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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来的前夫很难甜后续+完结

司夏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网文大咖“司夏萌”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傅景川时漾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如果暗恋都能够成真,那这天下可能都不会再有遗憾了……她喜欢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可她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不是靠喜欢二字就能逾越的。后来,她再次遇到他是在同学聚会上,心中藏起爱意,表现得漫不经心。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却擦枪走火,怀了孕,他问她:“想不想结婚。”她同意了,可婚后两人并没有爱意,平淡如水,就像两个搭伙勉强过日子的人……直到那天,她忍无可忍:“我们离婚吧……”...

主角:傅景川时漾   更新:2025-01-08 09: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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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傅景川时漾的现代都市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司夏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网文大咖“司夏萌”最新创作上线的小说《拐来的前夫很难甜》,是质量非常高的一部现代言情,傅景川时漾是文里涉及到的关键人物,超爽情节主要讲述的是:如果暗恋都能够成真,那这天下可能都不会再有遗憾了……她喜欢他,从学校的时候就喜欢,可她知道,两个人的身份差距不是靠喜欢二字就能逾越的。后来,她再次遇到他是在同学聚会上,心中藏起爱意,表现得漫不经心。那一晚,他送她回家,却擦枪走火,怀了孕,他问她:“想不想结婚。”她同意了,可婚后两人并没有爱意,平淡如水,就像两个搭伙勉强过日子的人……直到那天,她忍无可忍:“我们离婚吧……”...

《拐来的前夫很难甜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林珊珊若有所思:“你对傅景川的生活习惯很了解啊,连在公司的习惯都摸得透透的。”
时漾:“……”
林珊珊:“好了,不闹你了,赶紧去休息,孕妇不能熬夜,我先去公司看看再说。”
“好。”时漾点头,“你也注意休息,别太累,也别老想着过来陪我,我能处理好,你别担心。”
林珊珊比了个“OK”的手势,这才挂了电话,人也收起面对时漾时的轻松,精心化了个妆,这才出门,去了辉辰。
接洽的拓展经理果然是时漾猜测的韩悦。
韩悦看到林珊珊时也明显愣了愣,也没想到来的人是林珊珊。
“嗨,好久不见。”林珊珊努力端起笑脸打招呼,却怎么笑怎么觉得别扭。
韩悦冷淡瞥了她一眼,直接开口:“彼此是什么样的人,彼此都心里清楚,不用为难自己。”
还真是一点不带客气的。
林珊珊也收起了笑:“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没变啊。”
韩悦:“彼此彼此。”
说话间已经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把手伸向了她:“提案给我吧,我先看看,能过就过,过不了就算,不浪费彼此时间。”
林珊珊也爽快把提案递了过去。
韩悦只简单扫了眼就把文件递还给了她:“不好意思,贵公司地段目前还在画饼阶段,我们要考虑投资回报比,暂时不做这方面的考虑。”
果然和时漾猜测的一模一样。
林珊珊也不和她浪费时间:“谢谢。”
说完收起文件,站起身就要走。
韩悦叫住了她:“等等。”
林珊珊回头看她:“还有事?”
“没事。”韩悦也跟着站起身,“还以为你会求我一下,毕竟你这个方案……”
她瞥了眼韩悦手中的文件:“花了不少心思吧。”
林珊珊皮笑肉不笑:“你这是公报私仇啊。”
“那倒不是。”韩悦也爽快,“我就是单纯看不上你们商圈,我不认为那边以后能有什么人气,这种新区全国海了去了,有几个真做起来的。”
林珊珊打量她:“你这个眼光,坐这个位子,怕不是竞争对手派来的卧底,要把傅景川公司搞垮的吧?”
韩悦:“我没这个能耐。”
“想想也是。”林珊珊这会儿反而有了聊天的兴致,“不过话说回来,你是怎么到辉辰上班的?我听说辉辰很难进的。”
韩悦瞥她一眼:“说明我优秀啊。”
林珊珊似是笑了下:“我以为以你的商业眼光,你应该是走的后门。”


