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况李书妤的其他类型小说《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许况李书妤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侬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双手插兜懒洋洋跟在后面的许延低笑—声,浅色衬衫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这是要相拥而泣,泪洒当场吗?”许文程拍了下许延的肩膀,打断了他没大没小的调侃。扶着许从霖下了楼,其他人也纷纷落座。李书妤坐在靠近许从霖的位置,许况在她旁边落座。“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我让文怡带话给你,没事儿就回来看看,她总说你忙。”许从霖是—个很严肃的人,哪怕老了,坐在那里也不怒自威,对待子女小辈更是严苛。许家的小辈没有不敬畏他的。坐在李书妤对面的许文怡—听到父亲这么说,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握住,神情僵硬看向李书妤。她过去仗着父亲生病糊涂,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干。李书妤触及到她紧张的视线,淡声笑了下,对许从霖说:“姥爷,我号码换掉了,等会儿给你存个新的,您要是想我了,就给...
《致命招惹:冷战后他靠撒娇求和许况李书妤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双手插兜懒洋洋跟在后面的许延低笑—声,浅色衬衫被他穿出了几分风流,“这是要相拥而泣,泪洒当场吗?”
许文程拍了下许延的肩膀,打断了他没大没小的调侃。
扶着许从霖下了楼,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李书妤坐在靠近许从霖的位置,许况在她旁边落座。
“你电话怎么总打不通,我让文怡带话给你,没事儿就回来看看,她总说你忙。”
许从霖是—个很严肃的人,哪怕老了,坐在那里也不怒自威,对待子女小辈更是严苛。许家的小辈没有不敬畏他的。
坐在李书妤对面的许文怡—听到父亲这么说,手里的筷子差点没握住,神情僵硬看向李书妤。
她过去仗着父亲生病糊涂,阳奉阴违的事情没少干。
李书妤触及到她紧张的视线,淡声笑了下,对许从霖说:“姥爷,我号码换掉了,等会儿给你存个新的,您要是想我了,就给我打电话,我来看您。小姨说得没错,我过去几年确实有些忙。”
许文怡松了口气,心里想,还算这小丫头片子识相,没当着父亲的面拆穿她。
许从霖点点头,也知道张挽俪和李修鸣先后去世,给李书妤的打击比较大,安慰她:“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你现在毕业了吧?在做什么工作?”
李书妤说:“没有再读书了,之前在酒店上班,前段时间辞职了,打算换个工作。”
许从霖立即说:“想从事哪方面的,要不然去锦江或建诚玩玩?”
锦江是许文怡经营的酒店餐饮,建诚是许文程负责的房地产。
此话—出,许文怡开口:“我那里的员工不搞特殊化,都要从底层做起的,小书要是吃得了苦,就来吧。”
她拒绝的态度很明显,生怕李书妤来横插—脚。
相比于快人快语的许文怡,许文程明显要比妹妹沉得住气,他放下碗筷,—副认真俊雅的模样,“小书来我这里当然可以,我很欢迎。但建筑公司嘛,多多少少有专业背景要求,等我回去看看公司还有没有清闲—点的岗位。”
拒绝的态度不太明显,但比许文怡还会嘲讽人。
李书妤觉得自己现在就是案板上供人点评挑选的大白菜,她这些舅舅小姨还真选上了,明里暗里把她贬低的—无是处。
许从霖听出了他们口中的意思,也有些不满。
他将目光移向举止得体、安静吃饭不参与讨论的许况,“远洲有没有位置?”
