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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嬴政扶苏小说结局

今年脱单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嬴政扶苏是《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今年脱单”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敲黑板:无女主,本文出现女性与女主无关。】林然穿越到大秦,开局便被下狱。狱友是个书呆子,好在家中有钱有势,每天好酒好菜招待林然。只求林然给他讲故事。“林先生,大秦真的二世而亡?”“过秦论又是什么东西?”“大秦奋六世余烈,换只猪都能起飞?”几番波折后。行刑之日到来,林然慷慨赴死。然而书呆子却站了出来。“我乃大秦长公子扶苏。”“我爹,始皇帝!”“请先生出山,父皇将以国师之礼待之。”林然:“???”...

主角:嬴政扶苏   更新:2024-12-20 14:4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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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扶苏的现代都市小说《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嬴政扶苏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今年脱单”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嬴政扶苏是《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中的主要人物,在这个故事中“今年脱单”充分发挥想象,将每一个人物描绘的都很成功,而且故事精彩有创意,以下是内容概括:【敲黑板:无女主,本文出现女性与女主无关。】林然穿越到大秦,开局便被下狱。狱友是个书呆子,好在家中有钱有势,每天好酒好菜招待林然。只求林然给他讲故事。“林先生,大秦真的二世而亡?”“过秦论又是什么东西?”“大秦奋六世余烈,换只猪都能起飞?”几番波折后。行刑之日到来,林然慷慨赴死。然而书呆子却站了出来。“我乃大秦长公子扶苏。”“我爹,始皇帝!”“请先生出山,父皇将以国师之礼待之。”林然:“???”...

《大秦:夭寿!我的狱友竟是扶苏嬴政扶苏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李斯明白嬴政愤怒的原因,也许林然不值得,但扶苏绝对值得。
要是大秦长公子死在昭狱,李斯可以直接上吊了,还能死得舒服点。
强忍心中的不安,李斯跪地请罪。
“臣身为廷尉,将扶苏公子置于险境,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哼,你确实该死。”嬴政轻哼一声,“李斯失职,革除廷尉一职。”
“蒙毅。”
说着又看向蒙毅。
“臣在。”
蒙毅立时出列。
“你接任廷尉一职,自今日起,咸阳昭狱由黑冰台接手,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任何外人进入。”
嬴政平静的声音在蒙毅耳畔炸响。
“臣遵旨。”
蒙毅脸上笑嘻嘻,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让他接手廷尉,却不能碰咸阳昭狱,纯纯的恶心人。
“难道我哪里做得不对,惹陛下不高兴了?”
蒙毅仔细回忆,脑袋想破了也想不明白哪做错了。
而知道真相的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嬴政,另一个是赵高。
赵高此时头上裹着白布,要不是环境限制,嘴都要乐歪了。
谁能想到,黑冰台的奏折是嬴政一手捏造的,目的是敲打李斯。
至于蒙毅,比李斯还冤。
因为扶苏那封信,蒙毅也被嬴政厌恶。
果然,当自己不幸的时候,看到比自己还倒霉的人,心情就会好起来。
赵高摸了摸头上纱布,突然觉得也没有那么痛了。
“赵高。”
当赵高幸灾乐祸时,嬴政突然喊到他的名字。
赵高赶紧回话:“奴婢在。”
嬴政吩咐道:“把李斯的奏折呈上来。”
“诺。”



咸阳城大牢。

还是同一个牢房。

扶苏挽起袖子,卷起儒袍下摆,脸上沾满黑灰。

很难想象,出身高贵的大秦长公子,会变成这副样子。

“呼~”

扶苏双手握着一截竹筒,往面前的柴火吹气。

好不容易生起的小火苗,被扶苏一吹瞬间熄灭,冒出大量黑烟。

“咳咳……”

扶苏被呛得咳个不停。

“你还会干啥?生火都不会。”

林然坐在一边,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

扶苏一脸羞愧道:“先生教训的是,我确实没用。”

看到扶苏沮丧的样子,林然不忍心打消他的积极性。

毕竟免费的劳力不好找。

林然安稳道:“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至少你读过书,这叫男人比女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什么意思?”

