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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番外

妧七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清月眉梢一挑,扔了剑,侧身站到了一边。一行人踏雪而入,江清月一眼就看到了广元帝身侧的那个人,方才在大殿之上三言两语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顾辞环视了一圈房间,并无旁人那般的惊讶,似乎还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看向了江清月——恰好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并无半分痴迷的神色,她只是眸光清明地在打量他而已。顾辞微微颔首,江清月别过了眼。“怎么回事儿?”皇上的声音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弄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还哪里有人敢回答。“荣安,你说。”皇上看向了江清月。“皇上……”皇后惨白着脸看着皇上,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便掉入了另外一个惊吓之中,“您叫她什么?”见皇上示意,皇上后边的欢公公过来打了个千儿,解释:“皇后娘娘,江侧妃救...

主角:江清月顾辞   更新:2025-05-03 19:2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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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清月顾辞的其他类型小说《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番外》,由网络作家“妧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江清月眉梢一挑,扔了剑,侧身站到了一边。一行人踏雪而入,江清月一眼就看到了广元帝身侧的那个人,方才在大殿之上三言两语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顾辞环视了一圈房间,并无旁人那般的惊讶,似乎还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看向了江清月——恰好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并无半分痴迷的神色,她只是眸光清明地在打量他而已。顾辞微微颔首,江清月别过了眼。“怎么回事儿?”皇上的声音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弄成这个样子?”这个时候,还哪里有人敢回答。“荣安,你说。”皇上看向了江清月。“皇上……”皇后惨白着脸看着皇上,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便掉入了另外一个惊吓之中,“您叫她什么?”见皇上示意,皇上后边的欢公公过来打了个千儿,解释:“皇后娘娘,江侧妃救...

《世子夫人名满京城江清月顾辞 番外》精彩片段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江清月眉梢一挑,扔了剑,侧身站到了一边。

一行人踏雪而入,江清月一眼就看到了广元帝身侧的那个人,方才在大殿之上三言两语救她于水火之中的人。

顾辞环视了一圈房间,并无旁人那般的惊讶,似乎还微微勾唇笑了一下,看向了江清月——恰好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并无半分痴迷的神色,她只是眸光清明地在打量他而已。

顾辞微微颔首,江清月别过了眼。

“怎么回事儿?”皇上的声音沉得仿佛可以拧出水来,“弄成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还哪里有人敢回答。

“荣安,你说。”皇上看向了江清月。

“皇上……”皇后惨白着脸看着皇上,还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便掉入了另外一个惊吓之中,“您叫她什么?”

见皇上示意,皇上后边的欢公公过来打了个千儿,解释:“皇后娘娘,江侧妃救助皇上有功,皇上特赐封江侧妃为荣安县主,取荣华安宁之意。”

皇后双眼一翻,差点儿晕过去。

床榻上的江香,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真的?竟然是真的!

江清月那个贱人竟然真的救了皇上,还得到了这么大的赏赐?

她哪里配!

广元帝踩过这一片狼藉,走到里边的位置上坐下:“顾辞,荣安,你们坐过来。”

两个凳子摆好,江清月坐下,一五一十地将在宫门口和江香的冲突,以及一来太子府就发生的事情,给广元帝讲了一遍。

“皇后。”广元帝抬眸,眉宇间的悬针纹更深了,“荣安都说她刚刚救助了朕,你竟然还要为了小小事情惩治她,你是不将朕的性命放在眼里吗?”

皇后闻言,立刻慌忙跪下:“臣妾不敢,臣妾一时失察,还请皇上恕罪!”

“失察?朕看你是存心刁难!”

“臣妾没有!”皇后愈发的慌了,“臣妾本以为惩戒一个小小侧妃不打紧……”

“不打紧?”广元帝厉声打断了皇后的话,“她才刚救了朕, 你便这样,传出去你要天下万民怎么想!”

“皇上,臣妾知错了!”皇后连连叩首,“臣妾起初只是想帮香良娣讨个公道,后来,后来是江清月先动的手,皇上,江清月妄图刺杀臣妾!”

广元帝没有立刻说话,却听顾辞喉间溢出一抹轻笑来。

“顾世子,你笑什么?”广元帝看向他。

“辞只是想,如此大动干戈地对付一个弱女子,未免太小题大做了。”

江香立刻开了口:“顾世子,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她将妾身这房间弄成这幅样子,又意图刺杀皇后和妾身,其心可诛!”

江清月看向她,口中满是不屑:“我如果想要杀你,你认为你现在还有命和我说话吗?”

“你……”江香脸色煞白,“皇上,您看,她当着您的面都如此放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今日本就险象环生,臣女为求自保只得如此!”说着,江清月眼波一转,倏然敛裙跪地,语气无比哀戚:“皇上,昨晚臣女便为人陷害,今天更是被良娣嘲讽,被群臣刁难,又被皇后娘娘苛责。种种加之,臣女实在不堪承受!能为皇上效力一次,臣女此生已然无憾。愿皇上寻一偏远之地打发臣女去罢,好让臣女远离此些是非!”

