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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道观?我精通玄术,这专业对口顾镜黎君璟承后续+全文

北夜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五妹妹,你那么讨厌她,她被抓住了,你应该高兴呀,进入了都察院,许是难以出来,日后,爹爹再也不会喜欢她了!”顾若瑶像是看智障一般瞧了一眼顾若雪:“愚蠢!都察院查的案子,哪个不是祸连全家,你以为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吗?”她要快点告诉爹爹才是!很快,顾镜黎几人就走到了大路上。道路上看热闹的人站的远远的,有瞧着顾镜黎被拖出来,还是都御史亲押着,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天,这个小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儿啊,居然被都察院的人抓住了!这都察院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一不小心祸连连全家啊。”“还是都御史亲自抓人,啧啧,这姑娘肯定死定了!”“瞧着小姑娘的装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莫非妙都又要变天了!”“都察院办案,闲人避让!”随着一声呵斥,众人瞬间如飞鸟走兽般飞快散...

主角:顾镜黎君璟承   更新:2025-07-11 05: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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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镜黎君璟承的其他类型小说《被送道观?我精通玄术,这专业对口顾镜黎君璟承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北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五妹妹,你那么讨厌她,她被抓住了,你应该高兴呀,进入了都察院,许是难以出来,日后,爹爹再也不会喜欢她了!”顾若瑶像是看智障一般瞧了一眼顾若雪:“愚蠢!都察院查的案子,哪个不是祸连全家,你以为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吗?”她要快点告诉爹爹才是!很快,顾镜黎几人就走到了大路上。道路上看热闹的人站的远远的,有瞧着顾镜黎被拖出来,还是都御史亲押着,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天,这个小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儿啊,居然被都察院的人抓住了!这都察院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一不小心祸连连全家啊。”“还是都御史亲自抓人,啧啧,这姑娘肯定死定了!”“瞧着小姑娘的装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莫非妙都又要变天了!”“都察院办案,闲人避让!”随着一声呵斥,众人瞬间如飞鸟走兽般飞快散...

《被送道观?我精通玄术,这专业对口顾镜黎君璟承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五妹妹,你那么讨厌她,她被抓住了,你应该高兴呀,进入了都察院,许是难以出来,日后,爹爹再也不会喜欢她了!”

顾若瑶像是看智障一般瞧了一眼顾若雪:“愚蠢!都察院查的案子,哪个不是祸连全家,你以为是她一个人的事儿吗?”

她要快点告诉爹爹才是!

很快,顾镜黎几人就走到了大路上。

道路上看热闹的人站的远远的,有瞧着顾镜黎被拖出来,还是都御史亲押着,众人忍不住议论纷纷。

“天,这个小姑娘是犯了什么事儿啊,居然被都察院的人抓住了!这都察院是进去容易出来难,一不小心祸连连全家啊。”

“还是都御史亲自抓人,啧啧,这姑娘肯定死定了!”

“瞧着小姑娘的装扮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姑娘,莫非妙都又要变天了!”

“都察院办案,闲人避让!”

随着一声呵斥,众人瞬间如飞鸟走兽般飞快散去。

砰砰砰!

道路上尖叫夹杂着逃窜的脚步声,须臾,街道上连个活物都没有,只剩下都察院的人大摇大摆的独占路中央。

这就是都察院在妙都的威慑力。

君璟承忽然开口:“我听说,你是青云观的人?”

顾镜黎嗯了一声。

“你师父是长陵道长?”君璟承又问。

“是。”顾镜黎言简意赅,也不知道都御史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可惜了,离得有点远,不能直接蹭到紫气,可恶!

“我听说长陵道长擅长占卜问卦,百无遗漏,你会吗?”

顾镜黎回答:“额,这个嘛,可以会也可以不会!”

君璟承:“?”

他狭长的眸子落在了顾镜黎的身上,多了几分审视。

这话,晨曦倒是听出来了,这小祖宗是要钱呢!他立刻给君璟承比划,元宝,金子,钱!

然,这画面,落到君璟承眼中就显得格外好笑,晨曦张牙舞爪,挤眉弄眼,像是有什么大病一样。

他眼中充斥着冷意,杀意迸发。

晨曦急死了,连忙取下了自己的钱袋子递给了顾镜黎:“顾大小姐,现在会了么?”

顾镜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还掂量了两下:“唔,会一点。”

晨曦拍手笑了起来:“对嘛,这就对了。”

君璟承冷笑了一声,飞快地拽了一下顾镜黎,拽的顾镜黎差点滑了手,险些丢了刚到手的钱袋子。

晨曦靠在了朝阳的肩膀上:“哎,大人英明神武,怎么到了这方面就不太行了?”

没有他,他家大人要打光棍儿的!

不行?

顾镜黎听见了晨曦嘀咕的这句话,眸子闪烁了一下,忍不住朝君璟承身下瞄了一眼。

这君璟承莫非真的和传闻一般,是个宦官呀。

那还真是可惜啊!

算了,等到长平王世子去世了,干脆想办法包养他,主打的就是图一颜值,毕竟也不能用,真是可惜了,咳咳咳。

君璟承自然不知顾镜黎心中的小九九,他就这样用一条粉色的麻绳拽着顾镜黎在街道上走,像是溜小狗儿一样,叫顾镜黎十分不爽。

世子呢!还活着么?

你未婚妻都被抓了,怎么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顾镜黎起了怨念,走了一会儿,干脆,找个台阶坐下来,不肯走了。

君璟承回眸盯着顾镜黎,眼中多了几分冷意:“起来。”

“大人,小女子太害怕了,害怕的腿都软了,手也勒的疼,走不动了。”顾镜黎一脸无害。

君璟承笑了,目光瞥向了旁边侍卫抬着的老虎凳:“不如坐老虎凳?让人抬着你走?”

他威胁她?


“啊!”屋中尖叫声此起彼伏。

“住手,住手!”老夫人气的心口剧烈起伏着,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顾镜黎已经疯到了这种地步。

顾宪筠冷汗淋漓:“好孩子,你先放下灵位,有话好商量!爹爹答应你,即便是退婚,爹爹也会保全你的!”

“我不,我一放下,你们就会打死我!”顾镜黎泪眼婆娑。

她又不傻!

“爹爹给你保证,爹爹,绝对不会伤害你分毫,爹爹对着顾家灵位起誓!”

“我不相信你们!你们还是随我下去,老祖宗自然会证明我的清白!”

顾镜黎高喊道:“采幽点火!”

“不不不,不要,顾镜黎住手,住手!你烧毁祠堂,祖宗不会原谅你的!”一向冷静的老夫人在这一刻慌了神,一旦顾镜黎点火,多年筹谋毁之一旦。

“老祖宗喜欢我,自知我的苦衷,知我是被逼无奈的!”顾镜黎昂起下巴,烧着的火折子一点一点靠近灵位。

“啊!”顿时,尖叫声响彻了整个祠堂。

疯子!

顾镜黎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救命,救命!”顾庭峰多么后悔冲进来。

望着采幽手中的也拿着火折子一点一点接近了香油,顾庭峰膝盖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我不想死,祖母,答应顾镜黎,我不想死!”

“好,好!”老夫人深呼吸了一口气:“好,我们答应你,答应你还不行么!”

“不,我必须要证明我的清白!”顾镜黎继续装疯卖傻!

“你!”老夫人气的一口气提不上来,顾镜黎分明就是借机要杀了他们所有人!

一屋子的人瑟瑟发抖,秦鸢抱着自己的儿子膝盖一软跪了下去,顾宪筠冷汗淋漓,如同困兽,每一个人的心脏都在被烈火煎熬,被死亡威胁,痛苦不堪。

顾镜黎欣赏着每一张脸上带着的惊恐,这些高高在上的人,在她手中,不过是打发时间的玩意儿!

