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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多年诗仙,你却说我文武双废?李辰安宁楚楚全文+番茄

堵上西楼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沈千山其实在前面的铺子里看了蛮久。他的脑子里此刻依旧有些疑惑,因为那些匠人们说铺子的那些布局以及装潢都是李家少爷亲手设计的。这未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些装潢很奇怪。匠人们说李辰安准备卖酒——酒这个东西是那么好卖的么?广陵城最有名的酒就是霍家酿造的广陵散。广陵霍家酿酒数百年,自从霍家前代家主霍瑶在八十年前酿造出广陵散之后,霍家几乎占据了广陵城偌大的酒市场。当代霍家家主霍希更是个厉害人物,他扩大了霍氏酒厂的规模,也改良了酿酒的器具,极大的提高了广陵散的产量。而今广陵散不仅名扬江南江北,更是进入了京都玉京城,活生生从京都曲家手里夺走了一半的市场份额。瑞露就是曲家的招牌,酒的品质比广陵散略好,但瑞露产量有限,且价格也比广陵散贵了不少。于...

主角:李辰安宁楚楚   更新:2024-11-25 11: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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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辰安宁楚楚的现代都市小说《做了多年诗仙,你却说我文武双废?李辰安宁楚楚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堵上西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沈千山其实在前面的铺子里看了蛮久。他的脑子里此刻依旧有些疑惑,因为那些匠人们说铺子的那些布局以及装潢都是李家少爷亲手设计的。这未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些装潢很奇怪。匠人们说李辰安准备卖酒——酒这个东西是那么好卖的么?广陵城最有名的酒就是霍家酿造的广陵散。广陵霍家酿酒数百年,自从霍家前代家主霍瑶在八十年前酿造出广陵散之后,霍家几乎占据了广陵城偌大的酒市场。当代霍家家主霍希更是个厉害人物,他扩大了霍氏酒厂的规模,也改良了酿酒的器具,极大的提高了广陵散的产量。而今广陵散不仅名扬江南江北,更是进入了京都玉京城,活生生从京都曲家手里夺走了一半的市场份额。瑞露就是曲家的招牌,酒的品质比广陵散略好,但瑞露产量有限,且价格也比广陵散贵了不少。于...

《做了多年诗仙,你却说我文武双废?李辰安宁楚楚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沈千山其实在前面的铺子里看了蛮久。

他的脑子里此刻依旧有些疑惑,因为那些匠人们说铺子的那些布局以及装潢都是李家少爷亲手设计的。

这未免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因为那些装潢很奇怪。

匠人们说李辰安准备卖酒——

酒这个东西是那么好卖的么?

广陵城最有名的酒就是霍家酿造的广陵散。

广陵霍家酿酒数百年,自从霍家前代家主霍瑶在八十年前酿造出广陵散之后,霍家几乎占据了广陵城偌大的酒市场。

当代霍家家主霍希更是个厉害人物,他扩大了霍氏酒厂的规模,也改良了酿酒的器具,极大的提高了广陵散的产量。

而今广陵散不仅名扬江南江北,更是进入了京都玉京城,活生生从京都曲家手里夺走了一半的市场份额。

瑞露就是曲家的招牌,酒的品质比广陵散略好,但瑞露产量有限,且价格也比广陵散贵了不少。

于是玉京城就有了这样一个说法——王侯公卿饮瑞露,侍郎以下喜广陵。

王侯公卿毕竟不多,但侍郎以下的官员却很多。

所以在事实上,广陵散已俨然成为了宁国销量最大的酒。

没有之一!

另外,霍家商而优则仕,从霍瑶那一辈开始就特别注重家族子弟的培养,至霍希这一代,门下已出了许多人才。

有通过科考入仕的。

也有通过捐纳为官的。

其中以霍希的长子霍百扬最为耀眼,他而今才三十六岁,昭化三年进士,已官至詹事府少詹事,真正的太子近臣,正四品。

有着官家的强大背景,再有着广陵散带来的巨大利润,霍家已然成为了广陵城的豪门。

而霍家的第三代也已经开始崭露头角,霍百扬的长子霍书凡年十七已是举人身份,且是广陵三大才子之首,其前途不可限量!

霍书凡对自己的女儿沈巧蝶有意,他才是自己的乘龙快婿!

这李辰安与霍书凡相比,连提鞋都不配。

李辰安这傻子读不了书现在居然准备卖酒……

沈千山露出了一抹嘲讽的微笑,他摇了摇头,觉得倒是自己想多了——

李辰安不过就是开个小酒馆而已,当然得去霍记的铺子里进货。

只是如此一来,他在价格上丝毫没有优势,人们凭什么要花更多的钱到这小酒馆来喝酒?

从霍记的铺子里打一斗酒回家慢慢喝它不更舒服么?

所以,在沈千山看来,这个小酒馆尚未开业就已经倒闭!

这傻子哪里是做生意的料?

就算是有万贯家财也会被他给败光,难怪李文翰要将他给赶出了家门,幸亏女儿尚未和他正式成亲。

不然那日子定会过得一地鸡毛。

这婚书今儿个务必得拿回去,不然就连沈家恐都会被他给连累。

沈千山走向了院子一角的凉亭。

那张胖乎乎的脸上带着和煦的笑意。

“贤侄,近来可安好?”

李辰安也面带笑意。

“伯父请坐……伯父是来取回婚书的吧?”

