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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江善盛元帝是《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辣椒只吃小米辣”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上一世,她本有人人羡慕的家世,却因为一场意外被偷走了人生,等她再次回到侯府时,假千金已经成了父母的掌上宝,而她做什么都是徒劳。再睁眼,她依旧在养父母府中,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她这一世只想待在养父母府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谁知,上一世温润尔雅的好儿子成了愚孝男,上一世精明的母亲成了为儿子不择手段的慈母,她眉头一皱,只好另辟新路,转身投入某个权贵的怀抱之中。某人看着怀中的小娇娘,牢牢抱住:“乖乖待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
主角:江善盛元帝 更新:2025-03-05 03:3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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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善盛元帝的现代都市小说《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小说》,由网络作家“辣椒只吃小米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江善盛元帝是《贵女重生后,全京城都在等她出手虐渣》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辣椒只吃小米辣”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上一世,她本有人人羡慕的家世,却因为一场意外被偷走了人生,等她再次回到侯府时,假千金已经成了父母的掌上宝,而她做什么都是徒劳。再睁眼,她依旧在养父母府中,想起上一世的种种,她这一世只想待在养父母府中,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可谁知,上一世温润尔雅的好儿子成了愚孝男,上一世精明的母亲成了为儿子不择手段的慈母,她眉头一皱,只好另辟新路,转身投入某个权贵的怀抱之中。某人看着怀中的小娇娘,牢牢抱住:“乖乖待在我身边,没人敢动你……”...
刘婆子笑着附和,心里却在琢磨钱嬷嬷的意思。
关上窗户也阻拦不了外面断断续续传进来的的说话声,流春气鼓鼓地坐在矮凳上,一瞬不瞬地瞪着门外。
周溪亭垂下眉眼,似乎笑了一下,笑意如薄雾般浮于表面,并没有直达眼底。
前世她规规矩矩地待在船上,她们笑话她小家子气,今生她出去了,又成了不懂规矩,看来只要人是错的,不管做什么都是错的。
整艘船都是被文阳侯府包下来的,钱嬷嬷要再多留两日,船老大自然是无不答应。
周溪亭知道了这件事后,平静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让来传消息的刘婆子狠狠地失落了一下。
之前不是还急得恨不得飞去京城么,怎么现在这么沉得住气了?要不是她亲眼看着人上船的,还以为这是换了一个人呢。
既然不着急离开,周溪亭便准备带着流春去永嘉府转转。
永嘉府因背靠一条从京城流向南边的大河,成了京城和南边商人来往的中转站,城外的码头日夜不歇,商贾云集于此,连带着商埠、酒家、客栈、钱庄、布行等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出。
相比起城外的码头的热闹,内城就要规整清净许多,一条宽敞的石板路,两侧是鳞次栉比的商铺,火红的旌旗插在铺子前面,打眼望去,整整齐齐的旌旗随风舞动,很是有一番气势,这是城外没有的。
周溪亭这次出来呢,主要就是为了置办两身衣裳。
她现在穿的还是往年的旧衣,领口和袖子都洗的有些泛白,衣角处绣的桃花也失了原本的颜色,变得暗淡起来。
按理来说,周府作为江宁数一数二的富商,府上姑娘不应当过得这般拮据的,只是周老爷极其重男轻女,对女儿一直秉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对她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关心。
至于周夫人,她知道周溪亭不是她的亲生女儿,难免对她多有忽视,经常还需身边奴婢提醒,才能想起还有这么一个女儿。
是以在周溪亭得知自己不是周府的姑娘后,她才会那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找回自己的亲生父母。
偏偏回到侯府后,发现父母兄长待夺走她人生的江琼呵护有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她岂能不怨!
她在周府被忽视,被冷待,被人看不起,江琼却如珠如宝的娇养长大,她不是神仙,做不到心如止水。
落到前世那般地步,固然有她自己钻了牛角尖,不肯放过自己的问题,但他们也不是全然无辜,他们无条件的偏心,就是一把看不见摸不着的利剑,直直插入她心口。
她花了一辈子才想明白,想不开,就不想,得不到,就不要,人生短短几十载,为难自己,何必呢?
