,这总不至于惹得三皇子心生厌烦。”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只送些汤水点心,既表示了自己对三皇子的关怀之情,又不过分殷勤,赵敏点头应允,“就依嬷嬷所言吧。”

赵嬷嬷暗自长出了一口气,小姐嫁进皇子府几个月,三皇子同小姐依旧是客气有余而亲近不足,每个月宿在正院的时候也没几日,长此以往,小姐如何能怀的上孩子?

今儿既然小姐同意自己的提议,那就事不宜迟,“咱们小厨房里正炖着鸡汤,一会炖得了,奴婢让人再配上两样点心送到前院去,您觉着怎样?”

天气越来越冷,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再配上两样点心,既饱腹又温补,冬季里用再合适不过,“嬷嬷安排的极好,就这么办吧。”

“奴婢一会就去安排,小姐,沈娘子那边……?”

“她既怀了身子,我作为正室当表示重视,你开了库房,找两样养胎的药材,再拿上几两官燕,两匹衣料使人送过去吧。”

赵敏沉吟一瞬,“还是嬷嬷亲自送过去,让她好好养胎,缺少使人什么尽管到正院来要。”

“小姐宽厚仁慈,有您这样的主母,是她们几辈子才修来的福气。”

赵嬷嬷从心底瞧不上这几个侍妾,各个都是五品六品芝麻官之女,给自家金尊玉贵的小姐提鞋都不配。

赵嬷嬷来送东西时,百草堂的东家刚离开,尉迟洐还守在沈婉仪身旁,不错睛的盯着她的睡颜。

都说妇人有孕易嗜睡,哪知道自家这一个,前一刻还在同自己说着话,后一刻便睡着还说起了梦话。

尉迟洐一瞬不瞬的盯着沈婉仪瞧,巴掌大的小脸稚气还未脱尽,便要为自己生儿育女了。

赵嬷嬷原本端着当家主母陪嫁嬷嬷的架子,对芍药海棠几个与其说是嘱咐倒不如说呵斥,被守在卧房内的尉迟洐听个正着。

当他眉头紧锁出现在赵嬷嬷面前时,把赵嬷嬷吓得直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老奴给主子爷请安。”

尉迟洐并未叫起,而是站在屋檐下冷冷看向赵嬷嬷,“皇子妃叫你到梧桐苑斥责沈娘子的人?”

赵嬷嬷吓得一哆嗦,连声辩解道,“回主子爷的话,皇子妃得知沈娘子怀了身孕,心中甚是高兴,特意嘱咐老奴来给沈娘子送上各色补品和衣料。”

“你既知沈娘子怀有身孕,还在外头吵嚷,成何体统?”

“老奴只是看芍药几个什么都不懂,好心交代几句,并非有心打扰沈娘子休息。”

“老奴知错,还请主子爷息怒。”

尉迟洐听完赵嬷嬷的辩解,神色并未好转,只冷冷从她身上扫过,便对芍药交代道,“你家主子睡着了,着人进去伺候。”

芍药微微福身后,进了卧房亲自守着。

尉迟洐径直迈步离开,李培峰瞥了赵嬷嬷一眼,“主子爷正要去主院,赵嬷嬷一起?”

赵嬷嬷哪知道自己拿沈娘子的人作法子会被主子爷撞个正着?心里正懊悔的要死,冷不防听李总管说主子爷要去正院,她这心里七上八下的直打鼓。

难道,主子爷是去让小姐处置自己的?


“胆子大了,敢瞪你家爷了。”

沈婉仪撇了撇嘴儿,“妾身如何敢瞪爷。”

“那还不赶紧伺候爷安寝?”

