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锦玉左其星的其他类型小说《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全文》,由网络作家“勇敢的小肥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靖安侯听她这样说,顿时又心生不悦,刚才的那一丝愧疚也消散了,板起脸道:“你放心,靖安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母亲那点东西,还不至于。”“那女儿便放心了!明日女儿便去请外祖家的管事,把母亲的嫁妆先清点完成,我就在凝香院收拾出几间库房,存放那些东西。”左其星目的达成,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带着宝丰回去了。靖安侯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只觉得她小人之心。左其星走后没多久,刘姨娘便瞅着空闲走了进来。她看向靖安侯的目光总是带着爱意,轻柔着声音问道:“侯爷,这一次,可与星儿说好了?”刘姨娘已经三十出头,但看着还是十分貌美可人,对待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但此刻他却没忍住想起了左其星先前说的那句话,这些年,他被刘姨娘拿捏的死死的,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刘姨娘说了...
《换来的短命夫君,要靠我用异能救全文》精彩片段
靖安侯听她这样说,顿时又心生不悦,刚才的那一丝愧疚也消散了,板起脸道:“你放心,靖安侯府又不是什么小门小户,你母亲那点东西,还不至于。”
“那女儿便放心了!明日女儿便去请外祖家的管事,把母亲的嫁妆先清点完成,我就在凝香院收拾出几间库房,存放那些东西。”
左其星目的达成,欢欢喜喜的出了门,带着宝丰回去了。
靖安侯站在原地久久不语,只觉得她小人之心。
左其星走后没多久,刘姨娘便瞅着空闲走了进来。
她看向靖安侯的目光总是带着爱意,轻柔着声音问道:“侯爷,这一次,可与星儿说好了?”
刘姨娘已经三十出头,但看着还是十分貌美可人,对待他一如既往的温柔小意。
但此刻他却没忍住想起了左其星先前说的那句话,这些年,他被刘姨娘拿捏的死死的,家里大事小情都是刘姨娘说了算。
是否,这温柔乡便是她拿捏自己的武器?
但这想法只出现了一瞬,便被他强行驱除,刘氏这些年掌家也并无疏漏,他只是放心她而已。
靖安侯将刘姨娘让到座位上坐好,才回道:“已经说好了,只不过嫁妆需得多一些。她是嫡长女,嫁得又高,是该多准备些,别让国公府看轻了咱们。”
刘姨娘垂着头,掩住了眼中不悦之色。
两个女儿前后脚出嫁,此消彼长,给左其星多了,左秋月就要少些。
再加上她的出身不好,进府就没带什么嫁妆,不能贴补女儿。
好在这些年由她掌家,前头死了的林氏带来的嫁妆全在她手里,里面奇珍异宝数不胜数,她已经把最好的那一批挑出来,充入到女儿的嫁妆当中。
因着这些,她也没有反对,只顺从道:“侯爷说的是,星儿从小没了娘,少不得我们多替她考虑着些。”
靖安侯听到她这样善解人意的话语,只觉得舒心,想着刘氏如此善良,竟被大女儿恶意揣摩,心中又对左其星的尖刻生出几许不满。
这样的刘氏,如何能想着拿捏他,又如何会图谋林氏的嫁妆,真是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他也没说左其星要清点林氏嫁妆以及要府兵的事,左右那些东西来了就存在那,有什么好清点的,说出来平白让人觉得他们疑了刘氏。
左其星当天就给镇南侯府递了拜帖,第二日一早便坐上马车去了镇南侯府。
镇南侯府的老夫人接到外孙女的拜帖高兴极了,当天晚上更是多吃了半碗饭。
等左其星到镇南侯府时,已经有一群人等在大门口,老太太也亲自出了自己的院门,在前院等着外孙。