所以这辈子再想让她将他们当做亲人对待,那也是不能了的!
一辆垂着青色纱帘的马车缓缓驶入绣南街,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一轮金红的太阳穿透云层,从车窗洒落进来,镂空细花的纱帘把阳光筛成斑驳的光影。
周溪亭伸出纤长葱白的玉指,悄悄撩起纱帘的一角,满含新奇地朝外边打量。
两侧伫立着酒楼、客栈、面馆、杂货铺、绸缎铺......往内一些,是各式各样推着小摊的摊贩,正卖力地向过往行人吆喝。
街上人头攒动,有五六岁的小儿扎着红揪揪在人群里玩闹穿梭,或是围着糖人摊子打转,或是跟着卖糖葫芦的小贩......
她在江宁府时,极少有出府的机会,就这般简简单单充满烟火气的场景,她却是看得着迷不已。
此时,茶楼二层的一处客房中,男人正百无聊赖地拨动着手上的茶盏,余光不经意瞥到下方一只葱白细腻的玉手,目光下意识追了上去。
马车停在一间绸缎铺子门前,流春先跳下马车,然后侧过身小心地扶着周溪亭下来。
周溪亭抬头看了眼面前的铺子,铺面不算很大,里面却收拾的很干净,各类成衣也是整齐摆放着,只一眼就给人干净利落的印象。
刚踏进铺子,就有小二上来招呼,满脸笑意地询问:“小的见过两位姑娘,姑娘是想选成衣还是绸缎布料?”
盛夏的天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转眼间就有风雨欲来的模样。
乍起的狂风吹得树枝左摇右晃,树叶卷着尘土漫天飞扬,黑压压的云层翻滚,一时间电光飞闪,雷声轰鸣。
东次间内,江善面朝窗户坐在榻上,旁边的炕几上摆着几个竹篮,里面装满了各色的花瓣,炕几下散乱地放着五六个瓷瓶。
近日闲来无事,又正是夏日百花盛开之时,便让丫鬟收集了些花瓣回来,准备自己制胭脂。
风吹起她耳边秀发,她身子往后避了避,起身将半开的窗户关上。
屋子里转瞬就暗了下来,正想让流春点只蜡烛进来,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流春先一步进来了。
“姑娘,夫人那边送人来了,说是给您请的教养嬷嬷,姓齐。”
江善脑中立即闪过一位年约四十,面容严肃的妇人,别人或许不清楚,她却知道,这人虽是陈氏请回来的,实则却是睿王世子的人。
只是人已经请了回来,她现在再想拒绝也是不能了的,扯过一旁的绣帕擦拭指尖,一边皱着眉吩咐道:“将人带进来吧。”
流春点头应是,退出去叫人去了。
没过一会儿,一位穿着深棕色衣裳的妇人跟在流春身后进来了。
她穿戴工整简单,衣裳平整到没有一丝褶皱,头上别了一只精巧的银簪,手腕上套着一枚赤金镯,一步一动规整距步,裙角纹丝不动,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她目光垂下,姿态标准的跪下行了个大礼:“奴婢见过二姑娘,姑娘大安。”
江善手臂支在炕几上,撑着下巴不动声色地打量下面的人。
两人一时都没有说话,齐嬷嬷跪伏在地上,身形岿然不动,眼睛里亦是平静的毫无波澜。
江善无趣地收回目光,微抬了下手腕。
流春见状,上前搀扶齐嬷嬷起身。
从地上起来后,齐嬷嬷微抬起了一点点头,看到榻上毫无仪态坐着的人,语气不卑不亢劝诫:
“夫人请了奴婢来,是教导姑娘规矩礼仪的,古有言:坐以经立之容,监不差而足不跌,视平衡日经坐,微俯视尊者之膝日共坐,仰首视不出寻常之日肃坐,废首低肘日卑坐。还请姑娘端正坐姿。”
江善低头看了眼自己,起身换了个标准的坐姿,而后歪头问齐嬷嬷道:“嬷嬷看我这样如何?”