就算点了祠堂,他们死定了,可她却死不掉,哈,她有何惧,不过就是逗逗他们玩罢了。

“圣旨到!”一道尖锐的声音,打破了祠堂里面的剑拔弩张。

门被宫中的侍卫从外面推开。

一个宦官在侍卫的簇拥之下站在了长廊上,他扫了一眼顾宪筠:“顾大人,接旨吧。”

顾宪筠诚惶诚恐带着家眷齐刷刷跪了一个院子,众人匍匐在地上,心如死灰。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顾家长女顾镜黎,秉承其母之姿,温柔贤淑,聪慧过人,帮助都察院破了十大奇案,立下功劳,朕心甚为,不愿埋没功臣,册封县主,封号永宁,赏金万两,梅花白玉簪一套,莲花冠一套,云锦十二匹,西戎绒花十二支,封地永宁县……钦此。”

赏赐由小宦官抬着,如同流水一般进入了顾家的大门。

这道圣旨犹如惊雷,叫整个院子里面的人回不过神来。

宦官笑了一声:“顾小姐,接旨吧。”

顾镜黎伸出了双手,心中一喜,没想到鬼见愁抠门精还挺给力啊,县主相当于正二品,岂不是比她渣爹正三品的侍郎还高,顾镜黎高兴的接旨:“多谢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宦官亲手将顾镜黎搀扶了起来:“永宁县主,您的福气还在后面呢。”

顾镜黎随手捡了几颗金豆子放在了宦官手中:“多谢您跑一趟。”

宦官喜笑颜开:“这里还有一道圣旨,也请您接旨。”

还有?

众人望着满院子的礼物,一个个齐刷刷的变了脸色,顾镜黎这是多大的殊荣。

顾镜黎一撩衣袍,跪了下去,安静听着。


“是是是,你说得对,爹爹最疼你。”

顾镜黎低着头,心中的小算盘吧嗒响,成本一百文,卖了一百两,此单净赚九十九两九百文,划算!

顾若瑶瞧着顾镜黎低着头,以为她心中难过,蹙着眉头说道:“哎,我就是随口一说,要不然你给我道个歉,像顾若雪一样,给我做个跟班儿?”

“行行行……”赚了钱嘛,总要给金主提供点情绪价值嘛。

顾若瑶继续说:“这样我可以让我母亲帮你打点打点,多给你一份添妆,嫁去王府也会好过一点,加上我外祖父和舅舅,他们左右不敢随意欺负你,总不至于活不下去。”

“嗯,对对对。”

顾若瑶对顾镜黎的态度很满意,她骄傲地抬起下巴,心满意足地走了出去。

顾若雪低声对顾镜黎说道:“大姐姐,不要怪罪五妹妹。她童言无忌,出身又高,不像我们……”

“我知道了。”

顾镜黎有点不耐烦,这个顾若雪还真是无时无刻挑拨她和顾若瑶的关系。

呵呵,严格意义来说,她不过一个庶女,怎配和她这个嫡长女比身份。

顾若雪微微行礼,施施然离开了。

顾镜黎将几张纸条递给了掌柜:“这一百两,你收着,按照我上面的这样做,这铺子还有起死回生的机会。”

掌柜一听连忙点头:“是,是,一切都听东家的。”

开玩笑,就冲着顾镜黎刚刚对付顾若瑶的手段,他远远不及。

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若能有资金流入,他也不想做坑蒙拐骗的路子。

而此刻对面茶楼,有一扇百叶窗打开着,有几人正朝着顾镜黎他们这边瞧着。

晨曦杵在窗口,盯着下方说道:“诶,主子你看,顾家的大小姐是真可怜啊,家中姐妹都能随便训斥她,她根本不敢还口。还有这几个丫头,说话也太难听了吧,什么叫做没人撑腰呀,什么叫做嫁给世子就活不了?属下瞧着她在顾家才谨小慎微,难过得很。”

“顾小姐真可怜,什么都没有买就出来了,是不是没钱呀?主子你说顾小姐那么喜欢你,您就一点就没心疼吗?”

男人侧目看去,顾镜黎低着头从店铺里面走了出来,身形瘦弱,撑着伞,挡住了脸颊,似乎有几分落寞。

“啧啧,属下听说王府派人去教导她规矩,您猜猜,顾小姐是不是还要受一翻磋磨?”

晨曦的话刚刚说完,朝阳就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闭嘴!”

“嗷!”晨曦这才回头,发现自己家主子满脸冷冽,心情不佳。

“回去了。”男人起身离去。

“主子!”朝阳喊了一声,随后瞪了一眼晨曦。

晨曦捂住了嘴巴:“我不曾说错什么吧?本来就是啊,大小姐那么可怜,又那么爱主子……”

君璟承步伐微僵,飞快地离开了。

是夜,长平王府灯火通明,刘嬷嬷站在廊下,盯着面前的人问道:“世子的身体可好些了?”

早露点了点头:“好些了,世子听说嬷嬷要去教导顾大小姐规矩,可有此事?”

刘嬷嬷心中咯噔了一声:“是,世子怎么忽然关心这个事情?”

“世子有几句话带给嬷嬷,顾大小姐始终是世子的未婚妻,还请嬷嬷好好教导,不要伤了彼此的情谊。”早露低声说道。

刘嬷嬷瞳孔微微一缩,双手止不住颤抖了一下:“可,王妃……”

早露没多停留,他冲着刘嬷嬷微微颔首:“殿下的话已经带到了,我告退了。”

嬷嬷瞧着早露的背影,心中如同热油烹饪一般,难受无比。

这个顾镜黎竟然能让世子亲自开口求情!可世子身子不好多日卧床不起,怎会突然关心起这点小事儿来?

此刻,顾镜黎正舒舒服服地趴在了床上。

“小姐,世子让人送东西来了。”采幽推开门说道,手中捧着一个小盒子。

顾镜黎有点好奇,坐了起来:“送的什么?”

采幽关上了门,她把锦盒捧到了顾镜黎的面前,顾镜黎随手打开,烛火映照,锦盒里的黄金,熠熠生辉!

居然是一盒黄金!

顾镜黎随意捡起了一块黄金,沉甸甸的。

采幽瞪大了眼睛:“这世子出手也太大方了吧!”

“送来的人没说什么?”顾镜黎沉思着。

“那人说,规矩虽严,但请小姐放宽心,好好学着就是了。”

顾镜黎:“?”

顾镜黎合上了盒子,一盒金子就想让自己低头?想的未免太容易了些!

采幽见顾镜黎神色深邃,她低声说道:“要还回去么?”

“收下吧。”顾镜黎趴了回去,进入了她的屋子,哪儿还有回去的道理?

“是!”

有了这些钱,便能安置宋萧泽,还能让店铺起死回生!

采幽却有些急了:“小姐,刘嬷嬷要磋磨你的话,可怎么办?”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对了,我还有一个事情,你去办一下。”

顾镜黎在采幽耳边低语了两句,采幽点了点头,起身退了出去。

第二日,风雪更甚,四更天,整个宅院一片寂静。

到了时辰,采幽直接将顾镜黎从睡梦之中直接拉了起来。

“小姐,刘嬷嬷让您一刻钟后,到松柏园听训!您可快着点,今儿是第一天,可不能落下话柄!”

顾镜黎神魂混沌,她拍了拍自己的脸,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一片漆黑,眸中充斥着茫然。

这比她修炼起的还要早!

故意折磨人呢!

好在顾镜黎的动作够快,套上了衣服随意洗漱了一番,还吃了一盘点心之后,才往松柏园去了。

顾镜黎几乎是踩着点儿到的,廊下漆黑一片,一个影都没有,只剩下了冷风呼啸。

冷风夹杂着细雪,一个劲儿的往廊下钻。

她本就少了一魂,其实是怕冷的,不过她精通道术,隐秘的开了一个护身罩,一点寒气也无,她甚至瞌睡的差点睡着。

直到天空泛起鱼肚白,雕花的木门才打开,里面便传来了刘嬷嬷的声音:“大小姐,瞌睡都醒了吧,进来吧。”

顾镜黎才走了进去。

刘嬷嬷身穿一袭绛紫色的衣袍,妇人髻挽的一丝不苟,捧着茶碗说道:“奴婢让小姐站了这么久,小姐可觉得生气?”

顾镜黎摇了摇头:“不生气。”

砰!

刘嬷嬷忽然重重将茶杯放在桌上:“错了,回禀的时候,要带着尊称与对自己的称谓,明白么?请小姐廊下站着去吧,早膳就不用吃了。”

顾镜黎眸子暗了下去:“不让吃饭,是哪门子的规矩?”