顾辞的角度,可以刚好看到江清月以头抢地时的侧脸,她唇角微勾眼梢皆是精明睿智。她这里哪里是在请辞,她这分明是在以退为进!

这一瞬间,顾辞想到了一种动物——狐狸。

还是那种浑身带着嚣张气焰让谁都不敢靠近的火狐。

果然,广元帝听到她这个请求之后,开了口:“皇后,无事生非,心胸狭隘,禁足一月。”

皇后闻言,大惊失色:“皇上,望皇上宽恕臣妾!”

半个月后就是皇上的寿诞,她不能不参加!否则要不是淑妃齐王那群人占了风头!

“朕已经对你足够宽容了!”广元帝闭目沉思,一摆手,“送皇后回宫!”

虽然皇后心不甘情不愿,百般哀求,但是知道这个时候也不能再大吵大闹,否则才是要真的失了皇家体面。

离去的时候,她看了一眼江清月,见她唇畔含笑志得意满,不由得愈发的生气了。

对上皇后不善的眼神,江清月一丝惧意也无,甚至还颇为挑衅地扬了扬眉梢。

皇后拂袖而去,厅内少了不少的人,便觉没那么拥挤压抑了。

见皇后都被惩治了,江香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下,生怕自己受到连累。

“香良娣,你怎么了?”江清月却偏偏这个时候点到了她的名字,“脸色这么难看,要不要找个太医来瞧瞧?”

“不,不……我……”江香连连摆手,“不用。”

江清月的话刚好让广元帝注意到了江香:“曾经是姐妹,现在是妯娌。却心胸恶毒,出言嘲讽。如此没有容人之量,怎么能好好侍奉太子!”

江香听广元帝这么说,花容失色,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连连磕头:“妾身一时嘴快,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念在荣安已经替朕惩治了你的份儿上,朕便从轻发落。你每天去佛堂里,熟读几个时辰的《女诫》《女德》,好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江香继续磕头:“是,是,妾身遵旨,多谢皇上。”

然后又心不甘情不愿:“多谢荣安县主。”

“不客气。”江清月笑眯眯地应了。

她能看的出江香有多憋屈,多不乐意。越是看她这个样子,她就越是心情愉悦。

“都散了吧。”广元帝扔下这么一句便起身,朝着外边大步而去。

顾辞也起身,江清月看向他。

这人真的,举手投足间皆是高贵。

很雅致,很清贵,像是从小生活在红尘艳世之外的那种不沾尘世烟火的人物。

江清月一直看着他的背影,却没有想到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脚步一顿,来了一句:“你还不走?”


江莹脸上血色尽褪,哆嗦着嘴唇朝着卢玉容爬了过去:“卢小姐,这将近两万金,我实在是给不起啊!”

“那与我何干?”卢玉容退到了房门口,脸上七彩纷呈的颜色和身上花里胡哨的罗裙差不多,她指着江莹,警告,“要不是看你有这个铺子,我会自掉身价和你这个将军府的庶女交好?现在还想和我要钱?做梦去吧!”

然后她对冲着江清月指了指江莹:“和她要,与我无关!”

话落,她转身上了自己那匹流光溢彩的花马,顷刻间消失了身形。

江清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在江莹面前慢慢踱着步子:“怪不得我昨天见到卢玉容的穿着打扮,还很疑惑,想着英老公爷一直以廉洁奉公,勤俭朴素著称,她的孙女居然可以这么铺张浪费张扬奢华,原来她马上挂着的那些东西,都是你送给的啊!”

然后她啧啧嘴,一脸嫌弃地看着江莹:“为了结交大家小姐,你还真是煞费苦心出手阔绰。只是啊,可惜,你遇到了我,之前的苦心经营,都要泡汤了!”

江莹惊恐不定地看着江清月,哆哆嗦嗦的,整个身体都控制不住地在颤抖。

这个大姐……完全不似以前在府里柔柔弱弱的那般,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昨天二姐派人来说,江清月在太子府大闹了一通,还让皇后娘娘吃了瘪。她和娘本来都还不信,认为二姐是在小题大做以讹传讹,但是现在看江清月这个样子……

未必是假话!

江莹颤抖着嘴唇,扣在地面上的双手都在哆嗦个不停。

江清月蹲在了江莹面前,拍了拍她冷冰冰的小脸,笑道:“三日时间,你可千万要记住了,否则你这颗脑袋,可就真的留不住了!”

“难道你还想杀人不成?”江莹深吸一口气,声线却愈发地颤抖了,“你……你还有没有王法?”

“王法?”江清月哼笑,凑近江莹,捏住她的下颚,“你大可试试,到时候我便能让你知道,我手里的,才是王法!”

江莹瞠目结舌,眼眶酸涩,眼泪在眼中打转,吓得不轻。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受过这样的惊吓,这样的恐吓!

身后传来脚步声,江清月转身一看,便见方才那个掌柜的带着一个中年男人,走了过来。

中年男人一见江清月,立刻敛袍跪下,给江清月行礼:“奴才参见小姐,奴才辜负小姐所托,还望小姐责罚!”

