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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好孕美人攻略绝嗣男主王林兰珂 番外

浮世撄宁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贵妃顺着兰珂的目光望去,就看见苏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朝这边过来了。她不由紧握成拳,难不成她真的要被封为皇贵妃?不,她不相信。苏公公进殿后,贵妃随着兰珂与殿内众人一同下跪,贵妃跪下时却看到苏公公亲自扶了兰珂起来,说是皇上特许她站着接旨。她的心有些慌了,站着接旨?如此大的殊荣,自皇上登基以来,宫中从未有谁享到过,连她的朝阳都没有。就在贵妃想东想西时,便听到苏公公开始宣旨了,前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都没在意,只提心吊胆的等着最后的宣判,直到听到她最想听的一句:兹晋封尔为皇贵妃。即使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贵妃闻言还是震惊的抬头,然后便看见苏公公满脸笑容的将圣旨递到兰珂手中,她起身一把夺过兰珂已经接在手中的圣旨,展开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最后...

主角:王林兰珂   更新:2024-12-15 19:5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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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王林兰珂的女频言情小说《快穿:好孕美人攻略绝嗣男主王林兰珂 番外》,由网络作家“浮世撄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贵妃顺着兰珂的目光望去,就看见苏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朝这边过来了。她不由紧握成拳,难不成她真的要被封为皇贵妃?不,她不相信。苏公公进殿后,贵妃随着兰珂与殿内众人一同下跪,贵妃跪下时却看到苏公公亲自扶了兰珂起来,说是皇上特许她站着接旨。她的心有些慌了,站着接旨?如此大的殊荣,自皇上登基以来,宫中从未有谁享到过,连她的朝阳都没有。就在贵妃想东想西时,便听到苏公公开始宣旨了,前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都没在意,只提心吊胆的等着最后的宣判,直到听到她最想听的一句:兹晋封尔为皇贵妃。即使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贵妃闻言还是震惊的抬头,然后便看见苏公公满脸笑容的将圣旨递到兰珂手中,她起身一把夺过兰珂已经接在手中的圣旨,展开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最后...

《快穿:好孕美人攻略绝嗣男主王林兰珂 番外》精彩片段


贵妃顺着兰珂的目光望去,就看见苏公公亲自捧着圣旨朝这边过来了。

她不由紧握成拳,难不成她真的要被封为皇贵妃?

不,她不相信。

苏公公进殿后,贵妃随着兰珂与殿内众人一同下跪,

贵妃跪下时却看到苏公公亲自扶了兰珂起来,说是皇上特许她站着接旨。

她的心有些慌了,站着接旨?如此大的殊荣,自皇上登基以来,宫中从未有谁享到过,连她的朝阳都没有。

就在贵妃想东想西时,便听到苏公公开始宣旨了,

前面一连串的溢美之词她都没在意,只提心吊胆的等着最后的宣判,

直到听到她最想听的一句:兹晋封尔为皇贵妃。

即使之前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猜测,贵妃闻言还是震惊的抬头,

然后便看见苏公公满脸笑容的将圣旨递到兰珂手中,

她起身一把夺过兰珂已经接在手中的圣旨,展开又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

最后那三个字是多么刺眼!

她在满宫的恭喜声中,惨然一笑,手蓦得松开,手中圣旨也掉落在地,踉踉跄跄的在贴身宫女的搀扶下走出永寿宫。

不,她不信,这是一定假的!这是梦,对,这一定是梦!

贵妃看着紫禁城上四方的天,有一瞬间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做的一场恶梦,等梦醒了,她还是这宫里最尊贵的贵妃。

可身边宫女小声喊她的声音,又将她拉回现实。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颤动,一股怒意自胸腔中升起,

凭什么?凭什么她一进宫就能是皇贵妃?

而自己入宫多年,辛苦打理宫务,还为他还生下了朝阳公主,却还没个刚入宫的女人位分高。

她生气、怨愤、委屈……

恨不到立马冲到养心殿去质问皇上,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可她不能去,皇上定然已经被那个贱人迷惑了。她若是去闹,不会得偿所愿不说,还会破坏她在皇上那里温柔大方的和善形象,

所以不能直接去找皇上,她得找个能做皇上主的人来。

想到这里,贵妃脚步一转,去了太后的寿康宫。

——

贵妃踉踉跄跄的来到太后宫中,满脸泪痕的跪在太后面前,

“太后,求您为臣妾做主啊。皇上,皇上他竟然把个新进宫的女人直接封为了皇贵妃。

臣妾自认兢兢业业多年,虽没有功劳可也有苦劳啊。

可皇上竟直接就让个不知底细的女人压在了臣妾头上,这与公主的脸上也无光啊,太后。”

贵妃还算聪明,知道拉上公主一起,就算不为了她,为了公主的脸面,太后也会不让一个刚进宫的女人压在她母妃头上,

太后一定会管这件事的。

果然,在贵妃来之前就知道了这件事的太后,本就有些生气,再让贵妃这么一说,与朝阳公主这个,她最疼爱也是皇上唯一的孩子联系起来,

太后当即就要去养心殿与皇上理论,不能让个狐媚子一进宫就成皇贵妃。

——

“皇上,你糊涂啊!!”太后怒气冲冲的闯进养心殿,

“你封的那个皇贵妃是怎么回事,一个普通农家出身的女子,你就是再喜欢,带回宫里封个常在贵人的,谁又能说你什么。

你倒好,直接把她封为皇贵妃了,一步登天也不是这么登的啊。”

皇上知道,他突然将兰珂带回宫又直接封为皇贵妃,太后肯定会去查,

而她嫁过人这事不好让太后知道,故而他就将这事儿抹了。

幸好兰珂是自己一人以流民身份入的京,家乡庐州又发大水,许多东西都可以推给洪水,她进京后大多时间又都待在京郊小院里,

这事儿只要她自己不说,他再将她投奔丈夫这一茬模糊过去,

他们查出来的也只会是一个被庐州水患逼的入京投奔远方亲戚,却没找到的孤女,一直在待在京郊,恰好与皇上偶遇,就被皇上带回了宫里。

太后知道的也是这些,故而才说她是一个普通农家出身的女子。

看太后越说越气,皇上连忙起身,扶太后到一旁坐下解释道:“母后,皇贵妃她……”

“皇贵妃什么皇贵妃,哀家还没同意呢?她算什么皇贵妃。

皇上,你将她封为皇贵妃,朝阳的脸上怎么过得去,他母妃在宫里兢兢业业数十年,结果还没一个才进宫的位分高,

你让朝阳心里怎么想?