沈千山倒是没料到李辰安直奔主题,这很好,省却了许多虚情假意。

“啊,这个……小女无德,实在是配不上贤侄,伯父寻思这强扭的瓜它也不甜,更不能耽误了贤侄娶个更好的妻子去奔个更美的前程,所以……”

这话当然带着嘲讽的味道,沈千山是认为李辰安听不出其中意思的,因为这傻子并不知人情世故,反会觉得自己放低了身段。

李辰安却打断了沈千山的话,因为磨磨唧唧不是他的性格。

“令媛确实配不上我。”

沈千山一怔,便见李辰安从怀中取出了那大红的婚书摆在了桌上。

看在这婚书的份上沈千山没有去计较李辰安的这句话,他打了个哈哈,“贤侄旷达,伯父这就多谢了!”

他伸出了手去想要拿到这婚书,却不料李辰安一把按在了婚书上,“且慢!”

他的手僵在了空中,疑惑问道:“贤侄这是何意?伯父以为既然两相厌,莫如和而散。”

李辰安点了点了头,“伯父所言极是,小侄以为这事既然要散,那便应该两不相欠……我还你这婚书却不能让你欠了我的情,得让伯父心安理得的将这婚书拿回,让令媛堂堂正正心无愧疚的另寻佳婿,所以……”

李辰安冲着沈千山一笑,眉眼间跳出了三个字:你懂的!

沈千山愣了三息,其一是他没料到这李辰安说这些话的时候极为自然流畅,并不像以往那般呆笨。

其二是他在这三息的时间里才领会到了李辰安的意思——

这小子居然会转弯抹角了?

两不相欠?

他退回婚书沈家确实欠了他的一份情,那么该如何还了他的这份情呢?

沈千山也笑了起来,“这里就我们叔侄二人,你开个价!”

李辰安竖起了一根指头。

“一千两银子?”

这个价有些高,但女儿能脱离这个坑也是值得的,沈千山正要说成交,不料李辰安却摇了摇头。

“一万两?这……贤侄啊,狮子大开口也不是这么个开法吧?”

“不是,你女儿就值一百两银子!”

沈千山脸上的笑意瞬间收敛,但转眼又堆了起来,他是个精明的商人,在婚书拿到之前哪怕女儿受这厮一些羞辱他也决定暂且忍下。

等女儿恢复了自由身。

等女儿和霍书凡成了亲。

李家三房不受另外两房待见,想来借着霍家的手收拾一下李辰安那两房也不会有什么反应。

“成交!”

“伯父爽快!”

沈千山取出了一张百两的银票,李辰安将婚书推了过去。

沈千山拿到了这婚书,心里一颗石头顿时落地。

李辰安取了百两银票,接下来小酒馆的一切便可顺利进行。

这是一件双赢的好事。

沈千山将那婚书揣入了怀里,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站了起来,瞥了李辰安一眼,满眼的不屑。

李辰安眉梢一扬不以为意。

“伯父啊,我准备酿酒,你家粮食便宜些卖我如何?”

沈千山已走出了凉亭,心想你还能酿出什么酒来?

再好能好过广陵散么?

他回头瞅了李辰安一眼:“我沈家粮食喂狗也不会卖你!”

“你这生意人……成不了大器啊!”

“什么时候学会了牙尖嘴利?倒是你这小酒馆……不过一个月必然倒闭!”

“若是一个月没有倒闭呢?”

这话不是李辰安说的。

这话从沈千山的身后传来。

沈千山回头,便见一男三女走了进来。

他们和沈千山擦肩而过,沈千山愣了一下,刚才说话那姑娘似曾见过,她……她好像是钟离府的三小姐!

她怎么到这破落地方来了?

听她那话的意思……好像是要为李辰安出头!

这傻小子啥时候靠上了钟离府的这颗大树?

仅仅一瞬间沈千山便想了许多,他连忙躬身一礼,“三小姐好。”

钟离若水回头,眉儿一挑,“你认识我?”

“回三小姐,小民沈千山。”

“哦,巧蝶的父亲……那你走吧,记得往后可不许再说这小酒馆的坏话!”

沈千山躬着的身子微微一怔,“小人知道了。”

他退出了小院子,走出了外面那小铺子,站在小铺子的门前呆了片刻,粗略的梳理了一番,才忽然察觉今儿个这傻子和以往判若两人。

当然这还不是最重要的,他惊疑的是以钟离府三小姐身份之尊,她为何会屈尊降贵到这小酒馆来?

她进入那小院子的时候,李辰安坐在那亭子里动都没有动。

谁给他的胆子?

这事得问问女儿才行!

沈千山不解的离去,小院子里李辰安看着那俊俏公子露出了一抹苦笑。

他已经听说了三月初三那场文会的结果,没有魁首,这便说明至少有一首词和自己的那首《蝶恋花》不相上下。

这俊俏公子没得到魁首,这是找上门来想要退回那百两银子?

“兄台,在我们做生意的人眼里有一条不成文的行规。”

宁楚楚一怔:“啥行规?”

“诚实守信、明码实价,售出……概不退回!”

“……”宁楚楚愣了三息才反应了过来,她扑哧一笑,差点露出了女儿姿态,但就这样李辰安的心里却陡然一紧——

这俊俏公子,莫非是个太监?

这么娘!

嘴上没毛。

声音尖细。

嗯,连喉结都没有。

这不是个太监是什么?

宫里来的呀!