傅景川也习惯了她的这种忙碌,先去洗了澡,回来时时漾也已经洗漱完毕,正靠坐在床头上看书,看他过来便放下书,关了自己一侧的床头灯。
傅景川也上了床,关了灯,人甫一躺下便翻了个身,高大的身子瞬间将她罩在身下,清爽的男性气息逼近时,他吻住了她。
熄灯后的傅景川是温柔的,却又充满侵略性的。
他卸下了白日里所有的冷漠,时漾很难想象平时那样一个淡漠得近乎没有七情六欲的男人在床上会有这样热情又狂乱的一面。
他们床事方面和谐得近乎完美。
许久,当所有的粗喘与呻吟在暗夜中慢慢趋于平静时,时漾还被傅景川静静抱在怀里。
被汗湿的身体有些黏腻,时漾没有推开他,只是轻轻反抱住了他,把脸埋入他同样被汗湿的胸膛。
“傅景川。”她轻轻叫他名字,嗓音还带着轻喘。
“嗯?”染上情欲的低嗓在夜色下有着致命的性感。
“我们离婚吧。”
她轻声开口,明显感觉到抱着的身躯一紧。
傅景川垂眸看她,黑夜中锐利的黑眸像被黑暗吞噬,平静得只剩下一片噬人的墨色。
“原因。”声嗓还是一贯的平静。
“我们本来就是因为孩子才被迫绑到一起的,可惜终究和那个孩子没缘分,可能这就是冥冥注定的吧。”她同样平静地迎着他的目光,“我好像更习惯单身生活,感觉有你和没你生活没差。可是没有你,我可以少许多期待,也少许多麻烦。我想,你应该也是一样的。”
就像离婚后她不用再面对他妈和他家亲戚家人一样,他也一样的,不用面对她吸血鬼一样的家人。
傅景川没说话,只是动也不动地看着她,黑眸里晕开的墨色越发地深沉浓郁,就在时漾以为他不会说话时,他平静点了点头:
“好。”
没有解释,也没有追问,和当时答应结婚时一样,只有干脆利落地一句“好”,是她熟悉的傅景川。
时漾冲他笑了笑,鼻子有些酸,眼眶也酸涩得像有什么要破眶而出,明明是她所求的,可当一切如她所想的般干净利落地画上句号时,酸涩的情绪却在胸口纠缠。
她逼回了眼眶的酸涩,轻轻把头埋入他胸膛,最后一次抱紧了他。
傅景川没有回抱,只是沉默地任由她抱着。
时漾轻轻放开了他。
“我去洗漱一下。”
她轻声转身,就要起身下床时,手臂突然被扣住,拉着她往后一扯,身体被重新拽回绵软的床榻,阴影压下,裹挟着风暴的吻落下,却在触到她眼眶的惊惶时停下。
傅景川眼中藏着狂风暴雨,黑压压一片,却终是慢慢归于一片不见底的平静。
他翻了个身,在她身侧平躺了下来。
“睡吧。”他说, 合上了眼。
第二天,时漾醒来时傅景川已不在,家里还是原来的模样,仿佛昨晚的插曲只是做了场梦,但时漾知道已经不一样了。
她简单收拾了行李。


傅景川:“半个月。”
林珊珊皱了皱眉,半个月后出结果,哪怕过了,再加上掐合同,走合同,整个流程下来估计没一两个月定不下来,这个周期太长了,她有点不放心时漾。
“能……稍微加一下速吗?”林珊珊问,又舔着笑脸补充,“主要最近其他同事也在争取别的客户资源,我这不是怕被别人给抢了先机嘛。”
傅景川抬眸看她:“没关系,做生意也靠点缘分,如果真被抢走了,那说明辉辰和贵公司无缘。”
林珊珊:“……”
他这是话里话外都在透露着一个意思:他对他们商圈兴趣也没那么大。
林珊珊也不知道傅景川是真没兴趣,还是商场上的话术,她有点摸不透傅景川心思,也不敢表现得操之过急,干笑着道:“也是,那我就静待傅总好消息了。”
面上说是这么说,晚上回去后就忍不住和时漾狠狠吐槽了一通傅景川。
时漾其实并不想再接收到任何关于傅景川的消息了,但还是耐心听她吐槽完,听到林珊珊说傅景川需要交由投资部门综合评估时她皱了皱眉。
林珊珊洞察力惊人,马上察觉到了时漾微妙的情绪变化:“有问题?”
时漾轻轻摇头:“也不算是吧。但傅景川自己就有绝对的决策权,辉辰酒店的事他一个人就能拍板定案,不需要经过任何人任何部门。”
“……”林珊珊当下起身,“所以,是傅景川故意卡的我?”
时漾:“应该不是,他没事卡你干嘛,看不上直接拒了就行了。”
“那……”林珊珊想了想,“他是看上了?”
时漾不敢打包票:“我不知道。他这人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干脆利落,如果看上了他直接就拍板了,不会丢给投资部磨半个月。”
林珊珊也迷糊了:“那……他几个意思啊他?”
时漾摊手,表示她也不懂傅景川在打的什么算盘。
林珊珊更是不懂。
她还以为项目被傅景川丢到投资部评估就没她什么事了,没想到接下来几天,每天都被通知去辉辰洽谈,似乎是对她们商圈很感兴趣,一天一个疑问。
洽谈对接人是柯辰,洽谈的地方就在他办公区的会议室或者是贵宾招待室。
于是毫不意外的,林珊珊每天都花式遇见傅景川,见他的次数比她过去两年见的还要多。
她和时漾是好姐妹,她的工作又是常年在外面跑动的,上班偷懒去找时漾或者节假日去找时漾是常有的事,但哪怕是节假日或者周末过去,她能碰到傅景川的机会并不多,她不知道傅景川是真的工作狂魔到常年无休还刻意避开她过来的时间,把空间留给她和时漾,但过去两年了,林珊珊真没这么频繁见傅景川。
而且她发现傅景川最近似乎对她挺关注,以前哪怕他在家她过来遇到,他也只是客气打个招呼就回房了,现在虽然没打招呼,但忙碌中的视线却是不时往她这边看一两眼,眼神里总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你是傅景川最近是不是有大病?”下午,趁着吃饭的空档,林珊珊忍不住微信视频和时漾抱怨,“每天让我过来他们公司,今天对这个有疑问,明天那个有疑问,他们就不能一口气把问题整理清楚,再一天解决掉?”
她人刚在这边谈完事,也到了饭点,林珊珊懒得回家做,从辉辰出来就直接在辉辰集团楼下餐厅解决。
时漾也正在外面吃午餐,闻言和她说:“你可以和他说的。”
“我提过了,没用。人家大老板就爱折腾人。”林珊珊换了只手拿手机,抬头时看到从外面回来的傅景川和柯辰,身后还跟着韩悦。
韩悦手里拿着个文件夹,冷艳漂亮的脸上是工作时的认真,似乎在和傅景川汇报着什么,从嘴唇蠕动的幅度看得出来,她语速不紧不慢,节奏控制得宜。
傅景川还是那副面色平静的冷淡模样,没有看韩悦,但看得出来,有在认真听。



上官临临已笑着看时漾:“这不会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吧?时漾时漾,名字首字母缩写也是SY,难怪你一下就能找到这上面的刻字。”

时漾迟疑看了她一眼,勉强牵唇笑笑:“是啊,好巧。”

压在“SY”字母上的手指微微停下,指腹无意识地描摹着那上面的一笔一划,整张人又陷入熟悉的空茫中,大脑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又像隔着重重迷雾,她迷失在那重重迷雾里,什么也看不清,也摸不着。

傅景川就站在教室后门,沉默不语地看着她,一动不动。

上官临临终于察觉到了时漾的异样,担心看向她:“你……怎么了?”