朝阳,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可不能不在乎她的脸面。”太后不等皇上说完直接打断道。

听到太后这话,皇上皱了皱眉,他确实没考虑到朝阳的感受。

可他已经让苏公公宣读过圣旨了,这圣旨哪有收回来的,况且兰珂如今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怎么也不能给她个这么大的没脸。

只能日后再补偿朝阳了。

太后见皇上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模样,刚要继续开口劝,就被皇上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母后,皇贵妃她有孕了!”

太后愣住:“什么?”

皇上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自从早上君来酒楼送来密信后,皇上的心情就一直很好。

连刚才批了那么多的折子,也没让皇上露出像往常一样的疲惫神色来,仍是亢奋的不行。

他本想进宫后第一时间就告诉太后的,可这不是折子还没批完,他又想亲口告诉太后这个好消息,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皇贵妃她怀孕了!”皇上又重复了一遍。

太后猛地握住皇上的手,双眼直视,紧盯着皇上问道:“你说真的?”

在皇上点头后,太后还是有些不放心,“她不是今天才进宫吗?确定那孩子是你的。”

“是的,母后,我都查清楚了。”皇上解释道:“您还记得紫玉花吗?”

太后有些疑惑,不是说怀孕的事嘛,怎么又扯上紫玉花了,不过她还是道,

“自然记得,这紫玉花不愧是最能滋养身体的女子圣药,哀家服用过后,身体当真轻省了不少,就连这头发都有隐隐黑回去的迹象。

“那您还记得这紫玉花是怎么来的吗?”皇上继续问道。

“当然记得,不就是我们上上个月去普宁寺时,你中药那次调查出来的。”说到这里,太后猛地反应过来,“你是说……”


慈宁宫内,

皇上和太后用着膳,话题又不知不觉转到子嗣上,

“哀家怎么听说你这一多月都没进后宫了?”太后夹了筷子鲜笋放到皇上碗中,

“这可不行啊,皇帝你不进后宫,哀家的孙子怎么能来。”

皇上握住筷子的手顿了顿,接着又正常似的挑起几粒饭粒送入嘴中,只不轻不重地回了句,“最近比较忙。”

“你就是再忙,总不能连进后宫的时间都抽不出来。”太后有些生气。

皇上的语气同样不好,“母后!”

皇上就不喜欢太后这一个劲把他往后宫推的模样,弄得他好似一个必须配种的野兽一样,没有一点私人的情感。

“皇上,哀家知道你不愿意我这么催你,”

太后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道,

“你是我的骨血,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以为哀家愿意不顾你的意愿推你去后宫吗,

可是皇上啊,大夏朝不能没有继承人,难不成你真的愿意在几年后过继嗣子,将自己治理的井井有条的大夏拱手让给嗣子嘛?”

皇上垂下眼来,他当然不想,可他也不愿自己如同一个没有自己思想的动物,配种似的按时按点进后宫,

之前不愿,遇见那个让他生气了这么多天的女人后更不愿。

他也想如她般掌控一次自己的人生,即使她的掌控是以拒绝他为前提。

皇上无声沉默着,

太后也没有说话。

就在两人僵持之时,门口的小太监进来通传,说是朝阳公主来了。

还没等叫进,就听见朝阳的声音传进来,

“父皇、皇祖母,朝阳进来了。”说着朝阳便进入殿内。

太后和皇上两人之间隐约有些剑拔弩张的气氛,在听到朝阳来了的消息后,就被隐藏在平静的湖面下。

但只要皇上一日没有皇子,这湖面下的波涛就一日不会消失。

看到朝阳,太后一脸的喜意,皇上的神色也和缓下来。

太后连忙让身边的嬷嬷再去上几盘朝阳喜欢的菜来,口中却是抱怨道:“你这丫头,可是好久没进宫来了。”

“皇祖母可是冤枉人了,上个月我不是才进宫来吗?”朝阳行礼后,就上前挽着太后的胳膊道。

太后笑着哼了声,“给你随时进宫的令牌,就是让你一个月才进宫一趟的?”

“真是有了驸马,就忘了哀家这个老婆子了。”太后满脸慈爱的打趣了一句。

“听见了嘛,朝阳,你皇祖母都想你了,以后可要多回宫看看你皇祖母。”一旁皇上听见太后这话,对朝阳说道。

太后嗔了皇上一眼,“说得好似你前两天没提前朝阳似的。”

又转头对朝阳道:“你父皇也想着你呢,他前两天还问你最近回没回宫呢。”

朝阳和太后一起偷笑了几声,才坐下对皇上太后道:“那我以后一定天天来,来的父皇与皇祖母都烦我才好。”

因她是皇宫中唯一的孩子,她从小享受的就是太后与皇上独一份的爱护,与他们相处自然亲切随意。

他们说着话,朝阳等不急太后特意吩咐给她上的菜上桌,就先让旁边宫人添了份饭,有些狼吞虎咽的,

“我都快饿死了,早上起晚了,怕赶不上父皇下早朝来皇祖母这里请安,没吃饭就进宫来了。”

“什么死不死的,小孩子家家的说这个不吉利。”太后给朝阳夹了几筷子菜,

“你这丫头,起这么大早,非要赶着你父皇来哀家这里的时候来,是干什么?”