可惜了,这么俊俏一少年,却偏偏为生活所迫进了宫……上辈子那些戏文里都说这种身体残缺的人心里也有些变态。

那可得小心一些应对才好。

最好敬而远之!

宁楚楚压根没想到李辰安将她当做了宫里的太监,她正要说话,却不料李辰安忽然站了起来。

“诸位……寒舍无茶,酒过两天才有。”

“我真的很忙,没时间在这里陪你们聊天,所以诸位请回,我得出去一趟了。”

钟离若水一听,顿时有些急,“喂喂喂,再急也不急这一时呀。”

李辰安歉然一笑,抬步走出了亭子,“可我真的有很多事。”

他想起刚才沈千山对这女子的尊重,称呼她为三小姐,这三小姐和宫里的太监在一起……她恐怕是某个勋贵的女儿吧。

“眼见着天将午,寒舍也没东西招待你们,两天后我这小酒馆开业欢迎你们来捧场。”

“告辞!”

他就这样走了出去。

到了门口才忽然想起这是自己的铺子。

他回头望去,那小公公和大美女并没有出来,耸了耸肩,他向西市而去。

得将酿酒所需的一应粮食和酒曲买回来。

这个世界已有酒曲,先试试这酒曲如何,如果酿不出好酒,还得自己制曲。

有些麻烦。

主要是需要的时间有些长。

那个小妞真漂亮,若是上辈子的性格定会想方设法的弄到手。

但这辈子嘛……

不是一路人,不埋一座坟,可别去招惹了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一个女子的声音。

李辰安露出了一抹会心的微笑,他没有料到自己这小酒馆的第一个客人居然是那个秀色可餐的姑娘。

他走入了小酒馆,便见那姑娘正睁着那双漂亮的大眼睛面含微笑的看着自己,很是赏心悦目,确实是难得的美人胚子。

小二暂时是没有的。

倒是有一个掌柜。

他去那酒柜子里取了一小盅,从酒坛子里打了一勺酒。

酒倒入小盅,正好七分,恰好一两。

他端着小盅站在了钟离若水的面前,笑道:“多谢姑娘捧场!这是你要的一两酒,请付二百文钱。”

钟离若水嘻嘻一笑,“我这两人呢,你就应该给本姑娘再来一两。雪儿,给钱!”

她身后那丫鬟愣了一下,从袖袋中摸出了一个荷包,取出了四百文钱递给了李辰安。

“多谢!”

李辰安转身又打了一小盅放在了钟离若水的面前。

可惜了,没有玻璃杯。

若是有玻璃杯装上这更加晶莹的酒卖相会更好一些。

就在这时候,站在外面犹豫了片刻的程哲和齐知雪也相继走了进来。

他们的犹豫倒不是这画屏春的价格,而是钟离若水的率先而行——

这意味着钟离若水当真对这李辰安极为重视,似乎生怕他这小酒馆的生意受到了冷落。

她本不善饮酒,此刻却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她迈出去的那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了程哲和齐知雪的心坎上。

踩着有些痛,偏偏又毫无办法。

二人坐在了钟离若水的两侧,齐知雪抬头,眼神不善的看了李辰安一眼:“上酒!”

“客官,几杯?”

“……两杯!”

“客官请给四百文钱!”

“不是先喝酒再给银子?”

“不好意思,小店规矩如此。”

“……”齐知雪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了四百文钱,李辰安又去了柜台后打了两小盅酒送了过去:“客官请慢慢品尝。”

程哲拿起了酒盅,放在鼻端深深的嗅了一口。

这一口的味道远比在外面嗅到的酒香更为浓郁,他的那双浓眉一挑,那双大眼顿时一喜,然后……他一口喝光了这盅里的酒!

他将酒衔在口中,在口腔里萦绕了片刻才徐徐咽下,接着齐知雪大吃了一惊,便见程哲一把将他面前的那一小盅酒给抢了过去,在他尚未明白怎么回事的时候,程哲已经脖子一仰,将他的那一盅酒也给喝了下去!

“……程兄?”

“好酒!”

程哲呼出了一口浓烈的酒气,大手在桌上一拍,一声大吼:“好好的酒!”

“掌柜的,再来两斤!”

李辰安微笑摇头,“客官,不好意思,本店规矩,一人一天一两,多一钱也不卖!”

程哲一愕,他那虎眼一瞪,“哪来的这破规矩?你开店卖酒,本少爷又不是不给银子强吃了你的酒!”

“别那么磨叽,快快再来两斤!”

李辰安又摇头,“还请客官明儿个再来!”

“……”程哲看向了李辰安,双眼渐渐愤怒,想想自己堂堂程国公府的嫡长孙,未来的程国公继承人,玉京城左卫中郎将,就算是在京都玉京城只要说一声想要喝酒,那有的是人花大量的银子来请。

可今儿个居然在这广陵城的破小酒馆里吃了个瘪!

虽然刚才他听李辰安说过那些规矩,可那些规矩在他的眼里压根就不是规矩!

国公府大少爷来你这破小酒馆喝酒,这是给了你莫大的面子!

这小子居然如此不识抬举!

就在程哲想要发飙的时候,坐在一旁的钟离若水忽然咳嗽了两声:

“吵什么吵?”

“知道我喜欢这小酒馆什么么?”

“其一当然是这画屏春了,其二便是这里的清净。”

“我就想清净的品品这酒,你这么大呼小叫的……莫非是醉了?”

