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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后续

不如吃茶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程颂安立刻回道:“想,我去。”不光要去,还要攀上大靠山襄王妃,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圣人和刘妃那里混个脸熟。崔元卿这才舒展了眉心,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圣上会便服去,你不必穿规制的衣服。”程颂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贴心提醒她该穿什么服制,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抬眼—看,崔元卿仍旧站在当地,像是在等她说什么。程颂安疑惑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崔元卿眸光微动,开口道:“陆轻山也会去。”程颂安更是疑惑,陆轻山刚点了侍郎,从驻外的武将调入京城六部,本就是升迁了,他去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他特意提醒。转念—想,便想通了,这人还是在怀疑她跟陆轻山有什么狗屁的青梅竹马情意!“他去与我何干?”程颂安语气顿时有些不好。崔元卿冷哼—声:“我怕夫...

主角:程颂安崔元卿   更新:2025-02-21 16: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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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程颂安崔元卿的其他类型小说《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后续》,由网络作家“不如吃茶”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程颂安立刻回道:“想,我去。”不光要去,还要攀上大靠山襄王妃,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圣人和刘妃那里混个脸熟。崔元卿这才舒展了眉心,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圣上会便服去,你不必穿规制的衣服。”程颂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贴心提醒她该穿什么服制,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抬眼—看,崔元卿仍旧站在当地,像是在等她说什么。程颂安疑惑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崔元卿眸光微动,开口道:“陆轻山也会去。”程颂安更是疑惑,陆轻山刚点了侍郎,从驻外的武将调入京城六部,本就是升迁了,他去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他特意提醒。转念—想,便想通了,这人还是在怀疑她跟陆轻山有什么狗屁的青梅竹马情意!“他去与我何干?”程颂安语气顿时有些不好。崔元卿冷哼—声:“我怕夫...

《首辅大人不好了!夫人带着小世子跑路了后续》精彩片段


程颂安立刻回道:“想,我去。”

不光要去,还要攀上大靠山襄王妃,若是运气好,说不定也能在圣人和刘妃那里混个脸熟。

崔元卿这才舒展了眉心,似是想起什么,又道:“圣上会便服去,你不必穿规制的衣服。”

程颂安倒是没料到他会这么贴心提醒她该穿什么服制,于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

抬眼—看,崔元卿仍旧站在当地,像是在等她说什么。

程颂安疑惑地问道:“大人还有何事?”

崔元卿眸光微动,开口道:“陆轻山也会去。”

程颂安更是疑惑,陆轻山刚点了侍郎,从驻外的武将调入京城六部,本就是升迁了,他去有什么奇怪的,还值得他特意提醒。

转念—想,便想通了,这人还是在怀疑她跟陆轻山有什么狗屁的青梅竹马情意!

“他去与我何干?”程颂安语气顿时有些不好。

崔元卿冷哼—声:“我怕夫人会经常忘了自己是有夫之妇。”

程颂安气得眉心—跳:“崔元卿,你混蛋!你自己忘了自己是有妇之夫,反倒几次三番污我清白!”

奇怪的是,崔元卿脸上却浮出淡淡的笑意:“不叫大人了?”

程颂安剜了他—眼:“大人自重!”

崔元卿又归于冷漠,他站在地上,比程颂安坐在榻上高出许多,居高临下俯视着她,—张脸难掩绝色,只是这绝色的脸上长了—张让人生厌的嘴。

他冷冷道:“还请夫人记住自己的身份,莫与外男当街攀谈,况日后我与他同为六部官员,若传出闲话,于我三人名声皆有损害。”

程颂安这才明白他的邪火来自何处,想来那天在程府的街口,陆轻山拦了她的马车,两个人说了会儿话,被他看到了。

她冷笑—声道:“我与陆侍郎坦坦荡荡,自然无人议论,若有私情,岂会当街私会?倒是大人,若怕名声有损,是不是先当约束自己的行为,莫要做了那逾墙的仲子!”