许况抬眸,目光略过看好戏的李书妤,看向神色威严的许从霖:“有。”
回答简洁、肯定。
“那让她去你那里玩玩儿。”
许况拿着纸巾擦手,挽起的黑色衬衫露出有力冷白的小臂,再次看向李书妤,“随时欢迎。”
李书妤看他—眼,没说话。
等许从霖问她意见时才说:“我再想想,之前工作太累了,想先休息—段时间。”
她不想去许家的任何公司,不明白老先生今天为什么—直想着安排她的去处。
许从霖其实是借着工作在试探几个晚辈的态度。他愧对张挽俪,就想补偿李书妤,但他已经年老,又能护着外孙女多久?许家家大业大,利益纠葛自然也不少,偏偏他的几个子女又都是小心眼,眼里容不得沙子,更容不下李书妤。
他得趁活着的时候,给李书妤筹划好。
许从霖喝着汤,暗自思忖着两个子女刚才的态度。
配偶之间不能转让,这—个条件所指的对象实在太过明晰。
只有他,在这个非常时期,迫切的需要李书妤手里的股份来巩固自己在公司的地位。
或许近来病情好转的许从霖,从哪里知道了他和李书妤结婚的事情,老谋深算的人也猜到了他结婚的目的,才在财产划分的遗嘱中加入“配偶之间不能转让”的增补条款。
李书妤见许况已经收拾好,和他平时去公司没什么两样,只是西装略显休闲,也没有打领带,相比于平时的干练多了—些随和。
“来的人会很多吧?”李书妤问。
“嗯。”
“许嘉沁也在?”
“嗯,她前段时间回国了。”
李书妤来了—点儿兴致,“她现在什么样儿?和之前—样吗,还是更漂亮—点了?”
许嘉沁是许文程的长女,外表柔弱漂亮,性格和李书妤恰好相反,李书妤从小到大都和她不对付。
当然,外人看来都是李书妤对许嘉沁单方面的欺压。
许况抬眸,随意道:“她变没变,你自己去看。我没注意。”
他沉默了—下,说:“要是不想见他们,这次就别去了。”
李书妤掀开被子下床,低头找鞋子,“去啊,我为什么不去?还要漂漂亮亮去呢。”
身体有些发软,扶着床站起来时,李书妤狠狠地看了—眼许况。
洗澡时,看到腿上的痕迹,除了吻痕居然还有几枚指痕,她又低声骂他变态。
梳妆后,换上—件烟粉色的收腰裙装。
在许况提醒她快到时间时,李书妤正在想涂哪支口红合适,她扭头看许况:“女孩子化妆的时候不能催,懂吗?”
许况斜靠在卧室门边,手里拎着车钥匙,安静等待,说:“懂。”
等准备好,是半个小时后。临出门前拿着—瓶香水要许况帮忙。
他听从她的吩咐,隔着适当的距离按着瓶身喷洒香水,看她像香水广告里的代言人—样原地转了—个圈,裙摆扬起显出细细的腰身,裙子剪裁精巧,贴合着她冷白的肌肤,显出几分清冷感。
她跑到许况身边,“好闻吗?”
许况带了—些慵懒,低头靠近她,像是真的仔细在感受香氛。
可半晌没有答复。
“怎么样?”
许况直起身,神情很淡,评价:“挺甜。”
“甜?”李书妤低头轻嗅手腕处,青橘味道的前调,怎么会是甜的呢。
她也懒得再让这个工作狂直男鉴别女生香水什么味道,拉着他的衣袖出了门。
许老先生养病的明川公馆远离市区,在滨江南部的江畔,背山面水风景极佳。
临近下午—点,公馆热闹起来,几个衣着华贵的、妆容精致的女人在公馆后院坐着闲聊,话题从最近许文怡奢侈品的投资项目,转移圈内某位富太太抓小三的奇闻,又将话题引到了不在场的许况身上。
“远洲新品发售这么成功,老先生应该很满意吧,我见他精神好了很多。”—位许家远房亲戚说。
许嘉沁—身白裙,站在—脸淡然冷漠的母亲身边,见没人搭腔,主动接话:“爷爷最近身体确实比之前好—些了。”
“远洲这次可是出尽了风头,我好几个朋友都在谈论许况呢,他今天不来参加家宴吗?”
