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顾月白朵的其他类型小说《快穿:宿主她又美又强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喝奶茶不加糖”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鱼苏醒过来,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那种濒死的体验是真实的。回过神来,她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身体是自己的身体,不是顾月的。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扑了过来,小鱼顺手接住。“小鱼小鱼!我终于能见到你真人了呜呜呜!”龙一一蹭着小鱼的脸,“你看我的毛!又变浅了一点!”小鱼这才仔细打量这只小团子,长得奇形怪状,脑袋像龙,身子像兽,还有一条狮尾,和两个小小的翅膀。“你就是龙一一?”小鱼诧异,“你也太小了吧?”“我还没长开呢!”龙一一大叫,“不说这些了!有个人想见你。”“谁?”一个女声响起:“是我,顾月。”远处走来一个十七岁少女,她的容貌和身形,小鱼已经太过熟悉了。她就是顾月本人。“因为你用顾月的身体的时候,要经过她本人同意,而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目睹...
《快穿:宿主她又美又强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小鱼苏醒过来,虽然身体不是她的,但那种濒死的体验是真实的。
回过神来,她站在一片白茫茫之中,身体是自己的身体,不是顾月的。
一个毛茸茸的小团子扑了过来,小鱼顺手接住。
“小鱼小鱼!我终于能见到你真人了呜呜呜!”龙一一蹭着小鱼的脸,“你看我的毛!又变浅了一点!”
小鱼这才仔细打量这只小团子,长得奇形怪状,脑袋像龙,身子像兽,还有一条狮尾,和两个小小的翅膀。
“你就是龙一一?”小鱼诧异,“你也太小了吧?”
“我还没长开呢!”龙一一大叫,“不说这些了!有个人想见你。”
“谁?”
一个女声响起:“是我,顾月。”
远处走来一个十七岁少女,她的容貌和身形,小鱼已经太过熟悉了。她就是顾月本人。
“因为你用顾月的身体的时候,要经过她本人同意,而她提出的条件就是,要目睹你用她身体后经历的一切。”
“所以其实她一直都有看着你哦,只不过她没有我这么厉害,能利用神力和你对话。”
小鱼抱着龙一一,冲顾月点了点头。
顾月笑着说:“我应该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
“我以前戾气很重,被爸妈宠坏了,一直觉得自己拥有的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从来没有考虑过珍惜。”
“所以当大家告诉我,白朵才是真正的顾家人,而我才是管家的女儿后,我崩溃了。我承受不住失去这一切。”
“我觉得爸妈不喜欢我了,他们偏爱白朵,因为白朵流着他们的血。程风更是对我百般厌恶,同学们也整日嘲讽。”
“我承受不住这些压力,所以做了很多不好的事,去陷害白朵,想让他们看看,白朵也没有那么好。”
“我太傻了。”
龙一一点头:“是的!太傻了!我家小鱼就好很多!”
顾月伸手揉了揉龙一一毛茸茸的脑袋,点头:“没错。”
说着,又看向小鱼:“是你让我知道,我爸妈其实很爱我。程风对我厌恶,也不过是因为我之前做的错事。”
“也是你让我知道,有些事情不用一味忍让,有些人不用一味迁就。”
“我以前因为大家都喜欢柔弱的白朵,而不敢接受自己天生大力,可是现在我知道了,这是我的一部分,我应该爱它。”
“如果那天我看见南望书被打,不是畏惧地离开,而是勇敢地上前,或许南望书的结局也会不一样的。”
龙一一快言快语:“没关系啦,你看现在,大家不都过得很好吗!也要感谢你把身体借给小鱼用。”
顾月退后一步,向小鱼深深地鞠了一躬:“真的非常感谢你,用这种方式弥补了我的过错。”
“没关系。”小鱼面无表情,“我也是替人办事。”
龙一一无语:“你但凡懂一点人情世故也说不出这样的话。”
顾月笑了:“对啊,小鱼,我观察这么久,发现了一个问题,你虽然不算没有表情,但是只有在和别人切磋的时候,才能看到你眼中的光。”
“也就是说,你几乎没什么情绪可言。”
“不过在最后,你决定给南望书报仇的时候,眼睛里面是有光的哦。”
“这种情绪,叫愤怒。”顾月将手摁在自己的心口,“为了报答你,我就送你一个礼物吧。”
说着,她的手伸了出来,一道白光从她的心口抽出,顺着她的动作没入小鱼的心口。
“这是愤怒,也是我的祝福。”顾月轻声说,“每当你怒火中烧的时候,你就会获得我的天生大力!再次感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天生大力可以留着,愤怒能不能拿走?”小鱼觉得自己胸口热热的,不喜欢。
顾月笑着挥手,一眨眼,人就消失了。
“她去哪了?”小鱼问。
龙一一说:“自愿献出身体让你用的人,我们位面之神也不会亏待她,会让她选择一个世界重新投胎,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她选了一个和现在差不多的世界,她的角色也是受人欺凌,被校园暴力。”
“她说看到你经历了这么多以后很受鼓舞,她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去阻止那些暴力事件,要帮助和她一样被暴力的人。”
龙一一笑得开心:“小鱼你看,你帮助她成为她想成为的人了!你好厉害!”
“我什么都没做。”小鱼松手,把龙一一抛在空中。
龙一一吓得大叫起来,连忙扑棱着翅膀飞在空中:“你干嘛吖啊啊啊!”
“还真能飞啊,我还以为那俩翅膀是装饰呢。”小鱼啧啧称奇。
“小鱼你变了呜呜呜,没有爱了呜呜呜!”
闹了一阵子,龙一一开始检测这个世界的变化,兴奋地说:“小鱼,经过检测,这个世界已经完美修复了,你太棒了!”
“我已经获得了修复位面的神力,在下个世界,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想要什么?”
小鱼想了想:“之前你答应过杀伐果决,还记得吧?”
“记得记得!”龙一一骄傲地说,“我早就选好世界了,你可以再许一个愿望!”