不多时,便见到左其星衣着华美的出现在众人面前。
一袭轻薄又繁复的淡青色苏锦衣裙,行走间轻盈灵动,仿若带着山间的轻风云雾,在夏日里尤显清凉。
再观她样貌,线条柔美的鹅蛋脸,面若凝脂,吹弹可破,一双猫儿一样的眼睛灵动非常,眼尾一颗小小的红痣,更衬得她明艳不可方物。
镇南侯府的人在看到她的一瞬间都有些怔愣。
只因左其星,与母亲林妙言长得竟是有几分神似。
她比母亲更加貌美,但就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觉得,妙言小姐的女儿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林老夫人拉着左其星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她,亲自将她带入自己的院子。
随着老夫人迎出来的还有镇南侯夫人许氏,以及林二夫人邱氏,带着她们没出阁的女儿。
一番见礼之后,左其星身后的宝丰与何嬷嬷便取出提前准备好的礼物,送给在坐的女眷们。
林老夫人拉着左其星的手,叹道:“其星十六了吧,一眨眼的,明年也是要出阁了,趁这时间,可要多来看看外祖母。”
“一定的!”左其星笑着应承道:“只怕老太太总是见我,次数多了就该嫌我闹人了。”
“净会瞎说,”林老夫人做势拍了拍她的手背,“外祖母年纪大了,喜欢热闹,你就是天天来,也烦不着你。”
左其星笑道:“那我可当真了。改日招个戏班子来,让喜欢热闹的外祖母大人彻底热闹热闹。”
“好好好!”
林老夫人被她逗的高兴,顺手就将腕子上一只碧绿的翡翠镯子退下来给她套上。
嫩豆腐一般的手腕配上翠色欲滴的镯子,格外晃眼。
林老夫人赞不绝口:“东西果然是得小姑娘带着才好看,我这一把老骨头,衬的那玉都没那么绿了。”
坐在许氏身边的林雪晴眸色暗了暗。
林老夫人送出去的镯子通体碧绿,没有一丝杂质,满京城也找不出第二只这样成色的,她还想着等自己出阁时央祖母给她添妆呢,谁曾想,就这么给了左其星。
林雪晴心里不痛快,说话时的语气也不太好:“其星妹妹,我怎么听说,我那未来的妹夫徐二公子,与秋月表妹关系匪浅呢。”
“雪晴!”许夫人连忙拉了拉林雪晴的衣角,在林老夫人正高兴的时候说风凉话,她是胆子不小。
然而坐在林老夫人身侧的左其星就像是完全没有听到她说话一样,举着那只戴手镯的胳膊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的好外祖母,您送的这镯子可真是太过漂亮了些,我竟都不知如何处置了。戴着吧,又怕碰坏了,摘下来又觉得可惜,您可快帮我出出主意吧。”
林老夫人被她逗得哈哈大笑,道:“瞅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送你的你就戴着,回头多给你几件,便不觉得稀奇了。”
“那我长见识可全靠外祖母了!”
祖孙二人,竟没一人理会林雪晴的话。
到这时,连许氏的脸色也沉了沉,在外人面前,老太太真是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没脸。
林雪晴更是连笑都挤不出来了,祖母的好东西都给了外孙女,真是分不清亲疏,分明她才是姓林的。
但刚才的插话没人理会,她的脸上也火辣辣的,此刻便再不出声,只低头去看自己绣着牡丹的鞋面,心里却千回百转的不乐意。
这个姑母出嫁时本就掏空了小半个侯府,偏偏死了还能再留下一个过来打秋风,还不如全死绝了干净。
待用过午膳,林老夫人推说累了,便让其他人都回去了,只留了左其星说话。
“星儿,你的亲事可是有什么变数?”虽说在人前老太太没有说话,但是林雪晴说的,她还是听进去了。
左其星笑着回握住林老夫人的手,道:“劳外祖母记挂,正要同您说这事呢。”
果然。
林老夫人坐直了身体,面色也严肃了几分。
难怪这不年不节的,外孙女过来看她,难说就是来求救的。
都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老太太立刻就对靖安侯心生了几分不喜。
“孩子别忧心,有什么事情同外祖母说!”