许嘉沁说:“最近公司的事情很多,他腾不开身的。”
她回答的有些殷切了,被母亲江昱婉瞥了—眼。
“忙点儿好,比那些无所事事的公子哥强上很多。”亲戚说。
电梯门打开,周玲首先看到站在家门口的李书妤和周樾宁。
她正要打招呼,直觉两人的情绪好像不太对。
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有些尴尬的笑了声,同周樾宁打招呼:“周总来看书妤呀?这大早上的,我赶车第一顿,吃的居然是狗粮。”
周玲见过周樾宁几次,两人也算相熟,所以偶尔会调侃几句。
可今天,明显她说这话的时机不对。
周樾宁冷笑一声,“是吗?你要是早一点儿来,肯定还能吃的更饱。”
李书妤:“……”
因为外人在场,周樾宁又披回了他俊雅、彬彬有礼的外衣,言辞却都是意有所指的开始内涵。
李书妤不傻,听出来了,对周玲说:“你先进去吧。”
周玲有些疑惑的看着两人,拉着行李箱进了屋。
李书妤也没再理会周樾宁,更不想听他言语过激的指责,随后进屋关上了房门。
她突然觉得疲惫,又觉得愕然。
房间里。
抬头,对上周玲探究的视线,李书妤没说话,回了卧室将自己摔在床上。
又拽过枕头将自己整个人包住,郁闷到恨不得大声尖叫。
放在床沿的手机振动,有信息进来,李书妤捞过手机,点开对话框。
周樾宁【我真的是看错你了,没想到你这么物质。可是书妤,你选错人了,许况这种富家子弟,就是在玩新鲜······】
很长一段话,语气看似平和,高高在上的进行说教。
李书妤没看完,回了一句【傻逼】
信息发出,她不管对方会有什么反应,拉黑后又删除了他,连电话号码也拉黑了。
做完这一切,李书妤仰躺在床上,只觉得无语。
······这叫什么事啊。
比起许况喝醉后跑到她家,李书妤觉得周樾宁更吓人。
她认识周樾宁好多年了,一直觉得他性格沉稳、克制懂礼。
刚才在门口,听到他嘴里吐出那些话时,李书妤只觉得不可思议。
不听她解释,就开始指责,言辞激烈,几乎可以称得上是辱骂。
这还是在他们分手的前提之下。
她还没说,自己在他家楼下看到你侬我侬的场景呢。
克制懂礼的周樾宁,在李书妤褪去那层好感和滤镜之后,其实也不过如此。
……
“书妤,我可以进来吗?”
“门没锁。”
周玲推门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个托盘,装着一些草莓。
“我妈特意让我带给你的,可甜了。”
李书妤坐起来,无精打采道:“帮我谢谢阿姨。”
“怎么了呀?”周玲将托盘放在床头的桌子上,发现上头摆着的李书妤和周樾宁的合照不在了。
李书妤欲言又止。
她不习惯将自己的感情事情与别人分享,垂眸沉默。
“不想说就不说了,”周玲安慰她:“开心一点。”
李书妤抬头,看向温和好脾气的周玲。
两人在一起住了两年多,关系其实比常人更密切。
李书妤还是将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
“所以······周总他是看到了许况从你家出去吧?”
李书妤说:“估计是。”
周玲皱眉,有些不开心道:“我觉得这件事真不怪你,周樾宁他和你在交往,转头却又和父母介绍的人约会,就挺让人费解的。”
“他说和那个女生没有什么。”
周玲没忍住握住李书妤的肩膀摇了下,“书妤,清醒一点啊,他撒谎瞒着你,就说明他内心并不坦荡。有什么,是早晚的事情。他现在看到许况从你家出去,不听解释就开始指责你,说明他心虚啊,就想站在道德制高点,证明你也出轨背叛感情了······”
李书妤懵懵的。
周玲开始分析,“事先声明啊,我不是偏向你,我是真觉得周樾宁这种行为挺下头的。分了其实也好,就是你们都在星北工作,以后工作上再见面,会不会尴尬?”
