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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完结文

喵二白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嗐……”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嗯。”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主角:曹朝阳高玉芬   更新:2024-11-20 10: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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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朝阳高玉芬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完结文》,由网络作家“喵二白”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嗐……”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嗯。”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重生七零,我不做大哥家牛马完结文》精彩片段


“朝阳,徐大愣子家找你说什么呢?”

“是啊,是啊,我瞧那徐大愣子,像是挺着急,连拐杖都扔了。”

“朝阳,你快说说,到底是怎么个事啊?”

村头大柳树下,乘凉的村民们,纷纷好奇问向曹朝阳。

众人脸上都带着八卦的神色,有那激动的人都站了起来。

“没什么事,徐大愣子喝醉了,在发酒疯呢。”

曹朝阳摇了摇头,也不想多说。

被人求着拉帮套,他可不想让外人知道,省着坏了自己的名声,对玉芬嫂子也不好。

“嗐……”

队员们失望不已,又纷纷坐了回去。

只留几个村子里的男娃娃,好奇地盯着曹朝阳身后的土火枪不放。

“朝阳叔,你这是真枪吗?”

虎子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心中羡慕得不行。

“嗯。”

曹朝阳点了点头,笑着摸了摸虎子的脑袋。

这娃娃是他隔壁三嫂家的孩子,脸上长得胖乎乎的,很是惹人喜爱。

站在柳树下,他跟村民们又聊了一会,便背着土火枪就回去了。

一直没吃饭,他现在肚里饿得厉害,得赶紧做点吃的。

……

徐家。

徐大愣子坐在院子里,不断唉声叹气,脸上满是化不开的愁容。

“唉,这可怎么办啊。”

曹朝阳的拒绝,像是要了他的半条命。

之前想的谋算,也全部没了用处。

旁边,高玉芬坐在板凳上,挥刀剁着野菜。

“砰!砰!砰……”

“玉芬,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快先别剁野菜了,曹朝阳他一直不愿意,要不让老二进门吧,让他帮你拉扯着这个家……”

还没待徐大愣子说完,高玉芬眉头一皱,手里的菜刀狠狠剁在了案板上。

“砰!”

“就你那弟弟是个什么人,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吗?”

高玉芬越说心中越气。

“那就是个二流子,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身子瘦的都快赶上你了。”

“就他那个样,连自己都养不活,让他进来,是让他养咱这个家,还是让我养他?!”

高玉芬还有心里话没说出口,她可看不上徐二那人。

这些年家里困难,可身为弟弟的徐二,连一点忙都没帮上。

这样的人,让她如何愿意?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死扛着呢。

她男人真是越来越糊涂了。

“也是……”

徐大愣子听着也没反驳。

他愁容满面,又继续不断唉声叹气。

想了半晌,他无奈道:“玉芬,要不……咱再想想别人?”

“别人,咱这曹家洼大队,有谁能赶上朝阳那样,人品好、挣工分多,家里又没老人负担的?”

“这一般人家,谁又舍得儿子去别人家?你快别胡思乱想了,以后,我来拉扯这个家。”

高玉芳喘了口气,又继续借着月光,挥舞菜刀剁起野菜。

“咱家五口人,四张等着吃白食的嘴,你一个人能拉扯得了什么?光队里的饥荒你都还不上。”

徐大愣子忧心忡忡,他抓着脑袋一侧的长油发,狠狠拍了拍。

“不成,这人还非朝阳不可,我再想想办法。”

拿起旁边的拐杖,他费力站起来就想出去。

“哎?你干嘛去?我告诉你徐大愣子,不准再去逼朝阳!”

高玉芬脸色一变,急忙站了起来。

前边,徐大愣子也不言语,心里有他自己的想法。

不逼曹朝阳进门,他们家就得一直过苦日子,根本就没有奔头,他可受不了。

“徐大愣子?你听到没有?!”

高玉芬见状,气得扔下菜刀就想拉他回来。

“哇……”

突然,屋里传来了啼哭声。

“娘,妹妹饿了,妹妹饿哭了。”

大丫抱着妹妹,站在房门口,呼唤着娘。

高玉芬跺了跺脚,只能撸起胸前的汗衫,快步走向大丫。

从大丫手里接过有些瘦弱的女娃,她抱到胸前,就喂起了小闺女。

等老三吸吮起奶,高玉芬这才有空抬头往外看去。

借着月光,她发现院里已经没了徐大愣子的身影。

“这人怎么走得这么快啊?”

高玉芬心里忧心忡忡,“这杀千刀的,可别再去逼人家朝阳了,这事不是逼着就能成的,可千万别结了仇……”

旁边,大丫低着头,小手捏着打满补丁的褂子。

半晌,她鼓足勇气,仰头道:“妈,我想上学。”

“上学……”

听到这话,高玉芬眼睛变得酸酸的。

她倒也想让闺女去上学,可家里这条件,真是一分多余的钱都没有了。

“大丫,你爹病了,家里实在拿不出钱给你交学费,娘不忙的时候,教你认几个字好不好?学咱就不上了,都一样……”

大丫满是失望,她低下脑袋,怏怏地坐在了门槛上。

粗糙的小手,揉搓着褂角。

扭头看了看娘,她再也忍不住,伏在膝盖上小声哭泣起来。

“唉!”