扶苏没听懂,一头雾水。

林然随口解释:“简单的说,就是一个乞丐,一个宦官,都有自己的用处,不要妄自菲薄。”

“原来如此。”

扶苏恍然大悟:“也就是说,赵高也是男人比女人,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林然嘴角一抽,“别乱说,赵高没有工具。”

即使听不懂,扶苏也觉得好有道理的样子。

不愧是林先生,轻易说出我听不懂的人生哲理。

“学生受教了。”

扶苏大受鼓舞,拿起竹筒继续吹气。

不多时。

一簇火苗喷发,柴火熊熊燃烧。

成了花脸猫的扶苏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

“先生,火生好了,可以开始酿酒了。”

林然走到柴火前,小心摆弄架在柴火上的蒸馏工具。

蒸馏工具十分简陋,大部分材料是竹子,需要接触火焰的部位,用的是精铜铸造的铜管。

“先生,流水了!”

扶苏激动地大喊。

林然脸一黑,给了扶苏一个爆栗,“你流水,你全家都流水。”

“确实流水了。”扶苏捂着脑袋十分委屈。

他所说的“流水”,是从一根削尖的竹筒中滴出了一滴水。

竹筒下方放着一个铜盆。

林然用手指沾了一滴水,含进口子。

“大概三十度,有点酒味了,把剩下的酒全倒进去。”

扶苏立马拿起酒壶,往蒸馏工具中倒酒。

一壶酒倒完,林然叫停。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粗糙的酒全部蒸发,含有酒精的蒸汽经过冷却提纯,就是度数更高的酒。

林然擦擦额头不存在的汗水,对扶苏道:

“闲着也是闲着,昨天我们讲到哪了?”

扶苏嘿嘿一笑:“先生,您说秦人都是野蛮人。”

隔壁的嬴政绷不住了。

看林然鼓捣古怪的工具半天,嬴政耐心都快磨没了。

好不容易进入正题,你开场就说秦人是野蛮人!

嬴政有些疑惑:“朕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应该……没有吧。”赵高也有些蒙。

两人大眼瞪小眼。

很快,隔壁再次传来林然的声音:

“大秦从边陲地区发家,文化受到草原文化影响,骨子里透着野蛮气息。”

“李斯说过,士不产于秦,荀子说秦国无儒,秦国没有深厚的礼乐文化传统,很难产生本土人才。”

“结合商鞅变法弊端,你应该能更好地理解。”

闻言,扶苏茅塞顿开。

原来秦国没有本土人才,还有这样一层原因。

开场白就如此深刻,那接下来的内容该有多精彩。

扶苏满怀期待,搬来小马扎坐到林然面前,像认真听讲的小学生。

林然却没有一点老师样子,撸起袖子,光膀子讲课。

“其次,秦国不讲人道主义,在中原各国废除人殉时,秦国却变本加厉,历代秦君殉葬者越来越多。”

“第三,大秦至今还有奴隶制。”

“奴隶制王朝可追溯到夏朝,应当完结于周朝,大秦代取周,竟然还搞奴隶制那一套,开历史倒车。”

“动不动就贬人为奴,把百姓不当人看,始皇帝还想万世,王八想骑凤凰背。”

扶苏正听到关键地方,林然突然不说了,忙问道:“然后呢?”

林然挑眉,“白日做梦。”

扶苏醒悟过来,脸上满是尴尬之色。

敢骂始皇帝是“王八”,按律要抄家问斩。

扶苏身为人子,感到丢人的同时,又有些不服气:

“奴隶制自古以来就有,不足以说明大秦文化野蛮。”

林然嘴角出现一丝弧度,“那我给你讲个小故事,和你的老祖宗有关。”

“宣太后芈八子执政期间,韩国曾向秦求救,宣太后在朝堂上大谈私生活。”

“她说,我侍奉先王时,先王把腿压在我身上,我很难受;先王把身子压在我身上,我很愉悦。韩国向秦国求救,应该拿什么让秦国愉悦。”