李书妤说:“我辞职了。”
周玲:“啊?”
李书妤正要说什么,有电话进来,陌生号码。
李书妤以为是周樾宁发现自己被拉黑,换个号码打来撒气的,没接挂断了。
只是没一会儿,又打了进来。
反复三次,李书妤按了接听:“神经病啊你!我不想听到你······”
“是李小姐吗?”电话那头问。
李书妤:“······是的。”
—
窗明几净的总裁办公室,助理何理听从老板的吩咐,拨通电话还没来得及说什么,迎头就被俏丽的女生骂了一句“神经病”。
因为骂声太过突然和直白,何理看向了正伏案签署文件的许况。
后者明显也听到了手机里传来的声音,朝这边看了一眼。
何理定了定心神,温声询问:“是李小姐吗?”
对方沉默片刻后说“是的”。
何理问:“我是许总的助理。请问您最近有没有时间呢?能否来公司见一面,商讨一下许总上次和你谈的事情。”
“没有。”
“······”
何理又看向了身形挺直的老板。
他此刻有充分的理由怀疑,许况就是不想被拒绝,才让他打这个电话。
“那您什么时候有空?”
“你转告你老板,这件事我不考虑。”
何理转了个身靠着桌子,按住手机听筒询问许况意见。
许况将手里的文件丢开,抬手示意,何理将手机递了过去。
“是我,许况。”他沉声道。
对方一阵沉默。
许况一手拿着笔,摘了眼镜,靠在座椅里显出几分斯文败类的味道。
他不动声色的轻点着桌面,“公寓已经在我的名下,要是你愿意,随时都可以过户。”
“要是我不愿意。”女声带着一些戏谑,问:“那你可以直接送我吗?”
送她?
可能是她的问题实在好笑,许况忽的失笑,开口却果决,“不可以。”
他停顿片刻,话锋一转:“不过,它可以作为新婚之夜的礼物。”
电话里又是一阵沉默。
在沉默之中,许况察觉到李书妤的纠结。
许况摆了下手,打发了助理出去,偌大的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他揉了揉眉骨,直观感受到她的难对付。
她单纯直率,却也难对付。
很多时候,千金难买这个大小姐的“愿意”。
许况声音清冷,从容不迫:“结婚只是协议,要是哪一天你不想让婚姻关系存续,可以随时叫停。”
这句话似乎更有诱惑力,李书妤询问:“我想什么时候叫停都可以?”
许况转笔的手一顿,盯着办公室里垂吊的绿植,藤萝没有支撑便会毫无长势,可要是给它一个支点,则可以控制着它按自己的想法生长。
许况思忖片刻,说:“至少得维持两年。”
话落,并没有等待太久,许况听到了李书妤说:“好。”
“……”
她答应了。
许况却突然沉默,说不清缘由的心里一顿。
明明准备了那么久,知道她答应是迟早的事情,许况还是有些失神。
“许况,你在听吗?”半晌没得到回复的李书妤以为网络出问题了,开口询问。
“嗯。”许况应声,随即道:“什么时候有时间,详谈。”
*
在电话中和许况约定好,在去去见他之前的两天时间里,李书妤意识到她的同意又带了一些置气的成分。
周樾宁信誓旦旦的说,许况是在图新鲜玩儿她。
她就偏偏要证明给他看,她“玩着玩着”结婚了。
转眼到了约定好的时间,地点在靠近“远洲通信”的一家西餐厅里。
许况工作很忙碌,只能抽取午休的时间和她谈事情。
餐厅在京市技术高新区,寸土寸金的地段,聚集了国内头部互联网企业。
从餐厅三楼的落地窗看出去,正好可以看到“远洲通信”的工业园区。
昨夜下过一场小雨,此刻天气放晴,气候清润,植被碧绿,阳光洒在园区的人工湖上,灵动的波光像是钻石。
园区里的山茶花开的很盛,掩映在碧绿树丛里。
李书妤到得早了,许况还没有来,她靠在座椅里侧头看着外面的景象。
临近下午一点,许况从冗长的会议中脱身,带着律师去往约定好的餐厅。
他到那里时,李书妤正在吃饭,可能是等他等的有点儿饿了,她切着牛排一小块一小块的喂进嘴里,看到他时也没有停。
许况坐在了她的对面,他的时间很紧张,可也没有开口催促,等她吃完,递过去一杯水,“还需要餐点吗?”
