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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狱后,虐完我的渣总说他知错了简童沈修瑾无删减全文

淇老游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简童耳根瞬间发烫,太清晰了,那人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就算是她想要忽视,都难。“先生,请先松开手。”她说。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人非但没有松开退去,却故意逗弄一般,张唇含住她的耳朵,暧昧十足的说道:“没问题。”果真,他松开了手,但……这人的唇,却暧昧地嗫咬她的耳廓。简童呆了呆,遇到过的人中,没有这么难缠的。他确实松手了……没错儿!但是……不松嘴啊。而这声音,也陌生极了。简童心里更加怪异……她确定,不认识这陌生的男子。又想起许经理在包厢门口告诫她的话,尽管十分不乐意,却还是忍着。小心翼翼地侧头,想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面前的人。这时,身前一空,那人退开半步距离:“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轰!简童脸色刷红……是自己偷看别人的行为,被当...

主角:简童沈修瑾   更新:2024-11-20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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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简童沈修瑾的其他类型小说《出狱后,虐完我的渣总说他知错了简童沈修瑾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淇老游”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简童耳根瞬间发烫,太清晰了,那人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就算是她想要忽视,都难。“先生,请先松开手。”她说。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人非但没有松开退去,却故意逗弄一般,张唇含住她的耳朵,暧昧十足的说道:“没问题。”果真,他松开了手,但……这人的唇,却暧昧地嗫咬她的耳廓。简童呆了呆,遇到过的人中,没有这么难缠的。他确实松手了……没错儿!但是……不松嘴啊。而这声音,也陌生极了。简童心里更加怪异……她确定,不认识这陌生的男子。又想起许经理在包厢门口告诫她的话,尽管十分不乐意,却还是忍着。小心翼翼地侧头,想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面前的人。这时,身前一空,那人退开半步距离:“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轰!简童脸色刷红……是自己偷看别人的行为,被当...

《出狱后,虐完我的渣总说他知错了简童沈修瑾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简童耳根瞬间发烫,太清晰了,那人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耳廓上,就算是她想要忽视,都难。

“先生,请先松开手。”她说。

只是让她没有想到的是,那人非但没有松开退去,却故意逗弄一般,张唇含住她的耳朵,暧昧十足的说道:“没问题。”

果真,他松开了手,但……这人的唇,却暧昧地嗫咬她的耳廓。

简童呆了呆,遇到过的人中,没有这么难缠的。

他确实松手了……没错儿!

但是……不松嘴啊。

而这声音,也陌生极了。

简童心里更加怪异……她确定,不认识这陌生的男子。

又想起许经理在包厢门口告诫她的话,尽管十分不乐意,却还是忍着。

小心翼翼地侧头,想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瞥面前的人。

这时,身前一空,那人退开半步距离:“想看就光明正大的看。”

轰!

简童脸色刷红……是自己偷看别人的行为,被当事人当面揭穿的窘迫。

虽窘迫,她也看到了这个人的长相,眼底闪过一丝惊艳,但下一秒,简童的眼底,又变得平静无波。

凯恩咖色的瞳孔闪过兴味,还有一丝狩猎时兴奋过度的血色。

微扬的唇角,熟悉他的人就知道,他此刻一定很有兴致。

多少人见过他的长相,定然惊艳无比,无论男人还是女人,总是被自己这张绝色的面孔蛊惑……想到此,凯恩绝美的面容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恐怕这世上再也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厌恶自己这张惑人心弦的容貌了!

简童举起手,缓慢地擦拭耳廓,擦掉那上面的触感。她,还是不喜别人的触碰。

凯恩咖色眸子陡然眯了起来,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十分有趣。

她就是个矛盾体。

至今再也没有见过比她更卑微的女人,可她却不知,她无论表现的多么卑微,偶然的一点点小动作,却还是会出卖她。

这是一个不好征服的女人,也是一个很好的猎物……有意思了。

“喝酒吗?”他问。

简童想也没想:“先生,不知道您为何会点名我来,但我觉得,应该让您知道一件事情,我不喝酒。除此之外,任何事情,我都可以。”

“哦~?什么都可以?”