皇上看着朝阳,慢悠悠地喝了口汤,似是清楚她的来意。

朝阳猛扒了几口饭,待咽下去后,才语气软和的对着太后撒娇道,“我就不能是想您了嘛。”

太后满脸写着不信,“你若是下午来,说是想我了,哀家还有可能信点,可你这大清早的来,还特意赶着你父皇在哀家这里的时候,能不是有事?”

朝阳当然是有事,虽说她在驸马面前说的好听,让父皇分馆时直接给驸马安排个好的地方。

可父皇疼她归疼她,对这方面却十分严厉,她不敢单独去前面养心殿和父皇说这个事,就只能凑着父皇来皇祖母这里,让皇祖母帮忙敲敲边鼓。

她知道因为自己是父皇唯一的骨肉,皇祖母对她疼爱又纵容。

看着朝阳一脸欲言又止的对着她父皇的模样,

太后淡淡一笑,“让我猜猜,是不是为你那驸马来的。”

“皇祖母真是神机妙算。”朝阳对着太后竖大拇指。

皇上瞥了朝阳一眼,开口道:“除了你那驸马马上分馆这事,你还有什么不敢直接和朕说的呢,还非得你皇祖母也在。”

见说到了她最关心的话题,朝阳也不觉得饿了,她连忙将筷子放下,拿帕子擦了擦嘴,才商量着与皇上说,

“父皇,您既然已经知道了,那就给您的好女婿分个好点的地方吧,他也好为您分忧不是。”

皇上点了她的额头一下,“你呀,之前你就让你母妃来我面前旁敲侧击,我没回你们,难不成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

“翰林院的每次分馆都是有考核的,按着考核结果分配,谁都不能有例外。

若是我将驸马调到个好部门,丞相也将给他女婿找个好地方,地下大臣再有样学样,人人都任人唯亲,那这分馆分的有什么意思?”

朝阳公主捂住额头,有些委屈,“怎么没意思了,您是皇上,驸马是您的女婿,与他人有何干系。

这天下是您的天下,最后分到那里还不都是您说了算嘛。”

朝阳拖着凳子,朝皇上那边过去,摇晃着他的手臂道,“父皇,您就答应吧,驸马可是您的女婿呢。”

看着皇上不为所动,朝阳又转头对着太后眨眼睛,“皇祖母,您帮我劝劝父皇吧。”

太后看到朝阳找她求援,也跟着帮腔道:“好了,皇上,给驸马分个好点的地方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就不要为难我们朝阳了,她可是你唯一的女儿,你舍得让她伤心?”

看到太后也帮着朝阳一起说话,皇上有些无可奈何,“你们真是……”


刚抬到一半,手却忽得顿在半空,她现在可金贵着呢,他可不敢碰。

只连忙跟在她身后问道:“您刚才说什么,您要回老家?”

兰珂转过身来,对着掌柜怯怯点头,轻声开口,

“对,我明天就要回老家了,一定不会带着孩子去打扰他的,你放心。”

放心?掌柜能放心就怪了,若是让皇上知道,他好不容易有了的孩子,却被自己一不小心给放跑了,他不被皇上活劈了才怪。

“姑娘快坐这儿,先喝杯茶缓缓。”掌柜赶忙请兰珂再坐下,“这事情比较大,我去把那位公子请来,你们俩再谈谈。”

掌柜现在想的是先稳住这位姑娘,然后赶紧把这个好消息送进宫里,让皇上过来打消她回老家的念头。

回老家?回什么老家,只要安安生生的把这孩子生下来,要什么荣华富贵没有。

“不了,”兰珂摇头,以为掌柜觉得她是想要钱,语气冷了些,“放心,我不找他要钱,也不图他什么。”

说完就推开门走下楼去,

你不图他什么,可皇上图你肚子里的这个金疙瘩呀。

掌柜心里这样想的,可也不敢说,怕弄巧成拙,让她以为是想抢她孩子,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也不敢硬拦着她不让走,

只能连忙派了个人在后面,一路跟着保护她。

而掌柜自己则是连忙给皇上写密信,让人给送到宫里去,

若是耽搁了,这姑娘明天要是走了,那不知道要平生出多少波折来。

等他急急忙忙地将信发出去了,掌柜从激动的头脑有些发热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才有些傻眼,

他竟查也不查,直接将这个消息告诉皇上了。

若是那姑娘是骗自己的,让皇上空欢喜一场,他就擎等着挨板子吧!

思及此处,掌柜连忙派人去查,在问过医馆后总算松了口气。

起码她是真怀孕,而且日子正正好,确实是皇上中药那天。

掌柜瘫坐在椅子上,松了口气,下一秒又原地蹦了起来,真的怀孕了!

掌柜比自己有了孩子都高兴,在皇上出宫路过君来酒楼时,将查出的消息全都告诉给了皇上,

皇上听后,心中更是心潮澎湃!

这孩子很大概率是他的,现在就只等上个月前后她的行踪就能确定。

而皇上不相信那个能说出要掌控自己人生的女人会骗他。

心急如焚之下,他一个劲地催前面驾车的暗卫,让他快点,再快点……

暗卫心中哀嚎,这条街是京中最繁华的街道,人群密集,也堵的厉害,这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他真的一滴也挤不出来了。