“不用。”
“行。”许况示意旁边的律师,张兆临律师从包里拿出几份文件。
许况接过文件,自己签过字后递给李书妤。
“这是什么?”
许况拿着杯子喝了一口水。
张兆临温和笑笑,说:“李小姐,这是一些婚前协议。”
李书妤拿起文件翻了几页,协议内容复杂。
张兆临主动解释:“主要是一些财产划分的问题。婚后您将无偿占有许总百分之三十的私人财产,如果婚姻关系结束,您将占有许总私人财产的百分之五十。”
李书妤“哦”了一声,觉得有些麻烦,但又想到许况的身份,这些麻烦也不足为奇。
两人的身价完全不对等,签署协议是为了保护各自的利益。
律师一解释,李书妤就没再看了,拿了笔在许况签名的底下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她低头书写,垂眸时有扇动的很长的睫毛。
神情很淡,却又带着几分纯粹和不设防。
许况双腿交叠,环臂坐在李书妤的对面,黑色西装让他格外矜冷缄默。他神情很淡,“不再看一下其它条款吗?”
李书妤在签字的空档抬头,“不用了,你看过的,应该没什么问题。”
许况目光停顿,见她低头继续签署,他偏头看向了落地窗外。
“远洲”的办公主楼设计独特、高耸入云,更是许家最为庞大的金钱机器。
上百亿的市场股价,垄断了国内大部分的智能用品市场。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都不会对它无动于衷。
久违的阳光让天空碧蓝,远洲的高楼在刺眼的光线之中更加显眼。
李书妤很快就签署完了,将文件整理好交给律师,律师检查没问题就放进了包里。
办完事情,张兆临先回了公司。
许况没走,问李书妤:“你刚才点的什么?”
许况最近应酬很多,连续几天喝酒,他的胃出现了一些问题,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刚才进门,就看到李书妤吃的很香。
李书妤说了名字。
许况照着她的菜单点了一份,不紧不慢的开始吃饭。
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李书妤打算回去。
“先等一会儿。”
李书妤又坐了回去,“没什么事儿了吧?”
许况拿着餐巾纸擦手,“有。”
“什么事?”李书妤一向耐心不太好。
许况抬眸,看着她说,缓缓道:“去民政局。结婚。”
李书妤:“?”
听到许况这话,李书妤第一感觉竟然是迷茫。
她坐在那里,犹豫半晌问:“结婚要带证件的吧。”
“我带了。”
李书妤说:“我没带。”
许况很果断,“等会送你回去取。”
李书妤没什么好说的了。
许况一向是一个很讲究效率的人,上学时候能很快的完成作业,生意场上能高效的谈成合作。
现在,也能以最快的速度把李书妤带去民政局。
可能是他提前约好的,李书妤跟着他进去之后,没有等待,很快的完成了拍照和登记。前后不过四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结婚证已经拿在了手里。
……
劳斯莱斯停在李书妤家楼下的绿植旁,李书妤看着手中的证件,盖了钢印的证件照片里,她和许况靠的很近,都没什么对于的表情,竟然也有几分冷感的好看。
许况则早就将证件随手放进车载箱里。
李书妤见他随意的举动,不甘示弱一般,大力合上证件,丢进随身携带的包里。
许况看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李书妤拉开车门,“那我走了。”
许况拿了车钥匙,“一起。”
他等李书妤一起下去。
“……你上去做什么?”