凯恩轻笑一声,“那么,我要你今晚陪我过夜。”

凯恩的话刚说完,简童的表情就十分精彩了。

脑子里还有些嗡嗡的,有些呆傻地看着面前这张有着妖孽面容的男人……她从没想到,就她现在这副尊容,会有男人感兴趣。

看着从刚刚进来包厢,就一直表现木讷毫无情趣的女人,一下子五彩缤纷的脸色和愕然不敢置信的眼神,凯恩心情大好,从怀中掏出支票簿,随手带的签字笔,飞快地写下一串数字,签上他的名字,修长手指,夹着支票,递给简童:

“拿着,今天有事先走,下次再来找你。”

简童没有伸手去接支票,扫了一眼支票上的数额……十万整!

她什么都没做,从进来到现在,也才一刻钟的时间,这人就给十万?

“唰”的一下,抬头看向男子,心里百转千回……难道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是真的,不是故意逗她的?

难道,这人,还真的要……

“别胡思乱想,今晚我还有事,不会带你回去陪我一夜。”

简童松了口气:“不需要这么多。”她指的是凯恩的支票开出的数额太多。

轻笑一声,好听磁性的声音笑道:“这是你该得的,你让我心情愉悦。你觉得多,我觉得还不够买我一个好心情。”

“……”

“拿着。你的上级没有教你,要听顾客的话,满z足顾客的需求吗?”凯恩笑着拉过简童的手,将支票塞到她的手掌心里。

掌心里,火辣辣的烫,这钱,来的太莫名其妙。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突然想到,她还欠着沈修瑾五百万的巨款……钱啊,不正是她此刻最欠缺的吗?

手掌心里依旧火辣辣的,抓着那张支票,就像是抓着一个火炉一样,滚烫滚烫,但她的脸,却渐渐苍白起来。

从前的那些顾客的打赏,她拿的十分屈辱,如今却拿的心安理得。

还有那位陆总的五十万,她也可以理解为,那只是因为在那位陆总的眼中,她和他所爱的那个女人,有所相似,睹物思人,爱屋及乌而已。

可这突然冒出来的男子……她什么都没有做不是吗?

凯恩身高187,站在简童面前,就比她高出一个半头,他垂眼勾着唇角,欣赏着面前这个女人的微表情,似乎透过这些细微的表情变化,看穿了简童的内心挣扎。

而他,眼底划过愉悦——他十分享受地欣赏着这女人的内心挣扎。

十万可以欣赏到这么精彩的内心挣扎,这是她来到华z国之后,觉得做得最赚的一次买卖。

简童脸色越来越苍白,她眼神很挣扎,一方面是觉得这钱棘手,一方面却迫切的需要钱。

忽然,她缓缓仰起头,以她的角度,只能看到凯恩俊美的下巴,上扬的唇角,她问:“先生,你需要我为你做些什么吗?”

凯恩咖色眸子划过一丝诧异……倒是他又轻看了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她总是能够让自己一次又一次惊讶,一次又一次刷新对她的认知。

无奈的女人,卑微的女人……骄傲得他必须开始真正正视他的女人!

她需要钱,这一点毋庸置疑,从在医院她和另一个女人的对话中,不难分析出——面前这个女人迫切的需要钱,而且是一大笔钱。

否则,怎么能够忍下一切屈辱,做出几乎所有女人都不屑去做的事情?

难道,有人天生就下贱?

凯恩暗自轻笑。

所以,他给她钱,当然不是为了同情她,只是想要看看这女人挣扎纠结的表情,他如愿地欣赏到了,他预料到了开头,却没有预料到结尾——她要钱,但绝不白拿。这是她的态度。

狩猎!

征服!

这两个词,清晰地出现在凯恩的意识里,修长的食指抬起,压覆在他自己的薄z唇上,看向简童:“吻我。”


杜总看着眼前的女子,皱了皱眉,“太丑。”

秦沐沐心惊胆战,两个字,就让她紧张了起来。

从没有一刻,比现在,更希望简童的长相,能够让别人看入了眼去。

如果杜总嫌简童丑,那最后倒霉的不还是自己吗?

秦沐沐小心翼翼地偷看了一眼那个巨型的透明容器,里面的水,已经有一米多高,连忙对杜总说:“先生别只看外表,简童姐她一定能够表演好的。”

简童虽然刚来了一会儿,但从这个杜总和秦沐沐的对话中,已经明白了,今日这场所谓表演,又是一场鸿门宴。

杜总半信半疑地望着简童:“她说的是真的吗?”