高玉芬深深叹了一口气。

她抱着孩子,挨着大丫坐了下去。

“大丫,娘对不起你,娘保证,等咱日子好了,就给你交学费,让你上学。”

轻轻拍打着大丫的后背,高玉芬心里满是愧疚。

大丫小小年纪,就替她照看两个妹妹,平常时候还去队里打猪草挣工分,真是懂事的不行。

是他们这个家,对不起孩子啊。

不成,不能再这样下去了,靠人不如靠己,她得想办法照顾一家人不可。

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高玉芬的眼神逐渐坚定起来。

她就不信了,自己一个大活人,还养不了一个家,她高玉芬不比男人差!

此时,徐大愣子却在村头的大柳树下,跟乘凉的村民正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朝阳他能同意?”

“肯定同意,就他那个穷家,不找我家玉芬,哪个女人还能跟他好?”

“呸,我说徐大,你可真好意思,你这……你这不成那什么了吗?”

“唉,我能怎么办?我要是能有一丁点办法,我也不会想让朝阳进家门,我不这样做,难不成真等着我们一家五口饿死不成?”

徐大愣子满面疾苦,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多大的迫不得已。

他硬逼着自己流下几滴眼泪。

抬起打着补丁的袖子,他擦了擦通红的眼睛,委屈道:“我真是没办法了,这日子总得过下去。”

旁边看热闹的众人,也不再嬉笑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操蛋的日子,像徐大愣子说的一样,不管再难,怎么也得过下去。

“嗐,行了,别说愣子家的事了,今年雨水不错,庄稼长的好,我估摸秋收后能多分点粮食,这日子也好过点。”

“就是不知道今年的统购粮要收多少……”

旁边,徐大愣子眼见目的达成了,他也不想多待。

拿起粗糙的木拐,他挣扎着往东边走去。

“哎?愣子,这黑灯瞎火的,你去哪呢?可别再摔了。”

“没事,我去趟队长家,求队长把欠的饥荒再宽限几年,等朝阳进了家,这日子就好过了。”

……


灶台里的火,早就已经灭了。

他抬头看向大锅里,只见上边凝固着一层白色的膏状东西。

“这……这是……这是牛油?!”

徐二流子揉了揉眼睛,激动的走上前。

伸出指头,他小心捻一点白色膏物,塞进嘴里,随即他怔在了原地。

香!实在太香了!

这真的是牛油!他们真的从牛骨头里,熬出了满锅的牛油!

“朝阳,咱……咱熬成了,熬成了,这么多的牛油,哎呦,赚了,真是赚大了啊。”

徐二流子激动的脸上一片涨红。

不是身处这个年代的人,很难想象对油的渴望。

这么说吧,油比肉、比粮食都要珍贵得多。

“你不吃亏吧?”

曹朝阳好笑的看着他。

“不吃亏,一点都不吃亏,朝阳,你就是这个。”

徐二流子伸出了大拇指,佩服得不行。

他双手搓着,突然想到了什么,“朝阳,要不咱俩人搭伙过日子吧,反正咱俩都是光棍,一起搭伙过日子……”

“噫!”

“你可别说了,谁要跟你搭伙过日子啊?我可是要娶媳妇的人。”

曹朝阳心中升起一股恶寒。

他扒拉开徐二流子,接着走到灶台前。

拿起一根筷子,他轻轻插进凝固的牛油表面,发现熬出的牛油不算太多,只有一指多点的厚度。

“牛还是太瘦了啊,也没多少脂肪。”

“朝阳,够了,够了,这些牛油足够咱俩吃到年底的了。”

“还得具体看看有多少。”

曹朝阳拿过一个搪瓷小盆,接着用勺子,小心的刮起锅里表面的牛油。

旁边,徐二流子屏住呼吸,眼睛都不敢眨的看着。

“朝阳哥?朝阳哥?你的牛油熬成了没有?”

院外,又响起了熟悉的声音。

没一会的工夫,就见一道青春靓丽的身影,跑了进来。

贾云秀挤开徐二流子,好奇的凑在了锅前。

“俺的妈呀,这么多的牛油呀。”

“朝阳哥,俺就知道你行,一副牛骨架熬出了这么多的牛油,他们还说你傻呢,这下俺可要看看谁傻了!”

贾云秀双眼亮晶晶的,真心为曹朝阳高兴。

“朝阳哥,这牛油香不香呀?”

“张嘴。”

曹朝阳用筷子夹起一点牛油,笑着塞进了她的嘴里。

“香不香?”

贾云秀眨巴着大眼睛,两侧笑出了小酒窝,“香,朝阳哥熬的牛油都快香死俺了。”

“你这傻丫头。”

曹朝阳笑着摇了摇头,“待会你别走了,留下尝尝我熬了一夜的牛骨头。”

刮掉大锅表面凝固的牛油,露出了下边的牛骨头汤。

此时的牛骨头已经快熬了一天了,骨头都快熬化了,显得下边的骨头汤浓郁无比。

贾云秀见状,立马去院里拔了些香菜,清洗了起来。

“云秀也在啊,那曹朝阳熬出牛油来了?”

“是啊,他熬的怎么样了?我可是在家就闻到香味了,是不是他熬成了?”

“快说说,快说说。”

院子里,来了几位离得近的村民,他们好奇的打听着。

昨儿曹朝阳不选牛肉,而选剃光的牛骨架,在他们看来肯定有名堂,毕竟曹朝阳不是傻子。

贾云秀攥着清洗好的香菜,当即起身骄傲道:“俺朝阳哥肯定熬出来了,俺从不骗人,要不你们就去看看,熬了一大锅呢。”

“嘶,一大锅牛油?”

“这么多?”

几人听闻吃了一惊,纷纷冲向屋里。

“嘿,还真熬出牛肉来了。”

“让我看看,让我看看,哎呦,这是真牛油啊,这得好几斤吧?”

