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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老公红眼求宠我和宝宝姜云舒傅承则全局

适常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没事儿,理解。”“谢谢您送我回来。”“客气。”顾京砚觉得这小姑娘人还挺有意思,说话贼客气,一口一个您。宫妍下了车,“再见,谢谢您。”顾京砚点头,从后视镜瞥见点心盒,连忙下了车喊住她——“宫妍!”宫妍回头,只见顾京砚领着两个礼盒袋朝她走了过来。顾京砚将礼盒袋塞到她手上,“这是云江特产点心,送你尝尝。”宫妍推辞,“您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再收您东西了。”“拿着吧,就当我是为家乡美食做宣传了。”顾京砚摆摆手,“走了。”宫妍看着他上了车,又看看自己手里拎的礼盒袋,感慨一句,“姜老师表哥人真好。”---回云江的这天,徐淑萍放心不下姜云舒肚子里的孩子,拉着姜云舒的手叮嘱了很多话。姜云舒一一应下,跟傅老太太和罗姨告别后,跟傅承则一同去了...

主角:姜云舒傅承则   更新:2024-11-19 11: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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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姜云舒傅承则的女频言情小说《破镜重圆:老公红眼求宠我和宝宝姜云舒傅承则全局》,由网络作家“适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没事儿,理解。”“谢谢您送我回来。”“客气。”顾京砚觉得这小姑娘人还挺有意思,说话贼客气,一口一个您。宫妍下了车,“再见,谢谢您。”顾京砚点头,从后视镜瞥见点心盒,连忙下了车喊住她——“宫妍!”宫妍回头,只见顾京砚领着两个礼盒袋朝她走了过来。顾京砚将礼盒袋塞到她手上,“这是云江特产点心,送你尝尝。”宫妍推辞,“您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再收您东西了。”“拿着吧,就当我是为家乡美食做宣传了。”顾京砚摆摆手,“走了。”宫妍看着他上了车,又看看自己手里拎的礼盒袋,感慨一句,“姜老师表哥人真好。”---回云江的这天,徐淑萍放心不下姜云舒肚子里的孩子,拉着姜云舒的手叮嘱了很多话。姜云舒一一应下,跟傅老太太和罗姨告别后,跟傅承则一同去了...

《破镜重圆:老公红眼求宠我和宝宝姜云舒傅承则全局》精彩片段


“没事儿,理解。”

“谢谢您送我回来。”

“客气。”顾京砚觉得这小姑娘人还挺有意思,说话贼客气,一口一个您。

宫妍下了车,“再见,谢谢您。”

顾京砚点头,从后视镜瞥见点心盒,连忙下了车喊住她——“宫妍!”

宫妍回头,只见顾京砚领着两个礼盒袋朝她走了过来。

顾京砚将礼盒袋塞到她手上,“这是云江特产点心,送你尝尝。”

宫妍推辞,“您送我回来,我已经很感谢了,不能再收您东西了。”

“拿着吧,就当我是为家乡美食做宣传了。”

顾京砚摆摆手,“走了。”

宫妍看着他上了车,又看看自己手里拎的礼盒袋,感慨一句,“姜老师表哥人真好。”

---

回云江的这天,徐淑萍放心不下姜云舒肚子里的孩子,拉着姜云舒的手叮嘱了很多话。

姜云舒一一应下,跟傅老太太和罗姨告别后,跟傅承则一同去了机场。

到达云江时,是下午三点半。

机场内人流拥挤,傅承则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紧紧牵住了姜云舒的手。

“爸,您怎么也来机场了?让陈叔来接我和承则就好了,您怎么也跟着跑一趟?”

“好,我知道了,我俩往这边走着呢。”

“……”

姜云舒正在跟姜郑国通电话,感觉到傅承则的手贴过来,垂眸望去,目光落在两人牵紧的双手上。

上次牵手还是在婚礼上,这种感觉很陌生。

但也很甜蜜。

“小舒!这儿!”姜郑国抬手挥了挥。

姜云舒越过人流看到姜郑国,眼泪几乎是瞬间落了下来。

已经将近半年没回云江了,怀孕以后她的情绪也变得格外敏感,有时候一句话、甚至一个场景都能让她深感触动。

姜郑国张开手臂,给了女儿一个拥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怎么还哭了?”

姜云舒擦去脸上的泪痕,挽起姜郑国的胳膊,声音还哽咽着,“见到您,高兴嘛。”

上了车,姜云舒跟坐在前面的姜郑国和陈叔热络地聊起来,把姜家近来的新鲜事都说了一遍。

相比较之下,傅承则话少的可怜。

除了回姜郑国的话,傅承则一路上都只是安静地听看着姜云舒讲话。

回到云江,她好像有点不一样。

---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很快就到了姜家大院。

作为一座临水而居的中式合院别墅,整体设计大气婉约,随处可见山水竹林的元素,把景观中的意境追求到极致。

进了门,姜老太太正坐在鱼池旁的凉亭中赏荷,看着不远处的小重孙撅着屁股看池塘里的红鲤鱼,忙招呼一旁正在吃点心的孙媳儿,“看着点,别掉进去喽。”

正说话间,大伯母站起身来,“哟,小舒到了!”

姜云舒和傅承则走过去,一一打过招呼。

“姑姑!”

小侄子姜昱辰见到姜云舒,一双眼睛亮晶晶地,跑过去就要去抱姜云舒,但被大伯母眼疾手快地给直接拽了回去。

姜昱辰表情皱皱巴巴地仰头望向奶奶,委委屈屈地说,“要找姑姑。”

“姑姑肚子里有小宝宝了,不能抱你。今天老老实实的,不许闹姑姑,听见没?”

姜昱辰乖巧地点点头,仰着头问姜云舒,“姑姑,你肚子里的是妹妹吗?”

“这孩子最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老是缠着我,叫我再生个妹妹陪他玩。”

“准是他爸想要个闺女,找了个小帮手。”

周围的人都被逗笑了。

姜云舒摸了摸姜昱辰的小脑袋,语气耐心又温柔地回答他刚才的问题,


医院病房内,姜云舒在一片浑沌中睁开眼睛,视线慢慢聚焦。

她看清了坐在床边的人,轻声开口,“奶奶。”

傅老太太握住姜云舒的手,“醒了,有没有不舒服?”

姜云舒摇了摇头,“没有。”

徐淑萍坐在靠窗的沙发上,听见姜云舒讲话,连忙站起身走到病床边,语气是遮挡不住的兴奋,“小舒啊,你怀孕了,咱们傅家有后了!”

