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祁姝祁斯吟的其他类型小说《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祁姝祁斯吟全文》,由网络作家“有点想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祁姝抬头打探工作人员的背影,逆着光,他半个身子隐入黑暗,但从他挽上去的袖子能看见小臂精壮结实。体脂率很低,应该是经常健身的人。她松了气,捂着摔得生疼的尾椎骨,得以松懈一两秒。“为了我值得吗?”秦舒奕在祁姝耳边问,尾音轻颤,似乎情绪有些复杂。祁姝一滞,侧头认真地看她。她觉得秦舒奕的话好莫名其妙,挑眉,神色认真,“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是想帮你,又不求回报。”“你不恨我了?”祁姝没接话,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她。近在咫尺,秦舒奕被祁姝坦然的表情盯得问心有愧。她的心脏在这一刻自责到轻颤。其实刚刚那一秒,她卑鄙地纠结过到底要不要拉祁姝一把。毕竟祁姝毁容,对她没什么影响。紧要关头,帮忙拦着壮汉的工作人员有些顶不住了,他吃力地扭过头瞥了眼两个摔倒...
《玫瑰又甜又撩,狂拽大佬只想要名分祁姝祁斯吟全文》精彩片段
祁姝抬头打探工作人员的背影,逆着光,他半个身子隐入黑暗,但从他挽上去的袖子能看见小臂精壮结实。
体脂率很低,应该是经常健身的人。
她松了气,捂着摔得生疼的尾椎骨,得以松懈一两秒。
“为了我值得吗?”
秦舒奕在祁姝耳边问,尾音轻颤,似乎情绪有些复杂。
祁姝一滞,侧头认真地看她。
她觉得秦舒奕的话好莫名其妙,挑眉,神色认真,“哪有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是想帮你,又不求回报。”
“你不恨我了?”
祁姝没接话,只是摇了摇头,看着她。
近在咫尺,秦舒奕被祁姝坦然的表情盯得问心有愧。
她的心脏在这一刻自责到轻颤。
其实刚刚那一秒,她卑鄙地纠结过到底要不要拉祁姝一把。
毕竟祁姝毁容,对她没什么影响。
紧要关头,帮忙拦着壮汉的工作人员有些顶不住了,他吃力地扭过头瞥了眼两个摔倒在地上、气氛微妙的女孩子,憋着劲嘶哑提问。
“两位女士,或许有空帮我打个110吗?”
很难想象祁斯吟油门到底踩到多少迈。
距离挂断电话还不到十分钟,他就带着苏在晔风尘仆仆出现在酒吧里。
在人群外看见拿着烟雾灭火器挤不进去的闻临月,祁斯吟上前叫她,三人一同往舞台旁边走。有两个高大的男人开道,轻而易举走到最里面。
祁斯吟扶起摔倒在地上的祁姝,在她一脸“完蛋了闯祸又被逮到”的表情中,眉眼温雅,揉了下她的脑袋以示安慰。
扔掉灭火器,闻临月上前拉着祁姝检查她有没有摔到哪。
倒让祁姝有些难为情了,自己一时冲动又搞得这么多人为了她担心。
路过秦舒奕的时候,苏在晔低头瞥了她一眼,漫不经心地笑笑,“哟,那不是接风宴那天被祁姝扇了一巴掌的小明星吗。”
他那天有事没参加接风宴,祁斯吟看他一眼,打趣,“你消息倒灵通。”
谈笑的闲余间,已经走到醉酒的壮汉跟前。
两个穿着高定西服的男人约莫一米八,板正规整,俊朗的脸庞极惹眼,虽然在酒吧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引得不少看热闹的女孩脸红心跳,酒精作祟,他们身旁的议论声愈发大,不乏夹杂着“好帅啊”的感叹。
壮汉看见自己以一敌三,也清醒些,口中的污言秽语不敢说了,刚才那副不知死活的横冲直撞也消失了,整个人一下子就老实不少,连眼神都清澈了。
能屈能伸,方为大丈夫。趁着人多眼杂,他一转身就溜得无影无踪。
没得热闹看,人群也逐渐散开。
苏在晔觉得有点无聊,他可是抱着大干一场的心态来的,没想到这么轻松就解决了,“啊,这就结束啦?”
