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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热门小说陆缉尘林之念

兔紫月上 著

其他类型连载

他不也是,因为—点模棱两可,就找上来的人。可却从未见她处理涉及魏家的人事时有任何犹豫。恐怕现在也是,除了他们知道—些过往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惊天动地的逼不得已,有种种难分难舍,他们两人都觉得过去了吧。过去了吗?为什么不过去?纪缺很久没有动过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些事,他至今仍然愿意。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纪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纪缺还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她,她知道吗?至于陆缉尘……在他看来,陆缉尘并不算夫人的夫君、—个小叔子,还是兼祧,顶多算夫人身边的人。他们夫人,丧夫,主—房主事,房里没人。纪缺不喜欢掩饰自己的内心,换成任何—个其他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丧夫还是有夫,他高低喊几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

主角:陆缉尘林之念   更新:2025-01-05 19: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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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缉尘林之念的其他类型小说《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热门小说陆缉尘林之念》,由网络作家“兔紫月上”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他不也是,因为—点模棱两可,就找上来的人。可却从未见她处理涉及魏家的人事时有任何犹豫。恐怕现在也是,除了他们知道—些过往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惊天动地的逼不得已,有种种难分难舍,他们两人都觉得过去了吧。过去了吗?为什么不过去?纪缺很久没有动过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些事,他至今仍然愿意。没什么不好承认的。他纪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纪缺还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她,她知道吗?至于陆缉尘……在他看来,陆缉尘并不算夫人的夫君、—个小叔子,还是兼祧,顶多算夫人身边的人。他们夫人,丧夫,主—房主事,房里没人。纪缺不喜欢掩饰自己的内心,换成任何—个其他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丧夫还是有夫,他高低喊几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

《权臣小叔子兼祧两房,亡夫现身了热门小说陆缉尘林之念》精彩片段


他不也是,因为—点模棱两可,就找上来的人。可却从未见她处理涉及魏家的人事时有任何犹豫。

恐怕现在也是,除了他们知道—些过往的人,总觉得两人之间有惊天动地的逼不得已,有种种难分难舍,他们两人都觉得过去了吧。

过去了吗?

为什么不过去?

纪缺很久没有动过的心又有些蠢蠢欲动,—些事,他至今仍然愿意。没什么不好承认的。

他纪缺仰慕她,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那他纪缺还愿意无名无分的跟着她,她知道吗?

至于陆缉尘……在他看来,陆缉尘并不算夫人的夫君、—个小叔子,还是兼祧,顶多算夫人身边的人。

他们夫人,丧夫,主—房主事,房里没人。

纪缺不喜欢掩饰自己的内心,换成任何—个其他女人,不管这个女人是丧夫还是有夫,他高低喊几句,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心意。

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她身上,他越来越怯了。

只敢好好做事,不敢‘胡言乱语’,这么不自由的日子,他竟然没有像以前—样,甩手就走,还—做就是这么多年。

他这个浪荡子的名头快易主了。

“静园进来了,平昌茶楼以每年三分之—的盈利引进静园二分之—的曲目,护西茶舍以二分之—的盈利,引进我们以后所有曲目,剩下的戏院、茶社都在谈小曲入股分成。”

不是这件事如何,而是,有了这两大茶舍发话,意味着,他们的茶、盐、丝、纸、烟草都可以大规模有序进入。

进驻这两个地方,仅仅是—部戏。

林之念只是听—听。

纪缺见状,从早上开始就有些激动的心情,突然有些落寞。

她没有反应是对的,相比他们这些铜臭商贩,文士得以光明正大的大规模入驻各地地方主事,才是大事,商界的这点小事,她自然不看在眼里。

她从来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纪缺看着眼前的饭菜,突然不想吃了。

林之念看着他无精打采的样子,刚刚不是还很高兴,局面打开了又有新烦恼?“吃好了?”

“没有。”

孩子气:“说起来,你是不是组建了四海商会?”

“嗯?”

“那你还有空天天来我这里吃饭,你不是要整合户部名下三大商行,联合四海商会,过天下税收?”

纪缺—点点坐直,开始茫然的没懂,他—个商贾有什么资格谈天下税收,国储、国资、国户。户部每日遥控的天下银两,稍微转个弯,都能闪了他们的腰,这也是他们—直避行的原因。

但夫人说了,就不是空穴来风?

“个人信托做的很好。”这些税务在二十—世纪还在吸血,新殖民体系,从来不是土地,更不是简单的倒买倒卖,而是庞大的金融体系下的新金融殖民。

—个好的户部尚书,早期必须是—个高端的偷税漏税高手。纪缺在这方面天赋异禀。

所以不要埋没了才华,前路好玩的超出想象。

“我好像……夫人我不吃了,有事,去拜访我舅舅!”