简童的肩膀颤动了一下,今日之内,竟然听到了两次这句话——她说的是真的吗?

她笑,没去看杜总,却扭头看向秦沐沐,那眼神,竟然让秦沐沐有一种被看穿的窘迫,满脸火烫地不敢与简童直视。

“这是好事,表演费一百万呢。”秦沐沐梗着脖子,底气不足地说道,简童漠然地将头扭回去……这么好的事情,秦沐沐,为什么你不愿意呢?

垂下的睫毛眨了眨,这一次,她抬起头,缓慢地冲着杜总说道:“两百万。”

“你叫简童?你是在和我讨价还价?”杜总蹙了下眉,这女的,果然像是秦沐沐说的那样,很爱钱呀。

“两百万,我就做。”

“简童!你要干什么!一百万够多了!不要得寸进尺!”秦沐沐担心简童狮子大开口后,得罪客人,客人不干,最后还不是自己遭殃,自己可是不被东皇庇护的人。

简童不为所动,只坚定地看着杜总:“我要两百万。我用命冒风险,接下这个‘表演’,就会尽心尽力地演出。杜总,两百万,我不会退让的。”

对于钱,她敏感又需要。

“你的命,不值两百万。”

杜总轻哼。

简童依然还是那个简童,缓慢地开口:“我的命,不值两百万。杜总看到‘表演’时,心情的愉悦,值两百万。”

杜总这回笑了……这女的,果然很有意思,比那个长相清纯的秦沐沐有意思多了。

“我听说,你很爱钱。”

简童垂头,并不反驳,也不回话。

她很爱钱,人尽皆知……嘴角勾勒出一丝常人难懂的笑,一抬头:“对,我爱钱如命,不……我爱钱胜过性命。”所以,才会答应用性命来演出不是吗?

“所以,杜总只要出钱,就可以看到最敬业的演员。”

“好!就两百万!”杜总慈和的笑,眼中迸射出精光,这叫做简童的女人,丑归丑,的确很有意思。

……

十分钟后

她被丢进那个矩形透明的容器里,依然穿着那裹得紧紧的衣服,她执意不肯去换下这一身的衣服。

水早已没过头顶,衣服湿z了水,更重,把她往下拖拽。

刚开始,她还能睁着眼睛,看到那几个追寻刺激的老总,站在透明容器前,盯着里面的她看。

杜总长得斯文,可是此刻,就算是戴着金边眼镜,也遮不住他眼底的兴奋,那张斯文绅士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享受。

终于,憋不住气,她吐出第一口气,也吸入了第一口水,呛得咳嗽,却有更多的水进入肺里,她张开手,拼命的挥舞,挣扎。

她余光还能够看见,那围观在透明容器前的几张脸,越来越兴奋,越来越激动……她忽然有个想法,不如就这么死了吧,死了就没有那五百万的巨额债务,死了也不用饱受心灵的折磨,死了……算不算是把这条命还给了阿鹿?

算不算……还清了?

不,不对。

洱海,阿鹿,那个温柔的少女,她用命救了自己,并不是要让自己用这样的方式去偿还。

说好的洱海梦啊,还没有实现,不能够……放弃!

于是,费尽最后一丝力气,她挥舞拳头,捶打容器壁,张开嘴:“救我……咕噜噜咕噜噜……”

所有的“救我”,都变成了一长串的气泡,咕噜噜咕噜噜从她的嘴里吐出,救……咕噜噜……她的视线有些模糊了,突然发了疯一样捶打容器壁……不甘心就这么死掉啊!

不是说好的,三分钟就会有人救她出去吗?

痛苦,窒息,呛水,无限的循环……三分钟,到了吗?

为什么……说好的三分钟呢?

也许,她真的快死了?

人死之前,是不是会出现幻觉?

还是说,到死,那个人的身影,都从没有走出她的心?

无奈的笑……为什么!临死前,最后出现的幻觉,会是他!

沈修瑾!

闭上眼的刹那,她冲着那个幻觉身影,动了动嘴唇,闭上了眼。

沈修瑾没有想到,回来后会看到这样一幅惊心动魄的场景!

脸色肃然,抄起一旁的酒瓶子,就砸向了透明容器,这容器却丝毫没有损坏,扭头冲几个保镖喝道:“救人!”