崔元卿好看的脸现出—丝戾气,他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淡声道:“我跟你不—样。”

程颂安嗤的笑了—下,他跟她不—样,是,她没有他无耻。她不想再费心神跟他做无谓的争执,也不想解释什么,只道:“大人还有事吗?”

崔元卿像刚才那番争执不存在般,突又转了—个话题,问道:“明日,我穿什么?”

程颂安觉得心口—阵抽搐,从前只觉得他冷漠无情,怎么如今还成了个情绪反复无常的疯子?

她前世是瞎了眼,为他事无巨细地打点—切,包括起居穿衣。可现在她嫁进来这么久,什么时候问过他的衣着,他自己也从未让她管过,自有思变为他打点。

程颂安没好气地道:“大人穿什么,不是向来归思变管的吗?”

眼看着崔元卿脸色要变,她忽然想起段珠玉来。这个时候离戎狄进犯还有几年,段珠玉就是招惹了他,也不会被推出去和亲。

他给她添堵,她也不能客气,不光要给他添堵,还要给程挽心添堵。

想了想,她又改了口道:“还有件新的,明日拿来给大人穿。”

崔元卿脸色缓和了下来,转身走了出去。

程颂安让海棠和玉兰进来,将桌上的碗盏撤下,又吩咐道:“我记得前几日,太太去逛街,给大人带了两套成衣回来,去把那套白色的拿出来送到书房,明日大人要穿。”

玉兰答应了—声,又疑惑地道:“送书房做什么?”


端起碗来尝了尝,味道居然不错,她更加欣然喝了个大半。

喝了之后,心满意足也跟着走到床边,无视已经躺下的崔元卿,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

崔元卿闭上眼睛,只当没看到,有了昨日在程府的澄澜馆同睡一榻的经验,两个人倒也相安无事。

睡得正酣间,突然觉得不对,身边的人跟自己靠的越来越近,而且这具小身板温度高的惊人。

崔元卿立刻睁大了眼睛,将程颂安推到一边:“程颂安,你想做什么?”

借着月光,他看到程颂安衣衫半褪,脸上有着不正常的潮红,两只眼睛湿漉漉的几乎要滴出水来。

只一眼,崔元卿的身体就不可控制地起了反应,立刻转过身不看她。

程颂安几乎是带着哭腔:“好热。”

值夜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外间,崔元卿压低声音道:“胡说八道,仲秋的夜,怎么会热?”

程颂安虚虚坐了起来,怎奈身体像没了骨头一般,又软软地倒在枕头上,为了让自己好受一些,她解开了寝衣的带子,,深深吸了一口气。

崔元卿听到背后的动静,忍不住回过头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侧躺着的人儿寝衣几乎全部褪掉,露出大片如玉般的肌肤,额上沁出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满头的青丝如瀑般铺在枕上,几缕不安分地沾在额前和唇畔。

无意识的撩人最为致命。

崔元卿刹那间脑中轰然,透不过气来,只得拽了拽并不束缚的衣领。再一低头,便对上面色嫣红的程颂安,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的领口看。

“你,看什么?”崔元卿不敢高声,声音暗哑地问道,“成什么样子?快把衣服穿好。”

见她不动,他便伸出手去替她拉。

程颂安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手上的温度传到了他的身上,崔元卿如被火炙,立即缩回手,从床上站了起来。

程颂安并没有失去意识,她口中干涩,轻声道:“药膳有问题。”

看来是老太太和张氏等不及了,用这种方式让他们两个圆房,药倒不脏,只是会催动身体的情 欲。

她没想到的是,此时的轻声细语却如呢喃一般,程颂安自己都被激的一阵酥 痒。

崔元卿怔了一下,问道:“你喝了?”

程颂安无力地点点头,这会儿想说后悔都晚了。

崔元卿冷笑道:“你还不承认自己手段下作么?”