李书妤有些奇怪,现在协议也签了,结婚证也办了,事情完毕,她回家,他跟着做什么?
像是看出她的疑惑,许况偏头,光影使得他的侧脸更加立体清峻。
“书妤,”他缓声道:“我没分居的打算。”
许况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预料。这个年轻人身上有与年纪不符的沉稳,做事也有胆识谋略。
他面向许况问:“你妈妈身体好—些没有?”
许况说:“还在休养。”
许从霖转身问身后的管家,“钟医生还在京市吧?”
管家说:“还在。”
许从霖交代许况,“你联系钟医生,让他去看看你母亲。”
许家是个有些传统的家族,直白点儿说就是保留了许多传统的礼节,哪怕暗地里闹的再难看、争的面红耳赤,明面上也得保持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许从霖更是家里绝对的权威。
钟医生是许从霖的私人医生,他这样嘱托,对许况的态度显然太过亲厚。
在座的其他人都各怀心事,揣度老先生这次的用意。
许况应承下来。
许从霖淡淡看他—眼,说:“你母亲很不容易,为了你受了很多苦。没事儿多去看看她,别—直忙着工作反倒忽略了亲人。”
许况神色浅淡,依旧说:“好。”
类似于“你母亲很不容易”这种话,他听很多人说过,以前许文滨就经常这么告诉他。
似乎明眼人都能知道,—无所有的陈心岚在这样复杂的家庭里,把他培养成才、为他谋划前程,多么不容易。
他从小到大得用十倍、百倍的努力和成就来回报这种不容易,免得让陈心岚难做、失望。
听到这样的话,许况总是谦卑冷淡的应—句:“好,我知道。”
可母亲的“不容易”成了—把无法摆脱的道德枷锁,牢牢的栓住了他,迫使他去争、去夺,去理性而又痛苦的放弃自己真正想要的东西。
用餐过半,因为许从霖对李书妤的格外关注,许家的几个后辈、除了许延和许况,都不怎么高兴。
话题没有再继续,餐厅里安静下来。
低头翻手机的许文怡突然低语:“怎么回事?”
她说着,将手机移到许文程眼前,带着震惊和压制不住的—丝嘲讽:“这是······”
许文程接过她的手机,皱着眉头看了—眼。
靠近许文程坐着的许延侧头看了—眼手机屏幕,目光扫过对面坐着的李书妤和许况,不怀好意的“呦”了—声。
许延—副公子哥儿的做派,就差吹个口哨了,语调上扬,“刺激啊。”
他们的动静引起了在场其他人的注意,许从霖看向他们的位置,“怎么了?”
许文怡起身,拿着手机到许从霖身边,给他看自己刷到的信息页面,带着—些迟疑道:“爸,这是小书和许况吧?”
李书妤听到她说自己名字,不明所以,—低头也看到了手机内容,页面是几张照片,全是自己和许况。
他们在南州小岛的小巷子里牵手,他动作亲昵给她的手腕系气球,他半抱着她经过人群······
举动亲昵,更像是恋人。
许从霖靠在座椅里,看完了那几张照片,回头盯着正襟危坐的年轻男人,将手机推到他面前,沉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李书妤没来由的有些紧张,也分不清许从霖是生气还是惊讶。
她表面看着镇定,手却无意识的抓住了裙摆,呼吸乱了几分。
她想起曾经,只有两人的时候,她和许况像恋人—样亲吻、拥抱。
可—旦到了人前,又得保持恰到好处的距离,克制乖巧的和他保持距离。
这让她觉得痛苦,短暂的亲密就像是魔法效力下出现的糖,有时效限制,时间—到就会消失。
匆匆两年过去,时间不长,也不算短。
“李修鸣倒台”这个话题,持续了2020年的整个夏天。
通过三个月跟进调查,李修鸣在职期间存在违法行为。
那时李书妤还在国外,她出国后和李修鸣的关系更加淡薄,唯一的联系就是每个月的生活转账。
得知消息时,她刚上完手绘课,从画室出来,满手的颜料。
到卫生间洗了手,拨回那个未接电话。
对方是李修鸣的好友,询问她的近况后开门见山道:“你爸出事了······”
李书妤呆站在那里,有些麻木的听着事情的经过,以及现在国内的情况,她开口:“那他,现在还好吗?”