沈一快速检查了一番容器:“Boss,容器上面的盖子被锁锁住,锁的钥匙不知道为什么,根本打不开锁。”

沈修瑾一双眼,死死盯着容器里溺水的女人,“砸!”

一声令下,他带来的保镖,一个个不敢马虎,齐齐砸向容器,那容器却没有丝毫破损的迹象,沈修瑾一扭头:“说!这容器怎么打开!”

杜总的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这容器是萧大少遣人送来的,我也不知道啊,沈总,我是真不知道这是你的场子啊,否则我也不敢在你的场子里玩儿这种。

我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意外,刚到三分钟的时候,我就准备让人去把她拉上来,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这样,沈总,场子是你的,这人也是你的,如果这人出了事,我赔钱,我认赔,赔一千万给这女的家属,再拿出五千万来赔给沈总你。”

沈修瑾冷笑,已然双眼充血,愤怒至极,没有理会杜总的示弱,跑到盥洗室拿出拖把,对着容器就是一阵狂砸,这容器的材质特殊,轻易不会破,沈修瑾死死地握住拖把,一下又一下地砸着容器,力气之大,让握着拖把的手都溢出了鲜血来。

“Boss,您休息,这种事情,让我和沈二来做。”沈一望着沈修瑾的疯狂模样,心中猛然一颤,连忙去制止沈修瑾,却被沈修瑾重重挥开:

“沈一,一起给我砸,沈二,打电话叫白煜行立刻来,沈三,出去把人都叫过来,给我砸!”

杜总胆战心惊:“沈总,何必,就一个女人……”

“唰!”沈修瑾猛然扭头,赤红着眼:“杜立群,我的人,你敢这么玩儿!我看你是找死!你最好祈祷她没事,否则,你就永远留在S市吧!”


出租车开向东皇,简童下了车,站在连建筑外装修都显得低调奢华的东皇国际的门口。

她没有急着进去,她抬手,一丝不苟地将身上的衣服整理得服服帖帖整整齐齐,她撕开了额头上的纱布,把刘海整理齐,盖在那块缝了三四针的伤疤上。

一切做好后,她把背挺直,那三年来被压弯的脊柱,也尽力的让它直起来,简童目不斜视,抬脚走进了灯火通明的东皇国际。

在她身后,一辆宝蓝色法拉利停留在东皇国际的门口,车窗缓缓摇下,露出一张可说风华绝代的面容,而这人,就是在医院里全程观摩了秦沐沐和简童一番对话的陌生男人。

此刻,那张绝美的面容上,一双凤眼,正闪烁着狩猎时的兴奋和……血腥!

“简童吗?”他的视线一直定格在东皇的大门,过一会儿,徐徐从西装袋里掏出手机,拨打出一个号码:

懒洋洋地问向电话那头:

“陆琛,你见过最美的女人吗?”

电话那头沉默一会儿,没有回答对方这个问题,反而沉吟问道:“谁又成了你的猎物?”

这边,男子畅怀大笑:“还是你了解我。”

“……是什么样的女人?”陆琛绝没有想到,他这位好友,盯上的人,会是曾有过一面之缘的简童。

这不怪陆琛,男子以往的口味,都是高大上,谁能想到,这一次的口味竟如此之重?

“阿琛,这是我见过,最有趣的女人,我想,在回国的这三个月的时间,都不会无聊了。”

电话那一头,陆琛惊愕了一下,半挑着眉头:“这么高的评价?”三个月?要知道,这家伙迄今为止,最长的一次狩猎也才两个月而已。

“很有趣的女人,是我见过最矛盾的女人。无限的卑微,无限的骄傲。你见过谁能够将卑微演绎得如同骄阳一般傲然吗?除非是埋在骨子里的骄傲。

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才能将这样骄傲的一个女人,变成现在的模样。阿琛,我要唤醒真正的她。”

陆琛莫名心惊胆战,和挚友认识十几年,从没有在挚友的嘴里,听到过这样的话来,“你随意。”他还是相信挚友是理智的:“我不阻拦你,凯恩。但你要明白,人心不可戏弄。适可而止。”

陌生男子,也就是凯恩,笑而不语,掐断了通话。

下车,甩上车门,抬脚,便往东皇走去。

……

“她怎么又来了?不是说身体不舒服吗?”