“老奴教导您,是王妃娘娘的意思。”

顾镜黎缓缓站直了身子,平静地盯着嬷嬷开口:“这也是世子殿下的意思?”


尚和郡主的话已经卡在了喉咙管了,又活生生的憋了回去,一张脸都憋紫了。

“真是和外面传的一样,巧言令色,上不得台面!”一个小姑娘十四五岁,生的与尚和郡主有七八分像,连那股子傲娇的劲儿也一模一样,不愧是尚和郡主的女儿顾若瑶!

“瑶儿!”顾宪筠呵斥了一声。

他看向了顾镜黎:“父亲知道你过得苦,在自家怎么样都好说,可倘若嫁去长平王府,便不能这般,叫人觉得我们顾家没礼数。”

顾镜黎故意做出懵懂无知的模样,惊愕地开口:“嫁人?女儿还没有好好陪陪爹爹,女儿不想嫁人。”

顾宪筠叹气:“哎,爹也不想你嫁人,但人家上门求娶嫡长女,咱们不能不认呀,更何况你娘她还活着的话,定然也会认可这段好姻缘。”

尚和郡主没有顾宪筠那么好的脾气,她冷声说道:“能嫁给长平王世子是你的福气,长平王乃是当今陛下的胞弟,长平王妃与皇后娘娘是一母同胞,世子身份矜贵,妙都士族抢破了头还嫁不进去呢,平白便宜你了。”

“就是,你就偷着乐吧。”顾若瑶满眼鄙夷将顾镜黎从头到脚看了一遍,觉得顾镜黎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根本不可能像四姐姐说的会和她争父亲的宠爱。

顾镜黎红着眼圈委屈巴巴地开口:“这么好的姻缘,那就留给妹妹们吧,我吃点苦没关系的,五妹妹身份尊贵,最配的上世子殿下了。”

顾若瑶当场炸毛:“谁要嫁给那个病……”

银杏一把捂住了顾若瑶的嘴巴,顾宪筠笑着开口:“什么配不配的,这婚约是你外祖父与长平王定下的,虽没有交换庚帖,却也作数,都是你的福气。”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顾镜黎心中狠狠翻了个白眼,要是那长平王世子活蹦乱跳的,轮得到她么?

顾镜黎抬起衣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眼角,可怜兮兮地开口:“可是,女儿三岁离家,又在道观住了许多年,十分想念爹爹和母亲,夜不能寐,寝食不安,身子羸弱,长平王府会不会嫌弃呀。”

“这不打紧,距离成婚还有些日子,父亲命人在碧青阁给你搭一个小厨房,好好养着就是。”顾宪筠大手一挥。

顾镜黎语气更加委屈了:“妙都世家的姑娘,大多都会琴棋书画,识得绫罗绸缎,珠宝玉器,还有娘亲教规矩,女儿什么也不会,长平王府会不会看不上啊……”

她都明示了,顾宪筠真的听不出么?

顾若瑶嗤笑:“说了这么多,你不会就是想要点银子吧,想不到你是这种人!”

哎哟,还有个聪明人。

顾镜黎缓缓抬头,一脸委屈:“不可以么?”

众人惊了。

这么直接么?

顾镜黎红着眼,眼泪呼之欲出:“爹爹,女儿不太懂妙都的规矩,若是冒犯了父亲和郡主,女儿这就主动回到青云观去,不留下来碍眼。”

顾镜黎含泪站了起来,捂着脸就要往外跑。

众人:“?”

她跑了,谁替嫁?!

顾宪筠立刻说道:“傻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快坐下。”

紧接着,他冷眼呵斥了一声:“瑶儿,她是你的长姐,你岂能如此说话。”

顾若瑶气呼呼地坐在了椅子上,撅起的嘴巴都能挂个提壶了,四姐姐说的没错,父亲居然为了这个人凶她。

顾宪筠瞧了一眼暗自垂泪的顾镜黎:“你提的这些都好说,这样,爹爹给你一千两,你去置办一些自己喜欢的东西吧。”

“一千两?”顾若瑶的声音忽然拔高,她直接站了起来:“爹爹,我一个月才五十两月钱,您居然给她一千两!”

顾镜黎幽幽开口:“养在自己家就是不一样,妹妹一个月能花五十两,可姐姐我在道观清苦,一年到头吃不上肉。”

顾镜黎又开始泫然欲泣:“娘也是爹爹明媒正娶的妻子,她福气薄,没有过过好日子,女儿这十五年倒是给家中省了足足九千两呢,爹爹,女儿苦啊。”

“什么?你狮子大开口,还想要九千两,爹爹,你看她!”顾若瑶急眼了,拽着顾宪筠的袖子。

顾镜黎都快笑出声了,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她真想感谢一下顾若瑶的神助攻。

顾宪筠无语哽噎地看了一眼顾若瑶,太阳穴突突直跳,这孩子是半点不遗传他的机灵,反而和尚和郡主一般脑袋缺根弦。

“爹爹,是娘亲福气薄,若是旁人问起,女儿不会说是爹爹不给的。”顾镜黎委屈的越发厉害了,娇弱的身子仅仅占据了椅子的三分之一,显得越发可怜了。

顾宪筠强扯着笑容说道:“怎么会不给,只是……”

顾镜黎直接站了起来,冲着顾宪筠一拜:“谢谢爹爹,娘亲在黄泉之下得知爹爹补偿了女儿九千黄金,定然会开心的。”

黄金?

尚和郡主面色一变,一拍桌子说道:“放肆,一个小姑娘家,开口就要九千两黄金,你……”

顾镜黎弱弱坐了回去:“哎,罢了,宋家都没落了,我娘那些嫁妆爹爹不想给就留着给家里人花吧,呜呜呜,女儿也不是贪慕虚荣的人,我还是回青云观修行给爹爹和郡主祈福吧。”

说罢,站了起来哭着往外走。

顾宪筠深呼吸了一口气,摁住了尚和郡主的手,长平王府的聘礼,可不止这点钱,更何况,那些已经吃到嘴里的宋氏嫁妆,他更不舍得吐出来,还不如给点钱打发了她!

他笑着说道:“怎么会,爹爹给你就是。”

“谢谢爹爹,谢谢郡主。”顾镜黎伸出了柔弱的双手。

尚和郡主几乎是咬着牙齿让人取来了相抵扣的银票的,顾若瑶的脸气的发紫,一直被银杏强行捂着嘴巴,生怕她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顾镜黎揣着厚厚的银票高高兴兴的往碧青阁走,整个顾家,一个能打的都没有,这些就当利息了!

“站住!”顾若瑶带着顾若雪拦住了顾镜黎的路。

顾镜黎早就料到这小丫头想要找茬,故意偏头盯着她:“你想嫁给长平王世子么?可以让给你!”

“你!”顾若瑶哽咽了。

她抱着手愤怒地开口:“别以为你仗着是长女,我就会叫你一声姐姐,我告诉你,我外祖父乃是毅王,手握三十万大军,我舅舅乃是皇商,富可敌国……”

“哇,好厉害。”顾镜黎露出礼貌的微笑,还非常捧场的拍了拍手。

顾若瑶:“……”

“你不过是孤女,你若是讨好我,对我毕恭毕敬,我还给你点好日子过,若不然……”

“我明白你的意思。”

顾镜黎伸手握住了顾若瑶的手,将两枚铜钱放在她的手中:“不就是要点钱么?拿着吧,买糖吃。”

顾若瑶:“?”

顾镜黎觉得她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要她两个铜板?

两个铜板?打发叫花子么!

啊!

顾若瑶原地暴走,将铜板直接丢到了廊下:“顾镜黎!”

而后者,已经背着手优雅地离开了长廊了。

顾若瑶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气晕了过去:“你给我等着!”