眼睛已经担心看向她手中的手串,手动了动,似是怕时漾拿走,手想伸过去拿回,伸到一半又有些迟疑,似是担心这么做不妥。

时漾也看到了她犹豫伸来的手,回过神来,尴尬低头看了眼手中的手串,把东西递还给了她。

“不好意思啊,这手串太独特了,我看得有点走神。”

她尴尬道歉,手串放入她掌中时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那串手串,眼神里带着她不熟悉的不舍。

傅景川视线全程在时漾身上,他没错过她放下手串那一瞬的动作停滞,以及她看向手串时眼眸中流露的不舍。

这样的眼神他在小沈妤脸上见过,在他生气于她的不珍惜,误以为她自作主张把他送她的手串送人,作势要收回他送她的这条手串时,她委屈地瘪着小嘴,红着眼睛,慢吞吞地把手串摘下来放到他手上,也是这样小心翼翼又万分不舍,连放下手串那一瞬间的手指停顿和看向手串时眼神流露的不舍都一模一样。

傅景川微微偏开了头,喉结上下剧烈起伏着。

他没有上前打扰,而是沉默退了出来,在走廊里给柯辰打了个电话。

“我那天让你查的上官临临和上官圣杰,现在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的柯辰正要熄灯睡觉,闻言忐忑得睡意全无:“怎么突然问这个了?”

又赶紧回他:“还在查。”

傅景川:“这都几天了?”

他嗓音不大,冷冷静静的,也不发飙,但柯辰还是听出了一身冷汗,没敢提醒傅景川也没几天,而且他托他查的事和人不少,一个严曜,一个时漾,一个上官圣杰,一个上官临临,班还要上,工作还要处理,他人脉虽广和筛选信息的能力虽然强,但本职工作也还是只是一个秘书而已。

满腹抱怨柯辰没敢说出口,只是小心翼翼回道:“最近您不在公司,公司的事也比较多……”

没说完又怕傅景川误会又赶紧补充:“但是是有查了一些的,我以为您不急,所以还没整理汇报给您。”

傅景川:“不用那么麻烦,有什么说什么。”

“好的。”柯辰拼命在脑海中搜索搜集到的信息,“上官圣杰最近似乎有卖掉名下的文景酒店的打算,但我总觉得这不大对劲。他年轻时就靠的酒店行业发家,从事酒店行业二十多年,算是在这一行深耕多年,十多年前成功推出文景酒店系列后,迅速将其打造成国际一流酒店,并迅速占据国内高端酒店市场,虽然发展势头被后来横空出世的辉辰酒店打断,但是……”

时间紧迫,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时漾老家邻居做背景调查不现实,最了解时漾情况的肯定是时漾父母。

因此吃过早餐后,柯辰就去买了几瓶名酒名茶和一些礼物,还打包了几份下酒菜,特地去了趟时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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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辰到时漾家时家里只有时漾父亲时林一个人在,正在无聊地喝闷酒。"


林珊珊推她:"去吧去吧,一路平安。"
说完时又有些不舍,嘴一瘪,上前抱住了她。
“你说你读个书而已,干嘛非得跑那么远。”声音都带了丝哭腔。
时漾也被她搞得有些伤感,轻拍了拍她肩安抚,没搭话。
有时候远行可能只是另一种意义的逃避而已。
她突然想起刚才那个刚接起又被挂断的电话,心脏还是不受控地刺痛了一下。
时漾抿了抿唇,强将心思拉回,笑看向林珊珊:“好了,两年很快过去的,又不是不回来了。”
林珊珊红着眼眶点头,万分不舍地放开了她。
时漾买的是经济舱,过安检的人不少。
严曜不知道是不是也买的经济舱,他排她后面,一路上两人也没什么交流,但遇到人流撞过来时,严曜会体贴地伸臂替她挡开。
这点上和傅景川很像。
某些方面,严曜和傅景川似乎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这种相似并不是长相上的相似,而是气质和为人处世上的相似。
同样的沉稳话少,同样的客气有礼,却又与任何人都淡淡地保持距离,但在细节上又有着体贴温柔的一面。
这样的男人很有魅力,但爱上这样的男人也很伤。
他们的距离感不针对任何人,但也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时漾从没敢奢望过她能成为傅景川的例外,她不知道沈妤会不会是那个例外,她其实很想见一见会失控的傅景川,她很好奇为女人失控的傅景川会是什么样子,可惜,她终究没机会看到了。
把证件从工作人员手中收回时,时漾也收回了所有伤感,走向工作人员身后的安检探测门。
她转身的瞬间,不远处上升中的升降梯平稳停下,电梯门开,傅景川随着人流从电梯出来,视线转向登机大厅入口的大屏幕。
大屏幕上正滚动播放着最近的航班信息。
傅景川很轻易便在滚动的大屏幕上看到了西城飞往苏黎世的航班信息,航班还没起飞,还在候机阶段。
傅景川转身看向排着长队的安检口。
黑眸从乌压压的人群中扫过,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视线从安检口穿向机器后的玻璃墙,看到了正从传送带上拿起证件和包的时漾。
他目光一顿,但身材纤细的时漾很快被人潮遮挡。
傅景川偏开视线,走向值机工作台,掏出身份证,递给工作人员。
“你好,订一张机票,头等舱。”
工作人员:“好的,请问您是要购买飞往哪儿的机票?几点?”
傅景川:“随便。”
工作人员诧异看了他一眼,但还是很快给他出了票。"