“娘,你想想,那国公府的四公子为何没有养在京里?”左秋月挽着刘姨娘的胳膊,凑近了说道:“女儿可是听说了,霍景安克亲而且短命,绝对活不到三十岁,您就忍心让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做寡妇?”
刘姨娘狐疑的看着左秋月,若真是如她所说,做娘的自然不能把她嫁过去受苦,但是谁知道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女儿自然有自己的渠道,”左秋月摇了摇她的胳膊,“不过他克亲这件事,国公府的老人应该都知道,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去打听一下,便知女儿是否说假的。”
刘姨娘眸光闪了闪,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事情若真是如月儿所言,这门亲便不是原先她以为的好亲事。
左秋月见刘姨娘动摇,再接再厉道:“娘,这事要说倒也不难,反正他们国公府当初要聘的也是嫡女,您便将我与大姐姐的婚约调换一下,不就什么都解决了。”
“你大姐定的是明威将军家的次子,明威将军四品之家,如何能与国公府相提并论?”刘姨娘嗔怪的睇了一眼左秋月,道:“当初若不是徐将军与老侯爷有旧交,咱们家哪里能把嫡女定给将军府?”
按说四品也是高门第了,这两户人家,国公府娶嫡出、将军府配庶出也是刚刚好,但偏偏做主的是刘姨娘。
刘姨娘是靖安侯最宠爱的妾室,若不是出身太低,怕是早已经扶正。
如今除了主母的名头,她与正经国公夫人也不差什么。
“娘,结亲虽然也看门第,但更要看对方的潜力与前景。”左秋月倒了杯茶递到刘姨娘手中,柔声道:“女儿也曾通过闺中密友多方打探过,将军府二公子才学卓绝,文治武功,前途不可限量。”
重生一次,她自是知道徐盛的能耐,他借着从龙之功,前世不到三十便已经获封一品定国将军。
嫁给徐盛,一品诰命夫人那是板上钉钉的事,更何况,她知道自己与徐盛才是真正的两情相悦。
与那些相比,国公府不受重视的四公子不值一提。
实际上,嫁过去八年,那个人她连面都没见过几回就传回了死讯。
这一世,她是绝对不会再跳入那个火坑!
刘姨娘终是被她说动,安抚的拍了拍女儿的手,道:“我先差人去安国公府打听一下,若情况属实,娘再想办法。”
第二日,左秋月早早便带着贴身大丫鬟墨香出了府,径直往城中最大的点心铺子百味斋走去。
徐盛的母亲石氏偏爱百味斋的荷花酥,如今徐盛还未从军,只是在巡城司谋了个闲职,很有空闲在母亲面前尽一尽孝心。
他曾说过,年少在巡城司任职,会趁早巡时去百味斋给母亲带点心。
重生回来,仿若隔世,左秋月迫不及待的想要在第一时间看到自己的夫婿。
城区繁华,摊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各色行人来来往往,充斥着平民的烟火气。
百味斋的门前,是一个卖绢花的摊子,左秋月便站在摊位前,对着一摊子的绢花挑挑拣拣,面向着百味斋的方向。
她并没有等多久,只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人远远走来,身量瘦长,面容清俊,穿着一身巡城司的蓝色粗布官服。
隔着街道,左秋月一眼便认出了徐盛,与前世身居高位的非凡气度不同,此时的徐盛还十分青涩,没有她印象中的从容高贵,布衣官服显得他如同那些平民一般无二。
一切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兜兜转转都会回到她自己的手里。
可她最后也没等到张忧家上门,然而左其星却来了。
听到左其星来镇南侯府的瞬间,林雪晴突然就有些慌了,六神无主的抓着贴身大丫鬟的胳膊问:“秀儿,你说,她是不是上门来找我算账的?”