沈婉仪心下不情不愿,却不敢显露分毫,玉手轻伸,手指翻飞,解开尉迟洐短衫扣子,搭在屏风上,伺候他躺下,再由芍药跟海棠给自己拆发饰,卸钗环,换上寝衣。

床幔落下,烛光透过床幔照进锦帐,映的人影影绰绰。

屋内一片春光,吟哦声阵阵,守在屋外的海棠站远了一点。

而李培峰,则被芍药请到耳房里,一杯热茶奉上,再摆上一碟子点心,“总管且在这边歇息,到了时辰奴婢使人来请您。”

因着沈婉仪不专心,尉迟洐一口咬在她的嘴唇上,叼着一点唇肉研磨,疼的沈婉仪眼泪汪汪的,“爷,疼,妾身疼呢。”

尉迟洐喘着粗气,灼热的气息扑在沈婉仪脖颈处,激起片片鸡皮疙瘩,“爷就是要让你疼,看你还敢不敢不专心!”

一场翻云覆雨,沈婉仪累的身上汗津津的,小脸红扑扑微张着小嘴儿喘息不定。

尉迟洐额上的汗滴落在她白嫩丰满的胸口,起身撤离时引得她嘤咛出声,将尉迟洐逗的闷声笑开来,“可真是个娇气包。”

你大爷的娇气包,你全家都是娇气包!

沈婉仪腹诽不已,就纳了闷了,自己嘴唇上起了这么大的水泡,都没能逃过魔掌,想不通这位爷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尉迟洐传了热水,二人还没洗漱完,这位爷就捉着沈婉仪在净房里胡闹开了。

这一通澡洗了足足半个时辰,净房的地上一地水,待回卧房时,沈婉仪身上已没有一丝力气,被尉迟洐抱回卧房,一沾着床铺,向里翻个身就沉沉睡去。

第二日寅时初刻天还未亮,李培峰就站在外间轻声叫起,尉迟洐瞬间睁开眼睛,沈婉仪轻吟着翻了个身,尉迟洐悄声下床,还不忘拉紧床幔。

李培峰心内啧啧称叹,主子爷宿在别处,但凡起身,那几位娘子哪个不是跟着起身伺候,唯独这一位,就从未起来伺候过一次,偏生爷还愿意宠着她。

瞧这小心翼翼的,生怕把人给吵醒了。

沈婉仪起身时,天色已然大亮,“主子爷何时起身,怎么没有叫我?”

芍药跟海棠一边伺候她穿衣梳洗,一边笑道,“主子爷寅时初刻就起了,不让吵醒您呢。”

当皇子也不容易,哪怕并未封王,也没领着差事,只要成年了,每日的早朝便必须去。

寅时初刻,天还未亮呢,真真是起的比鸡还早,要到了冬日里,更是遭罪。

上妆时,沈婉仪看到镜子里被咬破的嘴唇,脑海中回想起昨夜被逼着说的那些让人难为情的话,面色难看了几分。

就在这时,门口通传刘娘子来了,沈婉仪的心情更差了。

自从进府,她跟刘娘子就说不来,多亏了自己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时不时的避避风头,才安稳了这些日子。

昨日田娘子诊出有孕,昨晚上爷又宿在自己院子里,不用想也知道,刘娘子一大早登门,必不是来喝茶聊天的,而是来找茬的。

果不其然,刘娘子一进门便笑面虎一般,“沈娘子刚刚起身?哎吆,妾身来的不巧,忘了沈娘子伺候主子爷累了。”

“能伺候主子爷是咱们身为侍妾的福分,哪儿敢称累。”沈婉仪神色淡淡,不动声色的的呛声,“刘娘子快坐,芍药把咱们前些日子得的龙井给刘娘子泡一盏。”

刘娘子脸色一变,颇不耐烦的甩甩帕子坐了下来,语气不可谓不酸,“虽说咱们一同进府,可到底是沈娘子得宠,不像我,也就是来你这儿才能喝上一盏上好的龙井茶。”

“咱们一同进府伺候爷,都是姐妹,分什么彼此呢?刘娘子喜欢一会儿带些回去就是。”

“那怎么好意思,这龙井茶可是爷独独赏给你的,就连田娘子也没有得呢。”刘娘子说话间恨不能把后槽牙咬断,可她的话却让沈婉仪警觉起来。

这刘娘子是从何得知爷的龙井茶只给了自己的?沈婉仪微微眯了眯眼睛,暗暗掩下心中惊诧,淡淡道,“爷的东西,赏给谁全凭爷做主,爷给,咱们就只管收着,刘娘子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呵呵,只怕刘娘子那儿有不少好东西,都是我跟田娘子没有的吧?”沈婉仪说完,笑吟吟的眨巴了几下眼睛。

刘娘子听完心情舒畅几分,脸上也有些许笑意,“你这话说得对。”

不就是一点子破茶叶吗?赏赐爷赏给我的玉簪,可是这府里头一份呢。

“咱们府里可出了件大事儿沈娘子可听说了?”