齐嬷嬷眼底里闪过一抹惊讶,她知道面前的小姑娘刚从南方回来,且自小没人教导,原以为是愚钝粗鲁之人,没想到对方只根据她的一段话,就准确地照做出来,且一丝一毫不差。
“二姑娘之前是学过?”她好奇问道。
江善眼神恍惚了一下,接着说道:“嬷嬷就当我学过吧,我便于嬷嬷说句实话,我素日散漫惯了,是不耐学这些东西的,让嬷嬷来教我实在是屈才了......”
齐嬷嬷略皱起眉,又听得上面的人继续说道:“我这里有两个法子,一,劳烦嬷嬷跑一趟,我这里有二十两银子,算是嬷嬷今日的辛苦费;二,嬷嬷也可以留在我身边,只要别在我耳边念叨什么规矩仪态的话,寻常也请不要往我跟前来。”
江善的态度表现得很明确了,要么选择离开,要么像菩萨一样在院里供着。
齐嬷嬷听着这些话,脸色突的严肃下来,严声回道:“二姑娘这话,可有禀告过侯爷和夫人?奴婢是夫人请回来的教养嬷嬷,姑娘若未禀明长辈,便私自做主,此乃大不孝之罪,还望姑娘三思。”
这话里警告、威胁、劝诫都齐全了,该说果然是经年的老嬷嬷么,声音听着不大,却是直切要害。
既然她想留下来,那就留下来好了,反正她这院子里,多一个眼线不多,少一个眼线不少。
但再想借势管了她这个院子,那也是不能了的。
江善将跪着的双腿伸直,背靠在正红的引枕上,轻笑着说道:“嬷嬷说得有理,那你便留下来吧,只是我丑话说在前面,规矩我不需谁来教,嬷嬷虽是夫人请回来的,到底主仆有别,没有我的吩咐,还请嬷嬷不要到正房来。”
齐嬷嬷皱眉道:“我应夫人的请求,是来教导姑娘......”
江善抬手制止住她下面的话,一字一顿说道:“嬷嬷应该明白,我并不需要你来教,比起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你更应该去大姑娘院里走动走动,将来不定是一丝情分呢。”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却让齐嬷嬷心口狠狠地一跳,难不成二姑娘知道她是世子的人?
不,不可能,她是通过兵部郎中柯大人的夫人推荐给文阳侯夫人的,文阳侯夫人都不清楚她背后的人,二姑娘怎么会知道?
如此一想,她便镇定下来,面露不解地问道:“二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善简单道:“你认为我是什么意思,我就是什么意思。”又对流春说道:“带齐嬷嬷下去安置。”
齐嬷嬷还想说话,流春半请半拉地把她扶了出去。
在院子里偷偷观望的丫鬟,很快就发现齐嬷嬷被流春拉了出来,生拉硬拽地带去了后罩房。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人趁着别人不注意偷偷跑出了院子。
珍珠提着膳食回来,就看见满院无所事事的丫鬟,呵斥道:“你们都聚在这里做什么,还不下去做事!”
丫鬟们立马作鸟兽状散开。
珍珠抬手敲了两下门,听到里面叫进的声音,提着食盒进去了。
跨过门槛,绕过屏风,珍珠就瞧见她家姑娘闭目靠在榻上,垂在身旁的指尖因为掐过花瓣,染上些红色的花汁。
珍珠将食盒放在桌上,食盒是三层的,最上面是一道火腿炖肘子,中间放着一碟鸡油卷儿和炸鹌鹑,最下面是一碗野鸡崽子汤和一碟糖蒸酥酪。
江善睁开眼睛,瞥到桌上油汪汪的饭菜,顿时失了大半胃口。
真不是她矫情,也不是她不识好歹,实在是本就天热,食欲不振,大厨房那边准备的饭菜还全是重油重盐的。
若是味道尚可便不说了,偏生这味道亦是一言难尽,吃着总有一股挥不去的肉腥味,要不就是咸得入不了口。
她本想退一步,既然荤菜吃不了,就让大厨房准备些素菜,可惜不是半生不熟就是没有一点味道。
如此这般,她岂能不明白自己是被人针对了。
不管他们是自作主张,还是仗了谁的势,今天她是不准备轻易揭过了。
珍珠见姑娘面色不好,小心翼翼地解释道:“厨房的陈大管事说,这是庄子里新献上来的野物,特意紧着姑娘这里的......”
