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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曾相识燕归来戚饶虞鸢最新章节列表

溏虎鹿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秋狩宴上只因我的琴声被皇后夸赞了一句“有凤求凰之韵。”戚饶便以为我挟恩逼婚,痛斥我一番后追着他那伤心欲绝的书童而去我追上去解释,却被恶狼围困彼时,戚饶只顾护着他的小书童,任由我被恶狼追逐。我不得已跳下山坡,因此毁容再次醒来后我主动问姑母,“之前襄阳老家提亲那位,可结亲了?”姑母抱着我泪水涟涟,“乖囡囡,你想开了?”“我虞家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塞到他们戚家的。”我垂眸,“只要他同意,这门亲事就,趁早吧。”我卧床休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除了皇后送了些补品,再无人问津。皇上偏宠这位战功赫赫的近臣,只装模作样呵斥几句。至于戚家和戚饶,除了在我昏迷时露过面,便再没了言语。铜镜中,我看着额角那道浅浅的疤,延伸至眉心。用再多的胭粉,都盖...

主角:戚饶虞鸢   更新:2024-12-26 09:4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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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戚饶虞鸢的其他类型小说《似曾相识燕归来戚饶虞鸢最新章节列表》,由网络作家“溏虎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秋狩宴上只因我的琴声被皇后夸赞了一句“有凤求凰之韵。”戚饶便以为我挟恩逼婚,痛斥我一番后追着他那伤心欲绝的书童而去我追上去解释,却被恶狼围困彼时,戚饶只顾护着他的小书童,任由我被恶狼追逐。我不得已跳下山坡,因此毁容再次醒来后我主动问姑母,“之前襄阳老家提亲那位,可结亲了?”姑母抱着我泪水涟涟,“乖囡囡,你想开了?”“我虞家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塞到他们戚家的。”我垂眸,“只要他同意,这门亲事就,趁早吧。”我卧床休养了一个月。这一个月来,除了皇后送了些补品,再无人问津。皇上偏宠这位战功赫赫的近臣,只装模作样呵斥几句。至于戚家和戚饶,除了在我昏迷时露过面,便再没了言语。铜镜中,我看着额角那道浅浅的疤,延伸至眉心。用再多的胭粉,都盖...

《似曾相识燕归来戚饶虞鸢最新章节列表》精彩片段

秋狩宴上
只因我的琴声被皇后夸赞了一句
“有凤求凰之韵。”
戚饶便以为我挟恩逼婚,痛斥我一番后
追着他那伤心欲绝的书童而去
我追上去解释,却被恶狼围困
彼时,戚饶只顾护着他的小书童,任由我被恶狼追逐。
我不得已跳下山坡,因此毁容
再次醒来后
我主动问姑母,“之前襄阳老家提亲那位,可结亲了?”