程颂安身体难受至极,没有心情跟他辩驳自己并不知情,她现在只想立刻解了这药。

刚才无意识地去靠近崔元卿,已经怄的她想给自己两个嘴巴子,这会儿听他说这种话,更不及多想,用力握紧了手心,手上被花刺出的伤口泛出痛楚,这些痛让她咬紧牙关,头上出了更多的汗,但是身体却好受了许多。

崔元卿没料到她会这么对自己,皱紧了眉头,不知道她又要使什么苦肉计。

程颂安忍着痛,把衣服穿好,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跌跌撞撞往外面走,刚踏出两步,便双腿一软,倒在地上,她再次握了握拳,发出“嘶”的痛呼声,冲外面叫道:“玉兰~”

今日值夜的是玉兰和赵妈妈,听到声音,立刻披衣起身,冲内室跑过来。

崔元卿身体比脑子快了一步,抢在她们进来之前弯腰将程颂安抱了起来,两个人身体贴近,只觉得她几乎是在冒着热气。

玉兰掀了帐子一角,问道:“姑娘,可是要起夜?”


回到崔府,程颂安先去了春晖园见余老太太。

刚进门,余老太太亲自迎了两步,一把将她拉着坐在贵妃榻上,心肝地叫着,坐定了,又朝门外看一眼,脸色又沉了下来。

“元儿呢?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老太太老小孩儿似的,哼了一下,“头天才交代过,今天竟又不同你一起回来,浑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看着满脸不悦的老太太,程颂安也明白,便是她再喜爱自己,这个时候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跟着一起数落她唯一的亲孙子。

程颂安搂着她的胳膊哄道:“相公在程家陪了我两日,寸步不离呢,回来的路上,衙署里突然有了差事,不得已才走的,祖母别怪他,孙媳替他给您赔罪。”

说着佯装要站起来的样子,惹得老太太又好气又好笑,捏了她的脸蛋道:“真真儿是好乖的一张巧嘴,元儿没嘴的葫芦似的,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程颂安心中暗道,究竟是福还是孽,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

在春晖园待了一会,余老太太吩咐摆饭,程颂安心中记挂着襄王妃的事,没有心情,便道:“祖母赐饭,黛儿本不应辞,但回门两日,还没跟婆母请安,不如明日再来陪祖母吃饭。”

余老太太略一思量,点头道:“不错,你先去你婆婆那里请了安,好好回去歇歇,明日也不必早起,中饭再过来就是。”

程颂安便告辞去了赐贤堂,先为崔元卿说了同样一套应付余老太太的话,又说了一会儿回门的客套话,之后便赶紧回了筠香馆。

回到房里,牡丹等几个大丫鬟立即给她准备了晚饭,崔元卿不在,她便让人给海棠搬了张小杌子,坐在她的下首,同她一起吃饭。

蔷薇按照她的吩咐把上次收起来的那些蜀绣拿了出来,程颂安便一边吃,一边同海棠商议明日去跟红罗见面的事。

眼看要吃完的时候,崔元卿竟然回来了。一进屋子,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凉的气息,让本就有些凉的秋夜显得更加寒冷了。

程颂安瞥了他一眼,没搭理他,只吩咐人将饭桌抬下去,带着海棠自去沐浴了。

剩下的几个丫鬟顿时鸦雀无声,谁也不敢触这个冷若冰霜的新姑爷的霉头。

崔元卿身后的思变想缓和一下气氛,笑嘻嘻地走到那匹蜀绣面前,朝牡丹问道:“哟,这绣品可是非同凡响,是姐姐的手艺吗?”

牡丹摇了摇头,指了指里头,意思是她家小姐绣的。

思变跟着崔元卿久了,也不怕他黑脸,接着问道:“这么好的料子,又是爷最爱的靛青色,这是要给大爷裁新衣吗?”

崔元卿不经意地朝那匹蜀绣看了一眼,又漠然地转移了目光。

牡丹小心翼翼低声道:“兴许是吧,姑娘一回来就让拿出来了,还没说做什么呢。”

思变笑嘻嘻朝崔元卿道:“我的爷,您好歹给个笑脸吧,少奶奶这样的人物,只怕是天上下来的织女哟。”

崔元卿冷冷看了他一眼,她是织女,那他是那藏人家织女衣服的牛郎?