“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死!”顾镜黎冷眸浅浅落在了小二身上,递过去一张银票,“你去给他送些清淡的饭菜来,再买两件换洗的衣服。剩下的钱算作你跑腿费。”

小二颤抖了一下,接过了顾镜黎递过来的钱:“是,是。”

顾镜黎走了进去,查看了一下宋萧泽的伤口。

此时他的眸子紧紧合在一起,睫毛颤抖着,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破碎的衣服死死黏连在了血肉上,碰都碰不得。

顾镜黎随手一挥,蓝光笼罩在了宋萧泽的身上,黏连在血肉上的衣服残片,瞬间被强行剥离开。

宋萧泽就感觉身体一凉,方才被赵松侵犯的恐惧感猛然冲上了心口,猛然睁开了眼睛,盯着身上的被子,又看了一眼顾镜黎,瞳孔放的老大。

顾镜黎问:“还疼么?”

宋萧泽唇瓣颤抖了一下:“没那么疼了。”

很奇怪,睡了一觉,他身上的疼痛几乎消失了一大半,人也恢复了一些精神。

顾镜黎点头:“那就好,宋家其他人呢。”

“都死了。”宋萧泽深呼吸了一口气,痛苦地蹙起了眉头。

顾镜黎算了一下,非常符合卦象,宋家血脉只剩下一个宋萧泽,若不是她强行干预,宋家就要断根灭种了。

顾镜黎留下几张银票,又生怕宋萧泽的安危,布置了一道隐形法阵,然后说道:“你先好好养伤,需要什么便吩咐小二就是了,我过些日子再来看你。”

“你是谁?我该怎么称呼你?”

“我叫顾镜黎。你应该叫我,姐姐。”顾镜黎立在门口,光斜斜打在了她的身上,人影有些模糊,带着光晕。

宋萧泽愣了,嘴唇颤抖了一下,半响没说话。

那缕光芒直直照入了他的心底,驱散了所有黑暗与迷雾。

下了楼,顾镜黎又嘱咐了一下店小二,然后就匆匆回了顾家。

而赵家这边却已经炸开了锅了。

赵松的母亲王氏盯着被烧的漆黑的院子,又发现了奄奄一息已经成太监的赵松,眼中含泪,她双手死死握起了拳头:“好一个顾家人,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的!”

王氏连夜叫了马车出了城去。

是夜,王氏匍匐着跪在地上,她面前坐着一个黑衣女子,黑衣女子喝了一口茶冷声问道:“何事找我?”

她愤怒地将前因后果彻底讲了一遍。

砰!

黑衣女子将茶杯放在了桌上:“这点小事,也要来劳烦我?”

王氏瑟瑟发抖:“主人,奴婢是担心,顾镜黎会不会知道了什么,要不要……”

她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子冷声说道:“先不要招惹顾镜黎,她到底是未来的长平王世子妃。”

“那宋萧泽?”

“探一下宋萧泽的位置,找个机会,杀了他。”

“是。”

女子站了起来,在丫鬟的搀扶下,消失在了屋子里面。

王氏站了起来,她的拳头一点一点收紧,顾镜黎,即便不能要了她的命,也绝不叫她好过!

翌日,天刚刚亮,采幽便端着盆子立在了门口:“大小姐,长平王府来人了,郡主请小姐去正厅一见。”

“好。”顾镜黎收起了东西,施施然起了身。

一出门,采幽便说道:“小姐,长平王府的人要是难为您,您先忍着就是了,不然,郡主可能要责罚您了。”

顾镜黎微微颔首:“嗯。”

长平王府门第高,想来对她这么一个道观长大的儿媳妇并不满意,连采幽都能觉察出来,呵,不过她向来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不愿意娶,她还不乐意嫁呢,她有何惧!

厅中,尚和郡主正襟危坐,一张脸绷起,严肃庄重。

下首,除了顾家的两位小姐,下首还坐着一位身着玫红色暗纹衣袍的女人,她挺着背脊,端庄优雅,气度不凡。

顾镜黎施施然走入了厅中:“拜见郡主。”

她一身素锦,墨发被一支梅花白玉簪轻轻挽起,身量瘦弱,却落落大方,端庄有秩,屋外飘曳的风雪给她平添了几分雅致。

刘嬷嬷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顾镜黎,拔高的语气透着几分不满:“这便是顾府的嫡长女?”

尚和郡主眼眸冷了一下,她放下茶杯对顾镜黎说道:“进来吧,这是长平王府的刘嬷嬷,是世子的乳娘。”

“是。”顾镜黎走了进去,坐在了尚和郡主右手下方的第一个位置上。

刘嬷嬷眉头微蹙:“听说顾大小姐长在道观之中,不曾学过礼仪,老身心中还觉得,有郡主殿下教导,必定是个乖巧的,可如今一看,啧……”

她暗指顾镜黎没给她打招呼。

顾镜黎冷笑,一个婢女也上赶着给她下马威?

说到底是长平王府急着她替嫁守活寡,如今怎么又当又立?

到底是不满意她这个儿媳妇,还是只想娶顾若瑶。

可顾若瑶背后有郡主身份撑着,若是长平世子康健倒也是般配,可长平世子被人传活不过明年,如何配的上顾若瑶?

长平王府也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吧!

尚和郡主也有些不悦,对顾镜黎道:“谁让你坐下了?若是去了长平王府,反倒叫人觉得你不尊长辈!”

顾镜黎眉眼冷了一下,她们两个斗法,将自己溜着玩儿呢。

她站了起来,安静地垂首站在旁边。

她此刻并不想和郡主撕破脸,她这些天也对郡主的性子有了点了解,这人呢,好脸面,傲娇,就算她喜欢她渣爹,也没必要对宋氏下狠手,否则当年完全可以用身份压的爹只娶她。

当然,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涉及自身,无法推演,她还要证据,如今不好打草惊蛇。

“哎,我也不是这个意思,叫大小姐站着说话,反倒是我不是了。”刘嬷嬷听出尚和郡主点名顾镜黎的身份,自不好在这上面做文章。

顾镜黎看向了尚和郡主,尚和郡主对顾镜黎的反应颇为满意,她颔首:“坐下吧。”

刘嬷嬷理了一下裙摆缓缓开口:“郡主殿下,老身此次来,是替王妃娘娘相看的,有些话,我就直说了。”

尚和郡主喝了一口茶:“但说无妨。”

“我们王爷乃是陛下的亲兄弟,王妃娘娘和皇后娘娘一母同胞,世子的身份矜贵,不是人人都能高攀的。”

尚和郡主一听,不轻不重地将茶杯落在了桌子上,她的身份本就不低,鲜少有人这样和她说话。

她冷声开口:“嬷嬷是觉得我顾家的嫡女配不上,还是王爷是这个意思?”

这婚约本就是长平王和宋丞相定的,也是长平王主动说起来的,他们顾家还犯不上被人这般贬低,若是让她女儿嫁,她可不愿意,若说顾若瑶的身份,再加上她父兄得用,怕是做个太子妃也是可的。

“哎哟,郡主说的什么话,老身自没有这个意思,不过,咱们王府要的儿媳妇,自然是品行绝佳,端庄秀丽的名门淑女,光有容颜是不行的,您说是吧?”


“快,叫大声点!”

猝然闯入的男人压在顾镜黎的身上,微微喘息着。

他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她的衣领,撕拉一声,扯开了她的衣襟。

冷风灌入,顾镜黎不由惊呼了一声:“啊!”

她只是小憩了一会儿,怎么就阴沟里翻船了呢?居然被一个野男人冲进了马车!

“不会叫?”

不会,要叫自己叫!

顾镜黎剜了他一眼,他一身炫黑暗纹衣袍染血,脸上带着一张面具,只露出了一双狭长的眼眸。

他眸子黝黑,如寒刀覆雪,摄人心魄。

男人薄唇微勾,声音透着几分缱绻和威逼:“帮我,必有重谢,否则……”

帮?有这样求人帮忙的?

无论前世,还是穿越后,上一个欺负她的人,坟头草都三丈高了!

顾镜黎没有犹豫,迅猛地抬起膝盖顶向他的小腹。

男人立刻闷哼一声:“嗯……”

顾镜黎勾起唇角:“我看你自己叫的挺好的。”

男人眼神一暗,修长的手指一把捏着了顾镜黎光滑的小腿,将她的小腿缠在了自己的腰间,另外一只手抓住了顾镜黎纤细的手腕,禁锢在她的头顶。

“啊!”顾镜黎轻呼一声,迎面就是男人戏谑的笑容。

可恶!