“那我没什么想要的了。”
龙一一有些苦恼,他想用一些好处犒劳小鱼,也想让小鱼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省得小鱼老觉得他在忽悠人。
“这样吧!”龙一一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我在你身体里制造一个容器,可以收集功德。”
“你修复位面就是很大的功德了,这样你一个个位面修复下来,自己也会受益的!”
小鱼不太理解:“有什么用?”
“用处可大了!”龙一一摇着尾巴绕着小鱼飞,“在高阶位面,你可以利用功德修炼,在低阶位面,功德可以让你有气运加成,必要时还能保你一命。”
小鱼搞不懂什么高阶低阶,但是看着龙一一这样殷勤,也不想拒绝,便点头同意了。
很快,龙一一头顶的角上汇聚起了一团闪着光的气体,气体慢慢塑形,成了一个鼎状,没入小鱼的眉心。
因为在第一个世界的时候没有这个功德鼎,所以现在这个鼎还是空的。
“好了吧,我们可以去下一个位面了。”小鱼说。
龙一一惊讶道:“不再歇歇了吗?需要我帮你清除第一个世界的感情或者记忆吗?”
小鱼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不用了。”
她对第一个世界似乎也没什么感情,而记忆……她姑且觉得,这个世界还挺好玩的。
从没上过学的她上了次学,孤儿出身的她有了父母和妹妹……
还弥补了困扰自己多年的歉疚,给了和那个少年长得一模一样的南望书了一个美好的未来。
她不打算忘记这些,她需要知道这个来让自己的莫名其妙的愧疚终止。
她该是那个雇佣兵小鱼,而不是那个优柔寡断、噩梦连连的小鱼了。
龙一一飞起来欢呼:“好耶!杀伐果决的世界,出发!”
……
剧痛……
一瓢冰冷的水泼在了小鱼脸上,她终于睁开了双眼。
柴房不透光,一片昏暗,几个穿戴讲究的老妇人看不清脸,端着水盆,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
“醒了就好。”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别说老婆子我对您这将军府大小姐不好,咱可是亲自把您叫醒,要让您走个明白的。”
“别以为轿子进了泓王府,您就能成王妃了。”
“何苦呢?”
“最后还不是要送回去?”
“我们家王爷的心上人,只有您家二小姐一个。”
“您啊,还是老老实实认命,当您的宁王妃去吧!”
说着,几个婆子都笑了起来,手脚并用地将小鱼抬了起来,动作粗暴无礼。
小鱼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只能任由这几个老婆子摆布。很快,她们将小鱼塞进一顶轿子里,给轿夫打了声招呼。
轿夫得令,连忙从泓王府的偏门出去,绕了点路,走了小巷子。
而主路上,另一顶花轿正在吹打声中往宁王府走去。
突然一群不知道从哪蹿出来的人,大喊着“王府娶亲,派利是”!四处挥洒着银馃子。
路边看热闹的人纷纷涌上来,一边兴奋地大叫着,一边弯下腰,在地上捡拾银馃子。
两个王府同日娶亲,娶的还正好是一家的两个女儿,这热闹,谁不想多凑凑?更别说还有银子捡!
一片混乱中,谁也没有发现,旁边小巷子里蹿出来一只一模一样的花轿,而这送亲队伍里的花轿,则钻进了小巷子。
小鱼在摇晃中昏昏欲睡,她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热量在飞速流失,这是休克的前兆。
她强行睁开眼睛,伸手从脑袋上摸下一根金簪,狠狠扎进腿中,想要用疼痛唤醒自己。
然而……没有知觉。
她定睛一看,自己的腿动都动不了,那金簪已经没入大腿,血流如注,可是自己却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这双腿,废了!
“龙、一、一!”小鱼咬牙切齿。
龙一一慌了:“小鱼对不起对不起呜呜呜!我穿错了!我穿晚了!”
南望舒吸入的毒烟并不算多,但是房间里的热浪越来越灼烫,他实在承受不住,就往外爬去。
结果15层发生了电器爆炸,在走廊的他被爆炸波及……
右手手骨粉碎性骨折,医生说,这需要漫长的恢复期,就算使用最好的治疗手段,后续恢复跟得上,也不可能恢复之前的灵活性了。
也就是说,南望舒这辈子都不能以钢琴为职业了。
在崩坏剧情里,南望舒也因为种种原因,最后不得不放弃钢琴。可是他那么热爱音乐,热爱钢琴,在苦闷痛苦的人生中,钢琴给予了他无数的希望。
小鱼原本以为,只要让他不去走反派路线,就可以不重蹈覆辙,只要不去招惹程风和白朵,他就能过好他的日子。
可这一切都随着南望舒受伤,烟消云散了。
龙一一心疼地说:“小鱼,你也不要太自责了。以南望舒被加持过的能力来说,不管在哪个行业,他都是佼佼者。”
小鱼怎么会不知道?毕竟他的能力超凡,以至于让整个世界随之改变。
可是小鱼更希望他能平凡的度过一生,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这是她欠那个少年的,现在也成了欠南望舒的。
由于失火和爆炸事件,夏令营被迫提前结束,原定的最后考试也取消了,改成了之后的竞赛。
警方调查了失火的原因,是15楼一个宿舍的男生喝酒抽烟,睡前没有注意熄灭烟头上的火星导致的。
而火情爆发的速度之所以那么快,是因为电路受损,引起了大规模起火。
由于警方赶来的很及时,没有人死亡,只有一部分人受伤。
帝都大学承担了所有医药费、营养费和精神损失费,并且承诺对这些学生提供减分政策。
五天后,南望舒才慢慢醒转。他一睁眼,就看到了身边坐着的小鱼。
小鱼叫来了医生,南望舒则木然地任由他们检查自己,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自己被打了石膏的右手。
直到医生准备离开,他才沙哑着声音问:“我的手……以后还能弹钢琴吗?”