程哲顿时哑口。

他瞪了李辰安一眼,咽了一口唾沫垂下了头。

钟离若水为那小子出头了,程哲至此才相信她是真喜欢上了那小子。

看来,当真只能成为兄妹了。

那如果钟离若水成了这小子的妻子,他丫岂不就是自己的妹夫?

他的眼睛忽然一亮,李辰安成了自己的妹夫,那他这酒岂不是就能无限畅饮?

这就是爷爷所说的得失之道?

那自己可就不能再得罪了这小子,看钟离若水护夫的坚决,得罪了李辰安也就得罪了钟离若水,得罪了钟离若水,也就得罪了京都的那位樊老夫人。

肯定会挨揍!

得不偿失啊!

程哲数息之后想明白了,自己非但不能揍那小子一顿出口恶气,反而还得巴结着他。

这特么的!

就在程哲想要缓和这尴尬的时候,小酒馆里又走来了一个人。

又是一个女人。

一个也很漂亮的女人。

她站在小酒馆的门口看了看,视线落在了钟离若水身上,脸色顿时一喜,正要过来,钟离若水却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是沈巧蝶。

李辰安的前未婚妻。

现在钟离若水不太喜欢这个人。

看见她总有一种李辰安被用过一次的感觉。

沈巧蝶却不知道钟离若水心中的想法,在她看来,正如霍传名的那番分析一样,钟离府三小姐不过是在利用那傻小子罢了。

今儿个来这里是她自己的决定,她就想前来瞧瞧李辰安所酿的酒究竟是不是如传言的那般好。

若是,当告知霍家。

若不是……也当告知霍家。

她压根就没看李辰安一眼,径直来到了钟离若水的这张桌子前,向左右两个她并不认识的公子道了个万福,“两位公子好,三小姐好。”

“……坐吧。”

“谢三小姐。”

沈巧蝶坐在了钟离若水的对面,她这时才抬头瞅了一眼李辰安,眼里流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神色:

“做什么生意不好?偏偏要开个小酒馆。”

“开个小酒馆从霍家去进酒不好?偏偏要自己酿酒!”

“听说这几日你这小酒馆所造之势盛大,可这小酒馆里的客人……若不是三小姐有那慈悲心肠,你这小酒馆恐怕连一个客人都没有。”

“做人,最为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酒,不是谁都能够酿造的,好酒更不是你这样的人能够酿的出来的!”

“多谢你退还了婚书,所以……忍不住劝诫你几句,广陵城有句俗语,命中只有八斗米,走遍天下不满升,还是好好的卖你的蒸糕草饼吧,至少能得个温饱。”

李辰安忽然笑了起来,“你弟弟的伤好了没有?”

沈巧蝶一愕,便听李辰安又笑眯眯说道:

“我这是小酒馆,你若是要喝酒就给银子,你若是闲的无聊……请出门左转!”

“你……!”

“你和我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曾经没有,现在也没有,将来更不会有,若不喝酒,请走!”


被钟离若水惦念的李辰安此刻已经和妹妹带着回春堂的张大夫来到了李府。

对于这里的记忆当然是深刻的,只是当李辰安理清了那些破事之后,这些记忆被他刻意给尘封了起来。

记忆中对此间并无眷恋,反而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抗拒,多是些极为负面的情绪。

这里没有欢乐的童年,也没有愉快的少年。

那个叫李文翰的父亲为了李家第三房的荣誉,将本不是个读书的料子的儿子给活生生逼迫成了一抑郁症患者。

他太功利。

大房和二房出了许多人才,尤其是名扬宁国的一门七进士,父子三探花——

一门七进士出自李家大房,父子三探花出自李家二房。

探花必然是进士,所以这两房共有进士十人!

而今官当得最大的就是李家二房的李文厚,年四十,已至户部尚书。

按照道理,这两房早已发迹本应该带着第三房共同富裕,记忆中人家确实也有过提携,但倔强的李文翰却拒绝了。

他坚信自己能够亲手教出一个甚至几个进士出来,然而李家的祖坟埋的似乎更偏向于那两房。

李文瀚本身只是个举人,考进士数十年而不中。

举人本可以外放为官,这事儿那两房就曾经表过态,但李文翰却没有领这份情。

他依旧留在广陵城,倒是从竹下书院一夫子变成了而今的院正。

他立誓要教书育人,其实他所想就是自己不第那就将儿子培养成材。

奈何长子李辰安就给了他一个当头棒喝,令他在绝望之后,连带着疏远了他的发妻,也就是李辰安的母亲丁小娥。

同时,这三房和另外两房之间似乎也因此起了隔阂,而今已有十余年未曾再有往来。

所以这也是广陵粮商沈千山在打听到这些之后,敢于上门来退婚的原因之一。

若是三房和睦,哪怕李辰安庸碌一生,沈千山也定会将其女沈巧蝶嫁给李辰安,就凭李辰安的二伯是户部尚书这一点。

这些思绪从李辰安的脑子里闪过,他嘴角一翘,一笑了之。

随着妹妹跨入了李府的房门,走过了前花园,正要踏上去往东院的那月亮门,一个声音却忽然传来:

“哟,这不是大郎么?都被你父亲逐出了家门,这是什么风又将你给刮回来了呢?”

李辰安转头望去,便看见一个妖艳的女人手里捏着一条红绸面带疑惑向他走来。

眼里满是警惕,面色自然不善。

这就是那个叫姜慧的小妾了。

李辰安眉梢一扬,随口冒出了两个字:“东风!”