“小姐何必惊慌,你什么也不知道,怎么要怪也怪不到小姐头上啊。”
秀儿的话让林雪晴定了定神,她说的对,自己也就是在张忧家面前隐隐提了几句而已,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怪不到她头上的。
更别说,她的确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
所以,当老太太差人来叫的时候,林雪晴的心绪已经平静下来。
她整理了衣衫,便带着秀儿去了正厅。
老太太拉着左其星的手一起坐着,尽显亲昵姿态,让林雪晴看着便觉得心里十分不舒服。
祖母平日在家对她们这些姐妹也没有这么亲近的。
“老太太,前儿个去护国寺,正好赶上慧空大师讲经,我便求了这道平安符,由大师亲自开的光,给老太太随身带着,求个心安。”
“好好好!”林老太太一叠声说着,显然很满意于外孙女这份用心。
林雪晴进门时便听到了两人这句对话,顿时手里的帕子便被揪紧了。
她阴沉着脸走到位置上坐下,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老太太那里,似乎也没人发现她的神情不对。
只听老太太又问:“乖孙儿,这回去护国寺可还顺利?可与谁搭伴同去了?”
“只我一个人去的,”左其星笑着在老太太肩膀蹭了蹭,做足了亲昵之色,看的林雪晴直皱眉。
心道这个左其星,尽会使些旁门左道。
左其星却一个眼神也没落到林雪晴身上,继续道:“不过,路上倒是发生了一些小波折。”
“哦?”老太太立刻坐直了身子,担忧的看向左其星:“快同外祖母说说,遇上了什么事情?可有受伤?”
看到老太太的样子,在座的小姐们不觉得有什么,但夫人们心里却是各情心思。
特别的林雪晴的母亲许氏,心里突然跳了跳。
这左其星,虽说是借着平安符的由头来的林府,但张忧家被打了的事情她可是听说了的,难免不往坏处去想。
“老太太快把心放进肚子里去吧,”左其星笑的一派轻松:“我可是一点事也没有,因着一个人出门,我带了二十多人护卫着,想轻易伤到我也不容易。”
老太太明显松了口气,转而又气愤道:“快与我仔细说说,到底遇到了什么事?外祖母可要与你做主的!”
坐在下首的林雪晴心,不受控制的又提了起来,生怕她说出什么不好的话。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左其星竟是张口就来。
“老太太能与我做主那是再好不过的了,”她说着,第一次转头看向坐在众人当中的林雪晴,那一眼,让林雪晴心下一惊,莫名就有种被盯上了的感觉。
她只看着左其星那张嘴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没有一句是她想听的。
“那天下了霜,路上滑,我们队伍便走的极慢。好不容易到了泊山前面的那块山坡,队伍突然就停了,马都惊的嘶鸣出声,极为骇人。您猜怎么着,突然就从四面八方跳出来一群蒙面杀手,个个凶狠异常,带着反光的大钢刀,冲着我的马车就攻了过来。”
说起同窗间的矛盾,家里难道不全是劝和劝忍的吗?在他为数不多见到父亲的记忆当中,父亲对他说的最多的便是让他谦恭有礼,让他印象深刻,想忘都忘不掉。
左其星直视他的眼睛,又道:“这一回,你能回家来找姐姐,这就做的很好,如果一件事,你自己的能力解决不了,便要好好想想如何借力,知道吗?”
左南辰郑重的点了点头,终于有种脊背都硬气了的感觉。
“你明日便去校场找他们上课吧,好好学。”
“大姐姐放心,我一定努力跟上!”
手中的茶已经不烫了,但小少年还是觉得手心发热。
左其星又道:“大姐给你换个小厮如何?”