“不然呢。”祁斯吟瞥他一眼,转身朝刚刚替祁姝拦住壮汉的工作人员道谢。
工作人员仍背对着他们,听见祁斯吟说话,才转身说不用谢。
他那张脸祁姝看了十分眼熟。
她紧跟着走上前同工作人员道谢,脑子里一边不停地搜索,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记忆闪回到游乐园那天,指尖触碰的瞬间男生退却的动作,和逐渐泛起粉红的耳根,那张脸和眼前这张因紧张而略微别开的脸重合,祁姝认出了他,喜出望外,很开心地叫他。
“欸,是你呀,小狗气球!”
她没想到自己能和一个人如此有缘,而且这个人刚刚才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她心情很好。
-
祁姝气冲冲踩着高跟鞋从办公室里出来,捏着手机的指节因为太用力而泛白,鞋跟踏在地板的频率一如她因为愤怒而加速跳动的心脏。
喝,喝不死他!
简直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一个小小的组长也配对她颐指气使。要不是祁斯吟多嘴,非要让她从一线做起,她也不至于在这里受这窝囊气。
祁姝风风火火一路走进电梯间,按下了一层的按钮。
今天她一定让他喝个够。
十分钟后,祁姝提着四杯加满冰的double浓拿铁上了楼,她的神情间仍隐隐有些不快。
小组内无数双吃瓜的眼睛跟随她风情万种的身影,看着她再次走进组长办公室,刚才她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模样大家都看见了,还以为她气得直接翘班,没想到她提着几杯咖啡走了回来。
梁爽爱欺压新人,这事在组上不稀奇,每当有新人入组,总有倒霉蛋被他针对到离职。
没想到,几秒钟后,组长办公室里传来了梁爽的大叫声。
大概是气急,他有些破音,“祁姝,你是不是疯了——”
听见动静,不少人起身朝办公室的方向望去,只可惜办公室的门关着,他们只能听见叫声,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了满足大家的好奇心,祁姝把门打开了。
站在桌边的梁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他被祁姝拿咖啡从头到脚泼了个透心凉,脑袋上为数不多的头发被打湿,往下滴水,新换的白衬衣不忍直视,满是褐色液体,整个人面目扭曲,他伸手擦一把脸,咖啡液滴滴答答。
脸色黑沉,表情看上去滑稽极了。
办公室外不知道是谁没忍住,嗤笑一声,笑声此起彼伏。
员工们都苦于梁爽的暴脾气和爱给员工穿小鞋久矣,这位新员工做了大家都不敢做的事,简直令人身心舒畅,直呼痛快。
这还不算完,祁姝又拿出一杯朝他脸上狠狠泼去。
边泼边笑,“组长,再喝一杯呀。”
梁爽没想到祁姝还敢故技重施,没来得及躲,又硬生生挨了一下,咖啡稀里哗啦在身上扑洒开,白衬衣上褐色的痕迹更深一片。
“祁姝,你……你!”
“我什么我,我给你脸了。我是来上班的,不是来给你当佣人端茶倒水的。”
“敢这样对领导,你这个班也不用上了,你现在就滚去找人资,办离职!”
“你算什么东西,仗着组长的身份随意欺负员工,我倒要看看你有什么理由让我离职。”
祁姝一点也不忌惮梁爽的威胁,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反倒觉得解气极了,她长舒一口气,干净利落地转身要走,梁爽羞愤难当,瞬间失了理智,起身上前举着拳头要动手,但他的动作在下一秒看清出现在他办公室外的人时,顿住了。
挥起的手生生停在半空,不敢再轻举妄动。
梁爽面色倏地一白,讨好奉承的笑极为迅速地出现在脸上。
办公室外。
身形高大的男人单手插兜,一身黑西服,剑眉因眼前的闹剧皱起,眸子里藏了些凉意,睨了梁爽一眼,上前很自然地将祁姝挡在自己身后,嗓音因感冒略微嘶哑,“很热闹嘛,梁组长。”
“祁总,您来得太及时了,您快评评理,这…这个新员工,我只是指出她工作上的错误,她居然就敢用咖啡泼我!”
