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褚砚舟秦知韫的其他类型小说《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全文》,由网络作家“空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知韫回了公主府便召来了秦风,“筹备得如何了?”秦风恭敬的立在堂下,眉眼低垂,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意,“这两月属下寻匠人新造了三艘大船,约莫还要月余便能下水一试,又从漕运司处弄了四艘旧船,船上的好把式也找了上百,船队已经筹建得差不多了。”原本造一艘能出海的船,没有半年以上是不能成,但殿下舍得银子,两拨匠人每日轮班建造,可不就快了嘛。“七艘船....再到沿海一带购入三艘,凑足十艘。十月前,我要看到船队出发。”秦知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十月出发顺风顺水,正好明年夏季回航。“另外,海上匪患不容小觑,还需多招募一些水性好会武的人士,从公主府亲卫中也点200水性好的护卫随行......”她细细思索着,一条一条的与秦风交代着,又将沈齐益给的玉珏交给...
《皇兄请跪下,这江山我要了全文》精彩片段
秦知韫回了公主府便召来了秦风,“筹备得如何了?”
秦风恭敬的立在堂下,眉眼低垂,语气中带着一丝喜意,“这两月属下寻匠人新造了三艘大船,约莫还要月余便能下水一试,又从漕运司处弄了四艘旧船,船上的好把式也找了上百,船队已经筹建得差不多了。”
原本造一艘能出海的船,没有半年以上是不能成,但殿下舍得银子,两拨匠人每日轮班建造,可不就快了嘛。
“七艘船....再到沿海一带购入三艘,凑足十艘。十月前,我要看到船队出发。”秦知韫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十月出发顺风顺水,正好明年夏季回航。
“另外,海上匪患不容小觑,还需多招募一些水性好会武的人士,从公主府亲卫中也点200水性好的护卫随行......”她细细思索着,一条一条的与秦风交代着,又将沈齐益给的玉珏交给他,让他先去找曾炙的行踪。
半个时辰后,觉得嗓子有点哑的秦知韫,才停了下来。
喝了口蜜水润润喉,“暂时便是这些了,你先下去准备吧,有什么缺的再来与我说。”
说完,却见秦风应了是后,没有立时退下。
秦知韫见他神色,挑了挑眉,“还有事?”
秦风犹豫了一下,拱了拱手才说,“殿下,属下近日督造船只,寻访出海能人,也听说沿海之城,也不乏有不少富户和官员,联合建立船队出海的。属下是想,公主府财务虽颇丰,但不如也效仿沿海作法,也可分摊风险?”
秦知韫闻言赞许地看了他一眼,“秦风,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她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来,“不过....不仅是要他们出钱,还可以借此举,将京中有头有脸的人家都绑到一艘船上来。”利益,就是最好的锁。
“但,此事不宜以公主府的名义去办,你知道该怎么做吧。”
秦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他本是公主府家生的奴仆,公主让他督造船只已经是万分荣幸,如今的意思是还要他一手负责海运一事吗?
“属下,定不辱命!”他深深一拜。
隔日,秦知韫正在房里剪着花枝,就见穗禾带着笑意走了进来。
“殿下,今日朝会上,柳相一派的吏部侍郎陈大人被安国公的人弹劾了,听说皇上大动肝火,当场便罢了吏部侍郎的官。”
“哦?”秦知韫眸子里闪过一丝惊讶,这位陈大人前世也被弹劾在官员晋升中受贿,但只被降了职,并没有罢官啊。
“昨日,宫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殿下英明,宫中刚传来的消息,正受宠的那位虞美人昨日黄昏小产了,证据指向的是柳贵妃。”穗禾凑近了些,低声说道。
秦知韫咔嚓一声剪掉一根长歪了的枝叶,这安国公一派选的弹劾时机倒是好。
这吏部侍郎的位子空下来了,倒是不知道会被谁的人抢去。
罢了罢了,她就不去插手了,便当是还了那人的情谊吧。
“殿下,稚鸢小姐送帖子来啦。”眠冬像是一路小跑过来的,脸红扑扑的。
锦书正好端了食盒过来,在门口遇上,微微皱了皱眉,“眠冬,说了多少次,稳重些,若是不小心冲撞到殿下如何是好?”