姑母抱着我泪水涟涟,“乖囡囡,你想开了?”
“我虞家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塞到他们戚家的。”
我垂眸,“只要他同意,这门亲事就,趁早吧。”
我卧床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除了皇后送了些补品,再无人问津。
皇上偏宠这位战功赫赫的近臣,只装模作样呵斥几句。
至于戚家和戚饶,除了在我昏迷时露过面,便再没了言语。
铜镜中,我看着额角那道浅浅的疤,延伸至眉心。
用再多的胭粉,都盖不住,只好气馁的放下脂粉。
我带上帷帽,刚要出门,被姑母拦住了。
她欲言又止,“囡囡,你还要去找戚饶?”
我点头,在她失望的目光中补充道,“我只是去要回母亲的遗物。”
那枚玉佩,曾被我当做定情信物,转赠给了戚饶。
我顺利出府,到了戚家。
只是在客堂等了许久,无人问津。
我放下冷掉的茶水,准备自己去找戚饶。
顺着记忆,来到戚饶的院落,还没进去,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呼。
“疼。”
“那我轻点。”
这般暧昧声响,我索性等在院中的榕树下。
过了片刻,门吱呀打开,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啊,虞小姐来了!”
叶秋紧张的扶正自己的书生帽子,后退一步,却没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怕她做什么。”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叶秋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淡漠。
我尽量放平语气,“戚世子,我找你有事。”
戚饶薄凉的目光扫过我,随即落到叶秋单薄的肩膀上。
“去,加件衣服。”
叶秋听话点头,转身回房。
我随着戚饶的脚步走到池上亭中。
“一炷香,莫误了阿秋喝药的时辰。”
我开口,“既然世子无意两家婚约,可否将订婚玉佩还给我?”
戚饶面无表情,眸中却一片寒凉,“玉佩?”
他微凉的手指落在我的脖子,微微用力,“我本以为你是来找阿秋道歉的,却没想到……”
我呼吸微滞,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面前的人。
“我是来要玉佩的,凭什么道歉!”
“呵。”戚饶墨眸微眯,“你故意用语言刺激阿秋离场,又引来野狼意图围攻她,心思之歹毒,还敢问我为什么道歉?”
我心底发寒,身上结痂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
“戚饶,你我相识十七年,便是这么看我?”
“虞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青年冷淡的目光宛若利剑。
我手指抓紧,“我不与你谈其他的,我的玉佩呢?”
他语气淡淡,“丢了!”
“丢哪儿了?”我声音发沉。
“也许,就在这片池塘里吧。”戚饶声音玩味。
我深呼吸,戚饶知道那玉佩是我母亲遗物,说什么丢进池塘里只是在唬我。
后面传来怯生生的声音,“玉佩,是这枚吗?”
我转头,只见叶秋穿着宽松的衣袍,从腰间取下一枚鱼戏莲叶的玉佩。
我眸光发亮,一句是还在唇舌中未说出口。
就见叶秋一个踉跄,玉佩脱手,掉进池塘。
咚,涟漪惊动锦鲤,溅起几尾水花。
“你故意的?”我声音拔高。
叶秋眼尾微红,求救似的看向戚饶,“我,我,子云。”
“没摔到吧?”戚饶大步流星越过我,扶起摔倒的人。
宽大的衣袂卷起风,撩动我的头发。
一如山林中,他拉上叶秋,策马绝尘离开的背影。
“丢了便丢了,一枚玉佩而已。”
薄凉的声音在背后传开。
我看向池塘,深呼吸一口气。
扑通一声,跳下池塘。

我在池水中找了整整两圈,还是没有找到玉佩。
反而因此又感染了风寒。
床前,姑母看着我喝完药,语气不忍,“囡囡,你若放不下,我便是求到圣上面前,也会让你如愿。”
我扯动嘴角,“姑母,我不是因为他生病的。”
我低下头,“母亲给我的玉佩,我没有找到,也许是天意吧。”
姑母摸了摸我的头,“傻孩子,嫁衣做好了,你要试试吗?”
我点了点头。
养了三天病,我的身体逐渐恢复。
府上来人通报,戚夫人来了。
厅堂中,戚夫人让人送上人参,又嘘寒问暖了几句,这才打开正题。
“小鸳,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最是有容人之量。”
“你祖父于戚家有恩,这门亲事不会动摇,但叶秋,也是战场上救过你未婚夫的,是他的救命恩人。”
“既然你与她都有恩于戚家,不如纳为平妻,我会劝说子云莫要厚此薄彼……”
戚夫人话未说完,便被姑母打断。
“滚出去。”
她气势汹汹走来,“昔日,是我父兄带兵增援你戚家,他们壮烈牺牲,才有了你戚家赫赫战功,满门荣耀。”
“如今,你却欺我虞家军没落,无人为鸢丫头做主,我便是求到皇上面前,也要争一个公道!”
“什么平妻正妻,我家鸢丫头已经定亲了,这门婚事不要也罢。”
戚夫人胸膛上下起伏,“虞夫人,莫要意气用事的好。”
她气冲冲走了,我看向姑母,破涕为笑。
我安心在家备嫁,姑母已为我准备好嫁妆,无不妥帖。
窗棂旁,我正绣着一方喜帕,树影摇晃,一只信鸽从窗外飞来。
它亲昵地蹭了蹭我的手。
取下信纸展开,只有六个字。
“上元节,邀月楼。”
这是我与戚饶一贯的联系方式。
我烧掉信纸,想起什么,又从床下翻出木匣,打开,里面厚厚一叠,全是我与戚饶曾经的书信。
自他去边疆那五年,未有断过。
信纸泛黄,我微微失神。
最后军营那两年在与我飞鸽传信时,叶秋已经出现了。
她于战场上救了他,此后便一直女扮男装,扮作书童,跟在他身旁。
那,戚饶在与我传这些信时,想的是她战场同行不易,还是我经年等待之苦?
我烧掉了泛黄的书信。
信鸽不见我有回复,又匆匆飞来几趟。
信纸我没有再看,全部投入火盆中。
白鸽站在窗梗上,歪头似有不解。
我无奈笑笑,余光却撇到火光未燃尽处,信纸残留的半句话。
“玉佩已找到。”
我重新带上帷帽,赴约去了邀月楼。
戚饶半倚在楼边喝酒,发带被风卷起。
我气喘吁吁上楼,他正好侧身,眸光宛若天边的星辰。
“来了?”
他为我斟了一杯青梅酒,语气淡然,“我离京前埋下的青梅酒,尝尝。”
看着清澈的酒水,我抿了一口。
清冽,回味悠长。
我还记得那时,看着少年离京,我哭花了脸,“子云哥哥,你去了边疆,可不要忘了阿鸢。”
少年握紧手中的玉佩,语气郑重,“等我立了军功回来,就娶你。”
这句誓言。
我从十五岁,等到了二十岁。
我从黄毛丫头,变成了闺阁里迟迟未嫁的老姑娘。
昔日的少年郎,终于回来了,只是身边陪着的人,不是我。
“战场上刀光血影,我九死一生,几次性命垂危,都是叶秋救了我。”戚饶眸色星火沉浮,“阿鸢,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我喃喃,“物是人非。”
戚饶回头,面无表情,“我想让你同意平妻入府,阿秋为救我伤了身子,此生不会有孕,你不用担心她会威胁你世子妃的地位。”