这话说得是好听,让人挑不出一点错,还得让你念着他的好,上辈子她不是没吃过这些暗亏,却因为初来乍到不敢声张,这一次......
“将这些都收起来,我们去正院。”江善面无表情从榻上起来,指了指桌子上的吃食。
陈氏说要回去问问陈老夫人的意思,不是敷衍文阳侯的,她隔日就带着婆子回了陈府,然而得来的结果却不尽人意。
在听到陈老夫人表示她同意这桩亲事的时候,陈氏差点没维持住脸上的笑。
明明前些时候,还对马氏想要挑选江善为儿媳妇的决定不满,怎么不过几日时间,就突然同意了?
陈氏震惊诧异之余,没有察觉到陈老夫人眼下的青黑和无奈,头重脚轻地回到侯府,仍然没有回过神来。
因为陈老夫人的松口,加上文阳侯的表态,两府有意亲上加亲的消息,渐渐传到了明面上来。
江善在府上的待遇瞬间提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各处管事采购到什么新奇的物件,都会往望舒院送上一份,基本上与送去江琼院子的一模一样。
若是独一份的东西,便送去陈氏处,反正他们是不会再沾手。
这些管事就是一个风向标,下面的奴才见风使舵,对望舒院的态度也开始郑重起来。
连流春都不止一次地在江善耳边念叨,她现在出去,别人都要笑眯眯地唤她一声流春姐姐。
好处得了不少,坏处也不是没有。
原本成天往绛云院跑的红绡和青绫,开始对着珍珠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一个劲儿地往江善跟前凑。
两人如何也想不到,瞧着支棱不起来的二姑娘,居然还有翻身的一天,她们现在是后悔不跌,早知如此,又何必舔着脸去大姑娘跟前让人笑话。
然而后悔也来不及了,两人虽然还领着大丫鬟的月例,再想近主子的身也是不能了的。
她们现在就想着,怎么将珍珠踩下去,重新得到二姑娘身边的大丫鬟的位置。
至于对付流春,她们是想都没敢想,这可是陪着二姑娘一路走来的人,论情分岂是她们能比?
柿子要挑软的捏,两人亦是贯彻这样的想法。
这日,江善正在丫鬟们的服侍下试穿绣房新送来的夏衣,就见红绡笑眯眯地领着一人进来,嘴上说道:“姑娘快瞧瞧,这是谁来了。”
江善抬头看去,一身灰蓝锦衣的江钰捧着一个木箱子进来了。
“二姐。”江钰露出一张笑脸,脸颊被太阳晒得有些泛红,额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笑容一如既往的干净温暖。
江善将丫鬟打发出去,带着他去了旁边的东次间,紧接着红绡就端了茶水果子进来。
“外面太阳这么大,你该晚些时候过来的。”她脸上扬起清浅笑容,一边扯了张绣帕递过去。
江钰胡乱地擦了擦额头,笑容满面说道:“我听说二姐你要和表哥定亲了是么?”
江善尴尬地轻咳一声,轻声道:“你别听他们胡说,这没影的事儿......”