姜慧愣了一下,因为以往这李府的长子是万万不敢和自己顶嘴的,他在自己的面前永远卑躬屈膝,哪怕自己将他当成一条狗一样呵斥,他从来也都是受着。

可今儿……

他非但抬头看着自己,脸上那笑意也不怀好意,关键是他居然敢调侃自己。

她脸色一沉,“怎么?这些日子在外面混着倒是长了脾性?”

李巧兮很是担心哥哥又吃了亏,她扯了扯哥哥的衣袖,看了看站在一旁颇为尴尬的张大夫,又向李辰安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哥哥忍忍,先给娘治病要紧。

李辰安便没有搭理姜慧的这句话,他收回了视线,抬步就往那月亮门跨了过去。

“你给我站住!”

姜慧一声呵斥,双手叉在了腰间,“你而今不是这府上的人,你敢进去小心老娘叫人打断你的狗腿!”

李辰安眉间一蹙收回了迈过的那只脚,却并没有去看姜慧,而是对妹妹轻言细语的说道:“你带张大夫先去给娘治病。”

“哥……”

李巧兮抬头望着李辰安,眼里极为担忧,但她看见的依旧是哥哥脸上那依旧淡定从容的微笑。

“听哥的话,呆会哥就进来。”

说着这话,李辰安又揉了揉李巧兮的脑袋,“进去吧,乖!哥不会有事。”

这是哥哥今天第二次揉自己的脑袋。

李巧兮心里很是怪异,因为以前的哥哥从未曾有这样的亲昵之举。

她沉吟片刻,“好汉不吃眼前亏,你小心一些。”随后带着张大夫走入了那月亮门。

姜慧露出了得意洋洋之色,“怎么,还有银子给那该死的女人治病啊?老娘可把话给你撂这,为了给你陪那一档子破事,你那爹可是花费了百两银子!”

“那事之后,你们都甭想再从老娘这拿到一文钱!”

“没出息的东西!”

“还不快滚?莫非要老娘将你乱棍给打出去!”

姜慧话音未落,突然,李辰安一个箭步就到了她的面前,她顿时一惊,猛的向后退了一步,但李辰安的速度更快,便听“啪……!”的一声脆响,李辰安一巴掌就甩在了她的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大。

抽得姜慧脑袋一偏,一口鲜血从她嘴里喷了出来。

“你……!”

一个你字刚刚出口,又是“啪……!”的一声,李辰安第二个巴掌甩在了她的另一边脸上。

“你什么你?”

李辰安欺身一步,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将惊魂未定的姜慧给踹出去丈余。

她“砰!”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她似乎忘记了疼痛,她难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盯着李辰安,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居然没敢再说出一个字来。

“我从不打女人。”

“你不是女人,你是禽兽……不对,这侮辱了禽兽,你是禽兽不如!”

李辰安一步一步走了过去,姜慧便愈发看清了李辰安此刻那狰狞的脸。

她在地上向后挪动,手里的红绸巾落在了一旁,她嘴里不停的在求饶:“不、不要过来,你……你……”

李辰安停了下来,这话听起来有些歧义,好像自己要对她做点什么似的。

“你记住了,以后夹着尾巴当你的小,若是往后你再敢对我、对我娘、对我妹妹大声说一个字……”

他面色一沉,恶狠狠的吐出了一句话:“我真的会杀了你!”

姜慧豁然觉得浑身冰冷,她仿佛已感受到了李辰安散发出来的那无形杀意。

就在这时,刚才姜慧的惊呼惊动了府上的那些家丁,此刻那五个家丁正向这里跑来。

他们看见了李辰安,也看见了坐在地上的姜慧。

在这个府上,姜慧俨然已成为了他们的主子,而今见主子受辱,五人嗷嗷叫着便向李辰安冲了过来。

若是前世的李辰安还真不惧怕这五个人,因为他练过跆拳道,平日里除了寻花问柳之外也有健身,身体素质保持得相当不错。

但这前身的身子却就是个花架子,这十天来他都在想着一些问题尚来不及去锻炼,显然不是这五个家丁的对手。

李辰安左右看了看,左边的花园旁放着一把锄头!

此刻姜慧见援兵到来顿时就忘了疼痛和恐惧,她依旧坐在地上,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嚎叫:“打、打、打死他、打死他!”

李辰安转身向那花园跑去,一把拧起了锄头,双手一轮,便向冲在最前面的那恶奴砸了下去。

他当然没有用锄刃,因为不能弄出了人命。

可那锄柄带着锄头的重量这一家伙砸下去也不得了。

若是砸在脑袋上估摸着就开了瓢,所以他砸的是那恶奴的肩膀。

那恶奴以往从未曾将这李府的大少爷放在眼里,本以为凭着自己的凶悍就足以将李辰安吓尿。

所以他大意了。

他没有躲。

“砰!”的一声。

他也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

李辰安根本就没有因此而停留,因为打架这种事务必要一击让对方丧失战斗力。

锄头落地,他双手一撑,以锄柄为支点他一跃而起,向第二个恶奴一脚踹了过去。

那恶奴被这一脚踹飞,李辰安落地,顺势将锄头横扫,“砰!”

“啊……!”

写来话长,其实也不过数息之间,李辰安手握锄头有如战神一般,那五个恶奴尽皆倒地,一个个哀嚎不断。

有人断了腿,有人折了胳膊,有人碎了肩,也有人脸肿得像个猪头。

血染红了那一片地,哀嚎惊得归巢的鸟雀飞起。

姜慧这就惊呆了。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曾经那个懦弱的少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凶悍!