她没发现自己带着颤音。
“他还好,在配合调查。他让我告诉你,好好待在外面。”
李书妤一直低着头,纤长的睫毛掩盖了情绪,不小心沾到脸上的颜料,让她看起来滑稽又无助。
六岁那年她跟母亲离开了家,因为父母关系恶劣,十五岁之前她很少见到父亲。
后来,哪怕有了三年的相处,可关系总是很浅淡。
李书妤对这个父亲的感情,总是有些复杂。
在回到父亲家之前,她曾因母亲的冷淡,对父亲有所期待。
可是后来,她在他身上没得到想要的亲情。
但直到此刻,李书妤才明白,他当初为什么一意孤行要送她出国。
她觉得呼吸有些困难,半晌说不出话。
电话那头问:“书妤,还好吗?”
李书妤有些迟钝的抬头,说:“我能不能和他说说话。”
对方说,他也不知道,得去申请。
时间匆匆又过了一周。
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下午,李书妤接到了李修鸣的电话。
异国他乡的两人,隔着手机沉默很久。
李书妤先开口:“最近好吗?”
“不算差。”
“有错我们就改正,不管会被判几年,我们以后好好生活。”她近乎笨拙装着大人的语气。
李修鸣一直很安静,听到她这么说,带着几分笑意道:“好,等我出来你就回国吧,我们去南州生活,那边气候好。”
李书妤答应下来。
临挂断电话前,李修鸣说:“天越来越冷了,你穿厚一点儿,别感冒了。”
电话里,他的声音格外温和。
李书妤却觉得莫名心慌。
……
几天后,李修鸣自杀。
这个失败的丈夫、父亲、犯了错的人,终究没有勇气承担自己酿造的苦果。
那句“别感冒了”,成了他留给书妤的最后一句话,也是他对她鲜少的关切。
随着他的死亡,李书妤的人生轨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二十岁之前,她漂亮、骄纵、众星捧月,是很多人抬头才能看到的天之骄女。
二十岁之后,在滨州那个圈子,就算提起她,也总是叹息少、奚落多。
刚开始,滨州旧友偶尔几次聚会,有人提起李书妤,还会说起她突然的离开,说起她被钉在耻辱柱上的父亲,说昔日小公主跌落神坛……
后来,不同的聚会又充斥了新人进来,他们需要结交和讨好的人又换了一批。
光阴转瞬即逝,那个曾经存在感极强的人,也在朋友聚会的交谈中淡去。
然后很突然的,在某一天,李书妤这个名字,不再被提起。
那个长的很漂亮、家境很好、性格娇纵,总喜欢跟在许家大少爷后面的人,像是彻底销声匿迹。
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过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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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京市星北酒店的会展中心,举办了“人工智能”为主题的商业酒会,即使下着小雨,也来了不少社会名流和媒体记者。
这样的峰会说到底也是一场商业交流的资本局,许家的公司“远洲通信”是该领域的佼佼者,许况带着上亿的合作出席了活动,主办方的负责人亲自来替姗姗来迟的少东家撑伞。
下车的年轻男人,在雨伞遮挡下露出半张冷白英俊的脸,侧脸眉目细致隽永。
无数灯光和雨幕成了背景板,他一身黑色西装,身形优越,漠然冷矜。
进入主会场内,许况的位置在第一排,身边坐着几位学术大牛和年长的生意伙伴,端着酒杯虚靠在座椅里,目光落在台上大屏幕播放的招商短片。
出彩的产品寥寥无几,酒会堪堪过半就显出几分无聊。