仿佛见了救世主,梁爽阿谀地看着祁斯吟,装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祁姝愣住,没想到祁斯吟却突然一本正经地教育起她来。
祁斯吟开了话口,便继续说下去。
“而且,我前几天就想问你,在公司里受了委屈为什么不和我讲?梁爽那种小人,处理起来很简单,我随便找个错处就能把他解决得很干净,你没必要忍着,自讨苦吃。”
“行了,现在已经太晚了,你需要早点休息,赶紧回房间睡觉吧。”
祁姝听见他哑着嗓子,面无表情地交待事情,她眉头越拧越紧。
他就是这样报答她的照顾之恩吗!好歹她还专程出门给他买药,赶在水果店关门之前买了新鲜的水果匆匆回来,忙到现在,他连句谢谢也没有说,稍微恢复点体力就这样说教。
难怪别人总说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祁姝此刻更坚定了这个念头,她气哽到无语,扔下一句“知道了别说了”,转身出了门。
门被她不痛不痒地甩上,很轻地砰响一声,一如她此刻的小情绪。
她不高兴了。
-
走廊上另一扇房门也被重重关上,祁斯吟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眉心,起身朝浴室走。
好险。
刚刚差一点难以自圆其说。
那抹一直以来让他疑惑的诡谲情绪,也终于在这时清晰明朗,他对祁姝的感情和以往不同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刚刚把祁姝往怀里扯的一瞬间,想的究竟是什么。
只是想要这么做,所以便做了。
祁姝指尖的凉意和温润似乎还残存在他手掌中,那种触感却灼得他灵魂发烫。
他失控了。
好在他反应及时,很自然地开口说了那番话,不失偏颇,也打消了祁姝眼中的疑心。
但这样下去并不是办法,祁斯吟已经很明确能感受到,一股不应当存在的感情在他胸腔里让他隐隐作痛,在他精心打理的心灵花园里长出了一簇野火烧不尽的玫瑰。
他被玫瑰荆棘缠绕,无处可逃。
人生唯一一次,祁斯吟对自己过于宽容,是在意识到他对祁姝的感情不再纯粹时。
内心那阵缭绕在青山的雾气,似乎被风吹散。
把玩着左手腕上,祁姝亲手给他戴上的紫水晶,祁斯吟放弃抵抗这种仍若隐若现的感情,坦然说服了自己。
祁斯吟有信心能将它处理好,根本不会被祁姝察觉。
他还没意识到。
藏在暗处的感情,终有一天将翻滚沸腾长成蚀骨的疼痛,等到无法抽离的时候,只会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之后没几天,祁斯吟的感冒痊愈。
祁姝的工作步入正轨,常常早出晚归。
她和苏沥棠、温鹤川、还有另两个实习生一起被分到了乙游新项目,忙着做前期策划,她主要负责五个男主角人物设定这一块。
因此她和祁斯吟常常几天都见不到一面。
不过,祁斯吟真正意识到祁姝在疏远他,还要从一件小事说起。
某个清晨,保洁阿姨到家中做卫生,祁斯吟在沙发上正襟危坐,看财经板块的新闻,偶然瞥见阿姨从家中扫出一堆粉色发丝,纠缠不清。
没人告诉过祁斯吟,女孩子是一种走到哪头发就掉到哪的生物,他心中有疑惑,但也颇为耐心地等阿姨做完卫生向她提问,这样掉头发是正常的吗?
阿姨说的头头是道,女孩子气血大多不足,得多吃红枣枸杞阿胶,身体养好了自然就不掉了。
但很快,一种身心被凌迟的苦楚盖过了那种失落,让他坐立不安。
人生有条线是不该越过的。
从祁斯吟八岁时陪父母慰问福利院儿童,看见那个小女孩可怜无依地坐在凳子上,羡慕地望着别的小孩们抢小木马骑时,他就该意识到。
那时候的他已懂得,恻隐之心不该常有,过于心软是懦夫的表现,但他没忍住,松开了母亲的手朝她走去。
小女孩双颊的皮肤粉得近乎剔透,清澈的眼里写了渴望,局促不安的手扣着凳子边缘。她还太小,大一点的孩子不愿意和她玩,也不肯谦让她。
孤零零的实在可怜。
面对突然出现在眼前的大哥哥,她低头,直勾勾盯着他一尘不染的鞋子,在她平静无波的人生踩出第一个涟漪。
祁斯吟问她要不要跟他走,她没应声,小脑袋思考不出这句话的含义。
回家的路上,祁太太问祁斯吟为什么要带她走,他不愿展露他的怜悯,面无表情,颇有条理,“动物要从小养大的才听话,人也是。妈妈,你就当我想养一只小动物吧。”