“三斤牛肉,换这么多牛油,别人还说朝阳傻,我看他们才傻呢,朝阳,你可真是神了。”

“这牛油闻着可真香。”


“曹朝阳,你老实说,你跟我嫂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是不是对我嫂子有其他想法?”

徐二愣子追在曹朝阳身后,嘴里喋喋不休。

此时正是中午十二点,太阳晒得厉害。

三队的社员们割完老草,纷纷回家吃饭休息去了,去小河的土路上,也只有他们两人的身影。

曹朝阳打了个哈欠,有些懒得搭理徐二。

这人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他也不想太计较。

到了小河边,他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无人,他脱下身上穿的衣服,一个猛子扎下去。

“噗通~”

河水清澈见底,刚到他的胸口。

水下,还有小鱼游来游去,有那流氓些的,还叮起了他的屁股。

曹朝阳随手赶了赶,还有些馋了。

这些小鱼用油一煎,吃着可香了。

可惜家里的油就剩下瓶底薄薄一层了,煎鱼都没煎。

也只能等他打到土拨鼠,熬出肥油来再说了。

撩起河水,他在身上一阵揉搓。

低头瞧了瞧,对于现在的身材,他还是挺满意。

过了一会,他扭头朝岸上道:“徐二,你把我的衣服扔下来,我洗一下。”

“曹朝阳,你赶紧说,你跟我嫂子到底什么关系,你要是不说,我……我就把你衣服拿走了。”

徐二流子一把抱起地上的衣服,作势就要走。

他梗着脖子,眼泪都快下来了。

自从知道了嫂子要找拉帮套的,他这心就热起来了,可嫂子冷淡的态度,又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徐二,你有完没完啊?我们能有什么关系?我都发过誓了,这辈子不会干拉帮套的事。”

“徐二,你也别想了,就你的小身板,挣的工分还没玉芬嫂子多,他不可能让你进门的。”

曹朝阳也是实话实说。

刚才玉芬嫂子背着将近一百斤的草山,硬生生走了四五里的路,就凭这心气,也不选择比自己弱的男人。

瞧了一眼像瘦竹竿似的徐二流子,他忍不住摇了摇头。

“用不着你管!”

徐二流子攥着衣服,朝他重重的扔去,接着气呼呼的走了。

“这人还生气了。”

曹朝阳不厚的笑了。

这徐二流子还真有意思,自己被玉芬嫂子看不上,倒是怨上他了。

见人走远了,他拿着自己的衣服,在小河里搓洗了一阵。

半晌,他拧干衣服穿上回了家。

……

下午,曹朝阳睡了一个小时午觉,接着又去了南岭的朝阳坡。

高玉芬早就已经到了,此时她身边放着两捆割好的大草堆。

见曹朝阳来了,她直起身子,擦着额头的汗珠,笑着道:“朝阳,这一捆给你,就当还中午我欠你的那两斤野草了。”

说完,她弯下腰继续忙活了起来。

曹朝阳见状,倒也没拒绝。

拿着镰刀,他俯下身子也忙活了起来。

下午起了风,干起活来没那么热,他忙了几个小时,眼瞧着割的野草够重量了,便不再割了。

这片山坡上,除了生长大片的野草外,还长着七八十公分高的山杆子。

这些山杆子还挺有用,地下的根是味中药,上边的杆子晒干后,可以编成遮雨的草帘子。

正好自家要盖土墙,曹朝阳便准备多割一些,到时候放在墙头上遮雨。

毕竟土坯的院墙,还是挺怕雨水冲刷的。

“朝阳,你割这些山杆子干嘛?”

“我瞧着这些山杆子长得挺好,想割些放这晒着,以后盖院墙用。”

高玉芬听到这话,立马过来帮忙一块割着。

“玉芬嫂子,不用,你快休息吧,我自己割些就成,也用不了多少。”

“朝阳,没事,别跟嫂子客气。”

曹朝阳瞧着忙碌的高玉芬,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

要是嫂子单身,没有拖油瓶就好了。

这样的女人,真是让人羡慕啊。

两人割了大半个小时山杆子,摊开晒在了山坡上。

又过了一会,眼瞧着天不早了,两人便背起下午割的“草山”,准备回生产队。

路上,两人还遇到了三队里的其他社员,众人的背上也都背着一捆捆的“草山”,不过都没曹朝阳和高玉芬的多。

……

“刘翠花,上交一百四十二斤野草,记七个工分。”

“曹二满,上交一百六十五斤野草,记八个工分。”

积肥塘边,三队长张宝亮正认真的计算着工分。

周围三三两两,坐着三队的社员们。

每当队长嘴里喊出工分时,旁边便有一个社员暗自算着自己割草的重量,眼看丁点不差,他脸上便露出笑容。

有那割草少的人,嘴里嘟囔抱怨自己运气不好,决不是偷懒耍滑。

特别是还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伙子,可不能沾上懒汉的名声,不然要是传出去,结婚可就难了。

就像徐二流子似的,亲嫂子拉帮套都不会考虑他。

“高玉芬,下午一百斤老草,加上中午的一百斤,记十个工分。”

柳树下的妇女堆里,高玉芬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么多年了,她还是第一次拿到了十个工分,心中满满的成就感。

周围坐着的社员们,也全都钦佩的看向了她。

十个工分,也只有壮劳力才能拿到,这高玉芬为了养家,真是拼上命干了。

“曹朝阳,一百二十五斤老草,加上中午的一百二十斤,记十二个工分。”

“曹朝阳也是咱们三队,今天上交老草最多的人了,大家伙要向曹朝阳同志学习,要更加积极的参与劳动……”

张宝亮话音刚落,周围便响起了一片鼓掌声。

曹朝阳瞧着,还有些恍惚。

再过些年,等分田之后,就不会再有这样的氛围了。

计算完各个社员们的工分,张宝亮又从上衣兜里拿出了红宝书,向社员们上起了政治课。

途中,张虎山还过来了一趟。

他要过记工分的本子,特意扫了眼曹朝阳的名字,见上边写着十二个工分,他没说什么便走了。

曹朝阳默默看着,心中升起了一股危机感。

被大队长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看来他得赶紧干好自己的副业,再努力争取副业队长的位置。

在队里当上干部,才能不让别人随便欺负了!