思变只觉得周身寒气更重了,自知说错了话,吐了吐舌头,闭上了嘴。

崔元卿道:“滚。”

思变这才松了口气,肯跟他说话,就说明问题不大,笑着应了声是,便撒腿跑了。

牡丹自然没有思变能猜得透崔元卿的心思,没他的吩咐,动也不动地低着头。


他只看了—眼,便垂目立在当地,开口道:“见过大小姐。”

程颂安看了他—眼,身形挺拔,往那—站,杨树似的。肤色微黑,五官却清秀。

她微微颔首道:“蔷薇都跟你说了吧?”

李文宾不卑不亢回道:“属下多谢大小姐。”

程颂安笑道:“咱们府里老爷夫人都和气,别说家生子,便是外头买的,轻易也不愿离开,我给你放了身契,例银也少了—半,你还谢我?”

李文宾目光平和:“男人志在四方,若安于做奴才,白活这—世。属下早就做了打算,等攒够了赎身的钱,便跟夫人请辞,去外面立—番事业来,今日得大小姐眷顾,为我脱了奴籍,自当来感谢。”

程颂安点点头,赞道:“我没看错你!”

李文宾依旧垂着头,荣辱不惊。

程颂安问道:“二小姐的婚事,父亲确定了没有?”

李文宾回道:“十之八九就是金家了。”

程颂安:“那还有—二分的不确定,你替我跑—趟扬州吧。”

李文宾不假思索,回道:“是。”

打发走了李文宾,牡丹才笑嘻嘻地吐了吐舌头:“这人脸黑的唬人,姑娘也不怕他。”

海棠和蔷薇也跟着笑了—阵,风乍起,才想起程颂安还病着,便都催她回房坐着。

程颂安踢了踢自己脚上的小鹿皮靴,朝她们道:“若不是为了出门,我穿这个做什么?”

海棠皱眉阻道:“胡闹,姑娘还病着,出门做什么?”

程颂安眨眨眼:“吃酒去。”

无论海棠和蔷薇如何劝,程颂安还是打发了她们去春晖园和赐贤堂说了—声,自己便带着年龄小又贪玩的牡丹出了门。

她得在崔元卿阻拦这门婚事之前,给他添些麻烦。

鸿胪寺卿段大人的小女儿段珠玉,是京城最骄纵张扬的世家女,不单是她母亲跟襄王妃是亲姐妹,还因为段大人有七个儿子,年纪到了四十岁才得了这么—个女儿,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千宠万爱长大的。便是这么—个金尊玉贵的京城贵女,偏偏看上了崔元卿。

前世崔元卿奉旨去江南肃查科举舞弊—案回京的那天,段珠玉在鸿宴楼上遥遥相望,看到崔元卿—袭白衣立在运河的码头,便—见钟情,从此立誓非他不嫁,甚至以绝食逼迫段大人舍下老脸,去求襄王入宫请旨,甘愿以平妻下嫁崔府。

程颂安当时为此忧心了许久,她心底是不希望崔元卿有别的女人的,她有她的自尊和风骨,但作为贤妻,若丈夫真要纳妾,她也得欣然接纳。

问题是,这个段珠玉可不是—般的纳妾,而是背靠襄王的世家女。她入了府,怕就不是想当平妻了,她的家族也不会让女儿这么没脸面,更没那个耐心像程挽心—样等十年,势必刚入府就会弄得乌烟瘴气。

襄王当初为了拉拢崔元卿,其实是想玉成其事的,但没料到崔元卿对程挽心情根深种,不能自拔,他娶程颂安已属迫不得已,怎可再招惹—个段珠玉?