凉风吹来,我从思绪中骤醒。
“可是戚饶,你欠她的,凭什么要我来还?”
戚饶皱眉,“我今日约你出来商议,便是想你同意。”
“这世道女子何等艰难,阿秋孤身一人,又为我伤了身,你为何非得与她斤斤计较。”
我面色平静,“那你只娶她一人,正好弥补她,我今日来,只为我的玉佩。”
“又是玉佩。”戚饶冷笑,“你为何会变得和盛京那些有己无人的闺秀一样?”
我强硬开口,“昔日两家口头婚约,不用算数,我变成什么模样,也与世子无关,只求玉佩还来。”
“如果没有玉佩,你就不与我成亲了?”戚饶冷笑,“很好。”
他从怀中摸出玉佩,正是鱼戏莲叶纹路。
我伸手欲拿,耳边忽闻铃声作响。
戚饶警觉侧眸。
邀月楼下,叶秋己恢复了女子模样,一身劲装,身骑白马,双目放空。
她浑然不知,另一侧路口,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
戚饶神色猛变,一手推开面前的我,一个飞身,从邀月楼上一跃而下。
我吃痛摔倒在地,来不及看手上擦伤,就急急忙忙下楼。
马匹长吁,货摊侧翻,行人尖叫,底下混乱作一团,幸好无人伤亡。
人群中间,戚饶抱着叶秋从天而降,平安落地。
混乱散去,旁边不知谁带头鼓起掌来。
“英雄救美,好!”
叶秋娇羞埋进戚饶怀中。
“阿秋,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少爷,可是我耽搁了你的事?”
“并未。”
“那你能陪我逛灯会吗?我还没见过这般热闹。”叶秋声音懊恼,“哦,我差点忘记你有约了。”
“无事,我陪你逛。”
我无暇顾及四周的声音,目光四处寻找,很快落到侧翻的马车一旁,那枚四分五裂的玉佩上。
一只粉色足履从一旁踏过,将其中一块碎片踢远。
“虞小姐,你可要与我们一同逛灯会?”
我抬头,对上叶秋笑盈盈的脸,没有错过那眼中的挑衅。
我声音沙哑,“滚开。”
叶秋委屈,“对,对不起。”
戚饶面色不善斥责,“虞鸢!”
“你好自为之,要玉佩还是要成亲。想清楚之前,不要与我见面了。”
他拉着叶秋离开。
我的脑袋嗡嗡的,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是在人群中焦急寻找。
一块,两块,我弯腰拾起玉佩碎片,却被过路行人撞掉帷帽。
视线清明,周围的议论声却放大了。
“啊!你看她脸上……”
“可惜了,额上这么长一条疤……”
“难怪戚世子不假辞色,这世上谁不爱美人……”
我赶紧低头,心中念道,还是赶紧找碎片,视线却氤氲模糊。
最大的那枚碎片被叶秋一脚踢开,不见踪影。
我蹲在地上细细寻找,手指染上灰尘,足履从一旁匆匆踏过,差点踩上。
一只纤长的手及时握住了我的手指,“可是在找这个?”
我抬头,入目的是一双桃花眼。
那人扶起我,另一只手中正是我寻找的碎片。
“谢,谢谢。”
我抬头接过,却又想起面上的疤痕,很快低头。
清朗的声音响起,“不用谢,在下季雁随,是你的,未婚夫。”
未婚夫?我愣住。
“小心”他忽然伸手一拉,我扑入他的怀中,身后马车疾驰而过。
风声逐渐平静,我却忘了松开面前这个温暖的怀抱。
直到一旁传来低沉阴鸷的声音,“虞鸢!”
我下意识回头,身后戚饶面色阴郁。
他一旁的叶秋讶然惊呼,“虞小姐,你,你什么时候毁容了?”