这是一种陌生的感觉。

她本以为自己已掌握了他们娘仨的一切,包括他们的命运。

现在她才豁然发现自己完全错了。

所以他以前都是装的?

一定是这样。

他接下来会做什么?

难道他是为了这李府的家业而来?

他、他会不会真敢杀了自己?

李辰安扛着锄头走到了姜慧的身边,他忽然咧嘴一笑,这笑意看在姜慧的眼里却如见恶魔一般。

“你、你别乱来!”

李辰安突然收敛了笑意,将肩上的锄头一扬,高高举起,姜慧顿时面无人色,一声惨呼:“不要……!”

“砰!”

李辰安这一锄头锄在了一旁的一颗梅树上。

“啊……!”

姜慧双腿乱蹬,黄白之物顿时流了一地。

“长点记性,守点规矩,日子才能过得下去。”

他丢下锄头,转身而去。

大门处走来了一个人。

他是李辰安他爹李文翰。

李文翰看见的是这院子里的凄惨景象,也看见了李辰安的背影。

“孽子,你这是做了什么?”


“你这小子!”

花满庭丝毫没有掩饰他对李辰安的喜欢。

他指了指李辰安笑着摇了摇头,“坐吧,你带了一坛子酒来,我岂不是要准备一桌子好菜?”

李辰安坐在了花满庭的旁边,“小生倒是以为喝酒凭兴,什么酒不重要,有没有菜更不重要,重要的能与老大人和这位大叔共饮,有这风月佐酒足矣!”

“哈哈哈哈哈,”花满庭大乐,“说的好!”

“若论广陵风月,当属湖畔人家,有女儿红有胭脂舞有曲断肠!”

“老夫若是年轻数十年,当请你去湖畔人家最好的凝香馆喝酒。”

“小子以为老大人老当益壮威风不减当年!说起来那湖畔人家小子还真没去过,若是某日老大人有暇,倒是可以带小子去开个眼界。”

花满庭摇了摇头,一捋长须叹息了一声,“这身子骨实在熬不住那番折腾了,”他脸上的神色一敛,恢复了一本正经的大儒模样,“咱们说正事。”

他抬头看向了苏沐心:“你去告诉钟院正一声,就说老夫在此招待友人,让他叫厨子炒几个佐酒小菜,简单点,先上一盘花生米来。”

李辰安坐直了身子,因为花满庭这话的意思并不在于佐酒的菜,而是他接下来说的话恐怕不适合让他的这弟子听见。

苏沐心起身离去,花满庭这才又看向李辰安。

“你的那两首词老夫很喜欢,你这个人老夫也很喜欢。”

“介绍一下,这位是广陵州州府刘酌刘大人。”

李辰安连忙起身拱手一礼:“刘大人好!”

刘酌微微颔首,“李公子那两首词恩师也给我看过,李公子高才,刘某佩服!”

原来这位刘大人是花满庭的学生,也不知道是自己来的正巧还是花老大人的刻意安排,虽然兜里有那面银牌,但若是还能和广陵州的州府大人有个香火情谊这当然是更好的。

“小子惭愧,那两首词本是随性而作,若不是落入了花老大人的眼,其实也就埋没在了茫茫文海间。”

“所以小子偶有所感,这或许就是老天爷的眷顾,恰好花老大人来了广陵,也恰好看见了小子的那两首词。”

“这便是时也命也,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这是小子的幸运。”

刘酌刚才还认为这李辰安有些年少轻狂,此刻一听,这李辰安言语间却将自己的才华给隐藏了起来,反倒是将恩师给夸耀了一番……这小子心思儿倒是玲珑。

刘酌多看了李辰安一眼,花满庭又哈哈一笑,“你这小子,那两首词好就是好,老夫早已过了喜听好话的年岁,你也别给老夫戴什么高帽子。”

他看向了刘酌,一捋长须,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小老弟……为师心里很喜欢。”

李辰安又坐直了身子,仔细的听着花满庭的话。

这句话极有深意,一句小老弟,道明了他在花满庭心中之重,也是为了让这位刘大人将他牢记在心里。

果然,刘酌也正襟危坐,便听花满庭又说道:

“抛开他那首能够写入《宁诗词集渊百篇》前二十的《蝶恋花》不说,老夫更喜欢他在《青杏儿》里所表现的那番豁达。”

“刚才已经给你说了他的过往,十余年沉寂,十余年隐忍,十余年遭受人们非议,这小子却稳如泰山,这便是心境!”

“为师原本希望他能够去参加科考,再或者为师举荐一下他,若换着别的学子,恐怕已欣喜若狂,可他却不愿,这就是不选春秋。”

李辰安一怔,顿时看向了花满庭,心想你没说举荐我呀!

如果能够不考试就当个官,我还是愿意的!

花满庭没看他。

他看着刘酌。

“为师这一生倒是桃李满天下,但你们一个个在为师面前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当然,这是尊师重道,为师也能理解。”

“但为师老了,忽然希望能够有一个可畅所欲言的朋友,没有顾及、没有约束,也没有羁绊的那种朋友。”

“与年岁无关,只与性情品性有关。”

刘酌懂了。

恩师慎重的向自己介绍了李辰安。

此刻又提及到他需要一个朋友,那么在恩师的心里,他已然将李辰安当成了他的知交!