“我那嫂子,从来就不给我好脸色,再怎么说,我也是她二弟啊,都是一家人,这找人拉帮套,不得先考虑我吗?”

“我哥那人也是,一点都不为我考虑。”

徐二流子拿着小铲子,一边撅着黄泥补墙,一边嘴里不停抱怨。

他可不在意什么拉帮套,只要有女人,让他干什么都行。

“我今年实岁二十三,虚岁二十四,晃二十五,毛二十六,将二十七,眼瞧着快奔三十的人了,都还没尝过女人的滋味呢……”

“要是不能进我大哥家的门,我非打一辈子光棍不可。”

徐二流子越说越沮丧。

想着以后的光棍生活,他整个人愈加懒散了起来,连腰板都弯了不少。

搭配着他瘦瘦的身材,整个人是更加像二流子了。

“徐二,你可赶紧住嘴吧。”

旁边,曹朝阳实在听不下去了。

这徐二流子的嘴,可真是能说。

“朝阳,你不懂,别瞧你之前一直跟贾云芳搞对象,可论对女人的了解,你还不如我呢。”

“我告诉你们,这男人要是没个女人,这辈子就算是白活了。”

院里的几人,全都是光棍。

被徐二流子这么一说,众人连干活都没精神头了。

“去去去,你赶紧闭上嘴拌黄泥去。”

曹朝阳夺过徐二流子手里的铲子,将人赶到了一边。

眼见众人兴致不高,他又连忙劝道:

“你们可别跟徐二似的,光想着女人,可连个行动都没有,像他似的好吃懒做,连家都养不了,哪个女人能跟他?”

“想讨老婆,就得多挣工分,挣下家业,别想着拉帮套,那活不是正经爷们干的,里边的苦你们不知道。”

曹朝阳叹息一声,活像个老前辈。

外人光瞧着拉帮套的快活了,可那活是一般男人能干的吗?

苦着呢!

“嘿,曹朝阳,你说得倒简单,谁还不想多挣工分了?”

徐二流子脖子一梗,立马掰着指头算了起来。

“这累死累活的一天下来,男爷们也就挣十个工分,年底一结算,十个工分才两三毛钱,这干的有啥意思吗?”

“还不如像我似的,多偷点懒,顶多肚里少吃点,可活得自在啊。”

徐二流子伸了个懒腰,回头拿起瓜瓢,舀了些用来拌黄泥的清水喝了一大口。

说了半上午,嘴里没停,他还真有些渴了。

“那你不想女人了?就你这样,招套谷子的都看不上你。”

额……

徐二流子张了张嘴,再也反驳不下去了。

他脑袋一耷拉,瓜瓢一扔,连活也不干了,直接坐在了下去。

曹朝阳见状,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

上一世这徐二真是二流子了一辈子,直到最后还是光棍一个人,像他说的一样,算是白活了。

不过徐二说的也有点道理,这个年代在地里是真挣不上钱,也就勉强饿不死而已。

“还得干副业挣钱啊。”

曹朝阳感叹了一声,接着继续修补起了墙壁。

他这房子,已经盖了很多年了,好多地方都裂开了缝隙。

正好今天弄来了黄泥,他打算好好修补一下,省着冬天进冷风。

“副业……”

铲了点黄泥,他用力摔向墙壁。

正想用小铲子抹平呢,他就发现徐二流子凑在了自己身前,院里干活的几人,也全都看向了他。

“朝阳兄弟,你要干什么副业啊?”

“朝阳兄弟,挣钱的活,你可别忘了我们,只要不是投机倒把,我们兄弟几个,都跟你干了。”

徐二流子搓着手,神情满是期待。

“是啊,朝阳兄弟,你快说说吧。”

张大牛抬起胳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也是一脸期待地望着他。

额……

“没什么,我就随便说说。”

曹朝阳咂摸着,连忙端着黄泥去了土坯房后边。

那徐二流子的嘴就是个大喇叭,属村里最爱扯老婆舌的,要是他透露了去西边高原上打猎,准保不到半天全村人就都知道了。

这还没干成的事,他可不想说出去。

“哎?朝阳?朝阳兄弟?”