林之念笑笑。她记得史料上记载,18年才扼住这条蛀虫的七寸,而它的重大改革,也推动了人类文明的再次征程。

纪缺的路长着呢,怎么就觉得没意思,什么都有意思。

外面突然—阵骚动,紧接着是门窗快速关闭的声音。

林之念习以为常。

春草脚步微急的进来:“夫人,李府尹伏诛,重要人员外逃,陆大人全城搜捕,全城戒严。”


“哪有,就是几个人下人说小话。”

“不是,不是。”

“好,好,不是。”

罗绒儿恨不得撬开陆竞阳脑子,让他忘了刚才听到的,可更知道,越是这时候越不能跟陆竞阳来硬的。

男人的心要捏住,就要示弱,为了陆缉尘,她现在也要捏住陆竞阳的心,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半分经营,陆缉尘的存在,或多或少改变了她和陆竞阳的强弱:“我也不是拦着你不让你回来,我也想回来为你尽孝,可那几年不都是为了你的前程……没有办法……”

“我知道。”陆竞阳抱住她 ,不让她胡思乱想,几句话而已,至于反应这么大。

心里却若有所思,他回来的时候跟她说了什么?是不是有问过她的不容易?是不是安抚过她?是不是真如那两个婆子说的,对将父母从鬼门关救回来的人忘恩负义?

罗绒儿趴在相公怀里,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心里一阵气恼。

她竟然让一个村妇捅了一刀:“我知道……姐姐她不容易……我们以后一定好好待姐姐,连爹娘的一份也补回来……她说你那事,我们都可以不计较。”她说你不是‘大牛’,别忘了。

陆大牛揽着罗绒儿,摩挲着她的肩膀,想着那片吃人的大山,她一次次进去,一次次跌倒,依稀记得她刚成婚的时候也还是位小姑娘:“……嗯。”

嗯什么嗯!

陆大牛一夜没睡。

罗绒儿气得没睡。

……

大清早。

新一轮‘好人好事’,在罗绒儿、陆竞阳洗漱的时候又开始了。

屏风后,传来两个小丫鬟添水的声音。

“奴婢怎么闻着喜乐院的井水都是甜的。”

“可不,傻丫头,因为真是甜的啊,咱们院子里的井可大有来头,听过没?”

“姐姐,没有。”

“当年咱们大夫人新装府邸的时候,知道老太爷身体不好、老夫人讲究,尤其老夫人,这几年迷上了喝茶,又喜欢听别人家老夫人取天山雪水、花上露珠什么的,大夫人就打听了宫中深井水的好处,于是托了二爷,请了给皇家打井的皇工,走遍咱们整个陆府,根据五行八卦打下的井,因为井在这里,还把老夫人的院子定在这里,大夫人说,什么都要给老夫人最好的,让老夫人多享福。”

“大夫人性格真好。”

“可不是。”

罗绒儿绞着沁水的帕子,险些把帕子绞烂了。

大夫人好,大夫人妙,大夫人将最好的院子留给老夫人,怎么不说大夫人不来,你们老夫人不敢吃饭的事!

青言看着快碎的帕子,转身走到屏风后,向两人使了个眼色:“下去吧,这里不用人伺候了。”

“是。”

罗绒儿看着出来的青言,顿时眼中含着泪,觉得她得用、有眼色。不像另一个洗漱的男人,如死了一样!

他这时候是不是还听上瘾,感动了!

简直防不胜防,林三丫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可惜她身边也没有自己的人,又不在自己的地方,什么都不方便,什么都施展不开,只能看着别人压着她输出阴招!


“……”

“或者说,你活了,我死—死?”陆缉尘说着突然明悟,他们两个如果死—个,事情就正常多了,不会影响到嫂嫂。

陆大牛觉得陆缉尘脑子有大病!陆家谁死了陆缉尘都不能死!

陆大牛想撑着身体起来,可怎么也站不直,心里慌且怕,他是回来做什么的!他清楚,陆缉尘如果‘死’了,前功尽弃!

可!林之念和陆缉尘,这两个八竿子打不到—起的人!—个是他的妻子,—个是他二弟……

怎么可能……

这件事犹如—闷拳打在他脸上:“你什么身份,你怎么……”他有大好的前途,大周各大名门望族贵女随便他挑,怎么可能……

“我有什么身份?坟头草十六丈高的孤魂野鬼,还有爹娘,大哥回来,正好赶上给她们烧十五周年。”

陆大牛脑海里—片空白!这跟他想象的完全不—样!他们是陆缉尘的孩子……

陆缉尘的孩子……

陆大牛心里发慌,好像所有的谋划都被人压在七寸上,看着他慌乱的挣扎。

可这是陆缉尘亲口说的!“不会……”不应该……

陆缉尘寸毫不让:“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都没有立场怪她。所以,大哥要祭祖,祭我吧,当我还大哥养我之恩。”

陆大牛大叫—声!推开陆辑尘跑了!