这小子就是广陵城的人,自己作为广陵州的知府,恩师的意思显而易见,那就是让自己照顾着他一点。

举手之劳之事,但这小子居然能够入了老师的法眼,这是何其之幸!

“弟子明了。”

刘酌拱手一礼,“有这位小兄弟在广陵,还请恩师多来广陵坐坐。”

“嗯,”花满庭微微颔首,又看向李辰安。

“老哥这个弟子,昭化六年状元,品性极佳,却……却有些固执。”

“按照他的本事,本应该早去了京都,至少也能当个某部侍郎。然……因为一些事得罪了一些人,空有一身才学,空有一腔理想抱负,偏偏只能在这广陵州呆着。”

“其实也好,毕竟庙堂之水更深。”

“现在越来越深,老哥恐那水会漫出了京都,淹到这广陵州来。”

李辰安又愣了一下,如此说来京都庙堂之上的斗争颇为剧烈,至于怎么个剧烈法子他现在并不知道,心想若是京都涨水,要淹了广陵州,自己一小屁民能有啥办法?

难道是要我抱紧这位知府大人的大腿?

这时苏沐心带着几个人端来了几盘子的菜。

花满庭没有再多说什么,“总之,我这小兄弟那小酒馆开业之后,你若是公务不忙,倒是可以多去他那里坐坐。”

“沐心,开酒。”

苏沐心拍开了酒坛子的泥封给三人倒了三碗酒。

“你的也倒上。”

苏沐心一愕,寻常恩师可不许自己饮酒。

他又倒了一碗。

花满庭举起了酒碗,“来来来,让咱们对酒当歌,去品品人生几何!”

四人干了一碗!

李辰安这是第一次喝这个世界的酒,一碗酒下喉,都不用品的,这酒最多二十度。

寡淡。

就这样居然也算是宁国的好酒。

“刘大人……”

“还叫刘大人?可就显得生疏了!”花满庭放下酒碗这么说了一句。

刘酌连忙说道:“我定比你年长,叫我一声刘兄足矣!”

“这……小弟高攀了!”

“不,恩师称呼你为小兄弟,按理我应该叫你一声小师叔,是我高攀了!”

“那咱各叫各的,既然都是兄弟,就更不用拘谨,今朝有酒今朝醉,管它那么多,咱们喝!”

“好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老夫陪你一醉!”

此间的气氛顿时变得轻松了起来,就连向来严肃的刘酌,此刻仿佛也回到了少年时代。

一坛子酒饮尽,已是华灯初上时候。

李辰安屁事没有,花满庭却已微醺。

刘酌显然酒量也极好,反倒是苏沐心有些醉了。

“老哥,实不相瞒,今儿个还有一事相求。”

“老弟尽管说来!”

“我那小酒馆不是就要开业了么?求老哥两幅字可好?”

“小事,沐心、沐心,取笔墨纸砚!”

苏沐心眼睛一亮,以为老师要作词,他歪歪倒倒去了书房取来了笔墨纸砚,磨了一砚台的墨。

“写啥?”

“先来一个小酒馆的名字……就写榕树下小酒馆,这六个字写小一点。”

花满庭一怔,“门头不是应该写大一点?”

李辰安嘿嘿一笑,“你听我的。”

“……好!”

花满庭提笔,榕树下小酒馆六个字跃然纸上。

“这里,落下老哥您的名字,要大一点。”

“……”

花满庭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落在了那六个字的左下。

“印章呢?得落个印章才好。”

“你这小子。”

花满庭从怀中取出了一方小印,印在了右下。

李辰安乐呵呵将这张横幅拿了起来,放眼一看,花满庭三个字极为显眼,反倒是榕树下小酒馆这六个字有些难辨。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老哥,再来一首诗词!”

“你说,我写!”

“……好!”

李辰安并没有推辞,因为这显然也是花满庭对他的又一次考验!

他相信自己再在花满庭的面前露一手,这位老大人恐怕才会真正将他视为忘年之交。

而此刻刘酌的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自己以往向老师求一副字都是极难的,但此刻对李辰安却有求必应。

恩师让李辰安作诗词他亲笔来写……刚才恩师将他吹上了天,且看看这少年在诗词上究竟有着多高的造诣。

“老哥,准备写!”

这么快?

“此诗名为将敬酒!”

李辰安站了起来,一撩衣袖,意气风发的吟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花满庭大惊!

刘酌顿时呆立当场。

苏沐心闻这两句突然酒醒。

三人皆被这大气磅礴的开篇所震撼。

“好诗……!再诵!”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去还复来。”

“沐心,叫人去买酒,就凭此诗,老夫……要狂饮三百杯!”

“小兄弟,再诵!”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

与尔同销万古愁!”

一首《将进酒》诵罢,醉心亭雅雀无声。


作为榕树下小酒馆的老板,在这小酒馆经营了三天之后,李辰安就放了手,当起了甩手掌柜。

这个小酒馆虽没几个人,但各司其职配合得亲密无间。

李小花他娘催三娘已经适应了小酒馆每日那巨额的收入,当小酒馆一开门,她就坐在了柜台前开始售卖牌子——

一天就十斤酒就一百个牌子。

进入小酒馆的客人若是要喝酒,就先花二百文钱买一个牌子,也只能买一个牌子。

直到一百个牌子卖完,就意味着今儿的酒售完。

小酒馆不再接待新的客人,等里面的酒客走完小酒馆就能打烊。

翠花已经掌握了酿酒技术,每一天的上午小酒馆不营业,是酿酒的时候,催三娘烧火,李小花下料,翠花负责每一步的指挥和判断。

下午时候小酒馆开门营业,翠花便会负责铺子里的打酒送酒,李小花会坐在小酒馆后门处,以防有人寻衅滋事。

这便是现在小酒馆的正式员工。

人虽少,却井然有序。

李辰安这个掌柜的就这么闲了下来。

他依旧保持每日的晨跑锻炼,效果是比较明显的,他觉得自己现在的力量增大了少许,肌肉更加紧实,韧带也渐渐拉开,至少再耍出鞭腿的时候脚的高度能够达到了。

今儿个一大早他跑步回来刚刚洗漱完毕,小酒馆来了一个人。

刘酌!