听到这话,姜云舒并不意外。

虽然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核实,但两条杠的验孕棒和连续的呕吐反应已经让她几乎能够确定腹中有了一个新生命。

外面的阳光透过窗户映射进来,姜云舒逆着光,视线缓缓上移,望向了站在傅老太太身后的傅承则。

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目光沉沉,仿佛深邃的河流,薄唇抿成一条线,极致冷静。

姜云舒读不懂他现在的心情,更猜不透他此刻在想什么。

“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怎么能这么大意?幸亏晕倒的时候身边有人,这要是万一出点事儿,都没有地方后悔去。”徐淑萍话里有几分责怪的意思。

“行了,淑萍,你少说两句没用的。”傅老太太收了收不耐烦的神情,继续同姜云舒说,

“小舒,你是低血糖晕倒的,但是不用担心,问题不大,孩子也没事儿。医生说了,孕妇在孕早期妊娠反应比较明显,导致恶心呕吐食欲下降,很容易出现血糖不稳定的情况。不过以后还是多加注意,早饭还是要吃的。”

姜云舒点点头,“好,我知道了奶奶。”

傅老太太轻轻拍了拍姜云舒的手背,“让承则在这儿陪你,我们就先回去了。”

姜云舒:“好。”

“小舒,最近就搬回老宅住一段时间吧,尚柏悦府那边只有陈姨一个人,怎么能照顾好你跟肚子里的孩子呢。正好趁这个机会,多陪陪妈跟奶奶。”徐淑萍边走边说,“我们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姜云舒第一次直观地感受到傅家对于子嗣的重视。

哪怕是没给她施压过的傅老太太,在知道她怀孕后,也是肉眼可见的欣喜。

徐淑萍跟傅老太太离开后,房间里只剩下了傅承则和姜云舒两人。

“要喝点水吗?”傅承则脚步向前,黑眸平静地看向她。

姜云舒睫毛轻颤,点了点头。

傅承则转身去倒水,姜云舒默默盯着他的背影几秒,撑着病床要坐起身。

“躺着,我来。”傅承则转身看到姜云舒要坐起身,连忙将水杯放下,扶着她重新躺好,又将病床一点点摇起来。

姜云舒靠在床头,“我没事儿,就是身体有点虚。你要是工作忙的话,不用在这儿陪我。等挂完吊瓶,我打电话给李叔,让他把我送回去。”

傅承则在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将水杯递给姜云舒,“不忙,这儿总得有人守着。”

热水蒸汽熏上来,姜云舒紧了紧手中杯子,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是在你生日那天。”

傅承则抬眸看向她,知道她是在说孩子是怎么怀上的。

沉默几秒后,他问道,“事后你没有吃药?”

姜云舒:“嗯。”

傅承则惯常冷峻的脸上,眉头微微蹙起,隐约透着后悔和无奈。

默了约莫半分钟,他对上姜云舒的眼睛,语气诚恳,“这件事情责任在我,是我心存侥幸。”

顿了下,他直白问道:“这个孩子,你想要留下来吗?”

姜云舒垂眸,不再去看傅承则的眼睛。

即使猜到了他会这么问,可是真正听他问出口的那一刻,她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嗯,我想留下来。”她试图用最平静的语气,遮掩她低落的情绪。

傅承则眼睛里闪过一丝意外,又问,“是你想要孩子,还是妈给你施加压力了?”

听傅承则这么问,姜云舒微微有些诧异。

她并不知道,在她还没有醒来之前,傅承则得知徐淑萍逼着姜云舒喝助孕的汤药,就在病房门外跟徐淑萍发生了争吵。

傅承则继续问道,“妈让你喝助孕汤药的事情,怎么没跟我讲过?”

“你工作太忙了,我不想你因为这些小事被打扰。”姜云舒顿了顿,一五一十地解释道,

“跟妈没关系,孩子就是那晚怀上的。妈让我喝汤药的时候,孩子已经怀上了。至于汤药,我没敢乱喝,带回家后,让陈姨倒掉了。”

傅承则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姜云舒抬头,正好撞上傅承则的视线。

“那你呢?”她的声音里多了些许试探,“你想留下这个孩子吗?”

傅承则神情依旧平静,郑重开口,“我尊重你的选择。”

姜云舒还未分辨出她听到傅承则这个回答后,心里究竟是何感受,就听见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傅承则站起身去开门,只见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提着一篮水果,自我介绍道,

“傅总您好,我是茶艺师选拔大赛的工作人员宫妍,我来看望一下姜老师。”

傅承则误以为是一些报道记者,不想让人打扰姜云舒休息,正要厉声拒绝时,只听背后传来声音,“让她进来吧。”

宫妍将水果篮放在桌上,“姜老师,您怎么样了?”

“没事,就是低血糖而已,多谢你帮我打120。”

“您客气了。”宫妍说,“我应该在您醒来后再离开的,但是现场还有工作需要我收尾,只好先离开了。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了傅老夫人,她说您已经醒了。正巧我回家路过这家医院,就想着来看望一下您。”

姜云舒弯唇:“谢谢。”

宫妍没再打扰姜云舒休息,再次表达了姜云舒对她工作配合的感谢后便离开了病房。

傅承则关上房门,迈步走到床边,瞧着姜云舒些许疲惫的面容,问道,“还要再睡会儿吗?”

姜云舒仰头望了一眼吊瓶,“嗯。”

傅承则扶着她躺下后,坐在床边凳子上,看着她闭上了眼睛。

墙壁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走着,这会儿姜云舒才体会出她心里是何感受——不可名状的酸涩。

被子下,姜云舒将左手慢慢移动到小腹上,脑海里重复着傅承则刚才的回答。

“我尊重你的选择。”

他只是接受了他们有了一个孩子的事实,而对于这个孩子的到来,他好像并没有欣喜和期待。


“云江茗福茶杯茶艺师全国评选大赛北城赛区决赛圆满落下帷幕,感谢所有参赛选手的精彩演绎,也感谢四位评委老师和现场以及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

评选决赛随着主持人声情并茂的结束语宣告结束,坐在观众席上的几位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承办方邀请到了茶室品茶。

“这节目办的着实是精彩啊。”陆老太太啧啧感叹,又禁不住羡慕起傅老太太来,“你们傅家娶了一个懂茶的好儿媳啊,我还没问过你,承则到底是怎么认识了云舒这么好的一个云江姑娘啊?”

傅老太太抿了口茶,娓娓道来,

“青山去世前,我陪他去过一趟云江。那时候他病情已经控制不住了,索性就放弃了治疗,跑去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散心。在云江,青山与云舒的父亲因茶结缘,一见如故。承则来云江看望他爷爷,恰好见到了云舒。见两个孩子年龄相仿,青山在中撮合了下,两人就这么走在了一起。”

陆老太太感慨,“真是有缘呐。”

傅老太太欣然一笑,问道:“你们家小孙子的那个未婚妻呢?怎么这会儿不见她?”