左南辰愣了一瞬,几乎没有思考便同意了。
“我不喜欢王二,”左南辰皱着眉道:“他过于贪玩,平时里但凡有空闲,便总想着拉我出去。”
左其星却觉得,那小厮怕是刘姨娘“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但不能护他,怕是还要往坏了引导他,带着小公子往纨绔方向走呢。
“除了拉你出去,还做了什么?”左其星问:“说具体些。”
左南辰想了想,道:“平日里就好吃懒做的,指使不动。若是在书院里遇到事,便躲到我身后去,推我出来挡着。有时还会因他惹事,惹完事便躲起来,还时常会说一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前些日子更是在我院子里弄了个赌钱的玩意,叫我去玩,不过我没去。”
“竟有此事!”这简直是明晃晃的把人往邪路上引呢,左其星怒道:“何嬷嬷,你带两个人,却把二公子身边那个叫王二的小厮抓来。”
何嬷嬷领命走了,不多时,便押进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子。
那王二长得尖嘴猴腮,一双眼睛贼兮兮的乱转,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进了门,看到坐在堂上的左南辰,口中叫道:“二公子,大小姐,可是奴才犯了什么事?奴才冤枉啊!”
左南辰没说话。
左其星却是漫不轻心道:“先赏他一百个嘴巴子。”
押着他的粗使婆子立即抢圆了膀子就扇到王二脸上。
“啊!”王二一声惨呼,立即惊恐的看向左南辰,巴望着左南辰能站出来替他说话。
左南辰看了看他,却没动。
王二见状愣了一瞬,第二巴掌随即落下,发出“啪”的一声重响。
“二公子!二公子,您救救我啊!”王二呼救。
“啪!”又是一巴掌。
“二公子,奴好歹也侍候了您两年多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啪!”
……
左南辰坐着没动。
他知道大姐姐这是在为他做主呢。若是今天他在这里叫了停,去替王二求情,那便是抹了大姐姐的好意,怕是从这之后,大姐姐便再也不会管他的事了。
王二的叫嚷声在挨了二十几巴掌之后便渐渐没了动静,到五十巴掌时,头也垂下去了。后面另一个嬷嬷抓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露出来,直到他完完整整挨完了一百个巴掌。
此时的王二,整张脸已经不堪入目,牙也掉了几颗。
左其星面无表情的看着,等打完了,才说道:“何嬷嬷替我跑一趟,去申姨娘那里把这小子的卖身契找出来,明儿个便卖了吧。顺便再要个年纪差不多的家生子给二公子。”
“是。”
左南辰眼看着大姐姐以雷霆手段处置了他的小厮,心中对这大姐姐敬畏之情又多了几分。
大姐姐与他印象中极为不同,他也说不清,就像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一样!
临出门前,左其星语带轻蔑的说道:“齐家、治国、平天下,父亲连个家都齐不了,在朝堂上……啧啧。”
她说完也不等靖安侯做出反应,转身就走。
出门的一刹那,从屋里传出一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响,左其星拉了拉唇角,脚步轻快的走了。
带着左南辰出了院子,左其星冲他眨了眨眼睛,才低声道:“趁父亲最近对你正愧疚着,多来同他培养一下父子情,说话多顺着他些。”
左南辰看向大姐姐,她在来时的路上就让他不要出声,现在又让他去讨好父亲,不禁问道:“为何大姐姐如此顶撞父亲?”
“因为我快出嫁了,又有外祖家这个靠山,他不能拿我怎么样,但是你不一样。人呢,要学会审时度势。”
左南辰心中明白这一点,他离不开侯府,这侯府就是他所有的依仗。本就没有母亲,如果惹了父亲厌弃,再传出不孝的名声,怕是要前途尽毁。
若他也想像大姐姐一样随意,那只能是站到可以随意说话的高度才可以。
左其星回到凝香院之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努努力,往后大姐姐若是在夫家过的不好,还指望着侯府有人能给我撑腰呢。”
尽管左其星奉行的是万事靠自己,但也不影响她故意这么说一下,对于一个半大的小少年,适当的给他责任感,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
小少年眸色暗了暗,一脸正色道:“大姐姐放心!”