“锦书姐姐,我知道错了。”眠冬缩了缩脖子,跟在锦书身后缓步走了进屋,悄悄吐了吐舌头。
锦书姐姐好严肃啊,怕怕~
秦知韫看着后面缩着脑袋装鹌鹑的眠冬,内心好笑,“帖子拿过来吧,再给我去花园里摘点花儿来插上。”
眠冬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将帖子递给她,眯着眼笑,“是,殿下,花房里芍药开得正好,我给殿下摘几朵最漂亮的来。”
秦知韫打开帖子,映入眼帘便是龙飞凤舞的字体,是稚鸢邀请她参加一场中秋雅集。
秦知韫一阵恍惚,她有多少年没参加过这样的集会了?稚鸢原来是她的闺中好友,可惜后来远嫁江南,就再没有见过了。
八月初十,京郊西涧园,天朗气清,一汪溪流从山间而下,穿过园中,流水潺潺。溪边两侧以轻纱隔开,微风拂过,衣香鬓影。
秦知韫到的时候,园中已经来了不少公子小姐,园子里时不时传来笑闹声和对诗声。
“懿安,我还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呢?”秦知韫刚站到园中,一身着红衣的女子都兴冲冲的快步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语气中显而易见的高兴。
“我不是都给你回了帖子,自然是要来的。”秦知韫捏了捏她的手,肉乎乎的,真软。
“人家是公主,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到便什么时候到了。”说得小声,但恰好秦知韫的到场,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下,却让两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稚鸢柳眉倒竖,“那也比有些人不请自来的好!”这柳家的烦人精,仗着自己姑姑是贵妃,整天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上次还连累懿安受伤。
这次她有意没给她下帖子,谁知道她竟然跟着户部尚书千金钱采葭来了。
“你....若不是这采葭妹妹刚回京,第一次参加京中聚会,家里让我照看着点,你以为谁稀得来似的。”柳容玉被怼得脸上有些挂不住,又给自己找补。
稚鸢还想说什么,秦知韫拉了拉她,沉着脸看向柳容玉,“柳姑娘记性是不太好吗?这么快就忘了我上次说了什么。”
柳容玉想起那天的几巴掌和那冰寒的眼神,背脊凉了凉,压下心中的不情愿,行了个礼,“....殿下恕罪,臣女笨嘴拙舌,扰了殿下雅兴,殿下恕罪。”
“记着就好,不然我不介意再为你长长记性。”秦知韫勾了勾唇,“还有,京中雅集之时向来不论身份,你这礼一行,倒让其他姐妹如何?”
怎么?恭敬不行,不恭敬也不行,你想怎样?柳容玉咬了咬牙,“是我的错,我自罚一杯。”说着便端起酒杯,一口饮尽,喝得太急,呛得直咳嗽。
秦知韫再懒得理她,提步往坐席走去,沿路还收获了几个“迷妹”亮晶晶的眼神。
大家早看柳容玉不顺眼了,不过碍于柳相也不好怎么样,懿安公主真厉害!
柳容玉见两人抛下她就走,环顾一周只觉得周围的人都在看她笑话,扯了扯衣袖,胸口几度起起伏伏,终究是一甩袖离开了现场。
树影婆娑间,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一道红影飘过,伴着一些令人汗毛直立的泣诉声,在这安静又有些黑的夜里,别说柳容玉了,秦知韫都觉得有点渗人。
“怎么一个僧人都没来?”这么大的动静,不应该呀。
穗禾轻咳了咳,“奴婢特意吩咐过了,只是没想到她动静这般大,却将殿下吵醒了。”
秦知韫嘴角抽了抽,“咳,做得好。”
想到前世柳容玉后来变得那般心狠手辣,可如今也不过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她也还没来得及对自己做什么,为了还没发生的事报复吧,又显得自己太狭隘了。
这样便好,出出气~爽得很。
“再玩一会便罢了,大家还得歇会呢。”秦知韫看了一出戏神清气爽,吩咐了一声便悠悠然移步回去睡了。
很快,时间一晃便是半月光阴。
今日是外祖母的六十生辰,秦知韫早早地便起了床,梳洗过后便乘着马车去了镇国侯府。
大舅母正带着两位表兄在府门口迎客,公主府的车架刚在门前停下,秦知韫还未下车,便听一声清朗的声音传来,“懿安表妹,你可算到了,我新制了个新奇的玩意,表妹可得来鉴赏一番。”
秦知韫听声音便知是二表兄沈言嘉,她一边扶着锦书的手下了马车,一边带着打趣的笑,“二表兄,这次是坠池的木鸟还是沉底的鱼呀?”