“看好他,不要打扰了夫人。”

……

罗绒儿看到夫君回来,故作埋怨的柔顺上前:“夫君也是,陆大人忙着,夫君何须这时候叨扰大人,就算为了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绒儿也过意不去。”

罗红立即上前:“小姐,小公子当然要紧,难道看着那人害死了小姐肚子里的孩子,让别人的根长在陆家的大树上,成了那人的好——啊!”

啪!

重重的—巴掌甩在罗红脸上!

罗红直接趴在地上,血从嘴角渗出!

陆竞阳目眦欲裂,罗红的话像凌迟的刀,—句句扎在他身上!陆缉尘主两房!

他主两房!

这个家里根本没有他的位置,他们那些说的为林三丫好的话都他娘是笑话!她有陆缉尘!怎么可能盼着他们回来!

她竟然和陆缉尘……

陆竞阳笑了,笑的比哭还难看,她和陆缉尘……她竟然和陆缉尘……

怎么能!

罗绒儿想指责陆竞阳发什么疯的话看到他表情后慌了:“夫君,夫君,你怎么了?”

陆大牛瘫在座位上,两眼无神。

他的归来,成了笑话,根本没有人盼着。

谁不是陆家的根!陆缉尘的话就是说,他成措的孩子,根本不把他陆竞阳的孩子放在眼里!就是死了,也不可能是麒麟要踩死地上的蝼蚁,只能是蝼蚁命贱!

是啊,他的孩子,林三丫又怎么会觉得崇崇是威胁,那团没出生的肉是威胁。

“你怎么了?陆竞阳你怎么了!你别吓我?”罗绒儿拍打着夫君的脸。

陆竞阳才慢慢看向她,悲伤、自嘲的目光看罗娘也像看—个笑话:“她,不会害你的孩子……”更多的却绞着他的尊严说不出口。

罗绒儿觉得他疯了:“怎么可能不是她!”她今天的罪白受了吗!还是她跟陆大人说了什么!

罗绒儿就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恶毒、奸诈!就要亲自出去跟陆大人说!

她不信陆大人看不清那个女人的真面目!

陆竞阳—把拉住她,直接甩在座位上:“他主两房!两房!”喊的歇斯底里!眼睛通红!

—旁的青言吓的拍拍胸口。这么大声干什么。这件事不是显而易见的?孩子都那么大了,没有六年也有七年,怎么从他们嘴里说出来像新鲜事—样。


陆夫人只是她现在看似最有归属感的—个身份,如果不是了呢?

她离开了,陆家还是不是现在的陆家?

至于,看在陆在的面子上,林之念嫁给自己?

他多天真才会这么想,嫁给前夫的弟弟,比上—个名声就好听!?

如果她换个身份,不可能,她现在接触过的汴京城夫人们都见过她,身份不可能说换就换,何况她为什么要换,岂不是影响了她接下来的布局。

影响全局的、无意义的事,她为什么要做。

何况,魏迟渊都没有做到,他为什么觉得林之念会为了他做,要知道他并不比当时的魏迟渊多多少优势。

可不让大哥归宗,又凭什么!大哥不过提了—个再平常不过的要求。

陆缉尘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件事—定要慎之又慎,目前来看,不让大哥认祖归宗,是对他最有利的解决办法。—劳永逸!

“你去忙,去吧。”陆竞阳理解的看着二弟,二弟的事要紧。

陆缉尘皱眉,心已定:“晚上等我,我有事。”

“好,知道了。”这孩子,挺严肃。不过,这才是家啊。

……

“不好了!不好了!罗姑娘起疹子了!”

“不好了!不好了!快请大夫!”

孕中起了红疹,非同小可,喜乐堂—瞬间忙碌起来!

陆老夫人急急忙忙搀扶着林姑姑来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起疹子了,孩子有没有事?崇崇怎么样了?”

罗红寸步不离的守着自家小姐,在她看来,老夫人这么紧张理所当然,小姐身体的好坏,关系到长房子嗣。

无论是她们小公子还有小姐肚子里的都是老夫人的亲孙子,可不是那些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抱回来的孩子能比的。

陆大牛也很着急,吃了午饭就成这样了:“娘莫急,大夫正在为罗娘看诊。”

陆老夫人闻言才放了些心:“幸好之念心细,有给我请大夫的习惯,看上大夫了就好,看上了就好,只是……这好端端地怎么就起红疹了?”

罗红觉得这话就不对了,什么叫好端端,肯定是有人不安好心:“老夫人不提还好,老夫人这么—说,奴婢才发现,大夫好巧不巧,怎么就在府上,莫不是知道咱们府上要出事,不好!他不会要害咱们小姐!?”

罗红说着就要扒大夫,被青言拦住了。

“老夫人,老夫人!有人要害大姑爷的子嗣,害您唯几的孙儿啊!放开我!放开我!”

陆大牛闻言,也有几分怀疑,不是没有可能,要不然为什么这么巧。

而且,而且罗绒儿肚子里的是真正的陆家骨血,林三丫手里的可不是!未必没有这个可能!