拉着戚饶衣角的叶秋面色有些难看,松开了手。

戚饶对上季雁随的桃花眼,面色凝寒,“你又是谁?

为何插手我与她之事。”

季雁随不紧不慢拱手行礼,“家父在襄阳经商,随风商行,久仰戚世子大名。”

戚饶下颌微扬,嗓音冷淡,“未曾听说,虞鸢,过来。”

我身形未动。

叶秋在一旁弱弱帮呛,“虞小姐,少爷也是担心你才回来的,还是赶紧过来吧。”

我没管他俩,看向季雁随,“季公子此番来,可有落脚之地。”

季雁随浅笑,“盛京好大,我头一次来见世面,还未找到落脚地。”

“如果不嫌弃,到府上来吧。”

我想了想,季雁随从老家赶来,定是为结亲一事,不管成与不成,虞府都得尽地主之谊。

“那再好不过了。”

季雁随姿态闲适。

我正转身,身后戚饶声音发冷。

“虞鸢,你怎敢带一个素不相识的男人回家?”

叶秋见戚饶发怒,迟疑开口,“少爷,虞小姐说不定是毁容了,不知如何面对你,才这般对外男……”听着身后的议论,我嗤笑一声,“戚世子慎言,我身边这位,是虞家收了聘礼,交换了庚贴,我正儿八经的未婚夫。”

“正是。”

季雁随风度翩翩点头,他目光温柔,落到我的额间,“这小小伤痕于虞姑娘的美貌无损,倒像是仙子在额心点的一枚桃花瓣,妙啊。”

听到有人维护,我的心神稳了稳。

“我今日赴约,只为讨回这块玉佩,如今玉佩已碎,我和你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握紧手帕中的玉佩,眼眶发热。

戚饶分明知道这块玉佩对我有多重要。

却能为叶秋,视若无睹。

我也不必再留情份。

“一块玉佩而已,我能还你千块万块。”

“你就非得要这块?”

戚饶漠然看向我,眸底涌动的情绪不明。

我惊诧抬头,一时竟觉得眼前的人格外陌生。

那个在我母亲灵堂前陪我长跪的少年。

那个在虞家无人撑腰时,带着一众护院赶走豺狼亲戚的少年。

那个与我相识十七载,幼时爬过树掏过塘,年少时护我怜我,情意相许的人。

怎么能如同一个陌路人一般,说出这种话。

万般言语哽在喉头,我不知从何说起。

直到宽阔的后背隔绝我的视线。

“呵,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季雁随收起折扇,眼神微眯,“玉佩有多重要,想必世子比任何人都清楚,却还能这般蔑视,不敬长辈,不顾青梅竹马之谊,知道的,是虞家曾有恩于你戚家,我等不知道的,还以为戚世子怀恨在心,故意摔了他人宝贝。”

周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一时间议论纷纷。

戚饶的脸难堪到了极点,“放肆!”

我也调整好了呼吸,不再瞥那对男女。

“走吧,该回家了。”

虞府。

姑母极为高兴的迎了季雁随一行进门。


“你到底瞒了我什么?

你之前认识我?”