沈言嘉一张清俊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懿安表妹,你....那都是意外,这次绝对不一样!”
“言嘉,不得无礼。”大舅母吴宛已经走上前来,行了个福礼,面上是温煦的笑意,“恭迎殿下。”
大表兄沈言翎也跟着一礼。
秦知韫忙将大舅母扶起,“舅母,说了多少次了,不必行礼。大表兄也是,快起来。”
“懿安表妹可大好了?”沈言翎依言起身,行礼是君臣有别,可叫表妹又是以示亲近了。
“谢表兄关心,已经好了。”秦知韫点点头。
“礼不可废。”吴宛缓缓起身,眼神温柔,先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下秦知韫的额头,见没有明显的伤了,才放下心来。
前些日子婆母感染了风寒,她照顾了几日自己也染上了,便没去看望,两个小子倒是去了,但哪比得上亲眼瞧见呀。
“快进屋去,老太太都念叨好久了,今日啊亲手做了你爱吃的桂花糖糕,就等着你来呢。”吴宛握着秦知韫的手,笑得一脸宠溺。
到了正厅,一位身着红色织金锦服的老夫人端坐在主位,一群人正围坐在四周,吉祥话不要钱似的往外撒。
老夫人时不时应着,眼神却一直往屋外看着。
“懿安长公主到!”
屋子里的笑闹声顿时一静,秦知韫身着鹅黄色宫装仪态万千地走入,唇上带着笑意,头上的凤钗微微随步而动,彰显着皇家威严。
“参见长公主殿下。”众人愣了片刻,复又醒过神来,恭敬的见礼。
“免礼,今日是外祖母寿宴,诸位尽可随意,不必拘礼。”秦知韫环顾一周,对上了几个熟悉的视线,微微一笑。
“安安,快到外祖母这来,让外祖母好好看看。”主位的沈老夫人已经按捺不住,走了两步下来迎她。
“恭祝外祖母松鹤长春,福寿绵长。”秦知韫走到沈老夫人跟前三步远,福了福身。“这是我在相国寺求的平安符,请大师开过光,又在佛前供奉诵经三日,希望能保佑外祖母身体康健。”
“好好好。”沈老夫人将平安符接过,细细抚摸了下,才收
起来,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将秦知韫扶起身,“我们安安愈发懂事了。”
锦书和穗禾又将送的其他贺礼向老夫人一一介绍,才交给老夫人身边的沈嬷嬷收起来。
沈嬷嬷也是一脸慈和的看着秦知韫,“公主殿下真是孝心,咱们老夫人真是有福了。”
“那是自然,咱们安安啊,是天底下最好的小姑娘了。”沈老夫人笑呵呵,用手帕包了一块桂花糖糕,“安安吃糖,外祖母亲手做的,你最爱吃了,快尝尝。”
秦知韫接过糖,放入嘴里甜丝丝的味道,瞬间溢满口腔。
“跟以前一个味,好吃。”秦知韫借着用手帕擦嘴的动作,遮掩住了微微发红的眼眶。
上一世,山河动乱,大舅舅在粮草不济的情况下死守边疆,最终身首异处,两位表兄也没能活下来。外祖母悲恸之下一病不起,也跟着去了....
这世,她一定会努力让自己成长起来,不会再让悲剧重演!
用罢午宴,秦知韫来到了镇国侯沈齐益的书房,沈言翎也端坐一旁,正煮着茶。
“懿安来了,头上的伤无碍了吧?”沈齐益常年镇守边关,身形魁梧,留着美髯,神情威严,视线落在秦知韫身上时,才柔和些许。
“舅舅,大表兄。”秦知韫在小几一侧落座,“已经好全了,没大碍。”
“安安找我何事呀?是不是那柳老贼家的女娃又招你生气了,舅舅再参她爹一本!”沈齐益一副哄娃娃的语气,那柳家的儿子女儿养得都不像样,偏偏柳贵妃疼得紧,皇上又护着柳贵妃。
“舅舅。”秦知韫无奈苦笑,“懿安都多大了,与不懂事小姑娘的口角,哪需要劳动舅舅出马呀。”
沈齐益摸了摸胡子,有些讪讪,他就是看不得柳家人那轻浮样。
他们沈家的姑娘,哪容得别人欺负,那位....呵,不提也罢,也是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听说前些日子,柳容嗣与你在街上起了些争执?”沈言翎为两人沏了杯茶,动作赏心悦目,“可要我为你出气?”比如说打一顿,再将人扒光了扔青楼底下~
秦知韫真要无奈扶额了,“表兄,你也来凑热闹。”
不过....她从袖中掏出一叠纸,“舅舅,我今日找您,是有正事。”
沈齐益接过她递来的纸张,一张张翻阅过去,神色越来越凝重,“懿安,你这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十六岁的小姑娘,整天不是研究些吃的喝的,就是穿的用的,这些东西,如果都是真的.....整个朝堂,怕是会动荡啊。
“我....”柳容玉纵使骄纵,又因父亲和姑姑如今的权势地位被捧上了天,但也知道这话可不能乱答。
她想说,这两年我不是一直都这样说话吗?以前也没见你计较啊。但也知道这话出口就是犯蠢....