医生不无遗憾地说:“弹肯定能弹,但是灵活性和力量都会有所减弱。”言下之意,他再也回不到巅峰了。
“谢谢。”南望舒迟疑着点点头,“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小鱼站起身,和医生们一起离开病房,也不去看南望舒。她知道这种事很难接受,她不能感同身受,就不能说出什么实际性的安慰来。
病房安静了一会儿,转瞬爆发出南望舒崩溃的哭声。
小鱼靠着门,闭上眼睛。
上一世,她听过太多哭喊声,还有求饶声,甚至是诅咒声,那些声音都是濒死的人抱着绝望发出来的。
可是在她看来,那些声音竟然没有一个比南望舒悲痛的哭喊更让人心疼。
她第一次对哭泣产生了悲悯心,虽然不多,但足以让她发现这个变化。
是那张脸……她告诉自己。
是那张脸在作怪。
……
南望舒的手治了半个月,小鱼就陪了半个月。两个人不怎么说话,以前都是南望舒说,小鱼听,现在南望舒也不开口了。
两个人回家的机票是帝都大学出的,小鱼沉默着将南望舒送回家,可是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有骚动。
南望舒脸色一下子变白,拉住小鱼的手,压低的声音充满了恐惧:“是我爸……你快走!”
这是半个月来,南望舒主动说的第一句话。
小鱼看一眼敞开的门,里面黑洞洞的,看不见情况:“既然害怕,你就和我一起走。”
“不行……”南望舒摇摇头,“我的航班记录会发到他手机上,他肯定知道我现在回来了,才在这儿等着的……”
“如果我今天不回去,他明天就会找到学校去。”
南望舒清楚,他爸能在这个时候守株待兔,是已经被债主逼得没有办法了。被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学校有校警。”小鱼说。
南望舒快哭了,哀求道:“没用的,我初中的时候他就找到学校去了,后来我再也摆脱不了别人的成见……你快走,别让他看到你!”
如果那个男人看到小鱼,一定会去找她要钱的。
他已经足够不堪,不想再把这种事情暴露在小鱼面前。
龙一一则说:“小鱼,你听南望舒的吧。今天是他人生的转折点,他爸突然改过自新了。”
“过几天会让他去见一个商人,那个商人很喜欢他,之后会把他当成接班人。”
“去见商人干什么了?”小鱼皱眉,“为什么一个债主会让欠债人的儿子做自己的接班人?”
“这个我不清楚,因为是暗线,剧情里没有明说。不过也正是因为那个商人,崩坏剧情里的南望舒后来才能成为很厉害的大老板!”
“这是他的机缘,你还是让他去吧。”
小鱼想了想,点了点头,把自己手机拿出来,将白朵从黑名单拉出来:“有什么事给白朵打电话找我。”
说完,将手机塞给南望舒,就转身离开了。
南望舒左手攥着手机,深深吸了一口气,走进了家门。
……
“你手怎么了?”南父一看到南望舒仍然包着纱布的右手,就跳了起来,“怎么了?!”
南望舒生出一股子恶心来。
他心里清楚,南父这样询问,并不是来自一个父亲对儿子的关心。
而是一个欠债无数的男人,担心自己长期饭票不翼而飞的惊慌。
令南望舒没想到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还没来得及承受南父的枪林弹雨,就听南父开口:
“算了,伤就伤了。反正以后也用不到了。”
“什么意思?”南望舒面对自己的父亲,每天都提心吊胆,在他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语中寻找破绽。
看着南望舒警惕的眼神,南父鲜有的不自在,挠了挠头:
“娃儿,我知道我对不住你。你看我今儿也没有喝酒,也没有问你要钱。”
“以前是你老子不对。我前两天把账还完了才回来的。”
南望舒并不相信,只觉得南父又有什么阴谋,于是冷冷问:“你还钱?那么多钱,你怎么还清的?”
南父伸出藏在身后的左胳膊,手腕上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他哭丧着脸:“他们把老子的手砍了抵债。”
南望舒瞪大眼睛,他以为南父是在骗他,可是那手不会骗他,南父真的被砍掉了一只手。
“经此一事,我也明白了,赌这东西沾不得。你妈当年劝了我那么久……跟着我过了十几年苦日子,我……我对不住你妈。”
南父说着,眼泪掉了下来:“我不是东西,靠你妈养,你妈走之前最放不下的就是你……娃儿,我现在明白了,我戒了,我都戒了!”
南父往南望舒身前走两步,却看到他防备地后退,不免有些讪讪,只好停在原地:
“真的,你信你爹一回。我回来之前已经一个月没碰酒瓶子了。我发誓我要改过自新,我已经找到工作了!”
南望舒半信半疑:“什么工作?”他不相信南父会去找工作,更不相信一个断了一只手的人,能这么快找到工作。
“是保安……”南父有些难为情,“但是一个月有两千块钱,之后还能涨工资。你可以好好准备高考,不用去打工了。”
“望舒,爹没文化,给你起不出这么好听的名字,这名字是你妈给你起的。”南父满脸的怀念,老泪纵横,“因为生你那天,月亮特别亮。”
望舒,就是月亮的意思。
南望舒听着自己母亲的事情,一下子控制不住情绪,啜泣起来。
在他人生的十七年里,只有母亲是他的港湾。
可他现在竟然能回想起来,在他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曾把他扛在肩上,一家三口快快乐乐地出游。
家里并不富裕,可是胜在和睦,胜在快乐。
只是那些快乐已经离开他很久,以至于他根本想不起来了。
现在回想起来,他看着泪流满面的父亲,终于还是开口:“爸……”
南父激动不已,两步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儿子,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龙一一抹了一把眼泪:“虽然这老家伙之前做了太多错事,不过现在知道悔改就是好的!也难为南望舒了,终于能过上好日子了!”
说完,他感应到程风和白朵的感情线不知道为什么又进了一步,连忙高兴道:“小鱼小鱼,我要去吸收神力了,这两天你自己玩哈!”