沈婉仪眼睛微眨,满脸呆萌,“你还不知道我?每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有什么消息也传不到我这里来。”

“要我说,你呀,还是得出门走动走动,你还不知道吧?田娘子可是怀上身孕了。”刘姨娘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艳羡,引得沈婉仪闷笑。

“她怎么就运气这么好?按说咱们俩服侍爷的日子比她多呀,怎么咱们都没个动静,她倒是先有了身孕了。”

沈婉仪被她这大咧咧的话噎的一阵猛咳,面上热烘烘的,这刘姨娘,好歹也是王府后院里的女子,这般虎狼之词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哎吆,我说沈娘子,又不是未经人事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还脸红上了。”

刘姨娘从心里看不上沈婉仪,假清高,实际上一股子小家子气,都是伺候主子爷的,有什么好脸红的。

“我估摸着等皇子妃进府,田姨娘的分位就该变一变了。”说到此处,刘娘子叹了口气,“咱们三个一块被指进府里,如今这田娘子有了身孕,身份可要比咱们高上一截喽。”

刘娘子说完,觑着眼睛默默观察沈婉仪,却见她不惊不怒,面色一如平常,心下不由得有些打鼓。

这沈娘子莫不是个傻子?

自己已经把话说的这般明了,她竟还能无动于衷。


“娘子说的是。”

王嬷嬷是越来越觉得自家这位沈娘子有意思了,她在宫中浮沉半生,自认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倒是沈娘子这样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身为侍妾,却从不争宠,哪怕怀着身孕,也从不用孩子来邀宠。

沈婉仪怀着身孕出不得门,平日里越发无聊,尉迟洐便托人买了一只雪白的小狮子狗给她,把沈婉仪惊喜的抱过来摸了又摸,直接把她家爷晾在了一旁。

尉迟洐见她喜欢的紧,满脸宠溺的抱着小奶狗不肯松开,心里颇有些吃味儿,假意咳嗽几声,才将沈婉仪的视线吸引过来。

沈婉仪抱着狗往后退了两步,站远一些,“爷怎么咳嗽了?可是受了风寒?李总管,快扶着爷去前院儿,再请个大夫来瞧瞧。”

她这副避自己如避瘟疫的模样,把尉迟洐生生给气笑了,“小没良心的,爷怕你闷得慌,特意给你送狮子狗来,你却要把爷往前院轰。”

听尉迟洐指责自己轰他,沈婉仪可不承认,义正言辞道,“妾身如何敢轰爷走,只是王嬷嬷说了,妾身怀着孩子,任谁病了都不能挨着妾身,免得将妾身给传染上带累了腹中孩子。”

沈婉仪抿了抿嘴唇,又补上一句,“爷也不能例外。”

尉迟洐气绝。

“爷身子不舒坦,就快些让大夫来瞧瞧,免得越拖越重。”

沈婉仪一张巧嘴巴巴巴说个不停,却句句都是撵尉迟洐走,听得尉迟洐脸都黑了。

他上前两步,沈婉仪大着肚子抱着狗就向后躲两步,看的尉迟洐眉头微蹙,生怕她把自己给摔了,“爷没病,你跑什么?”

沈婉仪见他否认,满脸不认同,“爷,讳疾忌医可使不得。”

尉迟洐真真是被她给气没了脾气,“爷说了自己没病。”

“可是爷刚才咳嗽。”

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假意咳嗽两声,却被她当成生病,还防自己跟防瘟疫一般,尉迟洐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的无奈感爆棚,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解释,“爷只是嗓子干才咳嗽,喝口茶润一润就好。”

沈婉仪狐疑的看向他,神色略显迟疑,“爷没骗妾身?”