尽管是预料中的结果,时漾还是怔了怔,失神地看着试纸上的两道杠,心情是一种难言的复杂,复杂中又掺着些许惊喜的雀跃。

左手无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她很难想象,里面此时已经在孕育着一个小生命。

她和傅景川最近唯一没做安全措施就是她提离婚那天晚上。

那时她心里想着事,也没留意。

她不知道傅景川为什么也会忘记做安全措施。

他在这方面一向比较注意。

她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个孩子,留下,那她刚要重新开始的求学和人生怎么办?

不留的话?

时漾光是想到这个可能便觉得心疼得难受。

孩子是上天赠予的礼物,她舍不得放弃这个小生命。

可是要再一次重走两年前的人生吗?

从洗手间出来,时漾整个很恍惚。

严曜还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看她出来,他走上前:“没事吧?”

时漾歉然冲他摇摇头:“没事。”

他点点头,没有追问她试纸结果,只是看了眼表,提醒她:“要登机了。”

时漾迟疑地点点头,与他一块往外走。

路过药店玻璃橱窗时,时漾下意识往刚才看到傅景川背影的玻璃看了眼。

光影错落下的玻璃橱窗里人头攒动,陌生的脸,陌生的背影。

时漾沉默收回了视线,轻吐了口气,和严曜一块走向登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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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候机楼

傅景川双臂环胸站在围栏前,平静地看着楼下的时漾,看着她和身边的男人一起把机票递给工作人员,看着男人替她接回机票,护着她穿过人群,走进登机廊桥。

时漾像是有所感觉,脚步突然顿住,缓缓回头,困惑的视线与傅景川视线在半空中相撞。

她一怔。

傅景川仅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而后转身,离开。

时漾不由笑笑,在严曜若有所思的眼神下轻声说了一句,“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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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回了车上,但并没有离去,人坐在驾驶座上,心脏像被什么揪扯着,生疼且空。

他选择了让大脑放空,而后在短暂的放空调整后,理智重新回笼,俊脸重新归于平静。

他启动了车子引擎,缓缓把车子驶了出去,在驶出机场大转盘即将转入马路时,他偏头往停机坪扫了眼,那架飞往苏黎世的航班正在缓缓起飞。

他神色空茫了一秒,脚下的刹车慢慢踩了下去,把车停在路边,他坐在车里没动,黑眸看着那架平稳起飞的飞机慢慢从地面滑向长空,直至渐渐变小,再也不见。

傅景川从没疼过的胃突然痉挛般收缩着疼,连带着整个心脏和胸腔都疼了起来。

他抬手压了压心口,冷淡收回了视线,拿起手机看了眼,静默片刻,而后翻出时漾微信,指尖在她的主界面稍作停顿后,干脆利落地把“时漾”两个字从他的通讯录删除,一同删掉的还有她的手机号。

做完这一切时,他把手机扔到了一边,重新启动了引擎,面无表情地把车驶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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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直接回了公司,早已过了下班时间,公司人已走得差不多了。

柯辰本来也是要走的,没想着刚到门口便看到一脸平静走进来的傅景川。

他诧异朝他身后看了眼,没看到时漾,又忍不住看向傅景川,小心询问:“傅总,就您一个人回来吗?”

傅景川看也没看他:“不然呢?”

柯辰:“……”

傅景川已绕过办公长桌,在电脑前站定,左手顺手拉开了抽屉,扫了眼抽屉里的东西,又看向柯辰:“有胃药吗?”

柯辰:“……”

傅景川:“给我颗胃药。”

“啊?哦。”柯辰反应过来,赶紧去给傅景川找了颗胃药,并体贴把温水送上,看着傅景川服下,又担心问他:“傅总,您没事吧?”

“没事。”和过去一样冷淡平静的低沉嗓音。

柯辰却犹不放心,也有些想关心后续:“那时小姐……呢?”

说完便见傅景川动作一顿,逆着光影的俊脸隐隐有紧绷的趋势,就在他以为他会发飙时,傅景川面色已恢复了平静:“提她做什么?”

柯辰迟疑:“可是……您刚不是去找她了吗?”

傅景川瞥他一眼:“谁和你说我去找的她?”

柯辰:“……”

那您刚才干嘛去了?

这句话柯辰没敢问出口,但傅景川还是从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看出了他的疑问。

他没答,直接送了他一个字:“滚!”


时间紧迫,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时漾老家邻居做背景调查不现实,最了解时漾情况的肯定是时漾父母。


因此吃过早餐后,柯辰就去买了几瓶名酒名茶和一些礼物,还打包了几份下酒菜,特地去了趟时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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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辰到时漾家时家里只有时漾父亲时林一个人在,正在无聊地喝闷酒。

柯辰和时林接触过几次,印象里是个老实巴交但有点懦弱的老头,面对强势的妻子向来唯唯诺诺没什么主见,也不敢过多表达自己意见,大概是想着家和万事兴,习惯了逆来顺受,但骨子里又有着男人大男子主义的一面,常年被妻子压着气势,心里郁卒没法纾解,慢慢也就爱上了喝酒解愁。

这种喝酒的习惯是不分白天黑夜的,早餐一样端着酒杯。

柯辰过去时就赶上了时林在喝酒,也没什么菜,就一盘爆炒花生米。

时林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夹着花生米就着白酒喝。

“时叔这么早就喝上了?”柯辰一进屋便笑着打招呼道,顺道巡视了圈屋子,“婶婶不在吗?”