小鱼听完转述,不置可否,总归这天晚上,白朵的电话没有响起。
……
夜深了,南望舒哭得头脑发昏,已经沉沉睡去。
十多年来第一次陪儿子睡觉的南父蹑手蹑脚离开房间,将南望舒的门关好。
他轻轻走出屋子,在月色下摸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南父满脸的谄媚,并不在乎对方其实看不到他的表情:“老板,欸对,是我,小南。”
“我儿子已经信了我了,老板真是厉害,知道把我手砍了就能让他信我。”
“没错,相信过两天,就能让老板得偿所愿。”
“老板,那您承诺的……”
“明白明白!保证事成,保证事成!”
南父攥着手机,露出猥琐的笑容。
林向阳见小鱼和白景曜,顿时大惊。这二人如今难道不应该在后院闹得天翻地覆,才好让皇帝去看鸡飞狗跳吗?
白景轩连忙拉了拉林向阳的衣角,示意她想想办法。
之前二人都笃定小鱼和白景曜不会来,后来见他俩来了,又设计想把他们困在后院。
如今这二人平平安安地出现,又面了圣,万一告他们一状又该如何?
“姐姐糊涂了,宁王怎么会连累你呢?”林向阳敛了嘴角,自己明明说的是宁王被她连累!
她怎么敢说宁王连累林向晚?当着陛下这么说,不是咒他的儿子不好么!
这个女人,净会胡言乱语给自己找麻烦!
“倒是姐姐,见了陛下也不行礼。妹妹方才就在说,若是姐姐再如此不知礼数,恐怕要将宁王连累了。”林向阳勉强圆了回去。
白景曜无视林向阳,径直上前去给皇帝行了一礼,末了道:“父皇,向晚她腿脚不便,不能行礼,望父皇恕罪。”
小鱼没有说话,冲着皇帝微微颔首。记忆里看来,这个皇帝对林向晚还是很不错的,林向晚的意识里对这个皇帝也很是亲切。
“向晚的腿是怎么了?”皇帝立刻站起身来,亲自走到小鱼面前,满脸的担忧不像是作假,
“前些日子朕瞧着还好好儿的,怎么一转眼成这样了?!”
转而又对白景曜怒目圆睁:“是不是你亏待了向晚?”
小鱼看了一眼林向阳,出乎意料的是,林向阳一脸看戏的姿态,似乎很期待小鱼将真相说出来。
既然如此,那便不能随了她的意。
小鱼总算开口:“不是他。是我自己高兴喝多了,摔了。”
众人俱是一愣,都望向小鱼。
高兴?嫁给白景曜,会高兴到喝多?她说个借酒消愁大家都信!
谁不知道林向晚爱白景轩爱到骨子里?
小鱼继续说:“我回来还没看我爸……爹,我要去看看他。就不陪您聊天了。”
说完,她转了脑袋冲白景曜:“你陪我去吧。”
林向阳正准备拿她没大没小说事,就听见小鱼又补了一句:
“出嫁前我爹说,回门的时候有东西要给咱俩。”
白景曜眉稍一跳,看不出小鱼说的是真是假,只能点点头:“好。”
此言一出,其余三人表情各异。
除了卧病在床的林将军,根本没人知道那林家军是不是真实存在,林向阳此举也不过是想让皇帝误以为那兵符在白景轩的手中。
而小鱼一席话,就是明摆着告诉众人,林将军要把兵符传给白景曜!
按照林将军疼爱林向晚的程度,众人完全相信,如果真有兵符,他一定会传给林向晚!
白景曜又行了一礼,在皇帝敷衍的恩准后,将小鱼推走。
皇帝哪里还坐得住?可是刚刚已经探望过林将军,总不好再去一次,太暴露心态了。于是立刻起身回宫,只说过些日子,让几人来宫中坐坐。
白景轩和林向阳送走皇帝后,火急火燎地往林将军院内赶。
上一世林家军始终没有浮出水面,林向阳就以为这只是一个传说,可是谁能想到,林家军的存在有可能是真的?
两个人刚入院内,就被几个劲装护卫拦了下来:“泓王、泓王妃留步,我家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进入。”
“混账!”白景轩恼了,“你睁大狗眼看看!我是泓王!这儿是泓王妃的娘家,里面躺着的是泓王妃的生父,我们凭什么进不得?”
“泓王恕罪,属下也是奉命行事,还望泓王不要为难属下。”话说得诚恳,但话里话外只有一点,不肯让步。
纵然白景轩二人急不可耐,却也不敢放肆,毕竟就算白景曜如今势微,也是他的哥哥,皇帝最看重亲情,他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问题。
屋外两人急得上火,屋内两人则一言不发。
林将军自始至终都没醒来,小鱼和白景曜只是坐在旁厅,喝着茶消磨时间罢了。
小鱼不说话,白景曜也知晓一个大概,恐怕有什么东西要给,全是假话,都是她用来打消外面两个人的气焰的。
抿了一口茶,小鱼抬头:“皇帝应该走了。”
“你想做什么?”白景曜直觉眼前的女人有些不对。
小鱼薄唇轻启,一对眸子里全是狂热:“杀了他们!”
反正龙一一说这个世界可以不要了,既然如此,她不如现在就把这两个人杀了泄愤!
“不可。”白景曜皱眉,放下茶盏。
小鱼不耐烦:“你以为我杀人,需要你批准吗?”
“你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有我允许,你真的能杀得了人?”白景曜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小鱼身下的轮椅。
“那我就先杀了你。”
小鱼说着伸手向他袭来,不知何时,她手中已经攥了一把金簪,仔细看去,就是她成亲当日扎在腿上的那把!
白景曜伸手一挡,另一手去捏小鱼的手腕,却被她猛地挣脱。
好大的力道!
白景曜眸子一闪,双手制住小鱼持金簪的手,往上一缴,想要夺走金簪。
却不料小鱼另一只手握拳,直直冲他前胸袭来!