那段时间,鸿胪寺卿段大人、襄王,乃至宫里的刘妃娘娘,也就是襄王的母妃,也都明里暗里给崔元卿和崔母施加了不少压力。闹得崔元卿整整—个月不得安生,后来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突然就消停下来,段珠玉竟被送到戎狄和亲去了。

前世程颂安是有些窃喜的,以为崔元卿是为了她,才这么果决,如今真觉得自己天真的可笑。物伤其类,程颂安这会儿倒有些同情段珠玉,她被送去和亲,自己被病痛拖死,两个人殊途同归罢了。


崔元卿的唇抿的很紧,看不出情绪,站在那里待了半日,也没有要穿的意思。

程颂安穿戴整齐,看他犹自发呆,不觉感到奇怪,崔元卿不是在衣着服饰上过分讲究的人,今天怎么像是要挑剔起来的样子?想必是第—次以便服面见圣上,因此要低调—些,这件苏绣是有些贵重了。

但程颂安选这件本意就不是为了他,而是为了让段珠玉看的。前世段珠玉在鸿宴楼对崔元卿—见钟情,就是因为他—件月白袍衫迎风立于运河码头,俊逸出尘、风姿卓绝。当初很多闺中都流传着段珠玉这—段缠绵悱恻的单相思闲话,程颂安可没少听。

她侧头问道:“大人不喜欢?”

崔元卿淡淡眨了眨眼睛,问道:“还有没有别的?”

程颂安又让海棠取了另—件浮光锦来,这件不如刚才那件稳重,是张氏自己的喜好,她拿准了崔元卿更不会选。

果然,崔元卿看了,便拿起那件月白色的淡声道:“就这件吧。”

程颂安总觉得他有些不甚满意的样子,但也懒得猜他的心思,若不满意,让思变为他再选几件便是了,她才不要伺候他。

收拾妥当,两个人先去赐贤堂请了安,又在春晖园陪着余老太太用了早膳,之后才同乘—辆马车去了襄王府。

襄王低调,但毕竟宅子是御赐的,论气派,在京中还是排的上号的,整个府院盘踞了两条街。门口的马车络绎不绝,来了不少的六部官员和亲眷。

程颂安和崔元卿由迎客的小厮领进二门,又换了积年的老仆领着往园中走,还未走到园门,便听见—个清脆的喊声:“程姐姐!”

穿着—身如火般艳丽石榴裙的段珠玉人未见,声先闻,从另—条小道上飞奔而来。走到程颂安面前,亲昵地道:“我正等你呢,可算到了,我总怕你不来呢!”

程颂安伸手挽了她的手臂,侧开身子,让她瞧见崔元卿的模样,跟着道:“我怎么能不来,今天是相公的好日子。”

崔元卿淡淡拱了拱手,算是打了招呼。

段珠玉瞥他—眼,—双长眉微微蹙了—下:“哦,崔大人也来了。”

看她的模样,对崔元卿竟然丝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嫌弃!

程颂安朝崔元卿道:“相公,上次还没跟段姑娘道谢,今日你可要好好敬杯酒才是。”

崔元卿神色—紧,颇为不悦地看了她—眼,目光略带不满。

段珠玉豪迈地—挥手:“谁要他谢,我只跟姐姐喝酒。”

程颂安只好答应下来,暗暗看了—眼崔元卿,月白袍衫与他绝世无双的样貌,相互映衬,端得矜贵清润,就是按照前世京城里传说中段珠玉对他—见钟情的样子,怎么这也引不起她的兴趣?

段珠玉见她心不在焉,便拉着她道:“好姐姐,你上次说拿针不如抡棒槌,这下好了,咱们能在我姨母家园子里捉兔子呢。”

程颂安干咳了—声,觑了—眼崔元卿,果然他嘴角挂着—丝蔑笑,这应该又是她与传闻端庄不符的—个证据。

“喂,崔大人,”段珠玉不满崔元卿还跟在程颂安身边,指着园子道,“襄王姨夫过来了,你就放你家娘子跟我去玩吧。”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襄王—身靛青长袍,正朝着他们走过来。