季雁随身形一晃,立马听话跪地。

我眼神微眯,“如实交代。”

季雁随老实点头,“好。”

五年前。

我生了一场大病。

大夫说,九死一生。

季家倾全族之力,遍寻神医,救回了我。

唯一的坏处是,我忘了很多。

我忘了襄阳老家的快乐,忘了与我朝夕相处的竹马,忘了他的名字,他的脸。

我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是姑母。

我下意识觉得,我从小生活在盛京,却从未深究过这其中的不合理之处。

姑母知晓我那场大病,也有意不再提我在襄阳老家的过往。

彼时,因为婚约,虞家和戚家走得很近。

我下意识觉得戚饶便是陪伴在我身边数十年的竹马。

戚饶也并未觉得我的亲近有何不对,直到他远赴边疆。

五年间,我们仅有书信来往,我在信中提到过不少幼时的事情,他也开始察觉到不对。

一番查探,便知晓我生过大病,更知晓襄阳老家,有这样一位人。

他逐渐冷淡,我并未察觉,只觉得他军中忙碌。

直到,他如同往常一样和我同书信,只是,他在信中说,如今他是将军,理应要成熟些,让我少提幼时过往。

我便也同意了。

我的眼眶发烫,泪水一颗一颗往下掉。

季雁随紧张的将我拥入怀中,“对不起,可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努力睁大眼睛,“傻瓜,为什么这五年,你都不曾向我说真相,任由我认错人?”

季雁随微微叹气。

“一开始,不甘心,几次三番来盛京,可那时你体弱多病,一见我便陷入梦魇,发烧高热,我便不敢再出现了。

后来,我便乔装打扮,试探你是否还记幼时,可你时眼中只有戚饶,以为他是你幼时的玩伴,更不记得我了。

再后来,父亲年迈,我开始跑商船,继承他的衣钵,便更少与你见面了,我想着,只要你安好。”

“傻!”

我破涕为笑。

难怪第一次见面,我便沉溺在那怀抱中。

“那你没有其他事情瞒我的吧?”

“启禀娘子大人,绝无其他隐瞒了。”

“真的?”

“我家的生意做的比较大,遍布荆国,军营的粮草也是我家提供的,这件事不算吧?”

“算!

你离开我后发生的事,一五一十,都要交待!”

“可娘子,今日是,洞房花烛夜。”

喜烛通明。

窗纸映上两人交叠的剪影,宛若戏水鸳鸯。

兜兜转转,一切尽在重逢。


比如飞来愈发频繁的信鸽。

卧房莫名其妙出现了很多玉佩。

又或者被人用箭矢射到窗棂上的纸条,对不起。

我知道背后是戚饶在搞鬼。

可我和他之间,从来都不是一句对不起能解决的事。

因此,我也任由季雁随处理了。

无论是丢到茅坑的玉佩,又或者是巡逻愈发勤密的侍卫。

只有在季雁随抓住鸽子,准备拔毛上火烤的时候,我稍微阻止了。

“这,不太好吧。”

季雁随一愣,随后松手,鸽子死里逃,迅速消失天际。

他垂眸,语气有些落寞,“对不起,我不知道,这鸽子对你来说这么重要。”

他低落的声音奇怪的招人心疼。

我下意识反驳,“也,不是很重要,我只是和这鸽子有所接触,于心不忍罢了。”

他若有所思,“是吗?”

第二日,我的院中出现了很多鸟。

大到开屏的孔雀,小到叽喳学舌的鹦鹉。

我被这些声音吵得头疼。

季雁随却一脸无辜,“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有气无力,“喜,喜欢,但是,另找个院子养着吧。”

直到这些东西全部被转移到另一个院子里,我才松了口气。

大婚的日子将近。

姑母喜上眉梢,广发喜帖。

盛京不少人都以为我会嫁戚饶,直到看到喜帖上的名字才吃了一惊。

“居然是招婿上门!”

大婚那日,宾客如云。

不少曾与祖父和父亲有过交集的人上门祝贺。

见到一袭嫁衣,墨发如云的我。

也有人湿了眼眶,“虞将军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不少叔伯辈泪洒当场,“前半生征战沙场,忘了照拂你,如今你都这么大了,虞兄泉下定然怪我了。”

直到姑母出面,才止住了这一轮哭声。

皇后也出面送了贺礼,一箱接一箱的赏赐络绎不绝。

我被人牵到到大堂,才看见季雁随。

他一袭直袍红衣,其中金丝点缀,步行之间韶光流转,烨然光彩。

只是面上的神情,怎么看着比我还娇羞。

我默默的垂下眼眸,不敢看。

他与我各执红绸一端,礼生高喝。

“吉时已到!”

下一刻,只听见一句,“住口!”