他向后一扯,躲过一劫,却也让小鱼取得先机。
白景曜皱眉,方才抓住她手腕时,确认了她的脉象,并不是习武之人的脉象。
可是与自己过了这么几招,却又全不是乱打一气,不仅有力道,还有章法。
他不再小瞧小鱼,站起身来,一把握住小鱼的双手,控在她头顶,自己则欺身上去,用膝盖顶住她的前胸,叫她动弹不得。
“娘子体弱,还是不要玩利器了。”说着,白景曜将小鱼手中的金簪夺了下来,塞进自己怀中。
二人此时贴得极尽,可一个想杀人,一个想制住人,谁也没生出旖旎的心思来,白费了姿势。
“我要不是腿不行,你敌不过我三招,信么?”小鱼知道现在的自己不是白景曜的对手,便自己卸了力气。
白景曜也松开手,坐了回去,不接她的话,反而说:“你之前说的合作,还算不算数?”
“算。”小鱼消了气,想了想林向晚的话,道,“条件加一条,把我爹救下。”
白景曜点头:“好。既然如此,那你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动他俩。”
“为什么?”
“你还记得赐婚的圣旨上,是怎么写的吗?”
白景曜缓缓念了一遍圣旨内容,和小鱼所了解的相差无几,无非是同时给白景曜白景轩、林向晚林向阳赐婚,却不说究竟谁赐给谁。
“之所以这般设计,就是想看看,你这个备受宠爱的女儿,能不能得偿所愿。”白景曜难得多话,还心平气和,
“你爱慕白景轩世人皆知,若你如愿嫁给白景轩,就意味着林府仍是林将军做主,你还是那个将军府的大小姐。”
“若你不能如愿,甚至像现在一样自身难保,就意味着,林家变天了。”
“父皇是想试探,你们姐妹两个,谁才最有可能拿到兵符,我们兄弟两个,谁更有野心。”
小鱼这才明白过来,这是一场试探,是一个陷阱。林向阳没能意识到,白景轩也没能意识到。
在大婚之前,世人都认为林向晚才是最受宠爱的女儿,也就是说……
若是他们兄弟二人哪个娶了真正掌权的林向阳,就意味着,哪个人一早就搭上了林家!
结党营私,这是多严重的罪名,不必多说!
可是龙一一说过,原剧情里,林向阳和白景轩最终登位帝后,成了一段佳话。
如今小鱼看来,在皇帝对这二人已经起疑的前提下,他俩究竟是怎么登顶帝后的,还真不好说。
反倒是崩坏剧情的反派boss白景曜,究竟为什么屯兵谋反,还杀了对他很好的皇帝,真相究竟如何,有待商榷。
小鱼盯着白景曜:“你很聪明。”这句话,她对南望书也说过。
“而你很强。”白景曜直视她,“你的脉象完全不是习武之人,但你的力道、技巧、章法都独具一格。诚如你所言,若你现在不是这副样子,我未必打得过你。”
小鱼一笑:“看来你对我们合作的结果,胸有成竹。”
白景曜仍是面无表情,但柔和不少:“彼此彼此。”
两个人在剑拔弩张的气氛中,敲定了合作关系。
龙一一松了一口气,小鱼不再执着于杀白景曜等人,就意味着她准备完成这个位面的任务了。
虽然他总说让小鱼放弃这个位面,但其实越难修复的位面,神力越充沛,他也很纠结呀!
等两个人出来的时候,外面的白景轩和林向阳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连忙冲了上来。
“姐姐,父亲给你什么了?”林向阳急忙问。
小鱼看了一眼白景曜,闭目养神。
白景曜推着轮椅,边走边道:“岳父大人体弱,话说不清,只说什么勿让他人知晓的话,就又睡了过去,我与向晚等了许久等不到,只好先走一步。”
林将军被林向阳下了毒,是准备弄死的,若是林向阳知道林将军把兵符给了小鱼,恐怕林将军死的更快。
白景曜这般一说,只会让林向阳觉得能从林将军这儿找到线索,自然会放弃继续下药。这也就为他们救出林将军争取了时间。
次日开学,南望舒明显心情愉悦不少,见了小鱼,也不再像之前一样沉默。
小鱼见南望舒这样,心里也舒服了很多,之前强烈得让她无法忽视的愧疚之意,也慢慢消散了。
她仍然觉得奇怪,自己对那个少年,对南望舒,都很容易产生这种莫名其妙的愧疚,从而引起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是因为脸吗?
难道说她是个隐性的颜控?
可是程风也不差啊,为什么看见他就只想打人?
小鱼搞不懂,也懒得搞懂,反正一切都步入正轨了,她只需要等高考前,白朵和程风正式在一起,就可以了。
然而,一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情,正在悄悄发生。
……
南望舒回到家,家里井然有序,完全不像之前被南父翻箱倒柜后的狼藉。
虽然距离南父改过自新已经过了一周,可南望舒还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看着这一切都觉得不切实际。
“回来了?”南父笑着从厨房走出来,右手端了一个盘子,左手腕扶着:
“这是我今天陪一个大老板吃饭,老板听说我有个儿子,就多买了几个菜,让我带回来给你吃。”
南望舒连忙接过,又帮着从厨房里取出其余几道菜。
都是大鱼大肉,可见那个老板出手阔绰。
“你是个保安,为什么可以陪老板吃饭?”南望舒一边取筷子一边问。
南父笑着说:“那个老板发家以前也是当保安的,那天看见我就聊了两句,今天来谈生意,对方突然有事没来,就把我叫去吃了个便饭。”
“而且那个老板和我还是老乡,就对我挺好的。以后我准备跟着他干,收入肯定比保安多。”
“那我就能供你上大学了。你不是一直都想上大学吗?”
南望舒笑了,点了点头:“对。我要考帝都大学。”
“这就对咯!”南父给南望舒碗里夹菜,“我们南家也要出一个高材生咯!”
这样的气氛让南望舒有些晕眩,仿佛真的看到了美好的未来,他夹起一块子菜,放进嘴里,不遗余力地夸赞美味。
南父并不动筷,而是殷切地催着南望舒多吃点,再多吃一点。南望舒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大口大口地吃了下去。
谁料没一会儿,南望书就觉得头脑发晕,看南父的脸都有些困难:“我……我这是……”
话没说完,南望书就向后倒去。
南父连忙将他抱起,放在沙发上,播出了那个号码:“老板,人已经晕了,您看我给您送过去还是?”