想到父亲说政敌近日一直抓着此事参他,咬咬牙,重新行了个礼,“臣女知错,还望公主看在臣女愚钝的份上,饶了臣女的无心之失。”
她向后一招手,丫鬟捧着几个锦盒上前一步。
“这是臣女给公主的赔罪礼,还请笑纳。”头低垂着,眼眸里却尽是恨恨之色。
公主又怎么了?父亲权势滔天,皇上可倚重着呢,若不是近日安国公一派咬得紧,她至于这么忍气吞声?进宫找姑姑撒撒娇调和一番也便罢了。
秦知韫瞟了一眼那些礼盒,不要白不要。
朝锦书示意,锦书上前接过礼盒。
“公主宽仁。”柳容玉见此一喜,心中又忍不住鄙薄,先皇后虽然养育了当今几年,但早已逝世,她的母族也早已退至西北日渐衰落,秦知韫这个公主不过是仰仗皇上的一点怜惜过活罢了,摆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样子,还不是怕了她柳家的权势。
“既公主已原谅了臣女,臣女便先告退了,以免扰了公主歇息。”说着便福了福身欲走。
“才刚来,何必急着走呀。”秦知韫唇角勾出一抹笑,苍白绝美的脸上却显得有几分渗人,“本公主也有礼物送给你呢。”
柳容玉看她神色,将信将疑,“礼物?这.....不必了吧”她有那么好心?
“眠冬,掌嘴。”
柳容玉神色一惊,看着不知何时已站在她旁边的眠冬,冷斥一声,“你敢?!”
眠冬一脚把柳府想上来帮忙的丫鬟踢到门边,哐当一声响。
一手钳制住想往旁边躲的柳容玉,另一手啪啪啪几个耳光就甩了下去。
眠冬手劲极大 ,一般小厮护院都拼不过她。几个耳光下去,柳容玉的脸颊就肿得老高。
“啊!!!”柳容玉叫得如同杀猪一般,“你岂敢!我的脸!”
眠冬脸上尽是解气的神情,“你以下犯上、不敬皇室,若不是皇上和长公主宽和,都够你下狱八百回了。几个耳光就叫成这样,便宜你了。”
“秦知韫!”柳容玉大叫,惊慌之下竟直呼她的名讳,“你竟然这样对我,可别忘了沈家冬季的粮草还压着呢!”
眠冬挑了下眉毛,啪又是一耳光,“还敢直呼殿下名讳?”打不死你~
一旁面色冷肃的锦书眼中露出一丝赞许的笑,“眠冬不错,晚食可多加鸡腿。”
眠冬闻言眼神亮晶晶的,又看向柳容玉,大有你赶紧多说几句,我好多打几巴掌,加餐!
本来还想骂几句以作威胁的柳容玉,瞬间像被掐了脖子的鸡,脸憋得通红。
哦不,本来被打得就很红。
“沈家为国戍边数十载,粮草供应本就是应当应份的事,难道凭柳相一人说了算?这天下,是柳相的不成?”秦知韫轻飘飘的说着,眼神却似带着寒冰一般射向柳容玉。
柳容玉被这话语和眼神所摄,呐呐不敢言,“我....臣女不敢。”
“不敢就好。”秦知韫站起身,慢慢踱步至她面前,用莹白的指尖挑起她的下巴,啧啧两声:“这如玉的脸蛋,都肿成猪头了呢,真令人可惜。”
“柳容玉,以往是本宫念你父于国有功,于皇兄有用,柳贵妃又孕育皇嗣有功,你小打小闹、吵嚷几句,本宫也懒得与你计较。”染着单寇的指甲划过她的脖子,眼中带着杀意,“本宫最后提醒你一次,以后见到本宫,绕道走。再有下次,对本宫不敬....”