徐二流子连忙追了过去。

可不管他怎么问,曹朝阳是半点口风都不透漏。

没办法,他只能又怏怏地搅起了黄泥。

忙到中午,曹朝阳将家里的土坯房修补了一番。

还没干透的黄泥,像是一个个的疤痕,让土坯房是更加的难看了,不过他倒挺满意。

院里的徐二流子和张大牛几人,也脱了不少的土坯,院里的空地上都快摆满了。

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曹朝阳闷了一锅高粱饭,又拌了一个黄瓜。

见几人干的不错,他干脆又去隔壁三嫂家借了俩鸡蛋,和韭菜一块炒了炒,也算是一个硬菜了。

韭菜炒鸡蛋刚端上桌,几人就争着夹抢起来。

这个年代,一个月吃不了几次炒鸡蛋,徐二流子几人又都是厚脸皮的,一点都不客气。

曹朝阳见状,连忙夹了一筷子,总算是尝了点鸡蛋味。

要是他下手再晚点,也就只能舔盘子了。

“瞧瞧你们,真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朝阳兄弟,你炒菜手艺可好,这味道真不错。”

徐二流子最后夹起一点鸡蛋渣,接着又连忙将空碗放在了自己身前。

拿起暖壶添上半碗热水,他拿着筷子搅了搅油花子,接着端起碗悠哉悠哉的喝了起来。

这大夏天的,他也不嫌热。

曹朝阳看了他一眼,笑着摇了摇头。

这年代谁都节俭,连点油花子都不敢浪费。

端起桌上的高粱米,他吃了一口,只觉得牙碜得厉害。

这个年代的高粱米,由于追求高产量,导致种的都是口味差,产量高的新品种,吃着是真不好吃。

对面,张大牛、徐二流子几人吃的倒挺高兴。

吃了午饭,又眯了一会,曹朝阳便催促着几人起来干活。

院里的空地上,已经摆满了脱好的土坯,他干脆领着几人,去外边的空地上干了起来。

有免费的壮劳力在,他打算除了修院墙的土坯外,再多脱点,留着以后用。

这样的好机会,可不能错过了。


“哎?朝阳,你先别走,我有事找你,你等会。”

高玉芬放下手里的东西,快步追了出去。

外边下起了大雨,曹朝阳为了避雨,举起了手里的大铁锅。

见高玉芬跑出来了,他连忙让人走近一些,也好在大铁锅下一起避避雨。

“那什么,朝阳,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这么多牛肉,我们一家也吃不了,现在天热放着也容易坏,我便想着……想着,那什么……”

高玉芬背对着家里人。

像是感受到了身后人的目光,她有所不适,小心后退了一小步,接着继续道:“那什么,换点……换点钱补贴家用……”

曹朝阳听懂了。

不过这事不太好明着给玉芬嫂子建议,省着沾惹上麻烦。

毕竟这个年代投机倒把,是很严重的罪名。

想了想,他凑在高玉芬耳边,小声道:

“嫂子,我听说离咱村不远的地方,有个知青点,那都是省城、市里下来插队的,现在好像挺困难,都挺想吃肉的。”

“朝阳,这能成吗?”

高玉芬心里有点没谱。

村子附近的那个知青点她知道,可她都没跟人家打过交道,也不知道如何把牛肉卖出去。

“嫂子,你也不用明说,只要让他们的人看到你的牛肉,他们会自己主动跟你买……咳咳,换的。”

“那些知青家里都是工人家庭,还有当干部的,家庭都好着呢,手里有钱,你那什么,定的贵一些,别吃亏了,毕竟他们想买肉,还得用肉票去县城买。”

“对了,一定要让他们保密。”

曹朝阳停下话头,不再多说。

移开脑袋,他看向不远处的屋里,果然徐大愣子正撑着拐杖,往这边望着。

“嫂子,我说的话,你可别跟第二个人说,我出了你家的门,这事也会立马忘了。”

高玉芬连忙点着头,“朝阳,你放心吧,嫂子懂。”

曹朝阳对着远处的徐大愣子笑了笑,转身举着大铁锅走了。

他有点期待这小心眼的徐大愣子,心里会如何难受了。

……

高玉芬回到屋里,便又坐到搪瓷盆子前,处理起了牛肝、牛肺。

心里想着刚才曹朝阳说的话,她还有些心不在焉。

半晌,她下定了决心,决定待会就挎着牛肉,去附近的知青点转悠转悠,看看能不能把牛肉卖出去,也好贴补一下家里。

旁边,徐大愣子见媳妇回来后也不说话,他实在忍不住了。

“玉芬,你刚才找曹朝阳,说的什么事啊?你赶紧跟我说说。”

凑在媳妇身前,他抓耳挠腮,迫不及待的想知道两人间的谈话。

刚才曹朝阳的笑容,还深印在他心里,让他堵心不已。

“没什么事,有才,你别多想,我们就随便聊了两句。”

高玉芬还记着给曹朝阳的承诺,摇头不再答。

私卖牛肉是大罪,万一出事,抓她就算了,可不能扯上别人。

“随便说了两句?那你们怎么不在屋里说?非要跑出去说?”

徐大愣子根本就不信。

这里边指定有事。

直愣愣的看着媳妇,他感觉自己都快喘不上气来了。

“你不信就算了!”

高玉芬也来了脾气。

站起身,她瞪着徐大愣子,没好气道:“当初你都要拉着曹朝阳进门呢,现在我跟他随便说两句就不行了,你可真成,之前怎么就愿意了?”

“这……这是一回事吗?”

“他曹朝阳不是不进门嘛,他一点事不干,就……就……”

徐大愣子抓着脑门两侧的头发,话都说不出口了。

“就怎么了?你整天待在家里,乱想些什么呢?!我高玉芬不是那样的人!”


“朝阳,你倒的什么呀?”