小酒馆开业至今五天时间,这是刘酌第一次登门,且是在早上。

所以他并不是来喝酒的,但李辰安依旧打了一碗酒放在了他的面前。

“恩师前日离开,”刘酌端起了这碗酒深深的嗅了一口,心里虽然惊讶于这酒确实如传闻一般的醇厚,但他的脸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恩师临行前为兄去送行,于东城外三里地的花间亭话别。”

他忍不住喝了一口酒,品尝了足足十息。

“恩师吩咐为兄说,广陵之重,重在它是京都西门户。”

“京都玉京城与广陵城以玉广大运河相连,广陵州又与江南江北的长江相连,故而从古至今广陵州无论是在经济上还是在军事上,都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他又喝了一口酒,李辰安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

这些东西记忆里很浅,但他现在并没有去在意这些,因为他这小酒馆现在太小,原本只想守着这小酒馆舒服的过一辈子,但偏偏成了丽镜司的绣衣使,为了自己的安全,他想要将广陵州丽镜司分部的八百人给弄齐活,这才有了扩大画屏春产量的想法。

而今仅仅是个想法。

他的计划是在今年攒够第一笔银子,然后再去城郊置地开设酿酒作坊。

所以在他原本想来,要在这个世界去走走看看,那至少是在两年之后,其中也没有掺杂其它,就是单纯的想要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些自己的足迹。

所以刘酌说的这些话,他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依旧只是听听。

“宁国景华年间……也就是大德之前,宁国遭受了一次几乎亡国的战争。”

“倒不是北漠的荒人南下,而是西域的羌人。曾经西域有三十六国,而今已统一成了一个国家,它叫西夜国。”

“西夜好战,比之北漠的大荒国不遑多让。”

“景华年间,西域三十六国举三十万大军伐宁,一路长驱直入,打到了广陵州的临水关。西域少河流,其兵多为步卒,不善水战。”

“宁国举全国之兵,在临水关长江一线与西域联军决一死战……终惨胜,西域联军残余八万退出了宁国,而后西夜国成立。”

“宁国因此战而国力大伤,幸有商不器商丞相应运出世,和大德皇帝励精图治,用了足足三十年的时间,才将那创伤抹平,宁国才又渐渐强盛了起来。”

“虽然在景泰十三年又发生了西南边的吐蕃入侵之战,但有钟离破大将军和樊夫人的一战定鼎,宁国国内并未受到战火的波及。”

“算起来宁国已太平了百年,但现在……”

刘酌一口将碗里的酒饮尽,撩起衣袖抹了一把嘴,露出了笑脸,“给你说这些,是老师让为兄告诉你这些。”

“我想,老师是极为看重于你的,也或者老师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希望你能趋利避害。”

这番话刘酌并没有说完,‘但现在’这三个字的余音还在李辰安的耳边萦绕。

这话的意思当然就已经很明白了,现在的宁国,恐怕又面临了一些他尚不知道的危险。

不过这些在李辰安而今看来依旧不是什么大事,宁国就算是灭了又如何?

虽然他在这二井沟巷子开了一个小酒馆,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他依旧是一个局外人。

至少现在他并没有生起对宁国的归属感。

再说他也没那雄心壮志如那位商丞相一般去力挽狂澜。

“花老哥之意,小弟明了。”

“既然如此,想来刘兄当对广陵州加强军事防御,至少没有坏处。”

刘酌自嘲一笑,“为兄也想做一些事,但……为兄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李辰安有些纳闷,心想作为一州最高长官的知府,放在前世也是一方大员了,怎么还会束手束脚呢?

看了看李辰安露出的不解,刘酌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站在了院子中。

“广陵州主要是驻扎在江城的水军,但这些年,兵部却并没有下拨多少银子来维护那些战船,更没有再新建战船。”

“就连将士们最基本的口粮也难以为继。”

“你说,为兄能怎么办?”

李辰安一怔,“国库这么穷?”

“原本不算穷,但自从十年前皇上下令在玉京城东修建长乐行宫之后……不要说国库,就连内帑听闻也入不敷出了。”

李辰安目瞪口呆。

那长乐行宫的规模得有多大?

难怪丽镜司也有三年没有发饷银了。

难怪花满庭会忧虑。

如果这时候再有战争发生,宁国只怕不堪一击!

“如此荒唐?”

“贤弟慎言!这些话可千万不能被鱼龙会的人听见,否则定会给贤弟带来灭顶之灾!”

“鱼龙会又是什么?”

“当朝丞相姬泰所创立的一个和丽镜司差不多的部门,他为鱼,皇上为龙,所行便是排除异己之事!”

“……这姬泰在朝中岂不是一手遮天?”

“当然,不然二皇子为何敢肆无忌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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