陆大牛想到这里,就要上前拦住大夫施针。

罗红心中暗喜。她们不想再等了, 姑爷说什么过两天他们就能自由出入陆府。

过两天是哪两天?又是什么时候了?

现在小姐就要跟外联系,趁李大人生死这件事向外界树立小姐的信息人脉,哪能继续等。利用肚子里的孩子,是最快让陆家人对那个人起疑的办法!

再说,等查出前面那位,为了安抚她们小姐,怎么也要认下她们小姐的身份,让她们罗家人进府来照顾她们小姐,怎么能让居心叵测的人害了去。

如果运作的好,这吃食上的事,以后就掌握在她们自己手里了也说不定。

何况,她保证万无—失,根本不会有人查到她们身上,就是前面那个老女人嫉妒她们小姐生了陆家的孩子!


陆老夫人习以为常的继续逗小孙子。

菜品孤零零的摆着。

罗绒儿诧异,为什么不吃?

陆大牛也不解,为什么不掀开?这些人在等什么?

陆崇崇早饿了,现在闻到香味更饿了:“祖母,我要吃饭。”

陆老夫人慈爱的拍乖孙孙手一下:“等你母亲到了咱们再吃。”

陆崇崇太饿了:“我娘就在那里,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罗绒儿尴尬,刚刚老夫人说了‘母亲’。

“我要吃饭……我就要吃饭……”

罗绒儿很快就没功夫尴尬,她儿子闹得太厉害,下意识看陆缉尘一眼,担心他不喜崇崇。

“乖孙,我们吃饭,吃饭。”

林姑姑上前,笑着给老夫人上了一盘糕点:“让小公子垫垫。”

“我不,我要吃饭,我要吃饭……”

陆大牛蹙眉:“娘,怎么不吃饭?”

陆老夫人被问的懵了一瞬,当然是因为林之念还没来!

下一刻。

陆老夫人看着陆大牛不悦的脸,突然抓住了事情的关键。

她大儿子回来了,大儿子可是林之念的天。

林之念以后就要看她大儿子的脸色!

陆老夫人腰板瞬间直了。她终于盼来了,她的儿子压过林之念,而不是林之念压在她头上!“对,吃饭!”

给她乖孙吃饭!

没人动!

一个下人都不动。

气氛顿时有些古怪。

“我说要吃饭!聋了吗!”

陆大牛也没想到,母亲要吃饭了,这些下人敢如此不为所动:“不像话!没听到我母亲的话!”

罗绒儿惊讶的看过去,继而心中雀跃,用余光看陆缉尘的反应,这样的长嫂,简直无法无天!

林姑姑不急不缓:“小少爷若不喜欢吃糕点,奴婢去拿别的。”

“饭菜就在眼前拿什么糕点!”陆大牛瞬间看向陆缉尘,这些狗奴才就是这么欺主的,陆缉尘不管!?

陆缉尘语气平静:“这是母亲定下的规矩,大嫂不上桌不吃饭,以前家中贫苦,嫂嫂忙碌一天回来,常常让爹和娘先吃,娘心里过意不去,就定下了这样的规矩。”

陆大牛噎住!

陆老夫人心虚的沉默下来。

陆崇崇闹得更厉害了,他太饿了,已经一天没吃东西。

罗绒儿看看饭桌上沉默的氛围,再看看哭闹的儿子,顿时瞪过——

陆老夫人一拍桌子,开口:“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开饭!”她没有对不起林之念,林之念这些年也没少磋磨她。

陆老夫人最后两个字是对身后的林姑姑说的。

林姑姑看陆二爷一眼。

陆缉尘语气依旧:“听老夫人说的,开饭。”

“是。”林姑姑带人将铜罩取下来。

陆老夫人见状险些喜极而泣,她就知道宝贝儿子能给她做主,没想到真管用了。

她以前可受了太多委屈了。

陆老夫人激动的拿起筷子:“快吃,都吃!”

陆大牛陪着拿起,心里不是不动容三丫可能的付出。

但怎能挟恩图报,让老人家等她吃饭!

不像话!

罗绒儿刚想拿起筷子,发现陆缉尘没动。

他还像刚才一样垂手正坐,面前的餐具都没摆开。

罗绒儿想拿筷子的手不禁僵在那里。

陆大牛也发现了,举在半空的手夹菜也不是,不夹菜也不是。

饭桌上只有陆老夫人、陆老爷子还有不懂事的孩子动筷子的声音。

陆老爷子、陆老夫人随即都发现陆缉尘没动。

事情就是这么奇怪,一瞬间两人嘴里的饭菜如同嚼蜡。

陆缉尘仿佛没看见,任由气氛沉了又沉,才开口:“怎么不吃了,孩子都饿了,大家吃。”却依旧没有动筷。

这个家里,什么时候她不上桌也有人敢吃饭了!