“我煮了点河蚌肉,这汤太难喝了……”

隔壁院子里,杨玉凤听着眼睛一亮。

她踮起脚尖,胸口从土围墙上探了进来。

“哎呦,朝阳,别倒了,可别倒了,你这不是祸祸东西嘛,既然你不喝了,就拿给我,我用来拌点麸糠喂鸡用。”

曹朝阳一愣,随即端着小铝锅走到了墙边。

隔着土墙,他递向杨玉凤,“三嫂,给。”

“哎。”

杨玉凤连忙接过小铝锅,接着走向院里,把汤倒进家里的鸡食盆。

“咯咯咯,咯咯咯。”

“开饭了,开饭了,咯咯咯……”

曹朝阳隔着土墙,好奇地打量了一下。

三嫂家的院子,可比他家规整多了,院里种了些蔬菜,还养着几只老母鸡,让他看的颇为羡慕。

家里有个女人,就是不一样啊。

“三嫂,等你家的老母鸡孵出蛋了,给我留几只鸡崽,我用双倍的鸡蛋跟你换。”

“嗐,他大兄弟,什么换不换的,我指定跟你留着。”

杨玉凤麻利地倒下河蚌汤,接着快步走到墙边,将小铝锅还了回去。

曹朝阳笑了笑,转身回去了。

瞧见门口的河蚌壳,他捡了捡,统一放到了窗台上。

这东西还有用,等以后家里养了鸡鸭了,可以把蚌壳磨成粉喂给它们,可不能浪费了。

回到屋里,他又规整了一下东西,扫了扫地。

重活一世,他可不想自己活得窝窝囊囊的,现在条件有限,家里添不了东西,可这卫生得保持好。

瞧见土炕上脏兮兮的,他直接卷起炕席,扛着奔向小河,准备刷洗一下。

……

“哗啦啦……”

曹朝阳挽起裤腿,站在小河里洗刷着炕席。

家里穷的连块洗衣服的臭胰子都没有,他也只能用清水冲刷。

过了一会,他正搓洗着呢,抬头忽然发现高玉芬端着木盆,双眼红肿地过来了。

高玉芬换了件上衣,穿着一件白色的女式老衬衫,露着两条肉肉的白长的胳膊。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有些惊讶,不过谁也没开口说话。

高玉芬怔了怔,心里不是滋味。

她干脆抱着木盆,去了曹朝阳下游的溪水边。

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她低伏着身子,双脚踩在河里,露着小腿,用力搓洗衣服。

瞧着这一幕,正在河里刷洗炕席的曹朝阳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嫂子,河水都被我搅浑了,要不你去上游洗吧。”

“不用,我给我家三丫头洗尿布呢,别脏了你的身子……”

高玉芬说着眼睛一红,忍不住又想哭。

家里的三丫头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好在她奶水目前还足,不然非饿死不可。

可就算她奶水再足,也不能只给孩子喝奶。

家里已经欠下一堆债了,曹朝阳干脆利落地拒绝了她,高玉芬真不知道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

实在不行,她干脆带着一家人死了算了!也省着活着受苦!

高玉芬面无表情地擦了一把眼泪,手里更加用力搓洗。

“嫂子……”

“你别说了!”

曹朝阳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如何劝,只能沉默着刷起了炕席。

半晌,他回头看了高玉芬一眼,随后抱着刷洗好的炕席回了家。

大中午,太阳晒得厉害。

他把洗刷干净的炕席,晒在了院里的绳子上。

刚重生过来,他脑袋还有些懵懵的。

回到里屋,他坐在炕上,没一会的工夫就睡了过去。

……

等曹朝阳再次醒来,时间已经到了傍晚。

看了看竹筐里的食物,干巴巴的黄窝头硬的厉害,他实在没有吃的欲望。

去了院里摘了一根黄瓜,他擦了擦咬了一口。

“咔嚓~”

院里种的黄瓜,长的不怎么好,黄瓜味倒是很足。

“铛铛铛~”

“咯咯咯~”

隔壁,三嫂又喂起了家里的鸡鸭。

这个年代除了上工挣工分之外,也就养些家禽补贴家里,

曹朝阳扭头瞧了一眼,随后啃着黄瓜,出了家门。

走在村里的泥土路上,他还有些恍惚。

现在曹家洼大队里大部分的人家,住的都是土坯房,穷得倒是很平等。

手里的黄瓜啃完了,他也到了一家有着土院墙破木门的住处。

拍了拍手上,他推门大步走进院里。

“三叔,乘凉呢。”

“朝阳,你下午干什么去了?怎么没去上工?那张队长喊着要扣你的工分,要不是我拦着,你上午可就白干了!”

院里,曹会计坐在北房门槛上,抽着旱烟。

瞧见曹朝阳来了,连忙招呼到近前。

“我下午有点不舒服,就没过去……”

“三叔,真是麻烦你了。”

曹朝阳还有些不好意思。

曹家洼大队的队长是张宝成的父亲,因为贾云芳的关系,他可没少受针对。

想着张宝成和他爸,曹朝阳还有些糟心。

这一对缺德的父子,上辈子可没少给他使绊子,直到改开后才好了一些。

这辈子他可不能再白白的受针对了……

深吸了一口气,曹朝阳想到了来的目的。

“三叔,我五爷留下的土枪您还留着吗?能不能借我用一下?”

“土枪?朝阳,你想干什么呢?”