他不由得在心中吐槽起那个刚才上来汇报的同僚,真是不靠谱。

你说你告诉皇上就告诉皇上吧,可就不能不要在车里嘛,

这除了在皇上心头再加一把火外,不就还能为难为难他这个可怜又无助的马车夫,

皇上当然不管他在想什么,只是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

另一边离开了酒楼的兰珂,很轻易的就发现了后面跟着他的人。

可能因为她是个弱女子的缘故,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想隐藏,

兰珂没管他们,就当没发现的样子,继续返回小院收拾东西。

她将行李收拾整理好,放到桌子上,又去厨房准备明天启程回庐州的干粮。

她知道自己走不成,但做戏做全套,她如今的所有行为都是正常且符合逻辑的,完全不会引起半点怀疑。

皇上来到小院时,一眼就瞧见她戴着襻博在厨房里,一下下地揉着面团,许是她胳膊没有力气的缘故,看着吃力极了。

皇上一下子冲了过去,夺过她手中的面盆,生怕她累着孩子。

“你怎么来了?”兰珂抬头看到是他,满脸的迷茫不解。

皇上将面盆放到另一边,有些近乡情怯之感,心口砰砰直跳,声音也有些低哑,像是怕吓着她般,

“我听说你怀了我的孩子,过来看看你。”

“其实不用,我明天就回庐州老家了,不会去打扰你生活的。”

兰珂来到另一边他放面盆的地方,眼睑微垂,深吸了口气,语气却温和平静的开口。

“我不是怕你来打扰我,说实话,我巴不得你来找我呢。”

皇上上前一步,没有半点嫌弃地握住她沾着面的手,

“我来是想再问一遍你,既然已经怀了我的孩子,那你愿不愿意和我回去?”

兰珂微怔,似是没想到他会再来问一遍,又像是思索了几秒,却还是道:“抱歉。”

她声音轻柔却坚定。

说着兰珂将手从他的大掌中收了回去,又转身背对着他。

她怀着孩子,他也不敢强硬的握着。

皇上不解:“为什么?”

“就算你不想孩子从小锦衣玉食、奴仆环绕,那也不想他从小就有大儒教导,优秀成才吗?

再者,你对我真的没有一点心思?”

最后这句话皇上的声音很低,可再低,兰珂还是听到了。

她没有说话,一直转过身去,肩膀还有微微的颤抖。

皇上直觉不对,来到她的对面,就看见她的眼眶通红,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扑簌簌的从眼角滑下,顺着脸颊上未擦干的泪痕悄无声息地滚落下来,

有种不胜凄楚之感,愈发显得她柔弱可怜,令人怜惜。

皇上从怀中拿出帕子,将兰珂脸上的泪水轻柔拭去,又把她揽在自己怀里,温柔的道,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告诉我,我不会生气,也能帮你解决。”

兰珂这次没有挣扎,抬眸看了他一眼,轻声开口道,

“我知道孩子跟着你是最好的。可以你如今的年岁,家中定然妻妾众多,儿女成群。

我不想我的孩子成为你众多庶子中的一个,和一群孩子争夺你的关注。更甚者,成为你嫡子铺路的工具。”

说道这里兰珂的眼泪又有些不受控制的滴落,显然被自己脑海里的画面给吓住了,

“况且我之前好歹是为人正妻,你叫我怎么甘愿随你回去,做个天天给人请安的妾室姨娘,让我的孩子对着我连声娘也叫不了。

故而我宁愿自己带着孩子清贫一生,也不愿随你回去,入得高门为妾。

最后两句话郑重其事,显然不是说说而已。


日后,她仍会是唯一的公主。

——

钟粹宫内,

朝阳公主走后,贵妃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直到芸香推门进来,

“芸香,你说是儿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贵妃轻声开口道。

芸香毫不迟疑,“当然是儿子重要,儿子不但能传宗接代还能继承家业。”

“继承家业啊,”贵妃轻声呢喃,接着又问道,“那若是女儿和嗣子呢?”

这次芸香想了一会儿,才道,“那应该还是女儿重要吧,毕竟是自己的血脉。”

是啊,贵妃心想,若是皇上过继嗣子,那定会更关心朝阳,顺带的也会更关心她,

贵妃一直都知道,皇上对她好都是看在朝阳的面子上,她一直不想承认,一直欺骗自己,可这次她不得不清醒的思考。

但若是皇贵妃真的给皇上生下皇子,有了自己的儿子,皇上待朝阳还会一如既往吗,那连带着的她又还能得皇上几分关心?

思及此处,贵妃慢慢攥紧手帕,下定了决心。

皇上,你别怪臣妾狠心。

只要那个孩子没了,你的心就又会放在朝阳和臣妾身上。

——

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贵妃一连打探了几天,都没有兰珂踏出永寿宫的消息。

这可不是兰珂不想出去,古代的皇宫唉,谁不想到处逛逛呢。

可自从进宫那日后,兰珂的孕吐就越来越严重。

不仅是闻不了一丁点肉腥味,如今更是连素菜也吃不下了。

闻见饭菜的香味就吐,就连最清淡的都不行,不仅如此,更是头晕恶心,睡不好觉。

兰珂也不知道自己的孕吐竟有这么严重。

这下好了,别说好好逛逛皇宫了,就是地都下不了,每天只能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

她当然想到了系统商城,可翻遍了也没在商城里找到改善孕吐的道具。

她只能自己熬着,每天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短短几日就肉眼可见的苍白消瘦起来。

皇上看着兰珂的模样心疼不已,把她接进宫里,本是想着给她好好补补呢,可如今到好,别说好好养着了,还瘦了不少。

可孕吐这件事,即使他是九五至尊,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只能尽力的让太医想办法,让御膳房再琢磨些新吃食。

但幸好的是,许是进宫那天皇上喂了兰珂一碗白粥的缘故,

皇上惊奇的发现自己喂兰珂的白粥她竟不怎么吐。不过必须得是皇上亲自喂的,也必须是白粥。

皇上当然不介意这个,他十分欣喜,同时也松了口气,总算有个能入口的了。

故而皇上每天早上下早朝后,就匆匆来永寿宫喂她吃饭,之后又会返回养心殿接见大臣。

临至中午又赶来喂饭,下午则是一直在永寿宫守着兰珂,顺道批折子。到了晚间再喂一次,至于晚上,那自然就留宿在永寿宫。

每天按时按点,从没有落下过。

可这也不是个办法,每天喝白粥,能有什么营养,兰珂如今又最是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但太医院与御膳房都不中用,皇上也只能干着急了。

这日,天刚微微亮,皇上便穿着得当,准备去上早朝了。

皇上离开永寿宫时,天虽不甚明亮,可看着也该是个好天气。

但等皇上下了早朝,雨便伴随着雷声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顺着北风,雨点斜斜地落到屋顶,随着屋檐滴滴答答落到地面。


皇上那天早上时就知道她是个柔弱却坚强的女子,

但没想到她还有这般的志气心性,对她的好感不由更深了一层。

他将她搂的更紧了些,轻声和她解释道:“我没有妻子,家中只有母亲为我纳的妾室。

更没有儿女成群,现如今还只有一个女儿,连继承家业的儿子都没有。

你若随我回去,我以平妻之礼迎你入门,若是孩子生出来是个儿子,我便扶你为正妻,可好?”