“起来。”江清月说着,自己也站起身,右手一甩,长鞭自她袖中掉入手心,“啪”的一声,直接打在了那掌柜的身上,惊天震响让在场所有人齐齐一惊!

掌柜的惨叫一声,立刻趴倒在了柜台上,后背上一条鲜红的血痕,触目惊心。

“江清月,你干什么?”江莹连大姐也不叫了,从地上爬起来,直接抱住那掌柜的,“你怎么敢打我舅舅!”

“又不是我舅舅,我有什么不敢?”江清月反问,说话间甩手,又是一鞭。

掌柜的哪里受过这种酷刑,登时冷汗淋漓惨叫不止,只是拽着江莹的手,不断让江莹救他性命。

“赵祥是我指派的来管理翠云阁的,结果你们倒好,心怀不轨想将翠云阁据为已有,还让赵祥去做粗活?”江清月指了指赵祥乌漆墨黑的手,还有他身上脏污不堪的衣服,“我的人,你们还真是一点儿都不放在眼里!”

赵祥对着江清月连连磕头,口中道:“奴才多谢小姐为奴才做主,只是奴才自己不中用,不能替小姐守住翠云阁……”


“未必吧。”景深有些怀疑,“这时间也太短了。”

“哎呀,主子的能力肯定是毋庸置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啊,主子情况特殊,时间短点儿对身体好。”景宁一副十分了解的表情,“你没看见县主的表情么?红若胭脂灿如红霞,要是什么都没发生,会这样么?”

景深闻言思忖:“倒是也是。”

“听听你的人,都在说什么!”江清月瞪着顾辞,十足的无语,“这脑洞都开到天边儿了!”

虽然她说的有些词顾辞不太懂,但是连起来的意思他还是可以猜出来的,瞥她一眼:“你不是从不在乎旁人看法么?”

“可是这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顾辞随意问道。

江清月一噎,瞪大眼睛:“我和你什么都没有!”

“哦,难不成你想和我有点儿什么?”

江清月抬腿,顾辞轻轻一拽,便搂住了她的肩膀。

“放开!”江清月眉头一皱,脸色很差,“顾世子看起来如此清雅的人,原来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

“见到县主,情难自持罢了。”

江清月冷嗤一声,便听顾辞又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在下亦不能免俗。”

“你可以闭嘴了。”她实在是有些没耳听了。

“好。”顾辞真的不再言语,只是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许是刚才那颗药丸的缘故,顾辞的脸色缓和了些许,就连身体,也没有那般冰寒了。

江清月觉得脸上暖暖的,抬手一摸,果然很热。

“那药丸是拿什么做的?效果这么好。”江清月没忍住问。

“当然是用人血了。”

江清月脚步一顿:“不是梅花?”

“当然也有,只有一点点。”顾辞斜睨她一眼,“除了人血,还有什么能有这么好的功效?”

江清月顿时觉得,胃里一股云海翻腾。

“除了人血,还有人肉、人骨……”

“停!”江清月抬手捂住了顾辞的嘴,“我不想知道了。”

顾辞垂眸,眉梢眼角俱是笑意,薄唇微动,舌尖在江清月手心轻轻划过——江清月顿时汗毛倒竖,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一般,蹦到了三步开外,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顾辞。

顾辞脸色不变,闲适淡然地立于那里,微微的寒风拂起他的发梢袍角,雅得如同谪仙一般。

单单是看他这副皮囊,江清月实在是无法想象他如何做出刚刚用舌尖撩拨自己手心的那个举动。

可是事实偏是如此。

“你……”江清月指着他,面如寒霜,“无耻!下流!”

顾辞看向她,她面颊依然红润如霞,配合着她冷艳的表情,倒是冲撞出一种别样的风情。

见顾辞又要伸手拽自己,江清月侧身一避,冷声警告:“我念在有求于你已经多加容忍,你可不要得寸进尺!”

“我知道。”顾辞语调愈发温柔了几分,“我只是想请你上马车而已。”

“你自己坐,我走过去。”江清月依旧很警惕。

“你确定那人还经得起这么耽搁时间?”

江清月眉头一皱:“我骑马,有没有?”

“没有。”

对上江清月不信的眼神,顾辞又道:“骑马哪有坐车舒适,我从不骑。”

江清月还是没动。

“车上已经准备好了糕点热茶,想必你已经饿了……”

顾辞话还没说完,江清月身形一闪,直接钻进了马车里边。

顾辞敛眸轻笑,施施然抬步上去。

江清月已经在吃了。

味道还真不错,而且这是古代,任何添加剂都没有,每一块儿都是食材的原汁原味。

“话说你是不是有什么隐疾?”江清月又想到了刚才的顾辞。

“既然是隐疾,郡主觉得辞会说么?”顾辞靠在软榻上,慢慢摇着折扇,目光却是片刻都没有从江清月脸上离开。


江清月双手不由得在身侧紧握成拳,她突然有种自己的最最最深处的秘密被人揭示于光天化日之下的惶恐感。

下一刻,她的手比脑子还快,掐上了顾辞的脖子。

顾辞眉梢一挑,显然没有料到江清月会有这个动作。

但是他也没有挣扎,依旧面容镇定,清远的眸光中一星半点的慌乱也没有,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清月狠戾的面容,听着她压低的狠辣之声:“你再胡言乱语,我杀了你!”