陆老太太摆摆手,“不用管她,瑶瑶这孩子比不上云舒,心浮躁,也不懂茶,偏偏非要陪我过来,这会儿指不定躲去哪儿解乏去了。”

---

姜云舒退场后,胃口又忽地泛起翻滚的恶心。

早上没吃饭,肚子里很空,只是干呕却吐不出来。

从洗手间走出来,她整个人有些虚脱,打算去休息室先吃些点心垫垫肚子,再去茶室陪傅老太太。

到了休息室,姜云舒刚坐下,就听见屏风后传来人声。

“真不知道一个破茶有什么好品的,还专门搞出来一档节目。要不是为了讨老太太欢心,我才不来观看这无聊透顶的比赛!对了,你知道这节目邀请谁来当评委了吗?”

声音停顿了下,姜云舒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紧接着就是一声嗤笑,

“长得茶里茶气的,就凭着会沏杯茶,专讨老太太的欢心,真不知道傅承则当初是怎么看上她的,准是被傅家老太太给逼着娶了她。”

另一个声音附和说,“很明显是被迫娶的,姜云舒跟傅承则领证没多久,傅家老先生就离世了,肯定是为了让老人家安安心心地走。”

“前几天陆家给大哥大嫂的孩子举办百日宴,傅太太当天带了礼物来祝贺。我听傅太太说,姜云舒肚子里一直没动静,可把她给急坏了,走之前找陆阿姨要了大嫂助孕的药材单。”

“傅家这样的家世最看重子嗣了,结婚一年多还没有孩子,该不会是傅承则看不上她吧?说不定一直都没碰过她。”

姜云舒背对着屏风,眼睛里没什么情绪。

自从她嫁给傅承则以来,这些猜忌的声音就没有断过。她的态度向来是不理会,只要闹不到她跟前来,她可以选择无视。

坐在屏风后的闫思瑶背后说人闲话说的正上头,完全没有注意到姜云舒就隔着一扇屏风,跟她坐在同一间休息室内。

她一边在社交账号上上传着打卡网红咖啡店的照片,一边继续说,

“我认识一个记者,据说他拍到了傅承则深夜去机场接美女的照片,两个人有说有笑地上了同一辆车。”

电话那端的女人声音很兴奋,“真的假的?怎么照片没被爆出来呀?”

“这两天正在谈条件呢,谈妥了,就没人能看到照片了,谈不妥的话,照片一曝光,肯定能上各大流量平台的热搜。”

跟闫思瑶通电话的女人半开玩笑半是幸灾乐祸地说,

“要不咱俩把照片买下来吧,在各大平台曝光,就是看不惯姜云舒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明明什么都拿不出手,还营销自己是低调人设,好恶心一茶女。”

闫思瑶冷笑,“她也挺悲哀的,老公不爱,肚子又不争气,生不出孩子,这跟古代打进冷宫的失宠妃子有什么区别?哦,不对,她都没被宠过……”

正说着,门被人敲了敲,“姜老师,原来您在这儿。”

“嗯。”姜云舒应了一声。

屏风后面的闫思瑶一愣,脊背忽地发寒,连忙压低声音说,“我先不跟你说了,挂了。”

宫妍胸前挂着工作证,走上前,“姜老师,这边请您去合张影。”

姜云舒还未回话,闫思瑶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挤出一个笑容凑上前,带着试探似地先打招呼,“你好啊云舒,我是陆时肆的未婚妻,今天是跟陆奶奶过来观赛的,很高兴认识你。”

姜云舒看着闫思瑶伸出的手,温温淡淡地开口:“我都听见了,没必要做这些表面功夫。”

闫思瑶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悻悻地收回了手。

她实在是没想到姜云舒会这么强势。

在她的设想里,姜云舒本应该是那种即使听到了,也只会假装没听到,维持面上相安无事的体面人啊。

姜云舒站起身来,身形纤瘦却透着一股凛然,

“我只是不愿意浪费精力去理会这些言论,不代表我没有能力处理。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挺像跳梁小丑的。以后说话小心点,别再让我听到这些编排我的话。不然的话,我有的是办法让你闭嘴。”

宫妍站在一旁内心万分感慨,怎么会有人能用温和的语气,讲出这么具有杀伤力的话?

闫思瑶自然也听出了这话里的警告意味,整个人僵在原地,心里百般怒气也不敢发作。

她心里明白,她是惹不起姜云舒的,何况姜云舒还嫁给了傅承则,背后有整个傅家撑腰。即使她能如愿成为陆太太,明面上也不敢跟姜云舒硬刚。

姜云舒把话说完,转身跟宫妍说,“走吧。”

“好。”宫妍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姜老师这边请。”

走出休息室,姜云舒只觉眼前一片眩晕,再走几步,脚下便扭曲模糊成一片。

宫妍见姜云舒顿住脚步,半弯起腰,一手撑在了墙面上,连忙上前搀扶住她,问道:“姜老师,怎么了?”

话刚问出口,姜云舒便晕了过去。

“姜老师?姜老师!”宫妍慌张中快速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


姜云舒走过去开门。

罗姨:“小舒,傅先生叫承则去趟他的书房。”

姜云舒应了一声好,将医药箱递给了罗姨,回头跟傅承则说,“爸让你去一趟他的书房。”

傅承则将目光从她身上缓慢移走,站起身来,迈步下了楼。

姜云舒拿起手机,拨打了傅承则助理的电话。

“叫公关部替我拟写一份澄清声明,越快越好。”

“太太,其实公关部早就拟好了,只不过还在等傅总的指令。”

姜云舒听出了助理话中的犹豫,“直接发给我吧,我会跟承则说的。”

助理应声,“好的太太,我这就发给您。”

姜云舒以自己的官方账号发布了澄清声明,很快就登上了热搜。

她简单翻看了下评论,说她委曲求全的大有人在。

退出社交账号,李冉怡的视频通话打了进来。

“云舒,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声明是你自己发的?”

姜云舒嗯了声,“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好了,什么事儿都没有。”

“不是,你老公去机场接的人到底是谁呀?你有没有问清啊?”

“冉怡,真的没必要。”姜云舒说,

“之前承则也被爆出过花边新闻,是他参加一个酒局,被合作方安排了一个刚出道没多久的新晋小花。小姑娘确实心思不正,有想走捷径的心思。蹲点的记者恶意抓拍到引人误会的角度,绯闻闹的沸沸扬扬,好在后来有视频证明了从新晋小花试图倒酒接近时,就被承则呵斥住了。

我相信他的人品,绝对不是婚内乱来的人。何况夫妻之间最禁猜忌,一段好的婚姻是很容易被一个个带着猜忌性的问题摧毁的。

不要被外界带节奏,相信他一个人说的话就好。何为真,何为假,并不是谁的声音大谁就说了算,时间自然会证明。”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不过……”

李冉怡顿了下,“我说万一啊,万一你老公去接的是他前女友呢?”