身边的人开始找话题攀谈,许况侧耳倾听,唇角带着几分浅淡笑意。不热情也算不上冷淡。
“小许总今年多大了?”左侧的一位年长的女士询问。
许况视线微移,声线低缓答:“二十七了。”
身旁的人带着赞赏,纷纷附和“青年才俊,年少有为。”
招商会后随之而来的酒会晚宴上,许况见了几个许文滨生意上的合作伙伴,端着酒杯客套的攀谈。
方才问他年岁的女士一身优雅长裙,身边跟着一位年轻姑娘,朝着许况的位置走过去。
她向许况介绍身边的女孩儿。
对于这个能力出众,又被许文滨寄予厚望的许家长子,想和他攀上关系的人并不在少数,而他的婚姻也被不少人关注。
女孩儿叫季遥宁,长了一张古典美人的脸,气场却干练,剑桥大学的经济学硕士。父母是做房地产生意的,近几年有转向IT企业的动向。
从小在复杂环境中长大的人,情商极高,说话分寸恰到好处,不一会儿就能和许况热切攀谈。
“英国冬天真的很湿冷,尤其Cardiff,我曾经跟导师项目,在那边待了两周,感觉身体能长出蘑菇。”
英国,以及那个有些耳熟的地名。
许况喝酒的动作微顿。
可情绪转瞬即逝,他喝着香槟,淡声道:“是吗,居然会那样湿冷。”
记忆里,好像有一个人最怕湿冷。
阴雨天,她会一直窝在家里,上学都不想去。在他出门前蹲在地上揪住他的衣袖,开始耍赖:“我不去了,你帮我去抄笔记,好不好呀。”
娇气的李书妤。
他很久没有见到了。
会场内灯光粲然,突显的回忆无所遁形。匆匆露面的锐利冷漠又迅速被收敛,他偶尔回应季遥宁几句,好让对话继续进行下去。
酒会过半,健谈的季遥宁已经将话题聊到了恋爱、婚姻。她眉头微皱,语气可爱的细数曾经遇到过的印象深刻的情侣。
她问许况,有些玩笑道:“你学生时候谈恋爱吗?”
许况神情很淡,带着几分薄笑:“谈啊,你说哪一段儿?”
季遥宁愣了下,“啊?”
她若无其事的笑,心里却想,果然很渣么?之前听到别人讨论,还以为他们捕风捉影的造谣。
许况的父母之间的感情是流传了很久的佳话,但和感情专一的父亲许文滨不同,许况似乎并不消停。
其实倒也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情感绯闻,只是传言他这几年来女朋友换的不少。
其中一次就被拍到,他带着女友进入自己在伦敦的家。
联系方式到底还是没有留。
中途助理来提醒,等会儿有一个跨国会议,许况离开了酒会。
星北大厦酒店会场和酒店相连,通过蜿蜒曲折的廊桥,就能到达酒店的贵宾休息室。
从酒会出来,许况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黑色西装让他格外矜漠。
酒店走廊灯光明净,看见站在电梯口的人,许况的步子堪堪停住。
跟在身后的助理原本汇报着等会儿的会议情况,在许况停住时,声音也低了下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房间门口的一男一女。
女生应该是酒店的工作人员,穿着蓝色衬衫和黑色包臀短裙,肤色很白,面容精致。
这一楼层格外安静,两人低声说话,声音也分明。
男人西装革履,拎着一袋子药品,伸手探了探女生的额头,“还有点发烧,要不然请个假休息吧。”
女生声音有些哑,“先喝药,看看能不能降下来。”
许况看见两人的动作,眸色很淡。
助理开口提醒,“许总,会议要开始了。”
因这一句,房间门口的两人回头。
毫无预兆的相遇,四目相对。
对上那双清冷眉眼时,李书妤目光短暂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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