“我只是听了些话本子里的奇闻异事罢了,也算不上胡言乱语。县主怎么却如此的……大动干戈呢?”

这样?江清月眸光一松,松开了顾辞。

是,她是穿越之人,如此匪夷所思的事情,饶是顾辞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

确实是她草木皆兵了。

“为何不躲?”江清月双手在衣服上蹭了蹭,有些尴尬。

依照顾辞的身手,躲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因为我知道,你舍不得杀我。”

江清月眉头一皱,满脸都是嫌弃:“你可真自恋。”

“我还要查给你下药之人是谁,你要是杀了我,谁来查清楚?”

算你识相。

江清月冷哼一声:“给我下药的是江香。”

“我知道。”

“你又知道?”江清月有些无语。

顾辞轻轻摇着折扇,整个人靠在椅背上,十足的散漫无致、随意风流。锦衣玉带面如冠玉,瞥向江清月的眼神更是带着几分雅致几分闲适。

“自然。”

江清月眸光一转:“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皇上?”

顾辞微微摇头:“暂时不会。”

“因为你没有证据?”江清月蹙眉,看来江香这次做的真的是干脆果决,一点儿证据都没留下。

“有。但是只捕一条鱼,当然不如一网打尽的好。”

此话一出,江清月瞬间便明白了顾辞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次不成,必然还有第二次。”顾辞折扇轻轻点了点那盘被下了毒的菜,“比如说,这个。”

江清月蹙眉望着他。

“这是齐王府,江香是通过何人将手伸到你这里的,你有没有想法?”

“我知道了。”江清月“腾”地一下直接站起了身子,“我现在就去。”

“慢。”顾辞的折扇拦住了江清月的胳膊,抬眸看向她,“我送了你东西,还帮了你的忙,你要怎么报答我?”

江清月撇嘴看向他:“东西是你心甘情愿送的,忙是皇上让你帮的。报答?没有。”

顾辞一噎。

他从未见过如此理直气壮的女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片刻,他突然低声笑了起来。

如山泉击石一般的低沉温润,好听极了。

“你笑什么?”江清月有些摸不着头脑。

“也罢。”顾辞轻叹了口气,转眸看向了江清月那一堆锦盒,抬手一指,“那块儿芙蓉佩,我看上了,县主送我如何?”

江清月走过去,将那块儿芙蓉佩拿了起来。

寒白玉所制,触手温凉,寒冰一般。上边所雕芙蓉图腾精致大气,更添了几分精美华贵。

旁边还有另外一块儿翠绿颜色的碧玉佩,上边雕刻着“荣安县主”四字,是她的身份的象征。

有了这个,那块儿芙蓉佩自然就用的少了,于是江清月很是干脆利落地朝着顾辞一抛:“给你。”

顾辞抬手一接,芙蓉佩落入他掌中:“那县主的定情之物,辞收下了。”

江清月一愣:“你胡言乱语什么?”

“芙蓉花下鸳鸯成双,这块儿芙蓉佩蕴了什么含义,县主难道不明?”顾辞眉梢一挑,将芙蓉佩纳入怀中,“县主为感念辞的恩德,竟然以身相许,辞实在……”

话还没说完,顾辞身形一闪,锦袖纷飞间,已然长身玉立于一边,莹白如玉的指节间,还夹着一根金簪。

他挑眉轻笑,眉眼间尽是绝世风流:“这金簪是正对着辞的胸口来的,看来县主是真的要痛下杀手啊!”

“东西还我!”江清月伸手。

好死不死,顾辞竟然将自己的手放进了江清月手里。

江清月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慌忙甩开,整个人后退几步。

“你……你变态!”

“既然县主给了我定情之物,你我自然一体,你要我的东西,不如直接将我要了去……”

“你给我闭嘴!”江清月恼恨,恨不得撕了顾辞这张笑得十分刺眼的脸,“我现在依然还有齐王侧妃这个名号,我竟然不知道名满天下的顾世子竟然还有喜好人妻这个癖好!”

顾辞轻哼一声,打开折扇缓缓一摇:“只要我想要,我管那许多虚名做什么?”

“顾世子就不怕为世人诟病么?”江清月冷眼看他,“他日世子成为全天下人笑柄的时候,希望世子依旧能如此从容。”

顾辞抬步,靠近她,江清月岿然不动,看着他愈发清晰的面容。

然后顾辞微微弯腰,距离她更近一些。

“倘若要成为全天下的笑柄才能得到你……”顾辞语气一顿,愈发地凑近她,“我甘之如饴。”


江香闻言狂喜,口中还道:“皇后娘娘饶你不死,已经是你这贱人的福气了。”

“皇上已经为我证明清白,香良娣还一口一个贱人,难道是对皇上的处理结果有什么异议吗?”