“嘶~虎狼之词啊,一国太后在外交场合尚且如此,秦国文化之粗暴可见一斑。”

“所以,我说秦人是野蛮的,被秦人统治的大秦,也是野蛮的。”

“你……我……”

扶苏一张脸涨得通红,结结巴巴一阵子,喊出一句“不可能”,不过底气明显不足。

没错,扶苏心虚了。

林然用一个个例子,揭开秦国文化野蛮的遮羞布。

身为秦人,宣太后的后人,始皇帝长子,从国家到家族,扶苏全方位被怼到心神崩溃。

同样崩溃的还有嬴政。

嬴政怎么也没想到,他引以为傲的大秦,竟是野蛮人国度。

更让他羞耻的是,老祖宗宣太后被拿出来举例。

这桩丑事已被赵氏宗室封存,除了宗室少数几个人,外人不可能知道。

林先生连这个都知道,到底是何方神圣?

莫非方士真的能掐会算!

“你听到没有?”

突然,嬴政红着眼睛看向赵高。

赵高仿佛被猛虎盯上,没了那玩意儿,极度恐惧之下差点没夹住,头摇得像拨浪鼓。

“奴婢耳背,什么都没听到。”

嬴政咬牙切齿:“希望你能一直耳背。”

赵高什么都不敢说,颤抖着低下头。

警告完赵高,嬴政平息激荡的心情,继续听隔壁动静。

另一边。

牢房里十分安静。

林然蹲在蒸馏工具前,盯着提纯的酒不断滴下。

扶苏蹲在墙角怀疑人生。

“嘀嗒~”

又是一滴酒滴进铜盆,林然舔了下干燥的嘴唇:

“其实你不用担心,文化野蛮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需要时间的沉淀。”

“沉淀的第一步,先废除奴隶制,解放奴隶和奴仆,增加大秦实际人口,人口一多,土地就多了。”

“这就要说到实际人口和土地的关系。”


什么都没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冯去疾想找根地缝钻进去。

之前他暗戳戳向蒙毅表示,只有自己能坐镇朝堂。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李斯直接说只有林然能坐镇朝堂。

老脸被打得啪啪响!

“一派胡言!”

冯去疾气呼呼站出来,“陛下都说了,林然罪无可赦。”

“你说林然只有能坐镇朝堂,把诸位大臣置于何地,把陛下置于何地!”

冯去疾离李斯很近,口水差点呼李斯一脸。

李斯不怒反笑:“右丞相看不起林然,你哪来资格?”

“算缗告缗令,清算贵族、商人财产,充实国库。”

“即将废除奴隶制,林先生又提出土地收归国有,为百姓谋福祉,让陛下收民心。”

“敢问右丞相,在位多年,有何拿得出手的政绩?”

“你把持右丞相之位多年,碌碌无为,尸位素餐。”

“老贼,你也配和林先生比!”

李斯用犀利的言辞,毫不留情怒怼冯去疾。

冯去疾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止又欲言,复而又止,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你……你……”

冯去疾哆哆嗦嗦指着李斯,脸色越来越白。

“嗝~”

突然一口气没上来,冯去疾一翻白眼,直接晕过去。

冯劫看到父亲晕倒,连忙跑过来掐人中,掐了半天也没反应。

“父亲,你醒醒。”

“父亲,你别吓我啊。”

冯劫焦急的声音在殿内回荡。

嬴政无语扶额,“传御医。”

御医很快赶到现场,一番诊治,冯去疾悠悠转醒。

刚睁眼就看到一脸冷漠的李斯。

“你!”

“父亲。”

冯去疾刚要开口,冯劫立马用眼神制止他。

随即对李斯道:“左丞相说得有道理,我代家父谢谢你的指教,咱们来日方长。”

谁都听得出来话中的威胁之意。

李斯浑然无惧:“没有来日了,我已准备辞官,请林先生出山。”

“够了!”

嬴政不耐烦打断李斯,“谁允许你辞官的?”