“乖一点!”

绝对的力量钳制住了顾镜黎,他低头靠向顾镜黎,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了她的脖颈,冷风夹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快,这边!”

匆忙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男人身子微颤。

他长臂一挥,扯下半段帘帐,盖在了两人身上。

接着他宽厚的手掌抵住了顾镜黎的后脑勺,薄唇猛地贴了上去。

顾镜黎瞳孔微缩,她眸中倒影着那张银色的面具,杀意一瞬即逝。

砰!

顾镜黎猛地侧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闪烁着落在了车外几个男人身上。

她衣领被扯开,露出的锁骨处一片白皙,脖子和耳后微红,半咬朱唇,脸上染着绯红,男人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与她耳鬓厮磨,那姿态叫人脸红心跳。

那领头的人自知撞破了人家的好事,可瞧见顾镜黎容颜过人,顿时起了歹心,竟然往前走了一步。

旁边一人拉住那人,低声说道:“这是顾家的马车,找人要紧,不要惹是生非。”

“啧……”

“她命格不好,克的外祖宋家断了千年文脉,顾家都要等吉时才敢来接她,你居然还想碰她?”

那领头人回眸瞧了一眼顾镜黎,最终转身离去。

几人在驿站查人无果,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听见身边再无动静,男人飞快地从她身上爬了起来。

顾镜黎打量的仔细,看得出他的里衣干干净净,并未染血。

所以确定了他身上的血迹是别人的!

“你是顾家的嫡长女?”他将外衣翻过来,湛蓝的一面向外套在身上,低头看向顾镜黎,眼神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

“是啊,所以你怕了?”顾镜黎戏谑一笑。

“呵~”男人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这时,马蹄声在马车外面哒哒的响了起来,一人低声说道:“主子快走。”

“给个信物。”男人冷声开口,双眸如华光,落在了顾镜黎的身上。

见顾镜黎没动,男人等不及了,指尖略过顾镜黎的薄唇,一把抓住她手中的罗盘。

接着他人从后边的窗子飞了出去,如同一只惊鸿,掠过了飞雪天空。

“哎……”

什么人啊这是!土匪吗!

顾镜黎抬手猛地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混蛋,什么不好拿,拿自己的罗盘!!!

她仔细一想,倒也不能怪那人,她穷的连簪子、玉佩都没有,只有这块罗盘勉强能当信物了。

不过,她亦有收获!

她把玩着手中的巴掌大小的卷轴,这是她在男人的怀中摸到的。

光看这个卷轴上的青玉她就知道,这《清秋江月图》并不简单。

她远在青云观,都听说过此物是江湖人士、皇族众人必争之物,可见此物珍贵。

一物换一物!不亏!

她最初是想解决了他,可他吻下来的一瞬间,她恰巧看了一眼他的命格,漫天紫光和红光交织在一起,差点闪瞎了她的眼。

紫光红光交织,要么万人之上,要么万劫不复,不管哪一种,都能说明此人绝不简单!

更何况紫气对她道术修行有利,她顺便蹭了点紫气,这才出手帮了他一把。

冷风席卷进来,顾镜黎不得不重重关上了马车帘子。

大雪纷飞,将马车掩埋在风雪之中,驿站里面,一群奴仆打扮的人围着桌子喝酒吃肉,好不欢快。

顾镜黎透过厚重的帘子,也听到里面的几分嘈杂。

“宋嬷嬷,我们真的不管她吗?”

“呸!管她做什么?一个道观长大的煞星,若不是顾家姑娘们都不愿意嫁到长平王府去,怎么轮得到她入妙都替嫁?你不会真以为咱们是请她回来享福的吧?”

“也是,她命格不好,听说宋家家破人亡,都是被她克的,这种人离她越远越好!”

众人一听,频频点头称是。

小丫头不太放心:“可是……”

“可是什么?采幽你若是担心,你不如去陪着她好了。”宋嬷嬷冷笑了一声,肥大的脸上染着冷冽,高声说道:“行了,晾她差不多了,走了,别真把那位大小姐饿死了。”

众人哄堂大笑了,喧闹着往马车走来。

顾镜黎轻轻闭上眼睛,装作休息的样子。

采幽偷偷将自己藏起来的点心递给了顾镜黎:“小姐,下午就要到妙都了,得晚上才能吃饭,您吃点东西垫一下吧。”

她望着顾镜黎的目光充满了同情。

顾镜黎抬手拿了一块糕点,低声询问:“长平王府乃显贵之家,顾家的女儿为何不嫁?”

顾家现在老太太尚在,父亲位居户部侍郎,如今的家中主母是尚和郡主,家里共有五个儿女,除了她这个原配嫡女以外,还有尚和郡主所出的嫡女,以及小娘所出的两个庶女,一个庶子。

按理说这么好的事儿,尚和郡主的女儿不嫁,必有蹊跷。

采幽四下看了一眼,眼神变得小心起来:“是因为……”


啪!

她的话还没说出口,宋嬷嬷便爬上了马车,抬起手一巴掌打在了采幽的脸上:“小贱蹄子,让你在背后嚼舌头!”

采幽捂着脸红了眼睛,躲在了角落里面不敢说话。

“小贱蹄子,回头我让你好看!”宋嬷嬷恶狠狠地剜了一眼采幽,扭着肥大的屁股往马车外面走。

好一个下马威!这明显是杀鸡儆猴!

嘴上是在骂采幽,实则是说谁敢给顾镜黎好脸色,采幽就是下场!

顾镜黎美眸划过一丝冷意,拇指指尖在其他的手指上掐了几下。

砰!

“啊!”随着一声惊呼,宋嬷嬷脚下一滑,直接从马车上摔了下去,结结实实的插入了厚厚的积雪中,尖叫声划破了云端,下方顿时一片混乱。

顾镜黎云淡风轻地关上窗户,丝毫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入妙都最重要的是找到自己失去的一魂,其他都是次要的!

与此同时,被顺走东西的男人,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少了最重要的卷轴,瞬间面色一变:“呵!真是有趣!”

“主子?”

银色的面具在他的指尖轻轻旋转了一圈,然后默然的落到了桌子上。

绝世容颜在烛火之中格外瞩目,他乍一看略显稚嫩,可细看却棱角分明,星眸深邃,剑眉英朗,他眉头只轻轻一动,眼眸深了几分。

笑,玩世不恭,便是纨绔摄人魄!

收,淡然处之,则是王侯夺人心!

“《清秋江月图》被那丫头拿走了!”

“啊?这……”下属显然已经慌了神:“属下这就派一支暗羽去追杀她,您放心……”

男人却不紧不慢的抬手,阻止了他。

“主子!”

他轻轻勾唇,指尖一下一下淡淡的叩击面具,声音仍旧是波澜不惊,哪怕计划出了错漏,在他这里,一切仍旧在他的掌握之中:“顾家把她接回来,定是要嫁入王府的,东西在她那里,反而更安全,晚上再去看看。”

他把玩着手中的罗盘,罗盘发出清脆的咔哒咔哒的声响。

忽然,那罗盘的紫光一闪,等他再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还真是巧了,她缺了一魂,他失了一魄,莫不是天造地设?

……

妙都大雪飞舞,冰霜染上了六角飞阁。

顾镜黎一行人已经到了,马车停在了顾府门口。

顾镜黎下了马车,她抬头便望向牌匾“顾府”。

这本该是她外祖父的府邸,当年的宋府,竟已经改姓了顾了!