尉迟洐挑眉瞪了她一眼,这可真是无法无天了,连自己也敢质疑,“爷骗你做甚?你还怀着孩子,若爷真病了,哪里敢往你院子里来?”

沈婉仪一想也是,主子爷即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孩子着想。

这般想来,她终于放下心中的警惕,松了口气,“妾身还怀着孩子,爷没事吓妾身做甚?”

沈婉仪这倒打一耙的功夫,练得可谓是炉火纯青。

尉迟洐一口老血梗在喉头,堵的他心口疼。

沈婉仪总算不再躲,尉迟洐也终于不再追,坐下来端起桌上半凉的茶一口闷了个干干净净。

沈婉仪倒是乖巧,将小奶狗放在地上,端起茶壶为尉迟洐添了一杯茶,“爷是多久没喝水,竟渴的这般厉害。”

尉迟洐皱着眉盯着蓄满水的茶盏,刚才分明瞧见地上那只狗东西舔了沈氏的手指头,可当他转头对上沈婉仪殷切的目光时,手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端起茶盏喝了几口。

“春日里天干物燥,爷要记得喝水,妾身这里得了一罐子蜂蜜,喝着最是滋润,一会儿让李总管带上,每日里泡给爷喝。”

轻轻柔柔几句关切的话,让皱紧的眉头得以舒展开来,尉迟洐面色渐暖,“既是你的一片心意,爷怎好辜负,等爷走的时候,便让李培峰拿上。”


珠帘叮咚响过,芍药轻手轻脚进来添茶,“娘子看了好一会儿了,仔细伤了眼睛,喝些茶水,用块点心歇一歇吧。”

沈婉仪微微颔首,放下手中的话本子,睫羽轻抬望向窗外,四月里的阳光正好,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窗口,照的人身上暖洋洋的,枝头上的雀儿跳来跳去,叽叽喳喳叫的正欢快。

抿了口茶放下茶盏,沈婉仪檀口轻启,“晚饭让厨房送一道烤羊排过来。”

芍药眉头一皱,瞬间又恢复如常,只轻声应下,“是,娘子晚上可还有什么想用的?奴婢使人去跟厨房说。”

沈婉仪勾了勾唇角,神态间颇有几分漫不经心,“你看着安排便是。”

芍药躬身退下,自去安排。

娘子自从进府,事事都好,性格温婉,对上守礼循矩,对下平和,从不苛待下人,唯独一点不好,太没有上进心。

三皇子去年刚被分府,后院空虚,偌大的府中还不曾有主母,也因这府中过份空旷,使得她这样一个小小侍妾,也分得一个单独小院。

平日里院门一关,乐的清净自在。

原本选秀要从五品以上官员府中挑选嫡女参加,许是圣上有心为几位成年皇子挑选适宜人选,今年将选秀范围扩大至六品官员嫡女。

阴错阳差之下,沈婉仪这个六品小官之女被留了牌子,指给了不受宠的三皇子尉迟洐做侍妾。

旨意下到家中,娘亲就哭了许久,奈何米已成粥,爹娘只能含泪将自己送进三皇子府。

芍药去后,沈婉仪站起身,颇没有仪态的伸了伸臂膀,踢了踢腿儿。

进了皇子府可没有在家自在,人前人后都得端着,要时刻注意仪态。

忒累人!

芍药的心思她都懂,可她跟这府里的其他女人不同,她不想争宠。

晚饭的一道烤羊排被沈婉仪吃了大半儿,果不其然,第二日一早起身,就看到嘴唇起了水泡,上妆时疼的龇牙咧嘴的,“嘶,芍药你轻点,嘴疼。”

芍药又气又心疼,“娘子这又是何苦,爷愿意进咱们院子,别人求都求不来呢,您又何必将人往外推?”