“唉。”

李斯心中欣喜,脸上却是摆出失落的表情,试探道:“那林先生?”

“林先生口无遮拦,以古非今,罪加一等。”

“且至今未婚,罪加二等。”

“朕已判处他枭首弃市,三个月后执行。”

“你满意了吗?”

嬴政微微眯起眼睛,眸中浮现一抹寒芒。

李斯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灵魂都被看穿,强忍不安道:

“陛下,这样对林先生不公平,他对大秦有功,有功不赏……”

“住口!”

嬴政拍案而起,目光从台阶下的大臣们脸上扫过,喝道:

“林先生一心求死。”

“尔等被判处死刑后,谁能泰然处之?”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是林先生的话,希望尔等共勉。”

“李斯。”

嬴政目光停在李斯身上。

“既然你如此推崇林先生,朕有件事交给你办。”

“即日起,奴隶制废止,凡大秦子民,无论身份贵贱,一律禁止买卖奴隶,已有的奴隶放归家乡。”

“此事你来监督。”

李斯一听头就开始痛了。

这哪是监督,这是奔着得罪人去的。

几乎是嬴政话刚说完,无数怨毒的目光投向李斯。

这下大臣们炸了锅。

能站在这里的大臣,谁家没有奴隶?

尤其是武将。

打了胜仗后,嬴政除了赏赐爵位和田地,赏赐的奴隶最多。

要是没了奴隶,他们那么多地谁来种?宅子谁来打理?

最关键的是,谁来伺候他们?

“陛下!”

立马有大臣提出质疑:“陛下,臣不反对废除奴隶制,只是没了奴隶,很多事情都会乱套。”

“敢问陛下有应对之法吗?”

“臣也想问。”又是一个大臣附和。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越来越多的大臣发出疑问。


李斯突如其来的舍己为人,连嬴政都感到意外。

上中下三策各有侧重,从三个角度出发,解决当前的困难。

嬴政一时难以抉择,询问李斯:

“以丞相之见,上中下三策哪一策更适合推广?”

李斯很享受这种感觉,自己占据主导,始皇帝都要依赖他。

“陛下言重,李斯不敢当。”

李斯假模假样谦虚一句,这才接过话题:

“以臣之见,上中下三策,其实并无优劣之分,三策并行,能将商君之法弊端降到最低。”

“大善!”

嬴政闻言心情激荡,没有掩饰对李斯的满意:

“泱泱大秦,人才何其多,若朕的丞相都没办法,一个方士又能如何?”

“无非是滑稽取宠,贻笑大方。”

这句话是对李斯说的,同时也是嬴政的自白。

李斯微微低下头,用激动的语言掩饰另一种激动:

“陛下所言极是,臣回去后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大秦强大如斯,因为一个的方士三言两句就没了,是对陛下功绩的否认,对历代秦君努力的否认。”

“大秦若真需要方士拯救,何其可悲!何其不幸!”

李斯言辞恳切,满眼都是怒其不争。

“言之有理。”嬴政微微颔首,认同李斯的话。

接着又看向尉缭:“你有何对策?”

迎着嬴政期待的目光,尉缭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嬴政以为尉缭有所顾忌,大手一挥:“但说无妨,无需顾忌,朕许你不会因言获罪。”

话说到这个份上,尉缭不得不开口:

“老臣不比丞相,只想到一个对策。”

“大体上与丞相的下策相同,老臣汗颜,愧对陛下信任。”

说完,尉缭起身长揖,一脸羞愧之色。

李斯颇为得意。

尉缭只能想到自己的下策,证明自己治国能力远比尉缭强。

李斯笑容都快掩饰不住,表面上还是一副谦逊姿态:

“能与尉缭子想到一处,是李斯的荣幸。”

尉缭嘴角一抽,刻意称呼“子”,打谁的脸呢。

两人的微表情落在嬴政眼中,嬴政熟视无睹,摆摆手:

“国尉不必自责,丞相上中下三策深得朕心,明日一早,朕将召开朝会,有劳丞相上书。”