“你……”江香语塞,抿着嘴巴,愤愤将脸转到了另一边。

再说下去,她迟早会被这个江清月气死!

皇后使了个眼色,便立刻有两个老嬷嬷带着刑具站在了江清月身边。

这么迅速,看来是早就准备好了啊!

江清月见那刑具,状似闪着寒光的竹片上有无数血渍,看起来便叫人心底发冷!

皇后一挥手,那两个嬷嬷便要抓着江清月的手指往刑具里套。

江清月将双手负于身后,顺带着后退一步:“皇后娘娘,臣女这双手刚刚将皇上从鬼门关拉回来,现在可不能受您这刑罚。”

“你?”皇后眉梢一挑,显然对于刚才大殿上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求饶你也想个像样的理由!”

“就是!”江香又说话了,“皇后娘娘,妾身自小和江清月一起长大,臣女敢保证,她一点儿医术都不通!”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江清月和皇后对视,分毫不惧,“臣女还要留着这双手,日后继续为皇上效力呢!”

“少和她废话,抓住她的手给本宫套进去!”皇后十分不悦,“居然敢借着皇上的由头在这里胡言乱语,本宫现在就是将你赐死,也不为过!”

江清月摇摇头:“这可不行,皇上刚刚还加封了臣女,臣女可不能死。”

江香没忍住嗤笑出声:“加封你?江清月,你拿块儿镜子照照你现在有多寒酸,要是你这样也算是被加封了的话,那皇上的赏赐也未免太……啊!江清月,你个贱人竟敢打我!”

江清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江香脸上抽了两巴掌,又回到了她刚才站定的位置。

“皇后娘娘,她当着您的面儿竟然敢这么放肆,您……”

皇后怒得一拍桌子:“江清月,你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

对上皇后的满面怒容,江清月嘴角竟然还带着笑意:“皇后娘娘,臣女正是在帮您教训她啊!”

“你……”

“江香当着您的面儿都敢侮辱皇上的赏赐,您大人大量不和她一般见识,我这小女子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抹黑皇室呢?臣女气不过啊!”

“江清月,你……你竟然……”

她竟然学她说话!

江清月嘻嘻一笑:“皇后娘娘,香良娣刚刚说的话您也听到了,臣女可不是无中生有!”

皇后的眼神,几乎要将江清月给剥下一层皮。

“还愣着干什么?给本宫行刑!”皇后勃然大怒,“本宫今天非得断了她这双手不可!”

否则,她和整个太子府的脸面要放在哪里!

“皇后娘娘,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救他的命的人现在却被您用刑,皇上也会不高兴的。”

“你少拿皇上来压本宫,本宫还不信你真能救皇上!”皇后显然认为江清月在胡言乱语,“本宫还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江清月后退几步,看着一个嬷嬷朝着自己扑了过来,她弯腰躲过,然后抓住那嬷嬷的手臂一用力——嬷嬷整个身体腾空,直接被她掀翻在地上。

后边的嬷嬷也扑了过来,江清月朝着旁边一闪,反身在她后背上就是一脚,这位嬷嬷也“哎呦”痛呼着,倒在了刚才那位嬷嬷身上。

“大胆江清月,你竟敢在本宫面前动手!”皇后显然已经气极,“来人呐,把她给我拿下,关入刑部大牢!”

“皇后娘娘。”江清月立于那里,丝毫慌张也无,冷静自持到令人发指,“我看在您身为皇后的面子上前来,不料您却怎么都不相信我,苦苦相逼。哪怕今天将这里掀个底朝天,我也不受您的刑!”

“反了,真是反了!”皇后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这个目无尊上的女人给我拿下!”

门外涌进来许多侍卫,纷纷举着长枪长矛指着江清月。

“皇后娘娘,您要大动干戈,那臣女只能奉陪到底了!”说着,她直接夺过距离最近的人手中的长剑,一转手就直接刺进了朝她扑来的第一个人的胸口,“噗嗤”一声,鲜血四溅开来。

在场之人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全都惊声尖叫,抱头鼠窜。

江香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哆哆嗦嗦地缩到了床榻的角落里。

太可怕了,这样的江清月真的太可怕了。

良娣寝房的空间并不足够禁卫军大显身手,再加上江清月的动作招式他们从来没见过,只见她身形轻巧地穿梭于人群之中,难以追踪,不由得落了下风。

江香寝房里的陈列摆设全都掉在了地上,发出连续不断的嘈杂响声。

一时间,刀剑碰撞声、器物碎裂声、众人惊呼声、喊打喊杀声此起彼伏,整个太子府鸡飞狗跳。

皇后正要被身边的宫人护着朝外边而去,却不料一柄长剑直接从她面前飞过,钉在了旁边的窗框上。

那剑柄还在颤抖,剑身寒光凛凛。

“江清月,你想干什么?”皇后这个时候是真的怕了,她从未见过如此无法无天的人!