“走亲戚去了。”时林说,把人迎了进来,“大清早的,怎么过来了?”

时林是认得柯辰的,傅景川身边的大红人,许多和他家对接的事傅景川都是安排的柯辰处理,因此对于柯辰,两人算是老熟人了。

“就今天公司也没什么事,想到了您,所以想过来陪您喝两杯。”

柯辰笑着应道,人也不是客套的性子,说话间已经拎着礼物和下酒菜进了屋,把东西搁餐桌上,就像在自己家般自来熟地把饭菜装盘,边招呼时林:“来,时叔,趁着菜和热乎,我们再来喝两杯。”

时林狐疑看他:“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柯副总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您这样搞得我心里忐忑着呢。”

“真没什么事。”柯辰说着拍了拍桌上的名酒,“也就别人送了傅总几瓶好酒,傅总想起您好这一口,特地叮嘱我给您送过来了。”

时林放了心,笑着道:“麻烦你们傅总了,亏他这时候还惦记着老头子我。”

对于傅景川,时林向来是没意见的,甚至是乐见时漾嫁了傅景川,这无关乎傅景川家里有钱有势,他只是单纯喜欢傅景川的处事周全和细心周到,觉得时漾和傅景川在一起不会吃亏,只是没想着两人最终选择了离婚。

想到两人离婚的事,时林就惆怅得叹了口气。

“时叔怎么了?怎么大清早就唉声叹气愁眉苦脸的。”柯辰边布菜边问,不忘开了瓶好酒给时林满上,“来,先喝口酒。”

“谢谢。”时林道谢着端起酒杯,一口闷完,才慢吞吞地举起筷子夹了著菜,塞入口中,又喝了口酒,这才看向柯辰,“还不是想到了漾漾,你说他们两个怎么就离婚了?漾漾也一个人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不离婚留在西城多好,唉……”

说完又是一声长长的叹气。

柯辰笑:“他们可能有自己的考虑吧,感情这种事,也就只有当事人清楚怎么回事,我们旁边人也看不透。”

时林看向他:“你和你们傅总走得近,他有说过为什么离婚吗?”

这个柯辰是真不知道,他比时林还懵,前一天还帮忙送了人,第二天就通知他帮忙办理离婚手续,明明看着傅景川挺在意,偏处理起离婚事宜来又挺干脆。



这样的时漾让他想起了高三那年的她,沉静平和下带着几分小女生的单纯懵懂。

那是她和幼年沈妤最像的时候,既有比同龄女孩沉静平和的性子,又有着那个年龄女孩独有的单纯懵懂。

这几年也不知道她是为了配合他的步调还是他影响了她,这几年的时漾沉定了许多,任何时候都和他一样,情绪是万年不变的平和,没有大喜也没有大悲大怒,就一直是很平稳的性子,连结婚离婚都是平和谈判的。

傅景川长吐了口气,腾出一只手,伸过她肩后,轻轻揉了揉她头发,很怜惜的一个动作。

时漾却被揉得满心惊悚,背脊不由微微挺直了些,眼眸微微瞪大,但没敢看向他。

傅景川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眼眸里的困惘。

“你放心吧,我没被夺舍。”像是清楚她心中所想,傅景川突然开口。

时漾勉强牵了牵唇:“你今天哪哪都透着不对劲。”

“是吗?”轻而慢的反问,但并不是真心在反问,反而带了丝自嘲的味道。

时漾不由扭头看傅景川。

傅景川也扭头看她,没有打算瞒她:“我今天听说了一些你小时候的事。”

时漾一下就想到了他刚才问她小时候有没有拍过照片的事,一下就联想到了沈妤。

她笑笑:“你还没死心啊。”

傅景川也笑笑,没接话。

他确实没死心,只是很可惜,他同样没有沈妤小时候的照片,没办法拿着照片问她,是不是和她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他不爱拍照,甚至是抗拒拍照,他不喜欢在镜头前僵硬地任人摆着姿势,也不喜欢大合照里看着他父亲和方万晴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样子,在那个早早就叛逆的年纪里,他从不认方万晴是他母亲。

小沈妤也因此随了他。

他不爱拍照,她也就不拍。

小时候的她傻乎乎的没半点脾气,只会一厢情愿地讨好他,他不爱做的事,她就跟着不做。

傅景川不知道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一开始他甚至没给过她好脸色,但她就像天生会怜悯弱者,看不得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总想着以她小心翼翼的讨好和守护来带他去适应这个世界。

时漾看着他脸上的怀念,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酸涩,但还是笑了笑。

“好可惜帮不了你。”她轻声说,“我从小就不爱拍照,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很讨厌,所以那时也没留下什么照片。”

傅景川视线在她脸上停了停,静默了好一回儿,才哑声开口:“没关系。”

小沈妤也不爱拍照。

回到酒店时,傅景川尝试着给沈清遥打了个电话,想问他头发样本的寄出情况。

他不需要鉴定上官临临和沈清遥的关系,但他想试试时漾和沈清遥的鉴定结果。

电话拨过去,却提示对方已关机。

傅景川试着拨了几遍,电话那头都是机械甜美的“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

傅景川记得沈清遥是没有关机习惯的。

他工作特殊又忙碌,哪怕是晚上休息或是开会,也顶多是把手机静音而已,会在这个时候关机,怕是已经在飞机上了。

甚至可能是,如果搭乘最早一趟航班,估摸着人都准备到苏黎世了。



傅景川正在开会,手机就搁在手边,听到手机通知声时他偏头看了眼,看到了方万晴发过来的文字信息,目光略略一顿。

正在做汇报的柯辰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主儿,当下停了下来,眼睛还忍不住好奇偷偷往傅景川手机瞥去,只来得及看到“时漾”两个字,傅景川便将手机反手压扣在了桌上,抬眸看他。

柯辰一个激灵,还以为傅景川要发难,却见他只是冷冷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继续!”