长甲猛地一划脖颈,带出一抹血丝,她唇边挂着凉凉的笑,“懂了吗?”
柳容玉脖子一痛,被凝成实质的杀意笼罩,竟让她背脊发凉,一向宽仁的秦知韫怎会变得如此吓人了....她能感觉到,刚刚秦知韫是真的想杀了她.....
眼前的秦知韫杀意如鬼气森森,身旁的眠冬掐得她肩膀都快要裂开了,她呆呆的点头,“是......”
秦知韫示意眠冬放开她,自己则径自转身进了内室,还烧着呢,头晕得很,补个眠先。
柳容玉捂着肿得高高的脸,被丫鬟扶着一瘸一拐的出了公主府。站在府门外,她才感觉到自己居然汗湿了衣衫。
她恶狠狠的看向身后,公主府的门都仿佛要被盯出一个洞来。
秦知韫!今日之辱,总有一天她会讨回来的!
秦知韫一觉就睡到了月出时分,醒来后烧倒是全退了,只是还有些乏力。
锦书见她醒来,忙过来扶她,“厨房做了参莲粥,殿下可要用些?”
秦知韫点点头,锦书又道:“下晌柳相亲自送了好些补药来,不过公主刚睡熟不久,柳相知晓也未曾求见殿下,我便也未叫醒您。”
“不过也得亏殿下未见。”锦书说着微抬眼看了下秦知韫的脸色,才继续说道:“柳相赔罪的架势倒是足足的,一脸担忧殿下身子的模样,先是谢了公主宽宥其女无心之过,又问柳容玉今日不知是哪里又惹恼了殿下,有劳公主费心教诲一番,又言往后不敢再烦劳公主教女,自己日后定会多加管教约束。柳相如今真是.....”
这是不满她打了柳容玉呢?秦知韫轻嗤一声,“且看着吧,烈火烹油,烧不了几时。”
现在柳相还算虚伪的维持了一些为臣子的本份,还算收敛。前世皇兄纵得柳家越发势大,柳家人越来越嚣张跋扈,都敢公然在朝堂上与皇兄叫板。后来呢?还不是落得个抄家灭族的下场。
“三局那些事我不是不熟嘛,底下的奴才一开始不服管,再过些日子保证没一点问题。”呵,才接手的三局,要是就管成铁桶一般,你能放心嘛?
“至于船队,皇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海匪都被宁大将军横扫了,船队里还那么多能人巧匠,也配了大几百的武师,公主府的护卫我都放了两三百人进去呢,保证万无一失!”秦知韫挺直背脊,一脸皇兄你放心,我安排倍棒的表情。
“万无一失?希望如此吧!”得得得,要是万一船队回不来,少不得他要在朝臣面前粉饰一下太平了。
挥挥手,示意秦知韫赶紧走,站在这让人头疼。
秦知韫却磨磨蹭蹭的挨到了他身边,伸出小手,扯着他的龙袍,眼巴巴的看着他。
“还有什么事?说。”顺庆帝一把将自己的龙袍扯过来,从小到大这个表情就没好事。
“咳,皇兄。”秦知韫又把手搭了上去,“懿安第一次做这个事,皇兄您不打算支持支持?”
顺庆帝啪一下把她手打下去,指指门口,“在朕生气前,出去!”
秦知韫脸瞬间耷拉下来,哦了一声,行了个礼,慢吞吞的告退了。
顺庆帝看着她的背影,眯了眯眼睛,还敢让他出钱出力,想来确实没什么异心。估摸就是小姑娘缺钱用了,又对书中描绘的海外世界好奇心重,不管不顾的就干了。
摇摇头,嘴角挂起一丝笑,倒还记得他这个皇兄。
秦知韫出了无极殿才感觉自己的背都有些汗湿,庆幸自己是个女孩,还是个乖了十几年的女孩,装模作样也能混过去。
至于这位皇兄信不信,随便。
想再多,也不过是想她能多赚点银子罢了。
毕竟,这位自负的皇兄正值盛年,她结交朝臣又能做什么呢?又不能垂帘听政不是?