兰珂听怔愣住了,只觉得不可思议,他都这般年岁了,家中非但没有正妻,竟连个儿子也没有。

看她愣愣的,皇上以为她是因为没有直接将她立正妻,而有些生气,怕她动了胎气,忙又解释道:

“实在是我母亲已经放出话来,谁生出儿子谁才能做我的妻子。”

兰珂当然没有生气,她只是惊讶罢了,听到他如此说,她还是有些不确定的再问了一遍,

“你家中真的没有妻子?真的以平妻之礼迎我进门?”

“当然,”皇上点头,“朕,咳,我从不说假话。”

“那我们的孩子也不用叫别人母亲?”

“不用,他只会有你一个母亲。”

兰珂抬头直视着皇上的眼睛,“我相信你。”

看到兰珂态度已经彻底松动,皇上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

在她粉白又透着微微淡红的嫩滑脸颊上啄了一口,才轻声询问道,

“现在没有什么事了吧?可以随我一起回去了吗?”

兰珂闻言,转头看向他,他的侧颜棱角分明而俊美,再加上那一身被天下人供养出来的贵气,嗓音低沉磁性又充满期待。

她不自觉地双颊泛红,当即就要答应下来,但还是强撑着道:“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皇上搂着她,亲昵的将下巴抵在兰珂柔顺的头发上:“你问。”

兰珂话到嘴边又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是不自量力地问出来比较好,还是就这么浑浑噩噩的和他回去比较好,

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问道,

“你是…因为想要孩子随你回去,才顺带捎上的我,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呢?”

说着她的手极其轻微小心的碰了下他搂着她腰的手,又快速的收回去。

听到这话,皇上松开搂住她腰的手,抬手按住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道,

“若我不喜欢你,何不直接等你生了再把孩子抱走呢,又或是直接不顾你的意愿,强行将你带走。

我又为什么还要一遍又一遍的询问你要不要和我回去?

更何况上次在还不知道有孩子的情况下,我是不是就问你要不要和我回去了?”

“嗯。”兰珂羞涩的低下头,脸渐渐地染上红晕,一层层的晕染开来的红晕犹如层层舒展的玫瑰花瓣,在羊脂玉般的脸庞上显得异常瑰丽动人。

皇上几乎要被眼前的美景迷住。

“我喜欢你。”

他似是又正面回答了一遍她上个问题,又似是表白的道。

说完便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柔软的唇轻轻地贴在了她的额上,慢慢向下移到鼻尖,最后落在她的唇上,试探的轻触,温柔的碾磨,辗转流连,轻柔吮吸。

他的气息如此靠近,一阵阵酥麻感蔓延而至,兰珂羞涩的连睫毛都颤了颤,不过她并没有躲,仰头被动地承受着他的热情,手臂不自觉搭在他的胸膛。

一吻结束,他缓缓离开,因太过热烈的纠缠,彼此唇间拉出暧昧的银丝,他长臂一捞,又将她拥入怀中。

兰珂靠在他的怀里,平息着纷乱的呼吸,她耳垂红的滴血,连带着脸颊与脖颈都晕染出一片红霞。

还在大口的呼吸着,就听见他问,“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上次见面匆忙,她又没同意与他回去,也就没来得及问她的名字。

虽然皇上已经从调查的资料中知到了她的名字,但他还是想亲耳听她自己介绍。

“我叫兰珂。”兰珂直起身子,笑着看他,温声开口道。

刚接过吻的嘴唇犹如玫瑰花般娇艳欲滴,

皇上看着她张合的嘴唇,忍不住又凑近亲了一下,才郑重其事的道,

“那么兰珂,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做我的妻子吗?”

兰珂这一次终于没有拒绝,她认真且坚定的点头,“我愿意。”

听到她答应后,皇上兴奋地抱紧她,欣喜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过了好一会儿,皇上才缓过来,一把将她抱起,直接就要往门外走去。

兰珂反应过来后连声道,“行李,行李,还没拿。”

说着就挣扎着下去拿行李,却被皇上搂的更紧,“行李不都在那儿放在那呢,有人去拿。”

他嘴角含笑,抱着兰珂大步朝门外走去。

兰珂也就不挣扎了,反正她的行李早在装模作样准备回乡时就收拾好了,

里面除了卖花的那近百两银子,也没有其他什么值钱的东西了,想必也没人会贪她那点银子。

皇上直接把兰珂抱上马车,轻轻地将她放在座位上,然后顺势在她身边坐下,一手呈保护姿势环抱着她的腰。

待他们都坐稳后,马车这才缓慢行驶起来。

皇上却仍觉不满意,开口让马车再慢一点,再稳一点。

架车的暗卫心里苦,皇上着实不好伺候,一会儿要快,一会儿又要慢的,他下次绝对不抢这份差事了。

马车行驶到半路,出宫时被皇上派去调查的苏公公回来了,

他满脸喜意,在皇上耳边轻声道:“奴才让人仔细地去查了这位…娘娘近两个月以来的行踪,除了与皇上那次,没有任何问题。”

他聪明的改了称呼,但皇上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隐隐的还有些赞赏。

饶是皇上从他刚上马车时,那喜气洋洋的神色就知道了结果,

可当真的得到肯定答复的那一瞬间,他的心情难以用言语描述,

他终于又有孩子了!