姜云舒沉默几秒,说道,

“承则是一个有分寸的人,既然当初两个人分了手,他就不会再跟前女友不清不楚。何况爆出的照片中,两个人之间是安全距离。这次热搜完全没有到达爆点的热度,背后一定是有别有居心的人在操控。”

李冉怡点头,“别的我不在意,只要你没被辜负就好。要是你老公敢对不起你,我一定冲在顾京砚前头,撕了他!”

“你早就知道京砚去找承则了?”姜云舒问道。

“我没告诉你,是怕给你添乱嘛。”李冉怡支支吾吾一句,又骂骂咧咧道,

“云舒,到底是谁向媒体透露你怀孕的事情了?有毛病吧,挑这个节点摆明了是想把事情闹大,搞臭你老公的名声。”

知道她怀孕的人没有几个,姜云舒大概猜到是谁了。

“不重要,又不是不能公布的事情。我这边还有点事,你给京砚通个电话,把这件事情跟他讲明白。”

“好。”

挂断电话后,姜云舒下楼泡了一杯参茶,端着去了傅景坤的书房。

书房内傅景坤训话的声音很大,她站在门口都能听到。

“之前有人联系过你,跟你谈过关于照片买断的事情,这事儿是不是真的?”

“是。”

“你怎么这么不知道变通?在合同没有签字之前,任何情况都会发生。你代表的是整个集团,爆出这样新闻,非常影响企业的信誉。别以为自己之前做出点成绩来,就可以随心所欲!”

“要不然呢?要跟您一样吗?”傅承则的声音冷淡,

“您当初因为害怕影响事业,买断记者手中您跟我妈在交往的照片。等您把我妈娶回家,这些被买断的照片被曝光,成为您出轨,我妈是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的证据?”

傅景坤发飙,“反了你了!别以为你爷爷不在了,就没有人能管得了你了!”

傅承则冷笑,“提起爷爷,这倒是提醒我了,难怪爷爷说您有能力没魄力。”

姜云舒听到房间内传来茶杯破碎的声音,连忙抬手敲了敲门。

未等里面应声,姜云舒便推门走了进去,“爸,给您泡了杯参茶。”

傅景坤面色不虞,但是在怀了孕的儿媳妇面前还是尽力收敛了怒气。

姜云舒将茶杯放在了书桌上,看见地面上是茶杯碎片,傅承则的衬衣也被茶水打湿。

“你也是快当爸的人了,做事要稳重。无关紧要的人不见也罢,别动不动就爆出点乱七八糟的新闻来。”

傅景坤说罢,挥了挥手,叫两个人都出去了。

关上卧室门,傅承则脱掉被茶水浸湿的衬衣。

姜云舒走过去,盯着他胸膛泛红的位置,问道,“茶水是热的?”

傅承则眼神很暗,声音也哑了些,“没事儿。”

姜云舒没再说什么,催促着他去洗澡,自己又去安抚过徐淑萍的情绪后才去休息。

夜间突然下起了雷阵雨,雷声轰鸣,姜云舒被雷声吵醒。

自从母亲离世那年起,她就很害怕这样雷电交加的雨夜,不自觉蜷缩起身体来寻求安全感。

她试图转移注意力,脑海里居然响起了徐淑萍的那句——

“叫你娶了小舒是在逼你,就连孩子也是被逼着要的。”

这让她想起当初在云江,在傅爷爷的有意撮合下,傅承则云淡风轻地提出结婚的事情。

她其实明白,傅承则并没有很爱她。但她始终愿意相信,他还是有些喜欢她的。

被逼着娶她倒也不至于,毕竟当初是他先提出结婚的,对她的好也不是做样子能装出来的。

不过他好像确实有点被逼接受有了个孩子的事实……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时,传来枕边人带着些鼻音的声音,

“被吵醒了?”

姜云舒回神,“嗯。”

借着微弱的光,傅承则分辨出姜云舒缩成一团,开口问道,“冷吗?”

“不冷。”

傅承则想起之前姜云舒的反应,猜测道,“怕雷电?”

姜云舒默默嗯了声。

下一秒,身后贴上一个身躯,傅承则将她揽在了怀里。

隔着一层睡衣布料,姜云舒能清晰感觉到他胸膛的炙热。温度不断从他身体传递过来,带着他身上独特的气息,慢慢将她包裹。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

结婚一年多,除非在欢爱过后由于脱力带来短暂贴合,他们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相拥。

这种亲密感,让她豁然开朗般,不再去理这其间的得失。

如果换做是别人,她绝对不会答应闪婚的要求。但这个人是傅承则,是让她强烈心动,愿意携手余生的人。

她和傅承则结婚才不过一年,余生漫长,细水长流,会成为彼此最亲密的人。

耳边传来傅承则类似低喃的声音,“睡吧。”

“嗯。”

姜云舒应声,如同被包裹在温暖的堡垒中,闭上眼睛,很快沉入梦乡。


自从搬到老宅后,姜云舒的生活就被安排地妥妥当当,饮食健康,养胎睡眠,事无巨细。

就连手头工作,也在徐淑萍的再三叮嘱与催促下,不得不选择先放下。

姜云舒实在是闲得慌,不过好在傅老太太在庭院里养了很多名贵的花花草草,她将浇花喂鱼的活儿从傅老太太手里抢了过来。

给院里的花草浇完水,姜云舒额头上起了一层薄汗,心情也舒畅很多。

天气正好,她伸了伸懒腰,坐进藤编椅里,拿起一本《茶经》读。

看得正入迷时,突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蹭她的腿脚,一低头,发现是那只小白猫。

姜云舒放下书,伸手刚要摸到小白猫的脑袋,就被一道焦急的声音呵住——

“小舒,别碰猫!”

姜云舒抬头,只见徐淑萍脚步匆匆地走了过来。

“你现在怀着孩子,万事都要小心在意着点。”

姜云舒无奈,“妈,没关系的,这猫儿不挠人,您别太紧张了。”

“那也不行,怀孕前三个月,是胎儿生长发育最重要的时期。猫身上可能有弓形虫的,孕妇不能接触,太危险了。”徐淑萍说着,就让家里的佣人把猫给抱走了。

她挨着姜云舒坐下,看了一眼放在地上的浇花水壶,眉头一皱,又是一副苦口婆心的口吻,

“小舒啊,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以后这些浇花除草的活儿,就交给家里的园丁。你自己动手,出一身汗,再感冒了怎么办?”