“怎么就没影了,是母亲院里传出来的消息呢,二姐你不会是害羞了吧?”江钰故意打趣道。
江善白了他一眼,耳尖涌上羞赧的粉色。
江钰咧嘴一笑,笑过后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说道:“二姐你放心,表哥人很好的,他待人温和清允,又学识出众,国子监里的夫子就没有不喜欢他的,陈家还是咱们的亲外家,日后也没人会欺负你。”
江善眼睛又不是长在天上,自然明白陈府于她是再好不过的,对于那位端方舒朗的表哥,她也不是全然心如止水。
但要她和小一些的弟弟谈论自己的亲事,她心里还是有些羞耻的,红着脸颊嗔道:“你小小年纪,知道什么欺负不欺负的,还不快住嘴了。”
江钰伸手打开抱来的木箱子,一边头也不抬地说道:“我怎么不知道,表哥不论是出身还是相貌,都不比睿王世子差,反正大姐日后是不能在随意欺负你了。”
睿王府是皇亲国戚,陈府也不差,陈大老爷任从三品京卫指挥使司指挥同知,府中出了一位正二品的容妃,以及一位长大成人的皇子,可谓是前途通明,鲜花着锦。
江善捧着滚烫的脸颊,看着他从木箱子里抱出一个做工精细的木帆船。
别看船身总共不过一尺来长,构成船只的桅、帆、舵、桨、橹、碇及绳索一个不少,连船舱窗户上的镂空花纹都清晰可见,透过打开的窗户,能看到里面完整的房间,桌椅板凳一样不缺。
这完全就是一艘木帆船的缩小版,完美地复刻出里面的格局布置。
她本就喜欢这类精巧野趣的物件,加之又是弟弟送的,顿时爱不释手的捧在手里,细细把玩起来。
“三弟从哪里得来这么一件好东西?比我之前在周府见过的小了一半,做工却是精细上许多。”
江钰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笑道:“这是我自己做的,二姐你喜欢就好。”
“你做的?”江善讶然地抬起头,看向江钰的目光充满惊奇,“我从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个,你这也太厉害了!”
他被夸得有些脸红,难为情地笑道:“二姐不觉得我这是不务正业么?”
江善略微一想,就知道他为何会问出这么一番话,悄悄叹息一声,说道:“我只知道人各有长,不论选择做什么,日后回想起来没有遗憾,就不是错的。”
上辈子她很快被嫁去渝阳老家,之后只隐约知道,三弟好像没有走仕途,而是管着府里的田庄铺面以及各种杂事,过得并不如意......
江钰静静地看了她一眼,摇头闷闷道:“大哥自小就表露出武学天赋,聪慧敏锐得父亲看中,已经是从七品的都督府都事,二哥勤奋努力,举一反三,早早考过院试,唯独我两样不沾,我连童生试都过不了......”
他声音低低的,脑袋也垂了下来。
他不是不努力,每夜子时才睡,鸡鸣又起,可就是脑袋木钝,夫子讲过的知识转眼就忘,换个问法又是一脸迷茫,连夫子都说他是块朽木。
听得多了,他也觉得自己就是块朽木,这辈子在科举上是无望了。
江善摇摇头,声音柔和道:“三弟这么说也太轻贱自己了,大哥二哥有他们擅长的,你也不差呀,就拿这艘木帆船来说,你能做得如此逼真,大哥二哥许是连桅杆放哪儿都不清楚呢。”
江钰的嘴抿了一下,说道:“不能这么比较,大哥二哥走的是正途,我这只是小道,做得再好也会被人看不起。”
他眼神黯淡,语气低落,俨然是一副灰心丧气的模样。
江善似乎都能看见他头上顶着一朵乌云,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我记得前朝时,有人因改进割麦农具,制作出比镰刀效率更高的掠子,以及能快速平整土地的铁耱,而被皇帝赐予爵位。还有本朝有人在打谷桶的基础上,做出齿钉谷桶,提高百姓抢收稻谷的效率,也被陛下赏赐千金。”
“除此之外,制作出能配备火器的新型海船的赵志备赵大人,在知天命的年纪被授为正六品工部主事。”
“酒香不怕巷子深,是金子也总会发光。不论选择做什么,总离不开天赋、努力和坚持,你的天赋我是已经看到了。”
她晃了晃手上精致小巧的木帆船。
江钰蓦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她,眼里的光越来越亮,忐忑又激动地问道:“二姐,你觉得我真的行吗?”
这目光实在太过耀眼,她没忍住咽了下口水,镇定说道:“不都说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么,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她顿了一下,继续道:“再说,就算失败了也没什么大不了,你若想做官,以侯府的能力,替你谋个一官半职是轻而易举。”
反正总比他日后郁郁失志,变相为侯府管事来得强!