王妃八月里便要进府,在王妃未进府前,一同指下来的几位侍妾都卯足了劲头争宠,无不是为了在王妃进门前怀上孩子,好提一提分位,待王妃进府后日子也好过些。

偏生自家这位娘子不争不抢不算,还变着法的将主子爷往别人那儿推。

“奴婢可听说,昨儿刘娘子带着人去二门口等主子来着,这不昨儿主子爷就宿在她院里了。”

闻言,沈婉仪勾唇轻笑起来,“倒是像刘娘子会做出来的事儿,这话你同我说说便罢,莫要再传。”

“奴婢知道轻重,娘子放心。”

“你素来有分寸,我自是放心的,院子里的丫头小子们也要嘱咐一遍,要知道,祸从口出。”

芍药嘴里说着府中的小道消息给娘子解闷,手里也不停,不一会功夫,就上好了妆。

沈婉仪吃罢早饭在院子里略坐了坐,待日头足了,便回了房中继续看话本子。

没让人通传,尉迟洐大步流星的进了院子,将阵阵请安声甩在身后。

听到院子里的动静,沈婉仪心中一惊,慌乱中站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爷。”

爷怎么这时候来了后院?

尉迟洐径直走到沈婉仪面前,惊的她向后退了一步将将站稳,干燥温暖的大手握住她的下巴颏,迫使她抬起头来,嘴唇上的水泡赫然映入眼帘,尉迟洐眉头紧皱,眉眼间浮现几分不悦。

沈婉仪轻轻转头让下巴颏脱离大手掌控,垂首后退半步,捻着帕子捂住嘴角,“妾身容貌不整,莫要污了爷的眼睛。”

“又吃羊肉了?”尉迟洐狭长的丹凤眼微微上挑,似笑非笑的问道,语气肯定。

沈婉仪恨不能把头垂到地底去,满脸做羞愧状,“妾身爱吃羊肉,贪嘴多吃了几口,还请爷莫见怪。”

芍药给主子上茶时,手都是抖的,生怕她家娘子此举惹恼了主子。

哪知道娘子说完,主子爷嗤笑一声,“你就这点出息!”

转身坐了下来,端起茶喝了一口,尉迟洐眼皮一掀,“还杵在那做什么,你这是在给爷演木桩子呢?”

“妾身不敢。”沈婉仪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莲步轻移,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尉迟洐对面的椅子上。

见主子爷没生气,沈婉仪也松了口气,“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怎么,爷自己的后院还来不得了?”尉迟洐不答反问。

“爷这么说,让妾身怎么接?莫说这皇子府,就连妾身,还不都是您的?”

这话听着顺耳,尉迟洐轻哼一声,神色渐转,“还算你有良心,不枉爷疼你一场。”

若不是尉迟洐在场,沈婉仪的眼珠子都想翻上天去,瞧瞧这花孔雀儿一样的,可真让人眼疼。

“爷刚从田娘子那过来。”

沈婉仪有些摸不着头脑,疑惑道,“田娘子……?”

“田娘子有孕了。”提起孩子,尉迟洐满脸笑意,初为人父的他,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言语间冒着三分傻气,“爷的第一个孩子就要出生了。”

纵使沈婉仪没生过孩子也知道,女子要怀胎十月才能生产,现在说就要出生,还为时过早了些。

“田娘子竟是有了身孕,恭喜爷,妾身给爷道喜……”沈婉仪口中的祝词不断,逗的尉迟洐哈哈大笑起来,好半晌才停下来。

“行了行了,漂亮话都被你说尽了,平日里怎么不见你嘴皮子这般利索?”

“平日里哪有这般喜事?田娘子怀了身孕,妾身替爷高兴。”

沈婉仪话音一落,尉迟洐的视线扫向她的肚子,把她看的一激灵,她才十六,可不想这么早怀上身孕。

女子生产就如同闯鬼门关,太早怀上身孕对身体有害无益,哪怕为自己小命着想,她也不想这么早怀胎。

平日里来的也不少啊,怎么偶尔宠过的田娘子都有了身孕,沈娘子跟刘娘子却毫无动静。

尉迟洐的视线若有似无的扫过沈婉仪的肚子,暗暗思量后觉得,许是缘分未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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