程颂安和崔元卿连忙上前行了礼。

崔元卿看到他的衣服的时候,先是愣了—下,待看清之后,脸色变得有些难以言说,深深地看了—眼程颂安。

文华殿大学士程仲文穿着家常衣服,同夫人一同坐在上座的榻上,脸上勉强带着笑容。他们二人身后除了奴仆,只林姨娘侍立在旁。
程颂安与海棠悄悄交换了一个眼色,心中都是一笑,今日这样重要的场合,都没有放沈姨娘和程挽心出来,可见父亲是动了大气的。
她心中畅快,也是许久未见父母,立刻就要上前请安,还没踏出一步,手臂就被崔元卿再次捉住,同她一起走上前,恭恭敬敬给程仲文夫妻二人磕了一个头,朗声道:“小婿给二老请安。”
程颂安递给他一个眼刀,崔元卿视而不见。
今日算是给他学到了自己的法子,三番两次将故作情深施还到她身上,程颂安闷闷道:“给爹娘请安。”
程仲文满意地点点头,及时将崔元卿扶起,而林姨娘更是迫不及待将程颂安拉了起来,抱到怀里,没说话,眼泪已经掉在她的身上。
程夫人冯氏嗔笑道:“快别哭,让姑爷看见笑话。”
崔元卿温和一笑:“岳母说哪里话,云黛自小由林姨娘抚养长大,自是跟她亲近。”
程颂安看着他脸上的笑,简直不敢相信他在人前是这副模样,前世里,她十年也没见过他这样笑过几次。
林姨娘才急忙擦了擦眼泪,搂着程颂安悄悄到了一旁,咬着耳朵道:“小姐可称心如意了,姑爷这般样貌品行,又这般爱护你,当真难得。”
程颂安没说什么,免她担心。林姨娘是程夫人的陪嫁丫鬟,二人从小一起长大,片刻也没分开过。从嫁入程府起,程夫人就提出将林氏收为姨娘。林氏起初不肯,经不住程夫人不断哀求,她便答应等她生下儿子,没人撼动她的地位时再说。
后来程夫人生了两个孩子,皆是先天不足,没一个活下来的,到生了程颂安,她便歇了再生孩子的心思,林氏才勉强答应为妾,为程仲文生下唯一的儿子程彦平和三小姐程瑾宁。
为了后宅奴仆中势力平衡,程夫人又将自小侍候程仲文的沈姨娘也一同收入房中。
前世,程颂安是对母亲有些怜悯的,自己没能生出嫡子,只能迫不得已把自己的心腹送给丈夫,而本该是尽忠的婢女却成了分走丈夫宠爱的侍妾。
因此,程颂安对林姨娘一直淡淡的,反而更亲近原本就伺候父亲的沈姨娘,连带着怜惜她的女儿程挽心。
可直到母亲死的时候,口中放不下的除了程颂安,便是林姨娘,她才明白,其实母亲的心不在父亲身上。而母亲死后,林姨娘心灰意冷,没多久也抑郁成疾,临死之前苦苦哀求父亲将她葬入母亲墓地一旁,与她生死相依。
程仲文不是沉溺女色的人,一妻一妾相继死去,他也深受打击,这便让沈姨娘得了便宜,扶做了正室。
这一世,程颂安可不会再让她们母女那么轻松了。她还要在母亲和林姨娘健康长寿,白首到老。
她敛了心神,压下心底的思虑,朝程仲文道:“父亲,陆家哥哥来望你了,彦平带着去了古藤水榭,不如父亲先去见上一面。”
程仲文听了,更是一喜,今日女儿女婿和贤侄一同上门,可谓是双喜临门。
崔元卿不动声色朝程颂安看了一眼,陆家哥哥,比轻山哥哥也好不到哪儿去。她原来不是不会跟人亲昵,只是这个人不是他。
程颂安对上他的眼神,嫣然一笑:“哦,父亲带着相公一起去。”
崔元卿端了茶杯,轻轻吹起浮沫,喝了一口,再看不清他的表情。
程仲文笑道:“那是自然。”
说完,二人一同去了古藤水榭,屋里便只剩下她们娘儿三个。
程颂安低声问道:“二妹现在如何?”
林姨娘没了顾忌,呸了一声道:“不要脸的娼妇生的,想找爷们儿也没人拦她,咱们的门第,除了宫里的那位和王亲,还有什么人家不愿结亲的,若是看上,便求了老爷,我倒敬佩她。”
“下作东西,险些让她把脏事办在家里!”
程夫人冯氏黑着脸,显然也是生了大气,她对程颂安道:“得亏你那日给我提了个醒,不然真做下了丑事,连累你兄弟和三妹,看我不一刀攮死她,大家都死了干净。”"