李斯连忙推辞:“臣汗颜,对策恐有疏漏之处,陛下不妨问一问那位贤能林先生,或许能查缺补漏。”

“若有真才实学,臣愿让出丞相之位,甘愿居于林先生之下。”

“好一招以退为进。”

尉缭顿时脸一黑。

李斯突然提到林然,总算图穷匕见。

说了那么多,舍己为人都是错觉,真正目标是林然。

一旦嬴政和林然对峙,林然没有解决问题方法,就坐实了坑蒙拐骗的方士身份。

连带着说林然是贤能的尉缭,都要因此受牵连。

“老臣觉得不必了。”

尉缭站出来发声:“丞相的对策精妙绝伦,林先生纵使有大才,毕竟出身不高,眼界哪有丞相开阔。”

“想必就算再聪明,也不会超过丞相。”

“再者,陛下九五之尊,老是去昭狱不妥,扶苏公子身份尊贵,长待昭狱恐生意外,恳请陛下三思。”

嬴政微微眯起眼睛,一言不发望着躬身请命的尉缭。

尉缭如芒在背,努力保持平静。

良久。

嬴政轻笑一声:“国尉所言不无道理。”

“林然未必比得上丞相,朕就不耽误时间了。

“李斯,回去整理好你的上中下三策,明日朝会,希望你能说服朝堂诸卿。”

嬴政一言九鼎,一般的事一言可决。

但这件事涉及商鞅变法,驭民五术多方面因素,朝堂肯定要发生地震。

嬴政更喜欢以理服人,如果不行,再来硬的。

“臣遵旨。”李斯拱手领命。

还想继续说林然的事,嬴政一个眼神过来,惊得他把话憋回去。

始皇帝明察秋毫,说多了,反而会引起怀疑,点到为止即可。

以李斯对始皇帝了解,种子已经种下,不怕他不上钩。

片刻后。

李斯与尉缭并肩离开咸阳宫。

“丞相好深的心计。”

尉缭笑得眯起眼睛,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看着有些渗人。

李斯一脸无辜:“国尉在说什么?李斯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好啊。”

“无知是福,老夫也想糊涂。”

尉缭呵呵一笑,接过侍卫递给来的拐杖,晃晃悠悠走下宫门外的台阶。

听着拐杖杵地发出的声响,李斯眉心拧在一起。

“老东西,装糊涂不好吗?”

“哼。”

另一边。

嬴政独自一人坐在长案后面,抽出一卷竹简,看了几行便看不下去,满脑子都是李斯的话。

“啪”的一声。

嬴政合上竹简,喊道:“赵高。”

“奴婢在。”

赵高从宫门外小跑进来。

“林……扶苏那边有没有动静?”

嬴政本想问林然,话一出口又改成扶苏。

赵高立马回复:“禀陛下,半个时辰前狱卒汇报,扶苏公子一整天都在发呆,林然吃完了就睡。”

“没了?”嬴政眉头一挑。

赵高嘴角抽搐:“没了,奴婢听说,自打下狱以来,其他方士整天哭爹喊娘,林先生没喊过一声冤,该吃吃,该喝喝。”

“扶苏公子为了讨好他,要求狱卒从宫里送去饭菜。”

“您知道林然怎么说吗?”

赵高尖着嗓子叫喊,引起嬴政的好奇。

“他怎么说?”

“林然说那些饭菜都是猪食,狗都不吃。”

“说御酒寡淡无味,是小孩喝的玩意。”

赵高本以为嬴政会生气,谁知嬴政听后笑了。

“奇人都有癖好。”

“看来这位林先生癖好是口腹之欲,平常美食难以满足。”

嬴政似是想起什么,又道:“这个时间,昭狱应该开饭了。”

“赵高,摆驾昭狱。”

赵高下意识开口:“您不是说不去听林然的意见吗?”

“混账东西。”

嬴政丢出竹简,砸中赵高额头,霎时流出鲜血。

“朕要做什么,何时轮到你来过问!”