电话那头的声音说:“不用,我的车已经在你门口了。我只要他,你不用跟来。”
“明白明白!”南父笑得跟一朵花儿似的,“那钱?”
“一手交人一手交钱。”说完,电话就挂断了。
南父激动不已,连忙把南望书背起来往出走。一边走还一边说:
“好小子!爹没白养你一场,竟然有人能花五十万买你一晚上!我当年买你妈才花了两百,就让她当我一辈子的媳妇儿!”
“你可不能跑,你妈当初想跑,不照样被我打断了腿。”
“你比你妈能行,要不是老板想出这样的办法来,还真不知道怎么弄你!哈哈哈哈哈!五十万啊!”
嘀咕着,他就见到了街边停着的黑色轿车。车里的人看见他就打开了车门,丢出来一个黑色的旅行包,两个人把昏迷不醒的南望书接了进去。
南父抱着旅行包点头哈腰:“辛苦辛苦!诸位辛苦了!这小子皮得很,要是中途醒来了要跑,你们就尽管打!打断他的腿哈!”
车上的人不理他,他也不觉得没趣,一直目送着车开走,才忙不迭地抱着旅行包跑回家去。
钱啊!五十万啊!
南父这一辈子都没拿过这么多钱!
他将旅行袋里的钱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越高兴。回过神来,连忙打包行李,准备带着钱离开。
还账?有五十万谁还还账!当初欠的钱现在利滚利,早已经不知道欠了多少了!这五十万够不够还另说呢!
倒不如带着五十万去潇洒一番。现在本金有了,肯定能多翻几番!到那个时候,什么账他们都不敢收了!
这么想着,南父慌忙收拾好东西,背着包离开了。
……
南望书醒来的时候,已经被绑在了床上。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一个大腹便便,一脸油腻的老男人。
那男人光着上身,一身的横肉就这样展现在南望书面前。
他盯着南望书笑,就像是看到了什么可口的点心。
南望书挣扎起来,他身上的衣服完好无损,但是手脚都被绑得死死地。
“你是谁?”南望书质问,“你要做什么?”
男人笑得猥琐:“我是你的主人。你爸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五十万呢。”
“买卖人口犯法,你不知道么?”南望书一边对峙,一边试图解开绳索。
男人笑得大声:“别忙了,这绳子解不开。我买你整个人干什么?我只要你一晚上!你要是把我伺候舒服了,以后有你的好处!”
“我不能生育,没有儿子,你要是愿意认我做干爹,那以后,我的家产可都是你的。怎么样?叫声干爹来听听?”
南望书终于恐惧起来,这时候他要是还不明白这个男人要做什么,那他就是傻子。
“我等了半小时你才醒,看来这个药还是太猛了。”男人一步一步逼近,嘴里念念有词,“下次换一个时间短一点的。”
“毕竟欺负一个躺尸有什么意思,还是要挣扎着才好玩。”
说着,男人伸出手来,将南望书的衣领猛地扯开。
“不要!”南望书奋力挣扎着,泪花在眼周围闪烁,他疯狂地反抗,可是上衣还是被撕扯成了碎片。
绝望,这是更甚于面对南父殴打时的绝望。
他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挣脱,便闭上眼睛,狠狠咬住了自己的舌头。
“哐!”
一声巨响打断了男人的动作,酒店的房门被踹开,一个人影飞速冲了进来,一脚将男人踹飞在地。
男人身材肥硕,又被踹在了命根子上,一时疼痛难忍,根本起不来。
小鱼用飞刀隔开南望书手脚上的绳索,把他扶起来。
南望书仍然紧闭双目,一股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小鱼意识到他在做什么,连忙抓住他的下颌,逼迫他张开嘴。
他口中已经满嘴鲜血了。
那男人缓过神来,准备爬起来,却看到小鱼向自己缓缓走了过来。
明明只是一个小姑娘,不足为惧。
可是他却连动都动不得。
因为那个小姑娘身周好像有邪气一般,压迫感十足,她一双眼睛看过来,就像是看一个死人!
那男人惊恐地往后退去,可是小鱼却居高临下,一脚踩在了他两腿之间。
狠狠碾了又碾!
崩坏世界的南望书,就是这样被这个男人当作接班人的吗?!
那个南望书,在这一天,就是这样受尽百般凌辱,对这个世界绝望了吗?!
小鱼死死盯着男人的脸,一字一顿:“让你死太便宜你。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她背起南望书,离开了酒店。
……
南望书昏迷了整整三天,医生说他是受了过度惊吓,大脑在保护他,所以不让他醒来面对痛苦。
白朵和程风都来探望过南望书,看着他在床上眉头紧蹙的样子,两个人都难过不已。
坐在一边的小鱼开口了:“你们是不是快要在一起了?”
这话问的非常奇怪,程风和白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经过这几个月的相处,他俩已经清楚,顾月不再像之前一样喜欢程风,甚至还有些讨厌程风。
而白朵和她的关系也不再势同水火,虽然小鱼不爱搭理白朵,但是不妨碍白朵喜欢这个崭新的姐姐。
可是这不代表他们能在前情敌、前追求者面前,大谈自己的感情进度。
“我没别的意思。”小鱼开口,“我只是希望你们高考结束再表白,再确定关系。”
龙一一去参悟神力,已经很久没出来了,她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任务完成后,自己会怎么样离开。
所以她提出这个要求,因为她还有事要做。
她暂时还不能消失。
白朵和程风对视一眼,都以为小鱼是为他们考虑,笑着应下:“没问题,我们不会耽误高考的!”
小鱼点点头,对程风说:“你出去一下,我有话单独和白朵说。”
如果是以往,程风肯定会认为顾月又要偷偷欺负白朵,可是现在,他只是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爸妈之所以留着我,是因为养了我十多年,有感情了。”小鱼想了想,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替我照顾好爸妈。”
这话是顾月的话,存在在顾月的记忆里,她一直想这样跟白朵说,可是一开始她不屑于和白朵说,后来就成了没机会对白朵说。
白朵茫然:“什么意思?你怎么会不在?”