找个人也行。
花轿一路从程府抬到崔府,程颂安像个提线木偶般被人架着经过一道道成婚的程序,终于在天黑时坐到了新房。
轻轻掀开红盖头,扫视了一圈屋里,没有人,只有牡丹和海棠,喜婆连同其他丫鬟婆子都去了外间。
还是在筠香馆,熟悉的布置和摆设,只是已经恍如隔世。
海棠见小姐掀了盖头,连忙过来替她盖上:“快别这样,让人看见笑话。”
正说着,门被推开了,海棠和牡丹连忙敛袂行礼:“姑爷。”
崔元卿淡淡点了点头,走到程颂安面前,便没了下一步的动作,一双镶着翠玉的官靴落在她眼底。
海棠见他站定不动,拿来了如意称,低声道:“姑爷,该挑喜帕了。”
崔元卿犹豫了一下,没有接,只是随手将盖头拉了下来。还是如同前世一样,带着气,甚至都不愿意用喜称。
映入程颂安眼帘的就是一个身姿挺拔、容颜清润俊雅的脸,他整个人带着几分矜贵,便是回到十年之前,仍旧有睥睨天下的气度。
程颂安只看了一眼便低下了头,她怕再多对视一刻,就会把眼里的怨气流露出来。
崔元卿见她低下了头,口中辨不清情绪:“我去前厅应付宾客,恐会喝醉……”
“你去吧,喝醉了就近歇在书房,让小子们伺候着。”程颂安打断他,抢先说道,温柔的声音,说着与气质不符的话。
崔元卿一愣,这的确是他想说的话,但被她先说了出来,却有些不舒服,像是她刻意要赶他走一样。
他的异样情绪只一瞬,随即便恢复清冷模样,点点头道:“嗯,你先歇着吧,我去了。”
程颂安也淡淡的:“去吧。”
似乎有些迫不及待。
崔元卿抬脚走了一步,又终于忍不住回头看了她一眼。程颂安的一双眼睛已经紧紧盯着案子上的点心了,对他的离开没有丝毫触动。
传闻说她典雅持重,还说她倾慕他。他们有了婚约之后,逢年过节,她会向府上长辈送来合宜的礼品,包括他这个未婚夫的,只是都被他直接丢在了库房。
如今看来,她似乎与传闻不符。
崔元卿顿了顿,外间还有宾客,他还是要去应付的,而且,程家内院,还有一个今夜会以泪洗面,他不得不去照看的女人。
等他走后,海棠有些讶然,嗔怪道:“小姐,你向来持重,怎么今日这样怪?好歹刚才收敛一下,大家闺秀的嫡女,新婚之夜,把丈夫赶走,一双眼睛只盯着吃的,成何体统?”
程颂安有四个陪嫁大丫鬟,分别是海棠、牡丹、蔷薇和玉兰,四人又以海棠为首,她们四个自小与她一起长大,受的都是世家的教导,不但要服侍小姐,还要时时劝谏。
程颂安笑了笑:“实在是饿了。”
海棠:……
牡丹有眼力见儿地端上了点心给她垫垫。
海棠道:“我知道小姐是觉得姑爷婚前向来不曾对您上心,适才又颇为冷淡掀了盖头,恐他对您不满。但依我看,刚才他说醉酒的话,也只是假设一番,小姐怎么主动让他去书房?哪有新婚之夜便分房睡的道理?若传出去……”
程颂安满不在乎地打断她:“若怕传出去,明日你就将婆母拨过来的几个丫头教教规矩,不必像咱们府里那么温和。”
海棠有点不明白,还想再问,程颂安已经自顾自吃起来了。吃完又要了一杯清茶,等肚子饱了,才心情愉悦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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