“别发呆了,进去吧。”宋嬷嬷催促道。

此时的宋嬷嬷的脸上猩红一片,右眼被巨大的黑眼圈笼罩,乌黑一片,狼狈不堪。

顾镜黎心情颇好的踩着干干净净的白玉石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她本是异世界的玄术传人,精通问卦,捉鬼,改命。在前世混的风生水起,三年前却意外穿越到了被寄养青云观的顾家嫡长女身上。

三年了,她占卜问卦,找失去的一道真魂,因果三番五次指向顾家,她必须回来瞧瞧。

朱红的大门被推开,肃静巍峨的宅院在顾镜黎的面前铺开。

只不过,天空之上笼罩着只有顾镜黎才能看出来的黑云,里面盘根错节,复杂无比。

顾镜黎心中冷笑,看来,这顾府比自己想象的有趣多了。

来到主院。

宋嬷嬷已经走到了门口,她站在厚厚的门帘前,低声说道:“禀告老爷,夫人,大小姐到了。”

里面没什么声音,宋嬷嬷站在廊下没动。

独留顾镜黎立在风中,寒风夹着细雪,落在她身上。

寒冬腊月,不过须臾,顾镜黎的小脸儿便冻得通红,指尖泛起了几丝绯色。

顾镜黎断然不是吃亏的主,她提起裙摆,快步走到了廊下,寻了个避风的地方,轻轻跺了跺脚,让自己暖和暖和。

宋嬷嬷大惊失色,压着嗓子惊呼了一声:“大小姐,您这是干什么!”

顾镜黎歪头看她,声音清冽如泉水:“躲雪呀,父亲和郡主既然接我回来嫁人,总没有让我站在门口冻死的道理,他们许是上了年纪耳朵背了,我在这里等等也可以。”

宋嬷嬷一脸怒意:“大小姐,侍郎府有侍郎府的规矩,老爷夫人未开口,不得随意乱动,请您站回去,坏了规矩,当心老爷家法伺候。”

顾镜黎笑了,不解地开口:“左右都是等,在廊下与雪地里面有何区别,还是郡主殿下想要给我这个原配遗孤一个下马威?”

宋嬷嬷没料到顾镜黎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开口,顿时变了脸色。

这妙都的贵人们,最在乎的就是脸面与名声了。

她都不知道顾镜黎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真傻,什么都敢说!

这时,门忽然开了,一个穿着厚厚绣花长袄的女子走了出来,她面容姣好,嘴角含着几分假怒:“大小姐到了,怎么也不通传一声。”

哟哟哟,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是吧!

那丫头笑了一下:“许是风雪太大,没听清。大小姐先进去吧。”

语罢,她撩起了帘子,乖巧站在了旁边。

顾镜黎扫了她一眼,翠绿的苏锦做的褂子,鞋子是鹿皮的鞋面,一个郡主的丫鬟都穿的比一般的小姐夫人还要好,尚和郡主果然财大气粗呢。

顾镜黎跨过门槛,走入厅中。

厅门口放着一个火盆,银丝炭烧的旺旺的,融化了帘子外面卷进来的飞雪。

正上方摆着两张宽敞的交椅,椅子上坐着两个人。

右边是顾宪筠,也就是她的渣爹,四十出头,长身玉立,飞眉入鬓,模样生的异常好看,连眉宇间带着薄怒时也惊艳四座。

这渣爹真帅!

顾镜黎可算明白了,他是如何入了她娘的眼又被尚和郡主看上的了。

左边是如今的顾夫人,尚和郡主程贞薇。她生的端庄贵气,锦衣华服,但眼眸冷冽单薄,薄唇的弧度给人无尽压迫感,看起来并不好接近。

宋嬷嬷阴沉着一张脸盯着顾镜黎:“大小姐八字不祥,远送道观,老爷夫人不顾煞气将其迎回,但未免冲撞府中贵人,特,使火盆驱其煞气,柳条鞭打,驱其邪祟,净水泼之,扫去尘埃。”


顾镜黎淡淡扫过厅中众人,他们这群鸠占鹊巢的贼子,为了让她替嫁,这还不够,还想要作践她!

那也要看他们命够不够硬了!

尚和郡主虽未言语,实则做法却与下人一唱一和,想给她一个下马威!

呵~

宋嬷嬷见顾镜黎站在原地不动,立刻提醒道:“小姐,老爷疼爱您,您快快洗净,拜见父母去吧。”

顾镜黎任由着她搀扶着自己往前走。

宋嬷嬷的步伐很快,拖着顾镜黎像是挟持着她一般,顾宪筠与尚和郡主坐在高高的交椅上,恍若瞧不见。

火盆烧的旺旺的,就在顾镜黎的面前。

她若是跨过去,只怕衣摆都要被烧掉一半,而前面还有柳条鞭打,和满满一盆净水等着她,寒冬腊月,不大病一场都算她身体强壮。

顾镜黎冷笑,她生来这个世界上,断没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她看准时机,伸出脚尖轻轻绊了一下步伐匆匆的宋嬷嬷。

“啊!”

宋嬷嬷直挺挺地摔了下去,半截身子直挺挺的摔入了火盆之中。

“砰!”

火盆翻倒在地上,火红的银丝炭落在羊毛地毯上,火苗直接窜了起来,顿时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屋子。

宋嬷嬷尖叫着在羊毛地毯上翻滚,点燃了一处又一处。

“啊!”

顾镜黎佯装吓坏了,尖叫了一声,与躲避火花的丫鬟一起,退到了角落里面去。

客厅立马鸡飞狗跳起来,混乱不堪。

“快救火!”顾宪筠立刻喊道。

丫鬟忙不失迭的将一盆冰水全都倒在宋嬷嬷的身上,冷热交替,冻得宋嬷嬷嗷嗷直叫。

厅中冒起了浓烟,尚和郡主和顾宪筠被熏得够呛,她拿着手绢捂着口鼻,被熏得眼泪横流,在丫鬟的搀扶下几次想要出去,可地上倒着的火星子,叫她不敢抬脚。

顾镜黎在角落里面冷笑,不是跨火盆儿么,大家一起跨吧!

她躲在角落里面大喊了一声:“不好,天干物燥,要燃起来了。”

话音刚刚落下,一块炭火忽然点燃了飘荡的纱帘,火舌席卷而上,火光冲天,顾镜黎直接从门口溜了出去。

尚和郡主和顾宪筠当下不得不挽着对方的手,跨过了滚烫的炭火往外面走。

顾镜黎站在廊下,瞧着顾宪筠和程贞薇在丫鬟的簇拥下急急忙忙的逃了出来。

顾宪筠一张俊脸被熏得漆黑。

尚和郡主发髻散乱,额间落下几丝碎发,衣摆烧了几个窟窿,一张脸阴沉饱含怒意。

她沉着脸盯着顾镜黎,声音冰冷:“都是你干的好事!”

顾镜黎双手捏着衣摆,素静的脸庞上露出了几分惶恐:“是镜黎不对,镜黎应该扶住宋嬷嬷才是。”

顿时,一院子满是寂静,落针可闻。

尚和郡主也是一噎。

是啊,不慎摔倒打翻了火盆的是宋嬷嬷,与顾镜黎有什么关系?

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反驳过半句呢。

尚和郡主上下打量了一下顾镜黎,她和她的亲娘很像,一样纤弱,一样温柔,一样纯真的眸子,像是一只兔子一样好欺负。

越是这样,她的心口上就像是卡了一根刺一般,如鲠在喉。

她还想再发难,顾宪筠拦住了她,他硬挺的眉头微微一皱,往前一步问顾镜黎:“你怎么样,受伤了没有?”

顾镜黎轻轻咬着唇瓣,低垂着眼眸轻轻摇了摇头。

尚和郡主死死捏着衣摆,冷声说道:“都说不祥之人,养在外面即可,老爷偏生要将她接回来,前脚踏入房门,后脚就起火!”

怎么的,天大的帽子说扣就扣?

她可不要!

顾镜黎缓缓抬起头盯着尚和郡主和顾宪筠:“师父说过,我自身不祥克己,从不克亲,若生灾难,必是行事不端,惹怒亡魂。”

唰!

一阵寒风骤然而起,带着无尽寒意,叫人背脊发凉。

巧的是地上风雪也被这风卷起,在空中打了个旋儿,竟然落在了廊上。

顾宪筠微微一颤,抬眸盯着顾镜黎那双黑沉沉的眼眸,竟然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惹怒亡魂?