我微微侧脸,金色流苏摇晃间,我看见戚饶锦衣染血,狼狈的从大门口向前走。

“虞鸢,你别嫁给他!”

戚饶每往前走一步,手臂上的鲜血便染红一寸地面。

他一张颓白的脸看着有些病态,目光偏执的看向我,“虞鸢,是我啊!

你不是说,要嫁给我吗?”

我的视线很快被季雁随挡住。

他语气淡然,“戚世子,世间没有回头药!”

“若你不是诚心来参加婚宴的,我只能让人把你请出去了!”

“是你!”

戚饶声音发恨,“你如此阻拦阿鸢见我,不也是怕她心软吗?”

“阿鸢,别相信他,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季雁随语气加重,“戚世子!

请回!”


至少不会相顾两无言。

邀月楼中,季雁随一掷千金,包下了顶层阁楼品茗。

安静半炷香后,他见我盯着楼下的糖人,又自请下去给我买。

他走后,我总算松了口气。

倒不是我有意扭捏,是实在听着那句温声唤的囡囡,心头怪怪的,脑袋更是发晕。

放松之际,我听到门外传来争执声。

“到底是何人包下顶层!”

“世子,这,这……让开!”

门被推开,戚饶带着叶秋和我打了个照面。

“虞姐姐,你,你怎么知道我们会来?”

叶秋抿唇。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来?”

我放下手中的茶杯,不咸不淡开口,“抱歉,这一层有人包场了。”

叶秋目露受伤,“是我自以为是,抱歉虞姐姐。”

戚饶剑眉微蹙,“够了。”

他环顾四周见没人,自顾拉着叶秋进门坐下。

“这里的阳羡雪芽最为出色,你待会尝尝……好。”

叶秋甜甜一笑。

我抬眸,“小二,剩下的阳羡雪芽我全要了。”

小二点头,“好的贵客。”

“你!”

戚饶冷冷看我,叶秋扯了扯他的衣角,懂事摇头,“子云,我们喝其他的吧。”

“那便来壶碧潭飘雪。”

“我也全要了。”

我低头啜了一口茶,开口。

“好的虞小姐。”

“虞鸢,你一定要同我唱反调吗?”

戚饶眸色暗怒,面若冰霜。

叶秋语气放柔,打着圆场,“子云,不要生气,虞姐姐也是情急,你就别再晾着她了……”我突然来了好奇,“我急什么?”

叶秋欲言又止,片刻,冲我不赞同摇头,“虞姐姐,你这样,只会把子云越推越远。”

“虞府为婚事采买,人尽皆知,只是子云是最不愿被胁迫之人,你想以仪式逼婚,只怕适得其反。”

似乎听了几句软语,戚饶面色好了点,一派冷然,“我说过,除非你同意阿秋平妻入门,否则就算你绑了我成亲,堂上,我也绝不弯腰。”

我失笑,“我也没说要嫁你吧?”

叶秋叹气,“虞姐姐性子越发古怪了,你如今年岁见长,又毁了容,除了子云,这盛京中,怕是无人敢娶你了,还是莫要拿自己再赌气,向子云服个软吧。”

戚饶也下意识弯唇,“不是你想嫁我,难道是我求着娶你不成?”

我似笑非笑。

褪去了往日滤镜,戚饶与记忆中的少年再无一点相似。

原来,是他们笃定吃定了我,才在众人面前肆无忌惮践踏我的尊严。

那日秋狩宴,只因叶秋几颗泪水,戚饶断言我拈酸吃醋,心思不纯,当着众人的面将我钉在耻辱柱上。

可笑,我曾经竟会为此慌神。

“我竟不知,世人眼中,季某成了鬼怪。”

轻笑传来,季雁随一手拿着糖人走上了楼。

“又是你。”

戚饶面若冰霜。

“戚世子不请自来,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季雁随不咸不淡道。


他走近,将糖人递给我,“若是打扰到你,我再包下一层,就当请戚世子了。”

季雁随淡雅的眸光看向戚饶。

“原来是你包的场,不必。”

戚饶唇角牵动,“只是不知你跟个花蝴蝶一样,向本世子的未婚妻大献殷勤,是何意?”

“虞鸢,你过来,我就原谅你了。”

我没动。

戚饶疏冷的气息淡了些,敛眉看我,“阿鸢,莫再让我生气!”