江清月慢慢走过来,她身上染了不少血渍,更让她整个人添了几分恐怖肃杀的气息。

江清月伸手,将那柄剑拔了下来,手指轻抚了一遍剑身。

“好的武器都是要以鲜血来祭的。”她以前用的枪也是,这里的冷兵器也是。

然后她接着道:“不知道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的血,是否别有一番滋味?”

“江清月!你……你敢!”皇后身边的一个宫女哆哆嗦嗦发言了,“你敢动皇后娘娘一根毫毛,你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这话并没有吓到江清月,她将剑在面前挥了挥,状似欣赏一般:“是么?”

皇后指着江清月,嘴唇哆嗦着,浑身颤抖了半天:“本宫,本宫这就禀明皇上,非得将你……”

“皇上驾到!”


比刚才她去武威王府找他的时候还要凉上几分。

烛光的映衬下,江清月才见到顾辞脸上一层薄汗,一张薄唇更是半点儿血色也无,愈发沉得他一双黑眸沉得如同无底寒渊。

“你做什么了?怎么弄成这幅样子?”

顾辞听得她加快了的语速,微微勾唇,凤目睨向她:“县主关心我?”

“你帮了我的忙,我当然关心你。”

顾辞轻叹一声:“只说后半句就可以了。”

江清月瞪了他一眼,想松开他,但是却被顾辞一把捏住了手。

“你……”江清月抽手,却还是被顾辞攥得紧紧的。

这人都这样了,怎么还是这么大的力气!

“你开玩笑不分场合的吗?”江清月对他怒目而视。

“我有开玩笑吗?”顾辞拽着江清月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倒了一杯茶慢饮。

江清月朝着四周看了一眼,老大夫和小徒弟都不知道去哪里了,应当没有看见刚才那一幕。

于是江清月走过去在另外一张椅子上坐下。

“你在里边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很辛苦?”江清月问。

“县主是想要补偿在下吗?”顾辞斜睨着她,“正好上午我们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再喝一杯。”江清月又端起茶杯递到顾辞唇边,“好堵住您老的嘴。”

顾辞眸光带笑,就着江清月的手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比方才那杯香上许多。”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

老大夫从内室走了出来,顾辞吩咐他拿几味药去煎了。

顾辞念了几味药材的名称出来,老大夫一一取过,越取越是不对劲儿,不由得问道:“世子,确定没有问题么?这……这里边可是有几味毒药啊!”

“你按我说的拿便是。”

老大夫道了声是,继续拿药。

江清月凑近顾辞:“你别给我耍花样!要是他被你毒死了,我就杀了你给他偿命!”

顾辞斜眸,轻声一笑:“我费了这么大的功夫救他,又何必再杀他呢?”

江清月一梗,好像还真是这样。

“这些药材,小火慢煎三个时辰,药渣不要扔,到时候给他敷在伤口上。还有,他身上的银针不要动。”

“是。”老大夫让小徒弟记住了顾辞的吩咐,下去煎药。

然后顾辞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递给了老大夫:“要是晚上他有什么不对,就给他吃这个。明日我自然会再来看他。”

老大夫恭恭敬敬地双手接过。

“走吧。”这话是顾辞对江清月说的。

江清月立刻站起身来。

出了医馆之后,江清月伸了个懒腰。

“在里边坐了一天,感觉身上都有药味儿了。”江清月闻了闻袖子,蹙眉。

“美人带药香,别有韵味。”

江清月凉凉地看着他:“世子真有雅兴。”

“还不是因为县主在侧?”

江清月无语。

“走了。”她摆摆手。

“我送县主一程?”

“不必了,你回去休息吧。”江清月摇摇头,“而且晚上夜市热闹,我想自己转一转。”

顾辞敛眸,流光微转,片刻才微微颔首:“那好。”

江清月的背影消失在了人潮中。

顾辞眸光深远,片刻眉心微动,莹白如玉的脸露出一抹痛苦神色,颀长的身形一晃,一只手立刻撑在了门框上。

景深突然出现在侧,扶住顾辞,满面担忧:“世子,您怎么样?”

顾辞摇摇头,一只手捂住心口,沉声道:“回府!”

景深立刻扶着顾辞上了马车。

上去之后,顾辞从一个锦盒中拿出一粒药丸,服下。

景深没有说话,一眨不眨地盯着顾辞。

顾辞拿出几根银针,扎在了自己胳膊上的几个穴位上。


谁知他来了之后就看见燕礼醉醺醺地跟着江清月进了房间,便立刻在上边偷偷观察,看看他们两个想做些什么。

“这样?”江清月蹙眉,她还真没察觉出来。

“而且世子说,可能不是齐王府的人,所以还请县主小心留个心眼儿,珍重自身。”

听到如此关怀的话,江清月语气缓和了几分,缓缓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进了房间,景深还是杵在那里没有动。

“对了,你家世子怎么样了?”

景深仿佛就在等着她问这句话,瞬间,眼睛一亮,忙不迭地道:“哎呀,世子情况非常不好,就快死了!县主赶紧去看看世子吧!”

