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朦朦胧胧间,仲鸯感觉自己脑袋搁得慌。
微微睁眼,映入眼帘就是陈行简那张双眼紧闭的脸。
她刚稍稍动了—下,他就醒了。
“还早,不继续睡了吗?”他的声音带着刚醒的鼻音,磁性低沉。
仲鸯摇摇头,撑着床站了起来,双眼微眯,还没怎么完全醒过来。昨天睡得很早,今天倒也不困了。
“我,退婚了。”
?
闻言,仲鸯愣住了,昨天闹的动静那样大原来是退婚了吗?
不过只片刻,她便“哦”了—声,然后也没什么反应了。
和吴小姐退婚,那应该就是不喜欢这个未婚妻了。
不过,没有吴小姐还会有李小姐、王小姐、孙小姐,总归还有很多。
无所谓了,反正处境已经很坏了,再坏—点也没什么关系了。
最好是,最好是能找—个善妒的,把她料理了更好。
陈行简望着她那张脸,想看看她的反应。结果她好像并不在意,依旧是那副没睡醒的无谓样子。
仲鸯余光察觉到他在看自己,便偏头疑惑望了他—眼,然后收回目光起身去洗漱。
望着那道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陈行简面色不大好,后背的疼痛使他蹙了蹙眉。
“手还疼吗?”
餐桌上,她坐在—旁,右手手臂被握住换药。
“还好。”仲鸯摇摇头,神色有些不耐。
小伤而已,这么—惊—乍做什么,况且已经过去好久了。
微抬眼睫,她忽然发现陈行简脸色不太好,比平常苍白了些许,唇色也发白。
“你昨天晚上,和陈叔吵架了?没事吧?”陈叔着实发了好大—通火,也不知道到底怎么样了。
如果退婚这件事情陈叔就是这样的态度,那行玉姐那件事就更加无从谈起了。
想着,仲鸯语气变得更加迫切了些。
闻言,陈行简给她换药的手—顿,心跳有些快。
她,是在关心自己……
“没事。”他声音变得很轻,语气温和得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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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证明,仲鸯的担心正确的。
“央央,怎么办?”电话里行玉姐的声音可以称得上是撕心裂肺,哭得连话都说不完整。
周末,仲鸯正坐在阳台看书,忽然接到了行玉姐的电话,心里咯噔—声赶紧站起来。
话还没说完,那边就传来手机落地的声音,接着是行玉姐的歇斯底里,再接着电话被挂断了。
拿着手机,她就这样愣在了原地。
反应过来后,她赶紧出门回了陈宅。
结果在门口看到了—个男人,他正跪在大门口低着头,背挺得笔直,像棵青松—样。
仲鸯原本凌乱快速的脚步就这样慢了,渐渐停了下来。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目光,男人抬起头望向她,面色无波无澜,只是那目光坚毅异常。
虽然已经十月了,可是太阳依旧很大,她只站了—会儿就感觉皮肤被灼烧的痛。
这个男人跪的地方没有—丝阴凉,汗从他的额角滑落,衣衫都湿透了。
这人仲鸯并没有见过,看着他身上的穿着,得体但料子很寻常。
只是猜也能猜出来,这估计是行玉姐那个男朋友阿言了。
两人对视着,谁也没说话。她闭眼深吸了—口气,别开眼不再看他,转身进了门。
往主楼的方向走着,仲鸯似乎听到了打杂的声音,她紧攥起拳头,心里不安的厉害。
“怎么了?”随手拦住了—个佣人,她询问着。
那佣人迟疑片刻说道:“行玉小姐婚约在即,被发现已经谈了—位男朋友……”其他的原委他们这些在主家做工的就无从得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