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贵妃仰望着,站在自己前面的赵贤恨不得生啖其肉,喝其血,她怒目铮铮问着他冷笑着:“怎么?太子殿下你来是来看我死了没有吗?可惜让你失望了,我现在活得好好的。”
赵贤望着匍匐在眼前的妇人,她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风采,披头散发,衣冠不整,脸色苍白至极,汗水湿透了全身。
“张贵妃,你当明白,你服下的这红粉散,五脏六腑会一日比一日更疼,今天已经第三日了,这撕心裂肺的疼痛你可还受的住?”
“我呸,赵贤,你也就这点本事,有本事你杀了我啊?”
“贵妃不用激我。你明日会更疼,等待到第五日还没有解药,你将会活活疼死。不急,你还有两天时间可以好好的想一想,要不要把东西交给我。”
“赵贤,你就是个畜生!你为了皇位,杀兄弑父。是为无情。为了皇位,暗通敌国,害我大越将士枉死,是为无义。如此无情无义的人如何能做我大越朝的皇帝?赵贤,你午夜梦回之时,可有听到那三万将士冤灵的呼喊!”
“放肆,孤再给你一天时间,如若还不交出传国玉玺与君羽令,不必等到后日,孤直接了结了你。”赵贤恼羞成怒,恶狠狠的说完这话,便甩手离去。没有传国玉玺,到时候他的皇位便名不正言不顺。没有君羽令,他便不能够拥有皇家最神秘的自卫军和最强大的情报网。这两样东西他必须得拿到手。
深宫的夜很静,静的张贵妃呻吟声让人不寒而栗。听到那痛苦的呻吟声,静妃苏氏再次停止了脚步,她迟疑了。
“静妃娘娘,我家主子说,还望您能看在十多年前的相救之恩上,能去见她最后一面。”
这相救之恩还得从十多年前说起,十多年前的苏氏与张氏都还只是小小才人,二人同时有孕。那日二人一起参加宫宴,皇帝领着一众嫔妃在池边赏荷时,却不知是谁推了一把苏氏,苏氏掉入水中,是当时的张才人现在的张贵妃,舍身跳入荷花池将她救了上来。她得救了母子平安,但当时的张才人确因救人落了胎。
这些年张贵妃在这深宫虽未照拂,却从未为难过自己,对于十多年前的相救之恩更是从不放嘴上。自己这恩该是要还的。不管后来的日子二人相处怎样,但当初身为才人时的那几年,张贵妃却是这深宫中给过她温暖的人。
苏氏听到身边的小侍女说的这话,便加快脚步往那主殿走去。
当门打开的时候,她看着在床上喘着粗气的张贵妃她愣住了。她只知道圣上重病后,张贵妃御前侍疾过于操劳,引得头疾发作,疼痛异常,卧床不起。可现在的张贵妃却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这绝不会是头疾的原因。
“苏月,我很开心,你能过来。”张贵妃弱弱的说着这话,刚刚的疼痛似是要将她全身拆散一样,她现在连说话都感觉累。
“我希望我说的话,你能牢牢的记住。十天前,皇上得知太子因自己的一己私欲,勾结北夏,害的三万将士全军覆没,便欲废太子。赵贤得知风声后,下毒害的皇上如若中风,瘫痪于床口不能言。”
“我为何要信你的话?他是当朝太子,为何要做出这等危害国家江山社稷的事?”苏月听到这话不可思议,赵贤是脑袋进水吗?
“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一定要相信这个。”张贵妃边说边从自己身上掏出一个凤凰行制的令牌,交给苏月。
“这是什么?”苏月看着眼前的令牌,她从未见过。
“这是君羽令,乃是大越皇室君王代代相传的密令。此令能号令一万人的皇家自卫军,且还有这天下最为庞大的情报网。”张贵妃说完这话,一口血涌了出来。“苏月,我将此令交给你,赵贤这人不可为太子。国家大义面前,愿你能和我一心,将此令交给宁王赵昊,眼下没有人比他更合适这个皇位。”
“这……”苏月被眼前的情形蒙了头,宁王赵昊是自己的亲儿子,亲儿子被选为下一个皇帝?“你为何给我?那靖王呢?这可是皇上的意思?”她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就是皇上的意思。至于睿儿,我一直都希望他能开开心心的做一个闲散王爷。若是日后宁王登基,还望他能放过睿儿,让他做一个闲散的亲王。其实我们从未有过争位之心,只是你们一直都不信。”
“苏月,赶紧将令牌送出宫去,赵贤若为天子,他动的第一个便会是宁王。此人心胸狭隘,不可为君”
张贵妃想到自己的睿儿,目光开始变得柔和,她知道自己快不行了。可惜不能再见睿儿最后一面。交代完所有的事情,她闭上了双眼。
苏月看了看已闭眼的张贵妃,扭头一口气奔回了自己的寝宫。所有的事情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
苏月回到自己寝宫后想着张贵妃说的话,此时宫里危机四伏,自己今晚刚刚去了张贵妃处,说不定明日那太子赵贤便会知晓。若是装病传宁王赵昊入宫探望,怕是不得法。苏月看着手中泛着寒光的匕首,咬咬牙,一个狠劲并扎入了胸口。
此时苏月知听见身边心腹麼麼的失声尖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刺客,静妃娘娘遇刺了。”
…………
景元二十九年九月二十八日夜,景元帝遇刺身亡,静妃救驾身受重伤,刚等到宁王进宫便不治而亡。
景元二十九年九月二十九日,这天是中秋佳节,太子赵贤继任皇位,大赦天下。加封宁王赵昊,靖王赵睿为亲王。
景元二十九年九月三十日,御查史万云检举宁王赵昊,通敌卖国,勾结北夏,泄露军情,致使大越三万将士惨死沙场。新帝龙颜大怒,查抄宁王府,发现通敌书信数封,龙袍一件。宁王赵昊在逃,母妃苏氏畏罪自裁。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竟然让赵睿那小子给逃了,给传令下去,不计一切代价将他找出来,那君羽令定然是在他手中。”赵贤朝着殿中的人怒吼着。
“那靖王那边可要……”卢公公胆颤的问着
“要什么?你是想朕背上残害手足的骂名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