十一月十五日,成安商会船队正式从江宁出海。
秦知韫收到信后心情大好,等船队回来,她的势力便会再增一筹,那时便可筹备另一件事了。
恰好稚鸢约她去秋麋峰赏秋,心情美妙的秦知韫欣然应允。
稚鸢今日一身火红色的骑装极为耀眼,秦知韫用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啧啧两声,“这位小娘子莫不是山野的精怪,怎生得这般好看呀?”看起来颇有些像那种调戏良家妇女的登徒子。
稚鸢不躲反而握住了她的手,摸了一把,“那这位姑娘怕是蓬莱乘云而来的仙子吧,真真风姿绰约。”
秦知韫今日是来赏枫叶的,还带了一位画师想要入画。穿了一件青绿色的裙子,因山间有些寒凉,外披一件雪白兔毛滚边的杏色披风,三千青丝仅用了一根碧云簪挽起,随着山间清风拂过,发丝便与衣袂一同纷飞,飘逸且带着几分出尘的气韵。
两人互夸一阵,不约而同地看着对方笑了起来,“要是被别人听了去,还说我们俩脸皮比城墙还厚呢。”
稚鸢摆摆手,挽着她往山上走去,“哎,要是别人见了,不定夸成什么样呢,哪还用得着美人自夸呀。”
“阿鸢的脸皮,我是甘拜下风。”秦知韫笑着摇头,她就喜欢稚鸢这性子,不像京里大部分的大家闺秀,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忽然稚鸢小声的惊呼了一声,“安安,你看你看,小鹿哎!”
秦知韫顺着她的手指看去,一只幼年小鹿正在不远处的草木间觅食,一边吃着,一边用灵动的大眼睛四周看,警惕得很。
“阿鸢你到山顶亭子去等我,看我去活捉了这只小鹿,回去养在你的奇珍园里。”稚鸢不等她回答,便招呼了几个随从,往草丛那处去了。
小鹿听到草动的声音,耳朵一竖,撒腿便往林子深处跑去。
稚鸢带着人便追了上去,秦知韫看着那抹越来越远的红色人影,到底没有把她叫回来,这秋麋峰没有猛兽,便让她去玩玩吧。
挥手招了几个护卫,“跟上去,保护好稚鸢小姐。”
自己带着随从往山上慢悠悠走去,又选了一个风景极好的地方,让画师给自己描了一幅美人秋景图。
刚画完想着往林子里走走松松筋骨,猝不及防两个人从小道里拨叶走了出来。
褚砚舟一走到山道上便看见了她,第一时间便检查自己身上,装作拍落叶悄然遮掩着衣摆处的痕迹。
眼尖的秦知韫却早已发现了他衣摆侧面的一小块血迹,和鞋子上厚厚的一层污泥。
本来不会让人多想,偏偏他刚刚不经意的一个遮掩,反而显得有鬼。
更何况,他后面跟着的那个人,她可是认识的。
陈犷,前世褚帝的左右手之一,武力极高。
她还以为是前世褚砚舟在战乱时招揽的,还想着着人去找找招入自己麾下,没想到他这么早就跟着褚砚舟了。
看来,现在的褚砚舟,也不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啊。
“褚砚舟,怎么每次我出来玩,都能遇到你。”秦知韫挥退冲到前面去的商岐等人,她勾出一笑,眼带戏谑,“你不会是.....跟踪我吧?”
褚砚舟见她已经发现了自己衣摆处的血迹,也不遮掩了,大大方方的走出来,一礼,“殿下说笑了,只不过殿下去的地方都是风景极美之处,恰好在下与殿下喜好相同罢了。”
“是么?”秦知韫随口回道,想了想说,“听说山顶的灵泉泡茶味道极好,请你喝一杯?还有这位是.....可要一同前往?”
“荣幸之至。”褚砚舟欣然应允,“这位是陈犷,在下的朋友。”又对着陈犷说,“这是懿安长公主殿下。”
陈犷也躬身抱拳行了一个礼,“草民见过长公主殿下。”语气平淡无波,仿佛自己见到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家女子。
秦知韫眼神微闪了闪,刚刚褚砚舟叫她殿下时这位也没有丝毫诧异的反应,看来这位陈犷早就见过她了。
既然陈犷都已经跟了褚砚舟,那前世褚国的那位白相,估摸着也.....
秦知韫眼神落在褚砚舟的身上细细打量,这说明褚砚舟此刻已经有了自己的势力,并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孤立无援,那之前他进柳相府定然不是被柳容嗣抓进去的。
他是自己去的!又为什么逃了出来,还正好被她遇上了?