曹会计一脸严肃地站了起来。

“三叔,您别多想,我家的情况您也知道,我想借用下火枪,去西边的山上打些东西,贴补一下家里……”

曹朝阳连忙解释着。

在队里挣死工分,这日子实在没个盼头。

曹家洼大队在民联县算是好的了,可一天挣的工分年底划成钱,也就几毛,辛苦干一年,分个一百多块的血汗钱。

想要靠这个盖大瓦房、娶媳妇,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这要是能打只藏马熊,卖了熊皮、熊胆,可足够辛苦挣好几年年的死工分了。

“朝阳,那大山上的野物可不好对付。”

曹会计皱着眉头,还有些不放心。

“三叔,您放心,我就打个雪猪、兔子什么的,不会惹其它东西的。”

雪猪,也就是旱獭,这东西在西边的高山草原上可是不少,属于最好捉的东西了。

这玩意胖乎乎的,身上全是肉,特别是在秋天,旱獭扒掉皮子后,身上全是脂肪,一只就能熬一两斤的肥油。

再加上皮子和肉,可以说旱獭身上全都是宝,经济价值高得很。

至于有感染病菌的危险,曹朝阳现在也顾不得了,等吃饱饭后再考虑吧,人总不能被饿死。

“打雪猪啊……”

曹会计眼睛一亮。

之前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每年秋天就会去西边一趟,他可没少吃过这玩意。

听到曹朝阳是为了打这东西来借枪,他也放下了心。

“那成吧,朝阳,你跟我进屋,我把火枪拿给你。”


次日,天刚蒙蒙亮,曹朝阳早早的就起来了。

挑着两个空木桶,他去村口的井里,担了些水回来,准备浇一下院里的黄瓜和辣椒苗。

幸亏昨儿他出来的及时,没让徐二几人拔了苗,不然他这俩月可就没青菜吃了。

“朝阳哥?朝阳哥?俺听别人说,你要去西边的高原上打猎了?”

曹朝阳拿着瓜瓢正浇着水。

听到这纯朴青春靓丽的声音,他不用去看,就知道是贾云秀来了。

“嗯,我想去打点猎物,攒些钱。”

“你不会也是也想来劝我的吧?”

曹朝阳回过头,只见小妮子满脸兴奋,像是遇到什么好玩的事一样,根本没有阻拦的意思。

得,他纯属想多了。

“朝阳哥,要不,你带着俺一块去呗?”

贾云秀摸着自己的小麻花辫,满是期待的凑在他身边。

“我是去打猎,又不是去过家家,那儿是高山草原,有狼、有熊、有雪豹……”

“俺不怕,俺知道不是去过家家。”

贾云秀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攥着小拳头,拱起自己的胳膊。

她用上力气,白嫩的胳膊上鼓起了一点肌肉,显摆道:“朝阳哥,你就带着俺吧,俺能帮你的忙呢,俺有的是力气。”

曹朝阳被她逗乐了。

这小丫头整天干农活,力气确实不少,不过去高原就算了。

“好了,你别闹了,我要是带你走了,你娘非得气疯了不可,说不定还得报公社让人抓我,你可别害我了。”

贾云秀立马垮下了脸。

嘴里小声嘟囔着,见曹朝阳忙着浇水,也不搭理自己,她只能怏怏走了。

过了一会,村里响起了“铛铛”的敲钟声,这是上工时间到了。

曹朝阳摘了一根黄瓜,一边啃着一边往大队部去了。

……

“一队的去村东,把那几块地里的荒草除了,地头的草也不能有。”

“二队的去村西担水,浇一遍地里的庄稼,这好几天不下雨,再旱下去就影响产量了。”

大队部前的空地上,此时已经聚满了人。

大队长张虎山站在台子上,一边抽着旱烟,一边安排着今天的活计。

他瞧着五十多岁,身材精瘦,很是干练。

旁边,还站着几个人,是队里的会计和两个小生产队长。

曹家洼生产队有一百多口子人,下边又分了三个小生产队,张虎山自己个带着一队,有五十多口人,剩下的二队、三队,每队有三十多口。

其中曹朝阳就是三队的人。

“这马上就快秋收了,我瞧着山上的老草也长好了,你们三队的今儿也别干别的了,就去割老草,跟之前一样,二十斤老草一个工分。”

张虎山又咂摸了一口旱烟,接着回头道:“宝亮,你可得把工分记清楚了,别搞错了。”

“等人把老草割回来,你就组织人放塘里沤肥,上边别忘了盖好淤泥,可马虎不得。”

三队长张宝亮点了点头,应了下来。

“对了,我听说咱队里有人要搞什么个人副业,要去西边打猎。”

大队长话音刚落,下边的社员们齐齐看向了一旁的曹朝阳。

他要去西边打猎的消息,一早上的工夫就都传开了。

这个年代没有电视,村里除了几个干部家,那更是连收音机都没有,这个年代人们解闷的方式,就是议论东家长西家短。

这个习惯,还一直保持到了后世。

……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曹朝阳心中却早有所预料。

昨儿他欺负了张宝成,今儿他老子来找茬,倒也不意外。

“哼,真是胡闹!”

“我可告诉你们,队里马上就要秋收了,谁要是影响了地里的活,影响了收成,我就扣谁的工分!”

台上,张虎山举着烟杆,满脸严肃。

又抽了一口,他眼神瞥向曹朝阳,嘴里也更加阴阳怪气了。

“咱队里的副业都没搞起来,他还想自己搞副业,真当干副业那么简单?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台下,曹朝阳有些听不下去了,这老头子也真好意思说。

他们曹家洼大队守着这么好的环境,却还这么穷,队里还这么多娶不起媳妇的光棍,全怪张虎山!

前几年,李桥公社兴起过一股副业热,全公社的各个生产队都比着干副业。

有编篮子、编草席搞编织的,有养鸡、养鸭、养鹅搞养殖的,还有种西瓜搞经济作物的。

曹家洼隔壁的一个大生产队更是有魄力,直接盖了一个砖窑烧砖。

不到一年的工夫,人家整个生产队就富裕起来了,听说去年结算,十个工分划八毛钱。

去年他们曹家洼大队,十个工分才划两毛五分钱,比人家足足少了五毛五。

都是挣的一样的工分,人家生产队的就值钱,这能怪谁?肯定得怪大队长。

之前人家生产队搞的热火朝天,这张虎山还不屑一顾,死守着种地。

等人家搞起来了,他倒是急了,也领着队里的人搞副业,可忙了一通,全是一地鸡毛,不光没成,还耽误了种庄稼,年底一算,工分更不值钱了。

今儿的张虎山倒好意思在台上阴阳怪气!