“妈,我底子好,没那么弱不禁风。”姜云舒说,“我现在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再不活动活动,人都要废掉了。况且养胎书上不也说,孕妇要适当运动,对肚子里的宝宝也好。”

徐淑萍:“当然要运动,不过前三个月最好要静养,等过了头三个月,我请专业的瑜伽老师来家里。坚持跟老师做做瑜伽,能改善身体浮肿,促进骨盆血液循环,到生产的时候也会顺利很多。”

姜云舒点点头,“谢谢妈,您想的真周到,最近辛苦您照顾我了。”

徐淑萍面带笑意,目光落在姜云舒肚子上,“都是为了孩子,不辛苦。”

说罢,她深深叹口气,“想当年,我辛辛苦苦地生下承则,整个孕期就我一个人。好不容易挺过了那段艰难的日子,谁想到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居然跟外人亲近,指不定还跟别人一样,以为我给他爸当情妇,还间接害死了他那个同父异母的大哥。”

姜云舒听到徐淑萍这般哭诉,很是意外,一时间不知该接什么话好。

据她所知,徐淑萍是傅景坤的第二任妻子。傅景坤跟前妻生下儿子傅承盛的第三年,因感情不和选择了离婚。但是傅景坤一直没抽出时间去办离婚手续,一直到傅承则出生以后,他才跟前妻领了离婚证。

前脚刚跟前妻离婚,后脚就娶了徐淑萍,还多出一个小儿子。因为这件事,徐淑萍被骂是破坏别人家庭的小三,甚至傅承则也被骂是私生子。

傅景坤向媒体澄清了这件事,公开维护徐淑萍和傅承则,甚至喊话前妻出来解释。但傅景坤前妻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晒出离婚证日期,网络舆论立即倒向了前妻这边。

徐淑萍心里觉得冤屈,在网上公开指责傅景坤前妻引导舆论,却遭到了媒体和网友的讨伐。

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时间久了,自然没人再提。直到前几年傅承则上任傅氏总裁,又引起了一波舆论。

恰巧徐淑萍在这个节骨眼上去参加了慈善晚会,现场记者故意提起这件事,有意挑起争端。徐淑萍没沉住气,当被问到“您认为您儿子跟傅承盛先生谁更有能力胜任傅氏总裁一职”时,她忍不住怼了一句,“你拿一个已经过世的人跟我儿子比,有毛病吧?”

当天晚上,舆论哗然。各大媒体又将陈年旧事翻了出来,争相报道。

偏偏圈内不知是谁向媒体匿名透露,徐淑萍在傅承盛追悼会次日,出门跟朋友打麻将时,说傅景坤前妻作恶,她儿子来还,真是老天有眼。

徐淑萍确实有说过此话,但是是被人故意引导,在被情绪控制的情况下说的气话。

傅承盛一直被当做傅家继承人来培养,多方舆论压力之下,徐淑萍不得不做出回应。

谁知她前脚刚发表了告造谣者的声明,后脚就有人放出了音频证明。

即使徐淑萍表示音频被人剪辑过,她虽然说了不得当的气话,但也表达了对傅承盛年纪轻轻就遭到意外的惋惜。

不过徐淑萍恶毒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根本没有人相信她说的话。

这件事一直闹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近一两年才平息。

姜云舒眼见徐淑萍落泪,连忙递过去手帕纸,安慰道,

“妈,承则怎么可能会这么想?他是一个有明辨是非能力的人,不可能人云亦云,我们要相信承则。”

徐淑萍擦了擦眼泪,叹口气,“小舒,你不知道,他跟他大哥关系很要好。自从两个孩子成年以后,承盛就一直被当做傅家继承人来培养。我觉得这对承则不公平,明里暗里地叫他争取争取。可是承则这孩子偏偏要上什么航空大学,我多说了几句,他就开始跟我生出嫌隙了。”

姜云舒抿唇,斟酌着语句,“妈,可是承则他是真的很想成为一名搜救机长啊。”

徐淑萍一听这话,声调拔高了一度,语气变得很凶,

“好好的家产不去继承,跑去当什么救助飞行员?这职业又累又忙,还那么危险,他是嫌命长吗?”

姜云舒沉默。

她其实很想说,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人义无反顾地选择这些职业,守护边疆的战士、逆火前行的消防员、时常工作负荷的医生,他们是这个社会普通的一员,也是值得我们去敬重的人物。

但她并不想跟徐淑萍起争执,也明白徐淑萍并不会因为她一句话改变观念。

见姜云舒沉默不语,徐淑萍叹口气,拉住她的手说道,

“小舒啊,妈刚才语气不是冲你的,我就是心里堵得慌。”

姜云舒善解人意地笑笑,“妈,我知道,您不是冲我的。”

进了客厅,傅老太太把姜云舒叫了过去。

“吃点水果。”傅老太太将果盘往她面前一推,又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递给她,“打开看看。”

姜云舒打开,只见里面是一只色调清透、冰凉莹润的白玉手镯。

“好不好看?”傅老太太问道。

姜云舒点头,“好看。”

傅老太太从盒子里拿出手镯,直接给姜云舒戴在了手腕上,满意地点头,“确实好看。”

姜云舒的外婆是专业的古董收藏家和鉴定师,她从小耳濡目染,对玉器颇有了解,一眼便能瞧出这个手镯价值不菲。

“奶奶,这太贵重了。您之前就送给了我一只碧玉手镯,我不能再收了。”

傅老太太不让她摘,“这有什么贵重的?收下,要不然奶奶不开心了。”

“谢谢奶奶。”姜云舒没再推辞,“那我就收下了。”

傅老太太眉目和蔼,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就对了,奶奶疼你,就想把好东西都送给你。”


“姐姐,你可以戴上试试。”小女孩指了指镜子,“这有镜子哦。”

傅承则从她手中接过发卡,“我帮你戴吧。”

他抬手,将发卡别在了她头发上,点点头,“好看。”

姜云舒莞尔,看了一眼镜子,“嗯,那就买这个吧。”

傅承则又挑选了一个钩织的铃兰花小挂件,一并付了钱。

回去的路上,哥哥嫂子和小侄子走在前面。

景洲哥一手抱着小侄子,一手牵着嫂子的手,一家三口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这幅画面给姜云舒带来不少冲击,心里软的不可思议。

身旁的男人突然顿住了脚步,姜云舒眼睛看着傅承则问,“怎么了?”

傅承则嗓音低醇,“出去散散步,有开心点吗?”