我喝完剩下半杯价值千金的茶,不紧不慢站了起来。

戚饶墨色眸子闪了闪。

我扫过他一旁面色不见好的叶秋,走到季雁随身边,“不必再包场,茶我已经喝腻了。

这剩下半场,算便宜他们了。”

季雁随不紧不慢拱手,“那世子慢慢喝,在下与在下的未婚妻先行一步。”

戚饶眸中落下阴翳,声音发寒,“你叫谁未婚妻?”

季雁随故作吃惊,“世子既然听闻虞家为婚事采买了,怎会不知,囡囡的未婚夫婿,是在下?”

“你是说,她要嫁你?”

戚饶横眉冷眸。

季雁随舒展衣袖,立于阳光之下,一双桃花眼黑白分明。

“是,季某心仪虞氏嫡女虞鸢,甘心入赘。”

峥!

一抹寒光出鞘,直逼季雁随脖颈,气势骇人。

“你胡说,她苦等我五年,怎会嫁给你!”

戚饶手执长剑,眸色阴鸷。

季雁随不退不避,似笑非笑,“她等的是你?

若是你,你怎舍得让她一人在京中苦等五年,蹉跎年华,而你却在军账中同他人巫山云雨,如胶似漆。”

“你肆无忌惮的消耗着她对你的喜欢,甚至毁了婚约,要求娶平妻。”

“这样的你,也会害怕吗?”

戚饶眼眸发红,目赤欲裂,“够了!”

他手上的长剑用力,季雁随白皙的皮肤顿时涌出一抹嫣红,“不过一个商贾之子,真不怕本世子杀了你!”

听着两人争执,我大脑却是一阵眩晕,似乎有什么挣脱欲出。

直到看到那一抹嫣红,悬空的心重回胸膛,我用力推开戚饶,“你干什么!

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我虞家的姑爷。”

我心疼的看向季雁随颈上的伤痕,像白纸上破了一道口子,“你怎么不躲,不疼吗?”

戚饶似乎受到某种打击,还没从中回过神来,“你为他推我?”

我转头,目含警告,“戚世子。

我父亲也是骁勇善战的将军,祖父更是立下赫赫战功,论功名,他们不输你。”

“更何况,他们是为救你父亲而死。

如今,季雁随是我虞家的人,你最好庆幸,他只是破了一点皮,否则,虞家与你不死不休。”

说完,我拉着季雁随转身离开。

季雁随似感觉不到疼痛,面上扬起笑容。

“之后婚宴定会邀请世子的。”

回到虞府。

我翻出金疮药,仔细的替季雁随的脖子摸了药。

他乖乖的坐在那,松散的墨法流泻在肩,一动不动任我擦药。


秋狩宴上只因我的琴声被皇后夸赞了一句“有凤求凰之韵。”

戚饶便以为我挟恩逼婚,痛斥我一番后追着他那伤心欲绝的书童而去我追上去解释,却被恶狼围困彼时,戚饶只顾护着他的小书童,任由我被恶狼追逐。

我不得已跳下山坡,因此毁容再次醒来后我主动问姑母,“之前襄阳老家提亲那位,可结亲了?”

1姑母抱着我泪水涟涟,“乖囡囡,你想开了?”

“我虞家的女儿,不是嫁不出去了,非要塞到他们戚家的。”

我垂眸,“只要他同意,这门亲事就,趁早吧。”

我卧床休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来,除了皇后送了些补品,再无人问津。

皇上偏宠这位战功赫赫的近臣,只装模作样呵斥几句。

至于戚家和戚饶,除了在我昏迷时露过面,便再没了言语。

铜镜中,我看着额角那道浅浅的疤,延伸至眉心。

用再多的胭粉,都盖不住,只好气馁的放下脂粉。

我带上帷帽,刚要出门,被姑母拦住了。

她欲言又止,“囡囡,你还要去找戚饶?”

我点头,在她失望的目光中补充道,“我只是去要回母亲的遗物。”

那枚玉佩,曾被我当做定情信物,转赠给了戚饶。

我顺利出府,到了戚家。

只是在客堂等了许久,无人问津。

我放下冷掉的茶水,准备自己去找戚饶。

顺着记忆,来到戚饶的院落,还没进去,便听到一声女子的娇呼。

“疼。”

“那我轻点。”

这般暧昧声响,我索性等在院中的榕树下。

过了片刻,门吱呀打开,露出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

“啊,虞小姐来了!”