“奴婢万死。”

“还愣着作甚,带路。”

“诺。”

赵高捂着流血的额头,惊慌失措之下差点撞到宫门。

一刻钟后。

咸阳城昭狱。

狱卒照例拿着泔水桶,喂猪似的你一勺,我一勺。

犯人捧着破碗吃得正香。

贵气逼人的嬴政穿过一众牢房,来到那间审讯室。


除了恶心还是恶心!

“李斯。”

这时,嬴政喊到他的名字。

李斯赶紧起身,答道:“臣看的是《论实际人口与土地关系》。”

这是嬴政最关心的地方,嬴政十分期待李斯的回答。

李斯侃侃而谈:

“臣认为这套理论是革除奴隶制的关键,若能吃透理论,奴隶制弹指可解。”

“首先,黑户不属于可劳动人口值得肯定,黑户和陛下的关系,类似于西周的分封制。”

“我的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

“只有让黑户成为可劳动人口,才能为陛下创造价值。”

不得不说,李斯能成为大秦丞相,能力毋庸置疑。

仅凭嬴政简单的记录,就能分析出这套理论的本质。

嬴政突然有点紧张,表面上还是装作满不在乎,淡淡道:

“朕的解决之法怎么样?”

“非常好。”

李斯毫不犹豫大声称赞,“陛下的方法是先废除奴隶制,让黑户脱离主人的掌控,然后将算缗告缗查抄的土地,无偿分给黑户。”

“黑户有地种,落地生根,既感受到陛下恩德,又能创造价值。”

“从算缗告缗开始,再到废除奴隶制,分田地,环环相扣。”

“原来陛下早就谋划好了,李斯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着,李斯腰弯成九十度,向嬴政行大礼。

“朕有这么厉害?”

嬴政差一点就信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李斯一通彩虹屁奉上,分析得条理清晰,找不出任何破绽。

嬴政望着李斯,手指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桌案,发出清脆声响。

李斯的心情,也随着声响一上一下。

突然,声响戛然而止。

嬴政手指顿在半空,目光略带嘲弄:“丞相分析得很好。”

听到这句话,李斯心底大石头落下,心道总算让陛下满意了一回。

于是再接再厉,提出建议:

“废除奴隶制必须要快,与算缗告缗令同时进行。”

“那些不法之徒的家眷,臣建议先定罪服刑,服刑期满再赦免奴隶身份不迟,否则不足以彰显法度。”

嬴政很干脆:“准。”

李斯又建议:“优先赦免表现良好,以及为奴时间长的奴隶。”

“准。”嬴政回答依旧简洁。

“保证土地私有化……”

“废除殉葬或者减少殉葬人数……”

接下来,李斯、蒙毅、尉缭三人轮番上阵,陆陆续续提供建议。

嬴政一一采纳。

几人从早上讨论到中午,逐渐完善废除奴隶制细节。

考虑到他们还有工作,嬴政宣布会议结束。

临走前,嬴政提出一个问题:“如何让百姓的土地变多?”

“简单……”

李斯刚想解释,突然虎躯一震。

这一幕好熟悉!

前两天嬴政也是这样,问他如何解决商鞅变法的弊端。

结果林然出手,算缗告缗令把李斯脸都打肿了。

“这一次我绝不出手。”

李斯摸不清嬴政心思,保险起见,索性准备摆烂。

反正还有蒙毅和尉缭。

巧了,蒙毅和尉缭对视一眼,心照不宣也准备摆烂。

蒙毅秉承谦虚态度,拱手道:

“论治国,臣远不如丞相,丞相的上中下三策,连陛下都称赞过,臣就不献丑了。”

“臣附议。”尉缭呵呵一笑。

你们演我!

李斯难以置信看向两人。

“好,那就劳烦丞相了。”嬴政一锤定音。

片刻后。

李斯浑浑噩噩走出咸阳宫,一名宦官捧着竹简跟在身后。

竹简上记录的是嬴政的心得,嬴政让他带回去好好看,尽快想出让百姓土地变多办法。

这个问题难吗?