江清月怀疑他在胡言乱语,而且她有证据。

毕竟景深脸上,一星半点的担忧之色也无,甚至他这种慷慨激昂的语调,江清月实在无法和“快死了”三个字联系在一起。

“那就去请太医啊,我又不会医术。”江清月正欲将房门关上,却被景深伸手抵住。

“县主,我家世子还患有相思病,这个可是太医救不了的!”

江清月撇嘴,景深从她清凌凌的眸光中读出了十足的嫌弃。

下一刻,房门便毫不留情地在他面前“砰”的一声阖上。

“喂,县主……”景深拍打着房门,却见旁边的木窗处寒光凛凛,立刻俯身躲避,回头一看,身后的梅花树干上,已然整整齐齐钉了一排银针。

景深吞了吞口水,语调放轻,带着几分示好的意思:“县主,您要是不去看世子,世子有个三长两短,还怎么救助今天那位老伯啊?”

许久,房门才再次打开,江清月寒着脸出现在他面前,凉飕飕吐出两个字:“带路。”

景深一喜,立刻应是。

二人从齐王府侧院出去,景深手抵唇边吹了声口哨,一白一黑两匹骏马哒哒哒地从街角处跑了过来。

“怎么是你?”景深拍了拍其中一匹白马的马头,那马好似十分嫌弃,后退了两步。

“你说说你一来,我怎么带县主走?”景深又在那马头上一拍,骏马鼻中呼哧呼哧的,蹄子刨了刨,似乎下一刻就会踹在景深身上。

景深舔了舔嘴唇,颇有些无奈地拽住那匹黑马,对江清月道:“县主请。”

“我倒是喜欢这匹。”江清月看向了那匹颇有脾气的白马,直言不讳。

这白马一看就是上等好马,鬃毛如同锦缎一般,顺滑无比,在这月光的映衬下,仿佛下一刻就会流动起来。

“哎呦,县主您不知道,这马是世子从雪山带回来的,金贵得很,从来不让人碰的。别说骑了,碰它一下脾气都大得很。”

一听景深这么说,江清月的兴趣更大了。

她走到那白马身边,摸了摸马头。

白马依旧十分嫌弃地朝着一边躲。

景深眼珠子咕噜噜一转,又道:“县主,世子曾说过,谁要是能驯服这匹马,就把它送给谁。”

闻言,江清月眼睛一亮:“好!”

下一刻,她拽着白马的缰绳,翻身上马。

白马像是被剪了尾巴一样,瞬间炸了毛,嚎叫几声,立刻扑腾了起来。

江清月紧紧拽着缰绳,免得自己掉下去。

“县主,您可千万小心,流光可将不少人摔下去过!”景深看的一颗心都提了起来,慌忙提醒。

“流光?”江清月轻笑一声,“倒是衬得起这个名字!”

前世,江清月在驯马场骑过各式各样的马,但是如此烈的,从未见过。

江清月的缰绳拽得越紧,这马便扑腾得越是欢实。


顾辞一丝慌乱也无:“杀了我,谁还去给县主救人?”

“你答应了?”

“换做别人,我自然是理都不会理。”顾辞看着她的眼睛,“但是县主你开口,我自然答应。”

江清月眉头一蹙:“你方才说的那个条件……我不会应允。”

“无妨。”顾辞敛眸轻笑,苍白的面色和散乱的衣衫掩不住他的绝代风华,“日后再实现也可以。”

江清月寒着脸:“没有日后。”

“万事不要如此绝对。”

江清月脸色一僵。

“先去救人,如何?”

江清月松开了他的脖颈,只是手还没有收回来,就被顾辞握在了手中。

“你……”

“我替县主救人性命,难道县主替我暖暖手都不可以么?”

江清月看他手的肤色比她还要白上几分,十分的不正常,也没多动作,只是道:“现在去,可以?”

顾辞颔首:“可以。”

“可我看你的状态实在是不太好……”这脸色已经可以用惨白二字来形容了,实在太差。

“无妨。”顾辞拽着江清月的手,下床。

穿衣之前,他从一个小巧精致的盒中拿出一枚药丸,吞下。

那药丸腥红腥红的,很像是血的颜色,江清月不由得想到了今天听到的那些个话……

难道真的是用小孩子的骨血练的药丸?

江清月看着顾辞穿衣的背影,待他再转过头来之时,面色已经恢复了不少的生气。

“你那药好像效果不错。”江清月眼神瞟了瞟。

“你也吃一颗?”顾辞从盒中捏起一颗药丸,递给江清月。

这腥红腥红的颜色着实刺目,江清月吞了吞口水,摆手:“大可不必。”

顾辞轻笑一声:“不是毒药,你怕什么?”

“还是不了。”越是看着这药丸,她脑中几乎快要有画面了。

顾辞指尖捏住江清月的下颌,轻轻一掰,江清月便感受到一个药丸被塞进了自己嘴中,然后沿着喉咙直接滚入了她肚子里。

完了……江清月捏着脖子,恨不得将药丸直接呕出来。

看她这幅如临大敌的样子,顾辞有些无奈,两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敲了敲,口中笑道:“红梅制的,你胡思乱想什么呢?”