眼看皇上松动,朝阳再接再厉,一个劲的对着皇上撒娇,“父皇,你就答应我吧。父皇……”

太后也跟着说话道,“不过是件小事罢了,皇上就应了朝阳吧。”

最后皇上也只能道:“驸马的考核成绩不可太低。”

朝阳知道这就是答应的意思,她喜笑颜开,连连保证道,“放心吧父皇,我回去就督促驸马温书,一定不给父皇丢人。”

“这下满意了?”看到朝阳笑得开心,太后在旁问道。

朝阳高兴点头,放下了心中的一件大事,朝阳只觉得又饿了。

正好太后让添的菜上来了,朝阳陪着他们一道用了顿早膳。

用完膳后,皇上准备回养心殿批奏折,却见朝阳没陪着太后说话,而是准备陪着他一起去前面养心殿,便问道,

“朝阳跟着父皇去前面做什么?”

朝阳狡黠一笑,“我当然是去看看父皇前面是不是养了什么小妖精,勾得您都不去后宫了。”

“又听你母妃胡说八道些什么了,朕前面哪有什么人,只不过最近政事忙罢了。”皇上眉头微皱。

“我不信,我要陪着父皇去看看。”朝阳提着裙摆,跟着皇上继续朝前走。

皇上转头看向朝阳,也没生气,而是给了她个选择题,

“跟我去看倒是没什么问题,可若是没人的话,驸马分馆的事我可就不插手了。”

朝阳跟着皇上朝前迈的步子顿住,“父皇政务繁忙,女儿就不去打扰父皇了。”

皇上这才笑着点头,回了养心殿。

而留在原地的朝阳,则是狠跺了下脚,气冲冲的转身准备回母妃宫中。

她转身转的匆忙,直接撞到了后面一直跟着她的大宫女春白。

春白被撞倒在地,却也不敢起身,只在原地伏身跪着,

朝阳捂着被撞疼了的胳膊,不悦地开口,“没看到本宫要转身,真是长没长眼睛。”

朝阳公主满脸狰狞怒容,全然没了在太后皇上跟前撒娇卖乖的甜美可爱模样。

春白面色惨白,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都是奴婢的错,不小心冲撞了公主,求公主恕罪。”

“既然知道是你的错,那就在这里跪着好好反省,就跪到太阳下山吧。”

跪到太阳下山,春白身体抖了抖,况且还是在这里的石子路上,跪完她的膝盖定是不能要了。

而跪完之后,公主已经回了公主府,她除了被送到犯错宫人待的

辛者库外,没有其他别的选择,

春白知道公主的脾气,没有再求饶,只附身磕头,“是,多谢公主殿下责罚。”

看她知情识趣,朝阳公主冷哼了声,抬脚走了,全然不在意那是伺候了她多时的贴身宫女。

看到朝阳公主走远,春白才松了口气,起码,她还留条命在。

她是一年前才被提拔到公主身边,本来很是激动,直接从三等宫女,晋升到一等贴身伺候的大宫女,体面又轻松,

可等她待一段时间,才知道之前那些二等宫女为什么百般推脱,最后推出她这个原本在外面伺候的三等宫女,当了公主的贴身大宫女。

公主脾气大,每次一生气就对贴身宫女又掐又打,每次挨打完,还要忍着身上的痛意尽心伺候,日子着实不好过。

在她之前的那个贴身大宫女就是被公主掐的茶杯没拿稳,不小心将热水撒了些到公主衣服上,就直接被乱棍打死了。

她好歹还留了条命。

就是不知道下一个人会是谁,又会是怎样的结局。

——

另一边养心殿内,

皇上伏在案前批改奏折,

苏公公刚将桌上有些凉的茶换成了适口的温度,趁着没什么事,他倚在角落偷偷的打着瞌睡,

正当苏公公快要迷迷糊糊的睡着时,一个小太监快步跑到他身边,低声的叫了他一声,“苏公公。”

苏公公猛地惊醒:“什么事啊?”

小太监躬着身递给他了一封信,小声在苏公公耳边道,

“这是君来酒楼的掌柜送来的信,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一定要让皇上尽快看到这封信。”

听了这话,苏公公也不敢耽搁,连忙直起身子,扶了下有些歪了的帽子,就接过那封信走到皇上身边,

俯身轻声对皇上道:“这是君来酒楼掌柜送来的信,说是有十分紧要的事情,让您一定要看。”

说着他恭敬的将信封双手奉到皇上面前。

君来酒楼?

想到这个地方,皇上就想到自己一个多月前,将玉佩放到了那名女子枕边,告诉她若有什么事可去君来酒楼。

莫不是她出了什么事?

也是,她长的长相出众,气质特殊,会惹出些什么也不奇怪。

皇上有些担心,他连忙接过信封,拆开后,先大致的扫了两眼,接着便像是不可置信般瞪大眼睛。

又仔仔细细、一字一句的看了一遍,在确认他没有看错后,皇上腾的一下站起身来,“苏公公,快给朕换衣服,咱们马上出宫。”


皇上满怀激动的转头,低声嘱咐苏公公先回宫去,将永寿宫收拾出来。

时间紧急,苏公公自然是立马从这辆行动的过于缓慢的马车上下去了。

苏公公下车后,皇上手指微颤地轻环住兰珂,小心翼翼地抚了抚她那还没有显怀的肚子,“谢谢,真的谢谢你。”

兰珂当然知道苏公公刚才和皇上说的什么,也没有因皇上怀疑自己而生气。

他有那么大个皇位要人继承,当然要仔细检查清楚了。她怀的就是他的孩子,也没什么心虚的。

查清楚后,他放心,她自己也安心。

“谢我干什么,它也是我的孩子。”