姜云舒眉眼弯起,点了点头。

傅承则低着眸看她,忽地弯腰轻啄了下她柔软的唇,然后继续牵起她的手,“走吧。”

晚间凉爽的夜风拂面而过,姜云舒感受着他掌心的温热,微翘着唇角跟他一道踱步回家。

洗完澡,姜云舒换上了棉质的睡裙,刚在床边坐下,傅承则就端来了洗脚盆。

“刚才在楼下喝水,罗姨叮嘱我,说你走了那么长时间的路,泡会脚会舒服一些。”

“好。”姜云舒抬起脚,将脚放在了洗脚盆里,温度正适中。

十几分钟后,傅承则冲完澡,拿了一条柔软的毛巾走了过来。

“不能泡太长时间,出来吧。”

姜云舒应了一声,将书放下,正要抬脚时,白细的脚踝就被一只大手扣住,睁眼看着傅承则抬起她的双腿,搭向了垫在他身上的毛巾上。

傅承则给她擦干脚,轻轻给她揉起了腿。

姜云舒下意识想躲。

傅承则抬眸看向她,“是不舒服吗?”

姜云舒与他深邃的目光对视,声音有些飘,“有点痒。”

傅承则低眉,继续给她揉腿,“揉一揉会舒服一些。”

姜云舒静静地瞧着他,男人鼻梁高挺,灯光映着侧脸阴影,让她看多少次仍觉得心动。

傅承则一抬头,发现姜云舒正盯着他看,眸子清清亮亮的,双颊染了粉。

姜云舒默默咽了咽喉,傅承则眸光晦暗,抬手扣住了她的后颈往身前一推,侧头吻了上去。

和刚才蜻蜓点水般的轻吻不同,这次他吻的很深。

一吻结束,姜云舒眸子含水,双手抓着傅承则胸前的衣服没放。

此刻无声胜有声。

灯光关掉后,房间里只有百叶窗下淡淡的月光剪影。

“谨慎些比较好。”傅承则声线沾着一丝哑。

姜云舒被他一双手弄得浑身涨热,轻吟声从唇边溢出,到最后脑袋迷蒙一片。

傅承则抽纸擦了擦手,然后耐心地帮她处理。

姜云舒反应过来,心口似被烫到。

“先睡吧。”傅承则眸光幽暗,刚要起身就被姜云舒拉住了手腕。

傅承则回头看她。

床头柜边萦绕着加湿器的水雾,飘来舒服宁静的木质香。

傅承则脑袋偏在姜云舒的肩膀上,呼吸粗重,声音里带着强势,“握紧。”

这一晚,两个人都睡得很沉。

……

在云江待了一周多,姜云舒和傅承则回了北城。

因为工作的原因,傅承则刚在北城落地,甚至来不及回一趟家,就要连轴飞到国外谈生意。随行助理已经替他收拾好了文件和行李,在北城国际机场等候着。

来接姜云舒回傅家老宅的是李叔,一早也来到了机场接机。

站在车前,傅承则看着姜云舒,微垂下目光,

“云舒,实在是抱歉。时间安排的太紧凑了,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


等挂断电话,傅承则也洗完澡了。

他和往常一样,换好睡衣,走过去帮她涂抹妊娠油。

刚开始的那几日,姜云舒还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已经习惯了他的服务,把衣服往上一撩,继续看手中拿着的书。

傅承则的手轻轻抚上她的肚皮,突然感到手掌心一阵震动,怔愣两秒后,抬眸看向姜云舒,

“你感觉到了吗?”

姜云舒看书看到正入迷,不甚在意地问道,“怎么了?”

“它动了。”傅承则面上平静,但心里情绪万千。

“宝宝吗?”姜云舒赶忙放下书,手抚上肚子。

静静等了几秒,宝宝又动了。力气不算大,但连着踢了好几下。

姜云舒抓住傅承则的手,眼眶一热,“我感觉到了,宝宝在踢我。”

傅承则抽了纸巾先擦干净自己的手,然后搂住了姜云舒,揉了揉她的头顶,

“昨天还听你跟大伯母说一直感受不到胎动,这下可以放心了。”

傅承则目光落在姜云舒腹部,“它…在好好成长。”

姜云舒点点头,抬头看他,“我们是不是带了胎心仪?”

“嗯。”傅承则松开她,“在行李箱里,我去拿。”

姜云舒低着头跟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宝宝,我是妈妈,妈妈终于感觉到你在动了……”

傅承则拿来胎心仪,将探头放在她的肚子上,很快便传来宝宝强而有力的心跳声。

姜云舒情绪很激动,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

傅承则抽了纸巾给她擦泪,“好了,不哭了,眼睛都要哭肿了。”

许是因为肚子里的宝宝感受到了妈妈的情绪,又踢了好几下。

姜云舒这才收住了眼泪,对着肚子轻声说,“宝宝是不是在安慰妈妈?妈妈没有难过,妈妈是在开心呀……”

傅承则凝视着她,眼眶也跟着微微红了。

他站在床边,伸手将她揽在怀里,低头吻在了她的发顶。

等姜云舒情绪平复下来,眼睛有些轻微红肿。

傅承则下楼找家里的阿姨要了冰袋,用毛巾包裹着给她冷敷了几分钟眼睛。

情绪消耗巨大,再加上今日没有午休,姜云舒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窗外月色如水,清凌凌地洒在地板上。

借着月光,傅承则静静地凝视着姜云舒的睡颜,嘴角像是弯着一个小小的弧度,看样子睡前感受到的胎动真的让她很开心。

当时他在意着姜云舒的情绪波动,所有精力都放在安慰她上,这会儿夜深人静,万千心绪才后知后觉地蔓延开来。

自从姜云舒怀孕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如果说一开始是出于责任,那么今晚的胎动真正触动了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他俯身在姜云舒额头上落下一吻,又轻轻摸了摸她的肚子,看着她,直到后半夜才睡去。

---

次日一早,姜云舒醒来后,发现傅承则睡得正熟。

她没了困意,轻手轻脚地起床。

大伯母见姜云舒下了楼,问道,“小舒,今天怎么起的这么早?”

“昨晚睡得早,不困了。”

其实姜云舒已经记不起来昨晚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了。

只记得傅承则拿了冰袋给她敷眼睛,她觉得凉凉的,很舒服,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承则呢?还没醒?”大伯母又问。

姜云舒点点头,开心地跟大伯母和奶奶分享昨晚感受到胎动的喜悦。

“自从过了孕早期,不再孕吐了,再加上肚子又不显怀,好一阵子我都觉得快感受不到这个孩子的存在了。昨天它踢我肚皮,踢了好几下,那种感觉又神奇又幸福。”


电话那端传来了姜郑国的声音,“小舒,最近怎么样?”