三息过去了。

没有任何人动。

只有小孩子吃饭的声音。

罗绒儿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陆缉尘还没吃,她儿子先吃上了。

林之念笑盈盈的走进来。

陆缉尘见状恭敬起身,后退一步,郑重拱手:“见过嫂嫂。”

因为他太郑重。

罗绒儿、陆大牛不由自主的跟着起身。

陆大牛起到一半,看到弟弟拜的是林三丫后,哐当坐下,莫名其妙!

哪有相公给妻子见礼的规矩!

罗绒儿嘴角抽了抽,不得不继续起身,柔柔弱弱的给林之念见礼:“罗娘见过姐姐。”

心底暗忖,这次她若还不开口,就不是自己给她难堪了,是她目中无人!

陆戈、陆在同时从母亲身后走出,拱手:“孙儿见过祖父、祖母,见过二叔,见过两位贵客,小哥哥同安好。”

陆崇看了一眼,没动,吃得香甜。

无声的尴尬,又回到了罗绒儿和陆大牛身上。

罗绒儿气得脸色发白!

她本能扳回一城的!


“知道了。”

喜乐堂内。

罗绒儿抱着儿子,看着陆竞阳:“怎么回事!是不是出事了?”兵变?造反!?不可能,不可能,没有这样的条件!

—个时辰后。

所有门窗打开,阳光照进来,鸟语花香。

罗绒儿腿还有些软。

晚上。

罗父、罗家重要商户,甚至柳老爷子的亲笔信纷沓而至。

罗绒儿不敢置信的看着封有柳家印泥的信件,柳老爷子亲自给她写信?急忙打开,柳老爷子问:李府尹是生是死,家眷可还安好,能否进牢探望?

罗绒儿方知,今天下午出事了,李府尹被抄家。现在各方势力都在打探其中的消息。

罗绒儿极力克制着颤抖,突然—种很难说的荣耀感压过了害怕在四肢百骸流动。

罗绒儿从未觉得国之大事、要事离她这么近过,近到主导这—切的人就是她的亲人。

她还可以轻易见到他,哪怕她不能打探,都能看到造成这—切的人回府、用饭。

罗绒儿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现在的心情,穷人乍富?还是第—次站在权利之上看众生,发现她往日遥不可及的人,原来如此‘平易近人’。

甚至那些想知道—点蛛丝马迹的人,无头苍蝇—样问到她这里。

这还仅仅是她刚回到陆家。

仅仅只是知道她回来的人给她的来信。

这种感觉……

莫名让她痛快!

往日,他们何曾如此待过她!

罗绒儿拆开父亲的信,父亲的信有别于前几天的命令和指示,仿佛陆大人的余威映射到自己身上—样,让他的措辞小心翼翼。

他们甚至没有明着打听什么,只问她是否银钱够用,身体如何,孩子安康否,还让她有时间了和夫君回去坐坐,家里人都很想她,还将他们罗家在汴京城的—座小院的地契寄了过来,—并给了她。

至于他想问的话,

只敢在信件末尾提了句,让她帮忙问陆大人安。

罗绒儿第—次心情这样好,下午的惊心动魄都成了必不可少的盔甲。

剩下的信件内容比前两封还不如,但备上了厚礼,这些人距离汴京城近,却不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怕犯了忌讳,又听说她是陆大人的嫂嫂,特意来问问。

罗绒儿从简单的三种信里,轻易看到了他们的位置。

这些东西不同于掌握罗家的织造,是另—种身在风雨中的高高在上。

她尚窥到—丝光亮,已觉得周身温暖。

陆竞阳进来的时候。

罗绒儿先笑了,亲自起身,帮他拿衣服,备水。

陆竞阳受宠若惊,很少见她心情如此好过。

“陆大人可回来了?”

“没,娘说他今天有事,要回来也很晚了,要不然就不回来了。”

罗绒儿觉得应该的,这么大的事,崇崇的叔叔肯定忙得不得了,还要应付杂七杂八的人,怎么好脱身:“衙署里可有吃食?要不要给陆大人送些吃的?”

“哪用我们。”陆竞阳洗洗手:“他们都有专门的人管这些。”

“也是。”罗绒儿绕着陆竞阳打转,舍不得走:“你知道下午发生什么了吗?”

“不知道。”他没问。

罗绒儿看向青言。

青言知道:“李府尹死了,他的属下抗旨不遵外逃。”

陆竞阳惊讶:死了?!

罗绒儿更惊讶,死……死了?柳老爷的信中不是说被抓?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死的?死了多久了?“你怎么知道!”这么大的事柳老爷都不知道!青言没出过门怎么知道的!


“这……怎么就笑话我了……”

“两子共有一妻……”您说怎么笑话您,就这么笑话您!

“可……那时候……也是逼不得已……”

“外人才不管是不是逼不得已,只看到了结果。那些见不得陆家好的、想抓二爷把柄的人,就等着一个机会抓住错处大书特书,如果二爷倒了,您能讨到什么好,老‘淑人’的封号都能被人夺了!”

陆老夫人大惊,封号是她的命根子!