人是祁斯吟带回来的,祁宅没人说什么,默认将她当作亲人对待,于是她就这样在祁家长成,亭亭玉立,肆意张扬,漂亮得常常让人移不开眼。
祁斯吟不过肉体凡躯,连他自己都说不清当年在听见祁姝和祝星的往来时,到底以什么样心情和立场罚她跪了祠堂。
好在他似乎天生擅长驯服她,叛逆少女在他面前日渐乖顺,他很满意,终于为自己找到了合适的身份,规则的制定者,不可忤逆的人。
她完全信任他。
这才显得他刚才的心思更为龌龊,掌权的上位者应该严格把控住的界线,他自己竟然先跨过了。
可耻。
祁斯吟唾骂自己,隐约听见楼下智能门锁被打开的声音,接着是哐当的碰撞声。门关了。
难道祁姝被他凶,所以生气走了?他更失落几分,各种情绪混杂,心脏撕扯,本就混沌的脑子隐隐作痛,整个人愈发燥热,突然产生了一种自生自灭的悲怆感。
祁斯吟让自己别矫情,流感而已,睡一觉退烧就好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中门再度被打开,祁姝端着自己熬的冰糖雪梨走进来。
鎏金的瓷碗盏在精致的瓷托盘上发出细小的脆响。
“祁斯吟,开灯,我给你做了点吃的。”
黑暗中,她叫了他的名字。
祁斯吟只觉得后脑勺有根神经连着脖颈扯着痛,灼烧着,让他没空计较她的以下犯上。
他强撑着伸出手点亮夜灯,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再抬眼去看祁姝,看见她的一瞬间玩味地挑了下眉尾。
只见她小心翼翼端着碗盏下的托盘,走得很慢,颇为不熟练。
也对,祁斯吟了然,他的宝贝妹妹平生二十余年从未做过照顾旁人的事情,能像这样贴心地给他备晚餐,已经是她难得的心意了,思及此处,不免心下悸动,脸上肃穆的表情也瓦解冰消。
他撑起身子接过托盘。
祁姝的视线顺着碗里晶莹甜腻的冰糖雪梨挪到祁斯吟手边,他指甲边缘修剪得很干净,她望得出神,祁斯吟咳嗽两声将她的注意力拉回。
意识到有些别扭,祁姝走到床边将窗户推开一些,拉上纱窗,自顾自地转移注意力,“哥,怎么也不开窗通风。”
“祁姝,你留一下。”
大领导输了赌注,心情却不差,倒觉得这个祁姝让他捉摸不透,有点意思,于是开口将她单独留下,想要多说两句话。
同为男人,苏沥棠一下子意识到他眼里的打量分明是对祁姝来了兴趣。
他看一眼说话的男人大腹便便,肥头大耳,论年纪祁姝都能叫他一声“叔叔”了,于是笑着吊儿郎当凑上前去,挡在祁姝跟前。
“领导,有何指教,要不跟我也讲讲呗?”
苏沥棠毕竟年轻,几句话就败下阵来。
他被这桌几个城府颇深的男人们四两拨千斤地打发离开,不服气地坐回座位上,回过身防备地看着祁姝独自面对那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宴客厅外飘起小雨,湿漉漉地斜飞进厅内,服务生们匆匆进来将撑开的木窗放下。
瞬间,席卷裹挟的风声小了,厅内暖和几分,祁姝和他们对话的声音也不深不浅地传来,大领导先发了话,说自己因为打赌输了十瓶啤酒,这其中祁姝要负一半的责任。
这话说得没道理。
宴会厅里另外的二十余人都不自觉降低了交谈的音量,虽然不敢直接转过头去看,但也放慢了动筷的动作,企图听个热闹。
这时候就显得祁姝座位上手机不停震动的声音尤为突兀。
有电话找她。
苏沥棠借着由头,隔了两桌大喊祁姝的名字,晃了晃她的手机,“祁姝,有你的电话。”
祁姝懂了他的意思,低头推脱,转身要离开去接电话。
领导们却不肯轻易放过她,让她接了电话赶紧再过来。
从苏沥棠手中拿过电话,祁姝定定看了眼屏幕上那条盘起的小绿蛇图标。
祁斯吟打来的。
她从来没有这么快接过他的电话,暂时将正在和他闹别扭的事搁置,按下了接听键。
“在哪?”
电话刚一接通,男人低哑富有磁性又迷人的声音传来,他的气息不太稳,因为祁姝一直没回他消息而担心。
“今天大组聚餐……”
祁姝刚开口,意识到宴客厅内无数双眼睛正望着她,她伸出手捂住了话筒,抬腿往厅外走,连带着无数双眼睛追随她婀娜晃动的身姿,直到她消失在宴客厅门口。
众人才堪堪收回目光。
真是好一个矜骄的美人,学历顶级,样貌顶级,优秀漂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走廊上。
祁姝不由自主走到那棵芭蕉树旁,一边和祁斯吟通话,一边伸出指尖按下一片芭蕉叶,巨大的叶片垂下枝头,蓄在其中的雨水顺着叶尖滑落进带着厚重气息的土地里。
“在哪里聚餐?”