“我挺好的,过了孕早期,每一天过的都很舒服。今天去医院产检了,医生说宝宝很健康。”

“那就好,只要我闺女过的舒服开心就好。”

“开心啊,就是有点想您了,我都好几个月没见您了。”姜云舒跟姜郑国说话时,就像一个跟爸爸撒娇的小女孩,嗓音有些黏糊,跟平常的清透有力的声音很不一样。

“你这丫头不早说,爸等会儿就叫助理订机票,明天就到北城。”

姜云舒拉开衣柜,从里面挑了一件睡衣出来,

“不用,下周就是妈妈的忌日了,我回咱们云江。这次回去,就在家多待几天,好好陪陪您。”

“好。”姜郑国顿了下,又问,“承则跟你一块儿回来吗?”

姜云舒抿唇,“他工作比较忙,还不确定。等他回来,我问问他吧。要是他抽不出时间来,我就自己回去,您到时候让陈叔去机场接我就好。”

“你大着肚子,怎么能一个人坐飞机?”姜郑国说,“承则要是抽不开身,你给爸说一声,爸飞到北城去接你。”

“什么大着肚子的呀,还不是很显怀呢。”姜云舒笑了下,“等我问过承则之后,再给您打过去电话。”

傅承则回到家时,姜云舒已经吹干了头发,换好了睡衣,正要打开徐淑萍今日买给她的妊娠油。

听到关门的声音,姜云舒抬起头,“回来了,罗姨给你留了参鸡汤,你喝了吗?”

傅承则应声,“喝过了。”

姜云舒点点头,问他,“承则,你下周工作会很忙吗?”

“我正要跟你说这件事。”傅承则说,“我已经让助理把工作日程都安排好了,下周是妈的忌日,我陪你一起回云江。”

姜云舒有些意外,“你还记得妈的忌日?”

“重要的日子,我让助理都记下了,会提前提醒我。”

姜云舒嗯了声,一边拆开妊娠油的包装,一边催促他,“那你赶快去洗澡吧。”

“好。”

傅承则拿了睡衣,正打算去浴室洗澡,看见姜云舒要抹妊娠油,开口问道,

“需要帮忙吗?”

“嗯?”姜云舒侧头看向他,怕是自己会错了意。

傅承则将睡衣放在床上,从她手中接过妊娠油,“过来躺床上吧。”

姜云舒嘴唇微勾,应了一声,“好。”

“怎么不用之前的了?”傅承则看着手上的妊娠油问道。

“这个是妈今天逛街刚给买的,说陆太太的儿媳之前用的就是这款,效果还不错,我想试试看。”

“嗯。”

姜云舒正想要指导傅承则该怎么操作,就见他已经往手心挤出了适量的妊娠油,来回搓热后贴上了她的肚皮,连手法都是正确的。

“你会涂抹妊娠油啊?”姜云舒很是惊讶。

傅承则抬眸看了她一眼,“看过你放在床头的那些保胎育儿书,其中有一本里面有写如何涂抹妊娠油。”

姜云舒:“你哪有时间看这些书?”

“在你去洗澡的空隙翻过几页。”傅承则问,“这个力度可以吗?”

姜云舒点头,“可以。”

“手法不准确或者力度不合适的话,要告诉我。”

“嗯。”

姜云舒睁着清润的眸子静静地看他涂妊娠油,薄唇抿着,神情认真专注,跟他工作时的模样别无二致。

心底如同一片树叶飘落在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

静静地看着他涂抹完腹部,姜云舒从床头桌抽了纸巾给他,“谢谢,你手法还挺专业的。快擦擦手,去洗澡吧。”

傅承则没接,目光落在她胸前问道,“其他部位不用抹吗?”


别墅二楼主卧以冷色调为主,奢华灯饰发出的冷冽亮光,使得偌大房间看上稍显沉压。唯有悬浮桌上的一盆栀子花让人眼前一亮,增添了些许生活气息。

从卫生间走出来,姜云舒眉头轻蹙,神色些许复杂。

就在一分钟前,一个出现两条杠的验孕棒被她扔进了卫生间的垃圾桶里。

这本是一件值得庆祝的喜事,但姜云舒脸上并不见喜悦。

因为婚前她跟傅承则聊过孩子的事情,他的态度很明确——不打算要孩子。

理由也很简单,他不喜欢孩子。

结婚一年多,两个人心照不宣,一直都有保护措施。

唯独那一晚,情况有些失控……

走到床边坐下,姜云舒轻轻浅浅地呼出一口气。

她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将近晚上十一点。

正当她要给傅承则通个电话时,卧室发出门把手转动的嘎吱声,抬头望过去,迎上了男人的目光。

傅承则臂弯里挂着黑色西服,迈步走了进来。

姜云舒跟他对视数秒,那句“我可能怀孕了”却迟迟讲不出口。

“还没睡?”

男人声音低沉好听,尾音上扬,却总是少了些亲密感。

“嗯。”姜云舒垂眸,心不在焉地点点头,回答他,“刚洗完澡。”

傅承则摘下腕表放在桌上,低眸看向她,见她有些无精打采,只当她是困意来袭,睡意朦胧。

走到衣柜前,他从里面拿出一套男士睡衣,又走过去关掉卧室最亮的大灯。

“时间不早了,睡吧。”

“嗯。”

室内光线黯淡了下来,姜云舒看着男人拿着睡衣走进浴室,将那些欲言又止的话咽到了肚子里。

她将手放在小腹处,决定这几日抽时间去趟医院,确定她是真怀孕了,再跟傅承则商讨接下来该怎么办,以免闹出一场乌龙。

毕竟他工作挺忙的,她不想因为不确定的事情去打扰他。

---

躺进被子里,姜云舒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脑海里全是那晚两人身体交迭,沉溺在彼此炙热之中的画面。

她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傅承则的生日。

即使从傅老太太那里得知他从多年之前就不再过生日,她还是准备好了生日蛋糕等他回家。

不知等了多久后,困意来袭,她直接躺在客厅沙发上睡着了。

时间接近凌晨,唤醒她的是落在额头上似有若无的一个轻吻。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已经被傅承则抱起上楼。

她些许发愣,有种做梦般的恍惚。

直到被抱进卧室,她才回神问道,“楼下放着蛋糕,你要尝一块儿吗?”