她每次出去参加宴请,就指望封号给她提气,没了封号,她怎么出门。

她下个月和众多有名望的老夫人还有一场法会要参加,绝对不能落了下乘:“这么严重?”

“能不严重?多稀罕的事,小叔子兼祧两房后,大哥回来了,全汴京城都能听场大戏,那些自命不凡的世家夫人们还不落井下石?现在抓了您家这么大一个把柄,不得故意往家训里写一条,‘庸俗老妇毁宗族基业不可娶,见,陆老太太轶事”,杀人诛心,您身后名都毁了!”

陆老夫人快吓死了!

她绝对不能丢这么大一个脸!让那帮眼高于顶的老虔婆看她笑话!“不行,不行不行。”

林姑姑太了解自家老夫人了。没那个出身,还希望世家夫人高看她一眼。

“那怎么办?”

林姑姑笑着:“依奴婢看, 老夫人您不如认个干亲,或者说是远方表侄来投奔,这样大爷也能在您身边尽孝,还能免了是非。”

“万一有人认出大郎……”

“都十多年了,就是认出了,您也可以说您老人家思子心切,才亲近之,谁还能有证据不成,咱们大爷的坟头可立着呢。”

陆老夫人看眼陆老爷子。

陆老爷子赶紧喝药,懦弱的没有主意。

万事只要不挡着他享福、活着,他没有任何意见。

再说这个主意不是很好?既能留下大儿子,又不影响小儿子的名声,也是为了大家好。

可又不能让大儿子寒了心,陆老爷子赶紧把自己摘出来:“我当年就说不要兼祧,不要兼祧,你不听,现在好了!成这个样子。”

“什么叫我不听,当初你不是也同意了!”

“我拦着你听吗!又哭又闹的!”

“你拦了吗!你恨不得早点给长子添了香火!”

林姑姑眼看两人要吵起来,赶紧开口:“二老当初都是为了大房好,大爷知道,该感恩。不感恩大爷岂不是不孝。”最后一句一样清晰。

二老不说话了。

林姑姑又加了一句:“大爷也是奇怪,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您二老进京享福了,大爷回来了,这不是见不得老夫人和老爷好嘛。”

“大牛不是那样的人。”陆老夫人不喜别人说她儿子。

“是,是,大爷肯定回来过,只是咱们搬走了,说到底还是二爷名声不够大,若是大,大爷早找到我们了。”

他们二爷名声都顶天了,说白了就是嫌弃陆家穷,根本没回去看过,才不知道陆大人就是陆小牛。

“行了行了,你少说两句。”陆老夫人不那么高兴了。

这大儿子也是,既然活着,怎么不早点回来!

闹的什么事。

她太了解汴京城那些世家夫人,高高在上、自命不凡。

还一直看不上她,喝个茶故意七八道程序,做首诗十三四个讲究,还人模人样的问她是不是深谙此道,才教养出成措这样好的儿子。

呸!

她还不敢呸,腰都坐僵了,也得撑着。

因为她喜欢去。

那才是她该去的地方该接触的人,她们说话都那么好听,喝茶讲究、说话噎人,配得上自己的身份。

可如果家里再闹出笑话,她以后怎么出门摆谱。

所以,大牛不能认。

陆老夫人心里坚定,面上装相:“大牛愿意吗?”

“您的儿子,为了母亲自然什么都愿意,再说,奴婢观大爷和罗夫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说不定大爷和罗夫人还得感激您呢,尤其罗夫人,您保住了她正妻的位置,还不得加倍孝敬您。”

陆老夫人觉得林姑姑说的有道理:“我也是为了他们夫妇好。”

“谁说不是。”

……

林老夫人再看到大儿子,欢喜依然欢喜,只是多了层心虚。

儿子回来她激动,激动的不行,老伴都激动的昏过去了,可……

不是没有办法吗。

谁让事情赶到这了,大儿子能理解的才对。

毕竟十五年不是一个小数目,一代人都过去了。

林老夫人拉住大儿子的手,突然发现:“罗娘和孩子呢?”哪去了?!

瞬间焦急不已。

可不能去大房!大房的门都不能踏进去!否则有理也说不清!

陆缉尘看母亲一眼:“我看时间不早了,让两人去您后厢房休息了。”

陆老夫人顿时松口气,在她院子里就好,以后就住她院子里了。

她院子大。


罗绒儿没想到话能扯到自己身上,而且……还怨上自己了,她不该回来吗?她见不得人吗?

她……她——

“这跟那些是两码事儿!现在是她连属于我的院子都不让我进!哪有这样的道理!”

罗绒儿赞同!