难道这京城的重逢都是他故意的?他想做什么?
为了查褚家的案子,报复?还是什么?
她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但在褚砚舟看来却是长公主殿下盯着他看了许久,他心口微跳,耳尖又渐渐泛红....
秦知韫当然也看见了....她心下啐道,这个人肯定是个满腹算计的家伙,刚刚说不定还做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事,现在来装什么被小姑娘盯几眼都害羞的纯情男子呀?
三日后,大理寺卿看完仵作第二次仔细勘验后的验尸格目,便着人将高家和李家的人都“请”到了大理寺,李家人和高家人在证据与严刑之下供认是承恩公之孙指使其做的。
“徐小公爷对柳家小姐一片痴心,长公主殿下前些日子掌掴柳家小姐,小公爷不忍心上人受辱。那日,小人女儿染风寒病了,多日不见好。不知怎的议亲之事被小公爷知晓了,便遣人对小人说若是配合,便许犬子进羽林卫。小公爷本只是想小人女儿再“病重一些”,再散播谣言说甘司事强结姻亲。可大夫说小人之女怕是不行了,小人为了使此事更真实可信....便让下人动了手.......”李家老爷哆哆嗦嗦的吐着血,一边说着。他是想着反正女儿要死了,这门亲事也结不成,搭上徐小公子,让长子出人头地也算好事一件。
何况徐小公爷与柳相大公子是好友,那......
“那你家独子又是为何,难道徐小公爷也许了你家加官进爵?”大理寺卿秦詹疑惑的看向刑架上的高家主事人,李家姑娘不是自缢而死,仵作已经验明,但高家子却真的是溺亡的,什么承诺能有自家香火重要?
高家主事人眸色一痛,“我那孩儿,咳咳....是自己不争气,听闻李家姑娘死了,便喝了点酒解闷,失足跌入井中.....这殉情一事却倒也算不得假话。”
“但这也并非甘司事逼迫所致,可你却与李家诬告甘司事,损及公主殿下声誉,便是死罪一条!”秦詹怒道。
高家主事人心中也是悔恨无比,柳家人找到他时,是许诺了柳公子能将他外室子带在身边,他嫡子已亡,这外室子便是他唯一的希望。
柳相权势滔天,可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公主可比,没见柳家小姐害得公主落水,也不过是小惩大诫嘛。
而且公主自来性格宽仁,一个庄子上的下人罢了,影响也不大。
只要坐实了这事,公主忙着粉饰太平还来不及,不仅不会对他出手,怕是还会对他加以安抚以示宽厚,这也是他敢做的原因。
可是,现在......没想到手下人做事不干净,竟留下了些证据,被查出来他们在捣鬼。
他只能死咬徐小公爷了,可万不敢牵扯出柳家。
“罪臣罪该万死,不该听信徐小公爷的指使,甘司事虽未曾逼迫,但小儿却是因此而亡,罪臣妻子老母丧子之下举动失常,损及公主殿下声誉,是罪臣治家不严,唯以命相赔!”
说着便用力一咬舌头,瞬间整个口腔血流不止.....
大理寺卿秦詹吓了一跳,赶忙喊来医侍。
医侍匆匆赶来,在脖颈上探了探,“禀大人,污物堵住了喉咙,犯人已气绝。”
秦詹皱了皱眉,承恩公作为三朝老臣,又是先太皇太后兄长,虽然在朝中影响颇深,但徐小公爷的威慑不至于让这两人敢诬告甘司事。虽然是个管理皇庄的管事,但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可这人已死....他瞥了眼脸色灰白的李家老爷,这人.....也就知道那么多了。
算了,到此为止吧。再往下,怕是他自己也别想讨得好。
他这个大理寺卿,还是别管这么多了。
收到大理寺的结案陈词,秦知韫随手翻了翻,淡淡说了句,“知道了。”
“这秦大人也是个和稀泥的。”穗禾摇摇头,将商岐交上来的书笺理了理,“商统领前日便查到的东西,大理寺若是细细查探,难道还不能查得一星半点了?”