柯辰迟疑着点头,把没解说完的设计方案继续说完,谁知话音刚落便见傅景川眉心拧了起来。

“这么垃圾的方案,谁过的审?”他问,声音不大,却瞬间把本就紧绷的会议室气氛拉到了峰值。

“……”柯辰被问住,犹豫着看了傅景川一眼,欲言又止。

得不到答案的傅景川把视线扫向了其他人。

其他人马上低头做认真思考状,生怕和傅景川视线撞上被点到名。

“都说不出来吗?”傅景川问。

没人敢吱声。

一个个求助的眼神偷偷投向了柯辰。

柯辰是傅景川特助兼公司副总,会议室里顶炮火的事向来都是他上,尤其是最近。

再迟钝的人都敏感察觉到傅景川不对劲了,倒不是他变得暴躁易怒或者爱挑剔什么的,就是莫名自带低气压,对工作异常严苛,眼神扫过的地方自带冷气。

最重要的是,似乎还附带了失忆症状,也不知道是不是走神了。

被大家眼神盯上的柯辰压力山大,平时的炮火他能顶,但这次,是他能顶得了的吗?

柯辰把脑袋埋得更低想尽可能降低存在感,但傅景川视线还是跟着众人转向了他。

“既然大家都看你,那柯副总就代表大家回答一下。”傅景川说着抬眸瞥了眼他身后大屏幕上的欧式建筑设计图纸,“这么垃圾的方案,谁过的审?”

柯辰:“……”

这特么全在害他。

傅景川看他:“柯副总?”

柯辰硬着头皮看向傅景川:“我……不知道。”

终是没勇气说出来。

傅景川瞥他一眼,又看向其他人。

其他人个个低头,假装在认真思考。

“吴总,你说。”傅景川随机点名。

被点到名的吴总胆战心惊瞥了眼柯辰,又把问题抛回给了柯辰:“柯……柯总负责的这个项目。”

傅景川目光再次转向柯辰:“柯辰。”

柯辰看了眼一个个低头假装认真做笔记的同事,又犹豫看向傅景川,欲言又止。

傅景川:“有话直说。”

柯辰牙一咬:“是傅总您自己通过的方案。”

“昨晚的时候。”又小小声地补充了一句。

会议室瞬间安静。

柯辰偷偷抬头看傅景川,难得在他英俊好看的脸上看到了丝怔然。

他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设计图纸。

柯辰小心观察着他的脸色:“傅总,您这几天……好像有点不在状态,您没事吧?”

“没事。”傅景川面容已恢复平静,“抱歉,是我的疏忽。设计案重做,散会。”

话完,傅景川一把拿起反扣在桌上的手机,走了出去。

会议室门关上时,原本紧绷的气氛一下放松了下来。

其他人纷纷朝柯辰竖起了大拇指。

“勇士。”

柯辰手指头一个个点过去:“亏我平时罩着你们,关键时刻就知道把我扔出去,没一个有良心的。”

“这不是只有你能扛得住傅总的火力嘛。”

“柯总辛苦了,改天哥几个请你吃饭。”

……

众人笑嘻嘻地回应,轻松下又忍不住困惑:“傅总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最近很不对劲。”

“对对,我也发现了,而且他还会走神了。”

“ 我也觉得是,以前从不这样的,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

八卦的眼神再次不约而同转向了柯辰。

“没什么事,傅总能有什么事。”柯辰轻松把话题给带了过去,“以傅总这种对工作的热忱架势,身体难免有扛不住的时候,偶尔晃个神很正常。”

说话间已经整理好了会议资料,又与众人笑闹了几句,这才回了办公室。

他的办公室在傅景川办公室的外间,办公室里还有其他几个助理,原本都挺轻松地相互讨论着工作,傅景川经过时,一个个当下转正了身子,背脊挺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地正襟危坐,不敢乱瞥,但这种严肃在看到进来的柯辰时又放松了下来,一个个偷偷拍胸口吐气。

柯辰笑着拿着文件随机敲了几个人的脑袋:“德行!”