她肯定的语气犹如一汪春雨洒在他心里,他兴奋地从榻上跳下来,难抑振奋道:“二姐谢谢你,我自己很清楚,我在读书这条路上是没望了,我对做官更没兴趣,我想做出更轻省方便的农具,为天下百姓出一点微末之力。”
他心底有了新的目标,也不在江善这里多待,向她道了声谢,就激动地跑了出去。
看着他斗志昂扬的背影,她轻轻地抿唇一笑,小小年纪哪能整日老气沉沉,还是得这么有活力才好。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这都是她第一次来绛云院,简单地一瞥就能发现,比起望舒院的素洁清冷,这里更加的秀美精致。
一入门就是一座不小的园子,里面整齐栽种了各色花卉,两道是满架蔷薇,牵藤引蔓,累垂可爱,盈盈清香弥漫入鼻。
踏上石子漫成的甬路,穿过一条抄手游廊,并一处垂花门,走到尽头就是绛云院的正房位置。
此时江琼坐在东次间的小榻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神情娴静舒适。
碧桃端着茶具从外面进来,先给她斟了一盏热茶,这才笑着说道:“姑娘,冬橘姐姐让奴婢问您,她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当差呢,说是躺了三日,身子骨都躺得发疼了。”
冬橘为救流春而受风寒的事情,府里大小奴才都已有耳闻,陈氏那边还特地赏了她二十两银子,很是有一番风光。
江琼放下手上的书,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二妹那边有传出什么消息么?”
碧桃思索片刻,开口道:“望舒院里安安静静的,说是二姑娘来了月信,疼得不行呢,姑娘是担心二姑娘会怀疑上咱们么?”
她摇了摇头,放下茶盏说道:“她手上没有证据,纵使有所怀疑也是无济于事......冬橘那边先不急着当差,什么时候望舒院送来谢仪,什么时候再让她出来。”
碧桃略微一想,就差不多明白姑娘的意思了,这是逼着二姑娘向她们低头呢。
心里明白是一回事,面上说话又是另一回事:“二姑娘一回府,就处处针对您,此次不过是小惩大诫,只望她能够吸取教训才好。”
余光小心地瞥着姑娘,见她面上似有轻笑,就继续说道:“表公子那是什么样的人物,岂是她能够肖想的,麻雀还想变凤凰?也不看看她有没有这个命。”
江琼心情颇好地往后靠了靠,微笑着说道:“什么麻雀凤凰的,我不过是见表哥和二妹不相匹配,这才想着拦上一拦。”
碧桃附和笑道:“也是姑娘善心,门第见识相差太远,如何能说到一处?二姑娘日后就能明白姑娘的好意了。”
江琼似乎笑了一下,柔声说道:“怎么说她也是母亲的女儿,看在母亲的份上......”
这边话还没说完,那边房门猛地被人推开,碧桃面色一变,正要训斥进来的丫鬟,就听她焦急喊道:“姑娘不好了,二姑娘带人打进来了!”
说是打进来并不过分,凡是拦路的丫鬟婆子,都让陈婆子联合她的嫂子们狠狠收拾了一顿。
绛云院里奴婢不少,但因为伺候的是府里的第一得意人,纵使是奴婢也很有些体面,院里的三等丫鬟都比得上外面小官家的千金,各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对上陈婆子等人,一个照面就被拿了下来。
不到半刻钟的时间,流春就顺利来到正房前的庭院。
她和江琼一人站在院中,一个站在檐下,隔着五六节台阶,两人猝不及防打了个照面。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江琼脸上神色变了又变,最终定格在一抹柔柔的浅笑上:“二妹过来怎么也不叫人提前通知一声,你身子可好些了?可用过药了?”
她缓缓走下台阶,身上素色绣银花蝶纹的襦裙,如波浪般层层叠叠铺开,在阳光的照射下,似是覆着一层流光,配上她细细柔柔的柳眉,一对似嗔似喜的含情目,纤腰盈盈一握,自有一股说不出的羸弱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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