“殿下可要将证据交出去?”锦书问着,手上却不停,梳理着她如瀑的长发。
“不了。”秦知韫挑了一支发钗簪上,眼波流转,带着一丝危险的笑意,“只伤筋动骨有什么意思,不如等待机会一击毙命。”
“柳相如今愈发强势,不容旁人,许多朝臣也日渐不满了。”锦书为秦知韫挽好发髻,眼中带着几分恨意的说道。
“锦书,别急。”秦知韫透过镜子安抚地看了她一眼,想起什么又道,“动不得柳相,剪剪枝倒是无妨。”
提笔用左手写了几行字,叫来商岐,“遣人送到安国公的人手中。”
商岐领命而去。
“柳容嗣最近在做什么?”现在还不能直接对上,但柳容嗣伤了公主府的脸面,这场子也得找回来。
“....听说抢了一个来京城游玩的江南微末氏族的公子,柳相府近些日子可闹得欢。”锦书温了一盏茶,递给她。
秦知韫就着她的手喝了一口,刚刚说了那么多话,嗓子都有点哑了。
这柳容嗣,还真是不负众望,丝毫不知收敛。
“殿下是想借此做什么文章?”穗禾有些疑惑,“柳容嗣龙阳之好的名声早已是公开的秘密了。”
秦知韫勾唇一笑,“公开的秘密,也抵不过亲眼所见刺激,你们说是不是?”
锦书嘴唇微张,殿下....何时有此恶趣味了?
不过,她微笑,将茶盏放回桌上,“此事奴婢来安排,殿下等着看戏便是。”
“奴婢听说,柳家小姐在寺中祈福也有些闹腾呢。”见她神色慢慢舒缓,穗禾手上力道也渐渐柔了下来,“奴婢想,既然喜欢热闹,不如奴婢给她找些乐子?”便是不能杀,折磨一下也能出口气。
甘宁只是一个司事,便是这件事损及了殿下名誉,但承恩公到底是老臣,此事也不会真的给徐小公爷这个徐家千里地的独苗苗定个什么大罪,顶多也是申斥一番。
但公主府受的这气,总要在各处找回来一点才是。
“穗禾啊穗禾....”秦知韫摇了摇头,穗禾还以为自己理解错了,却听她轻笑一声:“真是深得我心呀。”
“殿下~”穗禾无奈的笑,似乎近日殿下变了许多,偶尔让人感觉深沉,但偶尔却又比之前多了几分放开了的孩子气。
如果秦知韫知道她在想什么,定然会说以前那是为了皇兄,为了帮皇兄收揽一些重视重视正统而又有些迂腐的臣子,她总是以天下女子的典范要求自己,不允许自己一丝一毫的出错。
但现在,她只想活得快活自在一些。
“让秦风办事也抓紧些。”手上多掌握些力量,才不会被动。
宿秋步履缓缓地走进来,面上带着一贯的笑,眉目间有些不虞,“殿下,承恩公府老夫人求见,押着徐小公爷赔罪来了。”
“不见。”秦知韫换了一件竹青色的外衫,半月后是外祖母六十寿诞,她今日要去大相国寺求个平安符。
“承恩公老夫人在正门,徐小公爷在门口跪着......”宿秋忙道,这出门别撞上了。
“我们走侧门便是。”秦知韫毫不在意的开口,爱跪便跪着吧,若是承恩公在门口跪着,她倒是会去见一见。
“大相国寺的枫叶红了,奴婢将画具也带上,殿下若有兴致也可作幅秋景图。”穗禾笑着起身往书房走去。
秦知韫带着锦书、穗禾,坐着马车慢慢往大相国寺而去。
公主府正门外,徐小公爷满脸不情愿的跪着,正想挪一挪膝盖,却听到身后的马车里传来自己祖母冷肃的声音,“跪好!”
徐小公爷背脊一僵,跪了回去,又嘟囔了一句:“连门都不让进,明显没把咱家放在眼里,祖母要不我们回去吧...”
“那你之前做出这等事,可曾将长公主放在眼里,又将徐家置于何地?!”徐老夫人满脸恨铁不成钢,这个孙子自小丧母,家中偏爱,却纵出这种蠢脑子来。
“给我好好跪着,哪怕长公主不见,也给我跪足了!”她亲自前来,却连公主府门都不得进,徐老夫人也有些不愉,但这事是自家蠢孙儿做出来的,便是做做样子也要做足,否则自家老爷如何在朝中立足。
“往后,莫要再与柳家那纨绔来往,柳家那行事跋扈的小姐你也别再想了!”
“容玉性子率真,哪里跋扈了?”徐小公爷不服,直起身来就要理论。
“跪好!”
“......”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