“你们这些小年轻的,就是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要真是有能力,就来当副业队的队长,别整天想有的没的……”

台下,曹朝阳精神一震。

副业队长,这有搞头啊。

他见过后世的发展,知道后世的道路,他比谁都有信心带着曹家洼的人干副业。

而且被这守旧的老头子阴阳怪气了这么久,他心中也升起了火气,反正他跟张家也不可能和平相处,还不如争一争!

等当上了副业队长,他在生产队里才有话语权,这比什么都重要,至少以后他再想出去,没人敢为难他了。

想到这里,他立马举起了手,“大队长,你说的话是真的?!”

“什么话?”

台上,张虎山一怔。

“谁有能力,谁就干副业队的队长,您说这话算数吗?”

曹朝阳看着张虎山,脸上露出了天真的笑容。

“哗~”

周围的社员们一静,随即满是哗然。

曹朝阳要干副业队长,这可是天大的新闻,众人当即就兴奋了起来。

人群里,高玉芬满是诧异的看着他,像是有些不认识曹朝阳了。

之前的曹朝阳老实本分,性子软一些,现在的曹朝阳却让他有一种锋芒毕露的感觉。

真是……真是更让人喜欢了。

脸上一红,她连忙低下了脑袋,不敢再看了。


“徐二,我跟你商量个事。”

曹朝阳拉着徐二流子的胳膊,走到人少的地方,低声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马老三剔出的牛肉他都瞧见了,全都是瘦肉,很少有肥的。

他家就自己一个人,分牛肉只能分一斤半,吃着实在解不了馋。

他打算和徐二流子一块,用两人的牛肉份额,拿下那副剃光肉的大牛骨架。

“什么?!”

“曹朝阳,你想要那副牛骨架?”

徐二流子一声惊呼,像看傻子似的看着他。

“曹朝阳,你脑子是不是坏掉了?那牛骨架早就剃干净了,一点肉没有,咱要他干嘛?你属狗的啊?”

“不成,不成,我不要,你爱要自己要。”

徐二流子摇着脑袋,不同意这事。

那副牛骨架上滑溜溜的,狗都啃不到什么肉,他才不要呢。

“牛骨架?谁要牛骨架?”

“那不是嘛,曹朝阳和徐二要。”

“牛骨架剃的多干净啊,他们要牛骨架干嘛?”

“谁知道呢。”

旁边的社员们,听到徐二愣子的惊呼,纷纷好奇的看了过去。

徐二流子回头,急忙对着众人摆手,“没我,没我,我可没要牛骨架,那是曹朝阳自己想要……”

“曹朝阳,你和徐二想要牛骨架?你俩愿意用自己的那份肉顶?”

张宝成正在肉摊前看着牛肉呢,听到众人的话后,立马转过了身。

“嗯,我正想和大队长说这事,要是大队长同意,我们俩就换了,三斤牛肉换整副牛骨架。”

曹朝阳认真的点了点头。

在众人眼里,这副没一点肉的牛骨架像是个鸡肋。

可在他眼里,这可是好东西,比三斤牛肉都实在。

“我替我爹同意了!”

张宝成不知道曹朝阳打的什么算盘。

不管怎么看,这牛骨架都比不上牛肉,顶多骨头多了些。

不过他连想都没想,直接就替爹答应了。

“哎?不是,不是?我?我没同意啊。”

徐二流子慌了。

他急忙跑上前,想跟张宝成说清楚。

用自己的一斤半牛肉,换半副牛骨架,他可没那么傻呢。

张宝成伸手扒拉开徐二流子,连看都没看他。

“这事就这么定下了!曹朝阳,这副牛骨架是你的了!你现在反悔都没用,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啃这骨头!”

张宝成话里嘲讽意味十足。

说完,他又看向了围着的众人,“大家伙都同意这事吧?没人跟他争吧?”

社员们互相看了看,也没什么意见,纷纷点着头。

牛肉换牛骨架的事,就这么定下了。

旁边,马老三抽着旱烟,笑呵呵的瞧着这一幕。

……

“曹朝阳,我都大半年没尝到肉味了,你……你……”

“你赔我牛肉,我跟你拼了!”

徐二流子看着干干净净的牛骨架,眼泪都快下来了,他回头大步奔着曹朝阳就去了。

肉,他的肉啊,如今全没了!

“徐二,你着什么急啊?放心,你吃不了亏。”

曹朝阳一把拽住了他,接着在他耳前小声说着什么。

“真的?”

徐二流子的大长脸上,像是有些不相信。

“当然,我不会拿自己的肉开玩笑!”

曹朝阳重重的点了下头,表情很是认真。

“我……我就信你一次。”

徐二流子咬着牙,回头朝着肉摊就去了。

他得看看能不能捡点肉渣,好歹过点肉瘾。

过了一会,队部分肉的消息传开了,村子里得到消息的人,全都过来了。

草棚子下,社员们摩拳擦掌,等着分肉。

人群中,有两道视线,担忧的看向曹朝阳。

其中一人很是清秀,她摸着胸前的小辫子,大步走了过去。

“朝阳哥,俺不明白了,你要这副牛骨架干啥呀?肉多好吃啊,要不我去找张宝成,让他别给你牛骨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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