尚和郡主也是吓的脸色一白。

顾宪筠四下看了一眼,拦住了尚和郡主:“是嬷嬷摔倒打翻火盆,怪不得镜黎,她回妙都不入家门不合规矩。”

尚和郡主似乎想到了什么,她冷眸一蹙,盯着顾镜黎说道:“既然是这刁奴闯祸,拖下去乱棍打死好了。”

宋嬷嬷浑身烧的漆黑,刚想求饶,便被几个身强体壮的嬷嬷捂住了嘴巴拖了下去。

宋嬷嬷双手不断地在地上刨,在雪地里面留下了一道道血迹。

隔壁院子里,板子重重落在了宋嬷嬷的背上,顿时血肉模糊。

“啊!”尖叫声如同厉鬼哀嚎响彻云霄。

结结实实的十板子下去,宋嬷嬷已然没了生息。

满院子的丫鬟婆子吓得够呛,瑟瑟发抖,人人自危。

顾镜黎蜷在袖子里面的手指微微松开,这宋嬷嬷原先是她生母宋氏的丫鬟,当初卖主求荣,换来如今的风光。

这个欺软怕硬手染人命的东西落得如今的下场,那是罪有应得。

尚和郡主的目光始终在顾镜黎的身上,见她似是被她吓得不轻,心中略微松了一口气。

她若真如表现的那般乖巧,她也就放下心来了!

长平王借着顾宪筠原配宋氏和长平王妃的约定,逼着顾家将嫡女嫁给长平王世子。

若是长平王世子君璟承身子康健还好,可偏偏是个病娇,传言风一吹就倒,指不定哪天就一命呜呼了。

依照当今圣上对君璟承的宠爱,到时候,这长平世子妃搞不好还要被一杯毒酒送下去陪着世子!

顾镜黎若不嫁,倒霉的只有她亲生的嫡女,她如何舍得!

一翻折腾,明火已经扑灭,几人脸色虽有些难看,但是也不好强留,尚和郡主更是因着她命格不好,有些忌讳,索性也没叫她进去。

她手指轻轻一挥,引她进来的那个大丫鬟银杏捧着一个托盘走过来。

托盘上面是一个白玉项圈,精雕玉琢,下方吊着一个镶嵌着鸽子血红宝石的坠子。

璀璨华丽,矜贵无比。

大丫鬟银杏开口道:“此物乃郡主赏赐,请大小姐受赏!”


顾镜黎朝着项圈看去,一眼就看出来项圈上的花纹是特有的压命格的符文,这哪里是赏赐,分明就是镣铐,想要将人锁在其中,任凭驱使。

若是佩戴上了,不仅诸事不顺,不出七日还会有血光之灾。

好,好一个尚和郡主!

只是,尚和郡主迫不及待弄死她,岂不是就要轮到她女儿嫁了?

这一定另有隐情,她到要看看这顾家的水,到底有多深!

顾宪筠一瞧,顿时露出了满意地笑容:“你看,你母亲疼爱你,特为你准备这样好的项圈,连你妹妹们都没有见过,还不谢谢你母亲。”

说罢,他修长的手指,拿起项圈,戴在了顾镜黎的脖子上。

项圈沉甸甸的,一戴上去,便有种不舒服的感觉,索性,她精通玄门道术,这种级别的邪术,还不够看。

顾镜黎不动声色的垂眸说道:“谢谢郡主,谢谢父亲。”

虽然她是穿来的,但是却不愿称尚和郡主一声母亲。

尚和郡主从上到下深深打量了一眼顾镜黎,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发髻上的凤钗,在丫鬟们的簇拥下离开。

顾宪筠背着手盯着顾镜黎:“她呀,是一个外冷内热的人,其实是疼爱你的,若不然这么好的东西,也不会给你。”

顾镜黎都快笑了,要不是她看出来东西有问题,她就相信了。

“去祭拜一下你的母亲吧,晚饭时,一起到正厅用餐。”顾宪筠说完,也跟上了尚和郡主的步伐。

顾镜黎冷笑了一声,她总觉得这个渣爹,比尚和郡主段位高多了。

采幽悄声走来,小声说道:“小姐,奴婢带您去祠堂吧。”

“嗯。”

祠堂在宅院的最深处,肃静庄重,灵位整整齐齐,香火摇曳。

“你且在门外等着吧。”

顾镜黎对采幽说完,提起裙摆缓缓走了进去。

这里大约有百来个灵位,顾家的先祖与宋氏的先祖各占了一半。

最底下,便是顾镜黎的生母宋氏,以及顾镜黎的外祖父外祖母的灵位。

顾镜黎点燃了一炷香,对着宋氏轻轻拜了三下:“我回来了,您的因果我自会了结,若宋家还有子嗣,我定然会助宋家一臂之力,您无需再耿耿于怀。”

宋氏灵位前面的香火摇曳了一下,随后又燃的笔直。

顾镜黎忍不住感慨一声,这顾家鸠占鹊巢,应该是抢占了宋家风水才是,若不然宋家千年传承哪里会没落,还害得她背上克亲的骂名!

若是她真的克亲,她到是想克一下顾家呢,也能了却原身的怨气!

不过,她在这里又结下了新的因果。

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怀中的《清秋江月图》,她留在妙都,想要寻找一缕真魂,这东西能派上大用处!

忽然,屋顶上传来几声清响。

顾镜黎眼眸微微一变,以最快的速度将卷轴藏在了宋氏灵位后面。

咔吱!

敞开的大门猛然关闭,发出了一声诡异的闷响,刹那间,整个祠堂里面的烛火疯狂摇曳了起来。

一道黑影猛地从屋顶上落了下来,一个麻袋直接往顾镜黎的脑袋上套。

顾镜黎瞳孔微缩,袖中的手指捏着一道符已经起了几丝蓝光。

忽然,她瞥见了一双熟悉的眼睛,符上的蓝光骤灭,身子一软,直接落入了袋子里面。

那人将顾镜黎抗在肩上,踩着后窗咻的消失不见了。

一路奔波,从人声鼎沸,到寂静无声,透过麻袋射入的光芒也逐渐消失,鼻翼之下传来了浓浓的血腥味,身旁弥漫着的怨气叫顾镜黎觉得十分不适。

直到走到最深处,那人停了下来。

“砰!”

顾镜黎被重重摔在了地上。

还真是粗鲁!

随后袋子被解开,顾镜黎立刻从袋子里面露出头来,淡淡的烛光笼罩着,面前立着一个年轻人,居高临下地盯着她。

他身上暗紫色的衣袍上绣着暗纹,脸上覆盖着一张银色面具,神秘莫测,清冽的眸光浅浅落在了顾镜黎的身上,悠然深邃,令人毛骨悚然。

他身后立着两个黑衣侍卫,带着柄大刀,杀意逼人。

顾镜黎半眯起眼睛盯着他,歪着头脸上故意露出疑惑的表情:“上午我救了你一命,你是来报恩的么?”

面前的黑衣侍卫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浑身一颤。

紫衣人薄唇轻启,嗓音沙哑富有磁性:“是啊。”

语罢,他优雅地坐在了铺着毛茸茸的兽皮的宽敞的青铜椅子,他一只手撑着下巴,垂眸打量着顾镜黎,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哗啦!

一声巨响,顾镜黎身旁的铁门猛然打开,血腥味疯狂弥漫,充斥着顾镜黎的鼻息,铁链叮铃作响,一个衣衫褴褛,浑身是血的男人被绑在了柱子上。

他似是个亡命之徒,看起来凶神恶煞,眼神狠厉,让人恐惧,身上的血迹淋漓。

一个黑衣侍卫忽然扬起了鞭子,用力抽打在那人的身上,鞭子上的倒刺瞬间勾的血肉横飞。

顾镜黎猝不及防被溅了一脸血,眸子忍不住眨了一下。

“啊!”那人吃痛,撕心裂肺的叫了一声。

“说,东西在哪儿?”黑衣侍卫呵斥了一声,紧接着,手中的鞭子飞舞了起来,在那人的身上落下了一道道血痕。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比打死宋嬷嬷那时残忍百倍。

这场面,若是一般的小姑娘看见了,只怕吓得魂飞魄散。

顾镜黎回眸直直望向那紫衣华服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眸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个个都要杀鸡儆猴?

她就长得那么像只猴?

