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班回到公寓,司幼乔包还没放下,看到穿着围裙从厨房端菜出来的御泽元,觉得这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了。
脑海里突然响起一个小人的声音。
“天呐,你竟然让天使为你下厨做饭,你真是一个可怕又狠心的女人!”
司幼乔连忙辩解,“我不是啊,我没有啊,你别瞎说啊。”
她哪有让他做饭?就算他做了,那也是他自愿的好吧?
还有?这小人哪里冒出来的?
不会是她的良心在对她进行谴责吧?
御泽元看到她就是一个大大的笑脸,“姐姐,你回来啦!”
司幼乔顿时有种自己是个在外头为了小家打拼的平凡男人,而御泽元则是待在家里给她洗衣做饭生儿育女的贤妻良母的古怪错觉......
如果把他那句“姐姐”换成“老公”的话......
停停停!
从进门开始她的脑海里就一直冒出各种乱七八糟的想法。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再这样下去司幼乔非得疯了。
她走到餐桌边扫了一眼,都是非常简单的家常菜,土豆丝,番茄炒蛋,黄瓜炒肉,鱼香茄子,还有个紫菜汤,卖相看起来还不错,闻着也香。
一瞬间司幼乔觉得心口麻麻的。
她说不出来这是种什么感受。
回到家,有人等着,有人准备好饭菜——当然这种情景在司家她也不是没有见到过,她和夏杳逛完街回去,司父司母也会在餐桌边等着她用晚餐。
长长的餐桌,精美的菜肴。
可是......没有一次比现在这刻更打动人。
因为他们的眼中对她并没有任何的温情、柔情,那种情绪用惧怕来形容或许都不贴切,反倒更像是敬畏。
对自己失去记忆的女儿感到敬畏?
司幼乔不傻。
后来在储家大宅待了三年,储清远从不管她,她也从不管储清远。
他们两人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别说一张床睡觉了,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次数,一只手也数的出来。
所以现在御泽元带给她的这种感受是陌生的。
他那双漂亮的眼睛望着她,里头有依赖,有眷恋,又暖又柔。
就好像是捧着一颗真心在等着她一样。
可他明明只是一个刚认识没两三天的陌生人,不是吗?
司幼乔想到这里,情绪一下又低落下来。
不过......御泽元为什么非得留在她身边,她暂时没有那么想知道了。
司幼乔拉开椅子刚要坐下,御泽元走过来拉着她去洗手,像个好不容易逮着大人出错的小孩子,娇娇气气的教育她,“姐姐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还不知道吃饭前要先洗手?”
来到水池边,御泽元站在她身后,两只手从侧边环过来,抓住她的,一块放到水龙头下,先打湿了,他再伸手去挤了些洗手液,搓出泡沫,又覆到了司幼乔的手上。
先是手背,然后是手心,指缝里也要十指交缠着洗干净。
司幼乔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就紧贴着男人的胸膛。
他微微侧着低下脑袋,温热的呼吸吐在她右边的脖颈处。
御泽元好像对这件事极其认真,极其专注,整个洗手的过程中一句话也没找她说。
直到用毛巾将她的两只手都擦干,他才满意地笑道,“好啦,我们去吃饭吧,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