祁斯吟的声音沉几分,想怪祁姝没提前和她说,又不自觉替她开脱,她大概只是没空看手机。
“离公司不远的斑兰记,不过……”祁姝顿了顿,没再继续说。
“说。”
风大了几分,祁斯吟的声音也多几分冷意。
“不过哥哥,风好大,我不想继续吃了,你能来接我回家吗?”
说到最后几个字,祁姝的嗓音绵软下去,藏了些委屈。
她向来是肆意乖张的性子,能用这副腔调说话,只有一个可能,她在故意低下身段,假装可怜,勾起祁斯吟的关心。
小猫咪知道自己吐舌头的样子很可爱,因此为了讨人类欢心,尽管这个动作对猫科动物来说毫无意义,它还是会吐着粉色的软嫩小舌头哄着人类摸它。
梁爽看过祁姝的履历。
海外知名大学双学位,绩点很高,成绩漂亮。
他原本是想吓她一下,让她乖顺,再把她培养成自己心腹的。
但她回答错误。
梁爽瞪着祁姝娇艳的脸,和她唇角那抹若有似无的讥讽,心中极为不快,拿起还剩茶水的杯子振臂一挥,狠狠摔在了祁姝的脚边。
玻璃杯碎片四散,响得叮当哗啦,茶水溅湿了祁姝的高跟鞋。
这点小场面没吓到祁姝,她纹丝不动,连表情都没怎么变。
倒是办公室外的员工听见组长办公室内传来摔杯子的声音,顿住了,侧耳听办公室里的动静。
老员工已经习惯了。
梁爽工作能力强,但也是出了名的变态。
他自小家境不好,过度自卑导致他十分自负,对优秀的新员工常百般刁难,在树勤集团混了快十年仍是小组长,也是被他的脾气拖累。
没想到那位漂亮的新员工刚来一上午,就碰上他发这么大火。
算她倒霉。
实习生们坐在靠过道的小角落。
苏沥棠在吸烟区抽烟玩手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剩下的几位实习生心不在焉地敲键盘,耳朵却竖起。
梁爽的声音低沉,十分模糊,只能听见他又急又躁,发了好大的火,将办公室里那位新员工骂得狗血淋头。
“骂够了吗,组长?”祁姝没被他的情绪影响,面色如常。
她的云淡风轻更显几分梁爽的气急败坏,他脸色红温,一时间倒骂不出口。
“组长,”祁姝见他止了话头,才不紧不慢开口,矜贵淡漠,“我昨天请假走正式OA流程(自动化流程审批),当时您是通过审批并同意的,我不认为您有理由等到今天再来借此由头对我发火。”
话音落,祁姝撩了下头发,底气十足。
梁爽这时也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失态,但他并不觉得他错了,反而更将祁姝的一番说辞认定为是在顶撞他。
他深吸一口气,起身,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用一种并不友善的眼神望着祁姝,轻飘飘开口,“好,我可以不计较你昨天请假一天,但是你得把昨天其他实习生做过的工作和课后作业都完成,当然,今天的工作也得保质保量按时完成。”
祁姝看着梁爽,没反应,眼眸平静。
“听懂了吗,祁姝?”
梁爽不信他拿捏不住一个新员工,微微一笑,“听懂的话可以出去了,几时做完几时下班。”
望着祁姝妙曼的背影,他不屑地笑,以胜利者的姿态得意地坐回办公椅上。
和祁斯吟一开始预想的不同,树勤集团上下接近五万名员工,姓祁的更是不在少数,谁都没想到树勤集团的千金大小姐会从一个小小的管培生做起,根本没人在意祁姝。
走出组长办公室,顺手关了门,祁姝这才极力压抑着怒火,长呼一口气。
她答应了爷爷要好好干,也答应了祁斯吟要对自己的身份保密,真是费了好大的力才几度忍住想要把高跟鞋砸在梁爽那没剩几根毛的脑袋上的冲动。
该死的,她不能沾水的小羊皮高跟鞋!
居然被那个烂人的廉价茶水沾上几滴,它不干净了!