大家都怕傅景川,柯辰知道,包括他自己也是。

倒不是傅景川脾气有多差,相反的,傅景川是几乎从不发脾气的人,他自己虽然是工作狂魔,但并不会同等要求员工,对员工体恤,给的待遇也优于同行,从不会胡乱发脾气,更不会克扣员工,可以说是个非常不错的老板,但大概是气场过于强大,平时也严谨冷淡、不苟言笑的人,哪怕他从不发脾气,有他在的地方,没人敢放肆。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气场吧,柯辰想,视线不由穿过办公区,看向屋里的傅景川。

傅景川已一把在办公椅上坐了下来,手中的手机也被随机甩在了办公桌一角,看得出来心情很不好。

柯辰估计是和他刚才不小心偷瞄到的“时漾”两个字有关。

他和时漾简单接触过几次,对时漾印象很好,人长得好看,气质清纯乖巧,安静简单,说话轻声慢语的,声音温软好听,不急躁也不娇气,待人接物客气有礼,不会像傅景川母亲方万晴那样,端着董事长夫人的架子。

傅景川离婚的事委托他联系的律师,所以他是知道时漾和傅景川离婚的。

但为什么要离婚,他却是至今不清楚的。

柯辰只知道,这一阵的傅景川异常不对劲,这种不对劲在他告诉傅景川时漾要卖房后,变得越发频繁严重起来,连自己签过字的过审方案都没印象了。

柯辰和傅景川除了是上司下属关系,私下里关系也不错,但对于傅景川的感情婚姻生活,柯辰却是不了解的,傅景川也半个字不透露。

他对时漾虽然不熟,但印象中两人的感情一直挺稳定,虽然没有像别的小夫妻那样黏糊,但也不是怨侣,没有到苦大仇深要离婚的地步。

柯辰还记得那天时漾来公司,傅景川让他帮忙送时漾去书城时,两人看着并没有任何不愉快。

可偏偏看着毫无问题还意外登对的两个人,第二天就突然通知他帮忙处理离婚事宜。

屋里的傅景川在静默片刻后,视线又移向了被他扔在一角的手机,微微停顿,而后,伸手拿起了手机,点开了方万晴发过来的微信,也点开了那张照片,一眼便看到了照片中看着吧台出神的时漾,以及看着时漾出神的严曜。

他动作微微顿住,看向照片里的两人。

暗色光线下人像模式的抓拍,每一个眼神细节都捕捉得生动且到位。

身为男人,傅景川很明白这个看着时漾失神的男人眼神代表什么,不是惊艳也不是一时的兴趣,而是深埋于心的爱恋,浓烈且黏稠。

傅景川不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他不认识这个男人,也从没在时漾那见过这个男人照片。

时漾那……

傅景川压在手机上的长指微微一顿,他才想起,他甚至从没翻过时漾手机,哪里来的见没见过一说。

柯辰看不清傅景川手机里是什么,只看到傅景川盯着手机的黑眸越来越淡,像能淬出冰碎的冷淡,俊脸面色也淡得近乎没表情,却又是极端平静的,这种平静让柯辰想起了暴风雨前的海平面。

柯辰以为傅景川要掀起点什么风浪时,他看到他将照片按了回去,对手机回了句:“是我给她安排的人,您别瞎操心。”

而后按熄了手机,再次把手机扔到一边,叫了他一声:“柯辰!”

“来了。”柯辰赶紧上前,换上职业的认真,“傅总,请问有什么事吗?”

傅景川抬头看他:“和严董约的几点,人到了吗?”

柯辰赶紧点头:“约在十分钟后,人已经在会议室了。”

“好。”傅景川点头,拿起桌上的会议资料,起身,“你也一起过来。”

柯辰点点头:“好的。”

又忍不住迟疑看了眼桌上的手机,委婉提醒他:“傅总,你要是有急事的话,我可以替您……”

“不用!”傅景川淡声打断了他,人已走了出去。

柯辰犹豫看了眼被落下的手机,不得不跟上。


柯辰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言,赶紧退了出来。

他跟在傅景川身边多年,还从没见过他这么强烈的情绪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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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川看着办公室门合上,手机一把扔在了桌上,拉过椅子坐下,手拿过鼠标,点亮电脑,扫了眼,又移开了目光。

根本无心工作。

他一把推开了鼠标,直接倾身压下了电脑电源,关了机,下了楼,一路开车回了家。

他回的是他和时漾婚后的家。

他自己购的房产,结婚前一直自己一个人住,结婚后才变成了两个人的小家。

房子位于中心城区的居住区,有着绝佳的江景视野和地理优势,去公司也近。

傅景川名下房产多,最爱的却是这套房子。

他喜欢独居,以往结婚前他一个人住从不觉得有什么,甚至是享受无人打扰的独居生活,后来和时漾领证,时漾在他的建议下搬了进来,这套房子才慢慢有了人气。

时漾和他一样,都是不喜欢有外人打扰的人,所以家里除了定期上门做卫生的保洁,家里并没有请保姆。

时漾喜欢设计,以往她还在这住的时候,房子的布局藏着不少她的巧思,但她离开的时候,一并把房子复原成了她刚来时的样子。

傅景川不知道该夸时漾有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手,轻易便能将改装过的房子变回原样,还是该夸她有远见,她知道和他不会长久,所以对这个房子每一处的更改都仅仅只是选择了最容易变回原样的更改方式。

也或许是,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长久。

黑眸因为这一猜测而冷了下来。

傅景川拉开酒柜门,看了眼酒柜陈列的名酒,随便拎了一瓶下来,另一只手取过开瓶器,往瓶酒一撬,瓶盖飞溅,傅景川没理会,拎起酒瓶仰头便往嘴里狠狠灌了一大口,而后重重把酒瓶压在餐桌上。

傅景川面无表情地把头偏向了一边。

门口在这时响起门铃声。

傅景川偏头朝门口看了眼,沉默了会儿,起身过去开门。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房门刚拉开,门口便传来傅幽幽的嘟哝,伴着小丫头的“咿呀”声。

傅景川看了她一眼:“怎么过来了?”