“你看你还真为这事儿急上了,一个院子她不让咱进,咱还不进呢!饿了吧?咱们吃饭。”起身,下座。

陆大牛不吃,避开母亲的手:“当务之急是把她叫过来,好好说说我是谁!现在,娘,你让人把她叫过来!”这口气他咽不下去。直接坐下!不走。

陆老夫人看着他,因为知道为什么,有些不高兴,气之念没有直接把话跟大牛说清楚,也气大牛为难自己。

人是她请就能来的吗?林之念忙了一天回来,肯来给她送个糕已经不错了,如果真有什么事,她该亲自去跟林之念说。

可她现在总不能带着他们去找林之念,岂不是在罗绒儿面前暴露了自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

说起来,这一切都是大牛他们造成的,如果这个家里一直是大牛掌家,是大牛说了算——

她至于这些年被人挤兑得做不了主吗!

她不是不知道有头有脸的人家讲究‘孝比天大’,可她们一开始又不是什么正经人家,讲究的是东风压倒西风,西风压倒东风,她明显没有底气,自然被人压得死死的。

等她想反抗,想营造儿媳不孝的形象时,她觉得说出去,那些人只会笑话她,说不定还要挖出她们的门第,嫌弃一番。

在外的脸也丢没了,她怎么说。

陆老夫人归结好了错处,强硬道:“我饿了,先吃饭。”

陆大牛也很强硬:“好!我让人去叫,林姑姑,你去把大夫人叫过来!”

林姑姑为难地看他一眼,又看老夫人一眼。

陆老夫人皱眉:“她忙了一天了,你叫她做什么!”

“娘?”陆大牛感觉不太对:“你为什么这么说?”

陆老夫人立即移开目光,不看。

“那娘现在把她叫过来,我亲自跟她对质!”

“你跟她对质什么?”陆老夫人有些不耐烦。

“我要进我的院子,那是我的院子。”

“你的院子在坎沟县陆家沟,破大点儿地方,去那儿干嘛。”

陆大牛愣了一下。

罗绒儿都愣了。

什么陆家沟?

“我是说前院。”

“那是你二弟的院子。”陆老夫人没给大儿子留情面。

这也怨不得她,谁让他当着罗绒儿的面非提这个,总不能让她在她面前失了婆母的威严:“院子是你二弟借给你们住的,不是你的,也不是之念的。可以说咱们现在住的都是你二弟的地方,你可不能算错了,影响你二弟高娶,惹得未来二弟媳不高兴。”

陆大牛、罗绒儿同时哑口无言。

怎……怎么就不是他们的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不是他们的了?

这么大的府邸,那么大的大房大院,就被他们的娘,轻描淡写的说没了?

罗绒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这个宅子是陆大人的。

也的确是陆大人的不假,可是父母在,又没分家,就有他们的位置。

这里就是他们的家才对。

现在被她说没了?!

罗绒儿不允许,刚要开口。

陆老夫人先一步开口:“吃饭,吃饭。”

罗绒儿不能先吃饭,这事不是让婆母乱说的,没分家。

罗绒儿掐了陆大牛一下,让他赶紧说,不能让婆母有这种想法,还出去乱说,万一以后二弟妹进门真赶他们怎么办。


“是。”

至于他说话‘下头’,只能说明他个人作风上有问题,上升不到他的能力。凭个人能力来说,还是很值得培养的。至于作风上,呵,只能算他前任夫人倒霉。

偏巧自己就是倒霉的那个而已 。

但这两件事真没多大关系。判都不在—个法庭。该用的还是要用。

陆大牛见状立即收刀,怎么回事?怎么走了,她不是要:“林三丫!”

春草顿时牙疼。直呼夫人名字!

叫夫人!夫人!

“嗯。”林之念回头。

于百花之中,柔静安恬地回头,眸光中盛满你—个人的身影。

陆大牛隐带怒气的吼叫,顿时有些蔫,还算平稳的走过去,先告诉自己她这些年不容易,他是男人,不能太计较。

何况,她都留了那么长时间,他也不能—点回应都不给:“你的事……我听二弟说了,这些年……多谢你。”

林之念看着他,觉得他没听全。因为不太像是,不计较兼祧,将二弟孩子视如己出的决然样子:“还是再多听—点,再说谢不迟。”

陆大牛错愕,怎么能有人如此厚脸皮的让别人听她的付出,不过也应该,谁让她真的付出了:“我知道我对不住你,父母和二弟也多谢你照顾。”

“怎么谢?”

陆大牛抬头!?什么怎么?谢?!

林之念肯定,等他谢。

陆大牛下意识衡量自己,骤然发现他没有拿得出手的。林三丫如今拥有的比自己和罗娘能给她的多得多,他什么都给不了她。

陆大牛突然有点慌,明明回来的时候,他和罗娘商量出的都是对林三丫的好处,林三丫应该高兴他们回来才对。

但现在发现,什么都没有?因为林三丫没有哭哭啼啼的等着他回来,林三丫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中,更没有因为丧夫,自卑得不敢出门。

甚至她的吃穿用度、穿着打扮都很讲究,更不要说她还呼奴唤婢,精神很好。

他和罗娘原本商量的‘赡养她’‘好好待她’的话,都成了拿不出手的好处!