祁姝回到工位坐下,身旁的实习生们才收敛了探究的视线,她过于平静,美艳的眉眼淡然,好像刚刚在办公室里挨骂的人并不是她。
祁姝用绵软的声音讲话大概就是小猫咪吐舌头,简言之,是为了哄得祁斯吟心软而刻意为之。
她倒是渐渐学会了该如何拿捏他。
祁斯吟颔首哼一声,看穿了她的把戏,却并不反感她的娇纵,只无奈抛下两个字。
“等我。”
-
挂断电话,祁姝回了宴会厅。
大领导眼尖地捕捉到她的身影,起身挥着手赶忙让她过去。
男人难听的公鸭嗓让祁姝生理不适,她心中不爽,身形一滞。
但想到祁斯吟已经在来的路上,戏台子已经搭好,她又笑得明媚往挥手的男人身旁走去。
她一定要让这个男人下不来台。
今天明明是整个大组的聚餐,这些男人却因为她是个新员工好欺负,硬要找理由让她陪喝酒, 这次是她,下次就有可能是别的女生。
所幸她还有青山,自然是要靠一靠。
祁姝有恃无恐。
祁斯吟虽严厉,却见不得她受半分委屈。
从小到大,一切对她不利的因素他都会替她铲除,让她的人生毫无后顾之忧,她不介意借祁斯吟的手好好教训一下这几个得意忘形的“领导”。
在男人的要求下,祁姝站在他身侧陪着喝了五瓶啤酒。
祁姝不胜酒力,喝到最后两瓶,她的脑袋有些晕,裸露在外的肌肤也渐渐催生出一层淡粉色,拿着杯子吞咽的动作也慢下来,苏沥棠想上前帮忙,却被她的眼神吓退。
进屋之前祁姝给苏沥棠发了消息,让他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来插手,别坏了她的事。
她喝成这样还能做什么事?
苏沥棠不解,但也乖乖听话稳住心神,盘算着待会儿送祁姝回家,若那几个垃圾再想做什么,他一定狠狠把他们痛殴一顿。
祁姝慢悠悠将酒喝完,空杯子放在桌面上,伸出无名指尖擦拭了一下嘴角的啤酒沫。
大领导没想到她这么痛快,居然连一句软话都不肯说就将酒喝光了。
察觉眼前这个年轻女人做事肆无忌惮,是个硬茬。他心头发怵,祁姝一定不像她漂亮的脸蛋一样看上去这么好招惹,他一时被色迷心窍看走了眼,以为她是位好拿捏的主。
大领导沉默几秒钟,全场的气氛都冷了下来,这一桌坐的都是人精,也看出祁姝较真的性子,大领导没开口,旁人也不敢说话。
“我已经帮你喝完五瓶酒,组长,接下来该你了。”
祁姝伸手拿起放在一边的开酒器,动作颇为利落地打开了五瓶啤酒,放在大领导跟前。
颇有赶鸭子上架的意思。
大领导的脸色简直变得比吃屎还难看,他原本就是想逗一下祁姝,听她撒个娇,示个弱,他再顺势握下美人的手,搂下美人的腰吃吃豆腐,这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他从来没想真的一下子喝五瓶啤酒,现在倒是被祁姝逼得下不来台面了。
“小祁啊,你这……”大领导脸色为难,不自在地开口,话刚说出口,便被祁姝打断。
“组长,你该不会想抵赖吧?那我刚刚的努力岂不是都白费了。”
“怎么,怎么会呢。”
他咽了咽,脸上的表情尴尬,伸手去拿酒瓶。
大领导骑虎难下,祁姝也毫不让步,笑盈盈盯着他。
酒精缓慢渗入她的血液作祟,她醉得不轻,须臾,大脑晕晕乎乎,一只手撑在桌边,怕自己站不稳。
屋外,雨下得更大了。
喝了祁斯吟提前替她晾好的白果炖鸡汤,祁姝又用筷子夹着碗底的白果一颗一颗往嘴里送。
祁树勤开口,问祁姝在曼彻斯特大学这几年学得如何。
她从小脑袋灵光,请到家里的私人教师都夸她是块读书的料子,有天赋又认真刻苦,几乎不让人操心。
高中叛逆期有段时间虽然跟着祝星逃课、去游戏厅、影音室、打架无所不为,好在及时悬崖勒马,依然考出了不错的成绩。