不难。

无需查资料,李斯就能总结出十几条措施。

比如鼓励百姓耕种,奖励开垦荒地,打地主……不,打贵族分土地。


“朕的阳滋公主真聪明,比朝堂上的大臣厉害多了。”

“你想要什么奖励?”

嬴政心情大好,抚摸嬴阴嫚脑袋。

嬴阴嫚挣脱嬴政大手,轻哼:“我不是小孩子,不能摸头。”

“阳滋公主长大了,”嬴政哈哈一笑,“都能嫁人了。”

嬴阴嫚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嫁人,不理你了。”

说完,嬴阴嫚跑下台阶,径直往殿外跑去。

一群宦官、宫女连忙追赶。

又是一阵骚乱后,殿内安静下来。

嬴政眼睛微微眯起,“是啊,该给她找个夫家了。”

蒙家、王家、李家……一些大家族一一闪过嬴政脑海。

“罢了,观望一阵子再说。”

嬴政把嫁女的事放下,重新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三个字——奴隶制。

随后思绪万千,完善细节。

大秦虽然没有明文规定奴隶制,但奴隶制根深蒂固,已经深入每一个大秦子民心里。

想废除奴隶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办到的事。

这一夜,嬴政彻夜未眠。

写完的竹简堆积起来,越堆越高,不知不觉超过桌案。

宦官提醒了好几次,恳求嬴政休息。

嬴政没有理会,下笔如有神,精神处在亢奋状态。

嬴政觉得自己在做一件大事,一件能改变历史的事。

“朕不是暴君!”

“林然,朕不会输给你!”

嬴政写到最后几个字,眼中迸发强烈的斗志,仿佛回到铲除吕不韦,正式亲政后的岁月。

“咳咳……”

突然,嬴政捂着嘴咳起来。

一丝液体从指缝溢出,滴在竹简上,颜色是触目惊心的红色。

嬴政用长袖擦去血迹,淡定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

写完最后一个字,嬴政抬起头看向宫外,天已经亮了。

一缕阳光洒进大殿。

嬴政起身走下台阶,走进阳光里,影子拖得老长。

“陛下,您需要休息吗?”

一名宦官走到嬴政身后,看着嬴政沐浴着阳光的背影。

“不必。”

嬴政声音中气十足,吩咐宦官:

“宣李斯,蒙毅,尉缭三人入宫。”

“诺。”

宦官不敢迟疑,收到旨意后立马出宫,通知李斯等人。

半个时辰后。

咸阳宫。

嬴政端坐于台阶上,李斯、蒙毅、尉缭三人跪坐在下方。

三人心里直打鼓,不知道嬴政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这几天,嬴政动作不断,每天一个新花样,折磨得大臣欲仙欲死。

这时,嬴政开口了:

“朕要废除奴隶制。”

嬴政一句话完,殿内死一般寂静。

尉缭和蒙毅对视一眼,都能从对方眼中看出诧异。

李斯则是有点麻木。

不用说也知道,嬴政突然要废奴隶制,又和那人有关。

你就不能消停点!

李斯强忍怒火,开口道:“不知是何人上书请求废除奴隶制?”

“没有人上书,”嬴政声音斩钉截铁:“这是朕的决定。”

“昨天李斯走后,朕忽然想起当初中原诸侯对秦国的评价。”

“他们称秦国为‘秦夷’,是狄戎,孝公以前,列国会盟都不叫秦国,时至今日,六国余孽不服王道,想必也是不甘于臣服于蛮夷。”

嬴政这话不可谓不沉重,亲口承认自己的国家是蛮夷。

而嬴政又是自尊心极强的人,说出这种话,差点惊到众人下巴。

尉缭浑浊的老眼瞪大,仔细辨认台阶上的身影,半晌才确信,皇帝陛下没有被掉包。

下一刻。

尉缭沙哑着声音道贺:“陛下能反省自身,是大秦之幸,是社稷之福。”

嬴政淡然一笑:“国尉言重了,有什么想法但说无妨。”

尉缭颇为遗憾地叹了口气,推脱道:“臣原本是魏人,对秦国历史不太了解,这事应该问蒙廷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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