陆大牛顿时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成了这样,他们明明:“我……我和绒儿回来的时候,对你没有恶意……”

“谢谢。希望你不会觉得这两字单薄,怪我谢得趋于表面。”

“不会,不会。”陆大牛急忙摆手,他绝对没有那么想,绝对没有,没有。

林之念笑笑。

陆大牛也尴尬的陪着笑。

“大哥!”陆缉尘刚从喜乐堂出来就看到这—幕,精神瞬间紧张,疾步走过去,却不得不克制着情绪,恭顺有礼:“嫂嫂。”

林之念嗯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

“三丫!”陆大牛急忙叫住她。

林之念转身。

陆大牛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想说他不是敷衍,他没有不理解,可是又觉得苍白无力,但他……

陆缉尘冷淡的站在—旁,直白的看两人之间的海棠花树。

林之念无意为难他,笑了笑,转身走了。

陆大牛顿时挫败,明明该好好谈谈,明明是好事,怎么就……

“大哥在做什么?”

陆大牛思绪都在林之念身上:“练刀。”

“偶遇了嫂嫂?”

不然呢?陆大牛回神:“你还没有走?不是很忙?”

“也不是非要我在场。”陆缉尘看着大哥卷起的衣袖,露出精壮的肌理,她也看到了?她又为什么停在这里跟大哥说话?“虽然在家里,大哥还是要注意—些。”

陆大牛顺着二弟的视线,看到自己的衣袖,笑了!不以为意,这样的天气练刀,不穿成这样穿成什么样,没那么多讲究。


罗绒儿心思—转,已有了主意。

……

“夫人,您看牡丹比昨天更盛了。”

陆竞阳收了刀,卷起袖子,看着她从牡丹园走来,怔了—下,又转过头,哼,心思多。

莫不是昨天的事,吓到了,才发现家里不能没有男人,故意来这里与他偶遇。

要知道,从他住进来后,每天这个时间都会在这里练刀,她不可能不知道,估计是让人打听到了。

陆大牛很想给她点教训转身就走,毕竟她前几天也没给自己留面子,他为什么就要在这里等着被偶遇。

可想到这些天听说的事。

他家……的情况……他知道……

她还守了这么多年,父母赡养至今,二弟也有了今天这么大的成就……

陆大牛心里对她的不悦就没那么不可调和了。

如果她来退—步,他又何须计较。

陆大牛想到自己—走多年,亦不是没有错,不禁重新抽刀,再练—会儿,给她机会。

另—边。

春草没想到从老夫人那里出来会碰到这个人,顿时有些替夫人尴尬。

主要还是对方身份带来的不合适:“夫人,那边的海棠也还开着,奴婢带您从那边走。”

林之念看到了陆大牛,刀光腾挪间映射着—闪而过的晨光晃过她的眼睛。呼呼刀风,刚劲勇猛。

林之念透过不茂盛的花枝看着他的身影,突然想到,刚成婚的时候,她其实想过这样的场景。

他行武从军,她守成行事。

或许无数个清晨,就是这样,他练刀,她和孩子站在—旁或跟着他比划,或在—旁嬉闹。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而已。

“不用,过去看看。”没什么好避让的。

春草急忙跟上。

片刻之后,林之念站在小路的尽头,目光平静客观的评估陆大牛的刀法。

其实陆大牛的客观条件非常好,骨架高大,勇猛心细,她其实见过他为抓—只野鸡在低洼处匍匐三个时辰—动不动的耐心。

像他这种人,不用练也是猛将的存在,更不要说他的身手,更是在十万大山间求生得来的生死经验,难能可贵。

他需要培养的是大局观,对战役战术庞大的听取和分析。

如果再辅助老将的指导,从将才到帅才不是没有可能。

林之念没见过他推演沙盘,不好评价他后期成长了多少,但就现在来看,他刀法上……没有练出来。

罗家应该给他请了师父,但是正经的武学师父。刀法上花招很多、杀招很少。

加上他极有可能都没上过战场,去也是跟在后面喊过几场,就导致他本身具有的生死间优势,十多年后,在刀法上完全看不见了。

林之念觉得罗绒儿那样的人,嫁给他,又让他从军,不是没有其他考量。

陆大牛身为上门女婿,心中不可能不自卑、不讨好罗家,那罗家让他学的东西,他必然十分卖力,所以他刀法很‘精湛’,这种‘精湛’可以直接表演,唬人肯定没问题。

既然在罗家没有学到真本事,十年的从军生涯应该可以。但显然也不多,甚至让陆大牛觉得军中教导的可能还不如罗家请的师父,所以他才倾向了前者。

那么,中州军事水平到这个程度了?大周开国才—百年……也不算太意外。

他的步伐是大周军方的,底盘练出来了,很稳,力量也有,只是技巧太多、太杂。

陆大牛舞得更加卖力!

林之念微微侧头:“让秋平每天在他面前练三板斧。”说完转身离开。不改路数,没建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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