正是如此,祁斯吟才狠心送她出国留学,希望她能在没有祝星打扰的地方好好学习。
祁姝扬了下眉,带着些小骄傲,“还不错,每学期平均成绩排名也就专业前十吧。”
“哟,原来我们姝姝这么厉害呀。”祁老爷子眉开眼笑。
被夸奖,祁姝偏头肆意地笑,她不经意看祁斯吟,发现他也温润地盯着她笑,眉眼隽雅。
她还在气他拿打针吓她,侧过脸不肯再看他,沉默。
“姝姝,接下来准备工作吗?想不想到爷爷集团里找个感兴趣的专业实习呀?”祁老爷子夹了一块祁姝喜欢的松鼠桂鱼,鱼肚子上的肉细嫩少刺,又裹了些酱汁,才放进她碗里。
“好呀,爷爷。”祁姝很利落地点头答应,夹起鱼肉吃掉。
她大学主修数字传媒专业,一直对游戏应用策划方面的事情很感兴趣。
“不错,南府三路那边的公司主要是数字媒体板块的业务,到时候爷爷给你安排个管理岗,你先跟着学学。”
一直没有开过口的祁斯吟沉默了片刻,放下筷子。
他不慌不慌,沉沉开口,郑重直言,“爷爷,现在企业想要培养人才已经不会选择空降管理岗了,大多采用管培生的方式,从底层员工做起,再跨部门轮岗,这种模式能帮助员工尽快积累经验。”
祁斯吟有条不紊说了一堆,祁姝抓住了重点。
从底层员工做起。
思索了片刻,她直直盯着祁斯吟的眼睛。
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祁斯吟是在报复她刚才撒谎骗他。居然还要她堂堂祁家大小姐从小螺丝钉做起。
她忍了又忍,差点恼羞成怒。
祁斯吟倒是没心虚,淡定回应她的目光,感受到她的敌意还疑惑地挑了挑眉。
“不行,那我们姝姝得吃多少苦。”
还不等祁姝开口,祁树勤先反驳了他的提议。
闻言,祁姝颇为得意,轻飘飘向祁斯吟眨了眨眼,一脸的你奈我何。
没想到祁斯吟顿了顿,不死心地又开口,“姝姝以后如果想在管理层立足,首先要充分了解集团运作机制,如果只是在管理岗走个过场,连各种基础业务的技能知识都不打稳,不服众,员工更不会听从她安排,倒不如别去公司里浪费时间。”
条理清晰,思虑周全,这下连祁老爷子都认同起来,点头答应。
祁姝忿忿看着祁斯吟,嫌他多管闲事。
果然是心机深沉的老古板,不显山不露水就摆她一道,真是条毒蛇。
她闷闷埋头吃饭,不再开口,祁斯吟赔罪似地夹起一块鲍鱼丁放进她碗里。
她别过头假装没看到。
直到吃完饭放下筷子,她也没有吃掉那块鲍鱼丁。
-
吃过饭,祁姝上楼收拾,祁树勤和祁斯吟到茶室下象棋。
祁老爷子执红棋,按照上次祁斯吟的承诺,先走三步,他不动声色挪动棋子,“等小丫头去了南府三路实习,我打算让她搬去西亭街和你一起住。”
老爷子上了年纪,不喜欢热闹,反而更喜欢独自待着,身边有小梅姨照料就够了。
不光是祁斯吟的父母,连他的几个舅舅们都被他打发出去在外成家立业。
祁斯吟神情陷入微怔,深邃又意沉的目光淡然。
祁老爷子爱清净。
但即便他和祁姝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孤男寡女共居一隅总归是不合礼数。
他一个大男人倒不需要遮掩隐晦,只是传出去怕对祁姝名声不好。
祁斯吟伸手去解衬衫袖口的纽扣,劲瘦的腕轻巧地翻转,淡然开口。
“爷爷,我跟姝姝单独住…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既然姝姝有兴趣进集团帮忙,你就该好好教她。况且这里离南府三路这么远,你忍心她每天上下班通勤三小时啊?”