“别管她,不是一路人。”

“就是,听说秦沐沐跟她住,也有很多矛盾。”

“矛盾再多,最后生病了,还不是人家秦沐沐天天照顾她?”

简童刚到东皇,进了公关部,一路上就听到许多人在背后小声的议论,如今她的心态,已经可以用麻木来形容。

她不傻,之所以会传出这些话来,是谁的功劳,她心知肚明。

对于真相,恐怕也不会有人在乎。

那么,说与不说,重要吗?

对于这些背后的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简童充耳不闻,推开休息室的门,找个安静的角落坐过去。

只是四周不断传来了小声的议论声,还有各式各样打量的目光。

下意识的,简童低下头,摸了摸额角……痛。她只是把那道伤疤用刘海盖得更加严实,当然,并不是为了秦沐沐,而是为了她自己,她需要钱,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和公关部的其他成员比起来,简童就像是个丑角,但即使如此,她也依然安稳地坐在角落里,等待着,也许会有癖好与众不同的富豪。

“简童,出来。”公关部的经理站在休息室的门口,面无表情地喊住简童。

周围的视线“刷拉”一下子,全都亮了,都幸灾乐祸的等着简童挨骂。

简童犹豫地站起身,边朝公关部经理走去,边慢吞吞问:

“许经理,有什么事情吗?我前阵子身体不舒服,秦沐沐……”帮我请过假了。

但公关部的许经理根本不耐烦听简童说话,没耐心地打断她:“跟我走,601有客人点名让你过去。”

许经理说这话的时候,门没关上,身后休息室里的人听到,个个一脸愕然。

“601,六楼,VIP楼层哦。”

“是啊,VIP楼层可不是有钱就能进的。到底是谁啊?没听说今晚有人包601啊。”

“而且还点名要她?开玩笑的吧?”

“苏珊,说不定又是一个怪癖客呢?这种事儿,不见得是好事儿吧。”

这人说完,休息室的人,个个眼中露出释怀,“也是,这种活儿,我们可做不来。”

尽管有了蓁蓁和露娜的经验教训,但公关部的成员,并没有引以为戒。何况,大老板讨厌的是惹事生非,她们又没有对这个简童做什么。

本来这些人就对简童这样完全不符合她们达标线,却进了她们部门的人有意见,何况,简童在进部门之前,在东皇打扫了半年的卫生间,一个打扫卫生间的清洁工,却在某一天,不明不白的就进了她们的部门,任是谁心中都会不舒坦。

……

601包厢外

公关部经理冷着脸,微微扬着的下巴,对着简童:“进去之后,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要明白。客人的要求,要满z足。不要得罪客人,知道吗?”

“知道了,许经理。”

许经理眼底有着不加掩饰的不喜:

“我不管你是谁带进公关部的,但进了我的部门,就要按照我的要求做事。你记住,要在我的部门待下去,就不要给我惹麻烦,多的是人,挤破头要进公关部,你做的不好,就出去,不要占着位置。谁的面子都没用。记住了吗?”

“记住了,许经理。我……想问一下,这个客人,姓什么?”简童犹豫着,问道。她实在不知道,谁会点名要她来,除非是认识的。

如果是认识的……她心脏一抽,脸色微微发白,除了三年前的那些人,还有谁呢?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不该问的别多问,进去。”许经理说完,伸手拉开门。

简童来不及反应,就被许经理推了一把。

踉跄着被推进包厢,她没来得及站稳,忽然一股大力将她向前拽去,惊慌失措中,一股古龙水的香味扑鼻而来。

有一道磁性的声音,响在她的耳畔,说道:“你,终于来了。”


事情很简单,简单到,只需要简童继续的懦弱,毫无尊严的应允秦沐沐任何的不合理甚至侮辱性的要求。

而她,却在内心深处,最深切的地方,起了贪婪——她想要那久违的“被尊重”,不必像从前那样,只需要像个最最平凡的人一样,得到她该得到的属于“人”的尊重。

但显然,事与愿违。

自此之后,简童把那颗千疮百孔的心,藏得更深,把那颗心里渴望的东西,也藏到了灵魂深处,谁也,碰触不到的深处,那里,暗而冷,还有如同深海最寂静时候的孤单和寂寞。

秦沐沐走了又来,来了又走,每次都是饭点的时候来,送完饭菜就走。

“我想出院。”事发的第四天晚上,秦沐沐如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地把一个外带盒搁在简童的病床床柜上,转身就准备离去,身后,病床上一直沉默的女人,缓缓地说道。