刘姨娘经过这两次事情,却还只是禁足,左其星十分不满。
于是第二天,她便提了两盒点心,去申姨娘的院子待了大半天。
等她出来之后,申姨娘很快便带着整理好的一沓册子找到了靖安侯,向他详细列举了侯府账目这些年存在的问题。
最后给出总结,刘姨娘自掌家以来,府上账目不对之处,加起来不止三万两银子,就这些,还都是账目中能看出不对的,那些查不出来的还不知有多少。
靖安侯明知道是左其星在其中动作,却也说不出半点错处。
左其星如今对付他,使的是纯纯的阳谋,就正大光明的告诉他,对他处置刘姨娘的事情不满了!
八年贪没三万多两,着实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是没有林夫人嫁妆与左南辰的事,刘姨娘贪这些银钱他即便知道,怕是也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当是赏她的又如何。
但短短几天时间,三桩事情加起来,即便靖安侯再偏袒刘姨娘,如今不处理也是不行了。
左其星这么明目张胆的打上来,若是不随了她的意,怕是还有更大的事在后面等着。
靖安侯叹息着,沉声下令,把刘姨娘送到家庙,好好反省。
但这命令下了,心里却是十分复杂,强忍着一簇不知来自哪里的怒火。
若说刘姨娘犯事,他是定要处置的,但这回的处置,却很是不自在,像是一步一步,都被人逼迫着做的决定。
这大女儿,还真是咄咄逼人,半分不让。
昨日因着对辰哥的事处置的不如她的意,便去找申姨娘那里找刘氏管家不利的证据,实在是睚眦必报,令人心中不爽快。
看到靖安侯不爽快,左其星便爽快了。主打一个我知道你不高兴,但你先忍着。
气得靖安侯不知如何是好。
这火气发也发不出,忍着还憋闷的慌,便是对左秋月姐弟,也冷了几分。
但是若是想闹大,妾室偷盗主母嫁妆,去衙门告状,就要按律处置了。
真走到那一步,他们靖安侯府丢人是小,被御史参个治家不严也是跑不了的。
别说报官,靖安侯连这件事宣扬出去都不愿意。
左其星很能理解他的想法。
于是伸出手指,比了个二的手势,低声道:“我提两点。”
靖安侯连忙接话:“你说。”
“第一,掌家权要交给申姨娘,直到父亲娶续弦为止。”
“应该的。”
府里出了这样的事,哪里还能让刘姨娘继续管家。
申姨娘也是府里老人了,老实本分。入府前是商户之女,为靖安侯生了三姑娘左明瑶,平日里不太出院子,暂时交给她也行。
到这时,靖安侯突然就有种还是得娶正妻的想法,正经的官家小姐,能管家的,能拿得出手的那种。
姨娘再受宠,也只能当个玩意儿,权利大了,容易出大乱子,就像现在。
左其星见他同意,继续道:“第二,事情我不声张,但损失数目要查明,少的东西我也不要了,折成现银,双倍补偿。”
这意思,就是说,丢个价格一百两的瓶子,就拿两百两赔了就行,东西也不用找出来了。
靖安侯也咬牙同意了,此时只希望刘姨娘胆子小点,别拿走太多。
两人说定,左其星又定定看了靖安侯一会儿,这才转身回去了。
靖安侯面色变来变去,难看至极。
平常放在心上的刘姨娘,一下子就变得面目可憎起来。
男人说到底还是最爱自己,小意温柔时,千好万好,涉及到脸面与利益,那点感情也顶不了多大的用。
左其星回到库房时,将福伯单独叫出来说了几句话。
然后就同靖安侯一起站在一旁等候。
待全部嫁妆清点完毕,十几个人有序的退了出去,不发一言。
福伯走在最后,递上来一张纸,上面记录着所有嫁妆中对不上的东西。
左其星看着手中的单子,乐了。
她想到了刘姨娘会不老实,但是没想到她竟如此大胆。
母亲嫁妆里,顶级的古董玉器很多都被拿走了,用一些赝品顶替,现银直接少了十二万七千两,陪嫁过来的仆人身契一张也没找到,全被收走了,上好的衣服料子更是被用了大半。
左其星将单子递给靖安侯,笑道:“父亲先看看,有疑问的尽管亲自过去核对。”
靖安侯看着那张薄薄的纸,面色越来越难看,最终咬着牙道:“不用核对了。”
“那好,”左其星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衣服布料就算了,权当送了,除此之外,损失的物件按现价折算,一共价值三十六万两,父亲若按双倍赔偿,便是七十二万两,都是自家人,零头便抹了,就七十万吧。”
靖安侯差点一口老血吐了出来。
此刻的他,是真的不想为这个愚蠢贪婪的刘姨娘兜底了。
侯府再大的家业,也没有这么祸害的!