嘴上是嫌弃,手却伸向了她抱着的两岁小丫头。

傅幽幽是傅景川妹妹,小了他两岁,但两人不是一个妈生的。

她是方万晴亲生的,傅景川却不是。

大概不是同个妈的缘故,两人虽同样遗传了父亲和各自母亲的高颜值,脑子却没能长到一块。

傅幽幽就是典型的笨蛋美人,从小就不太聪明,单纯简单容易被骗,还长了个纯纯的恋爱脑。

她也是前几年结了婚,生了个女儿,小名安安。

小丫头刚满两岁,长相随傅幽幽,完美遗传了她的貌美基因,长得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唯一遗憾的,脑子大概也遗传了傅幽幽笨蛋美人的脑子,傻乎乎慢吞吞的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

小丫头喜欢傅景川,看到傅景川朝她伸手也开心冲他张开手臂倾过了身子:“舅……抱……”

刚满两岁的小丫头,语言能力还没发育完全,只能勉强发个单音节词。

傅幽幽伸手掐了掐她小脸:“看到舅舅就不要娘了。”

说是这么说,却乐于把怀中的重量让出去。

倾身交接的那一下,傅幽幽闻到了酒味,狐疑看傅景川:“哥,你喝酒了?”

傅景川看她一眼,没理她,抱过了小丫头。

傅幽幽瞥到了他身后餐桌上的酒瓶,以及滚落在地的酒瓶盖,狐疑的视线再次缓缓移回他脸上,一脸震惊又藏着小心翼翼:“你和嫂子……吵架了?”

傅景川冷淡的眼神扫下:“你过来为的什么事?”

傅幽幽马上闭了嘴,声音都弱了下去:“就想你了呗。”

她从小和傅景川一块长大,虽不算特别亲近,但缘于她的钝感,倒从小和傅景川就没有太大的疏离感,只是对于这个仅大她两岁的兄长,面对他常年冷淡疏离的气场,她在他面前还是不由有些势弱。

傅景川没搭理她撒娇式的示好,把视线转向了怀里的小丫头,黑眸的冷淡在触到她可爱的小脸蛋时融化了些。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小鼻尖,人没说话,但黑眸一直流连在她脸上,眼神里的柔软让傅幽幽忍不住抬手戳了戳他手臂:“哥,你既然这么喜欢小孩,和嫂子赶紧生一个呗。”

话音刚落,她便见傅景川面色淡了下来。

她不解,忍不住偷偷打量了眼屋子,这才发现屋里不仅时漾不在,连她生活过的痕迹都彻底不见了。

“哥?”她小心拽了拽他衣角,“你和嫂子怎么了?”

换来的又是傅景川冷淡的一瞥:“有什么事吗?”

傅幽幽赶紧摇头,她能有什么事,就路过看到他家亮着灯,顺便上来坐坐。

傅景川也没再理她,抱着两岁的小丫头的在沙发坐了下来。

客厅柔和的灯光打在他深邃的侧脸上,烘染得他焊在黑眸里的冷淡都变得柔软了起来。

傅幽幽和傅景川做了二十多年的兄妹,以前从不觉得他喜欢孩子,他从小就是独来独往,向来不爱和她们这些小屁孩玩,除了失踪的沈妤。

想到沈妤,傅幽幽又忍不住朝傅景川看了眼。

沈妤比傅幽幽还要小一岁,她失踪的时候五岁,傅幽幽六岁,她年纪太小,其实对沈妤已经没什么印象了,只记得她和她们这些爱吵爱闹的小屁孩不一样,那时的沈妤很乖很安静,总是静静坐在一边看她们玩,或者跟在傅景川身边,安静地陪着他。

傅景川早熟,加上小时候她妈方万晴并不那么待见傅景川,傅景川也从小就知道他亲妈妈不在了,因此从小他就表现得比同龄人沉稳,甚至是孤僻。

大人工作忙,没时间也没耐心去疏导一个并不是那么所谓的孩子,同龄人也不懂什么人情世故,叫一声不一起玩也就不管了,只有小小的沈妤不厌其烦地跟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给他分享她收到的小东西,有什么好吃好玩好喝的一定第一时间和傅景川分享,时间一长,傅景川也就默许了沈妤的陪伴,还会主动教沈妤读书写字。

那时傅景川已经读二年级,他把他所学的知识全部教给了沈妤。

两家老人也乐意看到两个小朋友亲近,还开玩笑说要给两人结娃娃亲,只是谁都没想到,沈妤会走失。

一个五岁的孩子在深山老林中失踪,几乎没有活下来的可能。

得知沈妤失踪的傅景川疯了一样,疯狂地踢打着制住他的大人,嘶吼着要去找沈妤。

但一个八岁的孩子自己本身都还是个孩子,他还能怎么找。

最终,傅景川没能拗得过大人,但自那以后,他也越发沉默老成了,学习却是越发地刻苦努力了,每天拼了命地学习和训练。

青春期的时候别的男生都以交女朋友为荣,惟独傅景川,明明身高外形气质和能力都远远优于同龄人,追他的女孩子也能排好几条马路,偏傅景川对任何人都毫无兴趣,学习几乎成了他生活的全部。

这种学习不仅仅是课业上的学习,还包括她爷爷为培养他接班而特地安排的课程,从体能训练到脑力训练再到专业课程训练,傅景川的时间被安排得满满当当。

别人吃不下的苦他都熬下来了,他身上没有半点同龄人的稚气和活力,只有在他高三那年,傅幽幽再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独属于那个年纪男孩的生气。

傅幽幽并不知道那一年的傅景川遇到了什么人,但那一年的傅景川是鲜活的,和这两年的他一样。

傅幽幽觉得,这一定是时漾带来的。

她和时漾并不算熟,但看到时漾的第一眼,她在她身上看到了沈妤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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