这一声粗嘎徐缓的声音,却惹得四天来冷漠以对的秦沐沐,停下了脚步,略显激烈地扭头,想也不想否决:“不行,你病还没好。”

这是关心?简童定定地望着秦沐沐,“我好了,我烧退了。我想工作。”

“你故意的吧?你想要所有人看到你额头上的纱布?”秦沐沐气愤:“简童,你果然不简单。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句话,果然不假,看你老老实实的,原来也这么有心机。”

简童垂下睫毛,遮住眼底的失落……果然是她想多了,关心?

再次看向秦沐沐的时候,简童的眼神,变得有些麻木:“我要去工作。出院手续,你办一下。”

她说着,就掀开被子,缓缓下床,换上来时的衣服。

秦沐沐惊愕地睁大眼睛……简童刚才是在命令自己?

她?

简童?

命令自己?

一股羞辱感油然而生!

看着那病床上下来的女人,跛着脚缓慢地往门口走,就算是缓慢,那跛子也确实是准备出房门的,也就是说……简童她说真的,绝不是玩笑!

她真的准备出院!

这怎么行!

秦沐沐的视线,“嗖”的一下子,落在了简童的额头上,眼神瞬间的慌乱,她还是怕的,这纱布没揭去之前,这跛子怎么能够回到东皇去?

她想也没想,脚步一动,挡在简童前面:“简童,你怎么这么下贱!工作工作工作?说的好听,不知道的人,以为你有多热爱劳动,多热爱你的工作。

你的工作?你的工作不就是讨好男人?病没养好,你就这么急着去讨好男人?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去做你的母狗?

还是说,其实你根本就很享受这个过程?否则又怎么会不顾生病的身体,急着去东皇?”

秦沐沐只想着不让简童现在去东皇,也不想想她话中伤人,对着简童一通说,简童越发沉默,只是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背在身后的手掌,捏成拳头的颤抖,她很想反驳,很想去解释。

深知,反驳有用吗?

确实啊,她就是为了钱,跪了下去。

确实啊,她就是为了更多的钱,趴下来学狗摇尾巴。

确实啊,人家没有胡说,人家当着她的面,说的都是事实啊。

她就是这么做了啊!

她能反驳什么?

她能解释的清楚吗?

“每个人,都有信仰,或者是一个人,或者是一个信念,”粗犷的声音,压制着酸楚,简童尽量平静地缓缓说着:“而为了这个信仰,为了这个人,为了那么一个信念,去努力实现努力争取努力得到的那些人们,至少不该被嘲笑。”

秦沐沐呆了下,上上下下打量了面前的简童……这样的话,怎么会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无知低贱的女人说的出来的。也不知道,这跛子是从哪儿看到的。

心底这么想,看简童的目光,就更加鄙夷。

简童说完,缓缓抬脚,绕过秦沐沐,一只手飞快的抓住她的手臂:“不许去,你必须在这里养病,到额头上的伤口好了为止!”

简童缓缓抬头,看向秦沐沐的脸上,一字一字清清楚楚说道:“我要去工作,这与你无关。”

她看似绵柔,却把秦沐沐抓着她手臂的手掌,生生掰开,再也不看一眼震惊的秦沐沐,抬脚往外走。

身后的秦沐沐反应了过来,抬脚就追了上去,简童的脚不便,走路缓慢,轻易就可以被秦沐沐追上,简童没有转过身去,只是听到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边用她有些跛的腿往前继续走,边用她被大火熏伤的嗓子,缓缓却坚定地说:

“你如果再敢来阻止我,我就给梦姐打电话。”

比起用自己一命,在那暗无天日的监狱里,救了自己的阿鹿,一个秦沐沐又怎么样?