七十万两!在这个五两银子就能买一个人的时代,七十万两是多大一笔钱!
量变引起质变,若是刘姨娘贪的少,大差不差就过去了,但如今数量巨大,远远超出了靖安侯的预期,导致他的怒气质也直线上升。
靖安侯两步走到刘姨娘眼前,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光,直扇的刘姨娘嘴角淌血,耳朵嗡嗡作响。
“你这毒妇,你怎么敢!”靖安侯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脸上的剧痛让他不停惨嚎,只觉得自己整张脸都骨折了似的。
那些人伴着他的惨呼还在说笑着:“什么误会不误会的,我们今日既然打你,便定是你的错,没听说过一句话吗,一个巴掌拍不响。”
另一个人一边打他的脸一边说道:“我可最喜欢这句话了,一个巴掌拍不响,拍不响,拍不响,孙夫子觉得响不响?”
他每说一句拍不响,便重重的拍他一巴掌,打得他晕头转向。
到这时,孙夫子终于明白自己这一遭是为了什么被打了。
他在书院是常说这句话的,几乎每次有学生来找他评理,他都会用到这句话。
想要袒护特殊学生又没有理由时,“一个巴掌拍不响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是最好的搪塞之词。
孙夫子还在想,那些被他用这些句话说过的学生,哪个是这些人的主子。
电光石火间,他突然想起那个左南辰已经好几天没来上学了,加上之前他数次找自己告状时,自己每回都说他“一个巴掌拍不响”,怕就是他了。
此时的孙夫子只觉得后悔万分,这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呐。
万万没想到他竟是惹到了这样的狠角色,早知如此,早知如此……
孙夫子大声嚎叫,喊得破了音:“我知道错了!是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好汉饶命啊!”
这形状,还哪里有为人师表的样子。
外面的人没理会他,只把他打了个透彻。
打够了,鼻梁都断了,这才像扔垃圾一样扔下他,扬长而去。
孙夫子躺在地上半晌动弹不得,要昏不昏的,直到再次有人路过,才帮着他把头上的麻袋取下来。
这一动弹,他只觉得浑身的骨头都在疼,被拿下来的麻袋上染了他的血渍,脏污一片。
孙夫子迷迷糊糊的想着,那左南辰,平时里畏畏缩缩的,在学院已经被欺负了许久也没见家人找来,以他多年教学经验,判定他是个没人管的。
这种只能上慧心学院的孩子,家里也好不到哪里去,又无人在意,这才敢怠慢于他,没想到却是给自己招了如此大祸。
如今自己这情形,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别想再出门了。
顶着这样一张血肉模糊的脸,还哪里能去给学生上课,甚至都不知道这脸往后还能不能好了。
没过多久,京里茶楼酒肆流传出一则传闻,让街头巷尾的人好一番谈论。
听说了吗,那个慧心书院,有个姓孙的夫子与他们院长搞到一起了,还被人家老婆抓到现行,好打了一顿!
真的假的?这么劲爆的吗?
自然是真的!孙夫子我认识,就住在水门胡同,昨儿个我亲眼看到他被打得满脸是血!门牙都掉了,说话还漏风,是让人抬着回来的!
看不出来啊!这简直是有辱斯文啊!这读书人,还是开书院的!想想在他们书院上课的学生,能学到什么礼仪廉耻!