这么一说,江清月感受到自己口中喉间,似乎确实留有一股梅香。

原来不是人血……江清月松了口气。

一股暖流自肚中涌起,随后蔓延全身,整个人都通体舒畅了起来。

“走吧。”顾辞再次拉住了江清月的手。

知道自己挣不开,江清月也没做无用功。

她真的很好奇,浮生山到底是个什么地方,能培育出顾辞这样的高手,哪怕气虚体弱,在交锋上也丝毫不落下风。

顾辞瞥了一眼房门,手中的折扇一掷,房门倏然打开,将外边的两个人直接撞得仰倒在地。

“哎哟。”景深被房门一撞,又被折扇敲了脑袋了,登时脑袋嗡嗡作响,五迷三道的。

“主……主子,您怎么出来了?”景宁一溜烟从地上爬起来,咕噜着眼睛看了看顾辞,又看了看江清月,“怎么这么快?”

“什么?”顾辞睨她一眼。

“就是……”景宁看到了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顿时噗嗤一声笑了,碰了碰还在揉脑袋的景深,扬扬下颚,“快看快看。”

江清月缩了缩手,顾辞握得更紧了。

她瞪了一眼顾辞,后者不为所动。

景深将顾辞的折扇双手呈上,和景宁交换了一个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我出去一趟,你们不必跟着。”顾辞说着,抬步便走。

两人干脆利落地应了。

“进展真快。”景宁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两人的背影,“真好啊……”


两人面面相觑,都从彼此脸上看到了浓重的不解。

然后又是齐齐一个激灵,果然,世子身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如此的匪夷所思。

江清月迈步上了台阶,敲了敲紧闭的房门,里边并没有传来回应声。

“县主,您直接进去就好。”景宁的提醒声从身后传来。

然后就是景宁景深两人贼兮兮的笑声。

江清月转头,两人一闪身都没了影子。

江清月手下用力,直接推开了房门,顿时,传来了一阵蒸腾的雾气,温热热湿漉漉的,直接扑在了江清月脸上。

房门在她身后“咣当”一声关上。

江清月在面前扇了扇,但是这迷迷蒙蒙的水汽却怎么都扇不去。

“顾辞?”江清月喊了一声他的名字。

里边并没有传来回应声,江清月朝着里边走。

这个房间极大,像是宫殿一般,走几步便是一个纱帐,低头连脚尖都看不到。江清月真的是要醉了,顾辞一个大男人,这是在搞什么人间仙境?

又走了几步,忽然一条白色的丝绸从前方飞了过来,速度极快,缠在她的腰上,江清月整个身体被扯得腾空,朝着前方飞了过去。

空中没有借力点,她控制不住身形。尤其是这绸带刚韧无比,她竟然怎么都扯不断。

下一刻,“噗通”一声,江清月直接掉进了一个水池里。

温热的水从四面八方涌来,灌入了江清月的口鼻眼耳之中,她被呛得咳嗽了几声,下一刻,一只胳膊挽在了她腰上,将她从池子里边捞了出来。

“咳咳。”江清月咳嗽了几声,恼怒地看向面前这个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辞靠在池中的白玉台阶上,垂眸看着整个人都湿淋淋的江清月。水池的雾气仿佛窜入了他眼中一般,氤氲迷离了他的眼神,只觉得曜石外一层云雾迷蒙,完完全全掩了他的眼神。

顾辞脸上还有几颗水珠,沿着他的面颊滑落,顺着他的脖颈,流过精致好看的锁骨,最后落入池中。

这个距离,江清月能发现他脸上半点儿瑕疵也无,干干净净,倒是脸上的水珠一颗颗不断向下滑落,更添了几分性感魅惑。

江清月吞了吞口水,这是她无意识的动作。

顾辞垂眸,看向了江清月清凌凌的眼眸,开口,声音仿佛也浸润了水汽一般,变得温润清雅:“看样子,你似乎对我有非分之想。”

虽然说了“似乎”这样的词语,但是他的语气,却是万分肯定。

江清月一恼:“你胡说什么!”

她挣扎,但是顾辞的胳膊宛如钢铁,紧紧搂在她腰间,根本挣脱不得。

“别动。”顾辞微微阖眸,声音轻了几分,“好了,我不乱说了。”

江清月蹙眉瞪着他。

她这才发现,顾辞的面色有些不正常的苍白,就连腰间揽住她的那只胳膊,也是凉寒无比。

江清月蹙眉,手背碰了一下他的下颚处,冰得她心下一惊。

在这一池温水之中,他怎么还是这么凉?

“你怎么了?”江清月问。

顾辞微微勾唇,喉结微动,语气低低地沉靡含着几分魅惑几分勾人:“既有美人投怀送抱,如此香艳诱人之景,县主觉得,我应该怎样,才能不辜负呢?”

他这么一说,江清月才意识到,顾辞在水中……

是没穿衣服的!

而她如今也是浑身湿淋淋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当真是半点缝隙也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气息温热的缘故,江清月觉得自己的脸好像有些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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