老爷子有意安排。
看样子这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祁斯吟漫不经心“嗯”了一声,走了一步棋,吃下了祁老爷子刚过河的棋子。
他眉心动了动,于温雅中藏了些心思,再度开口。
“姝姝刚毕业回国,先让她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多陪陪你老人家吧,过段时间再和她提这事也不迟。”
不过是缓兵之计,但他也需要为自己争取些时间来思索怎么和祁姝独处。
祁树勤觉得有些道理,点头,端起一旁的茶盏送入口中。
棋过三局。
二人下得意犹未尽,祁姝化完了妆站在茶室窗外的芭蕉树下喊祁斯吟。
“哥哥,我准备好啦,我们出发吧。”
声音甜美清亮。
刚才吃饭时,祁老爷子说漏了嘴,她已经知道今天下午祁斯吟打算带她去游乐园玩,心情十分好。
祁斯吟微微抬了下眉,隔着窗看她。
油绿的芭蕉叶下,她穿着鹅黄色的小吊带上衣,胸前旖旎若隐若现,下身是浅蓝色的微喇牛仔裤,双腿笔直修长,墨黑色的青丝别在耳后,整个人像一只鲜艳乖巧的小黄鹂鸟。
有风起,吹拂起她的发丝,红唇,白齿,出落得好一副摄人心魄的美少女模样。
祁斯吟朝她点头,不露声色地同祁老爷子道别后朝屋外走。
看上去沉雅如玉,眉头却蹙着,思绪有些乱。
他将而立之年,祁姝不过二十出头,怎么看也不算是适合住在一起的两个人,祁姝漂亮,性格又讨人喜爱,他眼底晕开一丝冷意,思索着住在一起后该怎么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但凡是个男人,就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他也是人,不可能时刻都完美克制。
或许今后,他还得再和祁姝多保持些距离。
祁斯吟吃过药正睡得昏昏沉沉,祁姝狠狠砸进他怀里,疼得他闷哼,却下意识怕靠得太近会传染她,故作威严地开口,“你先起来。”
“你才是,赶紧起来,我陪你去医院。”
祁姝的声音里多些不由分说的担心,推搡着他,要他起身。
对方却并不领情,感冒而已,没必要这么大惊小怪,他伸手去摸床头柜边上的小夜灯按钮。
啪嗒。
灯亮过后有些晃眼,祁斯吟适应了一阵,才借着朦胧的灯光,看清祁姝的脸。
向来和他保持得当距离的祁姝,正以彼此间呼吸会交融的距离望着他,她眼底的关切清凌凌,樱桃红的唇微张,露出晶莹的贝齿。
像只狡黠温顺的小兽。
一张漂亮的脸蛋让情绪许久不曾剧烈波动的祁斯吟胆战心惊。
气氛沉闷几秒,她眨眼时,睫毛会晃过他左脸的肌肤。
触感痒得灼人。
靠得太近了。
又来了,她那种撩人而不自知的眼神。炽热不由分说包裹人的神经,掠夺空气。
祁斯吟幽深的眸子垂下,显出几分只有他自己才察觉到的手足无措,他侧过身,从二人过于暧昧的对视中抽离,弓着背狠狠咳了几声。
这时,祁姝才意识到她和祁斯吟有多近,光顾着担心他体温太高,根本没有分出注意力去关心其他事情,她趁着祁斯吟转身咳嗽的空当,面红耳赤,慌张起身。
“你,你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她又重复了一遍,却别过脸不敢再看祁斯吟。
空气安静得像要凝滞。
祁斯吟背对着祁姝,微微拧眉,似乎在独自消化什么不可告人的情绪。
发紧的小腹在狠狠指摘他,对着祁姝那张漂亮的脸生了什么难以启齿的心思。
开什么玩笑。
祁斯吟受过的教育和规训绝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高烧到恍惚也不是模糊边界的理由,他心下一沉,几秒钟的失控足以让他烦躁。
可惜,越是掩耳盗铃,心底的某个声音却越不可忽视,他就是昏了眼迷了心,产生了不该有的想法。
他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不耐烦地开口告诫。
“不要越界。”
也不知道这话是说给祁姝听的,还是他自己听的。
总之祁姝听了这话不太乐意,瞧他说的,她难道很想靠他这么近吗,还不是因为怕晃他眼没开灯所以不小心摔倒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谈话间也没闲着,她四处找祁斯吟的衣服,放在床边,“换衣服吧,赶紧去医院。”
“我不去,”祁斯吟失了平日的温润,坐起身望着祁姝,漠然道,“行了,我病的没你想得这么严重,别管我,管好自己就行。”
语气不算太重,祁姝回头看见他微蹙的眉,他在不耐烦。
切。狗咬吕洞宾。
祁姝的脾气也跟着上来了,她也懒得再自讨没趣,回过头走到门前,拉开门,没好气地,“那你自己好好休息吧,早日康复。”
门是轻轻关的,她还不够胆在祁斯吟面前放肆摔门。
在走廊上没走几步,祁姝又听见屋内传来闷闷地咳声,她垂着头叹了口气,手搭在扶手上朝楼下一步一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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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又归于平静。
祁斯吟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经过刚才一顿闹腾,他清醒不少,身体依然滚烫。嘴上说着让祁姝别管他,可当她真的转身走了,他又有些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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