简直猪狗不如啊!畜生行径!不行,我得回去,我侄子在慧心书院读书,我得让他赶紧换个书院!
我听说距离慧心书院二里地的青山书院治学严谨,从院长到夫子都很有风骨,每年都能出几个秀才呢,去慧心书院还不如去青山书院。
当真?那我得告诉李二狗,让他家大郎上青山书院去,可别再去什么狗屁的慧心书院了。
婆子顿了顿,试探着说了一句:“可是,没有对牌……”
想也知道,能占着库房这样重要位置定是刘姨娘的心腹。
左其星又悄声嘀咕:“哎哟,瞧瞧,这靖安侯本人来了,都没有个牌子好使,瞧这地位,啧啧。”
靖安侯面色黑沉,他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这个糟心的女儿,然后严厉的对着婆子道:“你若是干不了,明儿个就卖了你吧。”
婆子大惊失色,再拎不清也知道这侯府是谁的。
“老奴马上就去!”
她慌忙去拿钥匙,开门的手都是哆嗦的,颤颤巍巍的几次都没有对准锁孔。
放置林氏嫁妆的库房足有三间,珠宝玉器、古玩字画、日常用具应有尽有,包含了生活所用的方方面面。
由此可见,镇南侯府真是疼女儿的人家。
左其星展颜一笑,冲着身后的管家道:“福伯,劳烦了!”
“姑娘说的什么话,老奴哪里敢担一声劳烦。”
从镇南侯府跟过来的福伯立刻笑着上前,从口袋里取出嫁妆单子来。
他身后的仆从们,麻利的上前,开始对着单子清点。
这时,刘姨娘得了消息,带着左秋月慌慌张张的赶到现场,气息不稳道:“侯爷,你们这是做甚?”
靖安侯并没有把她的出现当回事,说起来,前头夫人的嫁妆,同刘姨娘按说是八杆子打不到一起去的。
但这么多人过来清点,为了避免刘姨娘觉得府里疑心了她,还是认真解释了一句:“明年星儿就要成亲了,这会儿她外祖母差人来把她娘的嫁妆重新清点造册,充入她的嫁妆单子里去。”
刘姨娘听他说完,脸色都白了,心下一片慌乱,连忙说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改天再查。”
“不用,”靖安侯还没说话,左其星先出声了:“福伯他们从镇南侯府过来,今日查完还要赶回去当差呢。”
完全没有回旋余地。
刘姨娘完全没想到这一茬,一个生母早死的女儿,从前也不得侯爷宠爱,哪来的这些成算!
就算是要嫁妆,把库房打开让她随便拿便是。
她从没想过左其星会去镇南侯府要人来清点,还闹出这样大的阵仗。
她掌管侯府后宅多年,这里面有多少猫腻怕是只有自己知道。
已经这么些年了,只要不是镇南侯府来人,在他们府里,绝对出不了什么事。
可是,现在这情形,已经容不得她存有侥幸心理了。
“侯爷,怎么没提前知会一声,我也好提前收拾一番。”
刘姨娘的声音都有些发颤,柔弱的目光看向靖安侯。
她与靖安侯快二十年的情份,比林氏还早进府,也深得靖安侯信任宠爱。
如果这件事有谁能帮上她,非靖安侯莫属。
靖安侯终是发觉了刘姨娘声音中的不对劲,他心下一跳,忽的回头,看向面色发白、目光中带着祈求的刘姨娘,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这一瞬间,他只觉得自己从前的所有认知都有些崩塌。
大女儿前几天在他书房说的话一句句回荡在他的耳边,她说你被刘姨娘拿捏的死死的,她说自己这个爹已经是别人的爹,有好事都是老二的,收拾烂摊子才找她……
包括刚才,她还在嘲笑他,把姨娘当做夫人,在府里没一个牌子好用。
还记得当初她说要一件件仔细清点林氏嫁妆时自己不悦的心情,还有刚才对她找那么多人回来的不满,靖安侯只觉得讽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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