兰珂向后依靠在他怀里,伸手碰了碰他抚摸她肚子的手,这次没有收回去,而是直接将手覆上,

她的小手覆在他的大掌上,白皙的纤纤玉手与他骨节分明的大掌交相辉映。

皇上将头埋在她的脖颈间,将眼角下的湿润隐藏,低沉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对,它是我们共同的的珍宝。”

兰珂感受到脖颈间一阵凉意,她知道他这些年一直承受着不小的压力,也知道她怀孕的消息一定会使他很高兴,

但她从来没想到,他竟能激动的落下泪来。

兰珂张了张口,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手,任由他把这瞬间的脆弱掩埋。

好一会儿皇上才平复好心情,许是觉得自己竟没控制住地落下泪来,接下来的一段路,他都没再说什么,只静静的拥着她。

兰珂也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撩开马车帘子,随意地看着窗外热闹繁华的街道与熙熙攘攘的人群。

马车沿着君来酒楼那条街一直朝前走去,越走人流越少,接连穿过好几个达官显贵们的聚居地,直入皇城,

兰珂知道她现在必须要说些什么了,她再什么都不了解,却不可能连皇宫都不认识。

她放下帘子,对着环抱着她的皇上试探问道:“我们现在是要进入皇城了?”

皇上点头,知道她这是已经发现了什么,但他也没直接开口表明身份,只是继续听她道,

“我在京城这么些天也听了些传闻,说是当今皇上文治武功皆是不凡,可就是只有一个公主,没有皇子。”

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又道:而你说你家中也没有继承人,也是只有一个女儿。”

说到这里,她抬头看着皇上,他仍是嘴角含笑,似是在鼓励她往下说,

兰珂这才鼓起勇气,开口试探着问道:“所以你是…皇上吗?”

“是,”皇上没有回避这个问题,直接答道,“本来想到了宫中再与你说,没想到你这么聪明,现在就猜出来了。”

“不,这……这可怎么办……”兰珂喃喃,她想到自己那娶了公主的前夫,那她,她,她这算是嫁给了前夫新娶的妻子的父亲,

所以她这是直接一步登天,四舍五入一下就是……那个背叛了她的前夫要开口尊称她一声‘母妃’。

兰珂神色震惊中夹杂着慌张与惶恐,还有些欲言欲止。

兰珂的表演无可挑剔,日后皇上知道真相时回想起来,也不会有任何破绽。

她的声音太小,皇上没听清她在说什么,只注意到她慌张惶恐的神色,就以为是自己的身份把她吓住了。

看着她六神无主的无措模样,皇上怜惜地将她扭了过来,面朝着自己,俯身直视着她的眼睛安慰道,

“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你有任何问题都可以和我说,我不会生气,还会帮你解决。”

直视着皇上真诚的双眼,看着他眼中满是自己的倒影,兰珂心中思绪杂乱,又真的不敢开口与皇上说这件事,

只微微垂下眼眸,另外找了个问题道,“那你刚才说的以平妻之礼迎我进门,还算数吗?”

“当然算数,朕一言九鼎。”皇上斩荆截铁,

“回宫后朕就下旨封你为皇贵妃,至于册封礼,等把孩子生下来再行册封。

苏公公已经回去收拾你住的地方了,是离朕最近的永寿宫,也好方便朕去看你。”

皇上将自己的打算都一一说出。

听到皇上的这些安排,兰珂才渐渐从那些隐忧中缓过劲来,

她歪着头看他,精致的面庞渐渐地浮满笑意,她感动的道,“你对我真好。”

“不过,”兰珂话题一转,又有些吞吞吐吐的犹豫道,“那,那宫里的人……”

皇上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也了解她的不安和紧张,他环住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

“后宫中我母亲也就是太后,最是和善不过,也最期待我有孩子,若是知道你怀孕了,她只有比我更疼你的份。

除了太后,宫中你就是位分最高的妃嫔,我也就也不用担心有谁欺负了你去。

另外,就是公主的生母,被封为贵妃,不过你不用担心,她是个最为和善的性子……”

在说起贵妃时,兰珂伸手挡在了他的嘴前,

“不要提她们好不好?

虽然我知道你后宫一定有很多妃嫔,可听到你提起她们,我心头还是酸的不行,我知道我这样不算贤良淑德,

可我还是想自欺欺人的不去想、不去看,这样你就是属于我一个人的了。

所以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要提她们好不好?”

说着兰珂双手紧紧的搂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胸膛上,一副依恋又信任的模样。

“好。”皇上叹了口气,她是个什么性子他又如何不知,柔弱又坚强,似一朵空谷幽兰,本就不适合进宫来,

罢了,本就是他想将生长在幽静山谷的兰花私藏,

他低头想看她,可是入目只有她乌黑发顶,他轻笑一声,以后还是多护着点吧。

见皇上答应下来,兰珂嘴角微弯,浅淡的眉眼间也流转着笑意。


高公公看了眼贵妃,见她没什么反应,便站了出来,慢慢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了。

朝阳公主听着听着,深思起来。

皇祖母赏赐新来那位衣裳首饰,倒是没什么。几乎每个妃子册封,皇祖母都会来上这么一遭。

只不过是这次的更为珍贵些罢了,不过这也不足为奇。

毕竟那位被封为皇贵妃,位分高,赏赐的珍贵些也不算什么,

可那些个珍贵补品,皇祖母库房里都算不上多,怎会轻易就赏赐给皇贵妃呢?

况且皇祖母怒气冲冲的去找父皇,本是抱着让父皇收回之前册封皇贵妃圣旨的目的去的,可怎么又轻易地被父皇说服了。

当然这可能是皇祖母扭不过父皇,但也可能有其他隐情。

朝阳公主皱着眉,手撑着脑袋,沉吟着。

看到她如此神色,也不说话,一旁的贵妃没了耐心,“朝阳,你都听见了吧,你可不能让母妃被如此欺负啊。”

看朝阳没什么动静,贵妃又伸手推了她一下,“朝阳,你是那里不舒服吗?用不用叫太医过来?”