叶秋紧张的扶正自己的书生帽子,后退一步,却没注意到自己衣衫不整。

“怕她做什么。”

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叶秋身后,扶住她的肩膀,语气淡漠。

我尽量放平语气,“戚世子,我找你有事。”

戚饶薄凉的目光扫过我,随即落到叶秋单薄的肩膀上。

“去,加件衣服。”

叶秋听话点头,转身回房。

我随着戚饶的脚步走到池上亭中。

“一炷香,莫误了阿秋喝药的时辰。”

我开口,“既然世子无意两家婚约,可否将订婚玉佩还给我?”

戚饶面无表情,眸中却一片寒凉,“玉佩?”

他微凉的手指落在我的脖子,微微用力,“我本以为你是来找阿秋道歉的,却没想到……”我呼吸微滞,费了好大力气才推开面前的人。

“我是来要玉佩的,凭什么道歉!”

“呵。”

戚饶墨眸微眯,“你故意用语言刺激阿秋离场,又引来野狼意图围攻她,心思之歹毒,还敢问我为什么道歉?”

我心底发寒,身上结痂的伤口似乎又隐隐作痛。

“戚饶,你我相识十七年,便是这么看我?”

“虞鸢,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是我与戚饶一贯的联系方式。

我烧掉信纸,想起什么,又从床下翻出木匣,打开,里面厚厚一叠,全是我与戚饶曾经的书信。

自他去边疆那五年,未有断过。

信纸泛黄,我微微失神。

最后军营那两年在与我飞鸽传信时,叶秋已经出现了。

她于战场上救了他,此后便一直女扮男装,扮作书童,跟在他身旁。

那,戚饶在与我传这些信时,想的是她战场同行不易,还是我经年等待之苦?

我烧掉了泛黄的书信。

信鸽不见我有回复,又匆匆飞来几趟。

信纸我没有再看,全部投入火盆中。

白鸽站在窗梗上,歪头似有不解。

我无奈笑笑,余光却撇到火光未燃尽处,信纸残留的半句话。

“玉佩已找到。”

我重新带上帷帽,赴约去了邀月楼。

戚饶半倚在楼边喝酒,发带被风卷起。

我气喘吁吁上楼,他正好侧身,眸光宛若天边的星辰。

“来了?”

他为我斟了一杯青梅酒,语气淡然,“我离京前埋下的青梅酒,尝尝。”

看着清澈的酒水,我抿了一口。

清冽,回味悠长。

我还记得那时,看着少年离京,我哭花了脸,“子云哥哥,你去了边疆,可不要忘了阿鸢。”

少年握紧手中的玉佩,语气郑重,“等我立了军功回来,就娶你。”

这句誓言。

我从十五岁,等到了二十岁。

我从黄毛丫头,变成了闺阁里迟迟未嫁的老姑娘。

昔日的少年郎,终于回来了,只是身边陪着的人,不是我。

“战场上刀光血影,我九死一生,几次性命垂危,都是叶秋救了我。”

戚饶眸色星火沉浮,“阿鸢,我们已经不是当初的孩子了。”

我喃喃,“物是人非。”

戚饶回头,面无表情,“我想让你同意平妻入府,阿秋为救我伤了身子,此生不会有孕,你不用担心她会威胁你世子妃的地位。”

凉风吹来,我从思绪中骤醒。

“可是戚饶,你欠她的,凭什么要我来还?”

戚饶皱眉,“我今日约你出来商议,便是想你同意。”

“这世道女子何等艰难,阿秋孤身一人,又为我伤了身,你为何非得与她斤斤计较。”

我面色平静,“那你只娶她一人,正好弥补她,我今日来,只为我的玉佩。”

“又是玉佩。”

戚饶冷笑,“你为何会变得和盛京那些有己无人的闺秀一样?”

我强硬开口,“昔日两家口头婚约,不用算数,我变成什么模样,也与世子无关,只求玉佩还来。”

“如果没有玉佩,你就不与我成亲了?”

戚饶冷笑,“很好。”

他从怀中摸出玉佩,正是鱼戏莲叶纹路。

我伸手欲拿,耳边忽闻铃声作响。

戚饶警觉侧眸。

邀月楼下,叶秋己恢复了女子模样,一身劲装,身骑白马,双目放空。

她浑然不知,另一侧路口,一辆马车正疾驰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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