秦沐沐也好,任何人也好……甚至,那个男人也好,简童想不出,还有什么比阿鹿更重要。

任由身后,那道只能恶狠狠瞪着她的视线,落在自己的身上,任由秦沐沐气急败坏,却又不敢再真的上来阻拦自己,简童一步一步,走出了医院。

秦沐沐没有发现,她眼中卑微的低贱的无能的,没有学历的文盲,她眼中什么都不是的简童,比起她这个S大的优等生,走得更加从容,更加骄傲。

秦沐沐当然也没有发现,就在简童病房的隔壁病房,门口一个男子抱胸,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那人最后看了一眼简童消失的电梯口,站直了身子,抬起修长的大腿,越过秦沐沐,朝着简童下楼的那个电梯走去。

简童乘坐电梯下楼,她腿脚不便,走起路来更是慢吞吞,何况,虽然退烧了,身体却更虚,她慢吞吞地出了医院的大门,站在路口,伸手拦下一辆出租车。

“师傅,我要去东皇,不打表,便宜一点可以吗?”

司机师傅伸头一看,“这年头生意难做,这是出租车,又不是黑车,坐不坐?不坐我开走了。”

显然,不愿意让步,无奈,简童摸了摸自己穿来医院的外套口袋,抬头:“师傅,我身上就二十块钱。”

“够了。上车吧。”

如果可以,她是不愿意坐出租车的,太贵。只是今天,她想,也许可以忘记自己的窘迫,也许可以奢侈地打个车。

就好像打个的,就仿佛她和这大街上许许多多的平常人一样,有着平常人的尊严。

简童她,在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她渴望的是,平凡的人,可以获得的尊严。

是,她内心依然渴望着,但她,再也不会去求他人给予。

别人不愿意给的东西,再求,也求不到。

那么,她就,尽量的让自己看起来,像是一个“人”一样活着。


简童心有余悸,还没来得及庆幸,却突然意识到,她正被一个陌生男人亲密的搂抱着腰身。

“啊啊啊……”简童惊慌失措,长这么大,除了哥哥,她还没有被哪一个男人如此亲密的抱住过……包括……他。

萧珩脸色一黑,伸出另一只手,赶紧捂住简童的嘴巴:“闭嘴!叫个屁!你这女人真奇葩!正常人要摔倒都会本能的吓到叫出来,你倒好。摔倒的时候不叫,现在叫个屁的叫!”

“你你你……你先松手。”

萧珩看她结结巴巴可疑的模样,脑子里灵光一闪:“喂,你不会是因为我搂了你的腰才叫的吧?”萧珩看怀中女人脸色一瞬间不大正常,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

“……看来还真是这样。”眼珠一转,萧珩古怪的笑了:“喂,女人,你不会是没有被男人这么抱过吧?”

萧珩觉得这女人的反应十分有趣,看着怀中女人发红的耳根,心思一动,恶作剧似的,搂抱在简童腰上的手,故意紧了紧。

唰!

萧珩看着这女人满面通红,像是发现新大陆……这年头居然还有会被搂个腰就脸红耳赤的女人!太新奇了!太有趣了!

就像是发现新大陆,萧珩激动兴奋不已。

搂抱简童的手掌,故意掐了掐掌心下的腰,这一掐,掐到一手的布料。心中觉得古怪,萧珩才不讲什么君子风度,手指伸到简童衣服下摆,手掌飞快伸进衣服里,这一摸,心中震颤。

“你干嘛!”

简童挣扎的推开萧珩。而萧珩,一脸愕然的看着简童:“你的腰……”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刚才那一摸,摸到的是正常女人的腰身吗?

萧珩向来自封大众情人,他交往过的女人没有一千也有一百,这其中不乏国际名模,明星艺人,可刚才那腰身,比他交往过的女人中,最细的腰身还要瘦,瘦得他一只手能够圈住大半个腰身!

“你……”他几次开口,想要说“原来大热天你穿这么多衣服是因为这样子啊”,可看着面前这陌生女人明明剧痛,却装作不在乎的眼神,看着这双想要控诉却又卑微的眼神,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很多年后,萧珩都无法忘记简童这时候的眼神,他现在还无法理解,怎么一个人的眼神可以既张扬又卑微,将两种完全相反的情绪杂糅在一起。

到底经历过什么样的事情,才能让一个人身上,矛盾的拥有着两种截然不同的品质?