被她这一提醒朝阳公主猛地反应过来,

太医!

父皇和皇祖母给新来那位请了太医。

朝阳草草安慰了贵妃两句,让她先在一旁等一会儿,便转头问高公公道:“昨儿请的哪位太医去看的皇贵妃?”

高公公仍候在一旁,弯腰恭敬答道:“是张太医。”

“张太医?”朝阳重复了一遍,“你确定?”

高公公点头,“确定,昨儿奴才瞧得真真的,就是张太医随着皇上太后一起进的永寿宫。”

张太医,这可是专精妇科的太医。

朝阳公主心里划过一抹有些不可置信的猜测,可却又不太敢确定。

不行,她得去找皇祖母再探探口风。

思及此处,朝阳公主起身问道,“皇祖母如今可是在寿康宫?”

一旁候着的芸香福身道:“太后娘娘今儿去普宁寺上香了。”

今儿?朝阳公主疑惑,转头问身边新换上的贴身宫女,“今儿什么日子来着?”

“回公主,今儿二十五了。”宫女兢兢战战的答道。

皇祖母上香的日子都是固定的,每月初一十五,从来没有变过,今儿是有什么特殊吗?

朝阳公主心中疑惑,便吩咐人再去打听,不拘银子。

过了没多久,一个公主带来的小太监便有了信儿来,

主要也是这宫里的下人奴才的都知道朝阳公主在皇上太后心里的地位,也就不太避讳着她的宫人。

故而还真叫那小太监给打听出来了,

说是今儿太后娘娘去普宁寺时比往常都高兴,还提了一嘴说是去还愿的。

还愿?皇祖母能有什么愿望?不外乎就是父皇能再有个孩子,最好还是个皇子。

既然是要去还愿,那不是意味着这个愿望已经达成了。

这不就说明宫中有人有孕了,这个人是谁不言而明。

一进宫便封为皇贵妃,皇祖母怒气冲冲的去找皇上也没了后文,还派精通妇科的张太医去照顾。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皇贵妃她有孕了!

想通这一切后,朝阳公主心绪蓦得变得杂乱起来。

以她的聪慧,自然知道她这些年如此受宠,就是因为是父皇唯一的子嗣,享有皇室下一代的所有资源。

可皇贵妃再生下一个,若是公主还好,要是皇子,

那这宫中别说没有母妃的地方了,连她也会受到很大影响,风光不复以往。


且如今还不确定,宫务是否会交给皇贵妃打理,这只是贵妃娘娘的猜测而已。

若是太后觉得这段时间有些无趣,想打理一段时间宫务解闷也不一定。

最重要的是如今太后宫里的嬷嬷还没到钟粹宫取走账本呢,就向宫外传消息,

这不是明摆着窥伺太后娘娘行踪,虽说大家都这么干,可也不能放到明面上来不是。

但芸香不能这样和娘娘说,贵妃娘娘如今一定听不下去,她只能劝道,

“娘娘也不看看如今的天色,何苦这么晚再折腾公主一遭。

况且太后娘娘宫里的嬷嬷还没来呢,总要等宫务账本都交出去了,才好和公主说不是,

不如明日再请公主来,也让公主给您出出主意。”

贵妃望了眼外面擦黑的天色,时辰的确不早了,也确实不能让公主这么晚再跑一趟。

不过她还是急切的道,“那现在去给公主传消息,让公主明日尽早进宫。”

芸香在心里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动了,只能希望明日公主来能将娘娘劝住,

她应了一声,去外面吩咐人等太后娘娘的嬷嬷将宫务账本都取走后,再出宫给公主传消息。

至于之后太后娘娘派的嬷嬷来取宫务账本时的闹腾自不必说,

虽有芸香这个贵妃的心腹努力劝说,贵妃仍是十分不情愿。

尤其是在嬷嬷们端走象征着皇后的风印时,若不是有芸香一直拽着,贵妃就能直接抱着不撒手了。

即使是这样,贵妃的视线也没从风印上移走,眼睁睁地看着风印被端着离开了钟粹宫。

——

朝阳公主得到消息后也是十分震惊,

这些日子来,驸马分馆考核结束了,等分配名单出来还有些时候,翰林院也给他们放了几天假,

又恰是百花盛开的时节,她每天被驸马带着,不是去那个山上看漫山遍野的桃花,便是来那个园子赏玉兰或海棠,

驸马时或不时还有点小惊喜,两人浓情蜜意,好不甜蜜。

公主已经好些日子没进宫去了,没想到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

父皇不光封了个皇贵妃不说,连母妃的宫权都给夺去了。

她与母妃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自是十分关心。

故而第二日一大早,朝阳公主便进宫了。

——

朝阳公主到钟粹宫时,贵妃正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膳。

头上压了个皇贵妃,宫权也被了收回去,她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吃东西。

看见朝阳进来,贵妃急忙起身朝她迎去,“朝阳你母妃如今在这宫里头,都快要被欺负死了。”

朝阳没理会已经来到面前的母妃,径直走到桌边,没好气地坐下,

又是这话,她每次来钟粹宫,母妃的第一句话,不是谁又欺负她了,就是父皇又宠爱哪个妃子,让她去教训,从来没有超出这两方面过。

不过这次朝阳也知道不同,她阻止母妃继续抱怨,直接开口问道:“说说吧,这到底怎么回事?”

“朝阳你不知道,你父皇他竟然封了个皇贵妃,那个贱人还把母妃的宫权夺走了,你可一定要去找你父皇,把本宫的宫权要回来啊……”

贵妃滔滔不绝,像是受了满肚子的委屈,终于有了发泄口。

“停,”朝阳公主阻止她再说些无用的废话,直接对着旁边的宫人开口问道:“昨天是谁出去打听的,具体点和我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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