傅承则将她轻放在床上,低头看着她的眼睛,没有回话。

“我忘了,你不喜欢甜食。”她垂眸,唇角勉强漾起一个很小的弧度,声音很轻,“生日快乐,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话音刚落,一双大手抚上她的脸颊,傅承则俯身吻了下来。

幽暗的光线下,两人肌肤相贴,心脏在胸腔里激动地搏动,彼此都比以往更动情。

可当傅承则拉开床头柜后,一切都停息了下来。

“上次用完了……”她的呼吸声沉重,咬着嘴唇抬眼看向男人的眼睛。

男人眼睛里分明是来势汹汹的渴望,却见他闭了闭眼,撑起身体要起身。

她瞬间会意。

可偏偏是他这种强大的自持力,让她心底升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冲动与委屈。

她忽地抬起胳膊勾住他的颈脖,不许他走。

傅承则似是察觉到她的挽留之意,眉头紧皱,声音沙哑,“别胡闹。”

那种委屈郁闷感被他这一句话无形放大,她甚至想质问他,他们是合法夫妻,就算有了孩子又怎样?整个傅家,除了他之外,都在明晃晃地期盼着一个新生命的到来。

那晚她少有地主动,异常地主动,挑衅般瓦解了他的自制力。

直到一切声音平息,她才平静地说了一句,“我会吃药。”

---

傅承则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后,看见姜云舒已经闭上了眼睛。

掀开被子上床,他将最后几盏暗灯关掉。

室内陷入沉寂,两个人清浅的呼吸声逐渐同化成一样的频率。

因为怀揣着心事,姜云舒并没有太多的困意,不自觉中发出一声很轻的叹息声。

枕边人似乎察觉到了,在黑暗中侧头,“还没睡着?”

“嗯。”姜云舒从思绪中回过神。

“怎么了?”

“……没事儿,下午多喝了几杯浓茶,有些失眠。”姜云舒随便找了一个理由搪塞过去。

夜里光线黯淡,当视觉被弱化时,其它感官功能就会被加强。

姜云舒侧身调整睡姿,忽然感知到一种离得很近的侵略感。下一秒,强大的身躯从后面环绕住她,灼热的吐息落在她脖颈肌肤上。

姜云舒抿唇,有些为难地唤他的名字,“承则……”

声音轻微悠长,语调不自觉缱绻,傅承则并没有听出她语气里的婉拒之意。

身后的轻吻不紧不慢,呼吸声却逐渐加重。

当男人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往上时,姜云舒用了些力将他推开,“今天不行……”

傅承则一滞,很快松开她,随后抬手帮她掖了掖被子,“抱歉,我去趟卫生间。”

姜云舒侧头看着他进了卫生间,心情有些沉闷。

在夫妻生活这件事上,两个人向来默契,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地发生。

傅承则一直都很尊重她,从来不勉强她。就如同新婚夜那晚,他瞧出她的紧张局促,两人同床共枕,什么事儿都没有发生。

但她也知道——

相敬如宾的另一面是泾渭分明的疏离。

---

傅承则走出卫生间时,放在床头桌上的手机响起了来电铃声,他拿起手机去阳台接听。

“承则,这么晚了还来打扰你,不好意思啊。”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声。

傅承则:“没关系,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我回国了,刚下飞机,现在在机场。你方便来接我一下吗?”

“方便。”

“好,那我等你。别忘了去那家24小时自助花店买束红玫瑰,要挑一束新鲜的。”

“嗯。”

看着男人行色匆匆地换衣服,姜云舒手心微微收紧,忍不住询问一句,“这么晚了,你还要出门吗?”

傅承则回头看了她一眼,拎起外套,“临时有点事儿,需要出去一趟,你先睡。”

房间太过安静,关门声一清二楚。

起身走到阳台,姜云舒看着傅承则的车缓缓驶出别墅大门,心口涩然悄然蔓延。


姜云舒看过这些问题,准备的回答言之有物,充分合理。

采访进行到了尾声,主持人自作主张地加了一个问题,

“非常感谢姜老师,众所皆知姜老师还有一个傅太太的身份。所以想请问一下姜老师,结婚后您的事业是否受到了影响?您和傅总是怎么认识的,又是何种契机决定共同步入婚姻殿堂呢?”

对于这些试图窥探隐私的问题,姜云舒从容道,

“没有影响,我先生很支持我的事业。至于后面的问题,也许以后能在我先生的采访中得到答案。”

结束采访后,总负责人连声向姜云舒道谢,见顾京砚走了过来,问道,“这位是?”

姜云舒刚要回答,顾京砚抢先一步回答,态度算不上友好,“表哥。”

主持人能问出最后那么八卦的问题,搞不好明天还可能传出他跟姜云舒的绯闻。

姜云舒自然明白顾京砚的意思,也没多说什么。

出了茶馆,顾京砚打开车门,从里面拎出好几盒点心来,“专门从云江给你和冉怡带来的点心。”

“你都给冉怡吧。”姜云舒说,“明天我就回云江了。”

顾京砚诧异,“明天你要回云江?”

姜云舒点头,“后天是我妈的忌日。”

“瞧我这个记性。”顾京砚拍了下额头,又问,“傅承则陪你回去吗?”

姜云舒嗯了声。

顾京砚轻嗤,“算他还有良心。”

姜云舒笑道,“你别总跟我说他不好,他可是我孩子的爸爸。”

“我说他有良心,是夸他呢!”顾京砚深表无辜,顿了下,问她,“傅承则没跟你说过我?”

姜云舒想了想:“还真没有,他都没跟我提起过你的名字。”

顾京砚啧了声,“他这是嫌我名字晦气?”

知道他在开玩笑,姜云舒笑了下,看向不远处的车,

“让你白跑一趟了,李叔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话音刚落,宫妍走过来跟她告别,

“云舒姐,谢谢你能答应接受这次专访。最后一个问题不好意思啊,我收到的文件上没有这个问题,我不知道会这么问。”

“不用道歉,这和你没关系。”姜云舒看着只剩下摄像组的车还没走,问她,“你怎么回去?”

宫妍:“已经完工了,我直接打车回家。”

“我送你回去吧。”

顾京砚朝她握手,“顾京砚,云舒的——表哥。”

宫妍回握,“你好,宫妍。”

“宫、妍。”顾京砚扬眉,“我名字读快了,跟你的还挺像。”

宫妍在心里默默念了一遍顾京砚宫妍,是还挺像的。

她脸上挂着礼貌性的笑容,“谢谢,不过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顾京砚:“别客气,云舒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姜云舒看向宫妍,“要不然你跟我上车,我让司机先送你回去。”

宫妍更不想麻烦姜云舒了,何况她还怀着孕,送自己回家还得多坐好长一段时间的车。

权衡之下,最后她坐上了顾京砚的车。

上车后,宫妍稍显拘谨。

顾京砚跟她聊了几句,见她兴致不高,以为她是工作了一天累了,主动开口道,

“累了就睡会儿吧,到了我叫醒你。”

“好…”

没话可聊的气氛,确实挺尴尬的。

宫妍闭上眼睛,决定一直装睡到家。

但她没想到自己还真在半路睡着了。

顾京砚把车停在小区门口,偏头看向睡着了的宫妍。

正当他犹豫该怎么叫醒她的时候,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宫妍被惊醒,划开接听键接听,连续三声好后挂断了电话。

“不好意思,工作上的电话,我就直接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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