顾镜黎故意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脸上的血迹,清澈的眼眸之中划过了几丝惊恐。

“啊!”紧接着,她发出了惊悚的尖叫声。

这声音实在太尖锐,旁边的侍卫被猝不及防吓了一跳,鞭子直接落在了地上。

那倒霉的犯人都被惊了一下,错愕地看向了顾镜黎。

不是,这鞭子明明抽打在他身上,她叫什么!

“啊啊啊!”顾镜黎故意持续尖叫着跑向了紫衣男人,随后猛地跳入了男人的怀中,死死抱住了紫衣男人的脖子。


软香玉在怀,让紫衣男人浑身一僵。

属于少女特有的芬香在他鼻翼之下环绕着,淡淡的宛若冬季绽放的红梅,让他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也染上了几丝错愕。

“太可怕了,太血腥了!”顾镜黎恍若察觉不到一般,头埋在了男人的心口,纤细的小手环抱着他精瘦有力的腰。

她隔着华贵的衣料抚摸着男人的腰间,那罗盘,是她费心研制的,需得找回来才是!

不在腰上,难道在衣襟里面?

于是,顾镜黎的目光落在了男人衣襟交叠处,脖子裸露出一截冷白的皮肤,在烛火的照耀之下,竟然有几分诱人。

顾镜黎的小手蠢蠢欲动,此人身带紫气,帝王之相,多摸摸沾点紫气有助于她的修为突飞猛涨!

于是,顾镜黎不再犹豫,一手摁在了男人的胸膛上,嗯,有胸肌,手感不错!

众人:“!”

“吧嗒!”黑衣侍卫刚刚捡起来的鞭子又落在了地上。

一双双眼睛目瞪口呆地落在了顾镜黎的身上。

紫衣男人冷白的脖子染上了几丝绯红,深邃的眸中暗了暗,他修长的手指一把握住了那只不安分的小手,声音沙哑,冷若寒霜:“下去!”

杀意瞬间蔓延开来,吓得其余人砰的一声跪了下去。

一个个低头不敢多看。

偏生,顾镜黎根本不怕,死死搂着他的脖子,还抬起一双雾气朦胧的眸子,露出了几分可怜楚楚的表情:“对不起大人,我太害怕了。”

彼时,她脸上的血迹,已经全部蹭到了男人的衣服上,小脸上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若不是,她的手还不安分地在男人的胸口上摸了好几下,男人就相信了。

紫衣男人垂眸盯着怀中胆大包天的女人,伸手轻轻地在她的背上抚摸了几下,声音有些意味深长:“不怕,只要你没做错事,鞭子就落不到你身上。”

顾镜黎笑了,从没有人威胁她之后还能好过!

她眨了眨眼睛:“真的嘛,大人真好!大人你放心,我肯定不敢犯错呢!”

说话归说话,顾镜黎纤细的手臂毫不客气的伸入了他的衣襟里面。

她的罗盘在不在这里!

指尖下温热滑嫩的触感让顾镜黎猛地收回了手,美眸之中染上了几丝恼怒,真是个变态,寒冬腊月竟然只穿一件衣服!

即便顾镜黎已经收回了手,可刚刚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触碰,让男人的身体发生了几丝微妙的变化,这种变化,他从未体会过,足够让现在的他面红耳赤。

他、他被人轻薄了?

他冷着一张脸,直接将顾镜黎给提溜了下来,双眸清冽地落在了她的身上:“站好!”

顾镜黎拽住了男人的衣服,挤出了几滴不存在的眼泪:“大人,我害怕的腿软!”

若找不到罗盘,再蹭一点紫气也好!

“呵!”紫衣男人上下打量着顾镜黎,露出不可闻的轻笑。

上午胆大包天威胁他的人,怎么下午便柔弱可欺了?更何况,这会她还不老实摸来摸去呢!

紫衣男人轻轻摊开了手掌,掌心对准了顾镜黎:“东西交出来。”

顾镜黎垂眸,自然知道他想要《清秋江月图》,可惜那是她的筹码,岂会轻易交出,只能故意装傻:“什么东西啊?”

紫衣男人严声一冷,斜着眼睛瞥了一眼朝阳。

朝阳秒懂,举起了鞭子,故意重重打在了那个被绑起来的犯人身上:“说,东西在什么地方!”

“啊!”那犯人扭曲着身体,撕心裂肺的尖叫了起来。

顾镜黎浑身一颤,像是吓晕了一般,倒向了紫衣男人。

这一次紫衣男人反应极快伸手撑住了顾镜黎的肩膀,修长的手指捏住了顾镜黎的下巴:“做人呢,还是老实本分点好,那东西你拿着也没用。”

“小女子不知道大人指的什么东西啊,您若是想要绑架我换点金银,那您可绑错人了,我不值钱。”顾镜黎眼眸颤动,透着几分柔弱可怜。

紫衣人松开了顾镜黎,他看起来像是缺钱的么?

顾镜黎站直了身体,一脸纯净无害:“大人可以搜身!看有没有您要找的东西。”

面对顾镜黎的坦荡,紫衣人反而有些不自在了起来:“你还真是……不知廉耻。”

一屋子的男人,她竟然大大方方,让人搜身!

顾镜黎薄唇微勾,露出几丝无奈:“弱者面对强者,不过砧板上的鱼肉,只要能保住命,何惧其他?更何况,大人会真的搜身吗?”

这句话让紫衣人一怔,他打量着顾镜黎,一个顾家的小姐,身着素衣,发髻无点翠,可见她过得不好。

可她性子却一会谨慎,一会胆怯,一会聪明,十分有趣!

紫衣人眼眸暗淡了几分,他沙哑着嗓子说道:“那东西虽不值钱,但会招来杀身之祸,得到不算本事,守得住才行!”

顾镜黎看出来了,紫衣男人应该知道她如今是长平王府的准世子妃,不敢真的对自己动手!

“这不是有大人您在保护小女子嘛,还是说,大人不准备报答救命之恩了?”

紫衣人不怒反笑,一字一顿的说:“放心,本官定然会好好报答顾小姐的恩情,既然顾大小姐没看见本官的东西,朝阳,你送顾大小姐回去吧。”

“啊?”

朝阳有些错愕,不是吧,主子不是要找顾小姐要《清秋江月图》吗?怎么绑来又送走的?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男人眯起了那双危险的眼睛,扫了一眼朝阳,朝阳立刻低头:“是!”

见自家主子对顾镜黎态度不错,朝阳也客气开口:“顾大小姐,得罪了。”

语罢,他麻袋一套,顾镜黎又落到了麻袋里面。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可惜了,没找到自己的罗盘。

不过没关系,她今日收获不小,蹭到了紫气,修为涨了几分,又趁着紫衣男人不注意顺走了一个令牌。

男人令牌定然也沾染紫气,是个占卜的好法器啊!

眼看着朝阳背着麻袋消失,几个人都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晨曦问道:“主子,这个人怎么处理。”

男人头疼的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手指敲了一下。

晨曦识趣的关上了门,留下了那个犯人双眸错愕,他忍不住咆哮了几声:“你有本事杀了我,把我拉出来讨好女人算什么?”

晨曦对丝毫没起到杀鸡儆猴作用的犯人,一点耐心都无,吼了一声:“闭嘴,再聒噪,本官就打死你!”

铁门夹杂着男人的咆哮声落下。

晨曦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发红的耳朵和脖子,想到方才顾镜黎毫不顾忌地在主子的身上乱摸,他就忍不住想要笑,嘴角不自觉上扬。

忽然,紫衣男人清冷的声音响起:“晨曦,你也该成亲了,早日娶个妻子过门吧。”

他的声音不算太凛冽,吓得晨曦砰的一声跪在了地上,还以为自家主子要把他打发出去,吓得连忙求饶:“主子!属下不是笑您,属下是笑……”

对视上男人如点漆一般的眸子,晨曦声音都卡壳了。

他硬着头皮开口:“属下是因为有人真心崇拜、喜欢主子,替主子高兴。”

“哦?”

“属下思来想去,那顾大小姐拿走主子的东西,就是故意引起主子的注意,今日又跳入主子的怀中,就是想要和您亲近,她都不知道主子的身份就这般大献殷勤,想必是真心崇拜主子您这个人的。”晨曦说的十分诚恳,一点都不似作假。

紫衣男人抬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面具,她居然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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