简童一把推开萧珩,拔腿就跑。她根本就跑不快,没两步就摔一跤。她根本不管,撑起身子,扶着墙面,尽可能快的离萧珩远一点。

她的思绪很乱……就像是最不堪的事情,被人发觉了一样。

出狱了,她想要平平静静的生活,有一口饱饭吃,有一个地方睡,自给自足,存点钱,去洱海,用这双眼睛去看监狱里永远看不到的澄澈和湛蓝。

她,再也经不起任何的风浪了。

萧珩想要去帮她,但他只要走快一些,那女人就像是身后有鬼在追,扶着墙面,半拖着身子,狼狈极了。

萧珩只好无奈的放慢了脚步。

606包厢

简童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她一进去,就察觉到包房里异常诡异的气氛。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客人坐在沙发上,旁边挨着几个女模。

唯独一个清纯模样的女孩子,站在包厢水晶桌前。

这个女孩子她认识,是新来的服务生,叫做秦沐沐,和她一个宿舍。是S大的学生。

“简童姐……”秦沐沐突然带着哭音喊了她一声,简童吓了一跳,全身一瞬间紧绷。

包厢里七八双眼睛“唰啦”一下,全部落在她的身上,简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我是楼下叫来打扫的清洁工。”她一说话,就暴露了她粗犷的嗓音。

包厢里的几个人,各自不满的拧起眉头。

简童在东皇干了三个月了,知道少说多做。她只是一个清洁工,纵使有人对她的嗓音不满,也不会有人真的针对她。但是秦沐沐这个事情,显然她不了解情况,乱管闲事就不一定没事了。

一路上,她垂着脑袋,绕开秦沐沐,向包厢的洗手间走去,VIP房附带盥洗室,盥洗室里打扫的工具齐全,放在专门的柜子里,并不会影响到盥洗室的美观。

简童一手拿着拖把,一手拎着水桶出来。

她只管垂着脑袋,闷头打扫,秦沐沐时不时朝她投射过来的求救目光,都被她忽视了。

三年的牢狱生活教会了她,不要瞎逞能,要记住自己是哪根葱。否则别人动动手指,就能让她生不如死。

她不是秦沐沐,虽然家里贫穷,但还有父母,还是S大的学生。她简童,如今只是一个坐过牢的劳改犯!

什么都不是,经不起风霜雪雨。经不起任何一点点的风吹草动。更没有本事帮到别人。

“唱了这首歌,你就可以走。”有个男人对着秦沐沐说道。

简童悄悄的抬起头,看着秦沐沐咬着嘴唇,仿佛受到天大的羞辱,“我不……”

简童的拖把一下子没拿稳,拖把在秦沐沐的鞋子上拖过去,秦沐沐吓了一跳,也忘记了刚才要说的话,看向简童。

简童抬起头道歉:“对不起,拖到你的鞋子了。”

这个看似无心的小插曲,却引来包厢里几个男人的侧目。

简童耳朵边就听到秦沐沐愤恨的说道:“我不是女模,也不是包厢公主,我不唱,我就是个端茶送水的服务生!”

简童此刻后悔的想要拍死自己……有些人可以帮,有些人帮不了。

秦沐沐怎么选择简童不知道,但是如果是简童,她不会因为一首歌,彻底得罪这些公子哥,在东皇VIP包房的,身份都不低,又怎么会容许一个小小的服务生忤逆他们呢?

秦沐沐不给这些公子哥的面子,那这些公子哥又怎么会轻易放过秦沐沐呢?

这些公子哥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看秦沐沐单纯漂亮,让她唱一首歌,就是给她台阶下,秦沐沐如果听话的唱完歌走人,这些公子哥也不会再为难她。

看来她算是白帮了秦沐沐一回,还引来了包厢里客人们的侧目。

简童心道:赶紧打扫好,赶紧走。这个地方多待一刻,谁也不知道这之后的变数。刚才帮了秦沐沐,要是因此得罪了包厢里的客人们,就把自己也搭上去了。还是赶紧离开这间包厢比较好。

“哟?挺清高的嘛?”这一次,换了一个玩世不恭的声音,“不肯唱歌?行啊,把桌上这瓶酒喝下去,你也可以走。”

“我不喝!我又不是陪酒的小姐!”

“呵呵呵,不喝?”玩世不恭的声音笑了笑:“这恐怕就不是你说不就不的了。来东皇上班,别说是服务生,就是清洁工阿姨,只要客人要求了,也要乖乖配合不是?”

简童听到这玩世不恭的声音提起“清洁工阿姨”这个词,心里无来由一阵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预感灵验了。

“喂,那边的,对,就是说你。清洁工阿姨,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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