小鱼摇摇头:“你不用管。还有南望书,帝都大学对我承诺过,会无条件保送南望书。你拿着我的身份证去和他们交涉。他这样子,估计参加不了高考了。”
“还有这封信,等他醒了,你给他。”
北牧国使者都是一愣。别的?什么别的?
瞧着这宁王妃,除了貌美,倒也没什么特别的。这中原女子除了琴棋书画、歌舞诗词外,难不成还有什么新鲜玩意儿?
尚勉则是满脸不屑,他虽然是贡品的身份,可是北牧国祭司之子这个头衔就意味着地位,哪怕他是一个贡品,待遇也是顶级使臣的待遇。
因此他倨傲道:“不知宁王妃有什么好玩意儿,说出来听听?”
大夏国臣子脸色都不好,不仅仅因为北牧国这些人欺人太甚,话里话外充满侮辱,更因为小鱼擅作主张。
她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宁王妃,名声早已在京城烂透了,又有什么资格代表大夏?
她难道不知道,对面这群人就是来瞧她笑话的吗?!
可还不等臣子们说话,小鱼便道:“玩就玩点大的。我看北牧国使者投壶都很厉害,我们玩个差不多的。”
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苹果,顶在头上:“我们都在脑袋上顶一个苹果,让对方飞刀去插中。”
“如果我死了,你们北牧国技艺不精,杀害宁王妃。”
“如果你死了,我们大夏国技不如人,杀害祭司之子。”
“各自承担后果。”小鱼笑着,“怎么样?”
众人大惊失色,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宁王妃和祭司之子,虽然身份不同,但都代表了两个国家的皇族!
他两人谁死,另一方都必须承担上升到国际问题的后果!
换言之,如果今天尚勉死了,那大夏国就不得不接受北牧国开战的目的。
而如果小鱼死了,大夏国就可以以此要求北牧国停战,甚至继续纳贡。
白景曜脸色沉沉,死死攥住小鱼的手腕,压低声音:“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他并不怀疑小鱼的能力,正相反,见过小鱼银簪杀宫女之后,他完全相信以小鱼的本事,能轻松射中对方的苹果。
可问题就在于,对方能不能射中。
这是一个死局。
死己方的人,会在国事战事上获取大额利益,同时也承担牺牲一人的损失。
现在,北牧国和大夏国的所有人,都在聚精会神的盘算,这两个人的死,换取自己国家想要的利益,划不划算。
“我要是死了,你们就不用开战,也不用想方设法地避战了。”小鱼玩味道。
白景曜不说话。
他会不知道利弊吗?
相反,他恰恰了解其中的利弊,才会出言阻止。
对于皇帝来说,对于大夏的臣子来说,小鱼和免战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他们的眼中已经冒出火花来,看小鱼的眼神也不再含着厌恶或嘲讽的神情。
他们看小鱼不再是宁王妃,不再是臭名昭著的林向晚,而是一具死尸。
一具能够换来和平的死尸。
“我们同意。”尚勉和其他人说了一阵话后,笑着道。
大夏臣子蠢蠢欲动,上次的朝宴历历在目,小鱼一支银簪射杀宫女的事,就算没亲眼见,也早已有所耳闻。
死的只能是宁王妃!
众人看向皇帝,皇帝则看向了白景曜和小鱼。
白景曜仍攥着小鱼的腕子,死死盯着她,可小鱼一脸的无所谓,仿佛这真的只是一个玩笑。
“朕,准了。”皇帝一字一顿。
白景曜握着小鱼的手兀地松开了,他缓慢地扭过头去看皇帝,半晌才垂下头来。
众人大喜,目不转睛地盯着小鱼手中的刀子。
尚勉已经将苹果顶在了脑袋上,小鱼则坐在原地,丝毫没有起身的打算。
就在所有人屏住呼吸准备静观其变的时候,小鱼手中的刀突然飞了出去,毫无征兆,连准备的姿势都没有瞧见。
尚勉看着飞来的刀,下意识想躲,可身子已经僵在了原地。
太突然了,这一刀太突然了!他根本没法动作!
飒!
一声破空声在尚勉脑袋上炸起,随后他感到头顶一轻。
全场哗然。
尚勉迟疑着回头看去,苹果已经被刀子贯穿,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上。
而刀子,则扎在了尚勉身后数十步之遥的柱子上。
两个宫女去拔,任凭她们费尽力气,那刀子纹丝不动,显然已经深深嵌了进去。
“承让。”小鱼笑了。
北牧国的使者脸色阴沉,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个女人竟有这一手本事!
北牧国的臣民个个儿都是马背上长大的,对骑射很有造诣,投壶射箭都是拿手好戏,所以刚才才能在这上面肆无忌惮地调笑大夏国人。
可是如今看来,这个女人不显山不露水,一出手便让他们明白,什么叫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如果刚才不是那几个叫不上名字的世子和他们比,而是这个女人,恐怕他们一轮都比不过!
而尚勉则惊诧地看着那深入柱子的刀刃,猛然回头,指着小鱼:“你是!”
小鱼抿了抿唇,伸出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将尚勉后半句话堵了回去。
“我们认输!”北牧国为首的使臣突然说,“大夏国人深藏不露,文武双全,是我们输了!”
他们怂了,面对小鱼,他们竟然对自己的射艺没了把握!
面对承担杀害宁王妃的风险,他们更愿意在这时候低头。面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侵害自己国家的权利。
大夏国臣子松了一口气,有的大笑出声,有的则言语嘲讽,不过没有人逼着他们继续这场比试,大家都懂什么叫点到即止。
尚勉和小鱼对视片刻,深深行礼,却用了大夏国的礼,不可谓不尊重:“宁王妃武艺高超,我甘拜下风!”
北牧国的姿态放到这么低,朝宴上也就不再那么剑拔弩张,气氛一下子轻快很多。众人饮酒赋诗,仿佛两国亲如一家。
白景曜心中的巨石算是落了下来,可看着小鱼和尚勉的互动,一股子说不上的难受又升了起来。
搞了这么一场好戏,就是为了让尚勉知道,她就是那个救他的人?
什么意思?
这是要攀上关系?
白景曜心中思虑颇多,因而一杯接着一杯的饮酒,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
这种不受控的情绪,让他很烦躁。好像每次遇到和她有关的事情时,他都会格外关注。
为什么?
因为她与传言不同?
因为她是自己名义上的妻子?
还是因为别的?
正在胡思乱想,就听见小鱼轻笑着说:“好。”
白景曜连忙回神,原来是有一个宫女来和小鱼说了几句什么。
“什么事?”白景曜声音仍是平平,似乎并不好奇,只是例行询问一下。
“有人叫我出去。”小鱼并没有隐瞒,“我赌十两黄金,是青山。”
白景曜身周气压一下子低了下来,警告道:“你别忘了你是宁王妃!”
“也可以不是。”
说完,不顾白景曜骤然冷下来的眼神,小鱼叫小花推来轮椅,被小花推了出去。
胡闹!
不知礼数!
败坏德行!
白景曜喝完了桌上的两壶酒,终于还是坐不住,往外去了。
……
“你竟是小鱼兄弟!”尚勉仍不太敢相信。
小鱼应了一声。
尚勉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惊叹。
当日他和小鱼兄弟近在咫尺,竟没能发现她是女儿身!更可笑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知道宁王妃就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反而还咄咄逼人!
可是这一下,他又纠结起来。
小鱼是救了他,可林向阳也救了他,还帮他找到了这么好的师父,带他回了北牧国。
林向阳一直受小鱼的欺压,如今两个仇人都成了自己的恩人,尚勉一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你的朋友仍是你的朋友。”小鱼先开口了,“你不用管我俩关系怎么样。”
“如果我想利用你对付她,至少也得等小鱼和你的关系更好一些,再揭开身份。”
“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
尚勉一愣,没想到自己的思虑竟然已经被小鱼看穿了。
“我今天和你暴露身份,是想请你办件事。”小鱼直截了当地说。
“什么事?”尚勉难免有些警惕,他没有忘记,他来到大夏国,是有任务的。
小鱼假装没看到他的警惕,说:“上次我们看到的那具女尸,是含笑郡主。”
“堂堂郡主,死在大街上,被人剥了皮,可是案情却被压了下来。”
“你是祭司之子,就懂得医理巫术,同时作为贡品,你可以住在宫中。郡主的尸体现在应该就在宫中。我想让你去查一下含笑郡主的死。”
尚勉思考了一阵子,问:“为什么?你和含笑郡主关系很好?”
他记得这个郡主反而和林向阳关系不错,林向阳曾经还打算撮合他和这个郡主,被他拒绝了。
“一定要关系好才能帮她吗?”小鱼挑眉,“就不能是我见义勇为行侠仗义吗?”
尚勉被逗笑了,经过此一遭,他觉得林向晚并不像林向阳或者京城的传言那般不堪,反而耿直可爱。
“好。我会帮你查查她的死因。”尚勉点头。
“谢了,那咱俩两清了。”小鱼推了一下轮椅,冲尚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反倒是尚勉愣在了原地。
他被夹在林向阳和小鱼之间,还没说什么呢,怎么这个女人反倒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
按照常理来讲,她不是应该巴结自己,好让自己和林向阳反目吗?
尚勉看着小鱼滚着轮椅的背影,更觉得有趣起来。
看来这个女人,还是得自己亲自了解,道听途说的东西,并不可信。
于是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小鱼身后,推起轮椅:“两清?拜托,我可是冒着被你们皇帝杀头的风险做这个事的!”
“那天你不救我,我最多也就是被砍掉手罢了。可是这事儿如果败露了,我的头可就没了!”
小鱼闻言诧异:“那你想要什么?”
“还没想好。”尚勉推着她笑,“等我想好再说吧!反正你欠我个人情。”
两个人的声音随着他们离去的步伐渐行渐远,假山后面藏着的白景曜,则攥紧了拳头。
她平素和自己说话,三句不到就要发火,一整日也不见说超过十句。
可是和那个男人,怎么就能那么多话?
她想查含笑郡主的事,为什么不拜托他这个协助京兆尹办案的宁王,反而舍近求远,去找他一个外来的贡品?
“砰!”
白景曜一拳砸在假山上。
他引以为傲的冷静在小鱼面前,全然崩溃。
明明她才是频频发火,不懂如何控制怒气的人,明明她才是一言不合,就要喊打喊杀的人!
怎么现在,她笑着,自己却在这里,心口像火烧一样疼?
这不对。
这不对!
“王、王爷?”一个惊魂未定的声音响起。
白景曜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转身一瞧,是季黎。
“你听到了什么?”白景曜语气冷得好像一块千年寒冰,死死盯着季黎。
季黎慌张道:“我方一来,瞧见您在这儿,就上前问候了。并未听到什么。”
“如果非说有什么……刚才听到了一声巨响,不知道从何而来。”
白景曜松了一口气,小鱼和尚勉所说的话若是传了出去,被有心人知道了,说成是勾结外党也不为过。
“没事,你退下吧。”
季黎正点头准备退下,却又惊呼:“王爷,您的手!”
说着就急急忙忙上前来,用自己的帕子裹住了白景曜的手。
白景曜这时才发现,因着刚才对假山那一拳,自己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
“我没事,你退下吧。”他心头烦躁,摆了摆手,只想着赶紧回去朝宴上,便转身离开了。
季黎盯着他手上裹着的帕子,目送着直到看不见他,才缓缓露出笑容来。
“林向晚……”季黎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我倒要瞧瞧,你还能笑多久!”
……
小鱼看也不看白景曜,只等他坐下,就开口道:“皇帝走了,我们也走吧。”
白景曜心一沉,怎么?目的达到了,就要走了?
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再站起身来,示意小花推起小鱼,往外走去。
他步子很快,走在前面,一下子和小鱼拉开了距离。
“王妃,王爷手上……那是女人的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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